小说下载尽在http://www.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 - ★★书本网论坛★★.   附:【本作品来自互联网,本人不做任何负责】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! 《私心》渐风山 文案: 欲望不分好坏 不能分,也分不清 私心也谈不上善恶 不过是利益,不过是欲望 你我都有 又何必互相指责 内容标签:灵魂转换 豪门世家 搜索关键字:主角:萧涵;盛熠;墨栩 ┃ 配角:安丰;苏芸;鹰绮;谢科;墨言 ┃ 其它:排兵布阵 第1章 第一章 梦蝶 我叫王一。 看这名字,就知道父母是多么不负责任的人,还好我健康的长大了,没少胳膊少腿的活到了二十一。在我父母随意放养政策下,三观奇迹般的还算正常,只是父母随性随心随缘的理念深入我心。除了一些特别小孩子性情的爱好。 我这人特喜欢在大脑里想象自己做不到的事,比如醉卧沙场。今夜也是如此,只是结果有些不同。 王一在这梦里睡去,却在另一个梦里醒来。 “小主子,该起了,太阳晒屁股啦。” 耳边传来个稚嫩的声音,身体也在不断晃动。我心里纳闷了,我什么时候换闹铃了,铃声搞笑不说还带强震动。我烦躁的就是一巴掌拍过去,想关掉闹钟,随即却是一声“哎哟”。“咦?这闹铃还带后续铃声?咦?这闹钟怎么长毛了?”我心想着这奇怪的事情,睁开了眼睛。 一睁眼,我愣住了。 这是哪里!怎么全是木头!我可爱的钢筋水泥家去哪了!坐在地上的小正太又是谁?为什么一脸哀怨的看着我!为什么我的手变得那么小!天啊!我怎么缩水了! OMG!我居然变成了个孩子! 我大脑还没完全回转过来,就听见那小童声泪控诉着,“小主子,你怎么了?安丰好心叫你起床,你怎么还打安丰?” 原来那烦人的闹铃是这小童啊。 在小童的唠唠叨叨的话语里,我想我大概是在做梦吧,于是给了自己一巴掌,想拍醒自己。结果除了感到痛什么也没改变,倒是身边的小童哭了起来,奶里奶气的哭声。看着小童一脸关切的询问和唠叨,我思考着自己是不是穿越了。 说来也奇怪,别人穿越不是出事故,就是被高科技带走,最不济也是被马桶冲走这样的奇遇吧,怎么我睡一觉就穿越了?难道我在睡梦中死去?不可能,我再瘦弱身体也算健康的啊。 “也许是梦吧,睡醒就好。”我倒在床上。 “怎么可能啊!TMD那一巴掌好痛的!什么梦那么真实啊!这都拍不醒!”我大声的吼叫出来,然世界安静了。 我好像忘了什么。我慢慢转头看向那个“闹钟”。 “闹钟”一脸诧异的看着我,眼里的惊讶不解不可思议闪烁不定。随即他抬手按住我的额头,被我一巴掌打下去。 “我没发烧。”我一个白眼甩过去,还没开始埋汰他,他就像被抛弃的怨妇一般,食指颤抖的指着我说:“小主子,你以前从来不这般粗鲁的对待安丰。” 本来想损他几句的,但看见那么可爱的一张脸,我还是狠不下心了。 “安丰乖,是主子的错,你就不要哭了,主子我给你揉揉。”我尽力温柔且平和的笑着,但实际情况看来,我大概高估了这张脸。 那小童惊恐的看着我,然后大叫着跑出去,“小主子中邪啦。” 中邪?好吧,如果穿越也算的话,那确实中大邪了。 不对!他这一嗓子吼出去后,他们喊一堆道士来驱魔咋办?要像白娘子一样被封在塔下,终日与青灯为伴?我的天!要死! 我想着这些,决定躺下装病! 刚躺下不久,就听见外面吵吵闹闹的,很快一个英俊的中年人提着把银枪,快步进来,冲到我床前说:“何方妖孽胆敢造次!看本将不宰了你!” 听见来人这般说道,我差点脱口而出一句,“将军饶命!”还好我忍住了,要不结果不堪设想! 为了掩饰我啥也不知道的事实,我决定赌一把!演出戏! “不要抓我!走开走开!我爹爹是将军!爹爹救我!” 哭,真的是个好武器啊。我哭的梨花带雨,声声泣泣凄凄声声,还一边哭一边很委屈的屈膝抱住自己,惹得中年人把我抱在怀里连声安慰,“栩儿不怕!有爹爹在!妖魔鬼怪不敢近身!” 原来我叫栩儿,这人还真是我爹爹,喊错了就真尴尬了。哦不,刚才那一段哭戏已经尴尬到想让我自戳双目了!幸亏这里没熟人,要不一辈子的黑历史就留下了。 在爹爹的连胜安慰和我凄凉的哭泣中,我昏昏沉沉的睡去了。 等我醒来,穿越的事情也算是确定了。既来之则安之吧,好好活着才重要。 接下来的几天,我各种旁敲侧击下大致理解了这个世界的情况。我所在的这个梦,与我原来的梦没有一点历史上的关系。 我叫墨栩,今年6岁,那天的军人是我爹,叫墨言,是中湖城的太守。我的娘亲在三年前去世了,爹爹悲痛不已,立誓不再续弦,对我自是十分疼爱。 中湖城在战争时期是个易守难攻的险关,但现在天下已太平,也有多条新路可通向皇都,且中湖城在国家中腹,所以作为关隘的职责算是没了,只是个普通的城池,不繁华也不算贫穷。 这个国家叫锦国,已经有二百多年了,国土辽阔,被南蛮北狄,西戎东夷所围。而且以以往的历史来看,是处于王朝末期。现在的皇帝懦弱无能,各地诸侯都不怎么听其号令。边关长期受南族北族的侵扰,国内也是匪患四起,起义不断。我暗叹一声,没想到自己生在了乱世啊。不过转念一想,乱世出英雄啊,应该会很好玩。 而最让我惊奇的是国风。在这女子可以为官,可以领兵,甚至可以为皇。而世界为什么变成这样,似乎来源于一个古国。在那个古国里,女子渐渐夺得政权,并且逐步统一天下,将女人真正的带到了历史的中心。但在无数的岁月里,这个国家的故事已经被遗忘,过程的艰辛没有谁在意了,留在世上只有习以为常的规则——女子亦可以为官为皇。 如此开放和包容的世界里,是不是说明我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一切了?比如随意的欣赏美女?想到这我不禁傻笑起来,结果此举又惹得安丰一阵唠叨。头痛头痛,吾命悲矣,此小童唠叨的可以。 是蝶是周庄? 是墨栩。 第2章 第二章 习武 墨栩的旅程也正式开始了! 既然来到古代,习武是必须的! 以前的那个我,似乎是个文弱的人,爱好诗词,所以一直未曾习武。当我去求爹爹学武时爹爹还是十分惊讶的。 虽然爹爹不愿我习武受累,但在我的撒娇和软磨硬泡下,他还是答应了。这令我十分高兴,即使回想到自己撒娇的样子就想与世长辞,但这也没减少我的期待与兴奋。 过了不久,爹爹带了一个白胡子老头来,告诉我说,这个老头是玄道宗的掌门,叫谢柯,武艺十分高强,让我跟着他学习。之后爹爹便去各处巡视了,把我托付给谢掌门了。本来我是满怀期待的,但后来深刻的了解了这个武艺高强的掌门的性子后,他被我划到了与安丰同等的级别。头痛头痛,吾命悲矣,这个老头子烦人的可以。 因为这个时代没电脑没手机,太无聊,我只好把什么五子棋羽毛球都弄出来打发时间。结果被那老顽童看上眼了,天天在我耳边唠叨,让我多做点新奇的玩意给他玩,那唠叨的功力可比安丰厉害多了。被他唠叨的烦了,于是我拿出了杀手锏——麻将! 说来我最后悔的事情,大概就是将麻将带来这个世界吧。 自从我把麻将给他玩后,院子里就经常有如下对话: “老柯子,说好的教我武功呢!怎么又在打麻将” “乖徒儿你就不懂了吧,练武忌心急,而麻将可是修养身性的好东西啊,可以锻炼锻炼你浮躁的性子。” “呸,老柯子你就胡扯吧!欸,给我放下!我胡了。” 于是日子就这样过去了。 直到有天我看见,安丰那幼小的手却有着娴熟的摸牌手法时,我痛定思痛,决定杜绝赌博!于是我暗中吩咐,没有我的命令,除我和安丰外的其他人不得和老柯子打麻将。 这个规矩十分有效。因为在无数次的三缺一下,老柯子终于认真的开始教我功夫以换取每日一个时辰的麻将时间。 不得不承认,老柯子不说话的时候还是个武林高手的样子。在他认真教导下我渐渐了解了武学。 玄道宗的功法有着以柔克刚的味道,独门绝技玄天剑更是以巧破十敌,这让我想到了太极。在练武间隙,我将太极告知了老柯子,这倒是引起了他的兴趣。自此除麻将以外,老柯子又有了喜爱的事物。 在学习玄天剑时,我发现自己不太喜欢剑这样的突刺武器,于是找老柯子去商量。 “老柯子我真的不太喜欢剑法啊,你有刀法吗?” “乖徒儿你要学刀?那东西靠蛮力,不适合我们的功法。” “没有像唐刀一样的武器吗?” “唐刀?那是何物?” 自此我才知道,这个时代的刀不是长柄大刀,就是阔斧弯刀。于是我大致画了下唐刀的样子给老柯子看,他眼神甚是诧异。 在我们对细节多加探讨之后,老柯子决定找铸造大师——丹青。老柯子最为一门之主的体现,大概也就是这种时候了。 至于唐刀刀法的事情,自然也交给老柯子了,毕竟他是武林高手,对吧? 一日,老柯子对我说,丹青大师已到中湖城了,我激动的拉着老柯子就去迎接。想着马上要有把天下无双的武器了,我又傻笑了起来。果不其然,我又遭受了老柯子和安丰的魔音攻击,呜呼哀哉! 在城门口,我见到了传说中的丹青大师。 我以为他会是名壮硕且双眼如炬的中年人,不曾想是位看起来很儒雅的人,面上也是和煦的笑容,成熟稳重。再看看我身旁的老柯子,我忍不住的一个白眼,都是大师,怎么差距那么大。 在回府的路上,除了说到唐刀,我也询问了丹青大师很多关于武器的问题。 “丹青大师,有没有本来是短柄武器,但通过拼接剑鞘可以变成长柄武器的武器?” 丹青大师沉思片刻说:“老生未曾听闻此种武器,不过听来煞是有趣。墨小主也真是奇才啊。”看着丹青大师带赞许的目光,我很是尴尬。毕竟也不是我发明的,都来源于伟大的现代科技啊。 “那是!这可是我乖徒儿,我谢柯才不收普通人。”我还没来得及搭话,老柯子就先鼻子翘上天了。 唉,都是大师,怎么差距就那么大呢? 到达墨府后,我迫不及待的将我画的唐刀给丹青大师看了。 “丹青大师可以把唐刀做成我之前说的可组合的武器吗?” “老生不曾铸造过此类武器,需要时间来设计。不过老生有一疑问,为何小主要这种武器?据老夫所知,玄道宗可是剑法啊。” “大师有所不知,玄道宗的剑法晚辈着实不习惯,遂提出了唐刀。晚辈不才,想着既然已经是把新武器,不如再精妙一些,把我墨家枪法也融进去岂不更好,毕竟爹爹就我一个孩儿若没人继承岂不是对不起列祖列宗。” 丹青大师摸着胡子大笑道:“老谢,你真的收了个好徒儿啊。” 惭愧惭愧,无耻的剽窃,罪过罪过,就让我继续无耻吧! 丹青大师答应了我的提议,不过他需要些时间来画图纸。为了更好的描绘图纸,我便邀请丹青大师在府上小留几日,我们可以多多探讨。 但我没想到小留变成了驻扎。这都怪我一时疏忽,忘记了一个重要的东西,麻将!因为我的命令,老柯子的麻将永远三缺一,但是现在丹青来了,于是老柯子各种威逼利诱下,让丹青也爱上了麻将。 很快麻将桌上有了新的对话: “老柯子,说好的练武呢?” “乖徒儿啊,你的武器特别,需要重新设计功法,且武器也未成型,只能先多加提练内力,这些也不需要为师过多指导,自行练习吧。” “丹青大师,我的武器还有多久铸造好啊?” “墨少主勿急,图纸虽已完成,但所需材料特别尚在寻找中。遂让老生先赢了那老匹夫再说。碰!” “老柯子!你真是害人不浅啊!好好的大师被你拖上赌桌!你给我等着!” “臭丫头你好意思说我?那次不是你赢的最多!” “本姑娘可是身经百战好吗?欸!胡了!” 但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,因为爹爹巡视回来后,发现整个太守府的人都在打麻将而玩物丧志中,于是一怒之下下令,凡聚众麻将者赶出太守府。当然这个禁令并没有真的施行,因为在我亲爱的师傅的各种糖衣炮弹下,爹爹也高兴的打起了麻将,而我被赶下了桌。 第3章 第三章 惊雷 在我不断的催促和横加干扰麻将局的情况下,丹青大师终于亲自去寻找材料了。 爹爹回来后,我也高兴的将我新武器的事情告诉了他,这让他有些惊异,大概他觉得自家孩儿他优秀了吧,我不经又傻笑起来,爹爹只是无奈的摸了摸我的头。 因为武器的特别,我一直缠着老柯子研究新招式,因为也要使用枪法,所以我也央求爹爹一起参与。 我本想着研究新武功十分费劲,但没想到在爹爹这位大将军和老柯子这个武林高手共同研究下,新武功很快就成型了。 当然我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,从那以后只要陪着两老打麻将,我就一局也不敢赢!这很痛苦,看着一手好牌被我拆的妻离子散,内心的波动就无法停止。 为了排解心里的苦闷,往往在第二日,我便与府里的其他人打个小半天麻将。长此以往,我便被下人们列入了黑名单,凡我到之处,麻将绝迹府邸。害的我天天在庭院里哀叹,人生寂寞如雪。无奈,只能暗中破坏下爹爹和老柯子的麻将局。 不久后爹爹带来了一匹白色小马驹,名唤巡风。于是那段时间我都欢天喜地的在练习马术,或者带着巡风去山里踏青野营,久久不回。至此,我才懂了为什么爹爹会在这时给我巡风,原来是怕我继续捣乱他们的麻将局!唉,珍爱生命,远离麻将。 一日,我照旧与巡风在山里游玩时,接到了爹爹的隼鹰传信,告知我丹青大师已经回府。我激动的跨上马飞奔回府。 我一进府就激动的喊着:“丹青大师,我的武器铸造好了吗?” 爹爹笑着摇头说我这急性子得改改。老柯子也在一旁打趣我。不过我丝毫不在意,毕竟他们怎么懂作为一个远离武林的世界,对功夫武器的崇拜! 丹青大师手将把玄青色刀鞘的唐刀递给我。我拿着这把武器,内心激动不已,这是我的专属武器啊! 我拿着刀鞘总觉得手里麻麻的。 我迫不及待的抽出唐刀,看着刀身闪烁着墨色的金属光泽,心想着,莫非是陨石? 我转头问丹青大师“大师,这刀何物所造?” “当日老生在西山一山洞躲雨休息。闲来无事,边看着雷云发呆。无意发现这雷似乎都砸向一处。我实在过于好奇,便记住方位,待雨停后遂朝着那个方向走去。走去一看,发现有一巨坑,里面有着一块黑色的石头。吸引那雷电的便是它了。老生心想这定非凡品,便将这块黑色石头带了回去。我用此石铸造了些小刀,发现其削铁如泥,皆为宝刀。”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金手指?躲雨也能遇见陨石?看来本姑娘必定要在这乱世闯出一片天地啊。心中狂笑不止,面上傻笑不停,于是又一次受到了团体唠叨攻击。 唠叨是病!真的得治! “乖徒儿啊,你是不是忘了这把利器的巧妙之处了?”老柯子拍了下我傻笑的脸,让我回神。 老柯子不提醒我都忘了,于是我赶快我刀柄与剑鞘组合起来,成了类似于长柄刀的武器。虽然我现在还太矮,长柄武器对于我来说太长,但这也不能阻碍我的幻想!想着自己拿着它醉卧沙场的样子,我又咧嘴傻笑起来。 老柯子一直在一旁打趣我,我实在忍无可忍就与他追打起来,一时间屋里乱成一团。 在晚膳席间,丹青大师央我给它取个名字。我想了想说 “唐刀舞动翩若惊鸿,□□挥动婉如雷霆。不如就唤作墨氏惊雷枪可好?” “惊雷?惊天之力,雷鸣之势。不错不错。”老柯子摸着胡子缓缓说道。 “古有黄帝取首山之铜得铸轩辕黄金剑。今有丹青大师取西山奇石铸墨氏惊雷枪。栩儿,还不谢过你丹叔叔。” “栩儿谢过丹叔叔。”我作揖道谢着。 丹叔笑着说“此刀身泛墨色,与你家姓氏正相匹配,可为有缘。注定此刀要属于你。栩儿若真谢我,那就不可辜负它。” “丹叔叔放心!我墨栩定会做个与此刀相配之人。” 地点:庭院 宴席结束后,三个老家伙在庭院里饮酒。 “老墨啊,你可记得你女儿在席间说了什么?她说要做与此刀相配之人啊。” “老谢啊,你是何意?” “惊天之力,雷鸣之势。此间乱世,你说此话何意?” “老谢,童言无忌,对吧老墨?” “童言?老丹啊,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了,怎会觉得她如普通孩童?我说啊,这天下要是乱了,谁能独善其身?栩儿胸怀大志,此后定会扬名天下的。” “老东西不可胡说!我墨家世代忠良!” “蛟游于水,龙翱于天,此乃天性!如何挡?” “你这老东西!”说着墨言就动手打去。 “老墨别气!”丹青出手制止说道,“老谢也不算胡说,你我都知道,这天下怕是……唉,到时候,栩儿会有想法也不足为奇。” “哼!老夫断言!我那乖徒儿,以后必定要称霸天下!我赌个西瓜!” 不是,我也是让她是。 “你这老东西!唉!你就捣乱吧!谁要和你赌。” “哈哈哈,老墨不急,这老东西你又不是不了解,孩子性起来谁拦的住。不如这样吧,我们都不可逼迫栩儿,一切由她自己决定,我们只需尽力保护她安全便是。” “哼!老夫才不会逼我乖徒儿呢!” “唉!我只求她一世安好。” “儿孙自有儿孙福,老墨不比远虑。” 丹青喝了口酒道:“旧时我曾游历众山寻找铸造矿石,无意中救了一孤儿,后我托一侠医照顾,不若我把那孩子接来,其一可和栩儿做个伴。其二嘛,若栩儿有何伤病也能有人照顾。” “老丹有心,我先替栩儿谢过了。” “老生也只是愿她安好。” 深夜里,人的思绪总是飘散的,如同这三个老家伙。但也有墨小主那样沉睡的人。 第4章 第四章 青楼 有了惊雷后,我就与其寸步不离,也不在意它与我身高的极不相称这点,毕竟我总会长高的嘛。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,这种天天习武,偶尔出去祸害邻里的日子,不说厌烦,我也稍觉得无聊了。 一日与安丰偷偷跑出去闲逛时,突然注意到一新开不久的名唤怡红院的地方。看名字也知道就是青楼。 对啊!青楼!我怎么没想到开家青楼? 想着如秦淮八艳那样有才有貌的奇女子们,在画舫中轻声吟唱,在百花间舞动四方,一壶酒,一把琴,竹林间潇洒!此真世间绝境啊!我暗下决心!一定要开个青楼! 但很明显,爹爹是不会同意的,而我现在也只是个总角小儿,无钱无势。在我苦恼时,我突然想到了老柯子不是个掌门吗?我懊恼的拍了下头,“都怪老柯子平时那不正经样!害我都忘记了他是个掌门。” 要找老柯子很简单,只要听哪有麻将声就行了。很快我就在梨花园里找到他了。 “老柯子!我有急事找你。”我直接将他拖走,才不管他在麻将局里的战况。 “欸!你这熊孩子!浪费你师傅我一手好牌!” 我忍不住翻个白眼,就老柯子那牌技,好牌也没什么用。 “老柯子你听我说!这有关你徒儿我的伟大人生。” 老柯子眼睛骨碌一转,说:“乖徒儿,你又有什么事求你师傅我?” “我想开青楼。” “什么?你再说一次。”老柯子惊恐的看着我。 “不就是个青楼吗?你至于吗?欸!也别一脸怜悯的看着我!我又不堕入风尘!” “没事,乖徒儿,你师傅我像来都一视同仁的。” “我卖艺不卖身!呸!我要开的青楼是卖艺不卖身的,里面都得是满腹才情的女子,琴棋书画也样样精通,是文人雅士聚集之地。而且青楼也是收集情报的好地方。” “情报?乖徒儿,你要这些干什么?” “卖钱啊!情报多值钱啊!” 老柯子一脸嫌弃的看着我,我只好改口道“当然还要行走江湖用啊,有情报的人,才会占有先机。” “乖徒儿啊,既是要情报何必开青楼,玄道宗门下鹰堂便是做此事的。” “老柯子,我就知道你手里有很多好东西。” “哼!那是,我玄道宗可是大门大户。” “师傅师傅就把鹰堂给我吧。” “哼!叫我师傅就没好事。你先告诉我你要怎么用鹰堂。” “开青楼啊!” “……”老柯子看来我一眼转身就走,我赶紧拦住说,“老柯子你听我说完,玄道宗是大门大户,盯着的人数不胜数,难免走漏消息。而青楼就像是件外衣穿在鹰堂身上,让其可以随意出现在人群里不被怀疑。” “我能不知道很多人盯着我们在吗?鹰堂本身就在经营酒楼。” “咦?酒楼?正好,我也想开酒楼。” “徒儿啊,你这一会儿酒楼一会儿青楼,到底要干啥?” “傻柯子!我开青楼收集情报,开酒楼赚钱啊!”老柯子一脸不信的看着我,“好吧,我其实只想出去吃喝不要钱。” 老柯子一脸嫌弃,他很不屑的说:“你一个小屁孩知道怎么经营酒楼吗?再说,你要开青楼去哪里找那么多女子。还卖艺不卖生?怎么经营的下去。” “这还不简单,找花魁啊,她们必定是才貌双全的。我们也可先在中湖城内建立这样的青楼,虽然我墨家不好出面撑腰,但毕竟是咱的地盘,暗地里支撑也是可行的。” “但她们如何可信?” “花魁看似地位高,但实则不然,都是被青楼束缚的人,难免会做违心之事,而我们还其自由,彰其才华,有谋生的手段,又不用屈人之下,何乐而不为。当然开始还是需要鹰堂的人监视。” 老柯子摸着他那长又卷的胡须沉思着。他也就在不说话的时候像个武林高手,看起来高深莫测的思考着什么。 “中湖城自是不及雁城繁华,但凭借花魁的名气,自然是可以吸引众多人前来的。而之前所提的酒楼,也可为其提供前期资金。” 雁城类似现代的江南,白墙青瓦,烟雨蒙蒙,文人聚集地。酒楼青楼之最都处在雁城。天下三大商行,元氏,张氏,秦氏也将总部设在那里。可以说是经济发达区。 “徒儿开青楼酒楼,是得笼络天下奇女子,聚集天下财富?徒儿这是要劫富济贫,然后中饱私囊?” 老柯子这家伙一说话就欠扁,你才中饱私囊!我对美女都是纯欣赏好吗?说的我猥琐不堪!再说!我那么贫,救救我不可以吗! “我这不是为了行走江湖方便吗?再说,老柯子你不是说我之前哼的曲子很有意思吗?到时候开青楼,你就可以听到更多的奇曲啦。” “这倒是有些意思。” 我与老柯子细细讨论后,我屈辱的签订了,五五分的协议!心中虽有不甘,但也无奈,老柯子出钱出力的,我也就体谅下他老人家好了。 鹰堂在雁城有一家酒楼,但因为雁城竞争激烈,经常入不敷出。还好,在现代饭店见多了,便列了些建议给老柯子,让他立即整改!不得有误! 至于青楼,我还是希望在玄道宗里找到一个合适的女子去管理青楼。 “老柯子你的玄道宗里有才貌双全的女子吗?” “哼,看老夫那么英俊潇洒,就知道门内皆是如此。” “老柯子我求你,要点脸。” “哼!等着,明日我就给你带一人来。” 老柯子虽然人很遭白眼,但是说到做到的性子还是极富人格魅力的。第二日他就带来了一个女子——鹰堂的堂主,名唤鹰绮。 不得不说,是位十分漂亮,温润似水的女子。若不说是鹰堂堂主,我定认为是那位府邸的小姐了。但毕竟是一堂之主,我想不若表面那样是个不知世事的大小姐吧。 “妾身鹰绮,见过少掌门。” “咦?少掌门?”我迷惑的看向老柯子。 “我是掌门,你是我徒弟,当然是少掌门。徒儿你是不是睡了一觉睡傻了?”看着他一脸阴笑,实在不想与他计较。 “鹰绮?我叫你绮姐姐可好?” “自然可。”她手绢轻掩脸庞,头微微一颔,嘴角轻弯,双眼藏着探寻却不溢,说不出的风情。 这等人来管理青楼是再好不过了。 不去理会一旁求关注的老柯子,我拉着绮姐姐坐下,与她细说了我的计划。 “绮姐姐,过几日便会有人将这的青楼买下,那是就劳烦绮姐姐打理了。” “少掌门客气了,这时鹰绮该做的。” “绮姐姐就不要叫我少掌门了,毕竟我不想和那个臭老头有太多关系。”一边说我一边丢了个白眼过去,“就叫我栩儿吧。”我看着绮姐姐傻笑,看着漂亮女子就是赏心悦目啊。 “便依栩儿的。”她再次掩嘴轻笑起来。犹抱琵琶半遮面大概就是这样吧。 几天后,我们买下青楼,将其更名为木泫阁,便交予绮姐姐打理了。因女子还在物色中,遂处于停业中。但内部改建有条不紊的进行中。 第5章 第五章 军政 青楼的事情在绮姐姐的打理下,我也不需要太担心,女子的事情也有鹰堂负责,也不需我操心,我只需要将现代的曲子,在乐师的帮助下谱成曲便好了。 说来我在现代,经常会弹吉他,这个乐器是我的挚爱,可惜我不会制琴,不然定会做一把,不为其他,只为怀念。 过了几月,雁城那边的酒楼有了反馈,说是改造已经完成,正在试营中。 改造计划明明是我出的主意!怎么能不亲眼看看?以此为理由,我让老柯子待我去雁城。当然实际的目的就是想出去玩啊!这整个中湖城都被我折磨够了,不,是整理过了,我实在是想去其他地方旅游旅游了。 老柯子答应我之后,我便去找爹爹,让爹爹同意我与老柯子出门历练去。 爹爹似乎觉得我很能惹事,前叮呤万嘱咐,让我不准惹事,不准折腾小姑娘。 等等,折腾?怎么能说折腾?我只是觉得她们可爱想一起玩而已!我气鼓鼓的脸表示抗议! 欸?不对?为什么我要做这个表情?我已经成年了啊!内心的自我唾弃,在外在看来——我爹爹的眼里,看着就是委屈。于是女儿奴的爹爹低声安慰我,说城北的小青姑娘还是喜欢我的,虽然昨天她看见我转身就跑了。 不管如何,我的出行计划是定下来了,只是还要等一人——丹青大师带来的孩子。 在等待的时候,我闲着无事就去找爹爹讨论兵法。 在现代,孙子兵法三十六计可是让人很是着迷,来到这后,恰好爹爹是军人,我也可以真正的接触到排兵布阵。 “依栩儿看,我中湖城要如何守?” “进入中湖城仅仅三道路。三道路三道关,关关是险关。但栩儿认为,据关以守是中策。” “中湖城凭地利而守,为何是中策。” “用兵之道,攻心为上。若敌人围而不攻,我等虽占据险关,但长此以往,士气必然低落,更会有疏于防备的风险。” 我指着地图上的平原说,“若敌人要到达关口,必将进过山谷地段。而此段是设伏的好地方。关前是树林和河谷平原,也是决战的地方。当然,若敌人来袭,我们在平原与其交战必然不占优势。但可杀鸡儆猴。” “栩儿所指是……擒贼先擒王?” “是的。先斩大将立威。” “初来攻城,必定以招降为主,不会夜袭,此招可用。” “若突袭我军,凭险关可抵挡数日,但中湖城前往三关急行军都需一天有余。若大军压境,且三关同时告急,中湖城危矣。遂,首先在西北两关中间地带——西山,修建兵营。其二,在初战时,必先立威天下,展现我中湖城铁骑。” “嗯。西山地势较平缓,山腰可以修做练武场,山下可以做跑马场,也可以锻炼将士崎岖地段的作战能力。东关后是河谷平原,是中湖城的粮食产出地。我们可多派将士屯兵在此,即使中湖城救援不及时,也可镇守数日。至于初战,必是要大挫敌军,但随后而来的必定会倍加小心,不易对付。” “东关是粮仓,通向江南,需严加防守。东关外最近的是水利堡,如果我们多注意此地的情况,就可早对战事做出反应。至于随后而来的敌军,栩儿相信只要能抵挡三次,必定能扬名天下。” “三次?为何?” “所谓事不过三啊!”我眨眨眼睛,惹得爹爹大笑不止。我承认我只是想活跃下气氛,“三”也只是我的一个期盼。 “爹爹莫笑啦。栩儿是开玩笑的,但三次战役都打的漂亮,自然会一劳永逸。” “这如何讲?” “首先很明显的一点,若敌军这次失败,那么下次来的人一定强于上一次,越来越强的人被中湖城打败,且败得一塌糊涂甚至全军覆没。人民和将士的舆论里必定会将我们吹嘘的十分厉害,那么中湖城的士气高了,敌人的却低了,胜率就更大了。而且天下初乱,群侯并起……” “栩儿不可胡言!”爹爹突然严厉的制止我。我有些愣神,因为两年来爹爹从来没这样对我过。 “这些只是我们父女的闲谈,当不得真。”爹爹叹了口气,“你丹叔带来的孩子很快就要来了,到时候好好带着别人玩。开开心心的做重要。” “栩儿有爹爹安丰老柯子在,很开心,真的。”我摇了摇爹爹的手,我真的希望他放心,“我们墨家世代忠良,自是不做背信弃义的小人。爹爹率领的中湖城一直都会是锦国的。” 爹爹摸摸我的头,唇启了又闭。 半月后,丹叔带着那个孩子——苏芸,来到了墨府。 苏芸比我大了几岁,自小跟着一侠医学习医术,有天赋,但毕竟现在还小,医术不成熟,这次一同出行,只是为了让我们彼此熟悉,有老柯子这武林高手跟着,苏芸的医术好不好也不太重要了。 在一天下午,苏芸和丹青一起出现在了府上。 苏芸穿着浅黄色长裙,看起来古灵精怪的,想来长大也是个美女。在她住在我府上的一段时日里,我更加肯定她会长成一个美女,一个小恶魔性格的美女!她来的第三天,就给老柯子下泻药,说想知道怎么毒害武林高手。那一刻,我的内心很复杂。第五天,她的魔抓伸向了安丰,看着安丰生无可恋的正太脸,我觉得不能让事态这样发展了,于是我决定和苏芸一起下毒折腾他们,免得最后苏芸折腾我。 为此,我还学了不少“恶毒”的偏方。比如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泻药——消魂散。这东西的威力可真不能小觑啊!至少那段时间,我墨府上下脸色都是苍白的,走路的是飘渺的,一时间我还以为我墨府举家飞升了,大家都成神所以改飘着走了。这真是收拾仇家的必备药品啊。 在我们狼狈为奸,不,是同仇敌忾的时间里,我发现和苏芸真是默契有加,一起整人的手段得到了质的飞跃,与量的提升。 自此,烦死人不偿命的可恶小童——黄白双煞,算是在中湖城扬名了。 第6章 第六章 邪术 在于苏芸相处了一个多月后,我们在全中湖城人民的驱赶……哦不,恭送下,老柯子终于带着我们踏上了旅途。 雁城离中湖城不算很远,一个月的路程,为此,我们决定走走停停四处观花,毕竟出行的真正目的是旅游,对吧? 出游的第一站,我们来到了渝城。 到达的时候已经是夜晚。也不知道怎么得,城门附近的客栈居然挤满了人!最近这也没什么活动啊?没法,我们只能披着夜色,向城中心走去,路上静悄悄的,苏芸一直我耳边说着“事出反常必有妖,瘆人瘆人。”我一个白眼翻过去,这古代人不都休息的早吗?有什么好奇怪的。 最后在城中找到了一家客栈,但很不幸只有两间房。 在现代,十点睡觉怕是很多人难以做到的,我也不例外。到了这里,天天练武,即使再累,也不愿早早睡去,所以在晚上,大家睡去的时候,我不是一个人在梨花园里发呆,就是在拿着书在梨花园里发呆。 渝城是个山城,风景秀丽,晚上的月亮也是极美的。 我一人坐在客栈的小院,望着月亮。月亮不到半圆,非常明亮,上面的阴影看起有些飘渺。黄色的底,黑色晕开的阴影,像块水草花黄龙玉佩。 人在夜晚就爱感伤。 这客栈也种了株梨花树。说来我一直很爱梨花,玫瑰月季郁金香我都不爱,我觉得单薄,即使它们栽种成片,也比不上梨花树独立一株。 “梨花院落溶溶月,柳絮池塘淡淡风。” 我在现代不爱饮酒,这里太小,也无法饮酒,不然,现在伴着这诗句品一口酒,也算是有点意境,虽然我大概会一杯倒的煞风景。 我站到树下。月光洒下,如披银甲,思绪洒下,却了无踪影。月光总是很美的,诗人爱它,音乐家也爱。我想到我喜爱的吉他,想到了吉它曲的月光。我想索尔写它时自然是没梨花的。如果他看见了漫天飞舞的梨花,兴许这首曲子会更加悲伤,而不是静谧吧。 “鱼书欲寄何处达,水远山长处处同。” 皓月当空如旧,所照却是他乡。爱琴不在手,不然又是一首悲曲响起。有时我真心觉得自己是多么的悲观,不然怎么总爱那些哀伤的小调呢? 月色微凉,好在不是独赏。 月亮升起就该睡觉了,我还是个孩子,至少身体是。早睡早起才能长得高,要不太矮怎么背着我的惊雷醉卧沙场? 我回到了房间,看着床上睡美丽的睡颜,和四仰八叉的身躯,哀叹道“我是要对漂亮女孩子失去兴趣了吗?我怎么那么想揍她呢?” 夜色渐浓,思绪不减,梨花园里的背影还在。 “太阳当空照,花儿对我笑,小鸟说早早早,我们一起炸学堂”不睁开眼,我也知道是苏芸那个小恶魔正在荼毒安丰小正太。 “小主子教的明明是上学堂,哪里是炸学堂?而且苏芸你为何要炸学堂?我记得你也不曾去过学堂,为什么要如此憎恨它?学堂里有很多小朋友,还有白胡子老先生,他们上次还带果子给我吃,你为何要伤害他们?”我得更正,是安丰在荼毒苏芸。 现下,我十分怀恋苏大神医的“销魂散”。经试验论证,只有“消魂散”这种高强度作业的泻药,才能让安丰小朋友完全的说不出话来。可惜,这种可遇不可求的神器,早已被老柯子列入黑名单,不准苏大神医配置了,惜哉惜哉。 我下床穿衣,不想理会苏芸和安丰的对峙。有时候真不懂,苏芸那么小恶魔的人怎么那么喜欢与人斗嘴,不把他人弄得个气急怒煞,不肯罢休。 来到大堂,堂里坐了不少人,叽叽喳喳。而老柯子坐在靠窗的地方喝着小酒。 早餐看起来还是很不错的。我个人不太喜好甜食,但唯独糕类食物很喜欢,虽然吃不了太多,但合我胃口。我端起桌上的绿茶喝了一小口,然后慢慢的吃起红豆糕。 “你们听说没有?城外张村的那闺女三天后就要被“净化”了。” “张村?是那个中了邪术的可怜女娃?” “是!就是那可怜娃。唉,也不知道咋的啦,好端端的人就怎么中邪术了?弄得个人不人鬼不鬼的。” “世事难料啊。不过大师不是说了吗?只要潜心礼佛,就可避免邪魔入体吗?” “是啊,我昨日才和我家那口子去寺庙里烧了香。” “你这提醒我了,我明天就去求菩萨保佑。” “早些去吧,庙里人太多了。” 客栈里叽叽喳喳的,似乎都在说这事。难道客栈的爆满是因为这邪术?有点意思。 “小墨子!你知道那个邪术吗?”不得不说,我和苏芸还是挺合拍的。 “刚听人说起了。不过只知道些大概。” “嘿!我昨天就给你说了吧!这里有古怪!我果然猜对了!那个张村在前段时间里,很多人身上开始长起脓包!奇痒无比!当时以为是瘟疫,官兵都要封村了!城里的和尚去村外念经超度的时候,发现有邪气盘旋。他们顺着邪气寻去,发现了一个紧闭大门的小院。冲进去后!你猜发现了什么!竟然发现一个满脸脓包的女子躺床上!和尚们大呼此人是邪魔!刚喊出来,他父母就冲出来了!据其父母说,女儿一直挺好的,但最近突然满脸脓疮。现在更是脸上全是坑印,他们怕村里人知道后,会害女儿嫁不出去,就锁了门,自己照顾起来,习武女儿能恢复长相。并且他们对最近村里的事情全然不知。” “不知?” “好像是在村里被诊断为瘟疫前,他们就已经锁门了。可能此女子是第一位病患。”苏芸微微眯着眼,一脸高深莫测的说出了这个大家都知道的猜想。 “苏大神医,你来给我说这些,是想让我一起去看看?” “知我者小墨子也。我们今天就去李镇吧!” 李镇是离张村很近的小镇。因为邪术的事情,张村可没人敢去,而为了三天后的净化仪式,很多人都去李镇住着,多家农舍都改成了客栈。而它们也刚好都在去雁城的路上。 “反正顺路,就去吧。 我们也不磨蹭,吃完早点就立即上路了。 第7章 第七章 盛熠 到达李镇的客栈时,已经天黑了。本想着,仪式在三天后,那么李镇的人应该不多,可事实看来,我们低估了人们的好奇心。 在辗转了多个客栈后,终于找到了一家可以住宿。 “老板来四间房!”想着昨天苏芸四仰八叉的睡姿,和我被踹下床无数次的惨痛教训,我决定要四间房! 老板还没回答,一个声音响起了,“老板,这要三间房。” 说话的是个与苏芸差不多大,十二三岁的女孩,像极了狐狸,不,应该是狼,还是那种高原雪狼。微微扬起的下巴,看来还是只“头狼”。 我沉浸在自己的想象里的样子,也许有些呆滞吧,惹得那个女子频频发笑,最后还走过来挑起我下巴说:“怎么?看呆了?” 这TM还是个十二三的孩子吗?而我的身子还是个小孩子吧!这个世界是怎么了?她笑的那么勾人魂魄干什么!我还是个孩子吧?你要对我做什么!我觉不承认我有些小期待。 我还没反应,安丰和苏芸就先动了起来。安丰将我护在身后,而苏芸则抬手向那女孩打去,但被轻易的躲开了,看来也是练家子啊。 “哎哟真粗鲁。”语气里是埋怨,但弯起的嘴角可以知道,这都只是调笑。 若非李村客栈见,会向瑶台月下逢。 “客官,这本店里没那么多房间了,只有四间房了。”掌柜擦着汗打断了她们的僵持。 “咯咯,这有七人啊,房间不够的话,我不介意和小妹妹睡一间。” 这是什么眼神!不要以为你漂亮我就会随便!我坚决不做随便的人! “谁要和你睡!按理说先来后到,应该先让我们。”苏芸也扬起下巴,但最后却用鼻孔对着别人。唉,身高是硬伤啊。 “这位姑娘可是忍心让我们流落街头?”泪眼盈盈,真是让人无法拒绝。 苏芸一时没反应过来,刚才还一脸不正经的女孩,怎么突然那么可怜楚楚的。但我们苏大神医也不是普通人,给了个优雅的背影说:“谁管你啊。小墨子走!跟姐姐我上楼睡觉。” 苏大神医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。 我虽然没戳穿苏大神医,毕竟敌我交锋不能长他人志气。但我内心我还是愿意跟美女一起睡的,或者……睡马车!因为我真不想和你苏大神医睡一间啊! 很明显,苏芸是觉不知道我内心的想法的。 躺床上和苏芸闲聊时,我询问她,为什么她和安丰的反应如此过激。 苏芸告诉我说:“那个女孩子年纪不大,但透露的气息很危险,让人警觉。就在之前带你上楼的时候,我明显的感觉那个女孩瞪了我一眼。很有气势的眼神,哦不,眼刀。” 眼刀如果可以杀死人的话,我觉得苏芸早就在中湖城被捅成蜂窝了。所以根据她对眼刀的灵敏性来说,她说的很值得信。那么问题来了,我们是在哪里得罪她了? 第二天,我不出意外的出现在了地板上。我从地上爬起来,看着占据了整张床的苏芸,气不打一处来,苏芸那个臭丫头睡觉真是太不老实了!真不知道以后她嫁人要怎么办?新婚之夜完了就把人踹下床?想想她夫君的脸色就好笑的很。 难得理会她,我洗漱了下就下楼吃早点了。听说这家店的水晶糕不错。 下到大堂,竟然没位置了?我扫了下大堂,发现昨天的“头狼”女孩一人坐着,没法,只好拼桌了。 “小姐姐一人?可否让在下同坐?”我尽量礼貌的拱手询问。想着昨天我们一行才吵过架,今天会不会报复我啊?对那水晶糕我可馋得很。 “这不是昨天的小妹妹吗?”她勾起嘴角打量了我下后,说“坐吧,反正我一人吃早点也是无趣。” 我不客气的坐下,要了一盘水晶糕和一壶茶。想着坐着也是无聊,不如和美女聊聊天,毕竟我还是很喜欢她的,那么漂亮,讨厌根本做不到。人就是那么肤浅,对美的东西就是无限包容。 “谢谢小姐姐让座。不知小姐姐来此是为何?看小姐姐也是大家闺秀,怎得跑大这偏避地来了?” “姐姐我是来渝城探亲,正要归家。小妹妹又是要去何处啊?” “我们要去雁城。” “雁城?看来我们可以结伴同行了。” 没想到她也是去雁城啊!一路上有这么一位美女相伴!赏心悦目啊!我心里是十分高兴的。 “看来我们还真有缘啊!” “是很有缘啊,小墨子。”她笑意深了许多。 让苏芸别叫我小墨子!但她不听!每次都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太监! “小姐姐我叫墨栩。别学那小恶魔!” “好好,不叫小墨子。”她戳着我婴儿肥的脸安慰我。说真,我只是婴儿肥,绝对不是气鼓鼓的嘟着脸! “那小姐姐叫什么?” “我叫盛熠。” 第8章 第八章 邪魔 “小姐姐的名字和人一样,熠熠生辉,很是耀眼。”小姐姐果然像高傲的雪狼,不像妲己那样仿若无骨的妖媚。 欸不对?为什么心里也叫小姐姐?明明我比她大啊!我难道已经习惯做个小孩子了吗?本来就不成熟的我,岂不是更越来越幼稚了…… 算了,谁叫我现在一张婴儿肥的脸,可爱才是正常。 “欸!别捏!”这个女人真是一刻不能放松警惕,我一开始脑内剧场,她就开始戳我脸。 “谁叫小栩的脸那么可爱。”我还是个孩子,你都不放过吗…… 就在“我打她戳”这样幼稚的游戏进行时,客栈突然热闹起来。 “你们听说了吗?净化仪式提前了!还有一刻就要举行了。” “什么?怎么就提前了?之前不说的三天后吗?” “是啊,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的就说提前了?” “主持方丈说,若说出明确的净化时辰,恐被邪魔破坏仪式。所以在开始前一刻才会公布。” “哎呀!那我们赶快去啊!要不赶不上了。” 一时间,客栈里的人蜂拥而出,向着仪式现场跑去。 “小栩要去凑热闹吗?”盛熠还是挂着那若有若无的笑容。有又无,得又不得,果然最勾人心。 “自……” “小墨子!赶快啊!仪式要开始了!”我才说一个字,就被苏芸风一样的拖走了。 我们虽然四人御上轻功,又赶在大部分百姓前到达仪式现场,但仍然有很多百姓挤在了祭台下。 好在周围的树木还是不少的,这可以供我们在高出观看。但我还是有一事不解,为什么那么多树,我们四个却要挤一棵上。 看的出来,苏芸和盛熠是怎么也不对盘的,而可怜的安丰就成了受气包。即使我们几人都还是孩子,可毕竟有四人,站在一根树枝上有些不安全。于是安丰就被打法到树顶站着了。看着淡定站在树顶的安丰,我有种他是刺客大师的错觉。 在我们三人进行,“你踩我我不敢踩你”的游戏时,仪式开始了。 祭台中间竖着一根木头,下面放着些柴火。看来这个净化,指的是火刑啊。我有些不想看了。 这时有人用一根乌黑的木棍抵着一名女子,将其推上了祭台。想来这就是那个“魔女”。 台下有一男一女在痛苦流涕,台上的“魔女”也气不成声。其他的村民也有些开始默默抹着眼泪。 “居然要用火烧!天煞的太残忍了!”苏芸咬牙切齿的说道。 “她真是魔女?魔女又怎会哭的如此惹人怜惜?” 我没有回答盛熠,我看着台上的魔女,和陆陆续续被抬上祭台的生病村民。村民脸上似乎没什么,但他们一直在挠自己的身体。而魔女的脸上有很多印子,像是痘印。 “不会是长水痘吧!” “水痘?是什么?” 不会吧!他们都不知道水痘吗?一时间我也说不出专业的解释,直接说,“反正就是死不了人的病!” “既然死不了,那怎么能让他们烧死那女子。”苏芸运气轻功就冲上祭台,将准备点火的和尚踹了出去。 这个丫头!怎么那么鲁莽! 我赶紧也跟过去,将攻击苏芸的人挡住。 “这个病不会死人!你们不用烧死她。”苏芸大声的对着台下的百姓说道。 “哪里来的黄毛小儿,难道是邪魔同党?” “呸!你才是邪魔!姑奶奶我是神医苏芸。” 这苏芸也真敢说,还神医呢,她也就在调制泻药上很“神”。 “既然你是神医,那就下药治好这些村民啊。”方丈眼神坚定,看来他是认定了是邪魔作祟。 苏芸看向了我说,“让我药童告诉你。”苏奶奶你还真敢说。 “咳咳,这个其实不需要药,只要这段时间大家都不要去接触他们就是了。过个半个月自会痊愈。” “哼!胡说八道!这个魔女这样已经快一月了。” 台下的村民也开始窃窃私语。 “她应该已经痊愈了。脸上的痘印,是抓破水疱留下的。” “胡说!这是恶魔的印记!要不然怎么只有她一人脸部有碍!” “巧合而已。有的人就是会长脸上。” “花言巧语。小孩子家家的还是回家呆着去。” “你这和尚怎么那么无礼取闹啊。都说了不是大病!出家人不是慈悲为怀吗?” 这和尚看来是认定了。 我给安丰使眼色,让他去找老柯子。我们几个孩子可能带不走人。台上的苏芸和老和尚杠上了,你来我往的。盛熠倒是很悠然的待在树上,看着好戏。 台下的村民似乎被老和尚鼓动了,都纷纷说赶紧烧死魔女。我看情况不对,想着先带这女人逃吧。我怎么也受教于老柯子,对付这些村民,打不赢还是跑的掉的。 趁着苏芸博得所有人注意时,我挪到了“魔女”身边。我悄悄地对她说,“你别怕,我带你跑出去。很快的。”说着我就拉起她的手准备找机会离开。 “不用了!” 嗯? “小妹妹你还是快些回去吧。” “姐姐你别怕。你的病不是大碍。何况你已经好了。” “大师说了,是邪魔!我不死,父母就会死!村里的其他人也会。” “那都是假的!” “不!是真的!” “那有人要把邪魔放走!”台下的人齐刷刷的看向我。离我较近的几个村民,立马向我冲来。我下意识的拉着她躲开。但却被她一掌推到在地。 涌上来的村民将我俩分开。我被几个村民按住,动弹不得。孩子的身体果然很遭罪。 看见我被村民按住,树上的盛熠和在争执的苏芸都齐齐向我冲来,将村民打下祭台。但苏芸将抓住“魔女”的村民也打落祭台,这惹怒了台下的人,他们齐齐冲了上来将苏芸抓住。苏芸一时挣脱不开,而我也被几个村民缠住。 盛熠一脚将几个村民踹向抓住苏芸的人,顺势将苏芸往我们这里拉来。我阻止苏芸还想救人的手,拖着她就向林子里奔去。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遇到这样混乱的局面。想着村民满脸横肉带着愤怒的脸,我心里还是有些发虚。古代真的很危险啊。 第9章 第九章 魔女 “你怎么不救那女子。”苏芸甩开我的手说道。 我看没人追来,且也跑了一段距离了,于是停下来说道:“不是我不救,是她不走。” “怎么会?她想被烧死啊!”苏芸十分惊讶的说道。 反观一旁的盛熠,似乎显得很淡定。意料之中? 我看了眼盛熠后,对着苏芸说:“她认定是邪魔附了她的身,害了她的父母和村子。如同那个和尚所认定的一般。” “她,她在想什么啊!”苏芸表示很不理解。 大概我们都是无神论者,所以实在不相信鬼怪。但对于这些村民,鬼怪是解释未知的唯一办法。而那和尚也很清楚。 “盛姐姐是早就猜到了吗?” “哼!我看这个狐狸精只是铁石心肠。” “苏姑娘义心肠是好事,但可别带着他人做傻事。”盛熠一边说,一边查看我身上的伤口。 那些村民真是狠心,我一个小孩子也下那么大力气,手上全是青色的指印。 “你说谁傻呢!哼!姑奶奶我是行侠仗义。看不得别人受委屈!” “苏姑娘,施以援手,是在别人寻求帮助的情况下。但你可曾看见那女子向人们寻求帮助了?” 确实,她虽然在哭泣,但是眼神并没有投向任何人。如若要寻求帮助,又怎么会不表现出来? “她不说就不帮助吗?”苏芸双眼通红,大声的斥责盛熠的冷血无情。 “苏芸!”我按住她的肩膀,让她看着我,“盛姐姐不是在怪你,也不是说你的信念是不正确的。只是很多事情无可奈何。她不需要的,我们怎么强加给她?即使是帮助,是我们认为对她的好的。” 眼泪在苏芸的眼眶里打转。这家伙是个一根筋,从小跟着侠医悬壶济世行侠仗义,她觉得救人就是她该做的。只是很可惜,这个世界很多人我们都救不了。有些是因为晚了,有些事因为他们不需要。 “苏姑娘,救人不一定是让她活下去。有时候死亡才是救赎。如他所愿就是最好的拯救。” “救人也不是只有一种途径。古灵精怪博学多才的苏大神医还想不透?”气氛变得太严肃了,我忍不住的就开始调笑苏大神医。也许我这嘴脸太恶心了,于是几句之后,苏大神医就用一巴掌来回答我。然后大大咧咧的说着饿了,让我们赶紧回去。 一路上苏芸对盛熠异常冷漠,不说话,也不看她。 “盛姐姐,你不要太在意,苏芸就那脾气。她要面子的很。之前和你有隔阂,而刚才你又救了她,她一时不知道怎么面对你。你就想成她有些害羞吧。”我怕她俩误会加深只好开口解释。毕竟之后要结伴同行,老是这般尴尬,我也很难熬。 “小栩不用担心。我并不讨厌苏姑娘。她那般纯正的善心实属难见,但也正是如此,她难免受伤。” “嗯。待会我再安慰下她。” 伴随着身后的青烟,我们向客栈走去。在路上也碰见了赶来的安丰和老柯子。 在回客栈的路上,我们也把刚才的事情告诉了他们。老柯子并没有斥责我们鲁莽,反而是捧腹大笑,说我们被些不会武功的村民打败,很是丢脸。 这惹得我和苏芸十分气愤。于是走回客栈,变成了一路打回客栈。 因为我们在祭奠上大闹一通,再待在镇上也不合适。所以回到客栈后,我们就立马收拾离开了李镇。 一路上有些紧张,我和苏芸都第一次碰见这样的局面,担心村民拦住我们。 “乖徒儿别担心,有你师傅我在,还怕什么?带着你们几个小毛孩走,也绰绰有余。” “才没有担心呢!小墨子只是饿了而已。”姐姐是你饿了吧。 “苏姑娘,我这有些糕点,你先垫垫吧。” “你怎么在车上!”苏芸惊讶的看向盛熠。 看来她真有些后怕,要不怎么连盛熠上车都不知道。我们天不怕地不怕的苏大神医,也被吓着了,看来我的恐慌也不算丢脸。 “我邀盛姐姐与我们一路的。大家的目的地都一样,又刚经过了生死一役,我觉得可以继续加深下感情。” “谁要和她加深感情。”苏芸吃着糕点,嘴里含蓄不清的小声说着。对此,我和盛熠都是笑而不语,不想戳穿她。 我一路上都绷紧了神经,所以没发现本来唠叨的安丰,现在居然十分安静。我有些诧异,于是询问了下,但哪知一句怎么了,就让安丰眼泪决了堤。 “小主子!安丰没用。让小主子受伤了。”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安丰,拉着我袖子深深的忏悔。那一刻我的内心也在忏悔,真不该以为安丰改了本性。 “你主子我又不是花瓶。不经历磨难怎么长大?你也不能时时护着我,我需要学会自保。” “安丰会时时护着小主子的!”他坚定的眼神,让我看见为了以后好吃懒做的我。 “好好好,你会一直保护我的。” “我是认真的!” “知道知道。你护着我,我护着大家。” “安丰也可以护着大家。” “咦?你不是说要时时护着我吗?怎么还有时间护着别人?” 看着安丰一脸纠结的脸,我有些理解为什么苏芸老是逗安丰了。 “别多想。我们都会好好的。”我弹了下安丰的脑门,结束了这个话题。 晚上,我们到了渝城边界的一个小镇,决定在此休息,明早再赶路。 老柯子跑出去喝酒了,我们几个孩子就坐在大堂吃晚饭。 “听说今天张村的魔女净化时,还被人阻挠了。” “好像是几个孩子吧。” “也不知道是哪家人的,都不管好自己的孩子。那魔女如斯霸道,伤着怎么办?” “听李镇来的人说,那场面特恐怖,大家都像着了魔一样。” “嘿!这魔女真霸道。” “可不是吗,听说主持找到那魔女时。屋外全是黑色的大鸟,而且发出难听又奇怪的叫声。” “哎哟!这真邪门!还好主持发现了,不然张村就惨了。” 我按住要爆发的苏芸,让她不要冲动。 “那黑色的大鸟是乌鸦?”盛熠看着我说。 “老管家给我说过,清理战场会时常看见。”安丰像献宝一样高兴的告诉我。 “是。传言乌鸦出现就会有不幸。” “哼!是有不幸。还是它害的。” “那魔女的父母曾说,一直锁在家里,不曾出门。想必农园里的家禽也没有好生照料,说不定是因为这些引起的。” “有可能。”事实如何,也不太重要了。 “怎么有这样荒唐的事情。” “荒唐?这可不。”我突然想到个故事,好奇他们听后的反应,于是讲了起来。 第10章 第十章 庙生 传说有个小村庄里,住着一个孩子——佛的孩子。传言他有着呼风唤雨的本事。他叫庙生。 初春时节,天气还是微凉,村里的大家口吐着白气,向着田地走去。 去田地要经过村里的庙子。这个小庙子已经很破旧了,因为上个在此的僧人早已去世,时间太久,人们也就忘了。 这天,说来也奇怪,好好的天气突然开始下雨。大早上的下雨,在村里可是少见。不过想来是雷阵雨,村里的人便去庙里暂歇一会儿。 “咦?这怎么有个孩子?”最先进去的人惊讶的招呼着后人。 “快看啊,佛像上有个孩子。”佛像怀里有个几月大的婴儿,睡的正香,并不知道自己正在被如此众多的人围观。 “哎哟,这个孩子怎么就裹了个破棉衣啊?” 其中一位较为年长的人将孩子抱在了怀里。他有些惊讶,按理来说,孩子会哭闹才对,不哭的话,八成是快夭折了。但这孩子不仅没哭,而且面色也算红润,没有冻伤的样子。 “竟然无事?看来是佛祖保佑啊。” “他在佛祖的怀里安睡,难道是佛祖的孩子?” 佛祖的孩子?村里的人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了,带着惊讶和畏惧。 “别闹了。不知道是哪来的孩子,咱村里肯定是没有的,外来的人也不多。”年长的人还没说完,庙里又炸开了锅,都纷纷说肯定是佛祖的孩子,咱村里近段时间可没人生孩子。年长的人看了看唧唧歪歪的人们,说:“先把孩子放这养着吧。就叫他庙生。” 从此庙里就多了个孩子。这孩子看起来真的有些神性,他从来不哭闹,在庙里有时候自己咯咯的笑,看见来人也会咯咯的笑,月牙般的眼睛让来照顾他的妇人们甚是喜爱。 时间走的不快,因为还有故事要来。 有天,村里来了个云游的和尚。老和尚在村里化缘时,听村里人提起了小庙生,心里好奇便去看看。 走进庙里和尚就看见,小庙生一个人在佛像怀里玩着手指傻笑。和尚当即就是个崇敬的叩拜。他对着跟着来的村民说,这是佛陀转世,我要在此侍奉他。 于是小小的村庄里,多了一老一小俩和尚。 小庙生慢慢长大了,他不再喜欢玩着手指,他爱上了蝴蝶,所以他契而不舍的追逐她。他也爱上了游鱼,所以他潜在水底与她们嬉戏。他爱上田园,所以在她怀里打盹。他有了喜欢的人,叫“自然”。 小庙生天天都很高兴,但老和尚不高兴了。老和尚带着很多佛教,每天他都与小庙生讲经。小庙生有认真的在听,因为佛教的小故事也让他十分感兴趣,可他最爱的还是外面的一切,所以他总是偷偷的跑出去,见他的“小情人”。 老和尚真的生气了。老和尚把小庙生叫道面前,“庙生,你是佛祖的孩子,你怎么能不熟读他的话语?他话语里的智慧,你怎能不知道?他让你来这,是为了传达他的智慧,弘扬他的法。此般顽劣,要如何渡人?” 小庙生其实不太懂老和尚的话,不过他知道,老和尚对他很好,而现在自己让他生气了,自己是有错的。小庙生开始好好的研读佛经,但有机会他还是会溜出去河边玩耍。 一天,老和尚在坐禅,庙生便偷偷的溜去河边。河边有几个小孩子在捉鱼。小庙生在玩耍的时候很难看见别人,今天看见有同龄,便赶紧过去了。 “你们在做什么?” 被喊住的几个孩子猛然回头,看见来人是小庙生,立即惊慌的将鱼放回河里。 “小师傅不要怪罪,我们不是故意来此的,我们也没有抓鱼,我们马上就离开!”转眼,几个孩子就跑了。小庙生有些奇怪,心里有些不解,不解他们的行为,不解自己的心。 回到了庙里,小庙生去找老和尚,希望老和尚可以解惑。 老和尚听完小庙生的叙述后,摸着他的头说,“他们放了一条生命,你为他们结了一段善缘。庙生,这就是我们存在的理由,劝人向善。以后你要多多研读佛经,为照顾你的村里人,也是为更多的世人,结下善缘,结下佛缘,愿他们死后能去极乐世界免受苦楚。” 小庙生懂了,村里的大家都很照顾他,他要为他们结下善缘,接下佛缘,免去他们的苦楚。 从此庙生更加刻苦的研读佛经了。 “果然是佛的孩子啊,不出时日便是大师了。” 庙生长大了,已有了佛祖拈花一笑的架势。而村里的人也到了需要他帮助的时候了。 村里大旱,颗粒无收,贫穷点的人家已经被逼着吃树皮了。村里的人都在庙外求庙生,希望他求求佛祖,能让龙王下些雨,救救村里的庄稼。 庙生看着村里的情况,哀伤不已,于是他在庙子里连续诵经三日。在三日即将过去时,天空突然乌云密布。一滴,两滴,三滴,越来越多。雨露洒满了快要干枯的土地。 庙生果然是佛祖的孩子啊。 村里的人大肆的修缮了小庙,连邻村的人都来出钱出力。人们都说,庙生是佛的孩子。 越来越多的人来庙里祈愿,来与庙生结缘。外人来此听庙生讲经,都暂住在村民的家里,为此人们都争相的扩地开起了客栈,村里热闹了起来,也渐渐富裕了起来。 庙生的名号传的越来越远,大家都说,庙生是佛的孩子,向他许的愿都会实现。事实确实如此。 也许佛想好好的考验下庙生了。 又是一年干旱,村里那几亩地颗粒无收,邻村的那几亩地也颗粒无收。庙生照例为村民祈雨。 也许传去西方的信鸽迷了路,雨迟迟不下。村里的人着急了。庙生仍在佛前诵着经,直到晕厥过去。 在人们间渐渐流传起了一个猜测。佛不下雨,是因为生气啦!因为我们将他的孩子栓在村里。 越来越多的人觉得要将庙生送回佛祖的身边。 “庙生,佛祖曾经身投崖,只为拯救饥饿的虎崽;佛祖曾割肉喂鹰,只为拯救无助的鸽子。舍己渡人是佛的本愿。” “弟子明白。前去西方极乐世界,弟子能更好的为世人祈福。” 村里开始大张旗鼓的筹备庙生的“送别宴”了。很多慕名而来的人,挤满了村庄的客栈。没法,村里的人只好继续扩建了。 就是今日了,庙生就要离开了。人们看着祭奠的表演,坐在祭台下聊着庙生的神迹。 到时间了,庙生缓缓地走向柴堆。他趺跏而坐,捏无畏印。他眼神扫过下面的人们——他曾经一直守护的人。看着他们眼里的泪水,庙生只是笑笑,脱去法身,只愿他们安好。庙生闭上了眼,他要回佛的身边去了。 台下的人不敢哭出声,怕眼泪会变成庙生回西方世界的阻碍,所以都是默默抹泪。 村里没有为庙生立碑,也不再谈论庙生。因为他们怕,怕怀念会是挽留,阻了庙生回西方的路,庙生可是佛的孩子啊。村民也相信,即使没有碑,没有香火,庙生也会一直为他们祈福的。 庙子里有个老和尚,时常宣扬着佛的伟大。有天他也要离去了。老和尚走的很安心,他心想着,自己有好好的侍奉佛的孩子,他帮助佛的孩子弘扬了佛法,为此他可以问心无愧地去西方世界见佛祖了。 村里有个小庙子,已经有些破旧了,因为上个在此的老和尚去世已久,人们就渐渐忘了。但城里有个传说,这个地界曾经有过一个佛的孩子,叫庙生。 作者有话要说: 以前写的小故事。偶然想到。放到这里。就当是笑话。看看便是。 第11章 第十一章 谎言 这是个名叫荒唐的故事。至少以前我觉得它荒唐。 “小墨子!这庙生怎么那么傻!比今天的魔女还傻!什么狗屁责任!那些村民不努力!管他什么事?为什么还要牺牲自己救他们!为什么他义不容辞的去死!我真不懂这样的人!活着不好吗?为什么都想去死?那些一听就是假话,为什么还要相信?真是善良的傻人!拯救了,却被忘记” 苏芸愤怒的指责那些村民和和尚,比起白日在树林里更甚,“哼!那些恶人,就不该护着他们!说是佛祖的孩子,为什么佛祖不惩罚这些恶人?却要让庙生死去?什么时候私欲也被说的如此冠冕堂皇了?为了自己的私欲去牺牲别人,他们就没有愧疚吗?为什么还可以坦然的活着。” 苏芸骂的歌口干舌燥,一口喝掉了我的茶。 “欸!你干嘛喝我的我茶。”等我抢回茶杯时,已经一滴不剩了。看着苏芸恢复了元气要继续破开大骂时,我赶紧阻止她说:“这只是个小故事,虽然和今天的事情有些相似,但夸大了很多。” 说着我也看向了安丰,因为向来唠叨的他,居然异常沉默。仔细一看,脸色铁青。糟了,这个故事讲完,惹怒了两尊大佛。 “小主子,安丰觉得那个老和尚真该死!他明明侍奉庙生,却都不保护庙生!怎么能让自己的主子去做这些?老和尚不也是和尚吗?他怎么不提庙生去?他怎么有脸说自己的职责尽到了?若是安丰,觉不让小主子受任何伤!更不用说是……是……” “好好好,安丰最讲情义了。你也喝点茶吧,老和尚坏坏的,我们不想他。” 我誓死阻止安丰继续说下去。安丰的唠叨功力可比苏芸厉害多了。苏芸是大刀阔斧,安丰就是细水长流,待机时间太长!受不住啊! 将两尊大佛劝回房好生休养后,盛熠邀我去到后院喝茶。看来我爱喝茶的爱好,已经人尽皆知了。 “小鬼,你怎么会想出这样的故事?”这个问题真难回答。 “当我认识荒唐这两个字时,这个故事就出现在了我脑海里。” “是很荒唐啊。”盛熠喃喃低语着。 其实很常见吧,荒唐。我们不是经常把不理解的事情,称为荒唐吗? 沉默也不可怕,就这样喝着自己的茶,看着大家的月亮,也挺好。至少这不荒唐,对吧? “小鬼,你的故事主角叫庙生,这让我想到了另一个名字——一个适合你的名字。” “嗯?”有些好奇。 “水生。木从水栩栩如生。” 我故作沉思的“嗯”了一声说:“有道理有道理。”装模作样的点着头,惹得她轻笑连连。 “以后本少主行走江湖就用这名字啦!墨水生。” “你这光荣就义的表情是为何?”她掩不住笑意。 “来而不往非礼也。我也要给盛姐姐取一个行走江湖的名号。” “哦?说来听听。不好的话,你可得小心了哦。”她一眉轻挑,一股威压向我袭来。至于吗?就一个名字,还要吓唬我。 “咳咳。”我努力的思考着名字,可不想被盛熠收拾。 “盛姐姐看晨辉二字如何?汝若晨曦,熠熠生辉。” 她脸色渐渐舒展开来,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我总觉得她笑容变得很柔和,像朝阳。 “还不错。就饶过你吧。” 我长吁一口气。回想刚才她横眉轻挑,嘴角若有若无的冷笑,虽然觉得她不会伤我,但那一刻我还是信她说的是真的。 名字的事情就不要继续了,于是我岔开话题说:“晨辉你觉得庙生的故事如何?我想的小故事还能唬点人吗?” “苏芸不是被唬住了吗?效果不错。不过我倒是有一疑问。”她放下茶杯,正经的看着我,似乎刚才那个调戏我的人不是她一样。 “嗯?” “水生认为和尚和村民错了吗?或是像苏芸认为的那样,他们都是恶人。”她的问题总是那么难回答。 “我想喝茶。是好是坏?” “谈不上。” “我想吃饭。是好事坏? “谈不上。” “我想活着。是好是坏?” 她用沉默回答了我。所以我继续问她:“这些欲望本身谈不上好坏。对吗?但如果我问,我想喝茶,于是我去偷了隔壁张三的;我想吃饭,所以抢了李四的。那么这些是好是坏?” “它们触犯了法律,自然是坏事。” “准确的说,是它们触犯了利益。当欲望损坏了他人利益的时候,我们就说是坏事。” “可以这样说。” “那我为了活下去而去杀人呢?我想活下去,他就得死。对他而言,他想活下去,我就得死。这时,我杀了他,是对是错?” “杀人者恒杀之。”还真是避重就轻,看来她不想肯定法律的错误。 “所以我错了,只是因为我活着,而他死了。对于那些村民而言也是。虽然他们的理由是荒唐的,但实际上他们的欲望就是活下去。我无法去评定欲望的好坏。站在他们的角度,我无法责怪他们。但从我内心来说,我是愤怒的。” 看见她眉眼微皱,暗笑她连生气都要抑制。我喝了口茶,继续说道。 “而谎言和真实都是取决于有多少人信。全天下都相信的事情,那绝对是真的,即使是很明显的谎言。对于庙生的事情也是。庙生、和尚和村民都相信,所以这是真的。我们知道他是假的荒唐的,所以我们在责备村民和和尚。但对于他们,没人会去责怪一件正确的事情。” “都相信的,确实无法责备。”她表情舒缓了些,喝着茶淡淡的开口说着。 “其实这样的谎言很多。特别是权利越大的人,他们更会去编制一个连自己都会相信的谎言。” “像老和尚吗?谎言的开端就是他。” “是。所以欺骗的技巧,就是自己对其深信不疑。” 她笑了起来,“骗人先骗己?我倒觉得不好。如果自己被骗了还叫骗人吗?” “那晨辉觉得怎么骗人?” “如若我用全部精力去骗一人,即使我不相信,总有一人会上当吧。而再让这人去诉说谎言——在他心里是真实。那么这时就如你所言,自己深信不疑的谎言,更容易欺骗他人。至此,我并没欺骗自己,便让天下相信了谎言。” “这倒是很省力。”谎言就像病毒一样会传播,我们只需要把握最接近源头的部分。 “只是……”她用手撑着脸,半遮住嘴,有些疑惑的样子,“谎言口耳相传到最后,也许与我所构造的谎言已经不一样了。那当如何?” “谎言是用来掩饰的。谎言越传会越邪乎,离真相也就越远。既然越远,我们所掩饰的东西就越安全。所以并不需要谎言如我们最初设计的那般。” “看来水生是个精于骗术的人啊。”姐姐,会骗人的是你吧。你看就这么一会儿,你脸变多少次了。 “其实不然。我不会骗人。所以我很多时候都是沉默来掩盖。但我还是相信每个人都会是个优秀的骗子。” “确实。即使我们认为那是真的,可实际仍是假的。我们把他当真实传播,说到底,我们还是在撒谎。” 作者有话要说: 曾经偶然看见的小故事。有次希区柯克拍电影时,需要一个小男孩伤心的哭泣。可是小男孩一直不哭。于是希区柯克走过去对他说,你的妈妈不要你了。听完,小男孩就伤心的哭起来。工作人都很奇怪,为什么小男孩会相信?他的妈妈就在不远处。而希区柯克说,因为我相信了。 第12章 第十二章 沉默 谎言的话题到这也就够了,她已经懂了我的意思,也有了自己的打算。所以接下来的时间,我们只是闲聊。 不知道她是真的信任我,还是为了拉拢——我很自恋的觉得,自己还是蛮有才的。她在闲聊里,告诉我她是平府王爷的女儿,去雁城是为了管理秦氏商行。至此我才知道,赫赫有名的三大行,其中之一居然是平府王爷的。看来平府王爷想的也不简单啊。 但这……正好不是? “晨辉居然那么信任我?告诉我你是个小公主,不怕我意图不轨?” 我说完她居然笑的很开心,然后十分娇媚的抚上我肩说:“不轨?水生所指为何?”她轻揉着我的手臂接着说,“若是此意,我到是求之不得。” 都怪我!我竟然还以为十二三岁是小学生!这是古代啊!十二三岁简直太迷惑人! 身上麻麻酥酥的,我很是不习惯,于是将她手按在桌面上说:“我可是个孩子,能做什么!休得胡来!” “气鼓鼓的样子当真有趣。”她笑的更欢更妖媚了。 真不懂她,一个孩子都要勾引吗?而且怎得那么会勾引人。想想几年后成人的她,不知有几人能抵挡她的魅力。 “不要戳我的脸!我保证!我长你那么大,也绝对不会有婴儿肥了!”我发誓我没有故意让脸嘟起来!小孩子的脸真的好烦! “那当真是可惜。”似乎为了表示惋惜,她揉的更欢了。 “哼!这般顽劣,以后怎得嫁的出去。”她停下动作,看着我。 说实话,她眼睛很漂亮。背对月光的她,脸上晦暗不明,可眼睛异常明亮。看见了,就移不开。 “若我嫁不出去,水生娶我可好?” 嗯?她会嫁不出去?全天下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娶她。 “姐姐别开玩笑了。你会嫁不出去?你要嫁,想娶的人得绕锦国一周。” “他们想娶,我可不会嫁。他们哪里有小水生可爱。”她的嘴角又勾了起来,继续戳着我的脸。 “眼光高是好事。想来天下的凡夫俗子是配不上姐姐你的。”肯定配不上。 “所以还是水生娶我吧。要不可怜的我就得孤独终老了。”说着她居然擦起了眼泪。 别逗了。“我也是凡夫俗子啊。” “凡夫俗子可没那么多小故事。”她故意咬重了小故事,让我莫名的有些惶恐。 “我说凡夫俗子是指,我希望我喜欢的人踩着七彩祥云,穿着华丽的长袍来接我。”没错,就是那么俗。俗到自己有点恶心…… 她沉思了下,眼神也变得晦暗不明。 “没想到水生喜欢神仙啊。看来……”她语气故意拖长着,举着茶杯,眼神斜过来说,“该担心出嫁的是水生你啊。” 咳咳,真想给自己一巴掌。脑残的说了什么!这不是咒自己找不到女朋友吗! “咳咳,这就是晨辉的理解有误了。”怎么解释呢?好像圆不了场了。不过,大逆不道什么的,我们都不太在乎。 我沉默了下后接着说:“晨辉想想紫气盈身是何种人也?水生所言可并非神人哦。”我故意拖长了尾音,有些好笑的看着她。 “水生的要求可真高啊。”她轻笑着,眼里有了些试探,“看来我这个小公主都是如不了水生的眼了。想来水生可是……” “欸!别多想。我爹爹只是中湖城的太守。小小的太守之女可比不上,势力雄厚的平府王爷的爱女。”即使我不说,她也能知道吧。 “哎呀。那么谦虚,小女子可是好不习惯。” 小女子……你老更谦虚。 “这不是事实吗?平府封地可是在富饶的江南地区。” “水生认为这就够了?” 够了?这两字可真是暧昧。 “我平府虽有富饶的土地,但可没有墨将军那样勇猛将军。” 确实,平府封地虽然富饶,但多文人。要想……那确实少了军事人才。所以这是在拉拢我吗? “小公主过誉了,我爹爹哪有那么厉害。” “咦?水生难道不知道,墨将军年仅十六就驱除鞑虏,威震四方?” 说真,我还真不知道。原来爹爹有时候郁郁寡欢,是因为被猜疑嫉妒而流放至中湖城? “所以……小公主是想拉拢我吗?” 墨家军的军力,和平府的财力,确实是个好组合。 “水生这样说,可是奴家好生失望啊。”她脸上神色黯然,似乎马上就有银豆子掉出来了。 奴家都来了,待会是不是要妾身了?这女人就那么爱戏弄人? “你家需要将军,而我家就出这个不是?” 你要军队,我家有。你要将才,我家有,不是吗? 她手抚上我的脸,逼着我和她对视,对此我很不习惯。被别人掌控着,是我不愿意的。 “我与水生结交实为真心。毋多顾虑。但……”她放下手,眉眼含笑——不再妖媚的笑容,接着说,“水生若想嫁的帝王,考虑我也不错。” 这女人,真敢说。看来这次出门出对了,可是遇到了“贵人”。 “晨辉误会了。刚才都是戏言。如今天下太平不是?”我说完,她就笑了起来。 我耸耸肩,无奈的想着。我一个外来人都能看出的事情,深入中心的他们想必早就知道了。看来这句在她心里才是戏言。 “兴许是戏言。但有一事还是需告知晨辉。我墨家……”我也学着她故意拖长一下,“世代忠良,可不是背信弃义的人。而我也遵从爹爹的意愿。” “自然,墨将军的盛名可是离不开忠义二字的。” “但与晨辉结交,也为真心,毋多虑。即使是……”我轻笑一声后继续说,“我们也会是好朋友。” 平府的势力对爹爹的意愿也是有利的,我可不希望和盛熠关系疏远了。虽然我也认同交朋友要真心,可是对于这样地位的她,和我这样的人。我们之间难免是利益关系为主。能成为朋友是最好,若是同伴也尚可,只有敌人,我万万不想。 眼睛是最好明白的地方,可惜她一直背对着光,一切都被其隐藏。偶尔的一点明亮也让我疑惑不已。她心里所构建的关系是什么,我不知,也不想知。但能猜到,敌人,她肯定也是不愿的。 她一直沉默着,不再言语。我也没再说什么,因为无须多言。 沉默是最好的,隐藏总不算欺骗。黑夜里一切都好隐藏,毕竟月光再亮也照不到人心底。 第13章 第十三章 雁城 昨夜与晨饮茶“闲聊”的太晚,所以第二天我起的十分迟。被安丰和苏芸唠叨了半天。 “你这家伙,大晚上的不睡觉喝那么多茶做什么!打扰我睡觉!” “苏大神医你睡傻了吗?我们又不睡一间房,怎么打扰你睡觉?” “你开门关门不影响我吗?”天地良心啊!我打扰苏大神医睡觉?就苏芸那睡眠质量,可是真的雷打不醒啊! 我正要反驳,晨辉就先开口了:“苏姑娘不要生气,昨日是我拉着水生闲聊,一时没注意时辰,这才晚了。再者,我不吃人,苏姑娘无需多担忧。” “哼!狐狸精吃人都不吐骨头。” “可我不是狐狸精啊。”这点我承认,她不是狐狸精,是雪狼。狼吃人应该要吐骨头吧? “狐狸精都说自己不是狐狸精!” “那好吧,我不说了。” 晨辉默默的吃着早餐,真的不再说一句。而苏大神医愣住了,一时手足无措。 至此,我对晨辉刮目相看!那么快就知道怎么收拾苏芸了。苏芸这人很喜欢和人抬杠,所以你越反驳她越起劲。而你什么也不说,她就瞬间泄气了。 “哼!”苏大神医楞了半晌,就蹦出这一个字。 见此,我一没忍住就笑了起来。 “笑什么臭小鬼!欸?不对。水生是谁啊!小墨子你什么时候改名字了。” 现在才想起来?苏大神医的反射神经也太长了吧。 “昨日闲聊,偶然想到,行走江湖化名而已。”晨辉说完向我眨了眨眼,看起来妩媚又可爱。唉,妖孽丛生啊。 “你是她娘亲还是她爹?有什么资格取名?”这可好了,苏芸又找到机会抬杠了。 “苏芸别闹,这是我应允晨辉的。以后行走江湖时,我就用这名。”不给苏芸反驳的机会,我直接对着安丰说,“安丰也记住,以后再外行走,我都叫墨水生。” “哼?晨辉?你们两关系到是好。”苏大神医说完又小声的嘀咕了一句,“喝茶也不叫我,看来就是嫌我烦。” 说实话,有时候真嫌苏大神医唠叨。不过这话可不敢说。 “咦?苏大神医可是吃醋了?怎得那般酸?来我怀里我安慰你下。”我调笑着苏芸,可想而知后果会是什么——苏大神医温柔的用一巴掌抚摸了我的脸。 “滚!登徒子!”冤枉啊,我这不是安慰你吗? 按道理给一巴掌过后,不是一张娇羞面红的脸吗?为什么苏大神医一副嫌弃的要死的表情?唉,果然我身边的都不是正常人。 “苏姑娘真是豪爽,对这种登徒子就不能手软。”晨辉拉着苏芸的小手,表示着无限的赞同。 “哼!本姑娘对登徒子从不手软。”说着还瞪了我一眼。 “苏姑娘这般侠士,晨辉当真未曾见,能与苏神医结交是晨辉的幸事。” 晨辉一句一句“婉转而不露”痕迹的夸奖下,苏大神医的鼻子翘的越来越高。还开始讲述早年行走江湖的正义往事。说得高兴的时候,还告诉晨辉,“晨辉就不要苏姑娘苏姑娘的叫了,多生分。就叫我阿芸吧。” 等等。刚才说晨辉是狐狸精的是谁?之前那么讨厌晨辉的是谁?苏大神医醒醒!你怎么那么快就被花言巧语打败了!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相言甚欢的苏大神医和晨辉。再次感叹起晨辉拉拢人的本事。看来帝王之言,她不是说说的。 我和安丰默默的吃着早饭,时不时的,我们还得被与晨辉闲聊的苏芸调侃,而且还不能回嘴,回嘴就是一巴掌。连平日里唠叨的安丰都安静了,只是偶尔向我投来委屈的眼光。 “唉,安丰,你主子我没用,不敢反抗苏大神医的威严,所以你我还是好好吃饭吧。”我的目光如是说。 就在今天,我与安丰创造了个历史,有史以来我俩吃的最安静的一顿饭。唉,天下唯苏打神医的淫威不可犯也。 不过苏芸和晨辉的关系变好了,我也很高兴。要不一路上剑拔弩张的气氛,我想想就尴尬。 吃完早饭,我们便继续赶路了,向着雁城走去。 一路上苏大神医和安丰缠着晨辉讲那过去的故事……不,是雁城的故事。晨辉的口才很好,相较起来,我确实很笨拙。短短的小故事被她说的津津有味,不管是浪漫传说还是历史故事,又或是达官贵人的趣事。安丰和苏大神医的眼睛都听的发光了。 当然,他俩想的完全不一样。 安丰听着各种新奇的小玩意,和繁华都市里的迷人故事。而苏大神医听见的是,又有多少人可以用来收拾……哦不,行侠仗义了。我倒是没多少兴趣,只想赶紧看看酒楼怎么样了,兴许还可以和晨辉的秦氏商行合作下。 一路上还算惬意,我们有说有笑的。很快就到了雁城。 青砖黛瓦,烟雨朦胧。不愧是江南之境。 安丰看呆了,眼睛睁得大大的,然后被苏芸一巴掌打回去。安丰从小就与“我”待在中湖城未曾外出,若我不是来自现代,大概也如同安丰一般惊艳吧。但得承认,我还是十分震惊,这真真实实的江南,确实未曾见过。 “水生觉得这雁城如何?” “青砖黛瓦白墙,深隐烟雨迷蒙,来往络绎不绝,好一派繁华景色。” “这雁城在美也不及我朗州花开。水生可愿随我去朗州小住几日?” 朗州是平府王爷府邸所在地。地处江南中心,确实十分繁华,离雁城也不算远。而我本就是来游玩的,所以去去也无妨。 “盛情难却,就麻烦晨辉了。”嘿嘿,这等于是别人请你旅游,不仅包吃包住,还是顶配待遇! 但来雁城的目的我还是没忘的。所以赶紧让老柯子带我们去酒楼了。 来到玄道宗的酒楼前,看着来来往往的客人,想来我的改良政策还算不错。只是……这名也太难听了吧!有福楼?有福咯?这是在吆喝吗?敢不敢再俗一点。 在我强烈的不满下,第二日,有福咯改名为术羽楼。 第14章 第十四章 鹰堂 在雁城时,苏芸和安丰可是有够闹腾的,到处吃吃喝喝。每天看见他俩都是一副酒足饭饱的颓废样。连本来一身正气的安丰,都变得贪吃好耍。我心悲矣。不过也由着他们疯玩了。 他们出去“颓废”时,我则与晨辉商讨酒楼的事情。她若参与,把酒楼开遍大江南北也容易许多。好在她也感兴趣,没费太多口舌。 雁城的“公事”算是处理完了。剩余的日子里,晨辉就带着我四处游玩。不得不说,这游船画舫上把酒言欢,还真是很惬意。 在我们四人潇洒的时候,老柯子可是忙坏了。 “欸!我说乖徒弟,你咋想的?怎么把那个小公主拉进来了?她可不简单啊。明里上给你把酒言欢,背地里可没少查我们。” “我能不知道她在查我们吗?不是早就通知你,赶紧把鹰堂的人都隐藏起来吗?” 江湖人只知道玄道宗是个散人门派,并有个武功高强行事诡异的掌门,而鹰堂与玄道宗的关系,并没有几人知晓。 “哎哟!乖徒弟你居然踹我。你师傅我这几日可忙坏了好吗。从李村开始,我就开始传消息和调派人手。你师傅我都要累死了,你都不体谅下,还踹我。” 唉,那么大个人了,还卖萌。你能想象一个大白胡子眼泪汪汪的给你卖萌吗?我真后悔那一脚踹轻了,怎么没踹死他呢? “老柯子你就装吧。当我不知道你这几天,明是安排鹰堂的人,暗里是到处偷酒喝吗!” “嘿嘿,乖徒弟这叫声东击西。你师傅我不是在隐藏行踪吗?” 你就装吧,尽偷些名酒喝,明明是嘴馋,还声东击西。 不过,也确实有用。因酒坛子总在不远处的树林里找到,所以官府在树林里安排了大量人手。而街坊之间都传言是一高手酒虫馋了出来盗酒喝,因此满雁城的高手们都受到了监视。这可是束了某些人的手脚。当然,老柯子的手脚可没被束住,他还是到处偷酒喝。 “鹰堂的人都隐藏好了?可不能让别人知道,这酒楼和鹰堂有关系。” “你师傅我办事,乖徒弟你放心。他们都是鹰绮亲自训练的人,可是隐藏的高手。所以放心吧,没人知道他们的身份。” “老柯子,为什么那些人是鹰姐姐训练的?” “你不知道鹰绮是杀手出生?”他一脸夸张的惊讶。 我为什么要知道?有没人告诉我。老柯子在我的询问下,才给我讲了鹰绮的过去。 鹰绮是个孤儿,被一残忍的邪教收养,从小就受不人道的杀手训练。后来这邪教被那些所谓正义的门派灭了。侥幸逃脱的鹰绮被老柯子救治,并带回了玄道宗。从这俗套的身世里,足以想到她的心防有多深。怪不得她看起来总像一潭深水。 说来鹰堂是为鹰绮建立的。一个啥都没有的门派,为什么要建立鹰堂?老柯子的回答是,为了发挥鹰绮的优势。对此我只是呵呵一笑。鹰绮做的不是手染鲜血的事,而是去打听哪有好吃好玩的,以及怎么快速得到好吃好玩的。所以很明显,老柯子建立鹰堂只是为了自己吃喝玩乐方便罢了! 但这样的生活对鹰绮来说,想必比那杀手好多了。所以老柯子说,初遇时满身煞气的鹰绮,也变得温柔了。确实如此,在中湖城相处的鹰绮,像个安静的大家闺秀。只是……这女人确实十分腹黑。偶尔的逗弄,整的我和安丰苦不堪言。 想到有次我与安丰在木泫阁恶作剧时,不小心弄坏了鹰绮很是喜爱的铜镜。但当时,这女人笑着说没事。但聊了几句后,就提到了西山边开的什么什么花甚是喜爱,希望我去摘来。想到刚打破了别人的镜子,为了赔罪,就去了。但没想到,根据鹰绮的地图,那花开在深山里。于是我与安丰经历了被猎狗追,被狼追,迷路,滑下山崖等一系列困难后,终于拿到了那野花!没错!居然就是普通的野花!唉,女人惹不得。这也难怪,大大咧咧不怕天不怕地的苏大神医,都在鹰绮的面前都乖得跟猫似的。 “鹰姐姐训练的人,自然信的过。但小公主也不是傻的,还是要注意,别被发现了。” “乖徒弟,你一说,我突然发现。这小公主最近没什么动静啊。” “最近不是大部分人都被监视了吗。” “是如此,但是小公主的人不可能真的逃脱不了。他们现在是真的没动静。” “嗯?她想干嘛?” “啧啧,我看她是不想查了。” “所以是对我放心了?” “唉,傻徒弟,她是对你上心了。”老柯子没有原来的不正经,像是父亲一样摸了下我的头,说了几句放心都交给他,就走了。 实在不知道这老柯子又是抽哪门子风。但也相信他会处理好的,毕竟现在暴露我与鹰堂的关系,是万万不可的。现在的中湖城最不需要的就是关注。之前我想着天下大乱时,我墨家军若举旗,必能驰骋天下。可爹爹忠义心肠,犯上是不可能了。所以中湖城以后的处境肯定会很尴尬,既不投降,也不争位,那只有独守中湖城了。若真能守城成功,那中湖城定会成为天下一个特别的存在,众人瞩目也不为过。 若猜想都应验,那我这张脸现在就被记住的话,以后可就出不了中湖城了。真会变成走哪哪被拆穿,这还怎么四处勾搭妹子?所以现在还是低调吧。好在老柯子虽然有名,但生性洒脱,乱世中关注他的人不多,作为徒弟的我自然也不会多。 不过小公主不再查我们了也好,免得我沉默的累。毕竟若中湖城失守,盛家会是个好去处。因此盛熠能对我放心最好不过,但很多事情她也无需知道,比如鹰堂。鹰堂是我墨家保命的最后一道关,万万不可失守。 老柯子离开后,我一个人坐在屋里。想着以后的事情,我还是有些头痛。若真的打起仗来,我能真的杀人吗?连鸡都没杀过,我可真的能下去手?再者,我也后悔不学下怎么做炸药,要不就可以体现现代科技的优势了。 但最头疼的莫过于盛熠了。近日她给我感觉越发神秘,我看不透,也猜不透,这让我感觉很不好。对盛熠我是真的无可奈何,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。 想着大好河山才看了些许,就越发的希望这天下乱的晚一点。 第15章 第十五章 苏芸 在雁城玩了些时日,我们一行可是把雁城弄得鸡飞狗跳。老柯子就不说了吧,到处偷酒,都快垂名雁城史册了。 而苏芸带着安丰,天天出门行侠仗义。看见流氓就打,打完就瓜分别人的钱袋,还威胁他们,若敢报官,就阉了他们。 听听,听听!这都在说什么?怎么那么蠢!应该直接拖出去埋了啊!唉,也就苏芸会天真的以为自己的威胁很有力度。 第二日,这些流氓就找上了门来。要把苏芸和安丰捉去衙门。这苏大神医是什么人啊?岂会怕官兵?在大堂就和人叫起板来,拖都拖不住。我只好求晨辉,让她帮帮忙,让这些事消停下去。 好在平府王爷的威名不是盖的,很快就处理好了。而我把苏芸和安丰叫来好好教育了一番。 “安丰!你怎么也由着苏芸胡来?” “主子对不起,是安丰的错。”说着就要跪下,我赶紧阻止了。 “小墨子你骂安丰干嘛?姑奶奶一人做事一人当,那些臭流氓!欺负人还理直气壮!找死!” “我说苏大神医,你做事过过脑好吗?你这是行侠仗义吗?还瓜分人钱袋。”我伸手阻止苏芸反驳,继续说道,“你要刮他钱袋,行侠仗义。麻烦你把脸蒙上好吗?你怎么那么蠢的把脸露出来让人家记住?他如果不知道你是谁,还怎么找你?” “姑奶奶我行侠仗义不爱蒙脸!” 我真是很铁不成钢啊!这两人咋那么蠢。自己不蒙脸,不知道把别人脸蒙上吗? “你不知道先一个大麻袋扣脸上,再一顿毒打吗?唉,蠢!居然被人找上门来!真丢人。” 苏大神医一脸恍然大悟,然后一脸傲娇的说:“姑奶奶我只是暂时忘了,下次记住。安丰,下次我们带俩麻袋出门。” 两麻袋?这体征也太明显了吧! “苏大神医你不知道就地取材吗?你带俩袋子不是在告诉别人你要打人吗?就算地上没袋子,不知道调点迷药啊!那不是你的拿手绝活吗?” 苏大神医若有所思的说:“是啊。用迷药多方便,我这就去。” 孺子可教也。 我看着站在一旁一脸悔恨的安丰说:“安丰,我是不是说过,不要做易暴露身份的事情?” “是。小主子说过。” “安丰!别哭!”我替安丰擦着眼泪,但同时很严肃的与他讲。 “安丰没哭。是安丰没用,让小主子失望了。” “我没有失望,但你必须记住,别随便哭泣。”若安丰优柔寡断,心性柔软,以后的事情可也会很麻烦。 “是!安丰记住了。”安丰努力的忍住眼泪,这摸样看起来真的很可爱。于是没有再板着脸吓他。 “安丰,我让你跟着苏芸,不是让你拦着她,是要你替她善后。苏芸一根筋的人,头脑一热根本不听劝。所以那些被她教训的人,你要提她处理好,不能让那些人找上门来。处理这些人,两种办法。一,在动手前就别让他们知道我们是谁,像我之前对苏芸说的。二,若苏芸冲动,来不及做到第一点,那就在事后让他们闭上嘴。” 闭嘴二字我加重了语气,希望安丰能明白我的意思。 安丰做了个手势向我确认。我点了点头。然后安丰就坚定的告诉我他明白了。 “嗯。这次的事情不可再发生。” 安丰回答了一声是,就离开了。 虽然有点残忍,但以后的我们必定会走上杀伐的道路。安丰从小受着墨家军的训练,忠义二字深入他心,我并不认为他会背叛我。所以那时安丰会是我的心腹,我可以完全相信的人。他现在已经有了一个优点,就是对我言听计从,像刚才,他没有犹豫就应允了。而之后他要学会提醒我,提醒一些我没想到的事情。为了中湖城,我们都得学会如何生存。 只愿一切来的晚一点,等我们都长大。 苏芸和安丰的乱子被晨辉解决了,没有引起大的骚动,为此我很感谢她。于是在术羽楼亲自下厨请她。当然没敢让苏大神医知道,要不然以后定被缠着天天下厨。 “这次苏芸和安丰惹的乱子,可真的是谢谢晨辉帮忙了。” 我不好意思的抓抓头,说来那场面真的很丢人。苏芸这大美女不顾形象的破口大骂,想来我都觉得尴尬。 “水生客气了。都是小事,也不需要特意请我在此晚膳吧。” “我可是真心谢谢晨辉的,所以这些饭菜可都是我亲手做的哦。” 她有些惊讶。进门时,她只是瞟了眼桌上的菜,听闻是我亲手做的以后,就仔仔细细的打量起来,然后拿起筷子尝了起来。 “咦?还不知水生有如此好的手艺?”她眉眼柔和的弯着,有些惊讶的说道。 “晨辉过奖了。我自己的手艺还是了解的,比起王府厨子,我这手艺可是差很多的。” “我可觉得这饭菜比府里厨子的好太多。” 人就是受不得夸奖啊,现下觉得自己轻飘飘的。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,只能摸着后脑勺傻笑。说来,这动作是我小时候的习惯,感觉很久没有这样——这样害羞吧。 “没想到水生还有这样憨厚的时候。”她笑了起来。 她真的很漂亮,特别是笑起来。看见太美的景色人就会词穷,不是吝啬赞美,只是无法思考。 “你笑起来真美。” 她可能没想到我会这样说,或者我的表情太奇怪。不管怎样,现在的我让她觉得有些讶异。 不必讶异,也无须欢喜——转瞬间就消失无踪。就像天空中的云偶然投在里的心尖。但我们却错把偶然,当作了缘分。 你记得也好,最好你忘掉。 “盛姐姐这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,可愁找不到如意郎君?”我倒了杯茶给她。 未成年不能饮酒的规矩可在我心里根深蒂固。所以席间都是茶水。况且,喝酒误事,特别在这个世界里。 她的笑容渐渐隐去,看着我为她夹菜。我没去看她的眼神,说来,我一向很怕她的眼神。一种被看穿的慌张。 “兴许我可以一笑倾国倾城,但却难倾那人心。”她又笑了起来。那种魅惑人心的笑容。 “平心而论,任何人都会被美的事物吸引。我想,没有例外。但……太美的事物总让人胆怯。” “嗤。这倒是麻烦。” 是啊。人多麻烦啊。 抛开一切而言,与她的相遇我是欢喜的。只是想法太多。她是,我也是。 作者有话要说: 偶然想到,放进文里,有点突兀。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,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讶异,更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。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, 你有你的,我有我的,方向; 你记得也好, 最好你忘掉,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! ----徐志摩 第16章 第十六章 盛府 昨晚与晨辉的晚膳还算不错。之后我们都是谈天说地,开着玩笑,说着趣事。只是回去的有些晚了,被苏芸逮住一阵唠叨。 第二日,我们便出发去朗州了。听说朗州花开,别有景致。 期间,老柯子询问过我,是否真的要去朗州。毕竟王府今年似乎在暗中招揽众多势力。我这一去,难免扯上关系。对此我也想过,可是平府王爷毕竟是个好靠山,若我墨家不幸出事,这也是个避难处。不过老柯子说的也有道理。 最后我与老柯子商量决定,一路上仍然隐藏身份,想来小公主出门也是隐藏了踪迹的。至于在盛府里,我只能表现出——我们真的是出来玩,没有任何其他心思。老柯子也会提及,只是带我这个徒弟出门历练。以爹爹的声名,王爷也不会过于为难我们。何况我现在只是个孩子,他逼我也没意思。 不管怎样,将来兵挡水来土掩。还是好好的享受旅游吧。 朗州与雁城的距离不算远,一路上就是吃吃喝喝,倦了就去树林里小憩,看看自然风景。就这样吃喝玩乐小半月后,我们就到达了朗州。 朗州比起雁城似乎更繁华。来来往往的商贩,黛瓦白墙的小巷。远山寺庙沉稳的钟声,拨开烟雨薄雾,传到鳞次栉比的雕梁画栋里。坐在王府装饰华美的房间里,看着若隐若现的亭台楼阁,听着断断续续的钟声,真是江南醉人啊。 我正自我陶醉的时候,就被苏芸一巴掌打断了。 “小墨子别拿个扇子假斯文了。那么凉快扇什么扇啊。” 唉,最为一个现代人,就不能让我安静的装会儿逼吗? “苏大神医你怎么火气那么大?” “还不是你扇风扇大的!” 得!我成鼓风机了。 不想理会苏芸。她八成多动症又犯了。 “小墨子。”苏芸放低音量,拉着我一脸奸诈笑容的说,“一会儿,我们去王府里转转吧。你看那死没良心的小公主,把我们丢着就走了。老柯子也不知道跑哪去了,这样可把我无聊死了。” 看吧,果然是多动症犯了。 “你就不能静静的坐几个时辰吗?每天像个猴一样的到处跑。” 啪。苏大神医听完就是一巴掌。唉,怕她了,一有不满就武力镇压。 我将安丰招来,然后我们三人就开始在王府里闲转了。 按理来说,王府重地,我们是不能随处走的。但很可惜,我们三人都不是什么守规矩的人。于是就自顾自的转了起来。没人带路反而有了种探险的刺激,毕竟这王府是真的大。 转着转着就到了厨房。看着厨子做出的精美食物,苏大神医很不争气的咽了口口水。苏芸看直了眼睛,顺着“香气”就想走进去。我和安丰眼疾手快地拉住她。若她走进去,指不定今晚吃的全是苏大神医吐的骨头。 我与安丰拉着苏芸离开了厨房重地。 无头苍蝇似的乱转中,我们走到了一个花园。里面种满了桂花树。只可惜时节未到,要不真是别有景致。 花园中有方石桌,我走过去坐下。想着若离去不见此景,似乎有些可惜。虽然现在正值江南花开,青草绿花,但我总对成片的花树抱有喜爱。 突然想到在中湖城,初春在梨花园里伴随着梨花瓣挥舞惊雷。那是最惬意的时候,连煞气都被消融在落花的美里。 想着,我就踢起一节断枝舞了起来。虽然没有花瓣,但江南的烟雨还是让我沉醉其中,以致忘记身旁和身后的来人。 “好!真是少年英雄啊,不愧是墨将军的爱女,有墨将军当年英姿。” 听见声音,我停下来回首望去,看见老柯子和晨辉中间站立着的男子。想必他就是平府王爷了。 “在下墨栩,见过王爷。”苏芸和安丰也跟着我行了个礼。 “侄女无须多礼。我与墨将军也是多有交情的。没想到熠儿偶然出行,竟能与侄女相遇,可谓是有缘啊。” 偶然?那当真是巧了。 “家父曾说王爷清朗俊逸。今日一见,果真不凡。” “哈哈,墨将军才是一表人才,想当年可是迷了不少人啊。”他很豪爽的笑着,“侄女也无须客套了,饭菜已然备好。我们这就去吧。” 听见宴席,苏芸可是一下就精神了。三步两步走到我身边,跟在我身后。 席间就是不断的客套,以及暗中表达下拉拢之意,但没相逼,只是提及。王爷是个挺豪爽的人,没有文人的酸腐,像个儒将,和爹爹类似。 整个宴席中,晨辉没主动说过什么。反倒是苏芸那停不下来的家伙,和王爷聊的很高兴。 宴席结束后,王爷告诉我,我可以随意在王府里走动,并告知了我这王府里的好去处。 王府和墨府类似,依山而建。所以王府后院连着的就是后山。这盛府后山有条小溪,而我墨府后山有座小湖,看来也是很巧。 我任然难以过早入睡,于是在房间里独自待了片刻,就打算去后山那条小溪看看。 东走西走,我还是安全的来到了小溪。 第17章 第十七章 幕沉 这小溪的溪水并不湍急,流过小腿像羽毛拂过。小溪两边的树木十分高,又都向着小溪弯着腰,像是给溪流加了一个绿色的穹顶。 现在是夜晚,好在月光皎洁,这里并不是漆黑一片。反而有种刚刚好的感觉,一切能看见,却看不清,模糊中我们忽略了其他,只看见美。那点点星光,从树叶缝隙中落下,掉在溪流里,像一颗颗发光的小石子。 我站在小溪里,衣摆飘在溪水里上下浮动,好在是夏季,衣裳轻薄,并不太重。我舀起一抔溪水,看着月光从指缝里溜走。我轻笑了几声。望着头顶的绿色穹顶,感觉像是深蓝色的毛衣盖在头顶。一个个小小的圆孔透出光亮。不知为何,微凉的夜晚,却让我感到一丝的暖意。 溪中有些不大不小的石头露出水面,站累了,我就顺势坐了上去。 我想起了一首歌,就轻声唱起来。想来生命也是这样随水而去,只有头顶的月光次次都从缝隙中落下,即使偶尔稍偏离原位,但它始终都在。而我们却不能。 万千愁绪都不露痕迹,何况思念。 “你每次都要这样悄悄站在后面来吓我吗?”我微微回首,望着身后的身影调笑着。 “嗯?啊,不好意思。水生无怪。” 噗,她也有那么呆的时候吗?居然连她标志性的笑容都忘记了。 “看来是我吓着你了。”我继续调笑着,毕竟这样的场景百年难见。 她很快回过了神,笑容又浮现在脸上。她没有回答我,而是缓缓地走进溪中,坐到我身旁。 “已是深夜,水生不乏?” “长夜漫漫,却难眠啊。” “可是有心事?” 哪有什么心事啊,只是不习惯罢了。那么久了还是习惯不了古人的作息时间。 “只是听闻这有一小溪,遂来看看。” “水生可欢喜这?” “自然。” 她嘴角的笑意加深,眉眼弯了又弯。 “这可是我的宝地。平日累了,就躲着这休憩。” “哪我岂不是扰了你清静?罪过罪过。” “唉,水生与我总是这般疏远。” “此言差矣,我拿晨辉绝对每当外人。” 她总爱这样调侃我,弄的我惶恐不安。所以这样的话题还是尽早结束的好,于是我笑着说:“这小溪真美。你看,这夜幕也沉浸在此了。” “是啊。真美。”她的眼睛忽明忽暗。 视线本就是略有模糊的,看不太清,此时的晨辉又半沉在黑暗里,捉摸不透。我更加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了。 “为何今日的晨辉不像太阳,反而像这月亮,忽明忽暗捉摸不透。”我看向有些模糊的她的脸。 “那让你捉摸透如何?”她用手轻佻的扬起我的下巴。 “不愿。”我扭头躲开。 “为何?”她眉头微皱。 “若捉摸透了,便会失了兴趣。”她嗤笑一声,我继续说道,“若捉摸不透,则会恐慌。” “那要如何?” “最好是,我捉摸得透,但却从心底里不去琢磨透。” “噗。真麻烦。” 是啊,真麻烦。 她每次笑意渐浓或是笑意隐去时,就是最让我惶恐的时候。因为那时的她,我最捉摸不透。而现在的她,最好。她浅浅的笑着,微仰着头,双脚轻摆,溅起些许水花,落在我们之间。 我们用脚溅起水花,相互打闹起来。不在乎这微凉的夜晚,不在乎树林外等候的一切,只是打闹着,开心的,放肆的。我相信不论多久,我也不会忘记这刻。因为这时的我们都像极了一个孩子,一个本该如此的孩子。 晨辉送我回到了房间,我转身离去时,她轻声告诉我:“它没有名字。不如水生替它取一个?” “夜幕沉浸的溪水。就叫幕沉吧。” 幕沉?还是慕辰?嗤,是沉默吧。 不过是个好地方,所以第二日,我带着无聊透顶的苏芸来到那。 苏大神医看见小溪就跳进去抓鱼了。我有时候真怀疑,苏大神医是不是有野人的血统,要不怎这般的回归原始。 可怜的安丰也被苏芸拖去抓鱼了。 两人嘀咕了半天之后,站到了溪流中间。他们相对而站,表情严肃的看着平静的水面,一动不动。突然!苏芸向水里猛地一伸手,于此同时安丰也十分迅速的将衣摆抬起。眨眼间,一直可怜的鱼就出现在了安丰的衣摆里,不停的挣扎着,却逃不出两人的魔爪。 那两人兴高采烈的把鱼扔上岸后,又开始对下一只可怜的鱼,伸出魔爪了。 我坐在小溪边,看着他们玩耍,也感受着溪水的清凉。夏天里,这溪水和树林的搭配可比空调还舒适。 想到昨夜的景色,我当即决定,以后晚上都来这消磨时间。晨辉也说了不会打扰,那我自然也就不客气了,毕竟我也不是会客气的人啊,对吧? 不一会儿,苏芸和安丰就抓了四五条鱼。看他们还有继续的架势,我赶紧阻止了他们。明明只是说午餐的量,这两家伙是要把溪里的鱼抓完吗?虽然我知道这不可能,但抓个十几二十条,他们还是做的出来的。 在我的阻止下,苏大神医撅着嘴极其不满又开心的,去帮安丰准备午餐了。而我坐了一会儿就去王府里,提了只鸡回来。因为我不太喜欢吃鱼,所以只好让安丰顺便烤只鸡了。 回去时,偶然遇到晨辉。得知她也未曾午膳,便把她也拉了来。人多热闹不是?况且还是她的“秘密基地”。 额,当然,希望她看见那一地的鱼鳞和鸡毛不要生气。 “晨辉,我们在后山烧烤,你也来吧。只是……可别在意那一地鱼鳞。” “好是好,只是鱼鳞是指何事?”她很是疑惑。 我没有回答,只是拉着她向暮沉走去。看这去路,我想她也懂了。我看着她的脸色渐渐有点难看。 “嘿嘿,晨辉莫气,待会我们定会打扫干净。” 我赶紧解释着。而晨辉先是冷冷得看了眼一地的鱼鳞和我手上的公鸡,然后突然笑了起来。 “唉,你们几个。真是不消停。”她很无奈的摇摇头。 “哼!本姑奶奶亲自给你烤!居然还堵不住你的嘴。” 我才奇怪,怎得这般多吃的,居然还堵不住苏大神医的嘴。 午餐时间就在我和苏芸斗嘴,苏芸和安丰斗嘴,以及所有人和苏芸斗嘴中愉快的结束了。当然,美食背后的,那些稍微有点不堪入目的战场,我们还是好好的打扫干净了。具体说来,是苏芸一边骂骂咧咧,一边异常矫健的打扫干净的。 苏大神医真的是个神奇的人。 第18章 第十八章 边关 在平府王爷的挽留下,小住时日变成长期停留了。当然我内心是愿意的,在这朗州待着是十分惬意。不得不说,这朗州是经济发达地区,资源十分丰富。老柯子找到了众多好酒去一一品尝,苏芸也找到了众多医术去专研。而对于我来说,这朗州的发达,对我那两楼——木泫阁和术羽楼,是极好的。这不,在晨辉的帮助下,术羽楼朗州分部就建好了。 中湖城那边传来消息,说木泫阁的准备依然妥当。木泫阁想要闻名,在这繁华江南地区宣传宣传,自是大有裨益的。真好新建的酒楼也用的上了。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,不论是中湖城的事情,还是其他。 转眼间时间也过去一年多了。 “你看那小公主为了讨你欢心,把这桂花园都要改成梨花园咯。”苏芸拿着医书,一边喝茶看着,一边嘴里还埋汰我。 这一年里,苏大神医可真是越发像神医了。不仅惹事少了很多,还天天在盛府书库里看医书。当然,看完医书就在我们身上试这点上,她还是原来的苏芸。也不知道是不是魔女事件的影响,但不管怎样,苏芸医术越来越好是真事。 “我说苏大神医,受了那么多文化的熏陶,你这嘴怎么还是那么欠打?” 这一年里我长高了不少,惊雷也越来越顺手了。虽然还是矮了些,不过不着急不是?我才十岁嘛。 我放下惊雷,没有坐到苏芸对面,而是静静站在梨花树下。这是我每次练武休息时的固定行为。 “嘁,你就装不知道吧。” “这梨花也不过一株,可没压了那桂花的风头。” 风吹着梨花瓣四处飞舞。想来,这是它在这园儿里第一次盛开,看起来格外卖力啊。 “既然你最爱梨花,那上次你酿的桂花酒,借我尝尝呗。你说你这家伙,又不喝酒,咋喜欢酿酒。” “闲来无事,打发时间。你要喝就拿一坛走吧。哦对了,多拿一坛,给鹰姐姐拿去。” 在喝茶的苏芸,听完就被水给呛了。一边咳嗽着,一边对我说:“谁要去见她!我不过是回中湖城采些药草。” 我学着苏芸说道:“嘁,你就装不知道吧。” “哼!死小鬼!你越来越不可爱了!”说着就跑了。 哎,这才是原来的苏大神医嘛! 在朗州的时日里,苏芸曾回中湖城去采一味药。本来我也要同往。但术羽楼那边突然出了些事,我便留下与晨辉寻解决之法了。本应该三个月后才回来的苏大神医,结果才去两个多月就回来了。中湖城到朗州,若快马加鞭,不过一月。按这样说来,苏大神医不仅快马加鞭,还没怎么在中湖城待?后来我也询问过苏芸。但她什么也不说,一脸窘迫。后我派人调查才知道,似乎和鹰绮间发生了什么。虽不知具体事件,但我每次一提起鹰绮,苏芸就会像这样脸红着跑掉。 啧啧,有□□。不过我也难得去八卦,等我回中湖城再慢慢调查。 我没回头目送苏芸离开,仍盯着花瓣发呆。看着这梨花,我总会想到从前,我是说,现代。 记得有次和家人出游,路过一片桃花地。家人说想去那里面拍几张照片,于是我们顺着小路向里走。在深处,就有那么一株高大的梨花树。也许是那时候的我太矮,或者这景在我心里比重较大,不论怎样,我记忆里的它确实很高大。四周有什么我已然不记得,只记得它笔直的身躯上,挂满了雪白的花瓣。整个记忆里,只要雪白的它,草地,和蓝天白云。一切都显得太美,所以有时我也觉得是我自己美化了它。但不管怎样,我喜欢上梨花树也是因为那刻吧。 身后传来的气息,打断了我的回忆。 在功力不断精深的情况下,我对人气息的捕捉也越来越灵敏。 我并不着急着回头。我轻轻摘下一小截花枝后,便微微转身,唤身后的人过来。 她又是在短暂的愣神后,恢复原样向我走来。 我将花枝递给她说:“鲜花赠美人。小公主,这花可真衬你。” 她轻笑着说:“妾身谢少将军抬爱。” 每次她说什么妾身,小女子等等。我就浑身不对劲,麻酥酥的。只能说这个女人真的太危险了。 “别别,晨辉每次这样自称,我就惶恐不安。” 她笑的更高兴了。 我懂了,她就是喜欢我这样的反应,所以才这样戏弄我。唉,可怕的女人。 “晨辉来找我,是有什么事吗?” “怎得?没事就不能来看水生?” “小公主,这可是你的地盘,自然是你想怎样就怎样。” 她稍稍沉默了下说:“我倒是希望我有这本事。可以想怎样就怎样。” “自然是有的。晨辉如此聪慧,想要什么得不到?” “哦?是吗?”她眉峰轻挑。 “不说这些。倒是晨辉找我何事?可别说是来闲聊的。若真的闲聊,怎会穿这身?”一般晨辉与我闲谈时,穿的都很随意。今日这身,显得有些庄重。 “不瞒水生。今日爹爹接到圣旨,让我盛府在江南调运粮食前往边关。” 边关?好像前几日老柯子提到过。 “边关出了什么事?” “不算大事。水生也知,这蛮族时常侵扰我国边境。前几日,他们洗劫了边关的一个要塞和粮仓。这战士都饿着肚子如何保卫边关?所以圣上命我们押送粮草。” 和老柯子说的差不多。近年里,南族的势力越来越大,他们打败了西族,离开了狭小的南方牧场,来到了西边更加富饶和广阔的牧场。南族也成为了威胁中原的最大敌人。 “晨辉可是有何担心。” “唉。南族是个大麻烦,若……他们必会乘火打劫。” “话虽如此。但此时也没良策。” 晨辉眉头紧皱,看起来甚是心烦。 “晨辉听我一言。南族之事,于此时无须远虑。你盛府在江南,他们要来也要走上很久,何况,还有我中湖城在前。若他们来犯,虽远必诛。” “有水生在,我甚是心安。” 她每次笑的很温柔时,我都会忘记她的城府,只当她是个朋友,如此时。 “你我无须客套。毕竟若真……我们可是同伴啊。” “是啊。同伴。”她眉眼仍然笑着,只是嘴角有些下垂。呵,奇怪的表情。 晨辉要去边关,会经过我中湖城。所以我打算与她同行,回去看看爹爹和墨府。 计划好行程后,我便去告知苏芸,让她三日后与我们一同上路。 “苏芸,别一个人偷跑啊。我知道你归心似箭,但不急于一时。” “谁归心似箭了!小墨子!你才是!你个死没良心的!那么久都不回去看看!” 一说就炸毛,这才是苏芸啊。 我随便说了几句搪塞苏芸,便回房了。说来离开那么久,还真的挺想念中湖城的。 第19章 第十九章 小镇 三日后,盛府准备妥当,离开了朗州,借此,我们也要离开待了一年的朗州。在离开前一晚,王爷摆了宴席为我们践行。 平府王爷我还是不讨厌的。虽然他是很想拉拢爹爹,但并未做些讨人嫌的举动。王爷平时也彬彬有礼的。虽然有衣冠禽兽这词,但我还是相信王爷不算是,毕竟我还是很相信晨辉的。有晨辉这样的女儿,我想作为父亲的他,也不会是个糟糕的人。当然,野心什么的,平府王爷是不少的。政治家那套我虽然不喜欢,但他也不出格,看得出来,他会是个好君王。所以这野心也是该他有的。而某些东西,也该是他的。 离开朗州的只有我、苏芸和安丰。老柯子没离开,他给我的理由是,为了替我搭理江南地区的生意。我的回答是,一个白眼。打理生意?算了吧,明明是想天天尝美酒吃美食醉生梦死!哼! 不过老柯子武功高强,虽然平日看起来大大咧咧,但这和苏芸完全不一样,老柯子可是老江湖,精明着呢。所以老柯子要留下,我也没阻止。 拜别老柯子和王爷,我们也正式踏上去中湖城的道路了。途中会经过雁城,但我们没打算停留,因粮草之事,兹事重大,我们决定连续赶路。 离开朗州也有小半月了。押送队伍除我们三外,都是盛府的精兵,即使如此,连续赶了小半月路队伍也有些累了。所以我们决定在中途的一个无名小镇休息下。 这个小镇在一个小河谷里,中间的平原不大,但种的粮食够镇上的人吃了。旁边有座高山,如果在上面修建要塞的话,这里会是个很好的屯兵或防御点。但这小镇位置很偏,若不是我们走错路,想必也到不了这。且要进入小镇,也行军不易。想来没哪个将军会把军队带这来。又不是什么绕后路线,也不是主要官道,又行军不易。所以对修要塞的事情,我也只是当笑话讲给晨辉听。 “在此修建要塞自然不必。按水生所说,这里是个优秀的军事据点。但我倒认为,这应该是个十分安全的都城。不过应该在远古时期。” 对啊。我只想着军事要塞,没想作为城市的可能。这里虽然不大,但若是远早时期,人口不多,这里倒是十分合适。 “晨辉真是聪明。我是自愧不如的。” 她笑着说:“术业有专攻,水生是将才,自然想着军事。” 我也笑了起来。这女人真的什么都敢说。不过也对,我大概只能做臣,而她会是君。 “诶诶!你们俩!别那悄悄话了!我们去那座高山里转转吧!村里人说里面有宝藏!”苏芸兴高采烈的跑过来,拉着我就要走。 “苏芸你就不能歇歇吗?” 这家伙说风就是雨,性子一起,谁都拉不住。这不,转眼间,我们四人就在山里了。 “我说苏大神医,你哪听得有宝藏啊?真有宝藏,那些村民怎么不来挖?”我抱怨着说道。 “我难道想不到这点?我问了!村民说,这是圣山,他们不敢随意挖。平时来打猎的猎人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。所以村里都当是传说。” “传说?你居然还信了?”唉,苏大神医怎么那么单纯。 “怎么不信!你不知道这山就叫宝藏山吗?肯定有宝藏。” 苏芸说完这句话,我们三眼睛都睁大了。苏大神医真的不是单纯,是傻啊! “我说苏芸你是不是傻?取个这名不是在告诉别人快来挖吗?那藏宝藏的人有毛病啊,把东西埋这。” “名字是村民取的!你当我真傻啊!听说这埋的石远古时期的宝藏!” 得,远古时期,看来开天辟地的东西就在这了。 “好吧好吧,你要找也可以。但至少给个方向吧。这山那么大,我们怎么找?” 这山真挺大,要找也没个方向,索性我就坐地上,质问起苏芸了。 “是啊,苏小姐,这山太大了,我们咋找啊?”安丰那张正太脸都愁的起褶子了。 苏芸一脸心虚的说:“怎么没方向?我看那边就有宝气散发。” 唉,我看你就是个宝气。 晨辉只是在一旁笑着打圆场,她宽慰我们,就当是出来散散心,看看景色。于是我们三就悠闲的在山里走走停停。而苏大神医则一脸心虚还要装作胸有成竹的告诉我们,前方有宝气。呵呵,是的,苏大神医确实在我前方。 但缘分这东西啊,真的说不准。不得不承认,很多时候,苏大神医的运气都是极好的。甭管是什么多难采多难见到的药,对苏大神医来说,统统不在话下,经常随处走走就得给她遇见。在找东西这块,苏大神医的运气真的是逆天。对此,我给安丰的解释是,傻人有傻福吧。 “小墨子!你快过来!这有东西!” 苏芸站在远处呼喊我们。我顺着那方向看去,就看见了……一堆石头? “苏大神医,你看见石头都那么兴奋?你是不是找宝藏,结果却入了魔障?”我边说,边向苏芸走去。 安丰有些好奇,运气轻功就先过去了。而我和晨辉则慢悠悠的走着。至此,我们是真的不相信苏大神医的运气的。但,当我们走近那一堆“石头”,我就真的相信苏芸的运气了。我的天,这家伙找到好东西了。 作者有话要说: 取名字好麻烦,所以干脆不取了吧。 第20章 第二十章 石塔 今日在宝藏山寻宝藏,本是一次大家都不看好的寻宝之旅,但苏大神医又一次展现了她惊人的运气,让我深刻的意识到,跟着苏大神医真的有肉吃。 “小墨子你快看!这个石头好奇怪!长得有头有脸的,是不是叫奇石?之前我看见有人卖像老虎的石头!”苏芸指着地上的一块石头说道。 果然,苏大神医只是运气好。 “苏小姐,安丰觉得这似乎是个雕塑。” 和“我”一起“长大”的安丰就是聪明啊。 “苏大神医,你不知有头有脸的石头叫石雕吗?”虽然只能说是个石雕的脑袋和脖子部分。 对于我无情的嘲讽,苏芸抬手就是一巴掌。唉,都怪我爱说实话! “石雕还不是石头啊!怎么就不是石头了!姑奶奶我就说它是石头!怎么?有意见?” “不敢不敢。” 在我与苏芸斗嘴的时候,晨辉一直打量着那“一大块石头”。 刚才忙着与苏芸斗嘴,我只注意到眼前的石雕,完全忘记那石雕后面两脚的距离,有一两人高的圆柱形大“石头”。 “苏芸你别闹腾了。快看这个。” 我走近那大石头,仔细的看起来。 “这大石头很特别?坑坑包包的。”苏大神医很嫌弃的打量着。 “苏大神医你不能多仔细的观察下吗?” 我正对着的地方,有个不大不小,也不规则的凹槽,除此处外,圆柱上也有其他的凹槽,大小不一,深浅不一。 “啧,仔细看也是块大石头啊。还是块风蚀严重的大石头,都破成这样了。”苏芸一边啧啧着嘴,一边一脸嫌弃的用手摸着石头。摸着摸着,苏芸突然惊奇的说道:“咦?这上面有花纹?” 我听闻,立即过去查看。在苏芸指着的地方,确实有模糊的纹路,虽不过一指长,但确实是人工雕琢的痕迹。 我心想着,这地上有一雕像,虽然风蚀严重。雕像后有一圆柱形的石柱,石柱上有些模糊的纹路,而石柱上又有深浅不一的凹槽。 “这会不会是个石塔吧?”我略迟疑的说道。 “嗯。这可能是个佛塔。”晨辉听我说完,思考了下后说道。 “佛塔?这雕像是佛像?”我仔细的看起那已经被风蚀的模糊不堪的石像。 “水生你看这边。”晨辉站在石塔的另一面说。 另一面有个不大不小的凹槽,似乎比石雕大那么一点。凹槽里面有着一块“石头”。 “水生你看这些纹路,像不像□□?”晨辉用手轻轻描绘着那石头上一条条模糊的沟壑。 这石头比地上的石雕还要模糊。从形状上说,就是块奇形怪状的石头。不过照晨辉手比划的样子看,倒也像是佛像。 “可是……有圆柱形的佛塔吗?”我有些疑惑,一根圆柱子的佛塔?似乎没见过。 晨辉轻笑了一声说:“佛像都被如此侵蚀,塔身自也如此。”说完她就摸着石像的纹路,皱着眉思考起来,沉默了一会儿后说,“上塔顶看看吧。” 其实说是塔顶,不如说是个光秃秃又不平整的平台。塔顶两边大概有一寸左右,凹凸不平的残壁。想来上面应该还有塔层,只是已经被破坏,也猜不出有几层了。但是看残壁,似乎能看出是个多边形。 “可惜损坏的太严重了,看不出多少。”晨辉有些可惜的摇摇头说。 “是啊。可惜了。也许只是祭祀用得吧。” 当我与晨辉有些惋惜的说着话时,下面的苏芸和安丰同时大声的呼喊我们。 “小墨子!晨辉!快下来!这下面还有东西。” 我俩连忙下去。 “怎么了?” “小主子,安丰听你们说有什么花纹,也就顺势找了起来。刚只是觉得这底下似乎有什么,但看不清。我就向下挖了点。结果……” “结果!这下面似乎还有一层!”苏芸激动的打断了安丰。 我看着那段露出来的石壁,有些惊讶。这上面的花纹可比上面的清楚多了。 “水生,不如我们向下挖试试。可能能找到底座。”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,苏芸就说:“挖!怎么不挖!我们来就是来寻宝的啊!快快!大家都有武器!快挖吧!” “我说苏大神医,这武器怎么挖?你们可都是佩剑啊。”不理会一旁兴奋的苏芸,我对着安丰说道,“安丰,你回去借点铲子来。” “安丰!可别告诉村里人!要悄悄的。” “可是苏小姐,我要找村里人借铲子啊,怎么悄悄的?” 我头疼的捂着脑袋。 “安丰,你就说前路有碍,不易我等赶路,借铲子修缮路段。” “对,对!安丰就按晨辉的说!千万不要让村里人知道我们找到了宝藏!” 在苏芸千叮咛万嘱咐下,安丰回村里借铲子去了。 “看着纹饰,我越发觉得是个佛塔了。”晨辉蹲在地上,仔细瞅着那小段花纹。 “嗯。这些纹路,会不会是飞天啊。”我小声嘀咕着。 “飞天?那是什么?”苏芸拍着我问询问。 “一个神。” “玉皇大帝也是神!怎么不雕他!” “玉皇大帝好像是神话故事里的吧。” “佛教故事不是神话故事吗?”苏芸一脸正经的对我说。 嗯?我觉得苏芸说的好像有道理。 “阿芸,这飞天是佛教的一个小神。传说佛陀讲法时,她就会出现演奏优美的音乐。” “具体说来,他应该是两个神,一男一女。来源于印度神话。传入中原后,渐渐融为一体,称为飞天。” “水生对佛教有兴趣?”晨辉又那样笑着——我捉摸不透的笑容。 “并非如此,偶然看过些书籍罢了。”不过是在现代时,有所了解而已。 “等等!一男一女怎么就一个人了?这神还可以融成一个?当是女娲造人吗?把两泥巴和一起造成一个?” 唉,苏大神医咋就那么一根筋呢? “苏大神医,这是故事,都是人编的。自然是人想怎么编就怎么编啊。” “哼!都和你一样,爱编奇奇怪怪的故事!”苏大神医又是一巴掌招呼在我身上。 我真是冤枉啊!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挖掘 就在我和苏芸打闹,而晨辉在一旁看的很开心的时候,安丰借着铲子回来了。 安丰还没喘匀气,苏芸就结果铲子问道:“安丰!没被村民发现吧!” “没有。我按盛小姐的说的。还告诉了盛府的人,让他们去前路修整路面。”安丰一脸骄傲的说着。像个求表扬的小孩子。 “安丰真是越来越聪明了。”我并没有吝啬赞美,直接的就夸奖起安丰来。 “都是小主子平日里教导有方。”安丰一脸正经的对着我说。 “我可没教什么。这都是你自己的功劳。”我捏着安丰的脸说。不得不承认,安丰脸捏起来特舒服,怪不得墨府上上下下都爱捏安丰的脸。 “不是!都得谢谢小主子!”安丰梗着脖子说。 “诶诶!我说你俩!能别再那主仆情深了吗?没看到我们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在做粗活吗?居然不来帮忙!是不是找打!” 苏大神医这样说,我就很无语了。确实得承认,她俩都挺好看,但自己这样说不害臊吗!而且这些粗活,苏大神医不是最喜欢做了吗?明明是一脸兴奋的抢过铲子去挖地,怎得才多久就腻了?最重要的是,我也是个姑娘啊!为什么你俩坐旁边看着,就我和安丰挖! “诶,我说两位,为什么就我和安丰挖?我也是个姑娘啊。” “叫你挖就挖,哪来那么多废话!再说,不就两把铲子吗。”唉,和苏大神医从来不能讲道理。 “小主子,对不起,都怪安丰只拿了两把铲子。”安丰一脸自责。 “傻孩子,少一把铲子不过是我俩交换着挖,多一把铲子不过是怕另两把坏掉,做备用的。如果是四把铲子,那就是两把备用。”我一脸悲痛的说道。 “别主仆情深了,赶紧挖。!”苏大神医一边向晨辉了解着文化,一边监工似的叮嘱我们赶紧挖坑。 唉,我现在真想挖个坑把苏大神医埋了! 这塔基还真埋的很深,我和安丰挖了十几尺,才挖到了塔基。 “快过来!我们挖到塔基了!” 在我的呼喊下,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的苏大神医,终于放开了晨辉。 刚才光顾着挖坑——主要是想着挖坑把苏大神医埋了,我挖的格外卖力,完全忘记看看挖出来的塔身都长什么样。现在停下来仔细看看,才发现。这真的是个佛塔!我们挖出来的塔身上有个佛龛,里面的雕像虽然磨损严重,但大致看得出来是佛像。 我内心在此刻惶恐不安。自己完全没学过什么考古,刚才挖坑的时候,也完全没注意什么。说不定我刚才就不小心破坏了什么地方。罪过罪过。 “晨辉真说对了,这是个佛塔啊!”我有些兴奋的对着晨辉说道。毕竟第一次挖掘出古物,像是探险队一样,很是激动。 “这深山老林里修什么佛塔?当地人修的?”苏大神医很是不解的说道。 “不像。这壁饰雕刻精美,这塔身也不是粗糙的工艺建造。感觉不是村里的人建的。”我摸着这塔身说道。 塔身上的雕刻虽然模糊,但是能想象最初的样子一定是精美的。因为上面都还有颜色,这肯定是萃了宝石做得颜料。这村里的人如何做得出。看这塔身,似乎是夯土技术? “不是现在的村里人而已。”沉默了半天的晨辉轻声说出这一句。 “当然不是现在的!现在的人都不知道这山里有东西吧?”苏大神医不解的看着晨辉。 我突然想到,之前晨辉说这里适合建城。这塔身又那么精美,像是豪门贵族所建。难道这里曾经是…… “难道真如晨辉所说,这里曾经有座繁华的都城?” 晨辉没有回答我,只是摸着塔身沉默了一会儿后说:“这似乎是密檐式佛塔。” “密檐式?若是真的,那整个塔应该是空心的吧?可刚才我们上了塔顶,那层没有与下面连通。而根据猜测,上面露出来的也并非塔顶。况且这层是在土下。” “也许此塔并不高大,所以中间的空洞,并没有贯通整个佛塔内部。而在土下这点……”晨辉略思考了下后说,“不是单纯的坟墓,就是故意掩埋。看地面的部分就能想到,这佛塔受了人为破坏。兴许是有人想藏起什么,才将下部掩埋。不管怎样,我们向左右挖。若真的是,那应该有门。” 听见晨辉说“藏起什么”,苏大神医的眼睛都直了,立即指挥起我和安丰,来个左右开弓。 我也越发的好奇了。于是也懒得抱怨,开始想着两边挖起来。 “小主子,苏小姐,盛小姐!这边挖到了门!” 围在我这边看塔身的苏芸和晨辉立即跑了过去,我也拿着铲子就跟了过去。 安丰在那边拼命的挖土。我过去后,也立即开始帮安丰挖了起来。而我心里一直默念着,希望未来的考古学家不要怪我破坏文物!这个好奇心一起来,停都停不住啊! 在我和安丰努力劳动下,很快整个大门就露出来了。 这是个石门,看不出都厚。这门也并不大,也就五尺多高,三四尺宽。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,这个门应该是不大的。好在我们都是孩子,不算高大,所以这门对我们来说刚合适。 我和安丰将门两边都清理了下,留出站人的位置。毕竟是石门,一个人可能推不开。清理好了后,我和安丰先试了试。结果我俩力气都太小,没有推开。没法,只好我们四个一起推。我们运起内力,费了好大劲才终于推开。推开的瞬间,就一股霉味和灰尘吹了出来。 但谁也没在意那些,因为我们都被里面的东西吸引住了。连多话的苏芸都忘记发表感言,而看呆了眼。 作者有话要说: 有些人宁愿选择死亡那么恐怖的事情,也不愿意选择活着,可想而知,这是多么令他们失望。也许面对绝望的时候,死亡是解脱,但活着才会有希望,苟且也只是短暂的。中秋佳节还是愿大家平安喜乐。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石室 大门打开,就看见塔中间有尊佛像,即使没有火把,仅仅凭借外面的阳光,也能看到它。虽然看不清,但仍能感受到一股威严的气息。 安丰点起了火把,瞬间整个佛塔内部都出现在我们面前。 佛像在整个房间的中间,像个柱子支撑着房间一般。佛像塔基大概有三四尺。佛像感觉十分高大。大概这佛像雕的太过威严,让站在面前的任何人,都显得十分渺小。 除了中间的佛像,四周空地上还有很多书籍散落着。仔细看去,似乎还有很多画像。 “快看!这有壁画!”苏芸举着个火把,照着墙壁。 “诶!别举太紧!” 因为苏芸的提醒,我们才把目光放在了四周的墙上。每一面都画满了丰富的人物形象。除此外,头顶的藻井也画着忍冬卷草,中间似乎……是凤凰? 这些壁画真的十分精美漂亮。有些人物的脸部已然发黑,想必是添了铅吧。但除此之外,很多地方的色彩都还看的见,比外面塔身的颜色更加鲜艳。这更加印证了我之前的猜想,这些颜料是淬了宝石的——不然不会一直不褪色,肯定只有十分富有的人才能建造。 “这壁画都画了啥?”苏大神医又不解了。 “苏小姐,这些大概都是神仙吧。你看他们都在飞。”安丰与苏芸展开了激烈的讨论。 “晨辉,这些应该都是经变图吧。” “咦?水生还懂西域的东西?”她又笑了起来,如以往的笑容一般。 “我中湖城距离西域也不算远。偶尔有西域商人来往。我闲来无事便买了几本他们的书籍来看。” “这倒是很多书。小墨子你都拿回去看吧!” 光顾着看壁画,这一地的书,我都还没来得及看。我随手拿起一本,结果一翻开就傻眼了。来到这里后,以往的简体字不能用,而得学习繁体字。我虽然写的不算好,但认还是基本认得的。可这本书里的,我真是认得又不认得。这些字与汉字类似,都是方块字。但笔画居然比繁体字还多得多!瞬间理解那些学习汉语的外国人了。苦了你们了! “晨辉,你看这都是什么字啊?我一个都不认识。” 晨辉走过来一看,也愣住了。“我也一字也不认识。这字不像是外族文字,像极了汉字,可是又不是汉字。真是奇怪,我从未见过这种文字。” 晨辉也是一头雾水。我俩尝试着辨别一两个字,或者找找与汉字的相似处来推测,但都以失败告终了。 就在我们绞尽脑汁也得不出结论的时候,苏大神医又一次给了我们惊喜。 “咦?这字我好像见过!”苏大神医拿过一本书说道。 “苏芸你居然认识?”我有些惊讶的问道。 “小墨子你什么语气!姑奶奶很没墨水吗?”苏大神医放下书,抬手就像我打来,然后被我快速的躲开。但苏大神医似乎不打算放过我,一路追着我打起来。 “你们俩别闹了。阿芸你知这是哪族文字?”晨辉制止了我们无聊的打闹。 “不知道。” “我说你不知道还瞎说啥!”不等苏芸开口,我就先嘲笑道了。 “水生。让阿芸说完。”晨辉将我一把拉住,眼神警告着我。 “哼!小墨子你就是嫉妒!”苏大神医白了我一眼后继续说道,“我不认识这个文字。但我记得,我曾在我师父的一个古方上见过。他好像说是个很古老的国家的药方。” “哪个国家?”我和晨辉异口同声的说道。 “这真不知道了。我师父也只是偶然捡到,他并不认识这些字。但他捡到药方的地方,有个老人告诉他,这是个古老的文字,已经失传。”苏芸很无奈的摇着头说。 我心里有些可惜。但想着,把这些书都带回去仔细看看,指不定有什么线索。 “水生。我觉得,这应该是个藏书阁。不是佛塔。”晨辉突然说道。 “为何?这些兴许是佛经。” “不知道,我只是感觉。总觉得作为佛塔,这里似乎哪里不像。”晨辉有些苦恼的皱着眉。 “总会搞明白的。晨辉莫着急。”我轻笑一声说,“没想到,晨辉如此醉心于历史啊。” “历史自然重要,特别是对我们,不是吗?” 也对。 “这什么东西?”苏芸不解的嘀咕了一句。 我们还没来及去看苏芸发现了什么,就听见地下传来一些厚重的声响,似乎什么在移动。整个地板也开始震动。 我听见那声音的瞬间,就运起轻功带着晨辉向着地面跑去。跑的瞬间我大声喊道:“快出去!” 在我和晨辉回到地面后,身后传来一阵巨响,紧接着,苏大神医和安丰就灰头土脸的跑出来了。一边跑,苏芸还一边骂着:“我说小墨子!你属兔子的吗!怎么跳那么快!哎哟喂!这灰真是呛死我了!” 苏芸和安丰不停的咳嗽着,眼泪汪汪的。一时间我也有些惭愧,自己这样确实有些不仗义。 “小墨子你个死没良心的!搂着晨辉的腰就跑出去了!都不管我俩了!你个见异思迁没良心的小墨子!”一边咳嗽还不忘记骂我。 “苏大神医别见怪啊。这不是晨辉离我近吗?我保证!下次再远都去救你!所以您老就别生气啦。” “哼!姑奶奶我懒得和你这个没良心的一般见识!”苏大神医丝毫原谅我的迹象都没有,不停的埋汰我。 大概是看我被埋汰的太凄凉,于是晨辉不忍的开口道:“阿芸,先说说你是发现什么?怎么突生异变?” “我刚不是看见那佛像底座下有一凤凰吗?但那凤凰眼睛里好像有什么,我就摸了下。哪知道就变这样了。”苏芸心虚的摸着鼻子。 摸?是按了下吧。 “是不是开启了什么机关?不如我下去看看?” “小主子怎么能去!还是我去吧!”我还没反应过来,安丰就跳了下去。 诶!这家伙毛手毛脚的!真有什么怎得了! “胡闹!安丰你给我站住!”说着我就追了过去,不顾晨辉的阻挠。 我举起火把跑进去,但没看见安丰,我一下着急了,赶紧喊道:“安丰!你在哪!” “小主子!”安丰兴奋的从佛像背后走了出来。 “安丰!胡闹!你以为在捉迷藏吗!”我有些生气的吼着。 大概是我语气太过了,安丰一时间笑容凝在脸上,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我。 “小墨子!你又欺负安丰!”苏芸和晨辉也紧跟着我进来了。 “水生,安丰都还没解释,你怎么就呵斥他。” 咦?我心急不可以吼几嗓子吗?怎么都骂我,很委屈。 “我这不担心吗!” “有你这样担心人的吗!” “咳,是我太激动了。安丰你没事吧。” “我没事小主子,让你担心了。”安丰不好意思的摸着头。 “没事就好”我拍了下安丰的头后说,“刚才跑哪去了?” 这时安丰才如梦初醒般说:“小主子!下面有个房间!”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密室 下面还有一层?看来这不是个佛塔,也不是个图书馆啊。难道真的有宝藏? “小主子快来!下面有很多东西!”安丰呼喊着,我们都跟着走了过去。 在佛像的的底座后方,出现了个口子,勉强一人通过。而我们又是孩子,进入还算容易。下去后的空间并没有上面的房间大。走下去时,手触摸着墙壁,觉得十分粗糙。似乎是着急的情况下赶工而成,这大概也可以解释为什么这房间不大。 除此之外,最令人惊讶的是,这满地杂乱丢弃的书籍和武器。 “这怎么那么多武器?难道是兵器库?”苏芸拿着把大刀,一边赞叹做工精细,一边说出自己的疑惑。 “不像。这里像是临时赶工做出来的。”我说出了之前的猜测。 “赶工?赶工用来放武器和书?为什么不放上面?” “是啊。明明上面也是埋着的啊。”我也有些想不透。 “水生,你看这个。”晨辉在角落拿着本书唤我过去。 至此我才发现,晨辉一直没说话。 “怎么了?” “你看这本书。” 书?上面不是也很多吗?都是些不懂得文字。 我走过去,接过晨辉手上的书。“咦?有图?” “怎得?小墨子你没看过连环画啊。”即使地下很黑,我也能感受到,苏大神医说这句话时翻了个白眼。 “这是武器的制作图?”我真的有些惊讶。 “嗯?什么?”苏大神医跑到我身边抢走了书。我没去管苏芸,而是捡起地上的其他书籍。 一本两本,我将身边的书都捡起翻开。没想到,这些都是些武器的铸造方式图。 “可看不懂啊,虽然有图解,可是旁边的用料尺寸都不知道。”苏芸遗憾的说道。 “是啊,看不懂文字才是难题。”我也十分遗憾。 “小主子!这是什么!”安丰从另一头,拿着个庞然大物向我走来。 我接过安丰手里的东西说:“嘿!好家伙,真沉!” 我仔细一看,这好像是个弩。 “弩都不认识吗?” “弩?怎么大的弩?安丰真没见过。”安丰很惊讶的说道。 嗯?果然是时代变了吗?不过这么大的弩我也没见过。不对,我好像见过。 “咦?这书上有这个东西!”苏芸递给我一本书。上面画着的正是这把武器。 “有实物,那对上面的文字也可以做些猜测了。” “水生是认识丹青大师,对吗?可否请他试铸下这武器?” “可以试试。” “小墨子!所以这地方到底是什么啊?” 是啊,这到底是什么地方,我也十分疑惑。 “水生,你说这密室是不是为了藏这些锻造之法?” “若是,为什么像弃物一样丢掷在地?” “会不会是又有人来过,把大部分带走了?”苏芸积极的参与到讨论里来。 “那为什么不带走上面的书籍画册?”晨辉也是一脸的疑惑。 “会不会是!这里先藏了什么,然后被带走了。而上面的是之后才放进来的!”苏芸激动的拍着我说。 “有可能。那……”我下意识的开始走动,一边走一边说“这里到底放了什么?” “放了宝藏啊!” “苏大神医,你这说了和没说一样。放了什么宝藏?”我又走动起来,“兵器?藏书?不,藏书的话为什么要充忙之下建造密室。藏钱?那为什么这里有那么多武器铸造图?” 我一个人一边自言自语,一边四处小步走动。 “小墨子你别转圈了!看得我头晕!管它是什么,我们先回去吧!我都饿了!” 晨辉也一脸无奈的拉住我说:“水生我们就先回去吧,反正也想不出什么。待会我让人来把这的东西都带回去,以后再慢慢研究。” 我有些不好意思。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刚才的我,看起来是有多蠢。 “好吧。我们先回去。”我转头看向安丰,“安丰,你先在外面守着,等盛府的人来了,你一起把东西搬回来。” “是!小主子。” 我们三人慢慢向着镇子走去。 “说不定,这曾经真的很繁华。”晨辉轻声说着。 我停了下来。这个地方刚好可以俯瞰小镇,以及周边的一些地貌。 “是啊。这曾经存在了很多故事,但现在再也没人记得了。” 人的忘性太大,总在历史重演时,才想起历史。所以被遗忘的都值得被带回来,因为那是些本该被记住的东西。我有些惋惜。说实话,看见那些彩画、雕塑、甚至那武器。能猜想,这里曾有着繁华的文明。可如今,我们没人再记得。时间成就了一切,也抹去了一切。惋惜是必然的。 “百年后,我们死去,记得我们的人也许只有至亲。千年后,白骨已成灰,有几人会知道我们的故事。即使那些载入史册的人物,当今世上,又有谁能说自己了解他们。寥寥几字,就是他们的一生。而短短篇幅,就是一个国家的一生。”晨辉望着山下的小镇说着,用着我一向查不出心思的语气和表情。 “哈哈哈,这是不是说,我们可以肆意妄为,反正时间也会忘记甚至歪曲。”我笑了起来。 “一切都是后人评说,我等当世人何虑?” “哼!那些文人就爱叽叽歪歪。自己又没经历过,就爱瞎评论!” 哈哈哈!想想身边能有这样的朋友,感觉真是快乐。来到这里后,感觉心底的枷锁都没有了,越来越肆无忌惮,而她们的存在,只是让我更加无所顾忌。 “好啦好啦!我们先回去吧。等把书搬来,我们再将他们的故事带回来。”我一边说着,一边与她们勾肩搭背的,向着山下跑去。 是否被世界记住,怎样被记住,都是世界的选择,与我等何干?既然活着了,那就肆无忌惮一次吧,谁知道下辈子是个什么?即使还是个人,但那也不是我了,因为现在的一切他都不会再记得。对于现在的我来说,我只有这一生。 只此一生,那随我性情的活着,不好吗? 第24章 第二十四 古国 之后,盛府的家兵和安丰,将所有的书籍画册都带了回来,当然,那些武器也叫人快马加鞭去往中湖城,将兵器送给丹青大师。说来着书籍和画册的数量很是惊人,足足装了十大箱。 画册多为佛画像或经变图。而书籍众多,又都是看不懂的文字,这点让我们很是头痛。 直到很久很久后的某一天,我和晨辉无意发现了一本书,上面有看不懂的神秘文字,也有汉文。我们猜想,这大概是本字典。 通过这本字典我们大致可以看懂其余的书籍。 经过翻译,发现剩下的书籍大部分是佛经,看来是个极其盛行佛教的国度。除此之外,还有些地方县志,法律法规等。这些法律极其的严格,而且有很多保护女性权益的法规。在晨辉看来这是很奇怪的,因为对于她来说,女性不弱小,并不需要特殊的法律来保护。但在我看来,这是很神奇的。奇奇怪怪的法律可以说给了女性极大的自由和选择权,在我之前世界的古代,我想是很少见的。这还真是个神奇的世界。 晨辉的奇怪和不解——对他们的法律。这让我想到了刚来这个世界时,我所了解的关于这个世界的信息。根据传说,在远古,有个古老的部落从遥远的西边而来。他们勇猛善战,在乱世中平息了战乱,统一了各个部落。传说统一各部落的是为女性统领,也是从她开始,越来越多的女性走上了皇位。长此以往,这个世界不再觉得女性为皇室很奇怪的。 我将这个猜想告诉了晨辉。她沉默了会儿后说:“这个部落的事情太过久远。现在都已是神话故事讲与小孩听的。” “也许我们找到的,可以证明那不单单是神话故事。那是个真实存在,且非常辉煌的国度啊。” “从这些书籍和画册来看,确实十分的繁荣。画册的画工,墙壁的壁画纹饰,无意不展现着高超的技艺。难以想象,久远的过去有着那么繁华的文明。” “难以想象,我们竟然都不再记得它。甚至连它的名字都记不起。” 我叹了口气。对于这样伟大的文明,被遗忘是件憾事。 “我们不是再发现了它们吗?” 对于历史进程如此重要的存在也有被忘记的一天,人的忘性真是不可小觑啊。 “那我们好好整理下,让更多的人再认识它们吧。” “好。” 整理到了后期,越来越多的故事和文化,展现在我们面前。这个伟大的文明更加的全面的出现在我面前,我不得不感叹,这哪里是额小部落,这是个多么辉煌的文明。 在那个时候,世界一片混乱,战争四起。强大的国家之间不断的战斗着,有些可怜的小国家、小部落,就在夹缝之间求存。有个叫“西”的小民族,最开始依附于一强国,可那国家渐渐衰落,这个民族为了感激他们的照拂,拼死的维护这个强国的尊严。然而以卵击石,这个国家还是被灭了。失去依靠的小民族开始四处游荡,他们希望继续依附某一强国,但这强国不信任他们。小民族气愤之下,逃离了强国,韬光养晦,三代人的努力,让他们建立了自己的王国。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帝国,如何在各大强国间生存?我想是我,大概觉得会很困难。但就在哪么困难的情况下,它强大了起来,繁荣了起来。这也要归功于一些女人,她们亲自上战场杀敌,这鼓舞了将士的士气,也让女性开始挣脱束缚。当然一个国家少不了明争暗斗,这些女性也不得不斗智斗勇。本来是皇太后的她,最终夺得了国家的控制权。并努力与其余强国交好,这让不断战争而衰落的国家开始恢复。时间过去,这个小民族越来越强大,他们开始了攻城略地。女性在战场上也越来越多的展现势力。就这样,统一其余各国的它们,把自己的文化思想传播了出去。女性的地方也越来越高,不再受着束缚。 但再强大也会衰败。没有起伏也不会长久。对于一个国家来说,走下山顶就只有毁灭。世间再次战火四起,总有人打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口号,要将这个小民族驱逐出中原人的领土。这个伟大的文明也就这样消失在历史里。也许处于嫉妒和不满,接下来的王朝没有记录这个“外族”国家。它们渐渐被忘记,事实都成了神话,属于那个时代的故事不再被人所记得。 “晨辉,你说这个国家会被记得多久?” “它会一直在史书里。” “是吗?你看它,就不存在史书里,即使它曾经如此繁荣。” “咦?当时还很洒脱的表示不在意后世的评论,怎得?现在有在意了?” “不。我只是觉得,人们的忘性真大。或者说,人的恶意遗忘真是强效有力。” “最可怕的不是鬼怪,是人的恶意啊。” 我望着窗外,手里拿着“西”的书籍。晨辉坐在我旁边,她轻声的回答我的问题。 “水生,你哀叹也没用。欺骗世界的谎言不是不存在,不是吗?” “为了自己的私心,我们真的什么都做得出吗?即使去抹杀一个文明。” “这样的事情还少吗?” “但当这样的文明被再次发现时,大部分人都赶到惋惜。有些人开始咒骂那些做出‘抹杀行为’的人,说着‘这群没人性的家伙!真该死!’。也一定有人会搬出其他相似的事情,说‘你们都忘记了吗?一切也发生过!我们早该想到这样做不对!’”我哂笑着说,“你看我学的像吗?” “嗤。倒是像的很。” “无论说什么都没有意义,不过是掩盖自己的错误。”我望着晨辉询问道,“你说为什么历史会重演呢?” “呵。因为人们总是忘记。” “嗤。是。”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回家 在小镇后山找到的东西,着实让我们吃惊了。但看不懂的文字太多,一时间我们也是没有办法,于是决定先带走,以后慢慢研究。 第二天,我们收拾好东西,便离开了无名小镇,不,是曾经辉煌的城市。 半个月后,我们到达了中湖城。连续的赶路,让我们决定在中湖城休息两日。 爹爹在中湖城已经准备好了落脚地,给盛府的人和所运粮草。而晨辉自然就和我们一起住在墨府了。 “爹爹!我回来啦!”一进门我就高兴的呼喊着。说来,真的离开很久了,还是挺想念爹爹的。 “栩儿过来,让爹爹看看你长高没。” 爹爹拉着我的手,慈爱的看着我。 “当然长高了!惊雷都显得没那么长了。”我转过头去,指着晨辉说,“爹爹,这是平府王爷的女儿,盛小公主。” “末将见过公主。”爹爹站起来,拱手行礼说,“这些时日劳烦公主照顾小女了。” “墨将军无须多礼。照实说来,是晨辉得谢谢少将军的照顾。”晨辉很谦逊的说着。 “公主言重了,我深知小女顽劣,愿公主勿怪。” 诶?这还是亲身的吗?我哪里顽劣了?再说,这个公主可没少调戏我! “爹爹别客套了!”我可最不喜欢客套了,所以赶紧岔开话题道,“丹叔叔去哪了?之前我们送来的武器到了吗?” “到啦。你丹叔叔正在闭关研究。你们这群小家伙,哪来的奇异武器?你自己做得?”爹爹笑着摸着我的头问。 “不是我做的。我们再一无名小镇找到的武器。觉得甚是精妙就拿回来研究研究。” “少将军还会设计武器?”晨辉有些疑惑的问道。 说来,我是没告诉晨辉惊雷的事情。 爹爹摸着胡子笑着说:“她的惊雷就是自己画的铸造图啊。” 晨辉显得有点惊讶,真想开口说什么时,我开口道:“我说赶路那么久,晨辉也累了吧。”我看着爹爹说,“爹爹,先让晨辉去休息一会儿吧。” “是老夫啰嗦了。栩儿,你带公主去房间吧,就在你院里。” 我也猜到爹爹会这样安排。因为我墨府本就不算大,除了下人和爹爹居住的地方,就只有苏芸那小院,可她那院子里满是“奇花异草”,指不定无意碰着什么就毒发身亡了。那么危险,所以还是小公主住我这最安全。 “晨辉来,我带你去房间。” “好。” 我拉着晨辉就往我院子走去。一路上也给她稍微介绍了下墨府的构造。我院子对面就是梨花园,是我经常发呆的地方。除此外,后面还有我的练武场和马厩。练武场与梨花园连着在,而马厩通向后山。 “水生可没说过惊雷一事啊。”她声音沉沉的。 我停下滔滔不绝的介绍。 “诶……你也没问啊。” “那我现在问了。”她看着我,等待我的解释。 “我也就是偶然想到了些奇奇怪怪的点子,然后告诉了丹叔叔。都是丹叔叔做的,我可不会做。”我摊着手说道。 “哦?奇奇怪怪的点子?合着这武器还有什么特别的?” 哎呀!又说漏嘴了。 “嘿嘿。其实也没什么,就是惊雷可以变成一把□□。” “□□?” 说那么多不如直接演示。于是我将惊雷拼接起来。 “水生真是奇才啊。” 所以不想说啊,明明都是抄袭,还要弄的是自己想的。内心真过意不去。 “偶然偶然。” 之后晨辉又询问了些惊雷的事情,我都一一回答了。直到来到晨辉的房间后,就让她先休息。 将晨辉安顿好后,我也走进了好久没回来的房间,我还真是有些陌生了。我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,觉得还是自家的床好啊。 “咦?光想着回家了,都忘记苏芸了。” 说来,刚进城的时候苏芸说有点事情,就先走了。我当时忙着和晨辉介绍中湖城,就没在意。回到家见到爹爹,也是十分激动,完全忘记了苏大神医。这一放松下来,倒是有些好奇她去哪了。 正好安丰进来了,于是我开口问道:“安丰,你知道苏芸去哪了吗?” 安丰歪着头想了想说:“应该是去木泫阁了吧,看她去的方向,应该是。”安丰将我的行李放下后接着说,“鹰堂刚才来人请小主子去木泫阁,说是一些账目和情报要让小主子过目。” 啧啧,都要忘记苏大神医的八卦了。 “今日进城的时候,我发现城里多了不少人,最近是有什么事情吗?” “活动?似乎是木泫阁有表演。” “嗯?今晚?” “似乎是明晚。” 有表演?那一定是花魁的表演啊!太棒啦!终于可以看花魁了! “那明晚我们去看看吧!” “小主子要明晚去查账吗?安丰去通知鹰堂的人。”说着,安丰就出去了。 唉,单纯的孩子。查账有什么意思。 “安丰!”我将其叫回说,“想来账目挺多,既然苏芸过去了,就让她先查着吧。都是自家人,鹰堂也不用防着。” 安丰应了一声就又出去了。 想着明晚有很多漂亮的姐姐云袖起舞,或者抚琴高歌,我就十分激动。一直想去青楼一睹花魁风采,但一拖再拖,明日终是有机会了。想着想着我就睡着了,直到安丰来叫我去用晚膳。 “小主子!快醒醒!老爷让你去用膳啦!” 咦?怎么觉得这场景那么熟悉? “好啦安丰,别摇了。骨头都要摇散架啦。” 我有些不耐烦的坐起来。起床气我还是有的,某些时候特别严重。所以安丰每次叫我起床都十分紧张。 “小主子,都是你让安丰来叫你起床的,但每次又要凶安丰。哪次你能自个起吗?”安丰十分委屈的说道。 我起得来的话,还要你叫吗?我真是哭笑不得。 “好啦好啦,是我不对。下次不凶你了。” 我拍了下安丰的头,将衣服理好,在我身后的安丰噘着嘴小声嘀咕着:“每次都这样说。” 我笑了笑,没去理会。对自己的起床气的发作规律,我也不太了解。 “晨辉呢?已经过去了吗?” “公主之前来找过小主子你,但看你在休息就离开了。之后好像在与老爷下棋。” 我爹爹可是很爱下棋,晨辉似乎也是。她以前有教过我下棋,但我太傻,实在学不会。不仅如此,我还不小心把棋子捏碎了。为此她还感叹了一句:“水生是战场蛟龙,这样小小的棋盘着实受不起啊。”之后,她再也没让我碰过棋子,甚至棋盘也不让。我想,她是真的爱下棋的吧。 “哦?那他们战况如何?” “这个安丰就不知了。” “没事,待会问问。我还是挺好奇的。爹爹棋艺不差,晨辉也热衷此道。不知他们会不会来个棋逢对手啊。想来我还向晨辉学了一小阵呢。” “捏碎棋子那次?”安丰一脸疑惑的看着我。 真正可怕的是天然黑啊。 “小主子之后不是没再碰过围棋了吗?我记得公主说过,别再拿围棋给你破坏了。” 能不揭穿吗?好歹留个面子!我还是学过高雅的东西的,也培养过高尚的情操的!只是没成功! “唉,安丰。你主子我是不是只能当个粗人?” “不会啊。小主子不是会作诗吗?上次公主诞辰的诗句,不是让王爷大加称赞吗?” 唉,孩子,有种行为叫剽窃……看来我只能去当个粗人了。 “算了不说了,我们还是去吃饭吧。”我略有哀伤的拍着安丰的肩说。 晨辉与爹爹已经就坐,有说有笑的聊着棋局。从他们的话语里,大概知道爹爹对晨辉的棋艺是十分赞赏的。整个席间我们都有说有笑的,不过还是觉得冷清了些。苏大神医不在,还真显得有些无聊了。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记忆 “墨将军的棋艺真是了得。”晚宴结束后,晨辉一路上都在给我说着下午棋局的事情。 “爹爹是很喜欢下棋。”不过后来被麻将俘虏了。所以时候赌博害人啊! “咦?那为何水生的棋艺如此……”她挑着眉一脸戏虐的看着我。 “哼!术业有专攻!”才不会承认自己傻! “是是是,少将军的战场可不在棋盘上。”她一边笑着回答我,一边摸着我的头。 “不要摸我头!比我高很了不起吗?哼,等我过几年肯定也很高!” “哈哈哈。现在水生的样子,可是像极了阿芸。” 唉,苏大神医的影响真的是潜移默化,防不胜防啊。 一路嬉笑着,我们到了梨花园。 “这株梨树……倒是比盛府的大的多啊。”晨辉下午在爹爹院里下棋,并没有来梨花园,所以此时也是初见。看起来有些惊讶,但她的表情仍然是笑着。我也仅仅是透过眼神里微弱的情绪,猜测她是惊讶的。 “当然啦。这可是很古老的树了!”我手舞足蹈的给晨辉说着。 “别跳啦,天暗,小心石子。” “哼!我可是在这横行霸道好久了,才不怕那些。倒是小公主你……”我一边蹦蹦跳跳的向梨树走去,一边不忘调笑的对着晨辉说,“天黑路滑,小心脚下!” “咦?那么危险?那……水生都不来扶着我?” 唉,都忘记这女人调戏不得了。 “是是是,小公主,奴才这就来扶着你。”我一脸无奈,故意撇着嘴说。 我牵着晨辉走到梨树下的石桌那坐下。 说来,这墨府也不至于穷的没钱点蜡,何况这月光皎洁,怎会看不清路?小公主也真是“娇气”。 “一直想问,为何水生独爱梨树。” “因为大!” 晨辉瞪大了眼睛,一脸意料之外。 “哈哈哈!能看见小公主这表情也是值了!”我笑得捶起了石桌。 “噗。哎,你啊。” 她明明笑着,我却觉得她在叹息。她在想什么?我猜不透。 “晨辉,这样的日子好吗?像今晚。”我没有看向她,而是看着石桌的倒影。 “自然是好。” “你会记得今晚吗?” “会。”她的语气倒是很简短有力。 “多少个日日夜夜其实都是如此,但我们总是独独记住了那么几天,你说为何?” “佳人相伴?”不看她,也知道她笑着,一如既往的笑容。 “哈哈哈!真是谢谢小公主的夸奖了。” “受得起,不必谦虚。” “我们记得的日子——被称为记忆的,是对某些事情的保留,只要回想,历历在目,如初见。但有些日子——被称为刻骨铭心的,被浓厚感情所影响的回忆,只要回想,感情就涌起,无法忘。” 我看向了晨辉,她的脸又是那样忽明忽暗。她在想什么呢?我提到了回忆,这必然也让她开始回忆。看起来,她也有着刻骨铭心的回忆。是什么呢?我倒是有些好奇。 “晨辉,你刚问我,为什么喜爱梨树。理由也就是这样。偶然间,它让我刻骨铭心,无法忘记。” “关于它。”她指着梨树说,“你能有着那样的记忆。想来,那刻是很美的。” “嗯。但……”我停顿了下说,“也许是回忆影响了感情,所以某一刻,它成了刻骨铭心。” “普通的回忆却在某时成了刻骨铭心?”她小声的嘀咕着,“呵。恐是生了变故吧。” 因为,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再与我那些家人同游,所以那普通的出行,竟让我无法忘记。也许记忆本身是没有感情的,可人有。所以记忆便有了模糊的和明晰的,甚至刻骨铭心的。 “对于晨辉而言。可有那样的回忆?无法挥去的情感所引导出的回忆。” “自然有。” “哈哈哈,不愧是关于围棋的吧。”我的了解中,晨辉大概也就对围棋十分感兴趣。 “噗。棋局到时记得很多,但不到刻骨铭心。” “看来猜错了。”我手撑着脸庞,有些郁闷的继续思考,“是……幕沉河?” “我倒是觉得水生猜不到。”她笑了起来。这让我更加郁闷了。 “好吧好吧。小公主你藏的太深了,我认输,你快告诉我谜底吧。”我当着十分好奇,这女人没见对上面东西产生浓厚兴趣啊。即使是这皇位,我看她也不太在意。 “说出来就没意思了吧。”她戏谑的笑着说,“水生不是说,捉摸透了就失了兴致吗?所以你还是自己猜吧。” 得,以子之矛攻子之盾。哎,不过我说姐姐,你可是完全猜不透啊!让我稍微得点信息也不可以吗? “啧啧。那我慢慢观察吧。”反正也猜不到,干脆就不猜了吧。于是我说道:“对了。明晚木泫阁有表演,晨辉要去吗?” “木泫阁?” 我忘记没告诉晨辉,木泫阁的具体事情。 “就是我们这的青楼。” 说完,晨辉的眼睛就渐渐的眯成一条缝,冒着危险的光芒。 “青楼?”语气较之刚才,可是低了不少。 “诶!别误会!我们这的青楼都是卖艺不卖身的。而且都是满腹诗书的奇女子。明天似乎有猜谜和表演。我想去看看。” “哦?奇女子?我还以为水生要去看小倌。” “胡说!我只想看漂亮的小姐姐!”一激动就不小心说出来了。晨辉额眼里再次闪现着危险的光芒。 “唉,看来妾身貌丑,入不得将军眼。”她突然四目戚戚然,一脸哀伤惹人怜。呸!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花招!每次说妾身都没好事! “咳咳。晨辉怎得妄自菲薄,你可称得上锦国第一美女!”至少我看见的女子里面,晨辉样貌气质实属上上等。 “唉,将军可不爱看我。” “我怎得没看!”咦?怎么觉得怪怪的。 “咯咯,原来水生时常偷看于我?”她身体稍倾,靠在我身上说,“既然相悦,不如相亲。水生娶我可好?” 姐姐你别开玩笑了,我可是娶不得你。 “这不糟蹋了晨辉。” “实属我愿,何来糟蹋。” “我就一黄毛小儿,可没这本事。” “呵,我看你本事好着呢。”她使劲的揉搓着我的脸。 “诶诶,姐姐我错了。可住手吧!” “哼。”她轻哼了下,松开了手说,“那等你长大可好。” “那是以后的事情了,以后再说吧。” 我才十岁,成年早着呢。那么久远的事情,我可懒得考虑。 “嗤。你啊。” 我看时辰也不早了,就和晨辉回去休息了。想着明天要去探听苏大神医的八卦,我就觉得我要好好休息下,养足精神。 作者有话要说: 晚了,抱歉。 是不是有些拖沓? 不会断,偶尔会晚。 第一次写,掌握不好,不如所想。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鹰绮 第二天起床后,我询问安丰,昨晚苏芸是否有回府。安丰告诉我,苏芸因账目太多,留宿木泫阁查看。 咦?留宿?啧啧,不知道发生什么没有。 “小主子你没事吧。笑得好奇怪啊。”安丰一脸嫌弃的看着我。 这家伙越来越放肆了!居然敢嘲笑我!哼,我绝不会承认自己八卦。 “安丰,晨辉起了吗?” “公主还在休息。小主子是要直接去练功,还是先去给老爷请安?” “直接去练武场吧。昨日饮了些酒,爹爹可能还在休息。” 洗漱好,我就直接去练武场了。这是这几年养成的好习惯,早起练武。想想过去,我可是个宅的不得了的人啊。 很久没在墨府里练武了,觉得有些陌生,也有些想念。 “水生可起的真早啊。”身后传来晨辉的声音。这次她倒是直接询问了。 “晨辉不也知道我有这习惯吗?” “在盛府只看见你舞窄刀,可没见过少将军舞枪。” 在盛府的时日里我确实只练习刀法,大概我下意识的在避免更多人知道惊雷的事吧。 “今日不是专程舞给晨辉看了吗?” “妾身真是受宠若惊。不若少将军再为妾身舞一段?” 哎,真是怕了她了。我没有回答她,直接耍起了墨家枪法。确实有着些时日未曾练习了,但也许是墨家血液里的记忆,不论多久,这枪法都不算过于生疏。 “墨家枪法当真是厉害。水生这一舞也是英气十足。若今晚来上一段,恐得惹得多少女子倾心啊。”她怎么还记得昨晚的事情。 “我就去看看表演,可没有上台的打算!”我其实只是想去探听苏大神医的八卦。 “哦?水生仅仅是这样打算的?。”晨辉淡然的喝起了石桌上的茶水。 总觉得有危险,所以还是出卖苏大神医吧。 “晨辉真是聪慧。其实我主要想去看看苏大神医。” “阿芸?”她挑起了眉。 “听闻她与木泫阁里的某人关系匪浅,昨日还留宿在此。” “某人?”她思索了下说,“可是那老板鹰绮?” “哎呀,这样能猜对?” “木泫阁里虽有着各地花魁,但其老板,听闻最是动人。” “是吗?晨辉也了解过木泫阁?” “在你的术羽楼里听说书人讲的。” 咦?昨日还表现的像不知道一样,原来是套我话啊。 “确实听闻与鹰绮关系不错。但具体何事,还要今晚前去看看。” “噗。水生这是……”她一脸戏谑的看着我说。 “只是关心下苏大神医。”绝不是我八卦! 她笑着的眼睛里,很明显的透露出,对我八卦心理的了然。真讨厌这样聪明的女人!面子都不留个。 下午的时光也过的很快,与晨辉研究着神秘文字不知不觉都要天黑了。 我叫来安丰,让他准备些东西,收拾收拾我们局打算前去木泫阁了。 “小主子为什么准备男装?” “去青楼啊。”看安丰还要提问,我赶紧阻止道,“别问了,快去准备。” 说来,到现在都还没正式的穿过男装!有些期待!还可以逛青楼!更期待了。 换好衣服,我就在梨花园等着,待会我们得从练武场的后门溜出去。 “水生。”我看向身后唤我的晨辉。 “怎得?本公主穿男装很奇怪吗?” 奇怪倒不是,就是……怎么那么好看。果然长得好穿啥都好。唉,我真是羡慕。 “哪有!简直是美男子!晨辉穿男装真是惊艳啊。” “少将军的男装也甚是英气。” “哈,就别恭维我了。站在晨辉身边还真有压力。” “晨辉所言具是真心。” “我俩那么熟就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。赶紧出发吧。” 我拉着晨辉上了马车。顺便告诉驾车的安丰,称呼我俩为大公子和二公子。 来到木泫阁门口,我着实被惊着了。这人也太多了吧!看来在朗州的宣传真是十分的好啊! “居然那么多人?还好我订了位置。”我叫来安丰,让他先进去张罗。 “看来水生是十分期待啊。连位置都订好了。” “对苏大神医的事情,我还是挺好奇的。走吧,我们先进去坐着,再找苏芸。” 安丰带我们来到二楼的雅间,从窗户可以看见大堂,又不闹腾。 “这糕点真好吃!”桌上的糕点我一个一个的品尝着,都快忘记苏芸了。 “你慢点吃。” “晨辉你也尝尝。这真好吃。” “我还是比较喜欢水生做的饭菜。”她尝了一口说道。 “我可不会糕点。若晨辉喜欢,我也可以学学。若想吃家常菜,那我改日弄上一桌。” “好。等粮草一事了结。” 我和晨辉吃着糕点,闲聊了一会儿,苏大神医就来了。 “小墨子!你个死人!居然把事情都丢给我!你……”冲进来就开骂的苏大神医,看见晨辉后,楞了下说,“你们怎么都来了?” “阿芸不希望我来?” “她是没想到,晨辉也爱凑热闹吧。”我看了看苏芸,眨巴眨巴眼睛说道。 “对对对!我还以为只有小墨子喜欢来凑热闹。”苏芸讪笑着坐下来,然后瞪了我一眼。 “听闻这里都是才艺俱佳的女子,所以也想来看看。特别是这里的老板——鹰小姐。听闻是才貌双全,我可是很感兴趣。” “她?那个深水潭?” 噗。我一口茶喷出来。苏大神医真敢说啊!勇士! “小墨子,过了一天不见你,水都不会喝了吗?” “水生小心些。”晨辉一边说,一边将手绢递给我。 “没事没事。我就是有些好奇。听苏大神医的口气,似乎对鹰小姐很是不满啊。” “哼!姑奶奶我不和她一般见识!” “嗯?出什么事了?她欺负你?” “她才没那本事欺负我呢!” “哦?苏大神医那么厉害?可以压制鹰小姐?” “哼!当然!本姑奶奶要收拾她,轻而易举!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。” 噗。我又一口茶喷出来。动动手指……这是进展到哪步了? “我说小墨子,你能不喝了吗?全吐了,糟蹋东西。”苏大神医一脸嫌弃的说,“虽然本姑奶奶不心痛那个深水潭的东西,但你这样太恶心人了吧。和那深水潭一样,就爱天天笑笑笑!装什么装。” “那个……”我开口想阻止,但她没给我这机会。 “小墨子你别打岔!我说的不对吗?你就天天奸笑完了又冷笑,冷笑完了又装微笑!有意思吗!” 诶?这不是我吧! “苏芸……” “叫我干什么!我还没说完呢!怎么?不让说啊。” “自然是可以的。但苏小姐,我们木泫阁的表演快开始了,可否小点声?”门口的青衣女子缓缓开口道。 唉,早想提醒苏芸了,可她不让我说啊。可怜的孩子,整个人都僵硬了。这是受了多大的苦啊。但我想说,这对冤家可真有意思。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冤家 “想必这位就是鹰小姐了吧。”晨辉笑着望向门口的女子。 “这位公子是……” “在下姓盛。不过公子二字可不敢当。” 鹰绮微微瞥了我一眼说:“盛小姐真是美人胚子啊。男装穿的如此俊美的,鹰绮可是没见过。” “怎得会是没见过?水生不也是如此?” 嗯?怎么突然提到我? “我可比不上晨辉。”我望向鹰绮说,“鹰姐姐也坐吧。我们可是特意来看木泫阁的表演的。” “墨小主真是抬爱了。”鹰绮落座在苏芸旁边。而我身旁的苏芸整个脸庞都在抖动着,没有转头望向鹰绮的迹象。 “鹰姐姐真是麻烦你照顾苏芸了。听说你对她是多有照拂啊。” 手帕遮住她小半张脸,眼睛轻弯着说:“是鹰绮要谢谢苏神医的照顾。之前木泫阁多人抱恙,鹰绮也偶感风寒,是苏神医夜夜照顾众人,我们才得以痊愈。” “咦?还有这事?可有大碍?”怎么出了那么多事情,都没人告诉我? “墨小主莫心急。”鹰绮颔首轻点说,“都是小病,众人都已痊愈。” “苏芸你还真是越来越像神医了啊!”我拍了拍还在愣神的苏芸说道。 “啊?小墨子你干嘛!下手就不能轻点吗!都不怜香惜玉。” 哼,不拍重点你能回神吗。 “阿芸你没事吧?看起来神色不佳。”晨辉摇着折扇问道。 “她能有什么事?”我端起茶杯说,“鹰姐姐肯定是有好生照顾苏芸的,对吧?” 我说完,苏芸突然脸红着窘迫的说:“她哪有好生照顾我!” “咦?苏小姐觉得木泫阁的招待不好?”鹰绮淡淡的开口问道。明明笑着,却让人觉得阴风阵阵。 “你……你!”苏芸指着鹰绮说不出完整的话来。 “鹰姐姐那么知书达理,肯定是你欺负她吧。” “小墨子你胡说!明明是这个深水潭子欺负我!” “哦?我怎么就欺负苏小姐了?” 晨辉在一旁摇着折扇,看着热闹。当然,我也是那样。 “你个死女人!你没欺负我吗!你……你!” “嗤。苏小姐救治了我木泫阁众人,鹰绮谢还来不及,怎会薄待?” 为什么鹰绮看起来有些在嘲讽。相爱相杀?啧啧,真精彩。不知道苏大神医会不会说出什么惊人之语。 “你!” “咦?苏小姐如此不满意,可真是要我以身相许才可?” 鹰绮眼里的不是调戏,不是戏弄,给人一种冷漠?我不太确定她眼神里的含义,女人的眼睛从来看不透。但不管怎么说,我都觉得这气氛很奇怪。 “你这混蛋!谁要娶你谁是白痴!”苏芸说完就跑出去了。 我猜想着苏大神医是红着眼跑出去的。因为这样子像极了当初魔女事件的苏芸,一种悲痛惋惜。但……又有些微妙的不同,毕竟当时的苏芸不过短短时辰就恢复了本样。 一时间,雅间里的我们三人,相顾无言。 “额……鹰姐姐,苏芸就是说话直,你别太在意。在我看来,能娶鹰姐姐的一定是人中龙凤!不可会是白痴!” “哦?在鹰绮看来,墨小主也是人中龙凤啊。” “不不,我只是凡人。” “嗤。水生,你是不是对所有女子都这样说的?” “墨小主还真是会讨女子欢心啊。” “水生可是生得英气,又会讨巧,不知得骗多少姑娘。” “墨小主当真是好本事。” 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言的,一搭一唱。我不过是想帮苏大神医说几句话,怎么都往我身上靠。我哪里会讨女孩子欢心了!我那么傻!根本做不到啊! “哎呀!是不是表演开始了!下面好生热闹啊。”说着我就往窗边走去。 “怎么还不开始!老子都等好久了!什么破事搞那么久!” “哼!粗人!” “嘿!小白脸你说什么!最烦你们这些书生,屁事做不到一个,就会叽叽歪歪。叽叽歪歪能把女人弄床上去?” “你!粗俗!你们这些匹夫怎么懂得去爱护女子!” “嘿,你这兔爷!在家都是被老婆上的吧!哈哈哈!”一群人哄堂大笑起来。 “你这混账!”说着就要动手了。 顿时堂内乱作一团。 “啧。鹰姐姐要不去……” 其实我是不想阻止的,大家什么的挺好看的。但摔碎东西就不好了,毕竟木泫阁是我的啊。 “楼下诸位。”混合着内力的声音,在每个人的耳边响起,不重不轻,“今日是木泫阁的酬宾日,切勿乱生事端。表演马上开始了,请就坐吧。” 说完,舞台上的音乐开始响起。楼下争吵的人也顾不得其他,都纷纷落座,等待花魁们的登场。 不愧是花魁,十分有魅力,现代的白话歌词,经过她们的改变后唱出,真是别有风味。 “咦?这首小曲,好似是水生在幕沉河所唱的啊。” 她怎么什么都记得。 “不会……”她拖长了尾音,看向我说,“这些都是水生写的曲吧。” 问句都成了陈述句,我能说什么。但依事实,确实不是我写的。 “偶然得到的古谱,觉得甚是有趣,就给了鹰姐姐,这些都是她们自己改编的。水生岂敢居功。” “偶然?”她嗤笑一声,“水生与鹰小姐关系匪浅啊。” “鹰姐姐来到中湖城无依无靠,我与安丰偶然撞见。结为友人后,也偶尔来木泫阁小聚。这些古谱在我手里也没什么意思,所以就给了鹰姐姐。今日看来,这决定是正确的。她们唱的可真好。” “呵。偶然遇见奇女子。水生可是命犯桃花?” 哎哟,我哪有那福气。 “偶然就是偶然,何故言他。不过能与各种各样的人相遇,还是不错的。活着最显著的地方,不就是结识新朋友吗?” “水生倒是洒脱。” “洒脱?那倒不是。只是现在的日子可以洒脱罢了。” “挺好。” 嗯?表演挺好?我说的挺好?现在的日子挺好?这种简短的回答,最难把握含义了。而她爱用,也用得炉火纯青。 第29章 第二十九 番外 少掌门在朗州待了很长时日了,也不知有没有麻烦。虽定期都有消息传来,可毕竟相距较远。若真有什么,我们也来不及应对。想到此,我本打算去朗州的,可是掌门阻止了我,让我先将木泫阁的事情搭理好。可木泫阁的事基本完成了,也不需我时时盯住。虽然我知道,掌门是不希望过早的暴露我与墨家的关系。但朗州是平府王爷的地界,若少掌门受了挟持,让我等众人如何是好。掌门武功再高,也两拳难敌四手,恐生变故。 就在我决定以去朗州物色花魁的理由动身时,木泫阁却出了意外。 真是赶巧的变故。众人不知为何上吐下泻的,浑身失了力气。我派人检查了水源与厨房,但均未发现异常。这让我有些警惕,怕是有人暗中捣鬼。去朗州的行程也就此取消了。 我按照惯例将此事报告给了掌门,信中除了提及我的担忧外,也希望掌门勿将此事告知少掌门。听闻少掌门在处理术羽楼的事,平日忙碌,而木泫阁也尚在控制中,无须她多虑。 不日接到了掌门的来信,说是让苏芸来帮忙处理此事。 苏芸是掌门友人带来的,掌门和少掌门都说可以信任。但我的任务就是确保他们的信任不被辜负。我派人跟踪调查过苏芸,底子看起来是十分干净。孤儿,幼时被丹青所救,交于侠医抚养。但那些事情过于久远,难免有疏漏。上次她初来中湖城,虽有相处,但因木泫阁事务众多,我没来得及细细观察,他们就离开了。而这次,我可以好好看看她。 接到掌门来信没几天,苏芸就赶到了,看来是快马加鞭而来。一进门就一脸焦急的找我,站在大堂就要和我讨论。唉,这家伙怎么那么不谨慎?难道是装的? 我将苏芸拉进房间,让她不要声张。 “苏小姐,你这次来中湖城,是为了采药,不是来我木泫阁治病的。” “诶……不好意思鹰小姐。我这不是着急吗?听说这边出事了,我就赶紧过来了。小墨子那边也出了点小事。我怕离开她久了出事。” 少掌门那边也出事了?这是怎么回事?难道有人发现了我们的关系? “少掌门那边出了什么事?” “术羽楼的食材好像去了问题。” “食材?”有人下毒? “嗯。好像农人不卖我们食材,小墨子就拉着晨辉去调查了。” 晨辉?盛府的小公主?不会是她捣的鬼吧。这个女人心思深沉,又是平府王爷的独女,若锦国灭亡,他们可是为王的头号人选之一。看来这两事有必要好好查查。 “苏小姐,我还是先带你去看看病人吧。他们都在别院里。” “诶?好。”苏芸急忙放下糕点,跟着我出来了。 走近别院就看见来来往往的下人。 “所有病人都在这里。我们进去吧。” “等等。用手帕捂住口鼻。” 苏芸递给我一张黄色手帕,让我学着她的样子捂住。 “这似乎没有传染性。接触的下人都没有大碍。”我将手帕还给苏芸。 “以防万一。”她强制性的给我戴上了。这家伙这时候又那么谨慎了。 给我系好手帕后,苏芸就走进了小屋。里面的病人都脸色苍白,有气无力的□□着。里面有下人,也有舞女和歌女。 “我先检查一下。顺便你讲下当时的情况。”苏芸说着就开始认真的给病人把脉。 “当日清晨,下人说院里有很多侍女都染了风寒。我立即让人去请大夫。大夫开了药后第二天,她们又开始上吐下泻。且除她们之外,又有其他的下人出现了这样的症状。我恐有人下毒,于是告之了掌门。” “按你所言,若有人下毒,为什么下那么没危险的毒物?他们虽然虚弱,但看脉象并无性命之忧。” “那他们为何如此?” “食材都查过了吗?当日的食材。” “查过了。按少掌门的吩咐,当日的食材都会保留一晚。” “食材没问题的话,水源?” “若是水源问题,为何我和其他人无事?” “那奇怪了。真有人下毒?” “木泫阁下人都报告当日没有异常。”暗卫也说没有异常,但暗卫之事还不想告之苏芸。 苏芸没有再提问,而是低头思考着,过了一会儿,她就说要自己在木泫阁里逛逛。我虽然同意了,但还是派人跟着她,毕竟我还没有完全放心。而我则回房去处理事务了。 处理了半天事务,我觉得有些乏,便去休息了。迷迷糊糊间,觉得房里吵吵嚷嚷的,可我觉得太累总是睁不开眼。 “怎么回事?怎么她突然染了风寒?” 谁在说话?苏芸? “我们也不知道啊,之前去查看病人都还好好的。怎么小姐回来就这样了?难道是瘟疫?” 我?风寒?思考间,我又缓缓睡去。 当我再醒来已经是天亮时分。睁开眼就看见趴在床边的苏芸。她一直在照顾我?我有些疑惑她的行为,毕竟这些事下人来就行。于是我打算待会还是问问暗卫,昨日苏芸的行踪。 “我……怎么了吗?”开口说话才发现嗓音已经沙哑了。 “你醒啦?”我苏芸猛的坐起来说,“鹰小姐没事的,你只是染了风寒。” “嗯?我之前听你们说瘟疫。” “胡说!没有!鹰小姐你别担心!这是小病!我现在就去给你煎药。”苏芸说完就跑出去了。 这家伙还真是个急性子。我叫来暗卫询问了下苏芸的行踪,结果得知我已经昏睡了快一天!而这一天里,苏芸一直在院里调查,直到得知我生病。之后一直照顾我,没有再离开。听完暗卫的报告,我仍有些怀疑。毕竟这种时候照顾我才是最好的选择。思考间,我试着提了提内力,发现虽然有些虚弱,但内力并未受影响。难道……真的不是下毒?试着调动内力后,有些疲倦,我又睡了过去。 “鹰绮,起来喝了药再睡。”模糊间又被人叫了起来,这让我有些不满。 “苏小姐,我自己来吧。”这让我很不习惯,所以我伸手就要接过碗,但却被苏芸阻止了。 “鹰绮,你现在是病人,别逞强了。”说着苏芸就讲我扶起,喂我吃药。 得承认,我确实没什么力气,大概碗也会拿不稳吧。我整个人斜靠在苏芸怀里,任她一勺一勺的喂我喝完碗里的药。 这家伙是藏的太深,还是真的太傻? “苏小姐,你这药是放了黄连吗?怎得这般苦。” “你那么大个人还怕苦?和小墨子一样。”她笑着拿出了蜜饯塞我嘴里。 “我并不怕苦,只是奇怪为何比普通的伤寒药苦那么多。” “这你也尝的出来?”苏芸很惊讶的说着。 大概和小时候有关吧。 “苏小姐,我无大碍,你去休息吧。”我轻轻推了下苏芸。 “不行!”她很坚决的否决了我的提议说,“今晚我在这守着你!你是老板!要特别照顾!” 她一个人说了一大推理由,我听着好笑,想到也得试探下她,所以就由着她留下了。 睡了都快一天了,虽然身体还是疲的很,但着实是不困了,于是我就静静的躺着床上,而苏芸就在我床边坐着看着我。这让我有些不自在,于是我转了个身避开她的视线。转身时我才突然发现,我的衣服好像被换过了。 “苏小姐,是你替我换了衣服?”我皱着眉问她。 “啊?哦!是啊!我看你汗涔涔的,就替你换了。”她像是被我突然的询问吓着了般,有些错愕。 她替我换了衣裳,那岂不是…… “我可没乱看!再说,都是女孩子,有什么嘛。”她有些不自在的转过头去说,“你也得记得,你是个女孩子,要万事小心。太危险的事情就别去做了。” 果然看见了吗?我背上的伤疤。 “嗤。谢谢苏小姐的提醒,鹰绮会记得的。” “诶!我不是说什么不好!我只是说你要保护好自己!不要随便受伤!皮肤留下那些多不好!”她转过头激动的说着。说完就一脸懊悔的遮住嘴。 “苏小姐,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。身上的疤痕是旧伤而已。” “旧伤?谁人那么狠!” “苏小姐这和你没关系。你还是出去吧,你在这我无法休息。”我闭着眼不再说话。 听起来她是踌躇了半天,才走出房去。本打算试探她下,可这突然没了耐心。以前的事情在被掌门救起后,我就不愿再去提起。但这背上的疤痕却总在提醒我。提醒我充满鲜血,肮脏的过去。 第30章 第三十章 番外 不知不觉中,我又睡着了。等再醒来,我感觉身体好了很多。看来这苏芸的本事还是不错的,就是傻了点。 我站起来,步伐有些虚浮的向着门走去。一开门,不知是什么就突然倒在了我腿上。本就有点虚浮的脚步,经这重量一撞,我一时站不稳就坐在了地上。 “哎哟!痛死我了!” 你叫什么痛!我才应该说痛死了! “我说,苏小姐你可以起来了吗?”我望向那个爬在我腿上喊疼的苏芸说道。 “诶?你怎么起来了?”苏芸瞪大眼睛的看着我。 “我起来了吗?苏小姐你可还在我腿上,我要如何起来?”我冷笑着回答她。 “对不起!你快起来!地上凉!”她赶紧站起来,顺便也把我拉了起来。但因为太着急,力气太大,我直接被拉进了她怀里,而她也差点再次倒在地上。 “鹰绮!你病还没好!怎么能起来!你快去躺着。”她皱着眉说道。 “苏小姐,我已无大碍。” “不行!怎么都得休息!你今天那也不许去!”她不由分说的将我抱起来放床上,而我身子还没完全恢复,也挣脱不开。 “可阁里那么多事情我还要处理。” “哪有那么多事情?你都病了还处理什么!让下面的人去做吧。” “那中毒之事还没查清,我怎么能让外人知道我病了?若有人趁虚而入怎办!”说着我就要起身,但被苏芸压了下去。 “没事我去!”说完她就出去找我的侍女来服侍我,顺便告诉他们,让我好好休息。 不这样她似乎会不断的唠叨。而苏芸我也不用担心,反正有人跟着她。再则,我也确实需要赶紧恢复身体。 回想暗卫和掌门、少掌门所言,我觉得苏芸大概是没什么问题吧,那么傻,装是装不出来的。 晚上苏芸来找我,端着药进来要喂我喝药。 “苏小姐,我没有那么娇弱,我可以自己来。” “你才休息几天就好了?我的药可不是灵丹妙药。” “我若不快点好起来,这阁里的中毒之事怎么办?” “那个不用去管啦!”她笑着对我说,“这事情我已经查清楚了。不是有人蓄意下毒,是他们吃坏了肚子。” “吃坏肚子?我检查过食材,但并无没有问题。” “你检查的确实没有问题。具体说来,他们吃的每一样都没有问题。但……”她给我掖了掖被子说,“但加起来就有问题了!” “什么意思?” “那日之前,你与花魁们去张府做客,带回了很多上等牛肉。当晚,你便让厨房烹饪分给了下面的人,是吗?” “是。但那牛肉没有问题,我们也都吃了的。” “是没问题。但是在你们离开木泫阁这期间,阁里的人吃了其他东西。”她笑着,故意卖着关子,这样子和少掌门一样!唉!她们俩呆一起就互相学对方的坏习惯。 “吃了什么?” “栗子!当时你讲当日的东西都保留了下来。我在阁里转悠的时候,检查了下那日的垃圾,发现了栗子壳。之前与师傅行医时见过,这两物一起吃,会造成严重的腹泻和引起风寒。” 垃圾?放了那么久的?她去翻了?这还真是傻。 “你别这副表情啊!你也不想想我是为了谁!”苏芸气鼓鼓的说,“我有好生洗手!” “是鹰绮的失礼,误会了苏神医。” “哼!我大度!不计较!” “苏神医仅仅用了这些天日就调查清楚,当真是厉害。” 她有些害羞的说着客套话。看她那不好意思而面红耳赤的脸,又回想起之前她替我换衣的事情,我就打算好好调戏她下。 “苏神医这举可是救了我木泫阁。”我支起身子,拉着苏芸的肩膀暧昧地说,“鹰绮无以为报,不如就……以身相许吧。” 她惊恐的推开我说:“你!你!说什么胡话!你是烧糊涂了吗!” “看来苏神医是嫌弃鹰绮这丑陋的身躯了。”我故意做出落寞的神色。 “我没有!”她双手不停的交替挥舞着,极力否认。 “你可都看了我身子了。我可只想给未来所爱之人看的。”说着我就开始掉眼泪了。这让她更加的手足无措了。 “我没看!” “你没看知道我身上有疤痕?” “我!我……”她“我”了半天,说了一句,“我看了,但是没看全!” “原来苏神医是嫌看的太少?那妾身这就脱下来给您看个够。”我一边说,一边缓缓的扯开衣服。 “我没有!”她冲过来将我衣服拉好。 “咯咯,苏神医居然这般着急。” 她急忙退开,一脸通红的,眼睛也不知道放哪。嘴里“我”了半天也吐不出一字。我看着好笑,但也没想结束这场闹剧。 “唉,苏神医果然是嫌弃妾身。” “没有!”她眼睛终于看向了我。 盯着我看了半天,像是下定决心似得问我:“你先告诉我件事。”她低着头坐到我旁边说,“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。” “苏神医果然在意?”我有些讽刺的笑着。 “我只是想知道,谁人如此狠心。”她很认真的看着我说。 这家伙真奇怪,这陈年老伤,有什么好在意的。苏芸这人又固执,想来我不说,她也会去问少掌门的。于是我也没隐瞒,就大致说了下过去。 “怎得有这般人!怎么能这样对待孩子!还让他们去杀人!混账!”她咬牙切齿的说着,双眼涨得通红。 这人果然如少掌门所形容的,正义的一根筋动物。 “陈年旧事罢了。” “哼!我遇见绝对不饶他们!” “他们都死了,苏神医也不需气愤了。倒是我孤苦伶仃的,四处被人嫌弃。” “谁嫌弃你!你那么好!” “不是苏大神医你吗?” “我没有!我只是……”她又开始说不清楚话了。对此,她选择不再尝试说清楚,并且落荒而逃。跑掉的时候含糊不清的说了句“早点休息”。 苏大神医当真是有趣。这害羞的模样逗起来非常有意思。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番外 第二日,我吃完早点也没见苏芸出现。叫来暗卫才知道,这家伙一直关房里没出来。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昨天刺激到她了。大概被一女子就这样示爱,她那单纯的脑袋确实会转不过弯吧。不过我也没想解释清楚,就这样还可以多调戏她会儿。 我本想着处理完事务再去找她,哪想一直忙到天黑,所以决定还是明日去找她。但苏芸却自己找上门来。 “我以为苏神医不会再想见我了。”我又做出难过的神情。 她没有出声,只是低着头。 “苏小姐,你可以拒绝我。不用再这犹豫不决的羞辱我。”这家伙是不是要下猛药才会有反应? “不是!我没有!”果然,我说完她就紧张的抬起了头,不断的解释着。虽然她的解释只是一堆无意义的词组。 “我要休息了。苏小姐还是回去吧。”说着我就转身离开,但是苏芸抓住了我的手,将我拽了过去。 “我娶你!” 嗯?什么?我有些愣神。我该怎么告诉她,其实我是开玩笑的。 “苏小姐,我不想逼你。我觉得你所认为的,和我要的不同。”我想推开苏芸的手,但她攥的太紧。 “我怎么不懂!” 我不断挣脱着,而她也越抓越紧,弄得我生疼。 “苏芸!你不要闹了!你才多大!懂什么叫爱吗!你快放手!” 我有些恼怒的推搡着,但却被苏芸一把抱怀里。我还没反应过来,她就吻了下来。 “不就是这样吗!我怎么不懂。” 我还以为她会选择逃避,毕竟昨天就是。况且,她懂什么叫夫妻吗? “苏小姐,你这样的爱我不想要,你走吧,我要休息了。你不需要娶我。” “你!说要娶的是你!你现在又说不!你到底要干什么!” 我说的?呵,我真是忘了什么叫正义的一根筋脑袋。同情我吗?就因为我小时候的遭遇? “嗤。我不想干什么。苏小姐,我只是和你开玩笑,我压根没想你娶我。你应该懂,我这样的人是没有感情。”我冷漠的看着她,只希望她赶紧离开。 “过去的不都过去了吗!你不再是那些冷血怪物了!” “是过去了,但留在我血液里的还是没变。我可不就一直是冷血的杀手吗?苏小姐,我只因未完全信任你,才试探你下。” “说娶你只是试探?”她微微后退了一步,脸色显得有点苍白。 “是的。我想看看你对少掌门他们是否有二心。” 她看着我,脸颊轻轻抖动着。然后冲出了房间,没再回来。因为她当即就骑着马回朗州了。 我独自坐在房里,半天也没动。想着这些天照顾我的苏芸,心里还是有些难受。这么单纯的孩子被我这样伤害,也是有些愧疚。我突然有些怀念过去的自己,至少那时的我不会有这些莫名其妙的情绪。 按少掌门上次所说的魔女事件看,苏芸应该很快会忘记吧。我这样自甘堕落的人,她救不了就会忘记吧。 后来掌门传来了书信,说苏芸已经安全抵到。看时日,又是快马加鞭,嗤,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,这还真适合苏芸的性子——来得快去得快。所以她很快就会忘记我吧。 说忘,但我还是会想起,想起她喂我的蜜饯,给我的手帕。 几个月后,少掌门传信,说要回中湖城了。他们会一起回来。 少掌门到中湖城那天,我本想去拜见,可当日我又染了风寒。真不知是怎么了,身体在那之后就时常有些小病。为了不让将来木泫阁的少掌门也染病,我便让下人快去请最好的大夫来。而下人请来的确实是好大夫,但却是我不愿见,或者时候不敢见的人——苏芸。 “你……”她站在床边,也不看我,就在那上气不接下气的说,“怎么又生病了!” “不劳苏小姐,你还是回少掌门身边吧。你不回去,少掌门会担心。” “她有那小公主陪着!哪会关心我!”苏芸一下就急了,直接坐下就开始为我把脉。 我没有挣脱。她那么倔,和她争也没用。 “没什么大碍。我去给你煎副药。”没等我反驳她就出去了。这人除了傻就是倔,一根筋。 “苏小姐,我没事,我可以自己来。”我直接过药碗一饮而尽。 刚放下碗,她就一颗蜜饯塞我嘴里。 “苏小姐!我不是孩子!” “哼!又不是□□,你急什么!”苏芸很不满的嘟着嘴,转过头了。 她这样子真是像极了个孩子。唉,她可不一直是个孩子吗。 “苏小姐还是快去墨府吧,别让少掌门担心了。” “你为什么老是提小墨子!小墨子在墨府很安全!不用我们去担心!”苏芸很大声的说道。虽然她经常大声说话,但这次是因为愤怒而提高的音量。 她见我不言语,就抱着手坐在凳子上。我听着她重重的呼吸声,不知道说什么。于是我没就沉默着。直到她的呼吸声渐渐轻柔起来,我想她是冷静下来了。 “鹰绮,你到底在想什么。”她低声说道。 “苏小姐觉得我应该想什么。” “你真的不可理喻!”苏芸站起来就要走。而这时候下人进来说,少掌门让苏芸替她查账。 “什么?我查账?我又不会。” “少掌门说,可以询问鹰小姐。” 既然少掌门都说了,我只好让人把账本都拿来了。 “苏小姐就在这查账吧。不懂得问我便是。” “那怎么行!你生病了要休息。” “我无大碍。况且你不懂如何查账。”我拿过一本账本,把因激动而站起来的苏芸拉着坐下,对着她说,“我先教你。” 我开始为苏芸讲解账本的条条目目。最开始她似乎有点紧张,但很快就很认真的听起来。 “这样懂了吗?” “嗯……”她抿着唇想了想说,“我先看看。” 苏芸专心的看起账本来,我就坐在一旁喝着茶,看着账本,看着她。 “鹰绮,这地方什么意思?”苏芸转过来问我。 “嗯?” 我一直看着她发神,没料到她突然转过来。这个突然的转头,让我们的距离拉近了不少。 夜晚那么长,总会发生点什么。但发生什么呢?发生的都是如我们所愿的,还是不如愿的?其实不论哪个,都是对已盖棺定论的事的评说,没了意义。 “我娶你吧。” “嗤。这是青楼,苏小姐是不是忘了。” 她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后夺门而出,这次倒是没跑。我想是因为晚上少掌门要来,或者是账本还没查完。那一地的账本,看过的寥寥无几。 因为同情我的身世吗?还是那晚的一切?不管是哪个,我都不需要。 作者有话要说: 墨栩:“小公主陪着我,我没有很开心。真的!” 盛熠:“水生睡着的样子,原来是这样啊。真可爱。” 墨栩:“抖抖抖……”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木泫阁的表演十分精彩,不管是曲子还是舞蹈,都是顶尖的。所有的看客大概也和我的想法是一致的,除了晨辉。其实我并不担心她知道我和鹰绮的关系,因为她一定猜得到。她太聪明了,她看透了别人,却没人看透她。但她猜到了什么,想到了什么,她不表现出来,我也猜不到。不过按现状,最多知道木泫阁是和术羽楼一样的存在吧,又一产业罢了。 在回墨府的路上,她一直不说话,整个人有些清冷,面上没一丝表情,一点不像平时的她。 “晨辉怎么了?不喜欢木泫阁的表演?” “没。” “那是谁招惹你了?让你不开心?” “没。” 真是惜字如金。这短的不能再短的回答,让我如何理解。 “鹰姐姐的青楼,我只是小小的帮了下忙,虽然分点成,但那不多的。” “这事与我何干?”她终于笑了起来。但我还是希望她不笑,因为这笑容总让我不寒而栗。 “晨辉你怎么了?” “没。” 得,问了一圈,又绕回来了。猜来猜去也烦的很,还不如直接问。 “晨辉!”我掰过她的肩膀,让她直视我说,“你到底怎么了?我哪里惹到你了?你说,我道歉还不行吗!” “水生有什么错?”她的笑容比之前还“灿烂”,更加的寒气逼人。 “我能没错吗?你这一路可不都在表示我罪大恶极吗?” “哦?水生怎么就觉得我是在怪罪你?” 果然在生气! “那是谁?苏芸?鹰绮?木泫阁?” 她隐去了笑容,面无表情的看着我说:“我不能生自己的气吗?” 生气中的女人最爱无理取闹!但我也是女的啊!所以我恼怒的甩开帘子跳下车去,向着反方向走去。 安丰看着我跳下车,立马停下说:“小主子!你去哪?” “安丰!把公主殿下平安送回墨府,不用管我!” “什么?小主子你快回来啊!” “这是命令!照做。”我这样说后,安丰虽然有些挣扎,但还是照做了。马车向着墨府驶去,而我向着反方向走去。 去哪呢?好像除了木泫阁我就没其他去处了。 来到木泫阁,下人们都收拾好大厅,准备去休息了。我从后门翻墙进去时,有暗卫跳出来袭击,但看清是我后,立即收了手,并打算去通报,但我阻止了他们,自顾自的去找鹰绮。 “你怎么还在这,还喝的醉醺醺的!”我刚走进就听见鹰绮清冷的声音。 “嗤。这不是青楼吗?你说我在这干什么。”苏芸似乎真喝多了,舌头都没打直的说着话。 “苏小姐如要人陪,鹰绮这就去安排。” “我都到这了,还要别人吗?” “苏芸!你疯了吗!放开我!” 屋里传来呯呯砰砰的声音,之后是鹰绮的斥责声,最后就…… 这时候我真确定苏芸喝多了,虽然她平时很敢说,但没那么敢做啊!果然动动手指这句话不是乱说的啊!哎呀!苏大神医牛啊! 我一边想着苏大神医很厉害和明日怎么调侃她,一边向着墨府走去。刚才和晨辉的不愉快也消散了,果然八卦很治愈人心啊! 还没到墨府,就看见匆匆赶来的安丰。 “小主子你有没有事!” “安丰别急,我没事。这中湖城里,我能有什么事?那个小公主没什么事吧?” “公主已经回房休息了。但脸色好像不太好,我询问是否要去请大夫,但公主说不用。” 她还在生气?唉,莫名其妙的。不过想着刚才苏芸的事情,心情还是不错的。所以我好心情的没打断安丰的唠叨,伴着他的唠叨,我哼着小曲向墨府走去。 “晨辉你休息了吗?”我看房里灯还亮着,所以敲门询问道。 她开门走出来,身后的烛火左晃右晃,让她显得有点妖冶。 “水生有什么事吗?” “刚才安丰说你脸色不好,所以来看看。” “我没事。”比之前的回答多了两个字!我还以为她又是个“没”字打发我。 “真没事?明天可要继续赶路了,你若身体不舒服,就先在中湖城休息。” “没事,明天照常赶路。” “好吧。”我本打算就道别离开,但突然想起刚父亲交代的事情,“对了。刚才爹爹说,让我带一百中湖城将士护送你们至边界。” 她听到这话,突然睁大眼睛看着我说:“你不和我去边塞了吗?” 今晚的她真的很奇怪,一般她不会过于显露自己的情绪。即使显露情绪,也是那种暧昧得模棱两可的表现,让人猜不透。但今晚她好像特别的直白,一举一措都在表现着她真实的情绪一般。 “为什么那么激动?之前不是和你们一路来中湖城,回家探望爹爹吗?” 她很失望的撇开了脸说:“那早些休息吧。” 今晚她是很奇怪,让我觉得陌生,但并不像以往那般恐慌。 “我总不能以墨栩的身份和你一路去吧。”我有些好笑的看着她说,“墨家卫队回去后,肯定会让有心人认为墨家小女一直留在中湖城,没去到边城。” 这一路运粮,肯定是被些人关注着的。在中湖城,我迫不及待的带晨辉住进墨府的事情,似乎被人察觉我的身份。根据鹰堂的情报看,也已经有人知道和盛公主一同运粮的有墨家人。所以我继续跟着晨辉,可能会有人利用此事,惹起皇上的猜疑。这难免生出枝节,所以墨栩还是留在中湖城较好。 我将这些想法讲给了晨辉听。当然鹰堂的情报被我说成了我的猜测。晨辉听完后,表示了赞同,而她也恢复了以往的样子,那个高傲又狡诈的女子。 她其实是怕我不跟她一起去?这样想来还是很可爱。 “所以今晚你就好好休息。明早我们就出发。在离开中湖城后,我就不是中湖城的墨栩了。而是你在路上偶遇的侠士——水生!”说着我还做了个自认为很潇洒的动作。这惹得晨辉捧腹大笑。 “那阿芸和安丰呢?” “他们会留在中湖城,毕竟三个人目标太大了。”而且苏芸怕是不愿和我一起去吧。 又闲扯了几句后,我们就各自去休息了。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离开 第二天,我让安丰收拾了几件男装。然后开始收拾给自己“易容”的东西。说是易容,其实就是描妆。毕竟鹰堂的易容法太复杂,在中湖城做模子没什么难度,但是去到边城还是麻烦的。而且那太复杂,我也不太会。不过我这描妆还是很自信的,当初可是和教易容的人研究了好久,还是可以欺骗不相熟的人。 “安丰,等到了地界,你就带墨府的士兵回来。” “小主子你不要安丰了吗?”说着眼泪就开始打转了。 我有些无语的说道:“安丰,不是不要你,是要交给你很重要的任务。” “小主子吩咐就是!”他一抹眼睛,肃立着。 “你还记得我在朗州教你的训练吗?之后你也要如此训练中湖城的士兵。” “安丰去训练吗?”他有些不敢相信。 “是啊。不然为什么我要教你。”我好笑的弹了下他额头说,“我回来的时候,可是要看见成效的。所以你要好好的训练。” “诶?那老爷呢?” “我已经告诉爹爹了,他也同意了。爹爹想偶尔休息下,所以我们就替他分忧好吗?” “是!”安丰激动又肯定的回到我。 “我这也有些兵书,你平时也记得看看。还有丹叔那边的武器,如果研究好了,就赶紧让兵士试试。尽快改进出最好的,然后悄悄的生产一批出来,交给将士们使用。记住!悄悄的!使用的将士也要是最信任的。” “安丰明白。”安丰坚定的点点头。 “改进后的图纸也送一份去盛府。” “嗯?要给平府王爷?”安丰很疑惑的看着我。 “乖~照做就是。”我捏着他的脸回答他。 等都准备好了,我们就打算上路了。本想着去木泫阁给苏大神医道个别,哪知道她自己回来了。 “苏芸……”我道别的话还没说出来,就被苏芸打断了。 “小墨子!你怎么不叫我!” “嗯?我不是让人告诉你今日走吗?”我今早派人去木泫阁,告诉苏芸留在中湖城处理账本的事情,不用和我们同行。 “我是说你怎么不带我?” “你师父侠医最近也要来中湖城,你留下来好陪陪你师父。” “师父那么大个人了哪里需要我陪?” 嗯?这还是那个苏大神医吗?她不是最喜欢她师父了吗? “我这次去是隐了身份的,你跟着容易暴露。” “我不管!我要去!” “你师父你都不见了吗?” “不见!我要跟着你去!必须!” 她今天怎么了?昨晚春宵一刻还不开心?我正想调侃她两句,结果苏芸低着头,语调恳求的对我说:“小墨子,你就让我跟着去吧,我不想待这里。” 她背过身去,我看不见她的脸,但总觉得她在哭。这是怎么了? “苏芸你没事吧?” “我没事。小墨子,我求你带我一起去吧。”平日里活蹦乱跳大大咧咧的苏芸,这时候却看起来十分脆弱。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我只是确定,我没办法拒绝她。她从来没说过“求”,这让我怎么拒绝。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:“你先去买几套男装来。到时候我们易容,免得别人记住长相。” 她没有转向我,而是直接向着街上跑去。我对着她背影喊道:“我们先走,你自己追上来。” 之前就觉得她和鹰绮间怪怪的。但昨晚她们又那样,鹰绮也没真正的推开她。所以我以为只是小小的误会或者吵嘴。今日看来,却不是。苏芸是真的在伤心,和以往任何时候都不同。 本想着八卦一下,看来我是问不出口了。这次边塞行,希望她能想明白吧。我这个外人能帮多少? “阿芸怎么了?”晨辉走到我身边问道。 “她那暴脾气,指不定谁招惹她了。没事,就让她一起去,权当散心。”我揉了揉脸,希望把刚才的表情都隐去。 “阿芸跟着也好,此行并无大夫随行。” “嗯。边塞也有很多珍奇药材,到时候她肯定会看的走不动道的。”希望她还对药材医术有兴趣吧。 “是。”晨辉拉着我向前走,说“都准备好了,快走吧。” 我思考着苏芸的事情,并没有意识到晨辉拉着我。等我意识到的时候,都被牵上马了。这女人昨晚过后怪怪的,苏芸也是。怎么一夜间大家都变了那么多。我看了看在我后面的安丰,他正用那委屈的眼神盯着我。看来只有安丰没变。 刚出城没多久,苏芸就追上来了。那鞭子甩的,还以为是逃命呢。溅起一地尘土的冲到我身边。 “我说苏芸!你被鬼追啊!跑那么快。害我吃了一嘴沙。”我一边吐着嘴里的沙尘,一边抱怨着。 “我这不是着急你们现在了吗?”苏芸整理了下有些凌乱的头发回到我说。 “不是说了会等你吗?我在你心里就那么不讲信用?”我有些生气。毕竟我觉得自己还是很讲信用的,说到做到,是我的准则。 “没!我就是着急……”她声音越来越小。 “水生,你就别为难阿芸了。”晨辉宽慰了苏芸几句,就继续赶路了。 一路上苏芸一步三回头的,都掉到队伍末了。看她那样,我真想说,舍不得就不要走了嘛,那么可怜兮兮的她又看不见,你这是做出来让我们心痛吗? 我对身边的晨辉说:“晨辉,你们现在,我与苏芸说些事情。”我调转马头时说,“待会不管怎样,都别管我们。过一会儿我们会追上来的。” 此时的苏芸离队末都已经有段距离了,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! “苏芸!” 我这声呼喊明显吓着她了,她一个激灵的望向我,一脸迷茫。 “苏芸,舍不得就回去吧。” “什么舍不得!我舍不得什么!”她嘴里还嘀嘀咕咕的。 苏芸面上全是慌张和不知所措。那个意气风发的苏芸怎么变这样了,鹰绮到底做了什么? 我策马与她并行,看着她低着头,嘴里絮絮叨叨的样子,我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她脑袋上。急人!有话说话!装什么忧郁! “小墨子你干什么!你居然敢打我!”苏芸反手就是一掌。但被我躲过去。 “我干什么?你怎么不看看你在干什么!”我俩就在马上对起了掌来。 “墨栩你疯了吗!”苏芸一脚踹来,我们的战场也转移到了地面。 前面的队伍似乎注意到我们的异样了,但因为事先知会了晨辉,所以他们稍稍停留了下,就继续前行了。而我与苏芸一路打进了树林。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争吵 “墨栩!你到底要怎样!”苏芸咬牙切齿的看着我。 “你应该想想你到底要怎样。”我站在她对面,冷静的看着她。 “你真的莫名其妙!”她说着又是一掌打来。 惊雷被我留在中湖城了,随身的武器也留在马上了。苏芸也是。所以我们只好对起硬功来了。说实话,苏芸并不是我的对手。她的长处是轻功和银针,毕竟是大夫,从小学的都是这些。短短数十招,她就开始有些吃力了。我自然不会伤害她,所以看她吃力,我就停了下来,不再进攻。 “苏芸,你就没什么想说给我听吗?”我看着喘着粗气的苏芸说道。 “我给你这个混账有什么话说!”即使没什么力气,苏大神医的嘴上还是饶不了人的。 因为体力不支,苏芸跪坐在地上,我也顺势坐到她旁边。 “你以前不会露出这么茫然的表情,也不会求人。” 我递给她手帕,让她擦擦额际的汗。苏芸默默的擦着,一声不吭。 “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,你也不需要告诉我。但我希望你想清楚为什么离开中湖城。我们这一去可要数月。” 苏芸还是什么也不说,手掌紧紧捏着手帕。 “苏芸,想不通的事情就先不想了吧,该懂的总会懂,不用着急。”我轻轻拍了下她的头说,“你说随我去边塞,我同意的。但我希望,这一路上的苏芸都是原来的苏芸,不是现在这个只知道逃避的家伙。” 我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说道:“苏芸你要知道,你对我们来说是朋友也是家人。虽然我们的存在无法替代某些人,但你可以完全相信我们。你想说什么我都会听,你不想说我不会逼你。你心里想不通的谜,也许这次边塞行会想通,或者其他什么时候,但绝不是现在。现在你需要的是冷静。”我蹲下来,把她揽怀里说,“我不是在劝你洒脱忘记,我只是想告诉你,还有我们。你不用一人承担什么,你要知道,你难过我们也很心疼。刚才打你很抱歉,毕竟你不体力透支的话,是不会好好听我说的。” 苏大神医可是精力充沛的很,若不是今日心情不佳,哪有那么容易倒下。也正是如此,此时她才会认认真真的听我说完。 “噗。小墨子你每次歪嘴笑就特别欠揍。” “你刚才已经用行动验证这点啦。” 她仍然埋着头,但感觉比之前好很多了。我看她没有起身的迹象,于是也陪着她坐着,说着话。 “我不算了解你,你也不算了解我。但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越来越了解对方。家人和朋友虽然不能一直陪着你,但最关键的时候,他们一定都在。”我站起来拍了下她肩膀说,“苏大神医走吧,咱们矫情够了,该去追马了。刚才我们打斗,可是把马给惊跑了。” “噗。”苏芸笑了起来,一边起身一边说,“小墨子,这还不是怪你!你不莫名其妙打我,有那么多事?” 虽然笑容上还有些阴霾,但总比没有好啊!不像刚才要死要活的了。何况,月亮上的阴影不是让它更有魅力吗? “你不那副怂样,我至于动手吗?打的一身灰。”我嫌弃的看着她撇嘴。 “你才怂样!”说着苏芸又要打过来。我一边笑着她,一边向着马跑去。 骑着马,我们快速的追上了晨辉等人。 “你们没事吧?怎么一身弄那么脏?”晨辉一脸关切。 虽然她以前也会关心我们,但这样明显的表示在脸上还真是少见。 “没。我们小打小闹呢!” “晨辉不用担心,我们都是靠打架增加友情的。”苏芸说着又是一掌,还好我机灵的躲过。 “你们俩啊。”晨辉无奈的摇摇头说,“自找苦吃,弄的一身灰。不难受吗?” “难受啊!”我和苏芸叫苦连天。 “该!忍着吧。”晨辉冷哼一声就继续前行,留我和苏芸呆愣在原地。 “小墨子你真惨。” “说的你不难受一样。” “我是说你遇见小公主真是惨,被吃的死死的。” “胡说!” “不过挺好。”苏芸笑容渐渐消逝,“小墨子,她说她都是骗我的。” 她?鹰绮? “小墨子你说,我到底该相信什么?” “‘都是骗你的’这句话是正确的话,那这句话本身也是骗你的咯。” “嗯?什么意思?”苏芸一脸呆滞。 “就是说,她并没有都是骗你的,肯定有什么是真的!”还是让她相信好的一面吧。 “是吗?那她为什么要那样?”苏芸苦恼的耷拉着脑袋。 那样是哪样啊?哎哟!急死我了!我也不想八卦,但是八卦都在我面前了!怎么也想知道一点吧! “你得问她。” “问了,说都是骗我的。” “那你问自己。” “问我?问我什么?小墨子你有认真听我说话吗!你敷衍我!”苏芸一脸不满。 “问你自己想要什么。苏芸,你希望和鹰绮是怎样的关系,这点你自己理清楚了吗?你不应该把关注点放在那句话上,你应该想想你到底要的是什么。” “小墨子你怎么知道是她!” “傻子也看得出来!但你却看不出来。”你这傻子。 “我?” “苏芸,你觉得鹰绮要的是什么?你能给她,她需要的吗?” 她抿着唇不再说话。我望着她那怂样,又是想给一巴掌,不过忍住了。再打起来可就不是被晨辉冷哼了,可能是要挨冷刀了。 “我给你打个比喻吧。”我想了想说,“有个人来到你这,想和你交换一样东西。你刚好有这样东西,而那人与你交换的也是你想要的。于是交易达成。但这只是一次短暂的交易。若要变成长久的关系,那得是每次交换的东西都是双方想要的。虽然这个比喻有些冷血或者不恰当,但是有时候感情就像是交易,不断的向对方索求我们想要的。若是每次想要的都不一样时,你要的我还是都有,而我要的你也恰好有,我想这样就成了长久的感情吧。” “小墨子你的想法真奇怪。” “你已经够激动了,而我得让你冷静下来去思考,那我不得不说这样冷酷的话了。” “所以这些不代表你的想法?” “也不能这样说。我确实是这样想的,在我没有陷入感情的时候。”如果真陷进去了,谁还说得出这样的风凉话?爱情里的理智总是难寻的。 “那我是真的喜欢她?”苏芸不敢肯定的语气说着。 “我怎么知道!” “那她喜欢我吗?” 我怎么知道!我又不是她。我真是哭笑不得。但还是得认真回答一根筋的苏神医。 “时间很长,所有不可能的事情都可以变成可能。但也是如此,很多有可能的事情会变成不可能。你希望什么变成可能,或者什么变成不可能呢?” 我们没有再说话,默默的跟在队伍末端。每次出游我都会想,这次旅行会让我的生活出现什么转机?现代的旅行可谈不上什么转机,但来这以后,每每都让我惊奇。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边关 到了边界的后,我与苏芸在农舍里换了盛府护卫的衣服,顺便稍作易容。 “安丰,我交代你的事情,记得好好完成。” “是!绝不辜负小主子厚望!”看得出来他有些不舍,但还是倔强的坚持着。 “给你带好玩的回来。所以别不高兴。”我当小孩子一样的哄着。 “我说你俩别腻歪了行吗?快走啦。”苏芸直接将我拽走。我只能以一个艰难的姿势给安丰道别。 去边塞的路还算太平,只是一路上有很多举家搬迁的百姓。看来边塞的情况还是有些危机的。我们见状也加快了赶路的步伐,比预计的早了一周多赶到。 “你们是什么人?”守城的将士看我们这大队人马,警惕的询问道。 “奉命从朗州押送粮草而来。” 将士听完有些惊讶,但马上更加的警惕说道:“可有证明?” 晨辉让人拿出了圣旨。 “盛公主?”将士一脸惊讶,随即立即跪下说,“末将该死,还望公主恕罪。” 大概没想到会是公主亲自来押送吧。 “将军请起。此时为多事之秋,将军此举也是谨慎而为之,何罪之有?” “谢公主。”将士好像有些惊奇这个公主竟然如此和蔼可亲,全程都没有不耐烦和傲慢,而是笑的很温柔——当然我觉得晨辉的笑容向来不简单。 “将军不必多礼,还是快去请你们大将军来吧。礼,还是快去请你们大将军来吧。” 根据鹰堂的情报,这守边关的是军事重镇阳城太守之女——萧涵。年级与晨辉相仿,但早早的就在边关磨炼,听说是个优秀的将军,甚至有人说比我爹爹墨言还厉害。在民间有很多关于她的传言,不敢说全国都爱戴她,但至少边塞的人都很尊敬她。 “萧将军可是与水生的身世相仿,都是将军之女。” “我可比不上她,她可是边关千锤百炼的打出来的。而我只是个山城来的小孩子。” “噗。萧将军可没你那么多鬼点子,要不然她早就……”晨辉没有说接下来的话,不过我猜,她是想说,若萧将军心眼多的话,早就造反了。萧家握有兵权,一直受着皇家的忌惮。但因近年的南族蠢蠢欲动,皇家不敢贸然撤销萧家的兵权。可这事——粮草被烧之事的发生,指不定就是贬谪的始端。等这波敌人被击退,八成朝堂就开始商议谁人来接替了。 “看来是一刚正不阿的军人。” “那倒不尽然。” 萧涵的情报不多,只知道她镇守边关时,多次击败敌人的袭击。用兵之法上很是缜密,但关于她的私事——能知道她个人性格的事情,却几近没有。对于她这个人,鹰堂也没什么资料。可晨辉这一句不尽然,倒是让我惊讶。难道她们认识?还是说盛府的情报网比鹰堂还要强大许多? “晨辉可是认识她?” “小时候爹爹寿辰宴上见过,但并未交谈。” 我正想继续询问时,这谈话的讨论对象,就出现了。 “在下萧涵,有失远迎,望公主恕罪。” 来者穿着甲胄,头发高高扎起。她抱拳向晨辉行礼时,没有丝毫的谄媚,一言一行都透着军人的不卑不亢。眉眼间也是英气十足,谁说女子披甲胄就不能豪气冲天? “萧将军免礼,是我等早到了。将军也无须客套了,还是快将粮食分配下去吧。” 萧涵看起来有些惊讶。大概是没想到我们早到了数日,或者没想到晨辉会先说粮草之事。不管怎样,她短暂的惊讶后,就立即让人将粮草送进城内,然后带我们去安排好的府邸休息。 “这边塞荒漠里,条件简陋,还望公主海涵。”萧涵为我们安排的院落虽然小,但也够用。只是与盛府比起来,当真是简陋的太过了。 “萧将军客气了,本宫也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小姐,所以将军无须担心。” 说不客套,但她们还是一人一句的不断客套着。这时候我有些懂晨辉之前所言,她不仅仅是个守城军人那么简单。和晨辉一招一式的试探也未曾落得下风。这个时代的女人真的都不简单啊。看来晨辉认定这个人会是群雄并起时,自己的死对头吧。 “那萧涵就不打扰了,公主早些休息。” 咦?说完啦?我刚楞了个神,怎么对话就结束了? 萧涵站起来,给晨辉行礼道别。起身的时候看了我一眼。这大概是对我有些好奇吧,毕竟她们谈话,我大摇大摆的在一旁喝茶,而晨辉也并未在意。即使疑惑,她也没真的开口询问。 “哎呀!一下子习惯性的坐下喝茶了。我都忘记我现在是你的侍从了。” 晨辉轻笑着说:“你不是要当侠士吗?怎么成我侍从了?” “诶,这不是忘了换衣服吗?没事,下次她问起,我再解释。” “她为何会问起?” “刚才她那充满疑惑的小眼睛告诉我的。她单独遇见我的时候,肯定会问。” “那你最好别单独见她。” “抬头不见低头见的,总会遇见。再说,也不是什么大事。我墨栩也不是对么有名的人。” 晨辉喝着茶,没在出声。我就当她是默认了。 “话说,苏芸又跑哪去了?我光顾着看你俩,都忘记她了。” “大概去集市了吧。来的路上,我看见了好些药材。” 买药材去了?这是好事。 但我心里隐隐约约觉得有点不安。苏大神医平时就一根筋,脑袋转不过弯。最近又因为鹰绮的事情,真是傻的可以,经常走神。 上次有侍卫发荨麻疹,我找她拿药。第二天,我们赶路的时候,她随口说道:“她不知道怎么了,似乎经常风寒,我给她开了药也不见好。你说我的药也不错啊,怎么就不好?”我真想告诉她,也许是心病的时候,她接着说了句:“昨天感染风寒的那人不就好了吗?我看他一点风寒症状都没有。我这应该是神药,所以好得快。” “ 等等!风寒?”我有些蒙的问苏芸,“风寒?我昨天不是给你说的他发风丹了吗?” “啊?你不是说的风寒吗?” 得,你现在听到的和鹰绮没关,也要故意改成和她有关。 苏芸拿风寒药我喝过,苦的想跳进蜜缸里!那可怜的侍卫把风寒药当风丹药喝了几大罐。太可怜了! 不过也有人看着她,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。所以我和晨辉闲扯了几句后,就回房休息了。这不要命的赶路,着实让我累惨了。苏芸的事情,等我醒来再说吧。 躺床上没一会儿,我就睡着了。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偷鸡 “小墨子!起来啦!你都睡多久了!”苏芸不断摇晃着我。 我就不懂了,为什么我每次睡觉都遇见这事。不是安丰就是苏芸,总有个人以把我摇散架的决心叫我起床。难道是怕我一睡不起? “别摇啦!”我挥开苏芸有些不耐烦的说道。 “小墨子!我都从街上回来了!你居然还在睡。” 我揉揉眼看了看天色,发现都已经快黑尽了。看来是睡了许久。 “怎么了?出什么事了吗?” “没呢!我就是给带好吃的了。” “嗯?好吃的?对我那么好?” “那是当然!我可是千辛万苦给你弄来的!姐姐我对你可是真好的。哪想那小公主,那么久了,都没来看你一下。” 晨辉来看我干什么,粮草那边那么多事情要处理。 “别瞎说了,快把吃的拿出来吧!”回过神来已经觉得五脏六腑都要饿缩了,所以我迫不及待的让苏芸把吃的拿出来。 “这呢!我特意去抓的鸡,让盛府的侍卫在外面烤的!” 苏芸说完,就端了一香喷喷的烤鸡上来,看得我直流口水。我正打算大快朵颐的时候,意识到个问题。这边塞的粮草被烧后,按理说食材紧缺啊。怎么苏芸还能弄来一只鸡? “苏芸你哪来的鸡?” “之前在府里乱转的时候,看见有几只鸡在外面乱跑,我就抓来了。” 乱跑?府里的?还几只? “小墨子你那么惊恐的表情干什么!姐姐我特意抓给你吃,你还有什么不满的。” “我说苏大神医,你是不是忘了这里的粮草被烧了。” “那又怎样!不就几……”说到这,苏芸纵欲意识到了问题,“额……小墨子,这不会是……” “苏芸,剩下的鸡呢?” “额……一边烤,我和侍卫一边吃。所以……”苏芸越说声音越小,“就剩这只了。” “那晚上晨辉她们吃什么!”这鸡肯定是给晚上接风宴留的啊!这里粮草本就不够了!这唯一几个肉食都被我们吃了!晚上不得全吃素菜啊! 苏芸眨巴着眼睛,目光躲闪着说:“要不这只就赶紧吃了吧。毁尸灭迹!” “我真的想把你毁尸灭迹!”不过我觉得苏芸说的也有道理。就剩一只了,也不够大家吃。留那徒增争抢,还不如赶紧吃了装不知道。 “哎呀!我又不知道!”苏芸吐着舌头躲到一边去了。 “跑那么远干嘛!快去看看晨辉在哪!叫来一起吃了吧!”总不能让晨辉饿肚子吧。 “嗯?水生叫我?” 真是说曹操,曹操到。可是没说萧涵啊!她怎么也到了! 整个房间里弥漫着诡异的气氛。我呆愣的坐着,面前一只烤鸡。而一旁的苏大神医惊讶的嘴巴都要掉下来了。门口的萧涵和晨辉一脸的WTF。 “这是……”萧涵有些不确定,但又很确定的指着那只万众瞩目的烤鸡说,“丢的那几只?” “哪能啊!丢的是四只!我们这可就一只!不能冤枉我们啊!”苏芸十分正经的回答萧涵。 我真是谢谢你告诉我,原来有四只。 “你们来,不会本是想说,今晚宴席要用得鸡丢了吧。” “小墨子你怎么就承认了。” “你都已经说丢四只了!我能说啥?”我很是无语的看着苏大神医天真浪漫的脸。 “啊?我说了四只吗?”苏芸惊讶的捂着嘴说,“其实是五只。” 哦,还有一只在这是吧,唯一一个还没只剩一堆骨头的。 “我说苏芸!你长点脑子好吗?” “小墨子你找死是吧!”说着一巴掌给我拍来。 “我没有找死,我是在给你找脑子!” 我和苏芸你一言我一句的吵起来了。门口的晨辉见怪不怪,而萧涵明显一副看智障的表情。 “我说你俩别唱戏了好吗?”晨辉笑了半天,终于开口阻止我们了,“萧将军,看来你说丢失的晚餐已经找到了。只可惜材料不够了。” 晨辉眉眼都笑完了。看来今的这出戏,她是很满意的。 “萧将军不好意思,苏芸也不是故意的。她不知道那是今晚的食材。”我站起来给萧涵道歉。 “这位是……” 说来我还没有介绍自己。 “这位是墨水生,那位是苏芸,都是我的朋友。” “原来是公主殿下的朋友。失礼。” 我们相互客套几句后,萧涵就表示不在意这晚餐丢失一事。最后我与苏芸强烈建议,大家就一起把它吃了吧,毕竟晚宴也就我们几人参加。刚才晨辉来叫我们,就是让一起去外面吃晚饭的——因为食材没了。 于是我们四人就在我的房间里,吃起了手抓鸡。说起来还是吃的有滋有味的。这顿饭少了客套和场面活路,大家都吃的很随意很放心。 “这烤鸡味道真不错。是何人做的?”萧涵对烤鸡的味道赞不绝口。 “小墨子的配方!”苏芸扯着个鸡腿说道。 “没想到墨小姐小小年纪就有这等厨艺。” “萧将军过奖了。我只是小时候经常在山里玩,玩累了就弄这些吃。山里食材多,方便。” “那道是潇洒。” “萧将军若喜欢,我待会把配方抄一份给你。” “那真是谢谢墨小姐了。” “就别叫墨小姐了。好奇怪!”我也就十岁的身子,叫小姐,我总觉得别扭。 “叫小墨子!”苏芸嘴里包着鸡腿含糊不清的说。 “那水生也就叫我萧涵,别叫萧将军了。” 我和萧涵说着配方的事,而一旁的晨辉是没什么胃口。 “晨辉怎么了?不好吃?”我记得第一次做这烤鸡的时候——在来边塞的路上,晨辉可是十分赞赏的。 “没。只是没多少胃口。” “是不是大漠太干热了?要不我给你泡点凉茶?”说着我就去苏芸包里翻找。 “水生别麻烦了。” “这有什么麻烦的。”平时她可没那么客气。 我泡了壶凉茶出来,给我们一人倒了一杯。 “这凉茶不会也是水生做的吧。” “不是,这是阿芸特制的。”我还没来得及张口,晨辉就先回答了。 “公主的朋友真是厉害啊。” “哪里哪里。比起萧将军大帐里的人才,可是少多了。” “我们这边塞,哪有什么人才,都是群莽夫罢了。”萧涵有些掩饰的喝了口凉茶。 “哦?莽夫可不能奇阵退敌啊。萧将军的谋士可不少吧。” “那些军师不过会写几个字,比不得朗州的文人笔墨。” “萧将军的笔墨也不差吧。记得家父寿宴上,将军的贺诗可是惊艳四座。” “我那点笔墨,可比不上公主殿下的腹中墨水。” 她俩都面带微笑的你来我往。这场面可看的我和苏芸直起鸡皮疙瘩。政治家的虚伪大概就是这样吧。不过也奇怪,晨辉平时虽然傲气,但也不会这般与人针锋相对。她们有什么过节?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这顿晚餐的前半段还好,后半段真是吃的个胃痛。晨辉和萧涵像是死对头一样,你一言我一语的针锋相对。连苏芸这个粗神经都发现不对了,一个劲的给我使眼色。 “这就一只烤鸡也不够我们吃啊,要不出去再吃点其他的?” 我说完,苏芸就翻了个白眼后说:“小墨子你个猪,就知道吃。”你好意思吗!两个鸡腿,一个我给了晨辉,另一个被苏芸抢了!一半的鸡都是被苏芸吃了!我就吃了点残边剩料!那两姑娘斯文,吃得少。我不行啊!自从练武后,我食量大增,就这吃这点,我待会铁定晕过去! “噗。都要忘记水生的食量了。” “她那是猪的食量。”苏大神医你滚蛋吧!你和我半斤八两! “我想除了你都没饱吧!”我指着苏芸说。 “其实我觉得还好,这腿部的肉量还是很足的。”晨辉打趣着说。 “萧涵!你一定没饱吧!你可是将军!怎么可能才吃那点。” “小墨子你认命吧,不是人人都和你一样长了个猪的胃。” “我看你是牛的胃!还反刍!” 就在我和苏芸要开启新一轮骂战的时候,萧涵笑着说:“这样吧,我带你去镇上吃点别的。” “好啊!” 我站起来,拉着萧涵就要向外跑去。 “你先别急。”萧涵拉住我,没让我冲出去。她对着晨辉说,“公主早些休息吧。我带水生出去就是。” “不用,我也想尝尝边塞的美食。” “边塞穷苦之地,可没什么美食。公主怕是得失望了。” “有人的地方就有美食,将军怎么就认为没有呢?” “我只是怕公主到时候见了失望,这罪下官可担不起。”说着下官,但萧涵一点在人之下的感觉都没有。 “你俩别唱戏了!快走吧!我好饿了!”我赶紧阻止了她们,这一唱一和可是不打断不会停的。 “小墨子,我们要不换身衣服再去?” 苏芸不说我都要忘记我还穿着盛府侍卫的服装。 “那你们先换衣服吧,我去外面等你们。”走到门口,萧涵又转过来奇怪的看着晨辉说:“公主不出来吗?” 晨辉瞥了我一眼,什么也没说就和萧涵一起出去了。 “小墨子,我觉得萧涵和晨辉间有问题。”苏芸一脸高深莫测的说。 “苏芸你就被那瞎挤弄眉毛了,赶紧换衣服吧。” “诶!小墨子你都不好奇她们之间有什么过节吗?” “好奇。所以你知道?” “不知道。”她一脸正经的回答我。 “快去换衣服。”我冷漠的看着她。 “不知道我们可以猜猜啊!”苏芸突然来了兴致一般,悄咪咪的在我耳边说,“我看着萧将军的背景也不简单,你说晨辉会不会是……” “别瞎猜了,还是快去换衣服吧。”我坚决不想听苏芸八卦了,所以推着她往里走,仍她说着什么惊天的猜测我也不理。 这天还没全黑,街上的人也挺多。苏芸一路上看看这,悄悄那的。明明下午才逛了这集市,现在怎么又如此好奇?苏大神医乃神人也。 “小墨子!你看这个!好奇怪啊!看起来好傻。”苏芸拿着个面具好奇的说道。 “萨满?”我看那青面獠牙的“脸”,猜想是不是什么传说的人物,做成面具祭祀用。 “那什么?看起来挺恐怖的,一定不是好东西。”这点我同意。 “这是当地的土地神面具。”萧涵接过面具在脸上比划着。 “土地神?怎么长那么恐怖?不应该是和蔼可亲的老爷爷吗?” 这道家的影响可真深啊…… “这里民族众多,土地神的样子也是千百家融合后产生的,所以长相是有些奇特。”萧涵解释道。 “很多游牧部落的神都长这样。”晨辉也拿过面具看了看。 “小墨子。”苏芸冷不丁的叫了我一声。我立即从她们的交谈里回神,向着苏芸望去。我刚一转过头,眼前就一黑,头上的重物,一下让我失去平衡。我条件反射的伸出手,胡乱的在四周一抓。 “小心!”虽然眼前看不见,但我能听出,这是萧涵和晨辉的声音。 “我去!什么东西!”我惊叫起来。 “哈哈哈!小墨子你现在看起来好奇怪!好傻!” 苏芸这个死人!居然把面具扣我头上!但因为面具太大,而我个子不高,所以整个人看着身体比例很奇怪。 “苏芸!你给我等着!”我焦急的把面具扯下来,但苏芸已经消失在我面前。这家伙的轻功果然是用来逃命的。 “你俩别闹了。”晨辉说道。虽然她没有捧腹大笑,但我看得出来,她嘴角一直在抖动!刚才的样子肯定蠢死了! “噗。水生,你真不适合那个面具。”旁边的萧涵虽然也想掩饰下笑意,但很明显她没忍住。 大街上其他人也一副忍俊不禁的表情。我瞬间感觉到脸变得滚烫滚烫的。 我恼羞成怒的想说点什么,可就是想不到说什么,就不断的指着萧涵和晨辉说:“你们!你们……” “是是是,我们错了。还是快去吃饭吧,你不是叫着饿死了吗?”晨辉将我指着她们的手握在手心里。 萧涵也附和着。 我很不想放过她们,可是脑袋里一句成型的句子都没有,所以就任由晨辉牵着。 “小墨子你们真慢!我菜都点好了!” 你以为这怪谁!不都是你的错吗!我心里这样想着,可说出来却是“你!你……” “小墨子你咋啦?难道是对土地神不敬,所以惩罚你变哑巴了?” “你才哑巴呢!你以为是谁的错!” 苏芸就像个□□,终于把我引爆了。我也因此得以正常的说话。 “哎呀!土地爷显灵了!你正常了!了不起啊!”苏芸故作惊奇的说道。 “土地爷显灵应该先劈死你这个亵渎神灵的人!” “我什么时候亵渎了!是你把面具甩了!” “谁说土地爷傻的?” “我说它长得傻,又不是说它不聪明!” “你居然还敢评论土爹爷的长相?” “怎么?长得丑还不能说?”苏芸一脸理直气壮的回答我。 “噗!”萧涵终于忍不住的开始捧腹大笑。 “你们俩真是活宝。”晨辉也掩嘴笑起来。 这时,店家把菜也都上上来了。而那两位一直在笑着,没见停。她们也真是有趣。吵个架两个都停不下来,笑起来也一起停不下来。说来,她们间的气氛好像没那么紧张了。 “快吃吧,你不是饿了吗?”说完,萧涵又笑了起来。 “是啊,快吃吧。要不土爹爷来了,你们就没吃的了。”晨辉居然应和着萧涵! “哎呀!这炒菜好吃!小墨子你快尝尝。”苏芸完全没有被调侃的自觉,自顾自吃的很开心。 桌上四人,两个人笑的很开心,一个人吃得很开心。而我,戳起菜扔嘴里,使劲嚼着,以发泄我的不满。她们都欺负我!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试探 我终于明白,为什么很多人在情绪嫉妒不稳的时候会暴饮暴食。因为大脑根本忘记给手下指令——放下筷子别吃了这个指令,已经被情绪所压制。这样的结局就是,吃的太多,走不动道。 “我说小墨子你真的成猪了!居然吃那么多!”苏芸一边扶着我,一边喋喋不休的。 “都怪你们欺负我,害我一太激动就吃多了。” 跟在我身后的两个人还在嗤嗤的笑着。我想她们是想安慰我下的,但是因为太好笑,所以当她们想开口说话的时候,话语全部变成了笑声。就像现在这样,萧涵抬手正想说什么,但嘴一张开,就“噗呲”一声,又捂着嘴在一旁笑着。对此我很无奈。 “小墨子你现在就像个皮球,我真想踹你一脚,让你自己滚回去。”苏芸嫌弃的打量着我说道。 “噗。阿芸这形容真是准确。”晨辉轻笑着说。虽然她没有萧涵笑的那么夸张,但我想她内心肯定笑开花。毕竟晨辉的“微笑面具”都笑的有裂痕了。 “哼!我下次一定要找人做个帅气精美的面具!再做个玉扇!羡煞尔等!” “哈哈哈!水生你别说话了,我看你都要吐出来了。”萧涵终于把她享受很久,但一直被笑意憋回去的话说出来了。 “你们给我等着。” “哈哈哈!小墨子你现在的样子说这句话一点威胁力都没有!”苏芸松开我,一个人在一旁笑的前仰后翻。 “谢谢你夸我长得儒雅。” 苏芸突然止住了笑,严肃的看着我说:“小墨子。”她双手放我肩上说,“我只是在说你样子太傻了而已。” 说完以后,她们三人都大笑起来,徒留我一人哀伤。 回去的路上,真是充满了欢声笑语——她们的欢声笑语。唉,我什么时候才可以长大!这个小孩子的身体真是够了! 晚上吃多了睡不着,这居然是真的。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,就是无法入眠。于是我干脆起来,现在门槛上坐了一会儿,觉得无聊就在府里四处转悠。我看见一处还亮着烛光的地方,窗户开着,萧涵坐在窗边看书。 “那么晚还不睡?”我轻声走过去,靠在窗户边发问。 显然她有些惊讶,对于我的出现。这个将军的警惕性可不高。 “大将军,你的警惕性可真不高啊。应该找个人守着你,要不然多危险。” 她笑了一声说:“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鬼鬼祟祟。” “你的身份,值得很多人鬼鬼祟祟。” 这家伙是真的没戒心还是装的?她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地位是多被人觊觎? “这大漠北疆,苦寒之地,怕是鬼鬼祟祟的人也失了兴致。”她关上了书说,“进来吧,外面风大。” 这书屋不大,边塞的土墙印着黄光,显得更加贫瘠。 “确实。这晚上的风可是磨人。想来没谁愿意躲外面瞎看。 “水生年纪轻轻倒是想的挺多。” “小时候就被师傅带着走南闯北,也不像普通孩童无忧无虑。”我闭着眼睛说瞎话。反正我现在是个走江湖的,怎么说都可以。 “不知尊师是?” “无名之辈。” “哦?这倒是不能想象。” “烦人的老头子。所以撇下他,和苏芸一起出门游玩,路上偶然碰见晨辉,就结伴同行了。” “这倒是有缘。” “大将军你呢?自小就在这守卫边疆?” “那倒不是。我只是见边关百姓多被贼人侵扰,于是自告奋勇来这守关。” 这关是重要关口之一,但条件是最艰苦的,没多少人愿意来。不说这恶劣条件,就是这不堪一击的军防设施和毫无斗志的军将,就已经让很多将领望而怯步。根据鹰堂的情报,当初萧涵接收指令来此收关的时候,很多人是看笑话的。因为这关隘虽然有地形优势,敌人也很少正面攻打它。但只要这个关隘失守或者出现问题,萧涵必然会因丢失战略要塞而被降罪。即使没有出什么事情,这恶劣的条件,也足以让萧涵受苦了。可没想到,萧涵来这的一两年,这边关就焕然一新。城防设施都加强了不少,将士的斗志和精神面貌也很足。现在关隘也还在扩建和加固,似有成天下雄关的趋势。这也足见萧涵的手段不凡了。 “萧涵也真是爱民如子啊。”我语气轻浮的说道。 萧涵眼神一凝,危险的气息一点一点的透露出来。 “你那么紧张做什么。不是说这大漠边疆没有鬼鬼祟祟的人吗?”我有些好笑的说道。 “水生这话所指何意?” “这天是越来越寒了。” 根据很多的研究,都可以看出,天气的变化对古代社会稳定的影响。来这的时日里,我一直以为是古代人的保暖设施不如现代。但后来看见庄稼地才发现,这是真的温度比基准低,连北方的白壤都收不到多少粮食。这种情况下,不乱也得乱了。 “萧将军,这粮草够吗?我指我们运来的。” “能坚持一段时间。” “我指的是,与你预料的数量想比,够吗?” 萧涵没有回答我,只是看了我一眼。 “那我告诉你,这对于盛府也是笔不小的数目呢?” 哈,她果然有些吃惊。 “萧将军,你想想。这天是越来越冷了,粮食怎么办?没有粮食的中原人要如何生存呢?” 我不信她家没想过那事——晨辉家所思索的事情。没有什么是永垂不朽的,那么久的王朝,也该乱了。 “锦国地产丰富,地大物博。难道无法生存?”她摇摇头回答我,说着,“小孩子懂什么。” “是啊!中原是个好地方啊。那游牧的南族北族怎么办呢?草原和这戈壁可比不上中原的富饶吧。” 她眼角轻微的抖动了下,我想南北族近年的异动,应该早让她意识到了什么。 “这时候的游牧人是最强盛的。你可以说成是天性好斗,但也未尝不是生活所迫。 “水生你想说什么。” 她直勾勾的看着我。她大概在疑惑我的身份,和这席话的用意。其实我只是唯恐天下不乱罢了。 “我只是个普通人,萧将军不要猜疑。大概因为看了很多地方,感受颇深。所以有了这样的猜测。但未雨绸缪未尝不是件好事。萧将军想保护这边关不受外族侵扰,我理解。可一个人是守不了多久的,一个国家才可以。” “自然会是国家守着这边关。” “这个世界的国家可不少。”边塞外的小国家,遥远的西方国家。很快,这个中原怕是也要有很多国家了。 “是吗?水生觉得会有几个。” “我哪知道。一个国家的建立非常容易,因为有了文化这个大基石。”一个强大的文明作为地基,要建起一个国家,不乱时长,这是很容易的。 “哦?水生这话说出来,可是要……”她用手斜挥而下,做出斩首的姿势。 “这就你我二人,萧涵可是要把我斩于庭前?”我眨巴眨巴眼睛,一脸无辜的看着她说,“天道要怎么走,我可阻止不了。与其口口声声的说不会改变,还不如坚信未来的变数无穷,坐看其成。我想萧涵也不是什么迂腐之人,所以今日才随意的与你谈论这些。” “兵家阵法常言变换,我自是不会墨守成规。” “那我倒是很期待了。” “你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。” “不乱多没意思,乱了才有新秩序。” “你这家伙真的只有十岁吗?”不,我应该二十好几了。但身子还小,对于这点我也很无赖。 “我这人无聊就爱胡思乱想,思考些奇奇怪怪的问题,是我的爱好。这些无聊之谈,我明天就会忘记。” “噗。你这家伙啊。”她使劲揉着我的头说,“我又没要把你怎样,你这是在撇清什么关系?” “才不想被人猜忌,最讨厌那种感觉。我只想周游各地,潇洒活着。诶!你说话就说话,别揉头。”我推开她的手。萧涵却笑的更开心了。她说:“这样挺好。” 其实我在骗她,潇洒活着虽然不假,可这浑水我是会去趟的。未来说不准,但我还是相信她不会与我们为敌。她是个军人,虽然她也会是个政治家,可军戎生涯的影响肯定都在。大漠的宽广足以撑大她的胸襟,绝不是什么心胸狭隘的人。 她比起晨辉来说,容易看穿的多。但不喜怒于神色这点她还是做的不错的。我想她是真的希望能抵御外敌保护老百姓的生活,要不然这地方谁愿意来?被贬谪的都不来。这样的人,社稷为重,想来也不会太为难我中湖城吧。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分开 第三十九章 她笑着给我讲了讲这几年她在军中的事情。这时我突然想起晚上的事情,于是我问道:“萧涵你上战场戴面具吗?” “为什么戴面具?”显然她还没有从之前的话题中回过神。 “你长得那么好看,肯定没威慑力,不戴面具吓唬他们?”我很好奇的问道。 她大概是想起了晚上的事情,脸上又抽搐起来。忍了半天,她控制住了表情,看着我说:“不带。我有威慑力。” “我没有吗?”你长这样都可以有威慑力,那我为什么没有?难道我比你还好看? “不是比我好看,这和长相没关系。大概是你太小了吧。”她在说出“小”这个字的时候,有着诡异的停顿,我猜想她是犹豫要怎么掩盖“傻”这个字。 我觉得我还是带个面具吧,脸长那么傻,怎么威慑敌人? “哼。不是比我好看?萧大将军还是很在意容貌嘛,我还以为军旅生涯已经让你忘记这些了。”我噘着嘴说道。 “嗤。是,很多时候我已经忘记了。”我有些后悔这样说了,因为她看起来有些失落。 “诶,我开玩笑的。这么明显的特征,你想忘都不行。”说着我眼睛就往她胸前瞟。而她只是一脚——直接把我踹倒在地。 “登徒子。” 愿望啊!我真得只是想安慰她一下!再说,这特征是真明显。特别是没穿甲胄后。 “我是安慰你下!你怎么就那么容易想歪?我一个孩子,还想怎样不成?”我从地上爬起来,拍着身上的灰。 “那么猥琐的表情可不是小孩子做的出来的。” 我正想反驳的时候,看见她貌若霞飞,当即笑着说:“原来是害羞啦!” 回答我的又是一脚。唉,果然女人都逗弄不得。这一脚一脚的踹,我非残了不可。 “你别老是踹我啊!我不是在夸你吗!这是多有魅力的特征!” 她瞟了我一眼后,冷笑着说:“那你当真是没一点魅力。” “哦。”我翻着白眼回到她。对于一个孩子的身体,还能有多大要求?你怎么不夸奖我比大多数十岁孩子高那么多呢?我长大后,肯定……额,仔细想想现代的我,二十一岁也没啥胸。这一世不会也这样吧。我摸着下巴思索着。 “别难过啊,你还小不是?”她摸着我的头,好脾气的安慰我道。 其实……我也没难过。不过这样被摸头到也挺好,所以也没反驳她。而萧涵轻笑连连,以为我真的十分在意。 “对了,萧涵你和晨辉是曾经有过节吗?”今日她们的表现可真的是很奇怪。 她楞了一下说:“未曾。” “那为何今日,你们如此争锋相对?” 她微微皱着眉,摸着我头的手也放下了,她思索了一会儿后,直勾勾的看着我回答道:“她只是希望知道什么该争,什么不该争。” 真是奇怪,晨辉不像是会说这话的人。她想要的她一定会去争取,不管可能多么微小。但别人是否要争同样的东西,她一点不在乎。因为她太骄傲了,不会承认谁的实力在她之上。 “什么东西?她那么看重?”我是在不知道晨辉此话何意。 “噗。你不知道?看来你也不了解她。” 我本来就不了解她,她藏的太深,任何表现都让我觉得别有深意。 “所以是什么?” “不知道。”她笑着拿起书看起来。 “诶!别看书啊!那这样问吧。她让你不争,所以你就放弃了?” “嗤。我想要的,为什么要听别人的只言片语就放弃?” “所以这东西你也想要?”皇位? 她脸上的表情飘忽不定,高深莫测的。“我得想想。” 之后不管我怎么骚扰,她也不再开口说话,我只好回房休息了。没想到聊天也那么消食,再回到房间,也不觉得撑的难受,很快也就睡过去了。 “小墨子快起来!我们有事情做了!” 苏芸的呼唤声,让我想到,山贼来通知大王,有大家伙经过,可以劫道了! “苏大神医,你什么时候说话能不大呼小叫的。”我坐起来揉着头说。 “小墨子!我们要去运粮!” “运粮?我们不是运到了吗?” “不是这里,还有其他几个地方。刚才萧涵来和晨辉商量,说是其他几个关口也是粮食短缺,我们得送一部分过去。但因为最近南族侵扰日益繁多,路上有些不安全。军力的人手也不够。所以希望我们帮忙,一起运送。” “合情合理,没什么好拒绝的。” “但是!我们得分开。因为关口有几个,我们得分成几路人一起运送。” “所以?”苏大神医也开始喜欢卖关子了。 “所以我们三要分开去不同的地方。”连我这个小孩子都得上战场了,看来战事确实吃紧。 说着,晨辉和萧涵就进来了,刚进来就说起了这事情,不过我们已经知道了。 “看来你们已经知道了,一点也不惊讶。”萧涵笑着说。 晨辉在一旁皱着眉问我:“水生要不还是跟着我吧。这路上危机四伏,恐有生变。” “公主放心,那幽关可以说是最安全的关卡了。它处在后方,地势较高,贼人很少去那边。” “很少,也不代表没有。若真出了什么事情怎么是好?”她是怕我出事,无法向爹爹交代,然后坏了墨府和盛府的关系?其实我对自己的武艺还是有点信心的。 “晨辉没事。萧将军都说了很安全。” “她说了你就放心了?”她声音压的有些低。 “公主放心,我去的关卡和水生同路,分开后的路也是十分安全的。幽关的守卫也是一等一的棒。” “晨辉放心吧!小墨子鬼主意多的很,不会有事情的。我那边离的也不算远,我弄完就去找她。”苏芸信誓旦旦的保证,但我一点也不相信!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去那地方是为了采药!而这药又是为了鹰绮采的! “好啦。战事紧急,哪有那么多时间犹豫。晨辉,我答应你不会有事的。若真有意外,我就弃粮逃跑。”我说的大义凛然,这惹得她们笑声连连。 最好晨辉也同意了,所以商量好细节,我们就赶快收拾东西出发了。 第40章 第四十章 秦玲 在城门口,晨辉千叮咛万嘱咐,让我千万小心。这让我有些好笑,她怎么变那么唠叨了。我不得不提醒她,抓紧时间运粮。之后她叹了口气,让萧涵照顾好我,就离开了。而我和萧涵也快马加鞭的云这粮草去到其余关卡。 说来我还是很兴奋的!因为真正的接触到了战事,而且领着士兵,真有种将军的感觉!得承认这让我飘飘然然了,以至于我忽略了很多,比如,这个十岁孩子的身体,和冷兵器时代战争的恐怖。当然,我现在完全没意识到。因为幽关的其他事情可是更吸引我。 在半路上萧涵和分开了,走之前她告诉我,幽关的守卫长叫秦玲,也是个厉害角色,让我不用担心安全。等我到了幽关,我觉得“厉害”这两个字,似乎不怎么适用。或者说,欲望所认为的厉害不太一样。 秦玲早就在幽关口等着我了,我刚到她就冲了出来,吓得我以为是劫道的。 “你是墨小姐?”她仔仔细细的打量了我下。看来她们没说我是个孩子。 “你就是秦将军吧,粮草都在这了,快运进去吧。”我催促着,希望她赶紧忘记小孩子这件事。 “哦哦!对!我马上运粮!这事情很重要。”她赶紧招呼手下的将士将粮草运走。 来到幽关,将粮食安顿好后,她就带我去关后的小镇,让我在那休息等候。因为之前商议的决定是,大家运完粮就到幽关来,我们从这回中湖城。所以我得在这休息几日,等待她们。 “这小镇虽然比不上上京的繁华,但是也别有风味,算得上热闹。”秦玲一路上都在给我夸赞这小镇怎么怎么美。但当我真正看见这小镇,觉得确实言过其实。不是我势利,可怎么也说不上热闹吧,街道上的人可真是少得很,很多地方都关门闭户的。战乱时期,这点可以理解。可是要说着是个小镇,也太夸张了吧。是个村都嫌小啊!看秦玲的语气,也不像是虚假的,她是真的觉得这小镇很美。 “小墨,这地方也没什么客栈,所以就借住到我朋友家。”这点我也猜到了,看起来这里也不像有客栈的样子,连驿站都没看见。 “不打扰你朋友吧?” “不会。我已经告诉她了,她还挺开心的。不过……”她看着我,有些犹豫的说道,“你可以帮我个忙吗?” 我疑惑的看着她,等着她接着说。可她踌躇半天,犹犹豫豫。 “你直接说吧,别转圈了,地都要被你抛出坑了。” “就是……你不要叫我将军,我朋友以为我是云游的侠士。” 得,大家的设定都一样。 “真巧,我也是。” “诶?真的吗?那太好了,我告诉她你也是个侠士,这样总算没说谎了。”她憨厚的笑了起来挠着后脑勺。她真的厉害吗?可爱倒是有点。 说着,就走到了一个小院子前面,门没关,里面有间茅屋。屋前有棵树,树下坐着一个女子。那女子撑着头,似乎在思索什么开心的事情,整个人都显得柔和极了,格外的吸引人。不,吸引秦玲。因为秦玲呆呆的站在门口,迟迟不走近院里。 在秦玲看来,这小镇确实吸引人。 “秦玲?你来啦?你朋友也来了吗?”那女子望向了门口,笑着招呼我们。 “啊?啊!是的!诶!你别起来了,我们过来。” 原来这女子看不见。我明明就站在秦玲旁边,她却问我到了没有。 “这位就是墨小姐?”她拉着我的手说,“我叫何缘。” 她看起来确实很吸引人,柔弱的美。 “别叫什么墨小姐了!她就是个孩子。” “噗。缘姐姐就叫我小墨吧。” “咦?孩子?那么小的孩子就开始云游四方?” “我师父从小就带我走南闯北了。此次是我是和朋友一起来的,只是她有急事而离开,我在此等待她罢了。” “那这几日就在我这好好休息吧,只是希望你别嫌弃条件简陋。” “云游之人何来嫌弃。” “你俩别文绉绉了!我们还是快弄好晚饭吧。”说着她就搀扶起何缘,想着厨房走去。而我也被她拖去打下手了。 吃完晚饭后,我们坐在院子里聊着天。秦玲讲着她“云游四方”的所见所闻,何缘十分认真的听着。真不知道那家伙看了多少奇事志,讲的有声有色的,快赶上说书先生了。故事讲完,秦玲就“伺候”着何缘休息了,而我在院子里坐着发呆。 “小墨还不休息?” “想问你件事。”我撑着头说,“你为什么要骗她?” 她撇着嘴不言不语。 “你喜欢她为什么要骗她。”我只好直白点问她。 “谁喜欢!”她脖子一硬,激动的否定了我。 “那你回答我为什么骗她?” 她低着头,声音闷闷的说:“我们虽是军士,可也算亡命徒。战场险恶,几人能回。她本来也没亲人了,朋友也就我一个,我不希望她为我担忧。” “着幽关不是鲜有战事吗?” “嗯?我不守幽关啊,我是将军的副官,近日休沐就来此。正打算回边关的时候,将军告诉我要运粮来,让我再等几日。” 怪不得说云游之人。平日在边关守关不能回,就说云游了。回来后再讲几个小故事,说是云游所见所闻,骗骗何缘。真是好手段啊! “可以和她多待几日,想必你也挺高兴吧。”我调侃道。 “我哪有!”她脸红红脖子粗的说,“我是执行命令!” 我本以为萧涵说的厉害,只是指战场上。但第二日我发现她在何缘面前傻乎乎又充满“心机” 事情是这样的,昨晚我们聊完后,就早早休息了。因睡的早,起的也早。 一大早何缘坐在院里绣花,秦玲起床看见了,生气的“批评”她不爱惜身体,风大也不披件衣服。我听见她们的说话声,也就起了。之后我们坐在院里看何缘绣花,说来也厉害,还可以绣花?对于此点,秦玲居然莫名其妙的骄傲。 “阿缘绣的真好看!” “你喜欢?” “当然喜欢!我要是有那么厉害就好了!” “那我教你。” 得,承诺许高了。看秦玲那抽搐的脸,我居然想到了逼张飞绣花这句话。 “我那么笨,就不学了。”她尴尬的摆着手拒绝。 “唉,我还想着小玲送我的物什,我铁定好生收着。”何缘哀声抬起的绣着花。 啧,美人哀怨真是最有力的武器。很快秦玲就缴械投降了,以赴死的表情答应了。于是就发生了后来的事情。 整个院子里都充斥着秦玲的哀嚎声,因为她老是刺破手指。当然我怀疑她是故意的,她只要一说“好痛”,何缘就很关切的拉过她的手,替她处理伤口。然后秦玲再信誓旦旦的说,不畏困难,一定完成何缘交给她的任务——绣花。惹得何缘十分感动。啧啧,好手段,果然厉害。 但很不幸的,世界总是充满变故。比如门口偶然经过的将士。他们看见了在绣花的秦玲,以及听见了热爱绣花这种惊悚的话。整群人居然都目瞪口呆的站在门口。我想他们是都快忘记自己的将军是个女人这事情了。毕竟军人不易,沙场无情,性命都不要了,更何况性别。 “你们怎么在这?不巡逻了吗?没事干不知道去训练吗?太闲的话,我给你们找点事情干如何?”秦玲跑出去,把将士拉到较远的地方说道。 “绣花吗?”一个不怕死的将士单纯的问道。 “我看你们真的是太闲了。好吧,去围着小镇跑二十圈!不跑完不准吃饭!” 哀嚎遍野。 我站在后面看直笑,她虽然很淡定的说着,可是脸上的红晕暴露了她尴尬的事实。 回到院里她告诉何缘说:“门口的军士说要去训练,找我们装点水。”真是眼睛也不眨的说着假话。她们看起来就像是一对老夫妻,情深义厚恩爱有加。即使如此,秦玲也没沉浸在温柔乡里,晚上还是去关隘巡逻了,而我也跟去了。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战事 “夜色深了,我们回去吧。看来没什么大碍。”我耸耸肩说道。 “嗯。马上就检查完了。”秦玲检查着兵器回答道。 “报!发现敌军!” “什么?哪个方向!”秦玲一脸不可置信。 “红树林!” 红树林是个地形复杂的山区。那里不仅是难以翻越,容易设伏,而且还有很多毒蛇。敌人从来没从那里进攻过。 “我军的伏兵呢?可有迎击?” “伏兵已被剿灭!敌人已经向着关卡而来!” “该死!怎么会想着攻打这里?” 幽关可以说是保障中原的最后一道边关,这里失守,中原的大门也就打开了。可是,他们是怎么绕过来的?又怎么绕过了前面的关卡? “有内奸!”秦玲愤恨的说道。 “这事以后再查,现在先想想如何退敌吧。” “马上派人去通知萧将军!所有将士上城墙!迎战!”秦玲快速的下着命令。 “秦玲,要不先让缘姐姐先行离开?”这关卡军力不多,城墙也不厚,说实话有些危险。 “唉,去哪?哪里可以投靠!”她跺着脚,懊恼的说着。 “去中湖城吧,我有朋友在那里,可以代为照顾,而且有很厉害的大夫在那,说不定可以治疗她的眼疾。” “真的?小墨真的谢谢你!我马上派人送她去中湖城。”我与秦玲商量,就说送她去就医,医治眼疾。何缘的眼疾是因中毒引起的,说不定真的可以治好。 我写了一封书信,以及招来让暗卫一路上保护好何缘。 “少掌门,我们已经送出了书信,将这里的事情告之掌门和堂主。” “嗯。希望赶的上。”鹰堂最近没有书信送来,想必也不知道敌军的事情。这有两种可能,第一,鹰堂的情报也没有覆盖到边关,第二,书信都被拦截了。不管哪一种,这幽关都危险了。 “小墨,你和阿缘一起走吧。”秦玲把我的行李拿出来塞给我。 “不行!我怎么能走!”做逃兵?跑回去多丢人!简直是丢我墨家的脸! “你快走吧!将军说了要照顾好你,你有什么事,我怎么交代。” 我正要反驳的时候,将士来报,说敌人马上就要抵达幽关了。 “秦玲你还是快去城头吧!” 秦玲急的青筋暴起,看着小屋里不知所措的何缘,转身向城头跑去。 “缘姐姐,这封信你拿好,让人交给中湖城的鹰绮,她会照顾你的。” “鹰绮小姐吗?我该去哪找她?” “中湖城的木泫阁。”我突然想起那是青楼,于是解释道:“虽然是青楼,但不是普通的青楼,她们卖艺不卖身,而且不会让你做什么的!你相信我!只是让你暂住下,我回中湖城后,会安排新的住处给你。” 她笑着说:“秦玲告诉我可以相信你,所以你别紧张。” “你没误会就好。快去吧。”我叫来人,赶紧送她离开。 “好。秦玲呢?我想给她道别。” “额……她去找药材了,听说对你眼疾有效的药材。”我撒着谎,内心有点不安。 “她何必呢,看不见也没什么。这个傻人。”何缘有些失落的和我道别就离开了。 傻人何其多啊,希望这里的事情结束以后,她们可以团聚。 “小墨!你怎么不走!”秦玲一脸恼怒。 “别说这些了!快说说情况怎么样了。”好不容易有机会看看战场!以后中湖城必然会遇见,不提前练习怎么好?说来我居然有点激动。 “很不好!我让人在前面设伏,但是效果不太好。” 秦玲设伏的位置并没有上面问题,只是兵力悬殊,抵抗不了太久,看来很快就要突破了。 “那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,可以拖到援兵抵达。” “他们能绕过来就肯定想到了援兵的事情。” 那这情况真是太糟糕了,看来他们肯定会快攻,赶在援兵之前攻破幽关。我有些着急了,有种无计可施的感觉。 “小墨,如果幽关失守,会如何。” “嗯?”我一下没反应过来,条件反射的回答道:“中原岌岌可危。” “不。我第一个想到的是,阿缘要怎么办。会被杀或被俘。”她手掌紧紧握着快掐出血了。她咬牙切齿的说:“想到这些,我就恨不得撕碎那些贼人。我们军人说是保家卫国,但当对敌时想的最多的是亲人、爱人。想着我们败了,他们要怎么办。为了她们,我们都不能死,不能败。” “所以我们的对策就是殊死抵抗?”我笑着说。 退敌最好的办法是不战而屈人之兵,但是对于那些人,武力是最好的办法。不放弃,没有绝望,只有必胜的心是赢的关键。 秦玲运足内力说,“将士们!城下来的是谁!” “贼人!”兵器坚定的跺在地上,铿锵有力。 “那些贼人做了什么,都还记得吗!” “记得!” “能否饶恕他们!” “不能!”感觉杀气在城墙上蔓延着。 “那该如何!” “杀!杀!”将士们双眼血红的看着越来越近的敌人,想是要活剥他们一般。这边陲地带,时常受着南族的骚扰,很多将士的亲人都是死于他们。对于那些敌人,他们心中只有愤怒。这样的人最适合收边关,因为他们心中的仇恨,绝不会让他们绕过敌人,也不会投降。 “所有将士听令!守好自己的岗位!绝不让贼人踏入幽关!” “杀!杀!” 将士们根据自己的职责行动起来,所有人严阵以待。这是一场恶战,他们都知道,可能会死,他们也知道。说来我看见那些奔驰而来的敌人,心里有些慌张,但那些战士完全没有。他们心中要保护的东西支撑着,让他们不会倒下不会恐惧。我有想保护的东西吗?仔细想想,中湖城是我想要保护的,里面有爹爹、安丰、鹰绮。我不知道是不是这份心还不够坚定,可我确实十分紧张,握着□□的手越来越紧。 “小墨你别怕,你去后方吧,情况不对就快走。” “那不行!”虽然来这时日不久,可是墨家人的想法还是深深的刻在我心里。平日看爹爹训练就有种莫名的骄傲,对于墨家人的骄傲,对于军人的骄傲。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逃跑。 “小墨,军令如山。去后方!”秦玲坚定的说。我没法,只好去后方。走之前我回头看了看秦玲。她坚定的背影,和之前认识的她感觉完全不同。这就是将军吗?让人肃然起敬。 作者有话要说: 居然把四十一当四十发了。发四十一的时候才发现,最近真是有点昏。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战场 本是要我回小镇上去,但我不愿,他们就带我去了后方城营里。将士把我四周围住,严阵以待。 不久,就听见了厮杀声,城墙上火光撩撩,我身边军士是也越来越紧张。杀声连连,本是漆黑的夜晚已经沾满了血色。天是亮的,却是血红色。杀了多久,我不知道。只能感觉到血腥气越来越浓,在后方的我都清楚的嗅到死亡。要跑只有现在,但我不愿。也许人类的心里都锁着兽性。像我身边的人一样,他们似乎都被气氛感染,整个人如同野兽般,死死的盯着前方。只要有人出现,他们就会像豹子一样冲上去撕碎敌人。我也是,虽然有些畏惧,但却有着一丝奇怪的期待。 “他们攻入前门,进入瓮城了!放箭!”我听见秦玲的吼声。城墙上步伐沉重,也不如之前的有序。厮杀声也越来越响,箭矢放出的摩擦声都能听见了,感觉战事越来越紧迫。不知道又过了多久,我想着不能再待这了,要么走,要么上城墙。 “我们也上去吧!这里反而更危险。”我不理身边的将士,运气轻功向城墙去。 “小墨!真的是!上来干什么!” “我跑的掉吗!都进瓮城了!”看着城下源源不断涌入的敌人,血腥气肆无忌惮的飘散,城下的惨叫,城上的嘶吼,整个关卡似乎都在震动。底下撞着城门的敌人有序的呼喊声,让我们越来越紧张。现在跑也来不及了“你杀过人吗!”秦玲短暂的思考下后,冷静的问我。 “没有。” 她地给我一把弓说:“看见下面的人了吗?拉弓射箭!” 我听着她的指挥,不疑有他,就照着她说的做了。噗呲一声,射中了一个敌人。不知道为什么,明明隔的如此之远,我还是听见了箭矢射进肉里的声音。心里涌出一阵恶心。我后退了几步,捂住嘴。努力的忍住想吐的感觉。 “小墨,杀人的感觉不好吧。”秦玲看着我,又招来军士,说要送我走。 我确实有些难缓过神来,有些茫然的被将士架着向外走。可刚走几步,就听见一声沉重的声响——楼下的大门被攻破了。 敌人冲进了关卡中,骑着马从马道直奔冲上了城墙。 “小墨小心!” “叮”的一声,我耳边爆炸般的响起武器的碰撞声。这一声是实实在在的把我唤醒了,我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。身边到处是喷洒而出的鲜血,我身上也不知不觉的布满鲜红。死亡居然离的如此之近。 “小墨!拉起武器!”秦玲来到我身边靠着我说,“记得我给你说的!不能死!” 身边不断的涌来敌人,心里对之前的不适感有些恐惧和排斥,所以我一直采取将人击倒而不是杀死的方式。 小孩子的我很快有些体力不支,我觉得头晕目眩,可身体还是自己动着。意识在一点一点的消散,我也在被战场的气氛一点一点吞噬。我杀了人,但我不知道,我只是机械的没有理智的挥舞着武器。武器割破了敌人的喉咙,鲜血刺红我的眼睛,而我也不知道。等我真正回过神来的时候,我们已经退到了小镇,守着最后的防线。身边的人少了很多,秦玲的脸上身上全是血红一片。 “小墨你还好吧。” “还好吧。”我条件反射的回答道。很明显事实不是那样,我手一直在发抖,有杀人的罪恶感和对死亡的恐惧,更多的是体力的消耗。这个孩子的身体即使一直在练武,有内力的支持,也已经快要透支了。 “小墨你听我说。”秦玲掰过我的茫然的脸说,“这就是战争。只有你死我活,愧疚和仁慈都不存在。你要上战场,当将军,你就得明白你的职责是什么。杀人不是职责,保护才是。但是为了保护,我们不得已杀人。所以不要犹豫!那些人不死,身后的我们的家人就得死!” 她说的我都明白,但是实际坐起来,我还是很恐慌。现代的我们远离战争,杀人这种事情已经被认为是罪恶至极的事情。我只是个很普通的人,对于我来说,杀人还是那么难以接受。可我也知道,我必须接受,这也是我不离开的原因。 “我知道。但我还得缓缓。” “你还有那么一点点时间缓缓。”秦玲轻笑着说。 因为我们的殊死抵抗,他们的进攻很不顺利。现在我们又退回到小镇,守着最后一道关。于是他们开始重整军队,鼓舞士气,准备将我们一网打尽,占领幽关。而我们这边,士气说不上低落,但确实很凝重。早该来的援军还没有到达,想必路上一定也出事了。在这的我们都清楚,援军再不来,就支撑不住了。 “小墨,你今天表现已经挺好了。”秦玲靠在城墙上侧过头对我说,“我第一次上去的时候,直接吐了。关键是吐了还得接着打。敌人喷着血,我就喷着粮。” 其余的人听着秦玲的叙述也都笑了起来,我也是。因为脑部这画面真是很搞笑。敌人喷了她一脸血,她反嘴喷人家一脸呕吐物。真得呕死那些敌人。 “诶!我说小张你别笑啊!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尿裤子的事情。”秦玲指着对面的一个将士说着。 城墙上的大家都纷纷的讲述起第一次上战场的事情,什么尿裤子都不说了。还有紧张的跑错地,结果进了敌人后方的,和敌人在那大眼瞪小眼半天的。一时间城墙上竟然充满了欢声笑语,还越笑越大声。城下的敌军肯定是纳闷了。 “呜——”楼下的敌人吹响了号角,看来是要进攻了。 “小墨,下不了手就不下,打昏了我来杀。”秦玲靠着我说。 想着刚才我无意识的杀戮,我有些惶恐。我使劲握着□□告诉秦玲,我尽力。 楼下的敌人开始撞着城门,我们把所有的箭矢都用了。楼下的敌人还是像蝗虫一样,杀不完。搭着的云梯也越来越多,他们顺着云梯不断向上。能扔的石头木头都没有了,我们只能用刀枪去阻拦。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倒下,敌人越来越多的站在城墙上。秦玲身上的血越来越多,混着别人和自己的。我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,但是感觉不到疼痛。我们相互背靠背站在,不断的杀着包围着我们的敌人——也杀红眼的敌人。 “援兵到啦!将士们!坚持住!”秦玲大吼一声,把希望传达给我们。 远处的嘶吼声传来,确实是援军到了。城墙上的敌人有些慌了手脚。战场就是拼气势,而此时因为知道援兵到了,心里充满了希望,有了底气一样的杀着敌军。 很快,我们就看见了援军,他们已经打到了小镇这里。我看见骑着马奔驰而来的萧涵,心里松了口气。敌人看着援军赶到,气势上又弱于我军,于是节节败退,开始撤离。 城墙上充满希望的厮杀声,此起彼伏。我们守住了关卡,内心说不骄傲是假的,但也掩盖不了难过——看着满地的尸体,我们的朋友和敌人。 现代的价值观,让我总是重视生命的。可到了这里,人命真的不值钱,也不重要。这就是战争带给人们的——生命再也不重要。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援兵 我们冲下城楼与下面的援军汇合,一起把最后的敌人赶了出去。一路冲杀,我、萧涵和秦玲,站在幽关的城门处看着溃败的敌军,和趁胜追击的将士,心里松了口气,体会着胜利。 萧涵正打算鸣金收兵,让将士不再追击时。身后传来一声啸鸣和秦玲的呼喊:“小心!” 要说我是什么感觉,只能说最直观的是疼痛。最开始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,只觉得很痛,等我知道敌将射来的箭击中我时,心里蔓延着恐惧。之前的战斗时接近死亡,而现在是已经处在死亡里面。比起之前的恐惧——杀人的恐惧、鲜血的恐惧、随时可能死去的恐惧,现在的恐惧是真实的体验着死亡而带来的恐惧。我急促的呼吸着,看着不断流着鲜血的伤口,我似乎看见生命在流逝。什么坚强和勇敢都是放屁,这一刻我只想着不想死!害怕死亡!即使我是穿越来到这个世界,即使我有可能会重新醒来——再另一个梦里。但这一刻我仍然感觉我再也不会醒来。我很后悔自己的冲动和自以为是,不仅仅是十岁孩子的身体太瘦弱,因耗尽了所有体力而反应也迟钝。更多的是,我低估了古代冷兵器战场的恐怖,也低估了杀人的痛苦。所以现在我为自己的不知天高地厚付出了代价。 秦玲和萧涵焦急的按压着我的伤口,不断的嘶吼着呼喊大夫过来。因为伤口在胸口,按我的性格,这时候应该打趣他们的按压的位置。可我真的什么也说不出来,我手颤抖的拉住萧涵。我不用想也知道,我眼里的恐惧有多深。 “水生别怕,大夫马上就来了。” 萧涵她不断抚摸着我的头,我知道她在安慰我,想要稳定我的情绪。一直按着我伤口的秦玲也不断说着什么,她好像在给我讲自己受伤的趣事,不知道是她说的断断续续还是我听的断断续续,反正我一句没听懂。 看向秦玲我需要侧着眼睛看,我觉得很累,所以就望向正前方。萧涵的脸就处在我视线的正前方。她眉头紧皱着,手掌放在我脸颊,撑着我的脸。她说着什么别怕,或者其他的。周围太闹了,我真的听不清她在说什么。不过她的样子我还是看得很清楚,第一次贴那么近看,她果然长得很好看。脸上的血渍没有让她显得残暴,而显得很柔和。真奇怪,鲜血会让人显得柔和?但我真觉得很柔和,光线好像毛茸茸的,她的脸清晰又模糊。我努力的睁开眼睛,想看清楚是不是天亮了。 可天还是黑的,越来越黑。 我感觉身体一轻,好像被抬起来了。我看不见周围,也听不清他们的话语,闹哄哄的。但我的思维却还残留着,我是真的要死了吗?到了现在,距离中箭过去那么一会儿,我是接受了死亡一样,或者说,我觉得自己已经死了,所以心里不再那么恐惧。至少我完全失去意识前,我只是想着,有点可惜,就这样结束的话。 地点:幽关军帐内 “军医!快看看她!”秦玲焦急的拉过满身是血的大夫。 “必须治好她!要不军规处置!”萧涵紧握着拳头,下着命令。这命令似乎吓着军医了,她赶忙照看起墨栩来。一旁的秦玲也吓着了,她所认识的萧涵从不下这样的命令。 “将军,她是什么人?你以前不会这样说。”秦玲站到萧涵身边,低声询问道。 萧涵看了一眼秦玲说:“公主友人。我答应公主好生照看她,若她有事,公主定然会怪罪。” “公主如此看重小墨?”秦玲挠着脸颊说,“虽然小墨确实挺有意思,功夫也还不错,可是感觉不像是个受制于人的家伙,公主能招收她?” “公主的事情,你我如何置语。” 秦玲沉默了,没再询问。虽然平时和萧涵说话,她挺没大没小,但是公主不同,不能开罪。 大夫将墨栩的衣服剪开,小心的把箭头拔出。昏迷的墨栩一声闷哼后,又没了动静。看着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,和那个致命的箭伤,看得秦玲和萧涵很揪心。 “你怎么让她留关里,不让她走?”萧涵有些恼怒的看着秦玲质问。 “将军冤枉啊!我叫她走了,可她不愿意!非要上城墙来。本来打算绑她走的,可是敌人攻进来了,走不了了。”秦玲越说越小声,她也知道,是自己失职了。最开始就应该把她绑走,不该任由她待在后方。 “你不知道早点绑她走吗?”萧涵戳着秦玲的脑门说。 “你又不是不知道,我从来不喜欢勉强别人。她那么坚决,我觉得是个有骨气的人,就……就……” “就什么!” “就让她试着杀了个人。” “你还教唆她杀人!” “将军你别动手啊!不是那样的!我是希望她知道杀人很难,那感觉不好。希望她知难而退。” “你怎么能用教将士的办法教一个孩子!她才十岁!” “诶哟!我又不去清楚她才十岁。”秦玲一脸憋屈说道。但她突然想到什么似的,看着萧涵惊讶的说:“她才十岁?你没骗我?” 因为她俩的对话太大声,被大夫赶了出去。 “我骗你干什么!你个蠢货!”萧涵嫌弃的给了她额头一记。 “我还以为她都十三十四了!她看起来哪里像个小孩?个头比十岁孩子高,看到战争还往上贴!说话也不像个孩子那么童真啊!”秦玲后悔的拍着腿说,“她那么小!我怎么能让她上战场!哎呀!我真应该把她绑走!” “算了。”萧涵叹了口气说,“水生确实早慧,也不管你。只求她平安无事吧。” “一定要平安啊!王母娘娘玉皇大帝!求你们了!要不我只能以死谢罪了!”秦玲蹲在地上嘀嘀咕咕的祈求着,满脸的懊悔。 “会没事的吧。”萧涵低声说着,“会没事的,她一定有这运气。” 大夫从军帐里一出来,秦玲和萧涵就紧张的过去询问。大夫也很紧张地说:“还在昏迷,能挺过今天,应该就没事了。” 秦玲和萧涵掀开帘子冲了进去,看见墨栩像个破布娃娃一样的躺着床上,一动不动。 “小墨,你一定要醒过来啊!你明明帮我那么多忙,我还害你受伤。我真的是太对不起你了。”秦玲眼泪汪汪的说着。 “你别闹了!快出去处理好幽关事务!别打扰她休息。”萧涵直接将秦玲推了出去,不顾她的反对。 秦玲走了后,萧涵坐在床边,看着面无血色的墨栩,心里说不出的滋味。前几天还在书房里与她谈天说地,一副什么也不看重,什么也不在乎的神色,“指点江山”。今天却倒在这里,没有生气的躺着。萧涵有些想念那晚,她说:“你还是适合一脸不屑的瞅着一切,而不是这样失了活泼。” 萧涵轻轻抚摸着墨栩的脸,心里又愧疚又难过。如果不是自己没注意,怎会让贼人占了便宜,还害墨栩受伤。萧涵恼怒的敲了下大腿,对那些贼人已经恨的牙痒痒,“这样的事情!绝不能再发生。”萧涵心里默默发着誓。 作者有话要说: 后半段不是墨栩的视角了。 希望没有太突兀或者莫名其妙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上一秒还是漫天血色的战场,现在就是平静的小屋,我是死了吗?看起来也不是现代,这阴间也挺复古的。 “小墨子你醒啦!”我的感觉是一个地雷在耳边爆炸了。好的,我确定我没有死了,如果死了还要被苏大神医唠叨,真是件悲伤的事情。 “我……”刚说完这一个字,嘴里就一股铁锈味涌出,喉咙也像是被撕裂了一般,痛的厉害。 “小墨子你先别说话了,把药喝了先。”苏芸把我扶起后,就开始给我灌药。这药真是苦!嘴里的血气都被药味掩盖,苦得我竟然很想念铁锈味。 “小墨子你真的吓死我了!我在路上听说你出事,真是急死我了!马都跑死一匹!”苏芸一边灌我药,一边“喋喋不休”。 “苏芸……”我声音变得很沙哑,说话也有点费劲,“你……” “你别说了!你知道你受伤我们多着急吗!”她又要开始喋喋不休了。其实我只是希望她不说话,可是太费力,我没表达清楚,结果让她说得更欢了。我无奈的看着她,想来她也确实着急了,不然一个大夫怎么会不知道要让病人好好静养呢? “水生?你醒啦?”晨辉站在门口看着我们。 “醒来!终于醒了!再不醒我都要下猛药了!” 晨辉几步就冲到我床边,十分着急地说:“你这家伙!怎么那么不听话!不是让你保护好自己吗!你居然还给我上战场!” 得,又来一个。没想到晨辉有朝一日也加入了苏芸的唠叨大军。她和苏芸无缝连接的对话,不断说着我的鲁莽。 唉,姐姐们,我知道错了!可以停下来了吗?我不是病人吗?不是应该静养吗?不是应该多休息吗? 我无奈的看着她们,说不出来话,只能祈求她们看懂了我的眼神。 “阿芸,水生已经醒了,是不是需要新的药方子?” “哎呀你不说我都忘记了!”苏芸一边说着,一边跑出去了。说好的关心我呢?就在这样? 小屋里终于安静下来了,我真是感激涕零。 “水生。”晨辉低声的说,“你不是答应我,你一定会没事吗?” 我没事啊,还没死。不过这句话我可不敢说出来,她眼里的怒气可一点没消散,说出来肯定被她眼刀秒成渣渣。 “那个……对不起,不过你也别生气。下次我一定不逞强了!”我断断续续的说着。 “下次?你还敢有下次?”晨辉的声音更低了,像是低吼出来的。我愣愣的看着她,像是被盯上的猎物,不敢随意乱动。我总觉得她正磨着牙齿,下一秒就要把我撕咬成碎片。 我完全被自己的想象给吓着了,虽然兽化的美女挺萌,可是气场太强。我整个人都缩在被子你不敢直视她。 “唉,你不是潇洒的很吗?怎么现在像个小猫似的躲着。” “哪能啊,晨辉你气势那么足,我在你面前能不像个猫吗?”我恭维的说着,希望她放过我。 “噗。猫?那你以后都圈养在我身边可好?” “动物觉得自由自在的,那样多不厚道。”我小声的说着。 晨辉一直没说话,我觉得很奇怪,就从被子里露出眼睛看向她。晨辉看着我,整个人显得有些无力、憔悴。是我的错吗?我心里觉得有些内疚,让一个大美女变那么憔悴,真是罪过。 “晨辉,”我拉着她的手说,“你别生气了。以后终究要上战场,我不过是提前试试。你看,以后我当大将军,给你保疆卫国可好?”我笑着对她说,轻轻摇动着她的手。我无意识的做出这样孩子气的动作,看来当小孩子也当习惯了。 晨辉看着我的脸色还是没多少改变,我想着要不要恶意卖下萌,即使长得不可爱,但毕竟是个孩子的脸,应该不会太惊悚。正当我下定决心,丢掉尊严卖萌的时候,晨辉反手拉住了我。 “水生,我不需要你为我保疆卫国,我只希望你好好的待在我身边。” 她眼睛里藏着珍珠,一不小心,就落了下来。 “你知道我听见你受伤的消息多担心吗?”她低着头,仍那些银豆子落下来。 “我真的好害怕再也看不见你,看不见你舞着惊雷的样子,看不见你谈天论地,看不见你对着我笑!”越来越激动的说着,“你知道我多害怕吗!害怕再也没法见到你!没法……再听见你唤我晨辉。” 她拉着我的手,很无助的落着眼泪。她没有嚎啕大哭,甚至最激烈的语气都只是刚才的那么几句。像是最猛烈的火,从来无法描述温度。 “你别哭了,我不会有事的。” “你之前也是这样说的!”她仍然埋着头,但语气不减,大声的反驳我,“但我再见到你的时候!你就那样没有生气的躺在床上。你就那样……像是再也不会醒来一般。如果你真的……那我要怎么办。” “晨辉,”我将抬起她的脸庞,一边替她擦拭着她的眼泪,一边说,“即使我不在了,你也会好好活着。” “你……” “你先听我说。”我打断了她继续说道,“我很高兴在你的心里我是属于重要的这一类。但是世界上很多东西对于我们都是重要的。即使是最重要的,也会有之一。” “你是最重要的!只有你!”她激动的抓着我,结果扯到了我的伤口,“对不起!我去叫苏芸来!” 我赶忙拉住她急匆匆的身影。她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慌张。 “晨辉,我没事。” “你还是快休息吧,伤口还没好。” “可我想和你说说话。”我歪嘴笑着,不是因为装逼,是笑的时候扯到了伤口,痛的。 她静静看着我,点了点头。 “晨辉,如果我死前最后的愿望是希望你好好活着,你可愿遵守?” “不愿。” “噗,我唯一的愿望也不愿?”我轻笑着问。 “我唯一的愿望是你活着。” 刚才脆弱无助的小女孩果然不真实,还是这样霸道的她正常些。 “可我们总会死。” “那我的生死,我又要如何向你保证?” “保证你不会自己杀死自己。” “杀死我的,是你的死亡,不是我自己。” 我笑了起来,这女人真是霸道的可以,我说不赢她。可这终究是场梦,我总会醒来,回到原来的梦里。而且我能感觉到,这不会太久远。所以我该如何去答应她,我会活下去。我承认我是个懦弱的人,懦弱的不敢去承担爱情,所以我总是故作潇洒,自诩是向往自由的人,我也假装什么也不知道。可她终究是捅破了这窗户纸。 “晨辉,我们还小,如何懂情爱。” “那是你还小,而我会等。” “等待的时间可是漫长的,你错过重要的人,我该如何道歉。” “你把你的下半生作为补偿赔给我。” 之前活了二十年也没搞懂什么是爱情,现在的我也同样不懂,我要如何给你你想要的。 “晨辉……”这时候苏芸进来了,将药递给我,让我趁热喝掉。 而晨辉说了声“好生休息”就出去了。 “小墨子你么怎么了?气氛那么沉闷。” “没什么。”我皱着眉喝下那碗更加苦涩的药,“话说秦玲和萧涵呢?” “哎呀!我都忘记告诉你了!小墨子出大事了!”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初乱 “小墨子!萧涵被撤职,贬回家了!” “因为幽关之事?我到底睡了多久?” “不久,就四五天。但这四五天出了很多事情!萧涵确实因为幽关之事被贬,命令她立即回家不得耽误。其手下的将领也都受了牵连。你说的那个秦玲也被贬成普通将士,以戴罪之身守卫边关。” “她们走前可有说什么?” 苏芸挠着脑袋想了想说:“萧涵被小公主勒令不准见你,所以她只是望了望这小屋就离开了。倒是那个秦玲,好像说什么,不过我忘了,可是她还在这,你伤可以亲自问她。” “你不是说去守卫边关了吗?” “这也是边关啊!她被命守卫幽关。” 我翻着白眼说:“苏芸你去把秦玲叫来!我有话给她说。” “你还没好呢,激动什么。等你好了自己去见她。”说完,苏芸就出去了。 没法,这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,我只好躺床上继续睡觉。说来这受伤真是难熬,我天天都昏昏沉沉的,精神最好的时候,竟然是刚醒来那次。我真的怀疑苏大神医是不是怕我乱跑,给我下了迷药! 修养了半个月,我终于可以下地走路了,因此我们也打算回去中湖城。之前因我受伤不方便移动,所以一直带着边陲。现在好了,得赶紧回去了,要不晨辉那般也不好交差。 “秦玲!”我叫住巡逻的秦玲,气喘吁吁的招她过来。 “小墨!你好啦!”她很高兴的冲过来一把抱起我说,“你个家伙!居然不告诉我你才十岁!害我被萧将军骂惨了!” “你别抱!伤还没好!” 她急忙放下我,说着对不起,一边想坚持要检查我伤口。 “好啦!没事。”我拍开她的手说,“你们萧将军走前可有说什么?她走的太急,我都没跟她道别。” “唉,萧将军是想给你道别的,可是公主殿下不准她见你。话说,没想到你还是公主殿下身边的红人啊!”秦玲打趣着说。 “朋友而已。她和晨……公主间怎么了?” “公主殿下脾气可真大。”她撅着嘴说,“因为你受伤,她差点军法处置了将军,后来一位小姐拦住了她,这才没杀了将军。” “公主只是吓吓你们,不会真杀的。” “假的?怎么可能!那一身戾气,肯定会下杀手的。” “你别怪她,她真不会杀了你将军的!你信我!”我解释着,希望不要误会晨辉。她这染上杀戮的恶名,对她以后不利。 “啧。好吧,我还是信你的。我们可是一起作战的好姐妹!”秦玲笑起来拍着我说。 “你这家伙!别拍!”我躲开她说,“我们明天就要离开了,你今晚来一起吃饭吧。” “明天?”她有些不舍的说,“也是,你们待了很久了。我会来的。” 告别了秦玲,我回到了小屋内。 “小墨子!出大事了!” “我说苏大神医,你别每次见面告诉我的都是出大事了!” “这是真大事!有人造反了!” “什么!谁!”虽然早就猜到这个世界会乱,只是没想到那么快。 “楚垣!那个北方王!” 楚垣是北方王爷的嫡女,前几年世袭了爵位。她一直野心勃勃,招收了北方的一些苗族,暗中培养了军队,可是听说她极其好女色,风评不好。 “她的理由是什么?” “清君侧。” “嗤。老借口。”不知道哪个倒霉家伙成了“乱臣贼子”。 “现在她号召诸侯王进军。平府王爷目前没有动静,但有几位已经响应了。” “北方王虽然有军队,可是比起帝国的军队,可是少的很啊。” “听说得到了某位握有兵权的人的帮助。” “谁?”我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萧家。 “镇国将军金刑。” “金刑不是已经解甲归田很久了吗?” “是这样没错!可现在领导紫云旗的人,都是金刑的人。所以其实金刑一直掌握着紫云旗。” 紫云旗是除去边关铁骑,京城禁军外的一个重要军事势力。 “看来我们得赶紧回去!这件事晨辉知道吗?” “知道了。最多再过一天,全天下都会知道了。” “你去叫晨辉,我们收拾收拾,晚上就离开。” “小墨子你的伤还没好全!” “没事!必须赶紧回去!” 苏芸拗不过我,只好将晨辉叫来。商议了以后,她们还是同意了我的意见,夜深后,悄悄离开。 天色暗了下来,秦玲提着个小袋子来到小屋。 “咦?小墨只有你?那位小姐不在吗?我还很想谢谢她救下将军的。”她笑了起来,看起来心情不算糟糕。 “她有事,你过来坐吧。”我指了指身旁的凳子。 秦玲坐在我旁边,将袋子打开,里面是只烤鸡。“小墨子你尝尝我们这的烤鸡。”我尝了一口,挺好吃。秦玲在我旁边介绍着这烤鸡如何烹饪,如何好吃。可我一直心事重重,没认真听。 “小墨,怎么了?不高兴?” 我看着秦玲,还是决定告诉她一些事情。“秦玲,接下来我说的话,你不能透露出去。” “怎么了?那么严肃?”秦玲有些茫然。 “北方王造反了,我们今夜就要离开。” “什么?造……”我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巴。 “都说了别说了!你瞎叫唤什么!” “嘿!这混账!这边关事情未了!她又搞事!” “秦玲,我告诉你是希望你跟我回中湖城。” “我?我为什么要离开。” “你这傻子!”我戳着她头说,“你以为,为什么会突然有敌军攻打幽关?为什么要撤掉萧涵的军权?” “但萧将军家父还握有军权啊。” “那只是一小部分的城防军!能跟边关的铁骑比吗?” “萧将军握有的军权也只是边关铁骑的一半而已啊。” “这一半加上萧府的兵力,就不是个小数目了。” “那萧将军可是有危险?” “你别急。萧涵目前没危险,她父亲派了军队来接她。” “那就好。但这和我离开有什么关系。” “你是不是傻!你不走要在这里等死?这锦国即将大乱,那些贼人不知道趁火打劫?而这内乱未平,谁来救你边关?” “那我更不能走了!怎能让那些混球攻破我幽关。” “你一个人又顶不到多少事。” 秦玲沉默了下,很冷静的对我说:“小墨,你想过吗?当这个消息传来,将士发现我这个前副将军跑了,他们会多惶恐?这边关还怎么守?这的百姓怎么办?” 我确实没想到这茬,但即使不走,这边关也肯定是保不住的。 “你想想缘姐姐!你出事了,她怎么办?” “你会照顾好她的不是吗?” “秦玲!”我气愤的给了她一巴掌说,“对她来说,我和你一样吗?你知道她之前走的时候说的什么吗?她说她看不见不重要!重要的是你陪着她!” 秦玲低着脑袋,表情严肃。 “你跟我走吧,我中湖城短期是不会有危险的。即使有,我也守的了!” “你说什么?你中湖城?” 忘了自己的身份了。 “我爹爹是中湖城的太守墨言。” “你是墨将军的女儿?”秦玲惊讶的指着我说。 “是的。所以你跟我走,你还是可以保家卫国!” 秦玲直视着我的眼睛说:“小墨,我不能走,至少现在不可以,我至少得让边关的百姓离开。” “可这要等到什么时候了?” “不会太久的。相信我,我会去找你的。”她笑着对我说,可我觉得苦涩。 “你得想着缘姐姐,为了她,你得快过来。”我知道自己说服不了她。 “好。如果她问起我……” “知道,你云游去了,很快回来,不用担心。” “噗。是的。谢谢你小墨。能和墨将军的女儿一起战斗,我很荣幸。” “与我一起守这中湖城,你会感到更荣耀。”我很无力的不断说着,希望她能跟我走。可最后我们离开幽关的时候,她也没出现。她一定守在城楼看着前方,为了后方的我们,她也不会回头。 作者有话要说: 第一次写,确实节奏控制不好。太多的事情都安排在了小时候。 但我觉得长大了的墨栩要承担很多事情。 而年幼的墨栩,即使遇见很多事情,也不用去承担什么,她可以做个看客看着别人的故事,长大后就不得不面对自己的故事了。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不解 “小主子!你终于回来了!你伤好了吗!你怎么受伤了?都怪安丰没跟着去!安丰愧对小主子。”说着就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了。 “安丰……”我很无语的说着,“我没事,还是让大家快去休息吧。” 我的伤害没好全,这连夜的赶路奔波,我确实有些吃不消。 “水生!你怎么了!”晨辉接住了我落下马的身体。 “我没事,就有点累。” “呜,都怪安丰唠叨!小主子不能有事啊!” 晨辉运起轻功,飞快的向墨府跑去。 “栩儿你醒啦!你没乱动。”爹爹转过身喊道,“小芸!栩儿醒啦。” “爹爹我没事,就是累到了。” “诶!你这孩子,真是担心死我了!公主把你抱进府的时候吓死我了。” “爹爹对不起,让你担心了。” 爹爹慈爱的摸着我头说:“傻孩子,和爹爹说什么对不起。你好好养伤,别担心其他的事情。” “爹。” 正要出去的爹爹听见我叫她,回头看了看我后,又坐了下来。其实我有些后怕,想到那时候差点死去,也想到了战场上的杀戮。 “听说你上战场了。”爹爹真的很懂我。 “是。”我低声回到道。 爹爹把我抱在怀里,轻声说:“不愧是我墨家的后人,如此英勇。比你爹我还厉害。” “真的?”爹爹可是有名的“战神”级人物啊。 “我第一次上战场是十四岁。跟着我的父亲,也是在边关。那时候,有小股敌人袭击了塞外的一个村庄,我们带人去营救。我现在也记得很清楚,那个村庄里的哭喊声,火光爆裂的声音,也记得死在我刀下的敌人的喊叫。” 我抓紧了爹爹的衣服,脑袋里不断回响着战场的厮杀声。 “我当时楞了很久,敌人的刀挥向我,我都没有反应。然后硬生生得挨了一刀。这疼痛让我清醒了过来,我开始帮助我的战友杀敌。”爹爹顿了一下后说,“栩儿,没人爱杀戮,我们只是无可奈何。你也不需要自责。虽然这样说有点无情,但确实时习惯就好。我后来再上战场就习惯了。” “爹爹,我觉得杀人很恶心。” “是。所以每次上阵杀敌后,我已经会好好泡个澡,然后和你母亲一起坐在院里喝茶聊天。每次我看见你母亲笑着和我说话,我就什么也不在乎了。”爹爹笑了起来。 “噗。好办法。” 爹爹也笑了起来。我突然想到了秦玲,心里有些疑问,于是问道:“爹,我在边关遇到一个人。虽然相处不久,但我觉得她是个有意思的人。所以我告诉她最近的事情,希望她能离开边关,跟我回中湖城来。你也知道,这边关怕是守不住的。可她不愿离开,我真的不懂为什么,明明知道会死,她还要留下?说是没有牵挂也不对,她有一个很在乎的人就在中湖城,可即使如此,她也没随我回来。这是为什么呢?这样的牺牲真的有意义吗?” “任何死亡都是有意义的。栩儿啊,那战场上的每一个人都不想死,但是命数到了,也就走了。她不走一定有她的理由。” “她说她走了,会造成边关的士气不稳。因为她曾是萧涵的副将,这次受牵连被贬为普通军士守卫幽关。” “她的职位曾那般高,在军中的声望自然不小。她若真虽你离开,确实会如她所说,军心涣散。而且这会让她得一逃兵的名号,败了名声,以后领导军队可能有难度。你要知道,在这军队里,声望可是个有力的武器。” “这名声怎会如此重要?重要到要用命去维护?” “可不是吗?最为一个军人,想必她是十分在乎的。” “为何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呢?她的亲人会怎样想呢?”何缘还不知道秦玲的处境,如果秦玲真的出事了,何缘怎么办?对于何缘来说,秦玲是唯一的依靠。 “既有这般眷恋,又何畏惧生死。” 我想到那天同晨辉说的,爱情不是唯一的重要。我当时是如此轻易的说出了口,可现今遇到秦玲这事,我还是在怪罪她的无情。放弃爱情就罪大恶极吗?我只是不想看到一个美丽的女子的下半生都在为一个人哀悼。想到何缘柔弱的样子,我是不忍的,如果她再也见不到秦玲,怎么办?所以,我不想管什么军人的荣耀。绑也要把她绑回来! 爹爹陪了我一会儿,苏芸就进来了,端着药。吃完药后,我说要休息,就让他们先出去了。等他们走了后,我招来了鹰堂的暗卫,告诉他们,立即前往边关,把秦玲绑回来。 “你们要保证她的安全!如果她不愿,就打昏了带回来。” 暗卫应允后就离开了,独留我一人在院子里呆坐着。 “水生?你怎么坐在这?” “嗯?”我混乱的思绪被打断。 “你不是要休息吗?”她走了过来,坐到我身边,将身上的披肩搭在我的身上。 “晨辉你可有怪我?我说那天的谈话。”我怪罪着秦玲的选择,是不是晨辉心里也会有怨? “为什么要怪你?”她有些好笑的说道。 “我说爱情不是唯一重要的事情。” “你说的也没错,我如何怪罪。” “那为什么,我怪罪着秦玲。我怪她选择了边关而放弃了何缘。” “既然是选择,那自然不会面面俱到,被剩下的选择都是遗憾。” “噗,那晨辉可会放弃我,而选择其他的。” “不会!” “可你不是要回朗州了吗?那我们可是很难再见了。”我笑着问她,说没有戏弄是假的。 “处理好那些事情,我会回来的。” “那些?这战乱一起,就不知得多少时日才停。你说的那些事,可都是耗时的麻烦事。这天下不易得,晨辉还是专心于此吧。” “天下和你并不矛盾。” 嗤,都忘记这女人的伶牙俐齿了。其实我只是随意问问,没想得到答案。 “晨辉,我还是没法给你你想要的。”爱情什么的,我一直都是看客,我不懂,也没去踏入。 “我只想要你待在我身边。”她拉着我手说,“你曾说你想嫁帝王,那我去得了这天下,你到时嫁我可好?” 我都快忘记曾经说的那般羞耻的话了。 “戏言而已,晨辉勿当真。” 我说完,她的面色开始有点不好看了。这样说是挺伤人的,可我没法肯定的事情,我如何去承诺。 “你说过的,我都当真。”她低声说道,“明天天一亮我就离开。你身体不好,就别来送我了。” “你不愿我送你。” “是的。”她轻抚了下我的脸说,“下次再见你,我不会再是个小公主。”小公主这三字上她加重了语气,还带了点笑意。 嗤。“小公主”这称呼向来是我们私底下说的,她何时听说了。 “是是是,以后得叫小公主女王陛下了。”我们都笑了起来,说不上是高兴的笑,还是无奈的笑。 我想她是有些怨我的,所以不让我去送她,说不失落也是假的。我一向不太理解自己的感情,如同现在,我是难过还是愧疚?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第二天醒来,晨辉已经离开了。 “安丰,我走之前交代你的事情怎么样了?”我们离开也有一月有余了,不知道训练有没有步入正轨。 “都遵守小主子得吩咐做的!效果还不错。”安丰笑的虎牙都露出来了,看起来很骄傲。 “哈哈哈,那是不是要叫你安将军了?”我打趣着说道。安丰瞬间就脸红了,低着头解释着。 “小墨子!快把药喝了!这可是本神医辛辛苦苦熬的!”说着苏芸就进来了,端给我一碗一看就很苦的药。乌黑乌黑的,飘散着“毒气”一般。 “苏大神医你这是放了什么!怎么可以苦成这样?”我吃着安丰拿来的桂花糕,一边抱怨着。 “你多大个人了,还怕吃药。”苏芸翻着白眼嫌弃我。 “有种你喝一口。” “我又没病喝什么。” “你才有病!” “嘿!我好心给你熬药,你还骂我?”苏芸撸着袖子就向我冲过来,半路被安丰拦住。 “苏小姐你别激动,小主子还有伤!” “你个死忠仆!少维护下你主子要死啊!” “当然要!安丰的职责就是保护小主子!”安丰十分严肃的说道。苏芸在一旁气的不行,指着安丰一脸的恨铁不成钢。而我却笑的直不起腰,这安丰太可爱了! “好啦,你们别闹了。”我还是忍不住阻止了他们的闹剧说,“我们讨论下正事吧。” “小主子请说。” “你又有什么馊主意。” 看看,看看这两人的态度!差别多大! 我丢了个白眼给苏芸说:“很重要的事情,关于以后的中湖城。你们也知道,最近楚垣造反了,很快就会攻入上京。我们中湖城虽不处在上京的路上,可真的攻下上京,这地界也会处于争夺的行列,到时候,以爹爹脾性,定然是不会投降的。” “我们墨家军的眼里绝没有投降二字!”安丰手一拍,大义凛然。 “那依小墨子看,该当如何?” “具体我也说不出来,最好是中湖城可以成为一个完全中立的地方。为此,首先,墨家军的训练要将强,不知道何时会有人攻打这里。” “小墨子,墨家军才多少人?当年墨叔叔被派往这里,墨家军就被解散了,跟来的部下也就那么点。” 苏芸说的是我最担心的地方,墨家军已不像当年,质量数量都差了很多。 “小主子,要不我们明天就征兵?” “不行!现在征兵和造反是一样的。” “要不借由鹰堂之手招军?鹰绮不是挺厉害吗?”鹰绮这两只可是小声的不行。说来我都忘记关注这事了,等晚点再问问苏芸好了。 “鹰堂招收暗卫还行,这庞大的军队是不行的。” “要不暗中招揽原来的墨家军?”安丰皱着眉思索着说。 “剩下的墨家军不是在各个军队里任个小职务,要不就已经解甲归田了,如何招揽。”苏芸不断打击着安丰。 “以少胜多的事情并不少,先训练好已有的军队吧。”我只好妥协的说道。 “诶!小墨子!我想到个办法!”苏芸激动的打了个响指说道,“前天我们回来的时候,城外的小青来找我,说是让我教些养身之法。最近她身体似乎一直不太好,想要强身健体。我觉得要不我们打着锻炼身体的旗号,让全城的百姓参与到训练里来。这样有战事的时候,一号召,很多百姓都可以上战场。” 苏芸说的这主意似乎很不错啊,让全城百姓不知不觉间成为墨家军的后备军,也不会惹人怀疑。 “锻炼的法子,和我们军队的训练差很远啊!”安丰很不解的问我。 “我们的训练,除了武器运用上,主要加强了山地的训练,因为中湖城多山。百姓的训练也主要以山地训练为主,山上的行走能力,体力的训练。其中最优异的加入武器训练,甚至是□□的使用。就说成是额外的爱好培养。至于其他的年老的,不适合爬山或者作战的,就教太极拳吧。” “太极拳?可这需要内力啊,再说,那是小主子你的武艺啊。” “教他们简化版本的。”现代打太极拳的老太太老爷爷可多了,就教他们那种吧。 “不算优异的,干脆也教点枪法刀法或者剑法吧。毕竟军士的武艺也不需要特别高,主要是团队间的配合。让他们几人一组一起训练。” “苏大神医今天真是聪慧。”我忍不住的夸奖下苏芸,今日的意见可真好。 “哼!本神医一直很聪慧!” “你就装相吧。”我笑着轻推了一下说,“军士的身体也很重要,这件事就交给你去负责吧。” 苏大神医伶牙俐齿的,虽然唠叨,但忽悠人的本事一直不错。 “好啊。我随便也研究些方子,可以加强他们的体魄。” “之前我听晨辉说,药谷有很多奇异的药材,你要不去那看看,说不定找到很有用的东西。” “不行!上次我没在你身边!你就出那么大事!说什么也不能让你再离开我视线了!”苏芸语气十分激烈,直接否定了我的意见。 “那不是意外吗?再说,这是中湖城,那么多人守着我。” “不行!”她根本不听我的意见,说着去安排训练的事情就出去了。 “小主子,不是安丰唠叨,你真的应该要好好注意下自己的安全。”安丰在一旁很是幽怨的说着。 “是是是。”我哭笑不得地说,“我以后一定好好注意!” “以后安丰也不会离开小主子半步!” “噗。我沐浴如厕你也来?” 安丰噌的一下脸就红了,急忙的给我解释着。那着急的样子太可爱了!我忍不住的笑了起来。 “小主子!你又欺负安丰!”他嘟着嘴说。 “好啦,我的错。训练的事情你和苏芸一起去负责吧,当然平时墨家军的训练你也不能丢。等我伤好了,我会亲自去看。” 安丰坚定的回答我后就出去了。而我想着以后要上战场,心里还是有些厌恶感,但我强压了下去。 “你问问鹰姐姐有空吗?有空的话,让她过来一趟吧。”我对着外面的暗卫吩咐道。 作者有话要说: 更晚了不好意思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“少掌门你没事吧!”鹰绮踏进我屋子就开始询问。 怎么所有人见到我的第一句都是这样。 “没事没事,怎么?苏芸没告诉你?”我装作什么也不知情的样子,很“正经”的询问。 “至今日还未曾见过苏小姐。”她脸上的焦急神色都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冷漠。 “咳,我没什么事了。你也看见了,我好好的,没缺胳膊少腿。” “都是鹰绮的疏忽,造成少掌门遇险,鹰绮真是难辞其咎。”说着就跪了下来。我赶紧制止了。 “在边关的所有人都未曾想到,这不怪你。但我想知道,是谁做的这事。” “鹰绮无能,至今还未有线索。” “别难过啊!我就问问,也不是现在必须知道。”鹰绮很愧疚的低着头不愿直视我。 “辜负了少掌门的厚望。” “噗。这话说得,你的存在又不是为了情报。”以前就觉得,鹰绮这人似乎把自责看的很重,偶尔会失了人情味,与我也总显得“尊卑有序”,就像这称呼,我不提醒她,她就只会说少掌门。 “鹰姐姐,边关之事不在你的错。我本是可以离开的,但我高估了自己,这才受了伤。”安慰人真不是我的强项,可是不说点什么,她就会一直愧疚。 我只好转移话题道:“话说,之前托你照顾的人可还好?” “何小姐很好,只是眼疾之事,有些棘手。大夫说毒素太深,不易清除。” “让苏芸去看吧。这中湖城里的大夫可没有她好。” 鹰绮没有马上回答我,沉默了一会才说:“听闻少掌门让苏小姐负责全程操练之事,想来事务繁忙,还是先找找其余的名医吧。”看来她是不太愿意见苏芸啊,这两人也是很麻烦。 “她也就前期忙一点,再说,问个诊,把个脉总耗不了太久吧。” “都依少掌门安排。” “鹰姐姐,你和苏芸间怎么了吗?” “与苏小姐并无芥蒂,少掌门不用担心。何小姐之事,鹰绮会好好配合苏小姐。” 和着她认为我问苏芸的事情,是担心她们的关系会影响到我交代的事情?唉,这女人怎么如此认真。 “鹰绮!”我严肃的看着她说,“我只是在关心你,和职责无关!你和苏芸的事,难道当我不知道吗?” “我与苏小姐并无……” “苏芸都给我说了。”我挥挥手,没让她讲完。她总是那样,面上云淡风轻的,知书达理,但心里纠结的要命。 她沉默着,什么也不说,面上也没什么表情。 “苏芸一根筋,那些弯弯绕绕的,一看就很复杂的东西她是不愿意去想的,但她还是试着去思考你们的关系了。”我停下了想看看她的反应,可什么也没有,于是我只好接着说,“可她想不明白的,对于她来说,责任和爱情有什么区别,她是分不清的。但你可以教她,即使现在教不会,时间长了总会知道的。她一根筋,从哪里开的头,就会沿着哪里走完。可以说专一,也可以说不会转弯,太傻。这都看你怎么想了。” 我说了那么多,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,我真的在怀疑,是不是我得命令她,她才会和苏芸好好谈谈。 “鹰绮,你和苏芸都是我重要的家人。我的私心是希望你们在一起的,可这事不能勉强。我不会以少掌门的身份命令你做什么事,我只是作为墨栩希望你能好好和她谈谈。她那脑袋,说话不过脑,想让人不误会都难。” “是。” “你还是当命令了?”我笑着说。鹰绮并没有回答我,我看了看她面无表情的脸说:“那就当命令吧。我希望你们处理好你们的关系,我最盼望的是你们能在一起,但前提是你们俩都接受,且感到快乐。” “是。”啧,果然大小姐都有点一本正经。 “不说这个了,我还有其他的事情拜托你。听说西山有个匪窝?” “是的,一群不入流的家伙。” “噗。真是严厉啊。若都是不可用之人,那就严密的监视起来,尽量不让他们伤害到普通百姓。” “为何不直接除去?可以让鹰堂的人假扮。” “总不能让你们去打劫吧?”我好笑的说道,“一群土匪,难道占山不打劫?那多奇怪。” “可以让鹰堂的人去劫些小商贩。过些时日再送还回去。” “让你们去打劫,那可是太委屈了。”我大笑着。想想那些心高气傲的暗卫去打劫,我就觉得好笑! “为少掌门分忧是我等的职责,何来委屈。” “哎呀!你这家伙!都说了!大家是朋友!别那么生分。再说,这怎么不委屈,我可舍不得让你们去打劫,多丢份。” “依少掌门吩咐。” “你这少掌门要叫多久?”我好笑的看着她问。 她严肃的脸色缓和了不少,轻笑着说:“栩儿想把那匪窝当做何用?” “当做那些后备军的营地。我叫人去查了下,有当兵志愿的人不少。这部分人,我会让苏芸他们特别照看。等确定其中都是可信之人后,就让他们去边界匪窝待着。毕竟私自征兵可是不行的,而这匪窝的名号就可作为掩盖了。” “让他们扮作流匪?” “嗯。到时候匪窝改成要塞,他们就在里面训练生活。” 本来就打算在西山建一个训练场,正好,这群流匪替我们做好了。 “不如,让这群后备军去攻打匪窝,就当练手?” “军士来自不易,这里折损也是不愿的。” “让鹰堂的人跟着吧。” 这主意也不错,能在大战之前有实战经历是最好的。 “可以。到时候让苏芸先去下点迷药,最好是半个时辰后发作的。训练之事你也参与吧,如果有适合鹰堂的,也招入。” 能提前招收些军力都是好的,这中湖城,爹爹手下的将士大致几百人。过去的墨家军都成了院卫,或者就在中湖城里做个普通百姓,有些甚至不在此地。安丰暗中召集来的旧部,和中湖城已有的旧部,总共也就百人。若真有大军压境,这不到千人的兵力还是有些危险。 “能多招点人就多招点吧,但前提是都能保守秘密,现在让别人知道我们在招军,肯定会生事端。这点就靠鹰堂了,一定要封锁好消息。” “栩儿放心,这中湖城已经完全在鹰堂的掌握下,任何情报的传出,都会被我们得知。”她唇角轻弯,眼里都是自信。 “那我就放心了。但你和苏芸的事情,也不能耽误。” 她轻咳了几声,拐弯抹角的说了几句就离开了。我也没拦着,毕竟今天的戏都看够了,已经很有趣了。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我的伤渐渐痊愈,中湖城的事情进行的也还顺利。虽然苏芸这暴脾气经常和那些后备军们对骂,但看他们感情好像越吵越深。难道她和鹰绮也得这样?她们俩的事情怎样了,我也不知道。上次和鹰绮说完后,我也稍微“敲打”了下苏芸,她似懂非懂的去找鹰绮了。之后发生了什么我自然是不知道的,不过我猜不是好事也不是坏事吧。她们俩经常一起商讨后备军的事情,很是严肃认真,气氛没有尴尬和奇怪。但就是这样才奇怪!居然没有含情脉脉的凝视,也没有完全陌生人的生疏。这关系我是不知道了,我也不敢问了。每次旁敲侧击,苏芸都要嫌弃的看着我,弄的我很是伤心。 “安丰,墨家军的训练怎么样了?”养伤的日子可把我养烦了,这样而不能做,那也不能做。每天只能口头询问下各事的进展。 “一切都照小主子吩咐的进行。” “后备军的事情呢?” “苏小姐和鹰小姐亲自督促着,根据计划后日就要去攻打边界匪窝了。” “老柯子呢?他不是终于想起我了,要来看我吗?” “前些日子的书信看,今日应该会到墨府了。” “还有……” “小主子别操心了,所有事情都进行的挺好。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,不是挂念这挂念那的。”安丰很不满的“批评”我。说完就推着我回房间去,让我继续躺着休息。 唉,怎么都没人懂我的心!我就是无聊啊!没有事情做的日子太难熬了!但介于安丰的唠叨,和苏芸的中药的威压下,我还是选择了屈服,乖乖的躺床上睡觉。 “乖徒儿!我回来啦!听说你还活着!有没有想我啊!”真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,老柯子这嗓子是在城门口吼的吧。得,全城人都知道我受伤了。 老柯子一进门就向着我冲过来。 “诶!你别抱我!你滚远点!”我嫌弃的推开死死粘着我的老柯子。 “嘤嘤嘤,乖徒儿一点也不想我这个师傅,为师好难过。”他伤心的“哭着”,还不断用他的小眼神暗示我。 “别挤眉弄眼的了,就你那豆子眼,在挤就没了。” “为师这眼睛如火如炬!炯炯有神!怎么会是个豆子!” “好好好,如火如炬,那就红豆吧,都一个色。” “嘤嘤嘤,乖徒儿欺负我。” “我说你老大不小的了,就别装嫩了好吗?这是小孩子的表情,不适合你。” “有道理,这表情应该适合乖徒儿。” 虽然我很想反驳,“你才是个孩子!”,但我现在确实是个孩子,无理反驳。 “啧,你不是有礼物给我吗?” “唉,乖徒儿果然不爱为师了,只想着礼物,都不关心我。” “我都受伤多久了,你才来看我?你还好意思说我。”我翻着白眼嫌弃着。 “我这不是给你准备礼物去了吗?” 老柯子一边说着,一边从包里拿出个小木盒子递给我。我有些疑惑的接过。这盒子不过双掌大,没有特别的雕工,完全是木头本来的样子,但就是这样,已经很漂亮。 “面具?”我打开一看,就看见一墨色面具。 “这是上次剩下的奇石打造的。”老柯子鼻子都快翘上天了。不得不说,老柯子真懂我,我确实需要这东西。 “礼尚往来。安丰,去把那酒拿来。”我转头对安丰说道。 “酒?徒儿你做了新酒?”老柯子听见酒,红豆眼都大了不少。 “酿的第一批酒里的一坛。这还有个改良后的桂花酒方子。”我将方子从桌上拿起给他。说来这本就是要给他的东西,可是一直未曾再见到他,所以拖了太久,以至于我都快忘记了。 “哎哟!乖徒儿!”老柯子将我举起来转了几圈后就跑了出去。一边跑一边叫安丰等等。 唉,看来我那几坛子酒都是保不住了。不过算了,反正我也不太喜欢喝酒,就送给老柯子当谢礼吧。 我仔细的端详起这面具来。面具只能遮住上半张脸,我再脸上试了试,发现稍微有点大。想来我长大些就会很适合了吧。我将面具戴在脸上,在镜前自恋的看着。不得不说,面具很有魔力,半遮半掩很有魅力。毕竟“遮丑”是它的一大功能嘛,不看脸谁都不差。 我思索着,什么时候开始戴着面具。训练墨家军的时候戴着,是有些奇怪。而且都是旧部,戴着也不太合礼数。我想了半天也不能下决定,索性我也就不思考了,到时候再说吧。反正我现在还小,长相和以后肯定会有点差别的,所以现在遮不遮无所谓。 于是我把面具好好的收起来,想着,下次再打开着盒子,必然是另一番情景了。 房屋里又安静了下来,就我一人,也是十分无聊的。于是也跟着去了酒窖。 “我说老柯子,这是陈酒,你别喝太猛了。”我一走进酒窖,就看见老柯子一脸“贪婪”的看着那坛酒。 “乖徒儿我知道。我就看看,不喝。”说着不喝,但嘴里一直吧唧着,看来是馋得不行。 “你喝这坛吧,新酿的果酒。”我递给老柯子一小坛给他解解馋。 “哎呀!乖徒儿你对我真好!为此,为师还得送你一件礼物。”老柯子神秘的笑容,让我觉得毛骨悚然。 “乖徒儿你跟为师来。” 老柯子又把我带回了我房间,这让我十分纳闷。 “乖徒儿,为师送你的第二份礼物,就是我一半的功力。”老柯子摸着胡须,严肃正经的说道。 “老柯子你没事吧?”我很是惊讶的询问道。老柯子难得正经下,就说出这样惊人的话。不说这内力的好处,就老柯子深厚的功力,一放我身上,我八成都得爆裂而死。 “徒儿你听为师说。”他摸着胡须高深莫测的说,“我想着局势你也是清楚的。中湖城的危机不日就会来到,而你还是个孩子,如何去守这城?即使有老墨,但中湖城并无强大军力,这将帅无将可领,又该如何?你虽然在暗中培养,可这些认能有多少?实力又能有多强?你说杀鸡儆猴,可你有那本事吗?难道你要你爹去?老墨毕竟老了,能镇多久?” 老柯子的句句都击中了我和中湖城的软肋。 “所以为师给你这内力也是为了你好。虽然确实有危险,但可一试。你愿意赌一把吗?” 这还用说?当然愿意。经历过死亡后,我更加珍惜活着的感觉。可如老柯子所说,中湖城危机四伏,必须得赌! “哈哈哈,乖徒儿,有这内力,你可能独步半个天下了。”老柯子笑着走了出去,留下一句,明日开始。想来他还要准备些什么吧。 “小主子,你真的要接受?这好像很危险。”安丰不安的说道。 “安丰,我们不强大,以后才会更危险。再说,我相信老柯子。” 安丰没再说什么,嘱咐我好生休息后,就走了。 要说完全不怕也是假的,那种死亡的感觉,还是让我恐惧的。为了排解下情绪,我开始想着本该我操心的事情。 说来派去边关的人应该已经到了吧,不知道秦玲那个倔脾气会不会跟着回来。 “少掌门,边关奏报。”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,刚想着边关,它就来了。 “拿来吧。” 我接过暗卫递来的小木头筒,打开就看见染着一丝血迹的纸条。我着急的展开有些皱的小纸条。 “幽关已失,秦玲阵殁。” 第50章 第五十章 死别 “她……死了?”一时间我不知道我应该有何种情绪。百般滋味在心头。 没想到那日一别就是永别。 后来,暗卫将秦玲的尸身运了回来。快马加鞭的带了回来。 那血红的战袍像是火红的嫁衣,只可惜穿着之人没了生气。我只让人将秦玲脸上的血迹擦干净,并没有换掉那战袍。我想,她的战袍是她军人的荣耀,不能脱下。而且现在的战袍像极了嫁衣,我私心里还是希望她和何缘能拜堂成亲,虽然会晚很久,但先穿着让她体验一下吧。这家伙到时候难免含羞,不如先让她适应适应。 我将她葬在了后山,那里是城里最高的地方,可以俯瞰整个中湖城。我曾说过,让她来一起守着这中湖城,我也说过,让她回来陪着何缘。后山里有一静心阁,是我母亲的旧居。过段时间,我打算让何缘住进去。这样她们离的也能近些吧。 她葬在后山的一棵银杏树下,我没有为她立墓碑,因为我不希望何缘知道这件事,我想她也不希望。 “你真傻,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呢?”我靠着树干自言自语的说着。不自觉想起与她认识的时日。 她说:“小墨难为你得替我撒谎了。” 是啊,多为难我啊。我得帮你撒一辈子的谎,我得一直欺骗那个,你最爱的,最在乎的,也是最爱你最在乎你的人。是我太狠心,还是你太狠心? 她说:“小墨,为了你在乎的人,为了身后的一切,我们都不能输!” 你没有输,暗卫都告诉我了。你一直坚守到最后,你身边都是贼人的尸体。你没有让任何一个人踏入那件属于你们的小屋。但你可曾记得,你也说过,为了何缘你不能死!你没有输,但你失了你的承诺。你虽然在这陪着何缘,可她再也无法触碰你了。你有一点难过吗? 她说:“我当初真应该把你绑走!” 现在的我也是如此想着,我当初真应该将你打昏带走。即使你怨我,但至少你会活着。相同的后悔,却是不同的结果,相同的事情,为何我还是做了相同的选择。当时的我活了下来,所以你不必内疚。可如今你死了,我除了内疚,就只有无能为力。 她说:“如果她问起我,就替我告诉她,我很好,亦不用担心。” 我已经告诉她了,她说等你。我让暗卫把这句话也捎给你,不知道你听见没有。没听见也没关系,我现在告诉你了。以后你也会听见何缘再说给你听,到时候你会不会有点后悔呢? “我知道你在最后想着什么。如果她问起你,我会告诉她你很好,不用担心。”我站起来,一边说着,一边向着墨府走去。 因为秦玲的事情,老柯子说我心境不静,不能传内力给我,所以这事拖到了现在。 “小墨子。”苏芸走近房来,坐到我身边说,“你别难过了,生死由天。” “唉,我只是不懂,为什么她就愿意留在那呢?” “我听暗卫说,她的尸身是在那小院前找到的吧。” “是。何缘的居所。” “那不就是了。那小屋可以说是何缘唯一的栖身之所。像我们这样无父无母的人,那个自己一直生活的地方,是最大的寄托。” “她不能成为何缘的寄托和依靠吗?” “人总会散总会变,而土地不会。” “那地方失了,还有夺回来的可能。但这人死了,可哪有替代。她怎么会认为,何缘会更在乎那小屋,而将她居于二位?” “我想,她只是觉得这地方对何缘很重要,所以要守着。至于自己会怎样,与那地方的安危相比,也不重要了。” “真傻。” “爱情里不都这样?只考虑对方事情的时候,完全忽略了自己。” 我刚才听见了什么?苏芸居然在说爱情!我惊讶的看着苏芸,摸着她额头,看她是不是发烧了,或者中邪了。 “我说小墨子你干嘛!那副惊恐的表情是什么意思!” “啧啧,苏大神医居然在给我说爱情?” “我不可以说吗? “你居然在说爱情,还那么感慨。难道你和鹰绮有什么特别的进展?”对此我很不可思议。 话说,上次她们去攻打那匪窝的时候,苏芸好像受伤了。可是苏芸养伤的日子里,鹰绮一次都没来看过啊。 “哼!管那个深水潭子什么事情!”苏芸咬牙切齿的说着。 “你在生她的气?是因为你受伤了她没来看你?” “我为什么要生气?我巴不得她永远不要出现!” “那苏小姐可否暂离片刻?我与栩儿有事相商。” 啧,怎么每次这种情况鹰绮都会出现?苏芸也每次都是这幅表情,愣在原地。 “苏芸?”我推了下呆住的苏芸,“你别发呆了。你不是要走吗?” 我好笑的看着她,想知道她是否会离开。结果苏大神医“我我”了半天说:“为什么不是你走?” “嗤。好吧,鹰绮这就走了。”鹰绮转身就要离去,走了几步转身对我说,“栩儿,药我已经给掌门了。他让我告诉你,后日开始渡内力于你,这些天你也冷静下。” 挥一挥衣袖,不带走一片云彩,却带走了苏大神医的魂。 “我说苏芸,你没病吧?居然让她走?”我在旁边笑着。 苏芸就呆呆的看着鹰绮离开,久久不回头看向我。 “她怎么就走了?”苏芸喃喃自语地说着,然后跌坐在凳子上。 “你们俩又怎么了?”我忍不住的想翻个白眼,她们怎么那么多事? “不知道。” “那你不知道追出去问?” “她不会见我的。” “你不知道死缠烂打?再说,大街上她还避的开?” “她又不想见我,为什么我要死缠烂打的,多丢人。” “那你在这纠结什么?”我忍不住的一巴掌打她后脑勺说,“你那么在乎的样子做个谁看?你是那吞吞吐吐的性格吗?怎么谈个恋爱还那么磨叽。” “可我不知道说什么,每次看着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。” 我本以为苏芸会跳起来打我,所以我打完就躲远了。谁知道,她还是苦恼的坐那。 “你那天怎么受伤的?” “啧。我叫她别杀那匪徒,让他离开。结果就和她争执起来,那贼人趁机就砍了过来,我一着急就推开她自己挡了一下。” “为啥不杀?”我本来给她们说的也是剿灭,苏芸这举动我挺奇怪。 “我不希望她杀人,她以前杀得够多了。现在的每次杀人不都是在重走过去吗?” “鹰绮和以前不一样了。以前是被逼迫杀人,现在是她自己的意愿。你就那么在意她的过去?”鹰绮虽然自己很在意她的过去,可别人在意会让她觉得自责受损。苏芸这句话简直是触雷。 “我不在意!可她在意啊!她总觉得自己已经杀了很多了,不差这几个。她总觉得她替你杀人是她该做的!她总觉得让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是正常的事情!她就是觉得自己很脏!明明是她自己在意!但为什么总觉得是我在意她的过去!”苏芸说到后面几乎是子咆哮,害得我不自觉的后仰了不少。 “你为什么不说给她听。你吼我干什么?” “她不听我的啊!”苏芸突然就嚎啕大哭起来。 唉,我怎么还得给她们当老妈子啊。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那天,苏芸哭的昏天黑地,真的是从昏沉沉的天哭到天黑!此举动严重影响到了墨府的正常作息。最后我勒令她们两个好好沟通!要不然就不要再来见我了!我心脏受不了! 结果第二天苏芸也没回来。我想着她俩应该需要些时间,若明天因为我的事情跑回来没必要,所以我告诉老柯子今天就渡内力。虽然老柯子不同意,但是禁不住我的“唠叨”。最后还是同意了。 “乖徒儿,为师会分三次传给你,每次间隔半个时辰。” 老柯子把药递给我,顺便解释着。 “知道啦。”我将丹药吞下,听着老柯子的声声嘱咐。 “乖徒儿你可得记得!别让其他的事情扰乱你心智。” 我不断点着头,希望老柯子停下唠叨做正事。 “要不我还是把苏芸叫回来吧。” “别!她有其他的事情,就别找她了。这不是有你吗?你担心什么。” “啧!你以为这是小事啊!又不是吃完药那么简单!算了!我把你爹喊来!”老柯子刮起一阵风就消失了。我无奈的耸耸肩,等他们回来。 爹爹也来了,准备都做好了。于是老柯子就开始给我渡内力了。 最开始感觉暖暖的,没什么异常。可第三次开始,我就渐渐的意识开始有些模糊,我为了让自己清醒些,就开始思考中湖城的事情。 想着以后中湖城的地位会很艰难,虽然有晨辉的支持,可是崛起的诸侯一定不止那么几个。要让他们都听话,除了中湖城自己的强大外,还要晨辉的盛府也强大起来。实在不行,也可以离开中湖城。但像秦玲那样的人,肯定是不会走的吧。即因为是她军人的荣耀,又是因为她要保护的一切都在身后。那我呢?我为什么要守中湖城呢?为了爹爹?可以这样说,想来爹爹是不愿意投降任何人的,即使逃离也只会让爹爹心中愁闷。可为什么呢?为什么要守着这国家呢?幽关告急,也没有一兵一卒去救援。甚至那些将士牺牲都没人去祭奠!他们的尸身就那样随意的被丢弃!像是没人在乎一般。这锦国没有一点点的在乎那些死去的将士,可那些将士居然如此爱着这破碎不堪的锦国。他们用生命去捍卫锦国的尊严,可锦国却连一个墓碑都做不到。那些将士在边关受着天寒,受着地冻,而高位上的人没人在乎,他们甚至连那微弱的军饷都要克扣!那些将士的牺牲有什么意义!为什么要让忠义的人死去,却让那些恶人活着。 “栩儿!你冷静些!” 似乎谁在叫我。 “乖徒儿诶!你在干什么!快点回神啊!” 干什么?那些该死的贪官污吏是在干什么!他们真该死! “栩儿!住手!” 真该死!害死那些忠义之士! “哎哟!乖徒儿!我新买的衣服!” 我好像打了老柯子?怎么回事?我头好晕,思绪好乱。 “栩儿,快从你思绪里出来!” 我突然想起现在还在传内力,我着急的想要冷静下来。结果更深的沉在了自己混乱的思绪里。 “老墨啊!打晕吧!” “只能这样了。” 唉,如果秦玲没死就好了,我也不用如此愧疚。 “我去!谁打我了!”我一睁开眼就大叫起来!浑身真是痛死了!特别是脖子后面! “乖徒儿你昨天可是吓死为师了!你差点走火入魔了!” “栩儿啊,何事如此忧心?竟让你入了魔障。” 昨天的记忆一点点的回到我脑海里,没想到情况如此危险。 “乖徒儿啊,虽然昨日我俩给你护航,你没走火入魔,可这也埋下了隐患。切记以后勿要怒煞而动武。” 我昨日竟然如此气愤? “栩儿你好好休息吧。中湖城的事情爹爹看着在,这段时间你就别去管了。” 爹爹和老柯子安抚了几句就离开了。 没想到秦玲的事情对我影响如此之深。不过我真的想不通,为何会为了一个不值得国家做到此般? 后日苏芸回来了,听说我提前渡内力,并且又受伤了,气得直接把我从麻将桌上拎回房。 “小墨子!你怎么每天都那么多事情啊!怎么又受伤了!” “没受伤。” “没受伤?你不知道你的经脉被你埋下了多大隐患吗!你以后可能会因此失掉所有内力!” 只希望那时候已经天下太平,我不需武艺护身。 “没事啦。我以后会注意的,你看我什么时候极其气愤过?” “秦玲那事情不就是吗?你不会当时也想着那事吧!” 嘿,这苏芸什么时候那么聪明了。 “你这家伙!都说了不怪你了!她自己的选择怎么怪你?” “唉,我只是不懂。不懂她为什么愿意为了这破碎的国家牺牲。” “她觉得值得,便是值得。” “若这中湖城真的有难,我无力守护,我定会带着你们离开。” “这就对了!你要知道你出事了,我们都担心!” “你们出事了我也担心,难过。”想着秦玲我心中就愧疚不已。如若哪天安丰、爹爹老柯子或者苏芸晨辉她们出事了,我真不知道会多难过。这世界里,我最早认识了安丰,他的忠心总是让我很放心。爹爹的宠爱也让我感受到了温暖,老柯子虽然有时候很烦,但是和他打闹也十分有意思。而认识那几个性格迥异的女子,也让我很高兴,这些朋友让我的生活不再无趣。如果哪天失去了她们,这生活当真是失了乐趣,也失了兴趣。 “所以我们好好活着,你也是。”苏芸难得正经的说,“小墨子,我知道你很多鬼点子。可很多事鬼点子不顶事的,所以别再冲动了。有时候也想想这事会不会使你置于危险之间。” 唉,我确实有些自以为是了。老柯子传内力时的叮嘱被我满不在乎的略过,幽关的战事我也自以为是的去参加。这段时间,我真是知道了这副血肉之躯的脆弱了。何况这身子还是我侵占来的,还回去的时候弄坏了可不好。 “好。我答应你。” 作者有话要说: 要出去旅游,所以来不及更文,但有存稿。 会按时更新。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仅仅是一个月的时间,锦国就“灭亡”了。官方消息是,罪相因大势已去,就杀死了锦帝,并放火烧毁了宫殿,锦王的子嗣也一并死去,在众将领大臣的死谏下,楚垣称皇了。短短的半个月里,又有先后有四位诸侯应不服楚垣,在自己的封地称帝了。而平府王爷却拖了半年才称帝。期间,朗州赋税繁重,又不断征兵和纳粮,最后平府王爷“忍无可忍”举兵反抗,得到了朗州人民的支持。 而萧涵家前期没有任何动作,只是一直在边关战斗,虽然仍没夺回幽关,可之后失去的城池都被夺回。这点得到了边关人命,和边关铁骑的支持。一年后多萧父称帝,占据西北地区。 锦国灭亡一年后,天下的格局仍然不明朗。称王称帝的除了诸侯,还有些大城的城主。他们不断兴起,又很快消亡,诸侯也是如此。天下战乱不断,诸侯与诸侯间不断联合又对抗。城池与城池间也是如此,他们依附于不同的诸侯,相互战斗着,不吞掉别人的城池不会停止。这混乱的世界真是让人厌烦。 而我中湖城,一直很低调。没有选择依附谁,也没自立为王。主要是因为,大的战乱地区没在中湖城周围。这也让我们落得清净,可以不断扩展军力。之前的全民“健身”也很有成效,大多数百姓都袭击习惯闲暇时去爬爬山,老年人都爱打太极。至于后备军们,早已在边界的匪窝训练很久了。后来我与爹爹商讨了下,还是没有公开征兵,但有人愿意入伍,绝对不会拒绝。 也许中湖城的地界不错,来了很多因战乱失去家园的人,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愿意入伍。大部分流民都被安排在了中湖城的三个关卡附近,在那里为他们建造了村庄。其中愿意入伍的就在关卡的要塞里训练,而剩下的百姓就开拓土地种粮,这也为墨家军提供了很多粮草。 两年过去,中湖城守军也差不多有了三千人,精英部队的墨家军也有了千人,且粮草充足。这四年里,天下虽然战乱不断,新人不断出现,旧人不断消失,可我中湖城一直没有被卷进。虽然偶尔有流寇或者山贼,但都成了给军队练手的靶子。而中湖城周围的很多城池,也都还没属于任何诸侯王。具鹰堂的调查,他们似乎都在养精蓄锐,和我们一样低调,不闹事,也不暴露势力。 可该来的总要来。 锦国灭亡四年后,中湖城的战争也开始了。 “少将军!探子来报,有敌军向着典城而来!”将士着急的冲进墨府。 典城是中湖城周围的一座城池,直接连着西关,可谓唇亡齿寒之势。 “是哪家军队?数量几何?” “新起诸侯——李民。来者千人,与中湖城军力相当。” “典城可有求援?” “未曾。” “再探。” 典城的地势低洼,并不易守,可他们仍然未求援,这是为何? “这典城军力和财力都不强,为何不求援?”站在我身旁的安丰有些疑惑的说道。 说来这近年安丰的变化最大,早已不是那个哭哭滴滴的小童了,已经有了将军范。自从我将剿灭流匪的任务交于他去完成后,安丰已经越来越像个统领了。有时候我都忍不住感叹,当年的小童都长成大男人了。 “这也是我的疑惑。” “是不是典城投诚了?”苏芸拨着茶叶杆,随口回答道。 “有可能。”我想了想说,“安丰,叫鹰堂的人去查查。” 安丰应了一声就快速走了出去。 “唉,这安丰都长那么大了,我感觉自己都老了。”苏芸感叹着。 “嗤。苏大神医你才多大。”我很无奈的说着。自从我和安丰长得比她高了后,她就经常这样说,弄的我还以为我是她生得。 “唉,小墨子你都那么大了。想当年才认识你的时候,你才是个小奶娃。” 我赶紧打断道说:“诶,苏芸你别乱说啊。我们认识的时候我都已经快七岁了好吗?谁是小奶娃。” “嗤,七岁?我当时看你那样子以为是个小屁孩,结果说起话来我还以为是要入土的老头子。” 我一个二十几的人变成个七岁小孩子,能像个孩子吗?再说,也没有要入土好吗?难道我装逼装过头了? “唉,小奶娃都长大了,都成少将军了。”苏芸站起来,一脸惆怅的看着门外感慨道,“看来我也该卸下担子,云游四方了。” “哦,慢走,不送。” “喂!小墨子你居然这么无情!都不挽留我?”苏芸愤懑的说道。 “啧,不是你说要走吗?”我嫌弃的看着她。 “我说走就走?你这时候怎么就尊重我的意见了?” “你都这么说了,我好意思拒绝你?我向来通情达理。”我站起来做了个请的姿势说,“您老请吧。” “你才老呢!” “真不知道刚才是谁一脸沧桑的。” “我沧桑不是被你们折磨的吗?看我都老了好多岁!”苏芸摸着她白白嫩嫩的脸说。 “折磨?你确定是我们,不是鹰姐姐折磨你?” “哼!那个深水潭也爱折磨我。”刚说完,苏芸就迅速的转头看向门外。那小心翼翼的样子,我真是忍不住的嘲笑。 “我看你挺喜欢她折磨你吧。”我打趣着说,“看看这吹弹可破的肌肤,鹰姐姐把你养的不错吧。” 苏芸面上一红说:“小墨子你个登徒子!笑那么猥琐!” “我说什么了?你自己想多了好吗!”我忍不住大笑起来。 虽然不清楚她俩具体发什么了,但应该有好好的在交往,这样挺好,苏芸那直肠子需要鹰绮看着她。只是偶尔苏芸给我吐槽几句,我都觉得吃了一吨狗粮。 比如,“小绮皮肤那么光滑,怎么能有疤痕?所以,小墨子我要去药谷看看,找几个草药给她治治。”等等,之前谁说不愿去药谷,因为怕离开我身边我又受伤的? 再比如,“唉,小绮怎么又去探查了?小墨子你也真是的,怎么老是让小绮去做这些?怎么不自己去?”“你不怕我出事?”“不怕。”“你滚!”“那我找小绮去了。”“……” 唉,怎么有种嫁出去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的感觉?苏芸这样就罢了,怎么鹰绮也是! 有次鹰绮对我说:“栩儿,你们这次去剿灭匪窝,本也没什么危险。只是怕芸儿鲁莽,所以栩儿一定得看着她点,别让她受伤了。” “我呢?你都不担心我吗?” “噗。栩儿这般聪慧能有什么事?” “唉,其实我只是想听你关心我一下。为什么你们现在都不关心我了!我表示很委屈!果然只有安丰关心我!安丰!”我四处张望着说,“安丰去哪了?” “去找城北小清了。” 唉,我果然成了孤家寡人。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“小墨子,典城的事情你要怎么做?” “能怎么办?先看看鹰堂那边传回来什么消息吧。”我撇了眼发神的苏芸说,“怎么?才离开几天你就想别人了?” 鹰绮去了朗州,替我给晨辉带点东西。 “胡说!”苏芸条件反射般的回答我。 “那就是不想?我回头告诉鹰姐姐好了。” “你敢!”苏芸拍案而起说,“我不想她!我爱她不行吗?” 噗,苏大神医运气真不错。 “你又在胡说些什么!”门口的人面红耳赤。 “诶?你怎么回来了?不是去朗州了吗?”苏芸一时间手足无措,挥动着她的爪子掩盖着尴尬。 “听说典城出事我就回来了,东西交给暗卫保护着押送过去。”鹰绮不去理会苏芸,咳嗽几声就恢复了常态。 “典城的事情我交给安丰了,鹰姐姐就先回去休息吧。某人可想你的紧,饭都快吃不下了。”我忍不住笑了起来。 “小墨子你别胡说!” “怎么?苏小姐不想看着我?”鹰绮虽然笑着,但眼睛微微虚着,吓得苏芸赶紧说:“我指吃饭的事情,我有好好吃饭!”说着苏芸就低下头,声音糯糯地说了句,“我有想你。” “哎呀!我的天啊!你们快走吧!我这小屋子可受不了这桃花朵朵开。”我扶着额,催促她们赶紧走。 “哼!小墨子你就是嫉妒!” “哼!我才不嫉妒!快走吧!别打扰我思考军情!” 在我百般催促下,两只终于离开了。再不离开,我鸡皮疙瘩都得掉一地。 我独自休息了一会儿,就去找爹爹了,有些事情得和他商量下。 “栩儿怎么来了?”爹爹在书房里看着书,看见我来了,就赶紧招呼我过去,一如既往的温柔的笑着。 “爹,我有些事情要和您商量。” “典城的事情?” “应该说是关于中湖城的危机。” 爹爹面色有些凝重,放下书后说:“栩儿想如何?” “爹爹,你就给我说实话吧,你愿意抛弃掉锦国的头衔吗?” 爹爹面色一凝,牙咬的紧紧的,脸庞都在抖动着。“嘿!”爹爹恼怒的拍了下书桌说,“不抛弃又能怎样!” “不抛弃,那我们就一直是锦国人。爹爹,不如我们宣称为天子服丧守孝九年如何?” 爹爹十分惊讶的询问道:“这是为何?” “其一,若我们如此宣称,也就避免他人的招降。服丧守孝,自然代表我们是锦国人,觉不会投诚别处。其二,我们忠于先帝,愿为先帝服丧,这是大义所在,我们也算占据伦理道德,在百姓口里我们墨家军也不会侮了先辈的英名。其三,若有人强制攻打中湖城,便会落个口舌,我中湖城的军队便会成为忠义之师。有情有义的人终究是招百姓喜欢的,各国诸侯攻打我城都得好好掂量下。” “可……有些诸侯并不在乎大义,都是群流氓土匪,遇到他们怎么办?” “那种人,得不到人心,自然得不到天下。我们正好也用他们来立威,让其余有花花肠子的诸侯都了解我中湖城的势力。” “可诸侯的势力可比我中湖城强多了。” “爹爹曾是战神,不管是将士诸侯或者百姓,都对你有所敬畏,他们必然不敢乱来。而且,还有我啊。若我也得一战神名号,他们可还该随便攻打中湖城?” “哦?栩儿可是有什么妙计?” “等大军压境,爹爹自会知道。且这事,爹爹不必操心,也不必出面,都由我来处理。” 爹爹深深的看了我一会儿,叹了口气说:“栩儿真是长大了,不再需要爹爹的保护了。” “是啊。栩儿终于可以保护爹爹了。” 不得不说,这四年我确实长高了不少,功力也加深了很多,特别是完全吸收了老柯子的功力后,可以说大部分的将领我都可以随意应对了。 爹爹笑着摸了摸我的头说:“栩儿说服丧九年,那九年后呢?” “这就要看爹的意愿了。” 爹爹没有回答我,只是面色深沉的望向窗外。 “不如我们到时候再说吧,这九年我会好好的守着中湖城。”我笑着,像小时候一样拉着爹爹的手。 “好。”温柔的笑容里,有爹爹的无奈。 若到时候,爹爹愿意称皇,那我们就这样做。若不愿,那只能求那时的世间,可以更加的稳定,若有明君在世,那便将这中湖城送予他。 与爹爹协商好了后,我就让人去造了一石碑,上面写上中湖城服丧守孝的事。最开始我就想到这事情,所以在做墨家军的服饰时,我就刻意让人把衣服的颜色设计成墨色,袖子上弄了个带子。好在整体颜色都是深,没太多人注意到。 “小墨子!”春光满面的苏芸跑了进来,看来昨晚过的不错。“听说你要开始刻石碑了!” 最开始,这想法我也告诉了苏芸的。 “是啊。看来也到时候了。” “那要不一起把那个也刻了?” 我想苏芸说的是公约的事情。最开始我们讨论的时候,就觉得,既然中湖城要成为一个绝对中立的地方,那么还是要有个规定比较好。那时候我们写了个三不,“各国军队不可随意入境;各国律法不会通行;各国君主臣子不可私自入内。” “也可以。”我本是打算以后稳定下来再刻,但看着我的“大靠山”——晨辉的发展很不错,心里也有点放心,所以现在刻也是不错的选择。 “那我去吧!要不要再上面洒点鸡血?弄得血淋淋说不定很有威慑感。”苏芸兴致勃勃的告诉我。 我很无语的说:“又不是什么禁地不准踏入,弄那些干什么。再说,吓着百姓怎么办?还以为我们是暴君。” “啧,这不是为了烘托气氛吗?” “你就扯淡吧。” 本以为石碑做好前,不会有人攻来,可没想到提前了那么多。 典城一直没求援,我们以为是早已投诚,哪知是个刚愎自用的城主自以为能抵挡铁骑,结果很快就被攻破了。而那李民显然是想接着大胜的气势,让我中湖城投诚。当然,我们是不会那样做的。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“小主子!典城失守了。”安丰着急的说道。 “安丰,我说多少次了,遇事不要着急。你看你这毛毛躁躁的性子,多不稳重。” “小墨子你就假吧,刚才是谁急得打转的。”一旁的苏芸一边给鹰绮剥核桃,一边向我翻着白眼。 “哼,我才不是着急,我是激动。本将军终于可以名扬天下了!” “小主子别笑了,口水。” “安丰你居然也开始嫌弃我了!”我望向苏芸说,“都是你!教坏好孩子!” “你们俩别闹了。”鹰绮赶紧阻止了苏芸说,“还是先处理好敌军吧。” “哼!小墨子快说,你要怎么打!”苏芸说着就打掉了我抓核桃的手。 唉,心寒!剥了不给我吃就算了,怎么我自己剥也不行。 “能怎么办?打呗。杀他们个片甲不留!” “我呸!” “嘁。” 鹰绮无奈的扶着额头说:“你俩够了,正经的说说这事情吧。” “没听见啊!快说!”苏芸一巴掌挥过来。这狐假虎威的家伙。 我咳嗽了声,正经的说道:“首先,这水利堡晨辉还没攻下来,所以东关的兵力暂且也不能撤。北关的兵力可以稍微调动一部分前往西山。安丰,你就带一队人前往关口埋伏。但切记,敌军攻入中湖城地界时,不可攻击。” “小主子,那时候不是袭击的好时段吗?” “不,等他们逃跑的时候再攻击。” “咦?小墨子你很有自信啊。”苏芸调侃着。 “依栩儿现在的功力,那李民自然不是对手。” “那地形一看就是埋伏的好地方,想必那些人再蠢也会小心翼翼。所以当他们安全无恙的通过时,想必会非常高兴,且会认为我们中湖城在畏惧他们。这样一来,我们的挑衅才会奏效不是?”我轻笑起来。 “噗。希望这人够蠢。” “根据鹰堂的调查,这人很是自负。想来栩儿的计策应该奏效。” “时事造人,希望老天爷站我们这边吧。” 我们商量好后,安丰也就去执行军令了。根据探子的汇报,李民想要趁胜追击,最快明天就会到达中湖城了。这人也真是着急,不过也好,早日开始,我们也好早日安稳下来。 “栩儿,我听闻李民的军队很快就要达到中湖城了。” “是的。最快明日午后。” 爹爹皱着眉,深深的呼了一口气。 “爹爹不必担心。明日您只需要坐在城墙上看着,我自会处理好。” “唉,都是我锦国将士,如今却得自相残杀。”爹爹轻声说着,声音里全是无奈与愤怒。 “爹,秩序总有崩塌的那一天。而为了更快的重建秩序,我们只能快速的结束这战争。栩儿不才,这世界我是拯救不了的,但至少这中湖城,我会全力保证它的安稳。” “你啊。”爹爹轻笑一声说,“你哪里不才了,我看你想法多的是。若不是我这老头子,你恐怕不会委屈在这小小的城池吧。” 爹爹轻戳了下我额头。而我只是笑着,没有回答。虽然最早的时候,我是希望能去更广阔的地方。可现在的事情我都觉得头疼了,看来我不适合担以大任。 “栩儿啊,我墨家的人不是墨守成规的人。为了那些我们在乎的人,我们从来不逃避什么。明日的战场,你得打出我墨家人的气势!敌人若畏惧你,那么你必然取胜。” “栩儿明白。” 爹爹摸着胡子笑了起来说:“我相信你也不会让人失望。” “是!” 离开爹爹的房间后,我去了后山,去看看何缘。 “水生你来啦!”她的听力果然是奇好。 “缘姐姐这里住着还习惯吗?”我走过去坐到她身边询问道。 “很好!”她抬头看向那银杏说,“虽然看不见,但我想这棵银杏一定十分漂亮。” “都已经这个时节了”我也抬头看向了那“金叶子”,口里轻声说着。 “是啊,都那么久了。她去哪了呢?” “她去西域了。说来,她给你寄来了一个银手镯。说是偶然看见,甚是好看。”我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手镯给何缘戴上。 “真好看。”何缘轻声说着。手仔细的触摸着手镯的纹路。 何缘温柔的笑着,仿佛在触摸的是秦玲一般。我望向那棵银杏,想着秦玲应该也会高些吧。这笑容那么美,她也一定很爱看见。 何缘很爱坐在这银杏树下休息,我没有特意引导她来这。也许是缘分吧,她就是十分喜爱这里。这后山景色繁多,也就这树入了她的心。 “缘姐姐,最近外面比较乱,我也有些事情要处理,所以你就在后山好好休养可好?待我忙完,我再来看你。” “水生给的已经够多了,何缘可还敢祈求更多?” 我给的哪里多?这些事情丝毫减轻不了我心里的难过与愧疚。 “姐姐还需要什么,就告诉下人。我会让人去准备。” “水生不必这样客气。”她温柔的笑着,拉着我的手说,“水生这世道乱,你可也得小心啊。” “没事。我厉害着呢!” “噗。这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。”何缘笑着轻叹着说,“和那家伙一样啊。” “那家伙向来没个正行。” “我到觉得是她责任感太重了。”这声像是叹息一样,我一时有些惊恐,难道何缘已经知道了? “她只是习惯自由罢了。等你眼睛治好,我们去找她吧。” 对于何缘的眼睛,我有种很矛盾的感情。我希望治好眼疾,因为我答应过秦玲,而且也不愿这位美丽的女子失去光明。可是,她治好了眼睛,秦玲的事情我又得如何瞒下去。她肯定会去见她,去找她。那时候我要如何继续这个谎言? 我心事重重的告别了何缘。可这世间也由不得我一直忧虑,明日的战事将决定中湖城的以后。现在我能做的也只能祈求着老天爷是爱我的。 作者有话要说: 存稿好像有点不够。 之前有个短篇,打算发那个。 回来的时候会把这边少的一起发。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“少将军!敌军已经通过了山谷,马上抵达西关。”我站在西关的城墙上,听着将士的汇报。 “让□□手都做好准备。” 说完我就走下了城墙,骑着巡风晃晃悠悠的向着城门走去。 “小墨子,这面具可真称你!”苏芸仔仔细细的看着我说,“看起来真恐怖。” “滚你的!我这明明是有大将之风!” “算了吧,看起来就像是山里下来的野人,指不定对方会认为你面部有碍。” “你别瞎闹腾了。”鹰绮拍了下苏芸后,皱着眉对着我说,“栩儿的软甲可穿好了?真的就这战袍?不穿甲胄了吗?” “甲胄太重了,我不习惯。”我尽量表现的轻松些不希望她们担心。“这后方就交给你们啦。如果有人要偷袭我,记得保护我哦~” “我们会好好看着的,放心吧。”苏芸难得正经的回答我。 “栩儿你可要小心啊。”鹰绮满脸的担忧。 没什么好担心的了,该做的,能做的,都准备好了。如果出现纰漏或者出什么事情,那也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了。想到这,我心里的慌张也缓和了很多。悠哉悠哉的骑着马走出了关卡,向着敌军走去。路上我回头看了下城墙上端坐的爹爹,他也回望着我,一如既往温柔的笑容。 走出山谷的敌将看见我慢慢的走出关卡,很是惊奇,所以立马让军队停了下来,与我遥遥相对。 我蓄着内力说:“来者何人?” 说实话,这逼装起来很累人的,耗内力不说,面上还得装出一副高人样子。可为了震慑敌人,我不得不一直装逼。在我缓缓靠近的时候,他们都有点微微后退。我想我的目的也算达到了。 “你是什么人?”看起来像是大将的人开口道。 “中湖城少将军,墨栩。” “墨言的孩子?” “正是。” “我是李民,你们新主公!”来者十分张狂的对着我说道。 “我们的主公一直都是锦国国君。” “哈?那老家伙早就死了!”李民一脸不屑的说。 “我墨家军为皇上服丧九年。” 李民大笑起来,嘲笑着我们的愚蠢。 “你们这些蠢货!为了那老家伙服丧?还不如加入我李民的军队,征服天下!我看你这家伙虽然带着面具,相貌铁定丑陋不堪,但我心胸宽广,愿意任用你。”嘿!还真被苏芸说对了,这蠢货还真以为我面部有碍。 “墨家军说到做到,尔等速速离去,莫来相扰。” “敬酒不吃吃罚酒!你这黄毛小儿找死!”大概我的速速离去惹他不快了,他愤怒的嘶吼着,准备让军队将我撕成碎片。 这时,城墙上射来一箭,正中李民的马下。马受惊将他摔下了马。 这箭来的很是时候,敌军明显有了畏惧。这么远的射程,想来是他们未曾见过的。 “你若真想攻打我中湖城,那先过我这一关吧。”我用惊雷指着李民说,“我们对决,你若将我斩于马下,这中湖城拱手相让。若你败,便立即离开,不得再来相扰。” 李民被他手下扶了起来,咬牙切齿的看着我说:“好!”他翻身上马,策马向我冲了过来,来势汹汹。 李民挥起大刀向我斩来,本以为会是沉重的一击,结果也不过如此。我心里大大的放下心了。我运起内力将其推了出去,李民又摔了下去。我骑着巡风缓缓走道他身边说:“尔等就此离去,无来相扰。” “你这黄毛小儿!”李民挥起大刀要砍巡风的腿。我将惊雷往地上一杵,挡住了他的大刀说:“嗤。墨栩虽是十四岁的黄毛小儿,但大义在心中,先皇恩情不敢忘。李侯王请速速离去,莫来相扰。”我嘲笑的看着他,这家伙真没度量。 “十四?”李民不敢相信的看向我。 “李侯王若再不离开,别怪墨栩无情。”我冷眼看着李民,等他上钩。 李民愤懑的站起来,骑上马恶狠狠的看着我。待我转身离去时,感到后面一阵劲风。 这傻逼还真禁不起激。 我挥起惊雷挡住,反手就将李民斩于马下。 对面的敌军吓得惊呼,我趁着现在鼓足内力说道:“擅闯中湖城者!死!” 被我这一吼,敌军开始乱了阵脚,已经有些人开始后退了。 “不准走!给王……”那将军话还没说完,就被城墙上射来的箭击中。墨家军的□□队开始射击了,铺天盖地的箭矢从天而降。敌人开始后退,即使将领不断的嘶吼着,跟随者也在不断减少。 其余墨家军也从关卡里出来,与冲过来的敌军战斗。这敌军早已没了军心,仅仅是看着冲过来的墨家军,就又有不少人逃跑了。但即使如此,还是有“忠心”的部下向我冲了过来。我心想着,这时候还是继续装逼比较好,所以我骑着巡风站在原地,等待着敌人的到来。他们刚到我面前,就听见了身后山谷里敌人的惊呼声。趁着那敌将晃神,我一枪就将其刺落马下。而其余的敌军将士则被赶到的墨家军一一斩杀。 我站在交战的中心,身边是保护着我的墨家军。我看着敌人也死的差不多了,于是运着内力说:“缴械不杀!” 被围困在山谷的敌军听见这四字,很多都放下了武器。而我周围的敌人大部分都杀红了眼,早已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我,所以我只好和墨家军一起将他们都剿灭了。 果然如爹爹虽说,很快就会习惯了——习惯这样大规模的杀戮。看着满地的残尸,我没有了想吐的欲望,也没有了恐惧,只是留有一丝不明所以的悲凉。 “小主子,按照你的吩咐,缴械者都被围困在山谷口。” “有多少人?” “大致有敌军的一半。” 还好,没有杀伤太多。 “小主子,其中有几个敌军副将。要不……”安丰小心的做了个手势。 “不用,那种逃兵构不成威胁。况且他们的官职也更有说服力。”我擦了擦手上的血迹说,“走,我们去看看吧。” 我随着安丰走到了边界的山谷口处。看着顽固反抗的都躺在地上,而缴械的都蹲在地上哆哆嗦嗦。我看着他们说:“中湖城不向任何势力投诚!也不乱杀无辜!但,凡是私自带兵进入我中湖城地界者!杀!”随着我声音落下,身后的墨家军也一同杵着□□说:“杀!” 本就怕的要死的敌人,吓得不断叩拜着,大叫着饶命。看看这些军队也知道,这李民是个多么糟糕的君主。 “尔等速速离开。”我手一挥,墨家军就让开了一条道路。那些将士立即连滚带爬的离开了。 “小主子,要把李民的首级挂在边界吗?” “安丰你怎么变这么残暴了?”我打趣着说道。 安丰的小脸慌张的看着我,手舞足蹈的道:“诶?老管家说的!” 唉,这安丰也真是什么都信。老管家讲的八成是吓孩子的小故事吧。 “不用。将他的尸首放在边界不远处,写个公告。大致意思就是这人私自带兵进犯中湖城,并且不听劝告,遂被斩杀。但我等秉承道义,将尸首完整送还其家人安葬。” 说完我就骑着巡风又优哉游哉的晃回城里了。 唉,装逼真累,装平静更累。 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“小墨子!你别装逼慢悠悠的走了!你快给我回来!”苏芸站在城墙上大声的吼道。她那狮吼功,山谷里的人都听见了,不用回头我都知道他们在偷笑。真不该教给苏芸这些现代词汇,这个扩音喇叭,什么东西在她这都是快速传播,整个墨家军居然都学起了这些新潮词汇。 为了不让苏芸继续损我,我只好加快了步伐。 我策着马从马道上了城墙,跳下马后,就向着作为大将军的爹爹抱手行礼道:“将军。” 爹爹赶紧扶起我说:“栩儿你没受伤吧。” “我说爹爹,现在我们可是上下级,不是父女,你应该严肃点。”我打趣着说道。 爹爹笑了起来,摇着头说:“你这家伙,还是快去苏芸那看看有没有受伤,顺便换身衣服吧。” “咦?将军,我刚才的表现不好吗?你都不夸奖我下?”我委屈的说道。 “嘿!你刚不是说我们是上下级吗?你怎么还敢命令我说什么?军令如山!快去换衣服!”爹爹故意板着脸说。身边的副将都笑了起来。 “是!将军!”我也严肃的回答他,然后翻身上马,向着苏芸跑去。 “栩儿你没受伤吧?快让芸儿看看吧。”鹰绮着急的把我牵进房内。 “小绮你别紧张,你看她这一脸精神的,能有什么事情。再说,我苏大神医的名号在这呢,就算阎王来了我也给她抢回来。” “你这家伙!尽胡说!什么阎王!”鹰绮嫌弃的拍开了苏芸,拉着我说,“这战场上热血沸腾,难免忽视伤痛,还是芸儿看看吧。” “鹰姐姐别担心,我真没事。”我宽慰着说,“我先去换身衣服,这身血腥气可真不好闻。” 鹰绮还想说什么,但被苏芸拉住了。苏芸小声安慰着鹰绮,我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,所以就径直回房换衣裳了。 “小主子。”安丰在门外说道,“石碑造好了,要一起放过去吗?” “嗯,就放在边界稍远处。随便让人再造几个。” “嗯?还要造?一样的石碑还是不同的?” “一样的。以防万一吧,毕竟军人都心高气傲的,难免石碑会被损坏。” 我想着这不过第一战,以后难免还有战斗,那些人看到这石碑八成会毁坏它。有备无患,能快速更换石碑也不错。 我换好衣服就去找苏芸她们了。此时她们正在远离饮茶等候。 “栩儿今日战场劳累,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?” “她哪劳累了,红光满面的,一看就精神的不行。”苏芸翻个白眼后说,“小墨子,你怎么还戴着面具?” “唉,这东西戴上了就不好取下了。”我叹了口气,坐到了她们身边。 “这中湖城虽有鹰堂掌控,可难免有疏忽,栩儿还是回墨府再取下吧。” “也是。中湖城确也有风险,但墨府绝对是铜墙铁壁。” “坚固的堡垒,只能从内部突破。这也表示了,内部的危险是始终存在的。” “这墨府里有眼线?”苏芸不可置信的说道。 “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。墨府越大,危险越大。墨府越坚固,内部越脆弱。小心为上吧。” “我会让鹰堂加强墨府的管控的。”鹰绮思索了会儿后回答我道。 “啧,小墨子你是不是患疑心病了,怎么那么小心了,以前你可是挺潇洒的。” “我能不小心吗,若出了什么事情,我承受得了吗?”我翻着白眼对苏芸说,“也就你这一根筋觉得我们很安全。” “噗。她何止认为安全,简直觉得这是福地宝地,无人可以攻克。” “不是吗?中湖城有我们守着不安全吗?你们怎么那么没自信?” “是是是,这可不是好地界吗?”我望着苏芸调侃道,“在这里,你啥都有了,能不好吗?有名声还有……” “小墨子你那猥琐的眼神是要干什么!”我真打算调侃她俩的关系,就被苏芸呵斥住了。 “我只是夸你俩神仙眷侣,你激动什么?”我无辜的摊手道。 “你就是嫉妒!” “我这是欣慰。” “噗,你俩别闹腾了。”鹰绮笑着将因激动而站起来的苏芸按回座位上,然后笑着对我说,“栩儿可是无趣了?不如去朗州看看小公主吧,她可想你的紧。” 嗨呀,女人惹不得。 “哈哈哈!是是是!快去找你的小公主吧!” “嗤。我才不无趣呢,我这少将军当的好好的,才不要去其他地方。” 晨辉的事情我一直逃避着,所以这些年中湖城和朗州的联系,都是鹰绮出面去解决的。我自然是不方便去,当然也是因为不愿意去。我得承认晨辉的感情我是早已经知道了,可是被我刻意忽视而不知。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有些诱导她的感情,但不管怎样,我确实有意利用了这点,为了以后的墨府。所以心里总对她有些愧疚,故不愿见她。 “你就装吧。之前让你去赏花,你居然装病不去。” “我这不是为了给你俩一点独处的时间吗?” “我们天天独处!要你给?” 得,一言不合就秀恩爱。 “嗤,你们天天独处的时候只有晚上吧。” “呸!登徒子!”苏芸跳起来就和我过起了招。 而一旁的鹰绮则笑吟吟的看着我们打斗,丝毫没有要制止的意思。明明刚才还担心我身上有伤,让我多休息。唉,女人惹不得。 “苏芸!你有种别用轻功!”我虽然内力比苏芸高,可是轻功这块,我真得只能给她提鞋。而苏芸很明显也清楚这点,所以每次打斗,苏芸都占着轻功的优势和我“捉迷藏”。这让我十分恼怒。 “啧,自己功夫不到家,还怪我?” “你有种站我面前受我一掌!” “我疯了才去挨一巴掌!” 我气愤的去抓苏芸,可这家伙像个泥鳅一样滑顺,怎么也抓不住!我这一着急,一不小心就中了苏芸的计,被她一脚踹进了池塘。然后苏大神医很不厚道的在一旁笑着,鹰绮也掩嘴笑着。 “小主子你咋跳水里去了!”听见响声赶来的安丰,着急的把我拉起来。因为我不会游泳,所以每次我跳进水里,安丰都十分紧张。 “哈哈哈!你主子刚下战场,热血沸腾,嫌热想乘凉!” “小主子你又不会游泳,下水这不是为难自己吗?” “安丰啊,你主子我不是自己进水里去的,是被那无耻大夫踹的!你快把她给我喘水里去。” 安丰一脸为难的说:“小主子,你都追不上苏小姐,安丰怎么追的上?” “哈哈哈!” “……”说好的忠心护主呢! “小墨子你认命吧!” 唉,看着安丰这小正太的脸,我又实在狠不下心把他踹水池里去。难道我已经成食物链底端了吗? “乖徒儿!你今天真是展现了墨家的军威啊!真是……啊!”老柯子一靠近我就被我踹下了水池。 看来我还不是最底端,老柯子真是拯救了我的人生,各种意义上。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在击败了李民部队后,我算是间接的给这混乱世间又添了些乱。因为李民的死去,他的地盘也分崩离析,有些将士自立为王,有些城邦独立而出,更多的是被其余的诸侯一一收割。而我们中湖城的事情也由那些将士传了出去,其中也有鹰堂的舆论控制。总的说来,目的还是达到了。现在天下都知道我们中湖城为先皇守节,不参与战争,这得到了百姓的认可,很多人慕名而来——来此居住或者去墨家军参军。当然这只是百姓的想法,毕竟被近年的战乱折磨,他们很希望有个和平的地方休养生息。而对于诸侯王们,他们要的是称皇称帝,有野心且肆无忌惮的人,必定会来攻打我中湖城,另一些在乎名声的自会按兵不动,等那些蠢货来攻打我中湖城时可以坐山观虎斗。若对方胜,他们会借着讨伐不义之人的名头夺回中湖城,若我方胜,他们也可以借机真正的看看中湖城的实力。 “小墨子,我们现在就等人来打我们?”苏芸很是不可思议的问我。 我点点头算是应她了。 “为什么要别人来打我们?没人来不是最好吗?” “没人来才不好呢。”我放下茶杯,很无奈的看着苏芸。这家伙也太天真了吧。 “芸儿你别一激动就站起来,栩儿自有她的道理。”鹰绮也很无奈,对于这个急性子她也是没有办法。 “小绮,你怎么总觉得小墨子说的都是对的?这家伙就爱转牛角尖的。”苏芸缓缓坐下,牵着鹰绮的手说,“她又不像你那么聪慧,你应该多敲打她下,而不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。” 诶?说就说为什么要人身攻击?而且好端端的为什么秀起恩爱?和我说话恨不得打死我,和鹰绮说话怎么就那么温柔? “栩儿哪里不聪慧。”鹰绮拍了拍苏芸的手说,“芸儿你仔细想想,这中湖城若没人来,那不是等于没人承认我们吗?如若所有的诸侯王都不承认我们,那中湖城何来中立之说?那时候中湖城不过是众人口里的笑谈,得不到尊重。” “所以有人来攻打我们,我们的实力才会被认可?” “我所说的等人,不是等人来攻打,我只是说一定会有人来攻打。” “小墨子你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,前言不搭后语!”苏芸很嫌弃的看着我。 “嗤,你自己傻还怪我?” “算了吧,就你那种说话故作神秘的性子,能有几人懂?” “哼!鹰姐姐就懂!” “噗,你俩吵架可别把我拉进去。”鹰绮在一旁掩嘴笑着,并不回答我。 “快解释清楚!别狡辩!”苏芸又开始了武力镇压。 “哼。”我躲过她的巴掌后说,“我所说要等的,是等人来承认我们的地位——中湖城为先皇守节而不卷入纷争。我自然也不愿意打仗,所以最好的情况是,诸侯王们来此洽谈交涉,一切和平的解决。但很明显这不太可能。那天李民的态度你也看见了,很多诸侯王是对先皇采取不屑的态度。所以总会有人不信邪,而来攻打我们。若能将来犯的人都击溃,那么诸侯王一定也会对我们的实力略有忌惮,再想着民间我们的名声,大国肯定会采取较好的态度。” “为什么他们会交好?那些大国的兵力财力我们是比不上的,若他们真的有心,中湖城也受不住。” “他们不会随意攻打我们。”我笑了起来十分肯定的对她说,“这世间是遵守伦理道德的,就像楚垣造反都是打着清君侧的缘由。这是我们文明所带来的特性,凡是都会遵守五常,即使君王也不能乱来,若没有好的由头,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。” “可李民不就直接攻打了吗?” “所以他死了,当不成大国君主。即使他侥幸逃脱,他的统治也不会长久,这民意说大可大说小可小,在这种不稳定的时候,民意足以推翻他的统治。历史上的典例已经太多了,这点很容易证明了。” “所以你才说为先皇服丧?”苏芸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的叫起来说,“我就说你……” “芸儿!”我还没开口,鹰绮就先阻止了她。 我无奈的笑着说:“苏大神医可别瞎说,我等是依忠义而行事。” 苏芸被鹰绮那一声怒吼给吓着楞了半天,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。“是是是,我们是忠义之师。” 我实在是忍不住大笑起来。苏芸那呆愣楞点头的样子,看起来真傻! 而忠义之师,这四字也真是惹我发笑。我不过是打着这名号罢了,只是墨家军都不知道,自然我也不会说出去。说来我对那先皇是半天认识都没有,只知道他撤销了爹爹的官职,是个懦弱的君主。对他我没恨意也没好感,为他服丧,直是笑话。但死者为大,我还是老老实实的给他上了香,立了牌,就当做我借他名号的还礼了。 知道这事情的人——我只是借由名号这事情,想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,而且是早就看出来了。这等虚假的事情没人揭穿也很正常,毕竟这乱世中,有谁是赤诚一片?不都是为了利益而骗着臣民骗着自己? “栩儿,这事情要告诉小公主吗?” “哪需要我们说,这天下不都知道中湖城的事情了吗?” “我是指来中湖城和谈的事情。” “这事不能急,她现在单独前来会惹人闲言。最好是等到她的百姓劝她来。” 鹰绮若有所思,而一旁的苏芸则呆愣楞的坐着,小心翼翼的看着鹰绮,生怕自己再说错什么惹佳人不悦。 “这事情就交给你们去办吧。”我端起茶杯说,“中湖城你们也不必担心。” “那便依栩儿的。”鹰绮微微欠身,就牵着苏芸走出去了,而苏大神医自然是一脸的懵逼。 “小主子,这时候让苏小姐和鹰小姐离开好吗?已经有大军向中湖城而来了。”安丰有些担忧的看着我说。 “安丰是觉得我守不住?”我笑着看着安丰窘迫的脸,和他不断挥舞的手。 确实有敌军已经向着中湖城来了,鹰绮目前还不知道,我有意拦下了这个消息。并不是防备什么,只是想着这两人近年为我操劳不已,甚少有时间出游,即使上次替我去朗州也是匆匆赶回。近日的朗州又是美不胜收,倒不如放她们一个小假。这胜了一仗,使我是宽心了不少。虽说胜不骄,可我这心里的把握确实大了很多。唯一担忧的不过是诸侯来中湖城时,我得如何守住中湖城的利益罢了,而那敌军,不足为惧。 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因为我的刻意隐瞒,鹰绮她们到达朗州时才知道有敌军前来。不过那时候她们赶回也来不及了。而我也早差人在到达朗州时告诉她们,让她们好好游玩。至于朗州的“宣传”一事,我早已交给鹰堂其他人了,而晨辉那里不用我说也已经在进行了。 “小主子,敌军已经要达到典城了。” 那典城在李民死后,被他的手下将领占领,没再进犯我中湖城,也一直没什么动静。 我一边看着前方的军报,一边听着安丰说:“来犯的敌军是西北大将姚禅,此人是个猛将,一直在西北与外族抗争,后加入西北诸侯姚思——他的侄儿的队伍。” “此人和萧涵有什么瓜葛?”萧涵家的领地也是在西北地区。 “姚思的领地比萧家的领地更偏西一点,更加接近外族领地。这些年来,他们两家并没有大的争端。” “这姚家为何突然想向南扩张?”我轻笑一声说,“和着是挑软柿子捏?” 中湖城的兵力财力自然是不能与萧家比的,我们地盘小多了。而且近年很多外族都联合起来,势力不小,这姚家看来是西行不可,东行也不就,只好南下来捏我们这个软柿子了。 “哼!指不定谁才是软柿子!”安丰气愤的说道。 我笑了起来,这安丰真是听不得别人说墨家一点坏话。 “但安丰认为,这姚禅也不能小觑。”安丰突然沉默了下,认真的对我说,“姚禅一直与外族交战,听闻经常坑杀俘虏,身上的匪气极重,杀伐的血气也是。比之李民,他是个真正的将军,当真是个强敌。” “不错,比之苏芸,安丰也是个真正的将军了。” 因我的夸奖,安丰一下不好意思了,低着头也不说话了。 “安将军,怎么那么久了还不习惯这称呼?”我继续打趣着。 “在安丰心里,只有小主子和老爷才是真正的将军。” 哎呀,这一本正经的说,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。于是空气就诡异的沉默了一会儿。 “好啦,我俩就别互夸了,还是派人继续打探吧。我看着典城怕是会投降的,所以我们预估的抵达时间要提前。” 当时逃走的李民残将都是些没骨气的鼠辈,看着来势汹汹的姚禅八成是会吓得尿裤子,不用想他们也会投降。而姚禅不是李民那个没经验的将军,他必定会仔仔细细的询问关于中湖城的事情,想来在山谷设伏是不容易的。而且姚禅身边都是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,即使姚禅死了,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,必定全力攻打我中湖城。若姚禅不死,这人铁定压不下这口气,也会继续与我中湖城为敌。这真是为难了,死也不行,活也不行,难道要当薛定谔的猫?可哪有那么大的盒子去装他。 “安丰,你说我们要怎么对付着姚禅?” “像上次那样对决?” “先不说我与他的武力孰强孰弱,就说他得死还是得活。” 安丰很认真的思考起来,久久不言语。这让我觉得很是欣慰,他不像以前那样冲动着急,也不再横冲直撞。每次我的询问他都会认真的思考利弊,而不是说遵从我的吩咐。 “安丰觉得还是杀!将敌军歼灭在山谷地区。” “这姚禅也不傻,我们要怎么歼灭这支强大的部队?我中湖城说是有三千将士,但实际能参与战斗的主力部队,也就壹仟,如何抗衡?” “山谷设伏不易,但我们可以隐藏在树林里。” 树林?这让我想到了特种兵的油彩。这东西用于隐藏倒是不错。 “墨家军善于山地作战,可是树林也和山谷一样,容易让人联想到伏击,该怎么欺骗姚禅呢?”我有些苦恼。这姚禅是真正的大将军,作战经验十分丰富。上次骗到李民,是因为李民傻,姚禅又不傻。 “不如问问老爷?” 嘿!我居然没想到我们家也有个大将军。我赶紧跑了出去,找到了爹爹。 “爹!你认识姚禅吗!”我急匆匆的跑进爹爹的房间道。 “你这家伙怎么那么性急。”爹爹放下书摇摇头说,“算认识吧。虽传言他心狠手辣,可那只是对敌人。对自己人,特别是自己的将士,他十分看重也十分尊重,称得上是个好将军,受将士爱戴。可也是如此,他心高气傲。” “那武艺呢?” “此人用大刀,蛮力大于技巧,那身力气不可小觑。” “所以得以柔克刚?”我有些激动,因为这以柔克刚真是我练的类型啊!这上天还真的是站在了我们这边! “是的。”爹爹笑起来,摸着胡子说,“栩儿在武艺上战胜他是有很大胜算的。可是……我们杀的了他吗?” 被以柔克刚弄的激动起来,竟然忘记了更重要的事情。 “依爹爹看,我们应该如何?” “大帅被擒,将士相救。大帅受苦,将士难受。将士死伤,大帅心伤。” “互相牵制?” 爹爹笑了笑没说什么,继续看起了书来。这时候我真想对苏大神医说一句,我说话说半截这习惯,是遗传! 我一边思考着,一边走出了爹爹的房间,独坐在梨花园里发呆。 “小主子?你怎么这?”安丰很意外的走进来说,“何小姐刚才有事情找你……” “何缘?她出什么事了吗?”我着急的向着后山走去。 “小主子你别着急!何小姐没事,只是照例询问下秦将军的事情。” 我停下了脚步,一时间有些踌躇,不知道该去还是不去。 “小主子别担心,我刚才告诉何小姐,你最近繁忙,不得已请秦小姐帮忙,所以秦小姐目前无法回来。” 又是一个谎言,真不知道这谎得如何圆?也真不知道我可以撒多久的谎? “小主子,你还去何小姐那里吗?”安丰看我沉默着,不得已,小声的询问我。 “你不都说我事务繁忙了吗?如何得空见她?”我说着又走回了梨花园。 安丰有些惶恐,小心翼翼的跟着我,似乎觉得惹我生气了。 “主子,是安丰自作主张,安丰这就去领罚。” 安丰悔恨的转身离开,我赶紧拉住了这个二愣子说:“我没生气。”我只是愧疚罢了。 “主子你真的没生气?” 这家伙怎么那么胆怯?我有那么恐怖吗? “我在你心里就那么凶狠?动不动就生气?” “没有!主子是个聪明又厉害的人!” 我俩每次说话都得变成这种模式吗?我真是哭笑不得。 “好啦,我们还是说战事吧。” 我将我的想法都告诉了安丰,并让他加紧准备需要的装备。敌人是来者不善,且行军匆匆,很快对战就要开始了,希望那时候我们的准备也可以完成。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“小主子,找你吩咐都准备好了。” 敌军已经到达山谷口了,正看着我们的石碑。而可怜的石碑在数秒后就成了碎片,我一方面为早已备好新石碑而庆幸,一方面因姚禅的内力而震惊。这石碑也不小了,有普通人的高度,且是坚硬的花岗岩做的,姚禅竟然一刀把它震碎——碎的四分五裂。 “小主子你还是把盔甲穿着吧。”安丰目瞪口呆的看着山谷口。 “那不被他一巴掌拍身上贴着?”完全能想象到,这盔甲镶嵌进我身体的样子。 “那咋办?要不小主子还是别去应战了吧!” “瞎说什么!我怎么能不去!不准在这扰乱军心!”我严肃的呵斥了安丰,转身向着西关而去,“我们还是先回去吧,他们一时半会儿还不会进来。只可惜我那红色花岗岩了。”说来这石头我还是废了些功夫才弄来的,没想到那么快就坏了。 走过树林时,我让安丰去树林里等着,照着我们计划的那样,在树林里的坑洞里躲藏。有前车之鉴,这姚禅通过山谷再放心,也会好好检查下树林。可这树林十分庞大,他们不可能搜索全部,只能在可能的范围里,小心的行军,再让斥候多加打探。而我们墨家军一直在这山林里训练,对这熟得不得了,且在山林里的行军速度也快得多。我们提前在山林里挖好了些地洞,有不少将士躲在其中。而其余的换上了深绿色的衣服,披着不满树叶的网,在山林里埋伏着。 我回到城墙上,对爹爹说:“将军,敌军已经准备通过山谷了。” 爹爹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,而一旁的副将却笑出了声。 “李副将有什么问题吗?”我严肃的看着他说。 他赶紧恢复了正经脸说:“属下失态,请少将军恕罪。” “哼!不都说了战场上要严肃吗?你们一个两个的都在笑什么!”我指着守城的将士说道,“别以为你们背对着我,我就不知道你们在笑!不知道自己肩膀在抖吗!” 难得严肃下,怎么都不配合。 “我家这孩子真不适合这毕恭毕敬的样子。”爹爹也忍不住了,笑着和副官打趣我。 “虎父无犬子,将军的孩子怎么会没骨气?况且这乖张的性子,和将军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。”副官说完,其余的人都笑了起来。 “我才没她那么不正经。”爹爹故意板着脸说道。一时间城楼充满了欢声笑语,都忽略了我这个话题主角。 “我们这还打仗吗?战前动员有这么活泼的吗?”我很不满得抄着手说。 “怎么?栩儿你害怕啦?”爹爹原本十分和蔼的脸,竟然在此时变成十分“欠揍”的笑容。等这结束后我一定告诉苏大神医,我这我这些个习惯都是遗传! “我只是觉得,这一点战前的肃杀气都没有。” “少将军有所不知,在早些年间,将军带我们打仗时,还给我们唱过曲呢!”副将说完又是一阵哄堂大笑,连爹爹自己都笑得前仰后翻,还不停给副将说:“我当时那身段唱腔,可不输那戏子吧?” 原来爹爹是闷骚啊。 “少将军要不也来一曲?”身旁的将士打趣着说。 “别,这吓坏了我们怎么办?”爹爹和老柯子待久了,都变坏了! “也是,少将军的曲谱是很奇妙,但少将军自己唱得就……”副将摸着鼻子,转向了一边不看我。 “下次再打仗!我带一戏子随行!这样行了吧!”我唱歌难听这事情居然在墨家军里广为盛传,这肯定是苏芸的错! “好啦,别闹啦。我们少将军待会还要去战场应敌,这把她弄得恼羞成怒,还怎么抗敌呢?把敌人都杀光了,怎么展现我们墨家军的仁慈心?”副将就这样打圆场,我也是服。 “是啊,少将军平时看起来十分温和,但其实是个急性子啊。”其余的士兵也开始七嘴八舌的说道。 “只有和女孩子说话时挺温柔的也不急躁。”和女孩子当然得温柔,又不是你们这些皮糙肉厚的家伙! “可和苏大神医说话还是爱抬杠。”那是因为她烦! “能像和我们说话吗?少将军每次和我们说话都好大声。”我不大声你们听得见吗?就像现在,你们叽叽喳喳的不停说!我真觉得墨家军养了一群麻雀! “是啊,我经常在营外都能听见她训你们。”我觉得你说的那人是苏芸。 “而且少将军一训人就得说一天,唠叨得不行。可少将军居然很讨厌别人唠叨。上次去剿匪窝,那领头就多说了几句,少将军就揍了他半天,一边打还一边说他叽叽歪歪废话多,唠叨了几个时辰。” “我也记得这事情!那领头最后被揍的好惨!少将军脾气暴躁起来下手真狠,说不定待会儿会把那姚禅揍得个半死。”我真是谢谢你那么看得起我啊! “所以我们还是别欺负少将军了,给她留点面子,免得少将军火气一上来,扰乱了计划。”副将十分诚恳的说道。 “副将说得有理,所以本将还是正经得回答少将军之前的提问。我墨家军上战场前就是这般轻松,为国捐躯是军人本则,何来恐惧。”爹爹果然是大将军,这几句话被他说得气势非凡。他就只是坐在这城楼,就稳了墨家军的军心,威慑了城下叫嚣的敌人。 第60章 第六十章 城下的敌人听见爹爹这混了强劲内力的话语,一时间就沉默了。姚禅快速反应过来,也混着内力大声的说道:“墨老将军,姚禅虽久在边陲,但也时常听闻你英名,甚是钦佩,故不想为敌。墨老将军不如给我等行个方便,让我军过境。” 他口里说得敬佩,可气焰嚣张,一点没把我们放在眼里。 “小儿久前就曾对来访的李侯爷说过中湖城的规矩,想来姚将军也已经看见山谷外的石碑了。既然大家都已经明了,又何必多言。姚将军请回吧。” 爹爹语气是很平静淡然的,但这么多年的将军气势都端了出来,威压极强。我一边听着爹爹和姚禅对话,一边骑着巡风走出了城门。 “姚将军还有何疑问?若没有,就请离开吧。”我正对着姚禅说道。我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他的气势,这气势来源于杀伐的血腥气和他高大的体型。说真,我觉得他有我两人高。 “这位就是少将军墨栩?” “真是在下。晚辈也久闻姚将军的威名,同是军旅中人,想必姚将军也能理解威名墨家军,希望不要阻碍我等尽忠。” “嗤。我自是理解的。”姚禅意味声长的说,“我等也不想为难墨家军。只不过是求一通路,望少将军准行,莫要为难我姚家!”姚禅将大刀向地上一杵,一股内力向我这边袭来。 “姚将军这是非要过?” “少将军还是快让开吧。” “那还是请姚将军按我们的规矩来吧。” “少将军是墨老家军独脉,老夫不忍心让少将军受损,所以贤侄还是有自知自明的离开吧。” “姚将军无需多言,你我明了。只是本将军希望,若姚将军败了,能遵守我中湖城的规矩,老实的离开。” “小二不知天高地厚!就让老夫替你父亲好好教训你!” 姚禅双腿一靠,举着大刀就向我斩来。我举起惊雷挡住,瞬间就觉得虎口发麻,这人的蛮力果然如爹爹所说,不可小觑。 他见我挡住了这一刀,脸上微微有些惊讶。这时候我真的庆幸带了面具,要不我这吃力的表情就被发现了。 姚禅仍然在不断用力将大刀下压,我也越来越吃力。“姚将军若现在离去还有回旋的余地,莫等无法回头而后悔不已。”我故作轻松的说道。这很明显的刺激到了他,他轻微的一吸气想加重力道,而我乘此机会侧身卸掉了他的力躲开。而他不想给我留任何空隙缓气,立即又提刀砍来。我俩骑着马不断移动着,武器相撞发出刺耳的声响。在几次交锋中,姚禅的力道越来越强,我有些着急的想改变局势,因为我知道再走几招,我手臂就会被彻底震麻。 当我们再次拉开距离,而姚禅快速转身向我冲过来时,我一时反应不及时,他的大刀顺着我嘴角划了过去。一瞬间,我脸上的鲜血就顺着我的脖子流了下去。真是后悔面具做小了,没有把鼻子以下遮住,不知道这战完了会不会毁容。 “哼,小孩儿!老夫给你最后一次机会!马上让开路!” “嗤。”我哂笑一声,摸了下脸上的伤口,盯着手上的血迹看了好半天。不知道是怎么了,我一时间有些慌神。难道我晕血?不会吧…… “你这邪魔!”姚禅突然叫了一声,眼睛瞪得又大又圆。这一声倒是把我吼愣住了,弄得我莫名其妙。 “看刀!”他说着就又快马向我砍来。 我努力的定住心神,握紧惊雷。当他进入惊雷的攻击范围时,我调起所有内力,快速的向着马头打下。姚禅的马一下子就被我打飞出去,他也掉下了马。可毕竟是久经沙场,他落地的时候稳稳得站住了,并没有狼狈不堪的趴在地上。 而我在他飞出的刹那,就骑着巡风向着他冲去,趁他刚落地心神不定,我赶紧一枪挥去,想将他击昏。可姚禅的本能十分强大,他条件反射的用大刀挡住。但我这全力一挥,还是把他震飞了出去。就像打棒球一样,在他飞出去的时候,我用惊雷一挑,他便改变了飞出的方向,向着城楼飞去。楼上的副将可是耍得一手好鞭子,他站在城墙上甩出鞭子,将飞过来的姚禅用鞭子捆住,吊在了城头。我见此,暗自的呼出一口气,刚才那一挑可是费了我不少力气,要不怎能让那“大熊”飞上城楼? 其余敌军被刚才那一幕惊呆了,不自觉的发出惊呼声。大概棒球比赛的现场,也是这种场面吧。 “你奶奶的!墨言!你把我放下来!有种和我一对一!”城墙上的姚禅骂骂咧咧的。 “你这小娃子!快把我们将军放下来!”敌军的副将怒吼道。 “放下来自然可以的,只要你们退兵,离开中湖城的地界,我们就放姚将军回去。” “你这奶娃娃!放老子下来!” “少废话!快放将军下来!不然我灭了你们中湖城!” 这人的兵和他一模一样,都不听劝。 “我中湖城一诺千金,说到做到,决不食言。将军请回,我等定然亲自送姚将军离开。” “你说话算话为何把我吊着!你说话算话就该和我生死决斗!” “姚将军,你已经被吊着那了,还不算败?不是只有战死才算战败。我中湖城不爱随意杀人,所以只好委屈下姚将军,等你的军队退兵,我就送你回去。” “你就是怕死!有种放我下来!” “将军,还是快退兵吧,别让你家姚将军多受罪了。” “找死!”敌军副将立即向着我冲过来,身后的将士像是奔腾的野牛,一个个杀气冲天的向我杀来。比起李民的军队,这支军队可真的是支猛军。但我们也有后手,中湖城的墨家军还怕他们不成? 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看着那群“野牛”向我冲来,楼上的□□队立即就开始了射击。虽然他们早已听闻我墨家军的□□十分强劲,可是这般真实体会到,还是让那姚家军吓了一跳。但这毕竟不是李民的军队,他们仍然无所畏惧的向我冲来,甚至连短暂的惊恐或者晃神都没有。 这时,躲在树林里的□□手也开始射击了。而那副将带兵向我冲来,完全不知道后方出事。当然那些后方的士兵也很多没反应过来,反应过来的也都死了。一时间,知道这事情的,竟然是吊在城楼的姚禅。 “姚觅!你个蠢货!后方有敌军!”城墙上的姚禅立即提醒起那副将。副将听闻回头一看,发现后方因为受到攻击,张皇失措而乱了队形。可我们没有时间给他去思考要怎么应对。城门打开,守城军加入了正面的厮杀。 城墙上的姚禅从不断叫嚣变成咒骂,愤恨的说道:“你们这群混账!放我下去!我要灭了你们中湖城!让你们全城给我的将士殉葬!” “姚将军,你若让他们退兵,我们墨家军也会住手,不再进攻。”爹爹坐在城墙墩子上,看着下面的姚禅气定神闲的说。 “墨言你个孬种!你跟爷爷我大战三百回合!我要你血债血偿!” “姚将军这话说得就没道理了,我儿可是劝过你那副将。可你那副将不离开,我们只好迎战了。但我们墨家军说话算话,说了不杀你,就不会杀你。” “奶奶得!我兵死完了,我还活个鬼!” “所以姚将军还是快让你那副将撤兵吧,要不你那副将就要被我中湖城的少将军斩杀了。”闻言,姚禅立即朝我这边看来。而那副将确实在与我对持,但比起姚禅,这姚觅的武功差太多。我毫不慌张的应对着姚觅的杀招,偶尔放一点险招吓吓姚觅。但姚觅没有被吓着,反而是楼上的姚禅吓得大喊道:“墨栩!你敢杀我副将!老子饶不了你!” 我其实本来也没想杀那副将,但听他这一吼,我心里不太高兴,于是下手重了几分,将那副将姚觅击飞出去。 姚家军因为将军被擒已经十分恼怒,此时副将被击飞,他们没有恐惧,反而更加气愤,攻势越来越很猛。可是在墨家军有条不紊的进攻下,他们毫无章法的进攻也逐渐显现颓势。 爹爹看了看城下的情况后,对着副将使了个颜色,副将看到后,就松开了手里的鞭子。因为突然的下落,姚禅本能的大叫了一声。这一声,让城下的姚家军都停了下来。 “不好意思!姚将军你实在太重了,本副将实在有些拉不住了。”副将满脸的歉意。 爹爹的副将真的很腹黑。 “你们放开我们将军!”姚家军大吼起来。 “放开?像刚才那样?”我笑了起来说,“看在你们如此英勇护主的份上,我可以考虑下。” “你敢!” “你们再不退兵,我就叫人放手了。”我对着我面前的另一个将官小声说道——因为那副将姚觅似乎已经昏了过去,这看起来官职最大的就是这个将官了。 “你这邪魔!你敢!”邪魔?这称呼也太扯了吧!难道是我一身黑的原因?我正想询问下的时候,那将官就向我砍来。我向后一跃,躲开他的进攻,身后的守城军一拥而上,替我裆下了进攻。 我站定后挥了下手,鞭子又向下放了一截。 “墨言你这个混账!你TM有种给我一枪!有种杀了我!别玩阴的!” “我们不杀你,这有言在先。但你的兵不走,我们只能杀他们了。”爹爹有些好笑的看着那黑红的脸说道。 “你敢!” “不是本将军敢不敢,是姚将军你敢不敢看着你的兵被杀光?” 姚禅咬牙切齿的看着爹爹,然后看了看底下不断倒下的姚家军,大吼了一声:“都给老子住手!”我真心怀疑姚禅练的是狮吼功。听了这嗓门,墨家军的人还敢说我嗓门大?我觉得连苏大神医见了都得自愧不如。 “姚家军听令!退兵!” “将军!” “都给我走!” 城下的姚家军心有不甘的看着姚禅,那将官咬着牙瞪了我一眼后,就组织姚家军离开了。但他们是倒退着走的,死死的盯着墨家军和姚禅。我想他们是不希望当逃兵,所以不想背对着我们离开。 “放我下来!”待姚家军走远后,姚禅就挣扎起来。 “噗。姚将军要下来?”我看着已经吊在城墙中部的姚禅笑着说道,“看来姚家军挺喜欢这种高空坠落的感觉啊。” “墨栩!你把老子好好放下来!” 不知道为什么,我觉得这姚禅有点像苏芸。 “好啦,快把姚将军拉上来吧。”爹爹笑着摇了摇头,阻止了我继续调戏姚禅。 “奶奶的!你们就只敢嘴上逞能!”姚禅大声的呸了一声。 “哪能啊,如果我们只能嘴上逞能的话,那要如何把姚将军弄上去?”我骑着巡风一边走回关内,一边打趣着。 “墨栩!你这小儿该戏弄本将军!” “栩儿!不得无礼!”爹爹板着脸说了句。 “哼!墨言你就别装了!老子不吃这一套!” “我爹爹好心相劝,你还在那叽叽歪歪!”我不满的说道。 “栩儿够了!”爹爹瞪了我一眼。 “哼!假仁假义!”姚禅仍在那哼哼唧唧。 我骑着马向行辕走去,不再理会城楼上的事情。而姚禅在墨家军的不懈努力下,终于把他拉了上去。根据当日的墨家军所言,他们将姚禅拉起时,真有种打了一头熊的错觉。姚禅又高又壮,脸又因边关的风吹日晒黝黑一片,活生生的就是一只黑熊。 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“你们还不给我解开!”被捆着的姚禅不断扭动着,试图挣开鞭子,可是无果。好在这鞭子结实,要不又是一场恶战。 “若姚将军能老实的和本将军喝一杯,吃一顿饭。那我定叫人解开。”爹爹一边说着,一边叫人把姚禅带去行辕。 “有这样请人喝酒的吗!”即使已经就坐,姚禅还是不断叫骂着,只是从恶狠狠的看着爹爹,变成了一边怒骂一边看着端上来的美食,和我提进来的陈酿。 “姚将军,这是我们自家酿的酒,你尝尝。”我给姚禅倒了一杯。 “你这毛孩子!老子被绑着怎么喝!”姚禅气得牙痒痒。 “那姚将军得答应我们,这饭得好好吃,不能动手。”我喝了口酒,小声说了句“好酒”。 而这姚禅的眼睛就没离开过酒杯,从我拿起酒杯到喝下,他像是被逗猫棒吸引的猫一样,跟着我的动作左摇右摇。 “嘿!你这个家伙!快松开老夫!”姚禅十分急切的吼叫着,盯着那杯酒眼睛都不眨下。 “看来姚将军是十分想喝这酒啊。”我打趣的说道。 “你这小儿!就不知道尊重我!我可是你父亲辈的!”他像个小孩子一样耍着性子。 我笑了笑,让人给他松绑。我想这家伙是不会动手的,毕竟动手的话,这桌子的菜和酒他就都没有了。果然,一松开他,他就端起酒杯喝了一口。 “姚将军不怕我等在酒里下毒?”我打趣着说。 “哼!我要是死了,你们中湖城也别想独活!”他不屑嗤了一声后说,“再说,死在这美酒下,我姚禅也愿意!” “哈哈哈!姚将军果然好爽。”爹爹大笑起来,又给姚禅斟了一杯。 “别小家子气了!我们喝酒谁用杯子!拿坛子和碗来!” 我赶紧叫人去拿,并且小心吩咐他们说:“别让谢掌门知道我们在这喝酒,以及看好酒窖,不准任何人进去,特别是谢掌门。” 将士听了我的吩咐,就赶紧拿了碗和好几坛子酒来。 “这才像样嘛!”姚禅打开一坛酒,倒了满满一碗一饮而尽说,“好酒!”当然好了,我可是偷的老柯子的珍藏。所以一定不能让老柯子知道,不能让他去酒窖! “哼!老夫才不会承认自己输了!你们阴我!”姚禅哼哼唧唧,但吃喝一点没犹豫。他指着我愤恨的说:“这小娃儿还嘲笑我!一点不尊重我!” 我赶紧收敛了下脸上的笑意,正经的说道:“晚辈深知在武艺上不是姚将军得对手,所以不得已出此下策。这都是为了保中湖城百姓的安全,和完成我父亲的夙愿。希望姚将军能原谅晚辈,以及体谅我父亲的一片忠心。” “哼!老夫不是什么迂腐的文人,少将军就直说吧。” “晚辈斗胆请姚将军,以后能遵守中湖城石碑所刻的内容,无复相扰。”我拱手道,“若姚将军对今日墨栩的行为甚是不满,那墨栩甘愿受罚,只盼姚将军能体谅我父亲的忠心。”我说完就跪了下来。 “栩儿!成何体统!”爹爹低吼了一声。 “我墨栩敬佩姚将军这样的英勇将军,也深知姚将军的实力,栩儿着实不愿因为今日的事情让姚将军和父亲结仇。”我跪的直直的,倔强的直视着父亲。 “栩儿,你……”爹爹一巴掌拍在了桌上,桌上的酒洒了一半。 “好啦墨将军。”姚禅赶紧按住爹爹的手宽慰道,“少将军也是孝心一片,莫要激动。”姚禅看着那洒掉的酒满眼惋惜。 姚禅转身将我扶起来说:“少将军小小年纪就有这般实力,这也着实让老夫很吃惊。今日一战,是老夫输了。依前言,老夫理应遵守规矩。但是,今日一事,你这小辈让老夫颜面尽损!还是要受罚!” 这姚禅虽然面色凶狠,但是眼睛你没有怒气,反而是死死的盯着酒杯。看来我这酒窖是保不住了。 “那依姚将军要如何?” “哼!陪老夫喝个三天三夜!老夫的士兵也得受到招待!”说着姚禅又喝了一碗。 “没问题!我这酒窖里的酒,就都给姚将军了!”我转身对着安丰说,“安丰,带着好菜好酒给姚家军送去!” “好!我姚禅不是不明事理的人!也不是什么客套的人!今天你们两位我姚禅是当朋友了,我就直说了。老夫来攻打中湖城,是因为侄儿的决定。他想扩大领土,可西北有外族,西南有萧家,不得已只能南下到中湖城。但老夫是不愿意的!这南下一举,不是显得我姚禅怕了那些龟儿子外族吗!哼!”姚禅愤恨的喝了一口酒。 “岂能怕他外族!若有机会,我定让他们好看!”我握紧了拳头。想到秦玲的事情,我心里的怒火就止不住。 “少将军也是血性中人!我姚禅佩服!来!”姚禅举起酒杯,不,酒碗。然后我不得已和他喝了一碗。我这人的酒量可是当真很一般。 “姚将军可谓是真正的将军,还望以后能多教教小儿。这家伙向来每个章法,遇事也爱意气用事。” 姚禅和爹爹喝了一杯后说:“照我看,少将军已经是年轻可谓了。战场上的气势可是像足了墨将军年少时的样子。”姚禅小声嘀咕了一句“就是邪了点。” 这到时让我想起了今天姚禅说的“邪魔”。当时我有一刻的晃神,像是短暂的失去了意识,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 爹爹也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说:“我家孩儿从小就古灵精怪,不像是正统的将军。姚将军今天说的这邪气,老夫也是这样看的。” 姚禅大大咧咧的挥了挥手说:“墨兄就别和我客套了,就叫我姚禅吧。再则,这邪气也能威慑敌人,而少将军是忠义之人,不是什么奸佞之徒,所以老夫认为这也没什么不好的,” “姚兄说的是。你我兄弟今日也不说二话,就好好的吃喝。”爹爹豪气的与姚禅喝着酒。同时也嘱咐我多弄些好酒好菜给姚家军送去。我应了一声,就出去安排了。 第63章 第六十三章 “安丰。”我叫住了形色匆匆的安丰说,“安排的事情都弄好了吗?” “回小主子,饭菜正在准备,酒已经让人送去了。” “他们八成会有疑虑,不会相信我们。你就让那副将随我们来墨府,让他去见姚禅。” “那安丰亲自去吧。” “嗯。今日损伤如何?” “照小主子得吩咐,墨家军基本采取击晕的办法,所以除去最早的□□,姚家军的损失不大。” “那墨家军呢?”我最初为了和姚禅好交代,才下了这道命令。但如果因此让墨家军损伤严重,那就得不偿失了。 “墨家军的死亡人数不多,重伤没有,轻伤百人。而守城军的伤亡稍微重一点,不过人数也并不算多。” “好生安葬逝者,好生安抚未亡人。” 墨家军的损失是我心中最不愿意的,这些人都是我们倾尽心血培养的。虽然这样说对守城军很不尊重,但事实上,我确实愿意牺牲守城军,也不愿意牺牲墨家军。 “对了,之前为什么姚禅要说邪魔?我当时做了什么吗?” “小主子你不知道你当时特诡异!舔了下血后很恐怖的盯着姚禅笑。”安丰表情很夸张的叙述着当时的场景。原谅我的一晃神居然做了这样变态的动作,怪不得姚家军看我的眼神那么奇怪。 “小主子当时是故意的吗?”安丰抿着唇思考了半天。 “当然是故意的,不然怎么吓到那群野牛?”之后我又应付了安丰几句,就打发他去找姚家军了。而我刚才因为急着见姚禅,衣服也没换就去陪爹爹演了出戏,害的我一直穿着战袍,十分不舒服。好在戏剧的结果还不错,这姚禅也没记恨太多。毕竟这样像姚禅那样的人,就得直接,拐弯抹角的像个文人一定惹他厌烦。好酒好菜再一跪,面子也给足了,他也就没话说了。 “少将军,姚觅副将已经到了。”我沐浴完换好衣服,本想着去看看何缘,哪知道这姚觅竟然那么快就来了。我跟着将士来到大门前,看见满脸愠色的姚觅。 “我要见我们将军!你为什么不让我进去!”姚觅对着安丰怒吼着。而安丰满脸倔强的说:“我们小主子说了让你在此等候!怎么?你还要打一架?” 我早前就注意到他们的衣服似乎有些破烂,脸上也有些伤,但天色已暗,我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。 “安丰,休得无礼。”我赶紧出声,阻止了这场战斗。 “哼!少将军的副将还真是了不起啊!”姚觅恶狠狠的看着安丰说道。 “姚副将勿怪,安丰年轻气盛比不得你这样的老将沉稳。这事也确实是我嘱托,主要是想给姚副将赔罪,所以亲自出来迎接副将,愿副将不计前嫌,莫与我等小辈一般见识。” “哼!本将军不与你一般见识。”姚觅哼了一声,不再看安丰,而是跟着我走近府内。而安丰十分“嚣张”的也轻哼了一声,这惹得姚觅又差点动手。为了不让他们把我这门拆了,我只好让安丰留在原地,等我们走远了再进去。一路上姚觅还是骂骂咧咧的,这副将和将军真是一个性子。 当我带姚觅走近房间,就看见一地的酒坛子,已经有些醉醺醺的姚禅一看见姚觅就说:“姚觅啊!快来尝尝这酒!比你上次去拿来的好多了!” 姚禅有些摇晃的走过来,姚觅见状赶紧去扶着姚禅说:“将军,你没事吧!”姚禅大笑了一声说:“有事!”说完姚觅的眼神就变了,死死的看着我,而姚禅接着说,“这酒太好!还得我不想走了!” “你们是不是给将军下了迷魂药了!”嘿!有那东西就好了,我一定给老柯子喝一壶!让他把所有偷的酒的下落都说出来。 “傻子!迷魂药不就在你面前吗!”姚禅拍了姚觅一巴掌说,“这酒太好了!你快去跟少将军学!学下怎么酿的!”说完,姚禅就把姚觅推开,继续和父亲喝酒聊天,不理会姚觅的生生呼喊。 之后姚觅无奈的跟着我去了酒窖。 “安丰,这酒窖的钥匙呢?”我叫人喊来安丰打开酒窖,而姚觅一见到安丰,刚才被自己主子忽视而难过样子,立马变成了凶狠的表情。 “哼!小儿还该出来!”说着就是个箭步与安丰缠斗了起来。我本是想阻止的,可是看见安丰倔强的眼神,我还是选择叫人拿来桌椅,坐在廊下看了起来。两人打的是热火朝天,你来我往,不让一招。可姚觅因为今日被我打伤,没多久体力就有些不支了。我看准时刻就让安丰住手了,并且让他留下钥匙去房间里反省——因为不听号令,私自缠斗。 “姚将军别生气,我们还是坐下来休息下吧,顺便尝点我们自家的酒。”我让人打开了酒窖,拿了一坛出来。 “哼!少将军的副将是需要好好磨练磨练!”姚觅猛灌了一壶酒说道。 “我待会就让人去收拾他,就按家规处治。” “那倒是不用,少将军不已经让他反省了吗?这已经足够了。我等军人就是应该这般傲气不服输,谁在那点头哈腰的我姚觅第一个弄死他!”这姚觅比起他主子直接多了,一点不傲娇。 “我墨家军岂有那种懦夫?安丰自幼在我墨家长大,身上若没有我墨家的脾性,岂能容他在此?” “好!”姚觅又喝了一碗酒说,“我姚觅今日是服了!墨家军作战骁勇,少将军又足智多谋,今日一战我姚觅打的十分痛快!” “今日我们也领教了姚家军的勇猛。在此,也希望姚副将不记怪晚辈下手不知轻重。” “嘿!少将军说得是哪的话!战场上你来我往,见血才正常。今日少将军手下留情而保我一命,姚某是感激不尽!” “我墨家也不愿与姚家为敌,所以只好出此下策,希望两家交好不生战事。” “少将军足智多谋且武艺高强,姚某是真心佩服!但这两家之事……”姚禅望着别处不再言语。 “我想姚将军是守承诺的人,既然答应了,就希望勿来相扰,但若是为酒来,我墨府姿势敞开大门欢迎。今日只饮酒,不谈其他。”我到了一碗酒给姚觅说,“姚副将请。” 姚觅很豪爽的笑了几声,让我把安丰叫来,我们三人就坐在廊下喝起酒,偶尔也对战几招,直至我完全醉去。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这三天里,西关外的姚家军和行辕里的我们,可谓是泡在了酒坛子里,所有人都沉浸在欢喜的情绪里,完全忘记了战争,或者以后会面临的一切。 而我在第一晚与安丰姚觅喝了个烂醉后,就四处躲闪,生怕谁再拉我去喝酒。但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,最后一晚还是被姚禅抓了个现行,给拖去了宴席。 “少将军都不来一起喝酒!是不是不愿见老夫?”姚禅吹胡子瞪眼的。我看着他无奈的道:“姚将军酒量惊人,墨栩只是个小酒壶的量,实在是喝不动啦!”我一边解释着,一边推脱着递来的酒。 “少将军若不是爱酒,为何要酿酒?想来也是时常喝酒的人。况且你父亲也是好酒量,你一定不差。”嗨呀!真是气的很!我只是喜欢酿酒,但我不喜欢喝酒啊!而我父亲的酒量是早年从军练出来的,我又没去混过军营,哪有什么酒量。 可不论我有多少理由,这些酒都推脱不了,而且还不能说。一旦解释太多,姚禅肯定要生气,到时候就不是被灌醉的事了,八成还得打一架,打完再被灌醉。唉,交际真麻烦。 “今天墨栩就舍命陪君子了,陪姚将军喝个痛快!”我转过头视死如归的看着安丰说,“安丰!去拿酒!” 安丰的小嘴角抽搐了下后,就去给我拿酒了。而因为我这一席话,席间的众人都欢呼起来,气氛更加热烈,喝得也更加欢快了。我也已经完全放弃了,凡是给我敬酒的,我都来者不拒,一概饮尽。可能是气氛确实很好,我虽然不愿喝酒,但心情还是十分愉快的,喝了很多也没醉死过去,还有说有笑的和众人开着玩笑。当然,具体是什么玩笑,我自己也记不清楚了。 摇摇晃晃的,我感觉谁正扶着我向前走。 “谁啊!谁把我弄下来的!这宴会还没散呢!怎么就走了!”我虽然醉得厉害,可这宴会的吵闹声我还是听得见的——毕竟十分喧闹。 “你别乱动。”这声音有点熟悉,可是不太想得起是谁。 “你谁?你不是安丰!”我抬手想推开这个人,但因为喝太多,是在没什么力气了。 “小主子,你不认识安丰了吗?”那人的语气似乎有点笑意。 “你怎么会是安丰!安丰肯定会说,‘小主子你怎么又喝那么多?小主子你怎么就不能爱惜下身体?小主子你居然打安丰!’然后表现得很委屈。”我努力的让眼睛聚焦,可是夜色太深,我还是看不清那人的脸。 我说完,那人就笑了起来。“你笑什么!本将军问你话呢!你是谁啊!”因为喝多了,嗓门不自觉的变得很大,若是被墨家军听见,八成又得被嘲笑了。可我喝醉了不是?谁会想着要收敛下? “我是谁……”那人拖长了语气说,“不如少将军自己猜猜。” “我哪知道你是谁!”没看见我喝醉了吗?还问我问题!我可能回答的起吗! 我恼怒的加重了力气推开那人,可是仍然没有效果,反而是一阵香味扑鼻而来。有些熟悉的味道,但仍然是想不起来。 我不满地说道:“你谁啊!贴那么近不热吗!没听说过喝多了会体热吗!跟个火炉子似的还贴那么近!” “少将军这嗓门可真不小啊,想来行辕外的人都听去不少了。”这话明明是打趣,但我却瞬间觉得有点寒意。 “我都喝成这样了,还管那些?明天谁嘲笑我,我就收拾谁!让他们滚去边界挖沟渠!”我说着这事,就想起了以前,爹爹的副将和墨家军联合起来洗刷我的事情,心里很不高兴!于是把我记得的那几个“首脑”,连着串的挨个骂了一次。当然我还是不记得具体说了什么。 骂人果然挺累的,刚开始骂我还有点意识,说到后面眼前就越来越黑。模模糊糊间好像就倒在了床上。“咦?我怎么在床上?”我下意识的说了句。然后空气沉默了很久,久得我以为那人已经走了。 “那你想去哪?”我都快睡着了,结果听见有人问了一句,我想也没想就说:“哪里好玩去哪。” “一个人?” “当然不!一个人多无聊!我要把墨府的人都带去!带他们走遍世界!去欧洲玩玩!说不定能找个女皇过日子!哈哈哈!”我自顾自的笑了起来,嘴里还絮絮叨叨得继续说着,而说着说着就睡着了。期间那人似乎说了是,可是我并没有听清楚。 “小主子!你怎么喝那么多酒!你怎么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!” 诶?这段话怎么那么耳熟? “安丰你别唠叨了,我头疼。” “能不头疼吗!喝那么多!”安丰一边埋怨着,一边递给我一碗汤让我喝掉。 “这什么东西?” “这是苏小姐熬制的醒酒汤。这行辕里的人都喝得个大醉,那一锅都不够了,苏小姐正在赶制呢。” “苏芸?她们回来啦?”我还专门给她们放个小假期,结果她们又没怎么玩就回来了。 “是啊,昨晚她们就回来了。那醒酒汤也是苏小姐连夜熬制的。” “昨晚?昨晚谁扶我回房的?”昨晚似乎有人送我回房,我们还聊了半天。 “这安丰就不知道了,昨晚安丰也被灌醉了。” “那你今天还有脸说我喝多了?” 安丰撇撇嘴说:“安丰可是早就醒过来了,而小主子可是睡到现在。” 我懒得继续和安丰扯着事了,穿好衣服就去厨房找苏芸了。 “苏芸,你们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。” 厨房里苏芸满头大汗的熬着汤,而一旁的鹰绮替她擦着汗,俨然一副情深义重。 “哼!还不是听说你们这出事了!还得我们半道折回。” “你们没去朗州?”他们竟然半路折返?谁给的消息? 苏芸突然很生气的看着我说:“小墨子你这家伙!居然让鹰堂的人瞒着我们!” 我对苏芸的怒意满不在乎的说道:“是啊 ,我明明瞒着你们的,怎么你们又知道了?” 苏芸突然一楞,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鹰绮。鹰绮没有回望苏芸,而是直接看着我说:“栩儿都明了,我们也无需多言。” 看来那人是不希望我知道她来过吧。既然如此,也就装作不知吧。 “真实辛苦你们了,一赶回来就在这熬药。” “哼!你也知道辛苦!我们简直操碎了心!” 不知道我是哪点说错了,竟然一不小心打开了苏大神医的话匣子,她开始滔滔不绝的埋汰起我来,而我又不能插嘴。苦哉哀哉! 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在三天的酒宴过后,姚禅就带着军队离开了。而这几天里,我们的事情也在鹰堂的添油加醋下,飞快的在全国传播。根据鹰堂的反馈,百姓那边是没什么特别的,与之前一样。而各诸侯那里,除去晨辉,在剩余的实力较强的几人中,萧涵正在对抗外族夺回边关,楚垣则在声色犬马,她们看起来是默认我们,或者说根本不在意。而元铭,在我们西南方的诸侯,一直很沉默。国内的防御也很强,鹰堂在他们那得的情报少之又少。无法掌握他的动向,也无从找到他的心思,这人反而成了我最担心的。 “鹰姐姐,元铭这人你了解多少?” “元铭……”鹰绮托着腮思考了一会儿说,“打入元国的人可谓是寥寥无几,情报不多。只知道他身形高大,棍法了得。在众诸侯中,他开始发展的时间是最晚的,但却是疆土扩展的最快的。” “有关于他的身世的吗?” “元铭自称是先皇叔父合山王的孙子,但有传闻说,他只是一介农夫。而元铭确实不像其余自立为王的诸侯王,是有爵位的或者有官职的人。” “农夫?农夫可能成为现在一统一方的国主?”我有点好笑的说道。这市井间的传言真是不可信。 “属下也觉得这实不可信,但确实没有更加准确的情报。早前的皇室血脉众多,没落的不在少数,元铭所言难以堪真假。”苏芸不在,鹰绮还是爱自称为属下,无论我怎么纠正她还是如初。 “这身份即使受人怀疑,他还是走到了今天。可见他招揽人心的手段非凡。” “确实如此,他身边的近臣均难以收买。” “不过,他既然会自诩是前朝的后人,那自然是不会与我们为敌了吧。” 鹰绮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,急忙告诉我说:“元铭在民间招揽了很多文人做食客,其中不乏运筹帷幄的谋士。元铭刚崛起的时候,收到了周围诸侯的围攻。本已是强弩之末的元国,竟然靠一个谋士的游说,让众诸侯撤了兵。这元国也是卧虎藏龙,少掌门可不能轻敌。” 少掌门这称呼都出来了,看来是真着急了。 “你先别急,我自是有理由的。”我将茶杯推向她说,“他自诩为前朝后人,这是他自立的名头,他又何必攻打我们而来破坏他费尽心力建立的声望?况且,还有他的那些谋士在。谋士辩论向来是引经据典,换句话说,他们做的每一件事情,都是在伦理道德上站得住脚的。既然如此,他们怎么会随意攻打我们呢?攻打这百姓赞颂的道义之师?他越是在意别人的看法,他越是会小心翼翼的对待我们。” 在这乱世,人人都想在世间分一杯羹,所有人都虎视眈眈的看着上位的人。而上位的人为了自保,不得不求助于最大的力量——百姓。没有人就没有军队,也没有粮食和文化,所有君主都不得不去在意百姓的意见。但这时候的人们是善变的,不稳定的,他们可能随时倒戈。而为了让他们不随意叛变,最好的办法是让百姓能吃好喝好。那样的话,即使有些细微的怨言,他们也不会去反抗,因为平静的生活总是难以从自身去改变的。可稳定的环境在这个时候还是不容易的,所以百姓终归还是有些浮躁善变的。而为了让百姓不背叛自己,他们只能做一件事,就是提高声望。声望代表一声呼喊能聚集多少人,越高的声望,自然能召集越多的人。攻打我们绝对不会让他获得声望,至少不能从中原得到。而姚家、李民这样的人,注定是成不了霸主的。看看那些霸主就知道,他们心机还是差了点。 “不过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,他们都希望我们死。”鹰绮有些凝重的说道。 “为此,我们需要些筹码。”我靠近鹰绮,小声的开始和她讨论起来。 “你们又在聊什么!还聊那么久!还不来吃饭!”我与鹰绮聊得正欢时,苏芸就进来了,很不满的瞪了我一眼,似乎在告诉我,我占用她老婆太久了。 “怎么?冷落你太久寂寞了?”我不怀好意的笑着说,“要不别吃饭了,你们先去聊聊人生,我自己吃就是。” “小墨子你个登徒子!” 我和苏芸一路追打着,而鹰绮就在身后微笑着袖手旁观。这一刻里,我真以为不会再有对战,至少这几年不会有。毕竟姚禅这样有声望的大将军都被打败,大多鼠辈是不敢来了,而握有权势的也会是小心的来。可没想到,不到一月,那姚禅却又去而复返。只是这次,他只带了百余士兵。 “这姚禅怎么又回来了!不是都说好和平共处吗?”苏芸焦急的转着圈,一边走动一边骂着姚禅背信弃义。 “少掌门!”我正想要让苏芸坐下别转圈,鹰绮就急匆匆的进来,而苏芸见状一个箭步就把那气喘吁吁的人揽在怀里说:“小绮你去哪了?担心死我了!怎么那么着急?出什么事情了?” 你也知道她着急啊!那你还不让她赶紧说!还不停嘘寒问暖打断她?我心里止不住的腹诽着。 “芸儿你别闹了!这有正事!”鹰绮离开苏芸的怀抱向我走来,一路上带着风和苏大神医的眼刀。 “少掌门你看这个!”鹰绮将鹰堂特有的书信纸张给我说,“鹰堂那边传来消息,说姚禅的侄子——姚家的主公被抓走了!而贼人要求姚禅攻下中湖城以换取姚家主的性命!” “什么?一个国主被抓走?”我还没叫喊出来,苏芸就先震惊的说道,“这是大事啊!” 要你说这是大事?居然还一本正经的说出这没用的废话,苏大神医最近是要去唱戏? “谁做的?” 鹰绮有些自责的看着我没说话。看来是还没查出来。 “小墨子你可不能怪小绮啊!她都亲自去查了!这查不出来怎么能怪她!”这苏大神医最近成了不宠老婆就会死星人吗?我有责怪鹰绮吗? “芸儿你别闹了,是我的错,是我办事不利,那么重要的事情都查不出来。”鹰绮越说越自责,而苏大神医越听越气愤,指着我劈头盖脸的骂。 嗨呀!我招谁惹谁了?你们天天秀恩爱来伤害我,今天又因为护老婆骂我!我这个少将军当的好委屈!我容易吗我! “我没怪你,鹰姐姐别自责。”但我还是很没脾气的安慰鹰绮,以及安抚要抓狂的苏芸。等两人情绪都恢复正常后,我还是十分严肃的对他们说道:“我们鹰堂能得到消息,想必其余的势力也能得到。可这事情发生到现在,没有任何人有所行动,这是明摆着希望姚禅攻破中湖城。我们是没有多余的选择,要不杀了姚禅,要不找回姚家主公。杀姚禅我还是不愿意的,所以只能劳烦两位去找姚家主公了。”看着苏芸杀气腾腾的眼睛,我只好语气恭谨的说道。 这苏芸护她老婆的事迹可是太有名了,之前对鹰绮出言不逊的几个达官子弟,被莫名其妙的疾病折腾掉半条命,最后是仰仗苏大神医的“妙手回春”,才捡回命来。事后还奉苏芸为上座,送了不知道多少钱。关键是到现在他们都不知道,其实就是是苏芸下的药。 唉,我是没骨气的,可不想尝试苏芸那些药——不会要人命,但是会让人想自我了结的药。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自从得知姚家主被抓走后,苏芸和鹰绮酒开始四处打探,不断寻找着,但却一无所获。 “小主子,鹰小姐传来了信件,仍未找到姚家主的下落。” 最近这事情,折腾的我们身心疲惫,连安丰都满脸倦色和担忧。我继续看着鹰堂传回来的各种情报,推测着姚家主到底在哪。而现在只知道那姚家主在去寺庙上香后就失踪了,连同一起前往的亲信也失去了踪迹。这寺庙又在一座大山里,即使姚家派出了众多兵力去搜索,可这山毕竟太大了,搜查一番也是徒劳无果。最开始鹰堂的人集中在大山附近的城镇,我们猜测即使躲在大山里也不会太久,哪里食物匮乏条件简陋,又不断的有姚家军搜查,待久了风险就大了。所以鹰堂的人一直监视着城镇,看有没有可疑人,可是到目前为止也没有发现什么。除此外,我们也猜测是其余的诸侯王做的,他们有实力躲开鹰堂的眼线,和姚家的防线。可是怎么能没一点痕迹?对此我们也猜测是不是他们内部势力所为,但根据调查,内部势力都被他们叔侄掌握在手里。 “若不是外人所为,那只可能是姚家主自己所为。”我小声的嘀咕了句,而耳尖的安丰还是听见了。 “是姚家主自导自演的一出戏?”安丰十分惊讶的说道,一边低头思考着一边嘀嘀咕咕。 “我也只是猜测,也许是姚家主自己躲在了山里,然后让人装作贼人给姚禅送信。” “这山虽大,可是都搜索那么久了,居然一点痕迹都没有,他们要如何躲藏?” “搜索大山的是姚禅直属卫队,但也不能代表里面就没有姚家主的人。” “首先,躲藏的人数一定不多,太多了痕迹就多,也许就姚家主的一两个亲信。可是人数少了照顾姚家主的人也少了。这姚家主是个娇生惯养的年轻人,要让他在山里藏那么久,东躲西藏的,他能不弄出病来?” 我仔细思考着安丰说的,确实也有道理。这姚家主是姚家的独脉了,这辈就这一个孩子,自小姚家对他的照看就是十分奢侈安逸。而要让这样的人在荒凉的大山里躲藏,还得时刻小心搜查,又同时不留下一点痕迹,这确实很困难。 “安丰,离开那寺庙有几条路?” “可从大门下山,然后经过山下的安河镇。或者从寺庙后门下山,经过一个小山村。这些地方我们都有人看着,甚至之后的道路也有姚家军的盘查。” “难道已经杀了姚家主埋在后山?” “姚家主虽是临时起意前往寺庙,可身边护卫还是带着的。不说寺庙本身就有武僧的守卫,就那些个亲信都是一等一的高手,能没有一点痕迹的杀死他们?” “人外有人,指不定有那个高手做的到。” “如果姚家主真的被杀了,那谁有好处?” “能继承姚家的也就姚家主和姚禅,可姚家主是姚禅拥立的,他何必现在做这事情?而且我也不觉得姚禅是背信弃义的人,肯定不会绑架姚家主后提出这样的要求。” “姚家还是有不少人的,会不会是没继承权的旁系?” “可那些人没有姚禅的兵权,也没有姚家主的君权,要怎么绑架姚家主而不被发现?” “果然还是萧家、楚家、元家最可疑了。只有他们可能拥有比鹰堂还强的情报网,以及让姚家主轻易消失的能力。” “我也是这样想的,可是最主要的是姚家主的下落。即使是他们做的,他们又把人藏哪了?” “离姚家最近的是萧家,会去那边吗?” “不可能!”我下意识的就否决了安丰的意见,这让安丰吓了一跳,我只得开口解释道,“萧涵也不是那种爱偷鸡摸狗的人,况且,要带去萧国也得途径多个地方。而至此,是一点情报都没传来。” 这件事最诡异的,就是一点痕迹都没有。连死人都会留下痕迹,可姚家主这个大活人却愣是没了一点消息。我们没有,我猜别人也没多少消息,至少晨辉的大商行都没得到什么消息。我猜着天下人都在奇怪吧。 “小主子,刚才盛公主那边也传来了消息。说是三大行的人都在四处打探姚家主的消息,然而都没有获得有价值的消息。”其余两行分别属于元铭和楚垣。 “他们也在奇怪姚家主的下落吧,但更多的,我猜是好奇我们要怎么应对姚禅。” “根据探子报告,姚禅最多三天就会抵达中湖城了。” 果然不出我们所料,姚禅过了两天就抵达了西关。 我看着在下面叫嚣的姚家军说:“姚将军,你我曾说好,不再争斗不是?我知你难处,也不愿为难你,你就在西关外驻扎吧,我不会应战的。” 姚禅看了看我们,狠狠的将大刀往地上杵了下,留下一个深深的大坑后,就转身离开了。每日那一百士兵都会在城门下努力的叫骂,心情好的时候,我也会让墨家军回骂过去。有时候这架吵得个啼笑皆非,如果要说这是在打仗可能真没人信。所以十天后,姚禅接到了信件,让他做实际性的进攻,若再拖沓就会割下姚家主的舌头送来。没法,姚禅开始向着西关城墙射箭,我只好让将士都躲了起来,偶尔对着远处射几箭——避开姚家军射击。 但就是这样的进攻,那群贼人还是不满意,非要让姚禅亲自攻打。于是我不得不陪他演戏,每天都和姚禅打个大半天,期间姚禅还不断指导我的武艺,比起老柯子,他真靠谱多了。 我们每天演着戏,偶尔我还装作受伤逃离,这都是为了给寻找姚家主的人多点时间。可在外搜寻的人一直没传回消息,而那些贼人却着急了,要求姚禅三天内必须攻打下中湖城。 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对决 那贼人要姚禅三天攻下中湖城,我虽愿意帮助姚禅,但这中湖城的门我是不能打开的。一旦打开,这天下都会知道中湖城被姚禅攻下了,即使以后要正名也是艰险重重,毕竟那贼人有筹码在手,自然会肆无忌惮。所以我能为姚禅做的,仅仅是等,这三天姚禅怎么呼喊,我们也不开城应敌。而搜寻姚家主的人也是加紧了步伐,但仍然没有消息传来。 在第三天的上午,我打开了城门,走向了关外的姚禅。 “姚家军。”我有很多想说的,但是不知道怎么开口。我很想帮他,可是这中湖城我又不能丢掉。 “墨侄女无需多言,我知你已尽力。”他突然叹了口气道,“这都是我姚家的命啊。”说完他就挥刀向我砍来,我措手不及慌忙应对。 “少将军,这次就不要留情面了!我们就真正的打上一次!”姚禅一边说着一边迅猛的进攻。我很多次都在思考,姚禅是怎么快速挥动这笨重的大刀的,思来想去,除了内力深厚不做他想。而现在我才知道,以往的缠斗,他何止内力深厚,怕是还天生奇力。今日他挥刀的速度,让人难以相信是在挥动那么笨重的大刀。 我对抗姚禅的办法是四两拨千斤,可是这得建立在我看得见的基础上啊!姚禅挥刀的速度是我始料未及的。从他第一刀挥下后,我所有的招式都出于本能的闪躲。就像是拳击开始前,泰深会紧盯着对手,而当对手眼神移开时,他就知道自己赢定了。因为对手畏惧你是,你就不可能输。而现在我就畏惧着,他身上多年来杀伐的气势和强劲的内力,都让我惶恐。 过了一会儿,我就被姚禅打下了马,而姚禅也跳下了马继续与我缠斗。 我的骑术其实不是特别好,所以现在踩在地上继续与姚禅打斗,我的注意力反而好了很多,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踏实吧——脚踏实地。虽然现在我精神上恢复了不少,可因为开始就已经处于劣势,所以现在也是疲于应付。 姚禅的每一刀即使没砍着我,但带来的劲风仍在我身上刮了无数的口子。落在地上的每一刀都将地面砍出了很深的痕迹,我能想象这刀砍我身上,我大概就真得分成两半了。 “姚家军你!”我惊呼一声。因为这刀砍在了我的面具上。好在面具和我的惊雷是同等材质,十分坚硬,所以姚禅并没有将它劈成两半。但这两相碰撞的力道,就像是我脑袋重重的磕在了地上。我整个人都天旋地转着,慢慢向后退了几步,本能的想离姚禅远点。 “墨侄女,这战场上没有手下留情。你我如今是敌人,莫再抱有侥幸!”他将刀往地上一杵,震得我一下就清醒了不少。“墨侄女,还是把门打开吧。” “不可能!这门开了还能关上吗!那贼人岂能放过这好机会?” 姚禅沉默着,手里的大刀又握紧了不少。 借由这几句交谈,之前的天旋地转终于是好了,看着姚禅也不再是重影了。当然此时此刻我也懂了,姚禅是不会手下留情的,他真的会杀了我。就像他说的,我们是敌人,不是他死就是我亡。 短暂的停歇后,我们又打了起来。这次我比之前专注,姚禅的动作我也能渐渐的看清,然后能猜测预判。不知道为什么,我觉得姚禅看起来居然有点欣慰。之前听闻姚家主是个文人,不爱习武,这点曾让姚禅很失望——自己的一身武艺无法传承。而在这段时间里,我们的交手不过是教学,说来我也算半个徒弟吧。 “这才像样!”姚禅这句话听起来是夸奖,但我觉得是死亡的召唤!他的力道竟然又重了不少!这一刀一刀砍在惊雷上,都震得我虎口发麻。但相对的,他的速度也慢了一些。 只能说开头不是个好头,反击也不会容易,会败也正常,但我没想到那么惨烈。 姚禅一刀劈在了我肩上,这刀震得我五脏六腑都要破了。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抬起了他的刀,向后退了很远。而在退离的时候,我感觉这刀顺着肩骨,狠狠的向着心脏的位置划下,我甚至觉得已经碰到了肋骨。若不是有肋骨,我大概心脏就该变两个了吧。 我向后退了不少后,实在支撑不住就跪了下来。左肩和左胸的疼痛,让我又回想到了幽关,那种死亡的气氛。我大口喘着气,但像是肺被刺穿了一样,每次呼吸都格外疼痛和无力。我的意识开始涣散,只能模糊的感知到姚禅的走近。 姚禅他举起大刀就要劈向跪在地上的我,我想必死无疑就是这个感受吧。但就在这时候,姚家军那边开始鸣金。姚禅惊讶的回头,盯了我一眼就翻身上马离开了。想必是姚家主有消息了,我也就放下心来,放任意识溜走。 “小主子!”我睁开眼,模模糊糊的看着安丰将我扶上马。一路上他又再唠叨,我索性就完全睡了过去。 等我醒来时感觉到左肩的疼痛后,我真想昏死过去。这也太痛了吧! “哎哟喂!怎么那么痛!”我实在忍不住就叫了出来。 “小主子你醒啦!”安丰双眼布满血丝,十分焦急的喊着军医。 “安丰,是不是姚家主找回来了。” 安丰有些为难的说:“鹰堂并没有消息传回,苏小姐她们也还没回来。” “但我感觉一定是,要不然刚才姚禅就已经杀了我了。” “小主子!你真的是够了!”安丰的唠叨属性彻底爆发了,“你知不知道多危险!若不是惊雷替你挡了大部分,你这左肩就得彻底成两瓣了!你……”安丰突然就不可抑制的哭了起来,从他断断续续的话语里,我大概了解下了自己的伤情。说是我肩骨出现了裂痕,胸前肌肉被划破,几近能看见胸骨。 等等!胸骨?肋骨?好像离我的胸有点近……想想也有些害羞,即使是安丰,我也感到有点害羞。 “小主子!你听见了吗!你知道多危险吗!”一不小心就想多了,半天没回神。这似乎让安丰很生气。 在我百般承诺下,安丰终于放过了我这个病患,让我好生休息。可我刚躺下,就有将士来报,说姚禅又骑着马来到了城门下。 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食言 这才过去一天多,姚禅又骑着马提着刀来了。 难道姚家主还是没找到?我满心疑问。所以不顾安丰的劝住就要出去见姚禅,气的安丰要立即去中湖城把爹爹叫来西关。 “姚将军,可是姚家主已经找到?所以提着酒来庆祝?”我骑着马带着惊雷走出了城门,一边走一边与姚禅交谈。 “少将军的伤可还好?”姚禅的语气有些疲倦。 “所以是带着酒来庆祝我大难不死吗?”我调侃了一句,因为想着这事情必然是可以结束了,气氛也不用那么紧绷了。 “可以这样说吧。”姚禅轻笑一声,将另一个酒壶扔给了我说,“少将军可愿同我喝一壶?” “虽说我有伤在身不便饮酒,但我墨栩又何尝听过大夫的话?”我笑了起来,想起以往不停苏芸的话,可是被她唠叨了好久。 姚禅大笑起来说:“少将军!我果然没看错你!”说完就将那酒壶一饮而尽。这到是让我呆住了,我不会也得喝完吧?我可喝不了那么多啊。但不喝好像又不礼貌。要不然仰头拿高点倒下来,这样可以只喝一点,其余都倒出去。想着我也就那样做了,喝了几口,其余全部顺着脸流到我衣服上了。这确实达到了少喝点的目的,但酒透过衣服触碰到了伤口,那感觉!还不如全喝了! 我疼的龇牙咧嘴的,而姚禅喝完就静静的看了我一会儿说:“少将军,我们的决斗还没完不是?” “姚家主不是找到了吗?我们哪还需要争斗?”我有些不解,难道姚家主真的没找到? “我侄儿的事情和与少将军决斗的事情,没有关系。侄儿找到与否,我和少将军的决斗都不应该半途而废。” “这是什么话?我们会打斗是因为贼人以姚家主的性命相要挟,怎得没关系?如今已然找到,又哪有争斗的必要?” “我们军人上了战场,哪有逃跑的道理?开弓没有回头箭,我们的决斗已经开始,没有死亡如何算完结?” “姚将军!你……”我还没说完,姚禅就提到冲了过来。比起上次的仓皇应对,这次我似乎清醒很多。 我将酒壶甩下姚禅,趁姚禅击碎酒壶的瞬间,用惊雷对着他的腰处一刺,姚禅翻身下马躲开。而在他站定后,就在原地看着我。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后,就翻身下了马。 在这段时间的战斗中,惊雷都是□□的状态,而下马后我就将惊雷的剑鞘拆了下来,用唐刀的形态面对姚禅。 “没想到少将军还留了一手。”他摸着胡子大笑起来,然后大喝一声,提着刀向我砍来。唐刀比起□□要更加灵活,虽然我的左肩伤口十分疼痛,但仰仗这份灵活,我也能应付姚禅的杀招。 比起之前,姚禅虽也招招对准我的命门,但气势里透着隐忍,招式上也有手下留情。可这次,他像是真的要杀了我一般,每一招都毫不留情,气势也只有杀戮,没有其余的感情。我不仅怀疑姚家主根本没找到。 惊雷和姚禅的大刀不断接触着,我仗着太极的柔性,虽能躲过但身上也被划了不少伤,而姚禅的身上也被灵活的惊雷割了不少。至少他的铠甲因为被我割到缝线,已经散落在地上了。现在我俩都是身着战袍,满身血迹。但我毕竟之前受了伤,体力流逝的更快,渐渐呼吸也比姚禅急促了很多。 “少将军再不拿点真本事,可就得……” “姚将军再不解释下,墨栩可就得死不瞑目了。”我轻笑着说道。而姚禅皱了皱眉,鼻腔里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说:“少将军快站起来,歇得越久你越疲倦,一鼓作气的道理我想少将军是懂的吧。” “姚将军就是不愿意解释下?” “没什么好解释的。”姚禅把刀一杵说,“错就是错,我姚禅从来不要什么解释!” 这话说得我莫名其妙,难道他们查出来是我们做的?这怎么可能?什么痕迹都没有的事情,怎么突然又冒出了证据,还直指我们? “如果有什么误会,我们可以说清楚!” “废话少说!我姚禅一人做事一人当!”姚禅完全不听我解释,直接向我冲了过来。看来只好先制服他再说。 就在我们打的难解难分,而我也体力所剩无几的时候,苏芸她们回来了。 “姚将军!姚家主已经找到了!”苏芸那大嗓门终于派上了用上。但姚禅就像没听见一样,依然专心的攻击我。 “姚将军,这姚家主都找到了,我们就别打了吧!”我撑住姚禅不断下压的刀,艰难的从嘴里说出这几个字。姚禅咬着牙,整个人脸扭曲着,仍然不管不顾的将大刀下压。那刀离我的肩膀越来越近,远处的苏芸和鹰绮也越来越近。 “姚禅!你给我住手!”鹰绮将手里的小刀对着姚禅就甩了过去,姚禅完全没有闪躲,那小刀直直的刺入了他的肩膀。目睹一切的我更加奇怪了,这姚禅到底要干什么? “两位小姐请不要阻碍我们的决斗!” “不阻止等你杀了小墨子吗!”苏芸说着就要攻击姚禅,而我赶忙开口阻止苏芸,但完全来不及了。姚禅将我推开,转身就与苏芸对掌。而苏芸那内力如何与姚禅比?一瞬间苏芸就被姚禅的内力震飞,好在被鹰绮接住没有摔伤,但人昏了过去,不知道有没有大碍。 “两位若不离开,我就先斩杀你们!” “送苏芸回去!所有人都别管我们!”我死死的盯着姚禅说,“姚将军是真的要打个你死我活?” “两军对阵,岂有逃跑的主帅!单挑就是你死我忘!” 他打伤苏芸这点,让我很是气愤。前不久我们还把酒言欢,甚至苏芸也是——在姚家军离开的那天苏芸也去了,还与姚禅好好的“吵了一架”,让姚禅很喜欢苏芸的性子。可今天,他竟然毫不留情的将苏芸击飞!这人怎得完全不记情! “姚禅!你这混账!所有人都不许出手!”我愤怒的攻击者姚禅。而在一瞬间我竟然觉得他是爹爹,因为他的眼神看起来很欣慰。不过只是一瞬间,在接下来的对招里,我们都只有怒气。 我开始完全不在意自己的伤,每一招都蓄满了内力向姚禅砍去。很快,我们身上的血迹越来越多。鲜血滴进我的眼睛,滚烫滚烫的,烧得我眼睛通红。 “姚禅!”我大喝一声后,竟然砍断了他的大刀,顺势砍进了他的肩膀。姚禅吃痛大叫,挥起另一半大刀将我逼开。而我因为闪躲,松开了手里的惊雷,摔在了地上。 “少将军,记住!”姚禅摇摇晃晃的站起来,每走一步都洒下一地鲜血,“永远不要在战场上松开自己的武器!”他拔出肩上的惊雷,向我走来。如果要说地狱修罗是什么样,我猜就是他现在的样子。 我摔倒时,发现鹰绮的小刀——之前刺入姚禅肩膀,后被他拔出扔开,此时它竟然就在我旁边。我赶忙捡起来,可就在我刚拿起时,姚禅已经走到了我面前,惊雷也挥了下来。我下意识的用手臂去遮挡,可姚禅来势汹汹,即使手臂的护甲挡住了惊雷,但被姚禅的内力一震我的手臂就骨折了,而惊雷也砍进了我的肩膀。我疼的叫了出来,而这疼痛突然也让我清醒了不少,我握紧小刀就刺进了姚禅的腰侧。 我肩上的力道松了,惊雷也从姚禅的手上脱落,他缓缓的跪了下来,低着头不断喘着粗气。但只要是还没咽气的熊,就应该警惕。我双腿蹬着地面向后移去,死死盯着这只黑熊。 “少将军……”那只黑熊模模糊糊的低声说着什么,可我隔得有点远听不清,于是我赶紧爬了过去。 “少将军,对不起。” “姚将军这到底怎么会是!”我实在不理解姚禅的行为,所以必须让他活着。我一边按住他的伤口,一边喊着军医。 “少将军,我姚禅真是惭愧啊!背信弃义,还妄图杀掉友人之子!真是混账!”姚禅越说越激动,而身上的伤口即使我按压住,还是不断的冒出鲜血。 “姚将军你先别激动!”我转头对着城门喊道,“军医!快点!” “我姚禅一人做事一人当,不辱姚家军的名声!我们姚家军都是顶天立地信守承诺的人!只我姚禅一人背弃了与中湖城的诺言,现在姚禅以死谢罪!” “姚禅你真是疯了!”我真不知道要说什么!怎么有这样的人!大家都知道这是演戏罢了!他还认真些什么! “姚将军你没有背弃我等的承诺!你得活着!要不姚家军怎么办?姚家主怎么办!”这乱世中,姚禅这样的大将的死,必定是给姚家毁灭性的打击,而对我们中湖城也不利。 “姚家不用我担心,少将军也不用担心,他们绝不会找中湖城的麻烦。” 姚禅还不断的说着什么,即使我叫他别再浪费体力,但他还是不听,我只能赶紧催促军医带他回城医治。 经过几个时辰的救治,姚禅还是死了,如同他希望的那样。 作者有话要说: 想着慢慢写,结果越写越慢越拖沓,嗨呀,气得很 第69章 第六十八章 事实 在军医救治姚禅的途中,苏芸就醒了。看起来姚禅并没有下狠手,虽然当时的那一击是把苏芸打得直喷血,可苏芸现在看来并没有大碍。但是她本人说伤得十分严重,一动就痛,说得个凄凄惨惨。虽然我得承认苏大神医的演技十分了得,句句灼心,可那红润的脸庞哪里像重伤?反正我和安丰是不信的。不过我们信不信不重要,重要的是鹰绮信了。她紧张得不信,当即就带着苏芸回中湖城去了,差点把救治姚禅的军医抓走——毕竟对她来说,这姚禅与她是不共戴天了。好在我身上也有伤 ,而且不便赶路,所以这军医才得以留下继续救治姚禅。 “少掌门,这姚禅可恶至极!我们帮他,他却还伤你和芸儿!为何现在少掌门还要救治于他?” “姚禅肯定不是故意伤我们的。若他现在死了,我们就没法搞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了。” 当时鹰绮与苏芸着急赶回来,是因在寻找姚家主的路上,鹰堂传来消息说一旁系被姚觅秘密抓捕,罪名是谋刺家主。苏芸怕姚禅接受不能,所以开口说的是姚家主找到了,而不是遇刺身亡。但这让我和疑惑,那群没实力的旁系,如何有能力杀掉姚家主还不留痕迹? “鹰绮!姚禅不能死!” “少掌门!他可是要杀你!你看你身上的伤!若不是你运气奇佳,我们赶回来的时候你都死了!” “要死也得他解释清楚缘由,这姚家主的事情甚是蹊跷,你冷静些想想,那群庸人真的可以杀的了姚家主吗?”鹰绮还想说什么,但被我摆了摆手,让她不要担心,安心的送苏芸回去。她咬着唇,沉默了半天后,就带着苏芸离开了。 很可惜,军医虽然留下了,但姚禅还是死了。 过了一天,姚觅来了。他带走了姚禅的尸体,留下了几封信,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。之后,我结合书信上的内容和鹰堂的调查,大致知道了事情的经过。 姚禅的侄子——姚家主是个极其崇尚佛学的文人,所以姚家领地的寺庙香火很旺,也有众多武僧护院,这也是为什么最开始,我们都认为不可能有人在寺庙刺杀而不留痕迹。但也正是因为姚家主这酷爱佛学的性子,他一直像个出家人而不是君主,这让其余的姚家人很不满,但惧于姚禅的威望和势力才一直不敢言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聚集在姚家旁系和姚禅争斗的时候,我们都忽略了姚家主自己的意愿。 有一天,这姚家主可能是真的受够了这些权势的尔虞我诈,决心逃离这一切,所以他计划了一个假死计划。首先,他在自己的部下里寻觅了一个人——与自己身形相似,面容也较为相似的人。这个人被他们打扮成和尚,并与住持方丈串通好后带入了寺庙。过了几天后,方丈就借由违反寺规将其关入思慧洞——大山里的一个小山洞,专门用来关押犯错的僧人。这个山洞就顶部隐约透出点光,总的来说视线昏暗,那两个看管的小武僧每日送饭也只能模模糊糊的看见长相。就这样关押了大半年后,姚家主就“偶然兴起”去到寺庙诵经(偶然是为了不让太多人跟随,以及不让人联想到是有计划的谋杀),然后与山洞里的人交换身份。姚家主剃度成为和尚,而那假扮和尚的亲信则被推下山崖。其余的亲信就下山报告姚禅,说姚家主不幸坠崖身亡,让其接替姚家主之位。 本是如此计划的,也是如此施行的,一切都很顺利,直到亲信下山报信时。 亲信下山报信途中,正好碰见一旁系去礼佛。亲信根据姚家主的吩咐,要将其死讯宣扬出去,所以就直接告诉了旁系姚家主坠崖的事情。这旁系本就心怀不轨,现又听闻姚家主蒙难,心中立即算计起来。 他本是旁系,无法继承家主之位,但若宗族都逝世,那旁系就可取代。换句话说,若姚禅不死他无法继位,所以当即他就决定利用姚家主的事情逼死姚禅。他让亲信带他去坠崖的地方,而到达悬崖时,他发现悬崖深不见底,无法下去勘察也不能从上面看见尸体。于是他立即让人把两个亲信也推了下去。之后就是我们都知道的,有贼人绑架姚家主威胁姚禅攻打中湖城。 说来也是奇妙,这人算真是比不过天算。期初为了配合姚家主的“偶然出行”,所以方丈没有推脱掉外地寺庙的邀请。在姚家主去往寺庙进行计划时,方丈早已离开姚家的领地。而姚禅得知姚家主被绑架后,就封锁了消息——为了不造成混乱局面。这本是个正常反应下做出的正常决定,但在这些巧合下就显得愚蠢了。因为消息的封锁,方丈一直不知道“姚家主被绑架”这事情,而在山洞里的姚家主也一直不知道自己被绑架了——因为唯一知道计划的人只有方丈了。 士兵开始大肆的搜索大山,但都忽略了悬崖下,因为那里没人可以下去,同样绑匪也下不去。而搜索寺庙的人,本要去后山搜索思慧洞,但被送饭下来的武僧阻止了。因为根据武僧所说,只有犯错和尚一人被锁在洞里,且已经关押大半年。将士听完后,想着那小洞也藏不了人,况且姚家主重佛,寺庙地位高不说,主持与姚家主也是好友,开罪不得,所以就离开了寺庙不再搜索。 而那个旁系自然是乐得不行,他知道姚家主“坠崖死了”,所以丝毫不担心姚家军的搜查,唯一知道“真相”的也只有他和自己两个亲信。他不用担心“人质”被发现,不用担心“绑架”失败,只用等着姚禅与中湖城拼个你死我活。而他也想好了,即使姚禅没有死在攻打中湖城时,也会因为毁约不守信而失掉声望。这一切他都想得很美满,但他没料到姚禅最后竟然不再封锁姚家主失踪的消息。 因为姚禅这一举动,边关外的南族开始蠢蠢欲动,姚家军都被调去守关。国内的民众也开始惶恐不安,有了动荡的征兆。这一切让旁系始料未及,自己的封地闹事不断,他处理的筋疲力尽,而攻打中湖城的计划必然也失败了——因为他也知道我们和姚禅的关系是很好的。在内忧外患的境况里,外族发疯似得不断要求姚禅攻下中湖城,想着只要这样,再好的关系也会破碎掉。而此时的姚禅没有办法,只好带着一百亲兵慢慢前往中湖城。 如果没有方丈的信,我想,旁系这一想法也就实现了。 姚禅解除消息封锁后,姚家主失踪的事情再大街小巷快速传播——人都是八卦的,何况是这么大的一个八卦。很快方丈就得知了这个消息。他立即修书一封让人带给姚禅,自己则回到寺庙去找姚家主。可送信的人找到姚家军时才得知姚禅已经去往中湖城。 姚觅得到书信了解事情始末后,他立即让人秘密抓捕了旁系去审问,而自己就快马加鞭的把消息送给姚禅。之后姚觅鸣金唤回了姚禅,而我也得以没死在姚禅刀下。 本来一切都该这样结束,姚禅带着人离开,中湖城又恢复平静。可是…… 那天姚觅带走姚禅尸体时什么也没说,是姚家的事情告一段落后,姚觅才写信告诉我,那天他和姚禅的对话。 “将军!主公没死!”姚觅激动的将信件递给姚禅。姚禅沉默的看完信件后说:“你说我是不是不该笔他。” 当初姚家主继位完全是姚禅的要求,这个唯一的侄儿理应继承姚家的一切——至少姚禅是这样想的,所以完全没考虑过姚家主自己的意愿。 姚觅不知道如何回答,就傻愣愣的站着。姚禅沉默了一会儿后说:“既然他是这样希望的,那便如他所愿吧。” “将军?你是要……”姚觅思考了半天,也没把剩下的话说出来。 “姚觅啊……”姚禅将信件递给姚觅后说,“我侄儿闹出这事,让墨家也受了损失,我理应替我侄儿去谢罪。” 姚觅听着愣愣的,一时间不知道姚禅要说什么。 “姚觅,我命令你,以后要死守住边关,不得让贼人跨过我等的领土!” “将军你!” “听着!不管发生什么都不准为难中湖城!我们姚家军都是信守承诺的人!绝不背信弃义!” “将军!”姚觅当即就跪了下来,眼泪打着转没有流出,因为姚家军流血不流泪。 “一人做事一人当!即使是为了侄儿,我也确实背弃了承诺,还重伤了少将军!我若不去谢罪,如何对得起姚家军的名号,和死去的英灵!” “将军……”姚觅死死咬着嘴唇不肯放声大哭。 “姚家看来是成不了霸主了,就守好边关吧。像中湖城一样,不称王不扩界,只是守卫边关。”姚禅拿起酒壶猛喝了一口说,“这信收好,到时候交给少将军。顺便告诉我侄儿,若想当个云游和尚,那就去吧。别在冠着姚家的姓了,此世间再无姚家主这人了。” 之后,姚觅以谋害家主为由处死了那个旁系,而姚家主在得知自己的计划搞出那么多事情后,本想回到姚家负起姚禅的责任,但在看了姚禅的书信后,还是选择了归隐山林。对外,姚家主与姚禅都逝世了,姚家也倒了。 姚家军则遵从姚禅的命令,死守边关,不再参与其他的战事。中湖城同时对外申明,因敬重姚将军为人,愿与姚家军一起守卫边关。至此,也没人再去骚扰边关的姚家军。 第70章 第七十章 我看着姚觅寄来的信,吩咐安丰架了个火盆。 “安丰,把之前住持方丈的信件也来拿。”我将手里的信丢入火盆里,低声说道,“都烧了吧。” “小主子。”安丰看我一人盯着窗外发呆,就小声询问道,“是这事情还有没调查清楚的地方吗?” 我盯着火盆看了一会儿说:“痕迹也清理干净了?” 姚家主还活着的事情得成为秘密,所以很多痕迹都得被清理掉。本来应该是姚觅的责任,但我想着,姚家去清理痕迹会让人很容易联想到姚家主,而神秘的鹰堂——归属方没有被公布的人去清理,虽然会引起一些探查,但至少不会很容易联想到姚家主,所以在姚觅动手前,我们就悄悄清理掉了。 “都处理好了。鹰堂的人也在姚觅赶到前就离开了。” 我“嗯”了一声后,又发起了呆。安丰看了看我后,还是选择了悄悄离去。 我也不知道自己发了多久的呆,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,才发现这屋里就我一人了,突然间竟然觉得有点孤独无措。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,就出去找苏芸了。 说来这苏芸真是厚脸皮,就那么点小伤还天天死皮赖脸的躺床上!我这个重伤病人都天天处理着事务,她那点小伤还天天让鹰绮端茶倒水!嗨呀,气死单身狗。这不,我刚走进苏大神医的房间,就听见这些对话。 “小绮,你就别去了,坐这陪我说说话嘛!” “不行!我得去给你煎药。” “那种事情让安丰去就是了。”安丰可都是给我办正事的!不是给你们谈情说爱提供条件的! “安丰忙,栩儿那边那么多事情都要他去处理。”你们也知道我忙啊!还不来帮帮我! “哪有那么忙。”不忙?那你来! “栩儿伤都还没好全就去处理姚家的事情了,忙得好几天都见不着人。真担心她的伤势。”这话听着真欣慰,还是鹰姐姐关心我! “她能去处理事务就表示伤好了,至少没大碍,你就别瞎担心了。”听听!都什么话!我伤没好就去是因为你们忙着秀恩爱,根本不帮我! “你这样一说……我还有些愧疚,近日鹰堂的事情也是栩儿在打理。”你终于意识到了! “愧疚啥啊!孩子大了就该自己做主了,我们该放手让她自己飞了。所以鹰堂的事情就交给她打理,我们去云游四方吧”诶?这话就不能听了!这不是推卸责任吗! “你说得有道理。” “有道理个屁!”我激动的推门而入。她俩看着我捧腹大笑,一边笑,苏大神医还一边用那绑成猪蹄的手指着我说:“小墨子!是受了委屈才来娘亲这哭诉的吗?” “哭诉个屁!是申诉!” “哈哈哈!孩儿不哭,来娘亲怀里。”苏芸大笑着敞开怀抱。得,我居然承认苏大神医是我娘了。 “你哪是我娘啊!你俩简直是我祖宗!这段时间,我带着伤忙死忙活,你们俩就你侬我侬。得,以后你俩就供我家祠堂吧。”我没好气的哼哼,结果她们笑得更欢了。 “栩儿别气,刚是知你偷听,故意诓你的。” “是是是,小墨子你别气,祖宗我是不会让你受苦的。”苏大神医一脸豪气的拍打我肩膀。 “苏芸你就扯淡吧,这点小伤养到现在,我都懒得说你。”我嫌弃的拍开苏芸的猪蹄。 苏芸眼神不安的不断瞟着鹰绮说:“胡说!我苏芸的诊断什么时候错过!” “嘁。”我真是懒得拆穿她。 “苏小姐,您的药我端来了。”门外小厮端着个黑漆漆的药走了进来,放在桌上就迅速离开了。真的十分迅速。 房间里突然安静了,没人说话,也没人去端那碗药。因为很明显这药有问题,我这个普通人都闻到了浓烈的味道,看到了诡异的颜色,身为神医的苏芸八成也是察觉到了,至于鹰绮嘛…… 时间很诡异的停滞了一会儿又启动了。鹰绮将药碗端起后,坐回了苏芸的床边。然后“微笑”着,轻轻的用勺子搅拌吹凉,再舀起一勺喂到苏芸的嘴边。整个动作一气呵成,配合房间里的沉默,简直是完美。当然,配合苏芸苍白的脸色和抽搐的嘴角,真是更加戏剧了。 “怎么?苏大神医不是说伤的重吗?怎么还不赶紧喝药?不喝药可好不快啊。”我当然是不嫌事大的,所以很自然的开始煽风点火的打趣。 “要不小墨子你尝?你伤也没好,这药对你也有好处。”苏芸皮笑肉不笑的对着我说。 “我可消受不起。怎么?鹰姐姐亲自喂你你还嫌弃?”说着间,鹰绮又舀起一勺递到了苏芸嘴边。 苏芸狠狠得瞪了我一眼后,艰难的笑着将药喝了下去。一边喝还一边对鹰绮说:“小绮喂我什么我吃什么。”听得我都快笑断气了,当然我是憋着笑,我可不敢大张旗鼓的笑出来。 “小绮我想吃糖葫芦,你给我买一串吧。”苏芸居然撒着娇!我真想自插双眼。 “这种小事,吩咐下人去买吧,我这就给你叫人去。”我刻意读重了“小事”,惹得苏芸吹胡子瞪眼。 我看鹰绮没说什么,于是就招来了人,让他去买串糖葫芦。在我回到房间时,那碗药已经要见碗底了。可怜的苏神医,又被自己老婆坑了。 一走进房间,苏芸居然可怜兮兮的看着我,眼里不断发送着求救信号。但我怎么会救她呢?鹰绮那么腹黑,我才不要去招惹。 在鹰绮将药喂完后,苏芸泪眼婆娑的看着鹰绮。那小眼神啊,啧啧,真是看得鹰绮“心碎”。鹰绮笑着替苏芸擦了擦嘴角后说:“药还有呢,我去厨房给你看看。”说完,不顾苏芸惊恐的阻拦,径直离开了房间。 “哈哈哈!苏芸你好可怜!”等鹰绮走远后,我拍着桌子大笑。 “小墨子!你都不救我!” “哼!谁叫你装病!活该!” “我享受下没人照顾不行吗!” “嘁!这不是你逃避事务的借口!一大推事情都丢给我做!我也有伤好不好!”想想这段时间,我一个人苦哈哈的处理事务,我就十分委屈。 “我为了找那姚家主可是受了好多苦!都不能给我休息下!” “怎么没让你休息!我可是事情都处理好了才来找你们的好吗?” “算你有良心!” “苏芸,要点脸。”我十分嫌弃的撇开了脸。 苏芸“嘁”了一声后就不再理会我,而是死命的向嘴里塞糖。这让我十分好奇那碗药里到底有什么。 “别问了,都是些清热解毒的药。”我还没开口,苏芸就直接回答我了。 “噗。清热?苏大神医,可是因受伤而独守空闺?” “登徒子!”苏芸一个翻手甩了个蜜饯过来。 很久没和苏芸这样打闹了,一时间,之前的郁闷都被我抛在脑后了。但当安静下来,我又想起了那些死去的人。 “小墨子,你还别担心那些有的没的。墨叔在西关守着,没人敢来骚扰。” “我不是担心什么,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。” “姚家的事情还有疑问?” “不。事情都查清楚了,只是对人有疑惑。” “说来那姚家主也真是洒脱。”苏芸有些不屑的说道,“自己的叔叔因为他的闹剧而死,他不但没有扛起责任,还毫无内疚的跑了。” “我想他选择继续做个僧人,就已经表现他十分愧疚了。”我叹了口气接着说,“这辈子,他都会诵经求佛祖宽恕他的罪过吧。” “那么轻松就可以恕罪,那这世界的恩怨不知道要少多少。” “对于他来说,这份愧疚就是对他最大的惩罚。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快乐,都不会解脱。因为人死不能复生,活着就是最大的惩罚。” 苏芸撇了撇嘴不再说什么。 “苏芸,你说为什么姚禅要让我杀了他呢?” “杀了他?小墨子你是不是傻!是他要杀你!当时若不是姚觅鸣金你就死了!”苏芸激动的被子都掉在里地上。我轻笑一声,将被子盖回她身上。 “苏芸你别激动。和他对战的是我,我还能不知道?他有很多机会杀死我,但他都没有。我捡回他的大刀时,我发现那刀柄是被内力震裂得。” “你的意思是,他先用内力震裂,然后让你砍?”苏芸不可置信的说道。 “是的。具体说来,在我砍下的时候他还暗中使了力。断裂处的一端没有刀口留下的印子,明显是被掰断的。” 苏芸用一副不知所云的表情笑了一下。我也不理解姚禅的举动,知道他是真的想死在我刀下。 “他倒下的时候不断给我道着歉,说自己背弃了我们的承诺。姚觅给我的信件里也有提到。姚禅对于自己的行为感到很耻辱,所以他来谢罪——用自己的死谢罪。” 苏芸叹了口气说:“我想我永远不会懂那些真正的军人在想什么。” “嗤。我也不懂。” “他们可以为了一个承诺,为了一座城——像秦玲那样。他们可以完全不顾身死的去保护一个——我们回选择逃避或者放弃的东西。” “他们会了大义去死。而我们……大概不会那么伟大吧。” “为可以为了小绮去死,但我做不到为了中湖城去死。” “噗。在我这个中湖城少将军面前说这些,苏芸你可是第一个。而且很可惜,你媳妇可没听见你的情话。” “哼!我只说实话。”苏芸傲娇的轻哼了一声后,突然变得很严肃的看着我说,“小墨子,小绮愿意为你,我玄道宗做任何事,这点我很清楚。所以求你,别让她去做危险的事情。她若出事了,真的会要我的命。”你们再这样秀恩爱会要我的命好吗? “好。” 我并不希望任何人有事,可是我身边还是不断有人死去。我知道,鹰绮会为了玄道宗去死,安丰会了墨家去死,苏芸会为了鹰绮去死,我想老柯子大概会为了好酒去死。 那么我呢?若要我为了中湖城和墨家去死,或者为了安丰苏芸鹰绮,甚至是晨辉。我做得到吗?很明显,我做不到。 作者有话要说: 当墨栩想到老柯子会为了美酒去死的时候,内心定翻着白眼说whatever 第71章 第七十一章 假期 姚家的事情也过去快一年了,这段时间里也没人来骚扰中湖城,甚至连周边的匪窝都自动逃离了。为了让墨家军的战力不下降,我全部打发他们去姚家边关,帮助姚觅抵御外族的骚扰。对于这个行为,爹爹是有些担心的,怕这会落人口舌,让之前的声望毁于一旦。其实我也想到了这点,说不担心是假的。毕竟中湖城霸占了中间地带,四周的诸侯早已是虎视眈眈。这随意的结盟,若被说成拥兵自立的前兆,我们也无话可说——最开始申明是绝对中立,可如今却与姚家同盟。 为了中湖城在民间的声望不受太大影响,鹰绮决定将姚禅死的原因散布出去,再以此为由说明我们帮助姚家守边的原因。这原因确为事实,但那些诸侯怕是不信的。但没关系,百姓还是吃这套的。 “小墨子,这些诸侯怎么还不说点什么?我们中湖城都闹腾了一年多了。” “这样不好吗?多清净。” “哪好?他们一天不来,我们一天也放不下心啊。” 我有些好笑的看着“苦恼”的苏芸说:“怎么苏大神医开始忧国忧民了?” “滚吧。我只是想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带小绮云游四方。” “嘁,你天天那么闲都不知道去帮下你媳妇。” “你好意思?都是你安排那么多事。” 这句话没有逻辑错误,但为什么就是那么火大?事多怪我? “我说小墨子,你这面具要戴到什么时候啊?”苏芸戳着我的面具很不满的说道。对于这个问题,我也是没有答案。至少在这中湖城里,我是不敢随意取下了。 “说来,这面具也戴了很久了,我也有些厌烦了。” “是啊,看着就冷飕飕的。”苏芸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得,激动的拉着我说,“不如我们出去转转吧!这样你也可以不戴面具了。” “和你?你走到我身边,我戴不戴面具不都在告诉别人我是谁吗?” “滚吧你!不想和我们一起就直说!姑奶奶我在江湖上,可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!谁知道我们两认识!” “我这不是怕打扰你们吗?”在这中湖城被迫当灯泡,出去还得? “嘁,姑奶奶我不嫌弃你。”我正打算开口,苏芸就一巴掌下来说,“你敢说嫌弃我试试!” 唉,套路用多了就没意思了。 “好吧,我们一起去朗州。” 苏芸十分惊奇的看着我说:“呀?今天是怎么了?主动去朗州了?” “有事情找晨辉商量。” 苏芸一脸我懂的表情看着我说:“没事,你们慢慢谈,我就带着小绮去狩猎,绝不打扰。” “嘁。我可没你那么不正经。”狩猎?你就装吧!谁不知道你苏芸最讨厌舞刀弄枪了,让你去拉弓还不如让木匠铸铁去,指不定把箭就射哪家姑娘身上去了。 “诶!我说小墨子,你对我很有意见吗?我有那么欲求不满吗?” “哼,饱暖思那啥。” “你死吧!”说着苏芸就动起手来。在这小房间里动手,可想而知后果是什么——比较我和苏芸动手都不太考虑后果。等鹰绮进来时,看见的就是满地狼藉,和在地上扭打在一起的我们。 “小绮!我和小墨子绝对没有什么!”诶?你这话说的,不想歪都难了! “能没什么吗?我们俩都揪成麻花了。”反正我不嫌事大。 “小墨子你死吧!”早已跳起来的苏芸,对着坐地上的我就是一脚。幸亏我身手敏捷的躲开了,才没变成那椅子那样——四分五裂。话说,这苏大神医的内力好像强了很多啊,而且以前她都是躲避我的攻击,怎么这次会和我扭打在一起?咦?这苏大神医终于知道刻苦习武了? 我一人做在地上思考起来,完全忘记还有两人在旁边“饶有兴趣”的看着。 “小绮,你说小墨子是不是很容易入魔障啊?思绪总是陷那么深。”语气是担忧,但我们苏大神医面上却是看智障的表情,果然苏神医的演技十分了得。 “别瞎说。栩儿只是思考太专注,总是忽略外在环境。” “啧,小墨子是个爱幻想的天真无邪的孩子。” “你不怕她待会又打你?” “反正她也没听见。” “我聋了才听不见!”我坐着地上一伸腿,对着苏芸就是一脚。 “哎呀!我居然唤醒了沉睡的公主,我真是了不得。” “猴哥你也真是了不得啊!”我跳起来,又和苏芸一招一式的对打起来。这苏大神医的内力还真是强了不少。 “你俩别拆房子了,待会儿安丰又要哭了。”鹰绮十分淡然的坐下喝着茶说,“我喝茶可别打扰我哦。”我和苏芸下意识的跳开了一步,向着离桌椅最远的角落继续打斗着。 “小主子!你伤才好怎么又开始动手了!”果然安丰开始哭了——当他看见破碎不堪的房间。哦,其实还有一套桌椅和一个茶杯没毁。 “安丰,都过那么久了,我伤早就好了。”姚禅打伤我都过了一年了,哪有那么虚弱? “小主子你可是差点就被砍断一只手臂了!这伤还不重?你还想怎样?”安丰居然手叉着腰吼我?这姿势让我想起了我妈叫我起床的样子。安妈妈最近真是越来越了不得了。 “安妈妈生气了,你们俩还不快过来谢罪。” “鹰小姐!”安丰脸颊通红,被这个称呼羞得不行。但畏惧于鹰绮的眼神,和无奈于我和苏芸的不要脸,他一直没法纠正这个称呼。 “安妈妈别气,我这个大神医看着在的,不会让她旧病复发的。”苏芸一副大佬的样子,揽着安丰的肩膀,信誓旦旦的说着。 “别欺负我家安妈妈。”我一掌挥开苏芸说,“安妈妈是真生气了好吗?招牌的叉腰动作都出来了。” “哈哈哈!安妈妈!我还是觉得像老鸨!” “好啦,别欺负安丰了。”鹰绮终于笑够了,所以也开口阻止我们继续调戏安丰。 “安丰别生气啦。”我揉了揉安丰的头说,“过几天我们去朗州玩怎样?” 感觉是期末考试结束了一样,我终于可以有个假期了。 作者有话要说: “嘤嘤嘤,我天天不辞辛劳的照顾她们,她们还要戏弄我。”安妈妈的内心苦不堪言的说道。 “其实你可以反抗啊,是我就给她们一巴掌!” “你敢伤小主子!找死!” “……” 安妈妈其实还是很man的 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去朗州的事情,我们四人已经商讨好了,现在只需要告诉爹爹就可以出发了。自从姚禅的事情结束后,爹爹就把中湖城的事情权权交于我了,自己则开始了老年生活。从此,每天一早爹爹就去湖边钓鱼,偶尔也去和静心阁的何缘聊天,生活过的很惬意。 “爹爹,我有事情想个你说下。”我轻声走到湖边,悄悄坐在爹爹旁边说道。 “哎呀,鱼都跑了!” “爹……我已经走得很小声了。”我无奈又委屈的说道,“你每次钓不到鱼都怪我。上次我明明在军营,晚上才回来,你却非要说我训练太大声吓走了鱼!” “你那嗓门,即使在西山训练,府里也听得见。” “爹,你说的那是苏芸。” “不。小芸的话,西关都听得见。”嗨呀,爹爹怎么变这样了…… “爹,咱别扯了,我是来说正事的。” 爹爹眼睛微微眯了一下,有点不相信的说道:“正事?” 嗨呀,气得很。 “正事!” “小声点!鱼跑了!” “爹,我打算去下朗州。” “去见你小公主?” 我要打死苏芸!爹爹变那么闷骚肯定都是她的错! “爹你误会了。我只是想商量些事情。”在爹爹开口前我抢先说道,“不是婚事……” 爹爹居然表现出了不满,撇了下嘴说:“当然不是婚事。”对嘛,怎么会是婚事?“婚事应该我去谈。” “……”爹爹真的越来越可恶了! “哈哈哈!好啦不逗你了。”爹爹一边笑着一边收起了鱼竿说道,“你是要我帮你处理事务?” “是的。” “还是找个人假扮你吧,如果少将军离开太久,会惹人怀疑的。” “面具的作用终于体现了。” “可这面具戴起来,什么时候取得下?” “爹,我很快就回来,到时候你就和老柯子去云游四方吧。” “栩儿……” “爹你别说了。没事的,我会守好中湖城的,也会让你真正的放下一切去云游。” 和爹爹交接好事务后,我就打算回房休息,但路上被老柯子拦下来了。 “乖徒儿,听说你要去朗州?” “你怎么又知道了?” “仙人自有妙计。”老柯子又扮起了得道高人的感觉。 “你个仙人板板。”我小声说了一句,但还是被耳尖的老柯子听见了。为了避免他唠叨,于是我赶紧说道:“所以你要我带酒?”带酒可以,只要不带老柯子去。 “乖徒儿真了解我!”老柯子像个小孩子一样拍着手说,“当然你嫌麻烦,我可以……” “别!”我赶紧打断道,“我不嫌麻烦,你别去,乖乖的和我爹爹守城。” “不要啊!乖徒儿!你知道为师的个性,怎么能让俗事俗物缠住脚步!”老柯子很没形象的拉着我哭诉。 “俗事俗物?看来酒也别要了,反正是俗物,不适合您这个得道仙人。” “嘿嘿,乖徒儿你好好玩,我会去帮老墨的。”说完老柯子就幻影移形后消失了,只有声音留在了空气里,“乖徒儿,你那缘姐姐的事情可要好好想清楚了。” 在老柯子“四处打探”,“不辞辛劳”的努力下,终于找到了治疗何缘的办法。可是因为秦玲的事情,我一直很犹豫,不知道该不该让她好起来。一旦看得见了,那些不堪一击的谎言还要怎么维护。果然承诺不能乱许,这两向违背的事情真让人为难。 “小主子?”正从静心阁出来的安丰,看见我便惊奇的叫了出来。看来何缘刚吃了药,应该休息了吧。 “小主子,何小姐才吃完药,但还没休息。”安丰说完就端着药离开了。 看着安丰的背影消失在树林里,我深吸了一口气,抬手敲响了门。 “缘姐姐你休息了吗?” 里面的人笑着说:“我还以为你今天是来给我守门的呢。”都快忘记她的听力奇佳了。 “这不是怕打扰你休息吗?”我推门进去,看着何缘坐在桌边,脸印着灯光。有些记忆总是不受控制,他们随心所欲的来往于我们的意识,留下片刻的情感,就离开了。 “我还没那么早休息。”她招招手,让我过去后说,“快给我讲讲你和姚禅对战的事情!” 嗨呀,这事情我都快掰扯一年了,怎么何缘还要听? “姐姐,这事情我都讲了多少次了。”我无奈的说道,“我觉得说书先生都没我说的好了。” “让你口才那么好,还不谢谢我?”这时候的何缘可真是娇蛮可爱,啧啧,只可惜某人即使看得见也摸不着。 “还真是谢谢姐姐你的栽培之恩了。”我恭维语气,惹得她浅笑连连。“缘姐姐,你是想出去走走吗?”这么关心外界的事情,想必这里是待腻了。 “这里很好很平静,但……”终究没有她的地方,你还是不喜欢吧。 “缘姐姐,我们找到了治疗你眼睛的方法,要不试试?”谎言编不下去就编不下去吧。 “真的?”何缘激动的抓住我的手。 “是真的,还是那家伙找到的。”听到这话,何缘楞了下,随后又温柔的笑着。 “缘姐姐别担心,她自由散漫惯了。这又不知去了哪,但有消息我会告诉你的。” “麻烦水生了。” “不麻烦。只是治疗要去别处,这免不了长途跋涉,所以缘姐姐要好好休息。” “咦?是要去到哪?” “药谷。”这药谷在楚国地界,离楚国国都垚城很近。 “听说那里很漂亮啊。”为什么这个女人总是温柔的笑着,这点我一直不懂。 “是很漂亮,但毒草毒花也多。此次我有事去朗州,不能陪姐姐你去,你自己可得小心些。” “那不是药谷?有药仙在,还害怕中毒无法医治?” 这药仙是个比老柯子还散漫的人,四处游玩,难觅踪迹。这次老柯子出游偶然遇见了他,遂请他医治何缘。可这药仙性子十分古怪,老柯子好说歹说他也不肯答应。无奈之下,我们只能用老办法——投其所好来引诱他了。这药仙极其喜爱器乐,于是我把木泫阁里的乐器——仿造的现代吉他给了他,这惹得他大有兴趣。然后我们便以乐器的演奏方式为条件,请他医治何缘。本以为他会因为被威胁而十分不爽,没想到和老柯子一个德行。我们一提条件,他脑袋就跟捣蒜一样,很快就答应了。 “这药仙性子古怪,若他欺负你,可得告诉我!” “噗。他何故没缘由的欺负我?”这可不好说,那些“大师”们总是奇奇怪怪,这点看老柯子就知道了。即使是丹青那样儒雅的人,相处久了也会发现,是个和爹爹一样闷骚的人。看来这些大师们真的每一个正常的。 “我只是以防万一。那家伙喜爱器乐音律,姐姐你刚好也会些,想来平日也不会无聊吧。” “你就别担心了,放心去朗州吧。” “嗯。等我处理好事务再来看你。” “好。” 在我千叮呤万嘱咐的唠叨下,何缘终于不堪其扰,将我“赶走”了。果然唠叨会传染。 作者有话要说: 之前写了一天一更,但昨天却没更,这还是很抱歉的。 主要是我确实没想好如何写了。 虽然看得人也不多,但我还是会尽量说话算话。 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中湖城的事情都交给了爹爹和老柯子,而我们也都各自收好了东西准备出发。何缘也会和我们一起出发,因为去药谷和朗州的路有一段是相同的,我们可以共行。 准备好后,我们就暗中出发了——毕竟“少将军”还在军营里,而我这个少将军就只得悄悄离开了。 脱下面具后,我只觉得真的好轻松,不用故意拿出气势去扮演一个少将军。此时此刻还真的有点后悔,当时不该装逼的戴个面具,虽然戴着上战场挺帅的,但是不能取下来好累人啊!而现在终于可以短暂的告别面具生活,我心情自然是十分好的。而久违的一统出行,大家的心情也都不错。我拿着马鞭和安丰坐在外头赶马车,而车里的三个女人则叽叽喳喳的闹个不停。 “小绮,不如我们还是跟着小缘去药谷吧,听说那有好多珍惜药材。”这就抛弃我了吗?! “不是要去朗州吃美食吗?” “小墨子现在把那术羽楼弄成朗州第一了,而术羽楼的美食,我们再墨府都吃得到,还有什么意义?”嘿!简直是把嘴给养刁了!那药谷也只有毒花毒草!吃死你! “你不是要去看花吗?朗州又到花开时节了。” “那朗州花景都看了无数次了,我们还是去看毒花吧!那个可是很少见的。”苏大神医的品味真奇特。 “噗。”何缘笑了起来,说,“你们俩这样抛弃了栩儿,她在外面听着会不高兴的。”哼,我才不生气呢,看着苏芸就头疼,巴不得看不见她! “她有小公主陪着,才不会搭理我们呢!”嘿!这和晨辉什么关系?我和晨辉没关系!你们为什么都在乱搭线? “别说啦,你没感觉这马跑的越来越快了吗?”鹰绮强忍着笑意说道。 “是啊,小芸,你没听见那皮鞭声吗?”果然,和苏大神医待久了,谁都要变得不正经!温柔的何缘都变这样了! “小墨子!”苏大神医的河东狮吼突然就启动了,吓得我差点丢掉马鞭,我正要开口询问,就听见苏大神医说,“你居然敢虐马!” “……”重点应该是你背后议论我!不是虐马!再说我也没虐!这马可是我墨家军骑兵的命啊!我敢虐吗! “栩儿好生赶车,莫要误了行程。”鹰绮的忍着笑意的调侃从身后传来。 得,我就是马夫的命。 “小主子,没事,安丰可以赶车,你去休息吧。” “安丰,你现在把你小主子我赶进去,可真的是狼入虎口了!” “小墨子你说谁呢!” “我说我是狼,我们墨家军就是雪狼军,不是吗?” “你还不是说老娘是母老虎!” “您老可不是母老虎,你是狮子王。”河东狮吼不是? “哼!这还不错,丛林霸王。”嗨呀,真傻。 “芸儿,栩儿是在说你嗓门大,是那河东狮子吼。” “小墨子你给我死进来!”苏大神医向来是行动快于语言,我还没来得及躲开,她就把我给揪了进去,而忠心的安丰则主动并且欣喜的接过了马鞭。 小小的马车里充满了欢声笑语……呸!有欢笑的只有那几个女人!我可是在哭泣! “你们去药谷吧!别来烦我了!”我忍无可忍的吼了出来,结果马车诡异的沉默了一会儿。 “小缘,我给你说,那药谷可棒了!到时候可以给你调些配方来泡药浴。”苏芸又激动的对着鹰绮说,“小绮,到时候也给你调个花瓣浴!” 诶?为什么都不推脱一下,就这样丢弃我了吗? “苏芸你真猥琐!把鹰姐姐泡那么香,你是想干什么?还给你调个?我看你想的是一起泡吧。” “小墨子你就是嫉妒!” “哼!你就是猥琐!” 我和苏芸你一言我一语的吵着,另外两个女人则像是没听见一样,十分亲密的聊着天。而我和苏芸就这样一直吵到了分岔口。 “小墨子,有啥病赶紧说,我这去了药谷可就没法给你治了。”你才有病呢!怎得就天天盼我得病吗? “好啦,你俩别闹了。”鹰绮笑着拉过了苏芸,对着我说,“这才初春,栩儿你伤好不久,莫要染病。若有事情就派人告之我们,别又自个抗下来。” “还是鹰姐姐说好动听,不像某人那啥吐不出象牙。” 苏芸正想和我吵嘴就被鹰绮拉走了,一边走向另一辆马车,苏大神医还一边“恋恋不舍”的回望我。而在我身旁的何缘则笑着说:“你俩就没个消停。” “我可是想清静的,但是凡有苏大神医在的地方,就永远没有清静。”我夸张的耸着肩,无奈的摆着手。 何缘听完又笑了起来。有时候真怕知道真相后,她再也不会这样开怀的笑了。 “缘姐姐,这次去可能要有很长时日无法再见了。有苏芸她们跟着我不担心什么,但是你还是得照顾好自己,有什么不舒服的药告诉她们。”我一边说着,一边扶着何缘走向马车。 “噗。栩儿也像安丰一样唠叨了。” “安妈妈的影响可是很深远的。” 我将何缘交给了苏芸。等她们都坐上马车后,我便对着赶车的苏芸说道:“苏芸,你们别着急回来,等把何缘眼睛治好再回也不迟。” 苏芸有些奇怪的看着我说:“怎得?才说完别一人去承担,你就又要撇开我们了?” 说实话,就算我把任务分给苏芸,我想很多事情她都是不会去做的。我翻着白眼对苏芸说:“算了吧,让你帮我处理事务,我还不如自己来呢!而且,这次去朗州就是要让中湖城平静下来。所以别担心什么了,不会有什么大事的,你们就安心休养吧。” “嘁,想我就直说。小绮是不会嫉妒的。”苏大神医很不要脸的拿出铜镜臭美起来。 “苏芸你死一边去吧!” 在我们俩即将开始新一轮的骂战时,身后的两位美女开始催促我们赶路了。 临走前,苏芸在我耳边小声问道:“你可真想好要让那眼睛好起来?” 我深深的呼出一口气,对着苏芸点了点头。 看着远去的马车,我心里有个冲动,想把马车拦下,别让她去治好眼睛。可是我有什么权利去决定呢?怎能用知道真相后你肯定会难过这样的理由去阻止呢?时间还有那么长,世界也还有很多可能,说不定以后还会喜欢上谁呢。 第74章 第七十四章 在去朗州的路上还算太平,没遇到什么逃亡的百姓,也没遇见山贼。虽然乞丐还是不少,但大多百姓的生活看起来也不算太艰苦。看来晨辉他们的治理还不错。 赶了大半月的路,我们终于到了朗州。此时的朗州比我几年前看见的更繁华了,集市热闹非凡,酒楼里的说书先生说得有声有色,文人们流觞曲水好不自在。我一路上看着集市的新鲜玩意,一边感受着繁华和平静——中湖城面上很平静,但百姓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,热闹虽然有,但繁华可真说不上。 我和安丰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,东瞧瞧西看看的慢慢向术羽楼走去。 这术羽楼的说书先生正讲着我们中湖城的事情——这是鹰绮的命令。我听着正高兴时,安丰就收拾好东西过来询问道:“小主子,我们是现在去盛国皇宫吗?” 说来原来的盛府已经不再是一个诸侯府邸了,周边修缮了城墙,嫣然一个皇宫了。根据民间传说,盛国皇宫可是十分奢华气派的。但要说奢华气派,楚那自然是楚垣的皇宫,那以前可是锦国的皇宫啊。而晨辉的虽比不上,可也不算差,盛国的财力还是十分惊人的。而武力又有墨家军暗中支持,现在可不比那楚国差。 “不,等入夜了悄悄去。”我突然想到了好玩的事情,于是笑着悄悄对安丰说,“安丰,不如晚上我俩夜闯皇宫吧。” “啊?”安丰十分惊讶且大声的吼了出来。震得我耳朵痛。 “安丰,你小声些。” 安丰惊觉失态,赶紧小声的在我耳边说到:“小主子!你不能仗着你和小公主的关系就乱来啊!”我和晨辉又有什么关系了?怎得?我这次来大家都觉得我是来结婚的是吧!只想优雅的翻个白眼。 “安妈妈,你再想什么?你女儿我卖艺不卖身的。” 安丰憨厚的笑了起来,摸着后脑勺说:“其实小公主挺不错的。” “说!她给了你多少好处!”我揪着安丰的耳朵,假装很生气的说道。 安丰吃痛后赶紧说道:“没!安丰只听小主子的!” “哼!”我松开了安丰的耳朵,看着他嘟着嘴揉耳朵,心里莫名的很开心。 “小主子,今晚不会真要……”安丰缓过劲来后,又想起了之前的话题,忐忑的看着我问道。 “当然!真好检查下他们的守备是否有漏洞。”我望着楼下大堂的说书先生说道,“安丰,你现在就去探查下吧。可得把我们墨家军的本事来出来哦~” 安丰哭丧着脸说道:“小主子你每次都折磨安丰。” “乖~快去。”我头也不回的就将安丰赶走了,然后心情十分好的继续听着说书先生讲“少将军”的故事。 入夜时分,华灯初起,这街上依旧热闹。我和安丰在路上闲转着,想着待会就要潜入皇宫,心里就十分激动。当然,安丰可不是那样。一路上都如丧考妣的望着我,一瞬间我以为自己是有去无回了。 “小主子,这被人发现我们可有暴露身份的危险啊!” “那就别被发现。” 安丰要哭出来似得,可怜兮兮的看着我说:“哪有哪儿容易。” “安丰~要有信心。” “小主子!信心这个词不是这样用的!” 我打开折扇,捂着嘴笑了起来。这样气急败坏的安丰可真少见。 “好啦,不会被发现的。”我安慰着安丰说,“这几年的武功可不是白练的不是吗?而且不是教过你如何隐藏起息吗?” “可是……” “没什么好可是的,就当玩玩啦。”说完全有把握,倒也不尽然。但……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可以?那么好玩的事情,实在想试试。 “若不是因为这是盛国,你哪会做这事情。”安丰小声的说道。 “你说什么!”哼!不要以为我听不见! 与安丰又四处转了转后,就悄悄躲藏在城墙边等着。此时大部分的人都吃完饭了,想来是有些困倦和放松的时候,所以我打算此时进去。 “小主子我们还是等丑时再进去吧!”这丑时应该是人最困倦的时候了,此时进去是不错的选择,可那时候晨辉都休息了,怎么能去打扰? “太晚了,晨辉都睡觉了。难道我们还把她从床上拖起来?” 安丰很无语的看着我,撇了撇嘴把话咽了下去。 “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。” 安丰面无表情的说:“没什么。” 唉,安丰也开始和我顶嘴了,想来这都是苏芸的错! “啧。我们准备进去吧。” 安丰叹了口气,看着我远去的身影,只好无奈的跟上了。 潜入外城墙还算轻松。我们躲在树上隐藏了呼吸,看着一对又一对的巡逻队走过。 “小主子,这守备真森严,我们还是别再往里走了吧。” “安丰!我们墨家军什么时候有逃兵?怎么能退缩?” “小主子。”安丰哭丧着脸,拉着我的衣角说,“这潜行也不光明磊落啊。” “哼!这是在检验里的本事。”我拍开安丰的手说道,“有间隙!趁着巡逻队没回来,我们快过去!” 不理安丰,我直接运气轻功,快速的走进了中城墙。 现在的皇宫是在侯府的基础上扩建的,分成了内中外三层。外城是才建好不久的,中层基本是办公和早朝的地方,内层则是老宅改建。 白天,安丰在外层守了很久,用尽办法才大致发现了交接班的地方,而交接时间完全不知道。即使如此,在完全不清楚的情况下,我们潜入外层还是很容易。当然,这也得感谢苏芸这个话唠。去了这盛国皇宫后,她回来愣是和我墨府里里外外比较了下。也正是如此,我们大致了解了皇宫的结构,比较容易的找到了晨辉批奏折的地方。 “小主子,这里的气息好多,都是高手啊。”离御书房还很远的时候,安丰就赶紧拉住了我。 “我当然知道有很多高手。”这皇帝身边难道会没人保护? 安丰瞪大眼睛说道:“那你还进去?” “不进去干嘛?难道在这吹冷风?”我奇怪的看着安丰,这孩子怎么了?难道真想吹冷风? 安丰彻底呆住了,最后深吸了一口气说道:“小主子说什么,就是什么!小主子去哪,安丰就去哪!” “你这傻孩子,又不是让你去送死。”我好笑的拍了下这呆子的头说,“别待这了,我们进去吧。” “从哪进去啊?” “大殿耳室吧。” 我和安丰努力的抑制住呼吸,悄悄的摸去了耳室准备进去。但这武林高手自然不是盖的,很快他们就察觉到了异样。而我与安丰两人武艺也不算低,又同时用了十层的力去隐藏起息,所以即使被发现,我猜对方在没看见的情况下,大概也不知道我们有两人。于是我轻笑一声,一脚把安丰踹了进了耳室。里面先是闷哼一声——大概是安丰吃痛没敢叫出来,而发出的轻哼,随后就听见打斗声。而我趁乱翻进了耳室,将攻击安丰的其中一人打晕——因为那人专心攻击安丰,一时间被我偷了空。而除这人外还有三人,离我最近的人立即转身来攻击我。但我没想和他们争斗,所以脚底抹油,侧身躲开那人攻击后,就向着大殿冲了过去。 在大殿批奏折的晨辉,显然是早已经察觉了耳室的动静,所以当我刚冲出耳室,她就一掌劈了过来,吓得我一声惊呼。此时我完全忘记了自己还蒙着面巾的事,所以第一反应是——晨辉居然打我! 我本能的挡下晨辉的攻击,并运起太极将晨辉的手臂下压,晨辉则因为手臂被扯住,倒向了我这边。此时,我回过了神来,赶忙阻止了自己的本能——想要抬脚踢向晨辉的本能,而抬头望向了晨辉。 因为我们俩的动作都突然停止,我与晨辉距离就保持在,她即将倒向我怀里的距离。我还没来得及做出下个反应,晨辉就顺势倒在了我怀里。我愣住了,一旁的暗卫也愣住了。 “皇上!”那暗卫一时间也不敢动手了,怕伤着晨辉。 “都下去吧,没事。”晨辉慵懒的嗓音在大殿里回响。 与安丰打斗的暗卫,也停了下来,眨眼间就消失了。安丰正奇怪怎么回事,结果走出来就看到这一幕——晨辉十分高兴的倒在我怀里,而我一脸懵逼。此时的安丰在想什么我不知道,但我在他的眼睛里看见了“鄙视”。 “安丰,你先去休息吧。我有些事情,要和你家小主子‘好好’聊聊。” 安丰应了一声,就头也不回的走了。头也不回……原来,安丰的鄙视是这个意思啊。可是我很想告诉他,你家小主子是真的没什么邪念啊! 就在我“恋恋不舍”的看着安丰时,一时间忘记我怀里还有个人看着我在。 额……待会要怎么解释呢? 作者有话要说: 安丰:“哼!原来小主子夜闯皇宫就是为了偷香!!之前还不承认!!哼!鄙视!”安丰气愤的离场。 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“额……晨辉,你要不先起来。”因为站着抱住晨辉太累,所以我直接跌坐在了地上,然而就是这种情况,她也没想起来。比我还高半个头的她,就这样压我身上,累的我想直接倒地上躺着。 “水生怎么不走正门?还带着面纱进来?”她懒洋洋的躺在我怀里,把玩着我的头发。我看了看被丢弃在一边的面纱,再看了看我怀里打盹的老虎,总觉得自己回答的不好,就会葬生虎口。一时间我也语塞了,不知道说什么好。 “嗯?”晨辉见我没有回答,于是将我的脸掰过来,逼着我直视她。 “额……”我想了想后说道,“为了给你检查下皇宫的守备是否森严。” “哦?所以打伤了我的暗卫?” “天地良心!我没打伤!我只是打晕了!”打伤都是安丰干的,绝对不是我。 “嗤,那你觉得我们的守卫如何?” “自然是很好的。”这种时候能说不好吗? “很好?很好的话,怎么就让你闯进来了?”她揪住我的耳朵,但没有用劲,只是轻轻的扯了一下。 “嘿嘿,那是因为我厉害啊。” “你到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。”她轻笑一声——但我严重怀疑这是冷笑,瞬间,我的心跳都要停止了。 “诶,其实……也有点漏洞。”我小声的说道,眼神尽力的避开了晨辉。 “漏洞?你不就是个最大的漏洞?”她笑了起来,捏着我的脸语气十分活泼。 “我?为什么?”我怎么就是漏洞了?我又没在这巡逻队里。 “唉,你这傻子。”晨辉摇摇头,就从我怀里离开了,劲直走向了桌案,继续批起了奏折。而我还在思考着漏洞的事情,这确实很奇怪。 “快起来,别在地上坐着了,小心生病。”晨辉的语气似乎有点无奈,难道我思考了很久?可我觉得就几十秒吧。 “晨辉,我又正事要给你说。”被她这一折腾,我差点忘记了正事。 “嗯?”她漫不经心的回答着我,一个眼神也没投向我这里。 啧,本将军不太喜欢被无视。我有些不高兴的走到她身边,看着她奏折上的内容。 这奏折的内容十分无聊——至少对于我来说。大多都是什么什么地方需要修筑城墙,又是什么什么地方有匪患,亦或是什么什么地方的城邦和诸侯打架,伤到了盛国利益。有时候真觉得这古人废话真多,有匪患就除嘛,有打架就躲远点嘛!拿来那么多事情! “哼!过场真多。” “嗯?你说什么?” 哎呀,一不小心把心声说出来了。 “没什么,我说你慢慢忙,我去歇着。”这种时候真尴尬,居然说出了心里想的。我尴尬的笑这,就准备出去。 “你要去哪。”晨辉好笑的看着我,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,好像我刚才很傻一样。本将军不太高兴。 “怎么?我不能走啊。” “噗。当然可以,但是你要走去哪?你知道路吗?” 诶?对啊,我又没来过这,根本不知道哪里可以休息。要不又悄悄跑出去?可是安丰还在这啊,丢下他先走?不对啊,刚才安丰怎么就直接走出去了?咦?哪里不对? “你还是这样,一开始想问题脸上的表情就很丰富。” “嗯?”她刚才说什么? “没什么。”晨辉笑的十分高兴,连步伐看起来都欢快了许多,“我带你去休息吧。” 还没反应过来,就被她拉走了。“晨辉,我有事情要说……” “那么晚了,先休息吧,有什么明天再说。” “可是……” “怎么?这良辰美景你还要我和你谈公事?”她回身看着我,语气有些低落。 古代没电灯真不方便,这大晚上的,即使有月光我也看不清她的脸。但听语气是不高兴的,我想现在说公事可能也不太适合。“好吧,明日再说。” 这人长得好看,笑起来也好听,不想某些人(苏大神医)大晚上的笑起来像是鬼嚎。 “还记得你以前练武的花园吗?这些年过去,可是变了不少。”晨辉一边说着,一边拉着我向内城走去。良辰美景确实不应该谈公事……等等,我没想谈公事啊!我是想问安丰的事情。怎么安丰自己走出去就有人带他去休息了呢? 可还没等我开口询问,我就没了那心情。这么美得晚上,想那些干什么? “漂亮吗?” “已经不是我见过的那个小花园了。”以前的梨树只有一株,还是很小的一株。而现在,梨树出现在花园的各处,而且也不再是小小的一株。 “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,自然不再是原来的样子。” “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我有些感慨的看着晨辉说,“我的意思是,这已经不是小小的侯府花园了,是你这个女皇的后花园了。” 晨辉已经是个皇帝了,不再是个小公主了。虽然我很早就知道了这点,可是现在才真正的体会到,称皇和当个诸侯的差别。总觉得晨辉也不是原来的晨辉了,以前就不太看得透她,如今是完全看不透了。是我变傻了?亦或是我…… “你在想什么?”我沉入思绪的时候总是忽略外界,就像现在,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和晨辉坐在了亭子里。 “你像个小孩子一样纠结的时候,脸上的表情总是很有趣。但你在思考正事的时候,总是看起来很沉重。”晨辉手撑着脸颊,背对着月光看着我。说来,她每次都处在背对月光的位置,是为了让我看不清她? “你还真是了解。”我轻笑一声,躲开她的视线。 “因为我有仔细的看着。”低沉的嗓音总是很诱人。 “这样说来我就太惭愧了,都没怎么仔细看过晨辉你。”我夸张的耸肩道,“毕竟你每次都藏在月光里,我可着实没看清过。” “那是奴家的失误,我这就换个位置。”说着她就从我对面,坐到了我身旁。 “皇上,奴家这个词可不适合你……”听的我直起鸡皮疙瘩。 “哦?那妾身?” “你应该自称朕……” 晨辉很遗憾的说道:“水生也和我生分了,与上次阿芸她们一般。” “因为你已经是皇上了,九五之尊。”我很认真的看着她说道。 不得不说,这换了位置后,我终于看清楚了她的脸。比如现在,她脸上挂着浅笑温柔又认真的看着我。有时候不懂,这样好的女人为什么要喜欢我? “水生,你知道我……” “你们这么大一皇宫,晚上这亭子都不点灯?” “月光不亮?灯火不繁华?” “你这朗州自然是繁华的,可这深宫宅院可照不进百姓烟火。” “是啊,这深宫可是寂寞的很。” “得到的越多承受得越多,你身居高位,这些也不得不承受。” “你那小城你待着如何?” “自是比你这轻松。”说起我们中湖城,我还是很自豪的。每次提起,苏大神医都说我像个土皇帝。 “唉,我都想去你那了。”晨辉故作哀伤的说道。 “别,我们那小庙可承受不了你的天子之威。”她来中湖城,八成要翻天。不行!我才是中湖城的“土皇帝”,不能来一真皇帝。 “我又想去你那,你又不愿。不如你来我这吧。我一人可真是寂寞无聊的很。” 怎么又绕回来了?真是三句不离这歪心思。 “这就要看之后的事情你办的怎样了。”我“奸诈”的笑了起来,将我的想法告诉了晨辉。 作者有话要说: 墨栩以前说:“琢磨透了会失掉兴趣,捉摸不透会惶恐,最好是能捉摸透,但不愿去。” 大概墨栩在猜测,自己之所以看不透晨辉只是因为不想吧,但也许就是真的看不透 第76章 第七十六章 寝宫 中湖城最好要有实力强大的国主支持,而晨辉自然是不二人选。盛国率先与中湖城建立关系,并且承认我们的存在,那么依附于盛国的城邦和小诸侯王也会承认。至于其他的诸侯,有些可能碍于面子,或者就是在等第一个“吃螃蟹”的。毕竟我们中湖城的实力——自姚禅以后,各个诸侯和城邦也都有所了解,轻易不会来触霉头。那么有晨辉的领头,他们或许在三方打探后也会来与我们沟通。即使不来,也没什么,只要不攻打我们就行。 况且,中湖城是个完全中立的地段的话,各国的商行都可以来此交易——即使两国正在交战。这样可以保存国库,商行的交易也不至于完全停滞。而当中湖城成为汇集各国商行、百姓的地方后,情报在这里会更容易获得。想必有那么多好处,他们也不至于和我们为敌,至少面上不会。 “水生说的有理,但……”晨辉思考了下说,“这在外人看来,我们莫名其妙的与中湖城建交,可能会怀疑我们有暗中交易或者关系。” 我翻着白眼说道:“你不是很希望我们有关系吗。” “那倒是,我挺想告诉天下,我要娶中湖城少将军的。”晨辉突然显得很兴奋。 “嗤。盛国主,我这少将军可是你想娶就娶得?话说,我很好奇,你是不是收买了我身边的人?怎么她们都在帮你说话?” “哎呀,看来我们相配这个事实,是有目共睹的啊。”晨辉“惊奇”的说道。 “您老还能再假一点吗?” “别生气嘛。”晨辉捏着我的脸好不快活。 “哼!不和你计较。”不过晨辉说的也有道理,总得找个理由吧。 “你别皱眉。”她手指轻轻揉着我眉间说道,“刚才看的奏折里有个除匪患的,那地方离中湖城也不远,不如我们就利用它?” “嗯?匪患?怎么用?” “那匪患在边城,我国在此附近没有驻军。若当地出现土匪侵略,盛国的军队无法及时赶到,但中湖城可以。” “但我们私自进入别国领土,还是带兵,这……不太好吧。” “确实不好,所以之后,你就得来负荆请罪了。”晨辉不怀好意的笑着。 “啊?负荆请罪?”你确定不是在整我? “你就说当时百姓去到中湖城求救,你见百姓可怜,心中不忍,遂决定前去清理匪患。可你也深知这样有违背道义,所以你是孤身前去清除匪患。”孤身?这是在整我吧! “我要一个人去杀土匪?我有那么厉害吗?” “当然有啦,那些土匪怎能和你比。你看,我这皇宫你都来去自如了。” “这事一说我就想起了,安丰呢?”哼!之前被糊弄过去,差点忘记了。 “我让人带他下去休息了。” “让人?你当时倒我怀里的时候可没叫下人出来。”我就知道有问题! “水生,你别虚着眼了,眼睛都要看不见了。”晨辉掩嘴笑着。 “你老实说!是不是你早知道我们要来的!” “当然知道,你不是早告诉我,你要朗州吗?我可是好生期待。”晨辉说着说着就开始往我身上靠。 “你!你……”我指着她半天没说个完整的句子。 “水生想说什么?”不知道怎么回事,晨辉又靠在了我身上。难道这女人没骨头吗?怎么老是往我身上靠? “你怎么又躺我身上了!” “今日事务繁忙,身心疲惫,借水生怀抱休息片刻。” “既然那么累就去睡觉啊。” “好,我们去休息。”咦?她怎么回答的如此果断? 不等我反应,晨辉就带我来到了她的寝宫。等等,为什么是她的寝宫? “我睡哪?”我看着金碧辉煌的宫殿,一时间语塞,其实睡这里也不错。 “水生不喜欢这里吗?” “喜欢。”没办法,谁叫我没见过世面,没见过这么豪华的古代宫殿,垂涎三尺大概就是我现在的样子。我深知这样很丢人,但这确实很震撼啊!现代可没法住进这样的地方! “那就在此休息吧。”晨辉语气轻快的,拉着我坐到了床上。 我看着这可以睡好几个人的龙床,“目瞪口呆”。这古代人的生活也真奢侈,现代的富豪大概也没那么大的床吧。但转念想想,要那么大的床干什么? “晨辉,你要那么大张床干什么?”难道想……啧啧,不敢细想。 “别那么猥琐。”晨辉面无表情的弹了下我额头说,“其余国主的床都是如此。” 啧,这还得统一标准? “你若不喜欢,我们可以换个小的。” “额……你喜欢就好。” “那我们就寝吧。” “等等!我们要睡一起?” “那么晚了,你还要去哪?” 我看了看周围,别说什么床榻躺椅,连个桌子都没有,这皇上寝宫会如此空旷? “晨辉,你这遭贼了吧,怎么除了床什么都没有。” “寝宫不是睡觉的地方,除了床还需要什么?” 额,说得好有道理啊,但总觉得哪里不对。 “水生,我们还是快休息吧,你赶路那么久也累了吧。” 赶路是很累,今晚夜闯皇宫也很累,但是……这睡一起,我也不习惯啊。 “晨辉,我睡相不好,还是不和你睡了。打扰你休息了多不好。” “噗,这怎么大的床还怕什么?”好有道理哦…… 晨辉看我楞在那里,笑了半天后说:“还是先去洗漱下吧,记得你每晚睡前必会沐浴,这样休息怕是也不舒服吧。” “咦?你怎么知道?”这个习惯好像也就苏芸安丰他们知道吧,难道又是苏大神医的大嘴巴? “噗。不是阿芸告诉我的。原来与你同行的时候我就发现了。”她的观察能力可真好啊,怎么什么都看出来了。 “正好,可以看看皇宫的浴池。”对这点我还是很好奇的,我回头看着晨辉说,“你们是镶金浴池?还是镶玉?” “噗,你当我是昏君吗?天天收刮民脂民膏?” “哪能啊!谁不知道盛国国君可是十分贤能的。” 晨辉一边笑着一边摇头,拉着我就去到了殿后的浴池。 第77章 第七十七章 回答 “水生还是快点沐浴吧,时辰也晚了。” 这一说我才反应过来,我们可得一起洗啊。想到这点我就有些不自在,于是我结结巴巴的对晨辉说:“诶……我不习惯和别人一起,要不你先洗吧,我待会再来。”说着我就赶紧转身出去,但还是晚了。没走几步,我就被晨辉拉住了。 “那么晚了,就别瞎折腾了。”晨辉一边说着,一边脱我衣服。脸上挂着笑容——让我十分害怕的笑容。 “你脱我衣服干什么!我不洗了!你自己洗吧!”好不容易挣脱了晨辉的控制,结果我自己摔进了水池里。嗨呀,气得很。 “噗,水生你还真是猴急。”晨辉一边说着,一边脱掉了自己的龙袍。 就在她缓缓的脱掉自己的衣服时,我突然意识到哪里有些奇怪了——这里居然没一个侍女!皇上居然在自己脱衣服!诶……不对,我怎么看着她脱衣服? 惊觉到这点后,我赶紧移开了视线。心里安慰着自己,反正都是女孩子,就当洗大澡堂吧。我将身上湿漉漉的衣服脱下,甩到了池外,安心的躺在水里泡着。好不容易来到皇宫,可得好好享受下皇上的生活啊。想着想着我又笑了起来。 “水生,你在傻笑什么。” “你们这些人真麻烦,不笑又说沉重,笑了又说傻。”我不满的转过头看向晨辉。但看过去的瞬间我就后悔了,这不是为难自己吗? 晨辉站在我的身后,当然是已经脱下了衣服后的样子。对于此情此景我差点脱口而出一句“你怎没穿衣服?”但细想来,谁泡澡穿衣服?遂闭嘴。 “怎么又呆住了。”晨辉挑起我的下巴,噙着意味深长的笑容。 “你别靠我那么近!热!” “这水可不热,水生你是不是风寒了。”说着间她靠的更近了。 “你离我远点我就不热了。”我指着这浴池说道,“怎么大的池子,不如我们一人占据一隅,成对称之势,这样好看又不打挤。” 晨辉先是一愣,接着就哑然失笑。而我莫名其妙,这哪里好笑了? 我这人有个特点,就是别人一笑我就想笑。本来我觉得一点也不好笑,但看着晨辉笑的那么开心,或者说着美人莞尔一笑太动人,我一时间也没了之前害羞的心情,也十分高兴的傻笑了起来。 幸亏安丰和苏芸不在,要不然不仅仅是说我傻笑了,还要说我把这傻气传染给了晨辉。若是那样,我可就真的很冤了。 晨辉大概是笑累了,靠在我旁边休息起来。 “第一次看见有人笑累的。” “只因水生太过有趣。”说着她又轻笑起来。 “为博仙子一笑,本将军也是尽力了。”我一副老气横生的语调说着,又惹得个娇笑连连。 但这一冷静下来,我还是有些不自在。你说这一大美女,明眸善目,丹唇外朗,领如蝤蛴,肤如凝脂……不对!我看到了哪去!再往下看就很不妙了!我赶紧把视线抬起,结果直接对上了晨辉玩味的眼神。 额,这就很尴尬了。 我机械的转动脖子,让脸望向另一边。身旁传来晨辉的悦耳笑声,我烧红的脸已经快烧焦了。就在我思考着怎么最快逃跑的时候,一双温暖的柔夷攀上了我的脖颈。 美人在怀,哦不,是被美人在怀。说来这世间的诱惑真多,最为一个良好且十分正直的中国人,我觉得我们应该秉承社会主义价值观,做一个优秀的中国青年。但同时我们也应该认清自己的意志到底有多强,毕竟柳下惠也没几个。所以在面对诱惑的时候,如果知道自己是抵抗不住的,那么就……跑! 我立即把刚才思考的逃跑计划付诸于行动,一溜烟就冲了出去。当我坐在那偌大的龙床上时,我还有些佩服自己刚才的行为——脑子发热的时候居然还记得拿件衣服走。是的,逃跑的时候,我顺手把早已准备好的衣服拿走了。但是……我好像拿多了。这会不会让晨辉误认为我在欲擒故纵?会不会她啥也不穿就出来?嗨呀,真是给自己挖坑。 细细想来,发现我不应该再待在这,于是我朝着寝宫大门走去。可走到一半发现,我也不认识路啊!这大晚上的在皇宫里闲转?再说,就这样走出去的话,肯定会被当成奇怪人士而被抓的——衣衫不整。 一时间我也不知道怎么办,于是在床和门之间不停的打转。晨辉出来的时候,看见的就是这幅场景——我一边嘟囔着什么,一边绕着圈。 盈盈笑声打断了我混乱的思绪,我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晨辉——穿着轻薄龙袍的晨辉。心想着,原来还有衣服啊。 “你又是在烦恼些什么?”我的小习惯她是都知道。 “怕你没衣服穿。”我想我的大脑还没完全恢复运转,要不然怎会理直气壮的说出这种蠢话。 笑弯了腰的她还不忘记调笑我一句:“水生是担心我没衣服穿,还是没穿衣服?” “这应该是个因果关系,因为没衣服穿,所以没穿衣服。这样说来我应该是怕你没穿衣服。”不仅怂还蠢,真是替自己感到忧伤。 晨辉笑得更开心了,我想,如果给她一个桌子,她一定会趴上面笑的抬不起头。看着笑得十分开怀的她,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想走还是想留了。直到她笑够之前,我都一直呆呆的站在那看着,脑袋自顾自的思考着我没有意识到的事情。 她走过来,温柔的牵着我的手,让我早些休息。我的大脑还在思考着什么,我的意识也不知跑到了哪去,所以对于她的所有动作,我都没有反对。 等我回过神来,看见的就是她认真的眼神,听见的是…… “水生,我发誓,此生只你一人,所以嫁于我可好? 每次一想到晨辉,甚至在别人的交谈里听见她的名字,我就总会去思考我对她的感情。我想喜欢是一定的,这么美丽的女人有多少人不喜欢?但是爱呢?每次想到爱,我竟然是惶恐和无措的。因为不知道而惶恐,因为无法回应而无措。更何况,对于我来说,现在的一切都是刚好,都是合适。 “在中湖城里,即使每天得处理相似的公务,我也没有讨厌这样的生活。现在的生活对我来说就是刚刚好,我每天过的很高兴。虽然处理那些公务很烦人,但是有安丰帮我。偶尔厌烦了,只要去训练下墨家军,或者悄悄的去收拾那些恶霸土匪,就会让我心情好起来。甚至是和苏芸吵架,虽然每次都被她气得要死,可是我从心底里觉得这很好玩。有时候我也会去中湖城的集市里闹腾一会儿,和百姓们打闹下……”自顾自的说起了些琐碎的事情。也许这样只是在逃避什么。 “你留在我身边也可以如此,你想当一辈子的少将军我也不会阻拦。” 她得留在盛国,而我会一直守着我的中湖城,若此,我们要如何相处?中湖城已经承诺过要中立,那么我要如何光明正大的偏向她? “晨辉,我现在的生活很好,所以我不想去改变什么。” “你不需要改变什么!留在我身边而已,没有什么会改变!你想要的一切我都会给你。” 留在身边真的不改变什么吗?我这个自私自利的人要如何做到呢? “可我,没有做好与谁共度一生的准备。”我很认真的看着晨辉,我心里埋汰着自己的自私和懦弱。 “我可以等。” 我大概只是怕承诺什么,对于秦玲的承诺我没有一个有好好的完成,我害怕再做出自己做不到的承诺。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爱上晨辉,如果一辈子也不行怎么办? “你已经等了很久了不是吗?”已经过去多少年了,我的回答还是如初的自私。 “我还有很多时间。” “在中湖城的生活很好,我完全不想改变,即使一辈子都那样,我愿意一生都守着那座城。” 我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,就是那座城给了我容身之所,在那得一切对我都是如此刚好,既然如此我还去改变什么?我想人就是如此矛盾,我们想要刺激与新奇,但是又放不下这刚好的生活。 改变的结果是未知的,但结果未必是坏的,可我没有胆量去尝试,如果我嫁给晨辉,生活会变成怎样。懦弱就懦弱吧,我选择现在的生活,而不是那个未知。 作者有话要说: 在这刚刚好的生活里,我们是最难改变的。即使这样的生活里,还是有想要而没有的——毕竟人的欲望是无限的,可就是如此我们也难去改变,我想是因为懒惰吧。 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,因为知道了就会去思考。不知道的话,思考也不会涌上意识层面吧。 第78章 第七十八章 那天晚上气氛一直是沉默的。躺在那偌大的龙床上,感觉我们的距离也更远了。 辗转反侧难以入眠,直到清晨我才缓缓睡去。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,而安丰早已等在门外。 “小主子你真能睡,都快吃午膳了你才起。”安丰见我醒了,立即开启了嘲讽模式。 “睡太晚所以才起晚,这不怪我。” “睡太晚?小主子你昨晚干什么了。”安丰紧皱着眉头,低声的询问我。 “这龙床不习惯,睡不着。”我一巴掌拍开安丰凑近的脸。这家伙越来越没大没小了,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! “啧,小主子你可还没成婚,这样不太好。”安丰嫌弃的表情似乎是在责怪我太心急。 “我真想踹死你!你小主子我是那样的人吗!我洁身自好着,才没做不该做的!”那么怂的我会主动吗? “啧,真不知道昨天是谁抱着美人不撒手。” “这就是个误会了。”我严肃的看着安丰说,“明明是她压我身上我起不来,不得已抱着她减轻重量。” 安丰听完后更加鄙视的看着我,明显不相信我所说的。这就让我很不高兴了,那个可爱忠心的安丰去哪了!怎么会对我做出这样嫌弃的表情?肯定都是苏大神医的错!又教坏了一个好孩子。 “安丰,你不相信小主子了吗?”我哭丧着脸微微啜泣。如果苏芸看见了,肯定会说“做那么恶心虚假的表情给说看!”但很明显,安丰不是苏芸,还是那个可爱忠心的孩子。 安丰微微叹了口气说:“安丰不是那个意思。安丰只是担心小主子。” 居然被安丰担心了,内心还是有点小波澜。 “有什么好担心的?” “小主子,你若喜欢盛国主那就让老爷来提亲吧。”提亲?果然安丰是站我这边的!那群死人都是让我嫁!只有安丰让我娶!这简直是对我地位的肯定。只是…… “安丰,我并不……” “你每次都这样说。”安丰摇摇头无奈的说道,“即使你说着不喜欢,但每当盛国主有什么事情你比谁都着急。自从上次分别,你都没再去见她,可你却一直关注着她。如果你说这些都只是对朋友和同盟,那么昨天夜闯皇宫的事情呢?如果不是因为这是盛国,你真的会去夜闯皇宫这么危险的事情吗?你是知道盛国主绝对不会伤害你,甚至不会猜疑你,所以你才敢这样做。试问哪个同盟会忍受对方夜闯自家宫殿?哪一个会在此之后不猜疑对方?小主子,你是知道盛国主喜欢你,所以你才肆无忌惮,不是吗?” 安丰的语气并不激烈,反而是很平静的,像是说着一件大家都知道的事情。 “安丰,不是喜欢就得在一起。我们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,现在不是考虑那些的时候。” “我知道小主子得守着中湖城,可是你不需要为了中湖城放弃其他的。” “我并不是为了中湖城而放弃其他,我是主动选择了中湖城。中湖城的生活我是喜欢的,所以我不想去改变什么。” “可那承诺只有十年,十年后的中湖城不得不继续参与争夺。如果有盛国主的话,小主子就不需要再那么劳累,也不需要那么警惕了。” “十年也很长,这段时间都属于未知,我不能给她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,我怕我到时候兑现不了。我也不愿意她等我,那么长的时间里,她会有很多可能,这些可能都不应该因为我而被阻断。” “小主子……” “好啦安丰,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。我们还是先处理好眼下的麻烦事——比如怎么让中湖城稳定下来,好吗?” 安丰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。 等我收拾好后,就有人来传话,说是晨辉邀我们去用午膳。在席间,昨晚的事情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,我与晨辉如同以往的交流着,并且也商讨出了接下来的行动。我们像是老朋友一样,无所顾忌的开着玩笑,避重就轻的略过心声。 只有安丰愁云满面,耷拉着脑袋安静的吃着午膳。饭后,我与晨辉在花园里散步,顺便也和她告别。 “这么快就要离开吗?” “中湖城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处理,总不能都丢给爹爹吧。他老了,想去过悠闲的生活。” “所以你那么着急的要得到个诸侯王的承认,就是为了这个?” “嗯,等中湖城安定下来,爹爹也可以去游山玩水了。” “安定可不容易,明枪易躲暗箭难防。” “表面上的太平也是件好事,至少大多数百姓不会感受到动乱。他们安下心来,这中湖城也就安定了。” “你又何必都自己去承受这些。” “噗。我一直觉得很奇怪,为什么你们总认为我是无可奈何的选择,或者说是处于责任而守着中湖城。我是真的很高兴守着中湖城,在那生活,甚至是处理事务都让我很开心。”这大概就是自我价值得到肯定吧。 “久了不累吗?” “至少现在,那么几年过去了我也不觉得累。” “水生……” 在她继续说下去前,我先开口道:“晨辉,谢谢你上次在我醉酒时的照顾。” 晨辉先是一愣,随后莞尔一笑。我轻笑一声说道:“苏大神医可是不会撒谎的,下次可别让她知道什么。” 说道苏大神医,我们都笑了起来。这时候的笑容看起来最好,因为这里有花有阳光,没有心事。 趁着夜色,我与安丰准备离开朗州了。 “水生,照顾好自己,不要再受伤了。”晨辉递给我一个小巧水润的玉佩说道,“这东西你收好,下次就别闯皇宫了。这东西可以进皇宫和各城镇的据点,有什么事情让她们通知我更快。你有危险也可以用它调动暗卫。” 这东西还真是贵重,不单单是意义,这材质可是上好的鸡血石。看来不还礼是不行的。于是我将佩剑上的剑穗扯了下来递给晨辉,道:“这东西本来是绑在惊雷上的,可后来我多用□□,这剑疆就不太方便,于是我将它拆下来做成剑穗。正好你使的是剑,就给你当剑穗吧。” “好,我会好生收着的。”晨辉仔细的抚摸着那块墨色小玉佩,低声的回答我。 简短的告别后,我与安丰就开始赶路回中湖城了。 “小主子,那可是你贴身玉佩啊。”安丰意有所指的说道。 那玉佩是我“母亲”留下的。在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,它就已经跟着墨栩六年了。我本人在现代也有配搭玉石的习惯,所以也没将它取下,一直贴身带着。玉佩大概就手掌的五分之一大,我看它大小合适就做成了剑穗,这次出行可是它的首次亮相。 “别人都送那么贵重的东西了,我能不还礼?” “小主子,贴身玉佩是不能乱送的。而且那上面可还刻了你的名字,你也不怕暴露。” 这一说我倒是想起了,这玉佩上刻的花纹是枝繁叶茂的乔木,玉身又是墨色,不知道晨辉会不会懂? “哪有我的名字!有几人能猜到这是我的玉佩?”我装傻充愣的说道。 “唉,小主子你高兴就好。” “安丰!你最近好像很不满,都敢对我翻白眼了。” “唉,安丰哪敢啊。安丰只要小主子开心就好。” 说得这么真诚,我都不好意思骂他了。 “安丰,现在的一切我都觉得很好。人得学会知足不是?已经是那么有趣又快乐的生活了,我们还要奢求什么?” “安丰也觉得很好,我最庆幸的是被老爷捡到,觉得最值得的是能跟着小主子。” “我也很庆幸,这个世界里能遇见你们。” “盛国主也是这样想的吧——能遇见小主子。” “你怎么三句不离盛国主?说来,你最开始是叫盛小姐,之后又是小公主,现在怎么又变成盛国主了?”我又些好笑的说道。 “因为她已经不是公主了。就像小主子也不是墨小姐,是少将军了。”安丰很认真的回答道。身边有安丰这样真诚的人真好,我看不透的他都看到了。 “是啊,我们都不是以前的我们了。”我摸着安丰的头惋惜的说道,“就连安妈妈都成为安将军了。” “小主子!”安丰气鼓鼓的脸还是如初。 “安妈妈别生气。”我戳着安丰的脸笑的十分开心。 “哼!真不知道盛国主那么好的人怎么会喜欢上你!” “诶!我怎么了?你刚才还夸我来着,现在怎么又埋汰我?” “安丰说的是实话。”安丰又恢复了“平静”——冷漠的脸色。 “你能别三句话就提她了吗?” “安丰说了不止三句了。” “你给我倒回去数数!没三句吗?” “小主子你重复下,安丰数数。” “……” 唉,安丰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。可这十分正经的正太脸,真是让我不知道如何反驳。 第79章 第七十九章 本打算回去的路上去药谷看看的,可中途接到了苏芸的书信,说是何缘的治疗需要很长的时间,她们决定待些时日就回中湖城。鹰堂那边也源源不断的传来关于各个争端的情报,所以我与安丰还是决定回中湖城,等中湖城安定些再去看何缘。 我们回到中湖城时,苏芸她们也已经回来了。像往常一样,鹰绮忙着鹰堂的事情,而苏大神医无所事事,于是伙同闲人二号——老柯子,一起去折腾墨家军和守城军。 回到墨府就迫不及待的倒在自己床上,这赶路真的很累人,所以我打算休息洗漱下再去见爹爹。 “小主子,老爷说他在钓鱼,让你晚上再去见他。” 我刚换好衣服,安丰就来“报告”了。 “安丰,我爹他有说你打扰到他钓鱼吗?” “没有。从来没有。”这“从来”两个字被安丰读得异常清晰。我想我懂了,就是我一个人被嫌弃对吧?唉,感觉自己被整个墨家嫌弃了,下人们都不和我打麻将了,爹爹不准我打扰他钓鱼,连安丰也嫌弃我口是心非。唉,这家没法待了。 “小主子你先别难过,还有苏小姐的传话。”什么?叫我“先”别难过?安丰你到底怎么了! 安丰接着说道:“苏小姐说,守城军的素质太差,于是决定带他们去远山训练,让你不要担心。” “什么!她把守城军带走了?”人都走了,谁来守城! “苏小姐只带走了一个小队……的精兵” “你给我报告还喘大气!?”我真是谢谢苏大神医还给我留了一堆没训练过的新兵!要不是现在太平,没多少人来骚扰中湖城,不然我真想打死她。 守城军人数虽然多,但大部分都是没怎么训练过的士兵,他们屯兵在关卡附近,平日里很少训练,基本都是种田。若真有大军来犯,他们也是起不来太大作用。 “小主子你别生气。”安丰给我倒了杯茶说道,“苏小姐是想去远山采药,所以找了对士兵帮忙。” “噗。”我茶还没喝下去就全吐出来了。“她怎么又把我将士当小白鼠了?上次说什么提高身体素质,拿了很多药丸给将士吃,结果全营腹泻三日!她这次又要干什么!大夫还要草菅人命啊!” “确实害得全营腹泻三日,但是从那以后,一般的泻药都不会让将士腹泻了。上几次,那些阴险鼠辈下药不都没生效吗?我们将士的身体确实强壮了不少。” “是她的功劳吗?那些鼠辈的药物没生效,是因为从那以后,全营的战士吃东西喝东西都是小心翼翼的。离开视线一秒的都不会吃了,那些井水旁边更是一刻不放松的守着。那些人有机会下药吗?” 说到一半,我和安丰都无奈的笑了起来。虽然苏大神医做事很让人恼火,但她的药丸确实让战士的身体好了很多。一般的□□用在将士身上,效果都得大打折扣。像是泻药这种东西,基本是没效。唉,人体的可塑性真强啊。 “唉,希望远山回来的将士不会有什么心理阴影吧。” “最近又传闻,说远山附近有野人。此野人来无影去无踪,常常下山破坏村民的田地,和带走百姓的牲畜。” “野人?那会不会很危险?还是再调一个小队给她吧。” “是。”安丰转身出去时,我叫住他说:“安丰,你给鹰姐姐说一声,忙完了过来一趟,我想问问野人的事情。”苏芸跑去调查野人了,想必鹰绮是知道的。 晚上,爹爹终于放下了鱼竿,回到了房间。走进书房,爹爹就看着满脸怨气的我说:“栩儿你回来啦?旅途劳累也不多休息一会儿。” “哼。我不劳累,我休息好了。想来是爹爹劳累,居然忙到了现在。”从晚膳完我就等在书房了,结果等到现在爹爹才来。 爹爹摸着胡子笑着说:“今日与一大鱼缠斗太久,遂忘了时辰。” “哼,我现在再墨府的地位都不及一条鱼了。”对此我很委屈,感觉处处遭到嫌弃。 “哈哈,栩儿别气,是为父的错,一时间忘记了时辰。” 我叹了口气说道:“好吧好吧,你钓鱼去吧。以后都由我处理事务,免得你又让苏芸那不靠谱的把人给我带走了。” “说道这事情,我也十分好奇。”爹爹一听我提野人,就兴致冲冲的跑到我旁边说道,“这中湖城附近一直没什么奇珍异兽,怎么突然跑出一野人来?” 奇珍异兽……这野人,应该还是人吧,怎么都归为保护类动物了? “不清楚,苏芸已经去调查了,想来很快会有消息的。” “小芸一人去多不安全,不如我也去帮帮忙吧。”爹爹十分期待的看着我,这让我很错愕——爹爹你原来不是这样的吧!怎么和老柯子越来越像了! 唉,这墨府来了两大祸害——老柯子和苏芸,他们真是让这墨府的上上下下都变得个不正常了。 “爹爹,你这老将军去那干嘛?还嫌自己不显眼?”这远山不在中湖城地界,但离中湖城不远。 爹爹很委屈的说道:“这待着也无聊了,想出去转转。以前答应你娘,等你长大了就去云游世间。如今你也长大了,可以独当一面了。虽然你娘先走了,但我还是可以替她去看看这大好山河的。” 听到这,我还是很感动的,正想宽慰几句时听见爹爹说:“老谢又找到好多美酒,丹青又找到个美景,而我都还没怎么出中湖城。唉,落后太多。” 现代的老年人都在竞争广场舞,这时代是竞争寻宝吗?这一个个都是寻宝猎人吗?还落后太多?和着积极去找野人,是因为没找到啥好东西来炫耀? 我扶着额头说道:“去吧去吧。” “那就麻烦栩儿照看中湖城了,为父会好生乔装打扮下再去的。” “苏芸带走了一个小队,爹爹你再带点去吧,我怕有危险。” “人多眼杂,既然是个商队,还是不要太多人了,我把我的几个副将带着就是。” 什么!把副将带走?那谁去训练!我还没来得及反驳,就被爹爹赶了出去。唉,算了,那几个老家伙也早就想出去逍遥了。 “小主子,鹰小姐来了。”我才走出爹爹的院子,就遇到了安丰。顿时,我觉得遇见了真正的亲人! “安丰!果然只有你会一直陪着小主子我!”唉,爹爹也不要我了。 “其实盛国主也会。” “晨辉是怎么收买你了!你怎么处处替她说话?” “安丰只是说实话。”最近的安丰越来越冷漠了,不像小时候那么呆呆愣楞的表情。唉,孩子果然长大了。 “安丰你越来越不可爱了!” “小主子,安丰是男孩子,不需要可爱。”冷漠脸持续着。 “可是你以前很可爱啊!” “小主子,安丰与你同年。” “你是在说我幼稚吗?” “小主子你还是快去见鹰小姐吧。”安丰翻了个白眼就走了。 唉,安妈妈在去朗州以前都还是安妈妈,怎么回来就变成安总裁了呢?这冷漠脸跟谁学的?这次不能怪苏大神医了,毕竟苏大神医可是个逗逼。 第80章 第八十章 “栩儿。”早已等在书房的鹰绮,一看见我就招呼我赶紧过去。 “鹰姐姐怎么没跟着苏芸一起去?看来是不太危险吧。”实在忍不住的想调侃下,这黏糊糊的两个人。 鹰绮叹了口气,满满怨气的说道:“前几日鹰堂传来野人消息时,芸儿恰好在。得知这消息后,她就兴致冲冲的走了。我当时忙着其他事情,一时也没在意。等我知道时,她已经带着人去往远山了。” 啧啧,好大的怨气。不过,这苏芸向来是舍不得离开鹰绮的,怎么自己就跑去了呢? “刚爹爹说他也想去会会那野人,明日就会出发。有爹爹和那几个副将在,苏芸不会有事的。” “唉,我倒是不担心她有事。芸儿功夫精进了不少,何况她轻功了得,遇到危险总是跑的了的。”这倒是让我想起了苏芸陡然增进的内力。 “这苏大神医是不是配了什么神药?怎么内力增进的如此之快?” 鹰绮轻笑一声说道:“哪有什么神药,不过是她觉得输给姚禅太丢面,所以开始认真练功了。” “嘿,这苏大神医还是个奇才?” 我和鹰绮都笑了起来,这苏大神医可是真人不露相啊。 短暂的欢笑后,鹰绮又露出了忧愁的面容。 “鹰姐姐可是想苏大神医了?” 本在沉思的鹰绮,被我这一问就不自觉的“嗯”了一声,随后她反应过来,就开始咳嗽掩饰绯红的面色。 “鹰姐姐害羞了?” 我没有放过这好机会,继续调侃着,“谁不知道,这苏大神医可是粘你的很啊!想来这分别是有些难熬。” “栩儿莫要胡说。” “按姐姐你这面色来看,我可没说错吧。” 鹰绮笑了笑说:“是有些想她。” 其实只想调侃一下,没想过要被晒一脸。唉,自作自受。 “要不你也跟着去?” 鹰绮抿着唇,将想说的又咽了下去。 “鹰姐姐想说什么就说吧。” 看着她有些为难的面色,我也有些蒙,难道出了什么事情? “栩儿,希望你不要误会芸儿。” “嗯?调兵的事情?那是爹爹同意的,自然不会怪她。再说,她不是经常随意调配我墨家军吗?”苏大神医在这方面可是劣迹斑斑。 “不是这事。”鹰绮直视着我的眼睛说,“她这次自己跑去远山,我大概是懂的。芸儿不喜欢被束缚,她喜欢自由自在走走停停的生活。可这几年……” “唉,谁不是呢?这些年大家都被困在了这中湖城里。但没关系,很快你们就可以四处游玩了。” “栩儿此去,是与盛国主达成协议了吗?” “算是吧。晨辉给的法子是——让我去剿匪。在离中湖城不远的盛国国境里,有个村庄一直受着土匪的侵扰。晨辉打算让人暗中鼓动村民来中湖城求援,然后借此机会,我亲自前去剿匪,然后在明面上与盛国国主见面。” “栩儿亲自去?一人?” “是的。不过以防万一,我们还是先做点后手准备。” “这倒是没问题。可是,盛国的军队难道无法前去?” “那只是个小村庄,可以被认为是不受重视。况且现在处于混战期,盛国的军队要调度也很麻烦。这正好给了我们机会。” “义军的名义也不错。” “晨辉已经派人去鼓动村民了,鹰堂这边就别去了,免得暴露。” “好,我会吩咐下去的。顺便也会告诉芸儿准备些药物,用来对付那群土匪。” 这本来好好的,可一提到苏芸,鹰绮说话的声音就越来越小了。 “别担心,很快中湖城就可以平静下来了。到时候你们有的是时间四处游玩。” 我看鹰绮还是一脸的忧愁,只得主动询问道:“鹰姐姐可还有其他的担忧?” 她叹息道:“这次她私自跑去,我想她确实待得厌烦了。有时候我真觉得,自己都是她的束缚。”鹰绮有些失落的看向一旁。 我轻笑一声说道:“这样想来,苏大神医也是对我们情深义重了。那么多年都不曾离开。” “可终究是束缚不住的。” “鸟飞的再远也得回巢。”我拍了拍鹰绮紧握的手,缓缓的说道,“我们都了解苏芸,知道她是喜爱自由的性子。可是,我们是不是忘记了,她也是个极有责任心的人。她既然要和你在一起一辈子,我想她一定会做到。远山也不远,你和她的距离很近。” “栩儿还真是温柔。”鹰绮掩面而笑。 “我可不温柔,你问问那墨家军和守城军就知道了。”想我以前收拾他们的时候,完全没留情,弄得他们叫苦连天。 “我想他们最恨的应该是芸儿吧。” “这到也对。”想到我可怜的将士的悲惨遭遇,我就痛心疾首,于是我对着鹰绮说道:“等苏芸回来,你可得收拾她一下!怎么能就丢下你一个人跑了?你一定得好好整治她下,让她再也不敢离开你。” “噗,栩儿你这是公报私仇。”鹰绮先是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,随后又正经的说道,“不过,小小的惩罚还是得有的。” 哈,苏大神医惨了。 第81章 第八十一章 剿匪 第二天一早,得等就带着自己的副将离开了。鹰绮没有跟去,她说事务繁忙就不同往了。她俩的事情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,所以也没再过问。毕竟,还有其他事情要做。 与晨辉说好,将剿匪这一事作为认识的开端。 为了避免时间过长而生事端,所以鼓吹百姓的事情一直是我们最在意的。好在百姓已经受够了土匪的侵扰,短短劝说几天,他们就打算来中湖城求援了。 村庄百姓的事情解决了,但还有土匪。最开始我们打算像以前一样,提前下点药,可现在看来是不可行的。中湖城还真是越来越受关注了,这村民求援的消息很快就在半路传了出去。想来是村民在路上与他人交谈,将这消息传了出去。不管怎样,当村民到达中湖城时,这个消息算是彻底坐实,也彻底的开始传播了。那匪窝的关注度也增高了,下药变得十分困难。最后无奈,只得我一人单枪匹马的去了。 这消息被大肆传播的另一个弊端,就是对于晨辉——这世间各国都知道了,这主人公盛国能不知道?按照正常的速度,消息传达给晨辉最迟也是村民达到中湖城。那么晨辉必然要对此作出回应,这一时间让我们很为难。但还好古代的消息的传达并不轻松,因为“种种原因”,本应该告之村民——盛国军队即将来处理匪患的斥候来晚了。等斥候的命令传来时,事情也早已结束了。 按照计划,百姓来到中湖城求援,我本着侠义之心愿施以援手。但苦于中湖城所处的位置,我不得不独身前往。于是我跟着村民来到了匪窝。 “来者何人?”寨内的守卫战战兢兢的询问道。 我将来清剿流匪的消息,想必他们自己也是知道的,所以这小厮才会如此惊慌。 “在下墨栩。” “中湖城少将军墨栩?” “今日前来是江湖人士的身份,与中湖城无关。”我将惊雷对准寨门说道,“尔等侵扰百姓,在这乱世里生横财!其心可诛!” 想之前对抗李民部队时,这招——混着内力斥责就十分有效。既然能震慑住来势汹汹的军队,那么这群不成器的流匪自是不在话下。那守卫小厮被我这一吼,吓得屁股尿流。一路大喊着“大当家”,一路跑向了寨子大堂。 这大门没了守卫,空荡荡的。我仔细看了看这门,似乎不太结实。于是我蓄满内力狠劈了下去,没想到一下就开了。这群土匪的防患意识真差!连门都那么糟糕! 我骑着巡风,向着他们的大堂走去。 刚走门口,四周就跑出了很多人就冲出来,将我团团围住。随后,从正中的大堂里走出几个人,中间的是一个身穿毛皮大衣,一脸猥琐,一看就是土匪的家伙。 “你就是这的大当家?” “是!爷爷我就是!你这家伙怎么私闯我大寨!”这话听着真搞笑,这群土匪不就是以私闯民宅为生的吗? “嗤。你们闯的民宅还少吗?这等乱世里,不为保护百姓而征战,反而在这欺压百姓,抢劫财物!真是孬种!”最讨厌这些欺负弱小的人!有本事你去杀个诸侯啊!随意猎杀百姓算什么东西? “你!”那寨主脸红脖子粗的指着我说,“有种闯进来!我就让你没命出去!” 他刚说完,身边看起来贼眉鼠眼的家伙就拉着他说起悄悄话来。 “大当家的,这可是中湖城的少将军墨栩啊!她可斩杀了姚禅那样的猛将,我们不是对手。” “我们那么多人还怕她?”哼!李民军队那么多人还不是被我打跑了?以为说的小声就我听不见?老柯子的内力可没白给。 “可……” “别叽叽歪歪的!那么多人还整不死她?” “嗤。你这么多人可还真整不死我。” “你怎么听得见!”那大当家惊讶的看着我。和着他没见过武林高手? “大当家,我们还是别惹她的好!”那贼眉鼠眼的家伙赶紧大气退堂鼓。 “你们若承诺,从今往后不再落草为寇作奸犯科,我就饶你们不死。若无其他去处,你们可以选择来我中湖城,我给你们一个立足之地。” 我这话一说,人群里就叽叽喳喳起来。大部分流匪也不愿干这行当,刀尖上舔血的生活,不是人人都可以的。如今我给他们一条退路,大部分土匪都开始动摇了。 “你们这群废物!叽叽歪歪什么!快把她抓起来!”那大当家气急败坏的嘶吼着。那些犹豫的人们,你看看我我看看你,最后还是选择慢慢向我靠近。 他们明明不想与我为敌,但还是听从那个愚蠢的寨主,难道真的觉得人多有优势?擒贼先擒王,这可是我用了好久的招式。这次自然也是这招。 我骑着巡风直接冲到了大当家的面前,他还来不及反应,就被我斩下头颅。他身边的“军师”被弄了一身血,呆呆的看着喷洒鲜血的无头尸体,过了好半天才尖叫着逃跑了。那群本就犹豫又懦弱的土匪,当即就跪下来求饶了。 我让人拿来绳子,将他们一一捆绑起来,像赶羊一样,把他们带下了山。 山下的村民看着我凯旋而归,又是叩首又是流涕的。唉,这些百姓还真淳朴。 我将这群土匪带去了临近的县衙,交给那得县令关押。 “我的承诺还是有效的,你们以后若没去处,可以来我中湖城。”我对着被关押着垂头丧气的百姓说完就转身出去了。 那县令跟在我后面,欲言又止。这倒是提醒我了,事情可还没结束。我走到县衙大门前,拱手对那县令说道:“县令大人,此事一切都是墨栩个人行为,与中湖城无关。即使如此,我也深知此行为甚为不妥,所以请上报你家国主,墨栩愿意领罚。”说完我就跪在了县衙前。 唉,为了这面子活路,我还真是很拼。 那县令被我这一跪,也是给吓住了。扶也不是,不扶也不是,那县令急得一跺脚,就走了,留我呆愣在原地。我说你走前就不能扶一下我吗?难道我真要跪到晨辉来?这样会死人的吧!唉,挖了个坑,结果埋了自己。 这人太实诚了就是不好。 还好……我没有跪“太久”,也就在这秋高气爽的好天气里,跪了个一天。真想抱着安丰哭诉!这的人太实诚了!看见我跪,居然在夸奖我有气节,还眼泪汪汪的看着我,但就是不来扶我!心好累。 “少将军,国主说她会亲自过来,请你稍等一段时日。”县令似乎很怕我误以为是软禁,所以不断得解释,希望我知道,我还是有人身自由的。 “县令大人,墨栩是以江湖人士的身份来除暴安良的,少将军就莫叫了。且,我也自知有错在先,所以自会等候盛国主发落。” “墨小姐真是侠义心肠,在下先替村民谢过了。”县令举起酒杯说道。 在这小小的县衙里,我被“好吃好喝”的供了半个多月。每日闲暇就去给百姓帮忙,这时候练武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,任何体力活都不在话下。没事帮北村的张大婶劈柴熬糖水,镇上的小张姑娘搬药材,偶尔也帮村民打打猎。唉,十足的过成了糙汉,形象糟糕的没话说,至少当晨辉来到小镇时,我清晰的看见她抽搐的嘴角。 “在下墨栩,拜见盛国主。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,看见晨辉我还是得叩头。 “少将军有礼了,快快请起吧。” “盛国主请不要误会,这次来剿匪是江湖人士的身份,与中湖城无关。” 晨辉将我扶起后,一边向县衙走去,一边说道:“墨小姐嫉恶如仇,真乃英雄本色啊。” 说就说吧,可这手为什么一直放我腰上?这简直是“职场”骚扰!我不停的用眼神示意晨辉,可她权当没看见,只是一味的夸奖我“持强扶弱”。唉,这样也不怕暴露什么。 等到了内堂,晨辉遣散了所有人,只留我俩独处。 “我说,你这手就一直放这?”这人都走光了,她居然还保持着姿势。我真是咬碎一口银牙。 “咦?水生见到我不高兴?为何如此咬牙切齿?”这时候还给我装?哼!过分! 我一巴掌拍掉了那在我腰上不肯走的狼手,这惹得晨辉惊呼,眼泪泪汪汪的看着我,十分委屈。 “国主大人别装了行不行?”我翻着白眼道,“我才使了多大力,哪有那么痛?” 晨辉很委屈的将手伸过来说:“喏,你看,都红了!”这熊孩子哪来的?我霸气妖媚的女皇去哪了! “是是是,是我这糙汉的手伤了女皇大人细皮嫩肉的玉手。” 不过那手确实红了,看得我也很是愧疚,所以只好帮她轻轻的按摩着。 “是啊,这手怎么变这样了。”晨辉轻叹一声说道。 “噗。还真的很粗糙吗!”其实我只是开玩笑,没想到真的粗糙。唉,心累。 “劈柴?” “你怎么知道?”我惊讶的说道,“在等你的这段时日,因为无聊,就经常帮百姓们些小忙。”说来这大半月的生活,真是以往不敢想的,不过倒也很好玩。 “可不是,今日见你我真是吓了一跳。” “哈哈哈!是不是以为是个农夫?” “是啊,我远远的看着个农夫打扮但器宇轩昂的人站那,真是好生显眼。” “嗨呀,真会说话!”这话听着真高兴。 “不过,水生你何必这般劳苦,这些事情哪需要你亲自去做。”晨辉摸着我手上因做农活和练武留下的厚茧说道。 “是挺累,但不苦。”我又不是女皇,很多事情是需要亲力亲为的。 晨辉深深的看了我一眼,就将话题转到以后的事情上了。我也收起了之前闲聊的神色,认真的和晨辉商讨起来。 第82章 第八十二章 第二日,晨辉就颁布了指令,要与中湖城修好。而我也邀请盛国的国主,前往中湖城做客。 这消息很快的传播了出去,再加上鹰堂和盛国的眼线的鼓动。很快,一些小城邦开始撰写国书,打算与中湖城结盟。 “这才刚到中湖城,就有城邦开始蠢蠢欲动了?少将军果然魅力非凡。”晨辉一边打趣我,一边用指甲抚摸我的面具。 “哪是我有魅力,这都是盛国国主的功劳。若不是你做这领头羊,哪有那么多傻样跟着跳?” “少将军这可就谦虚了。若不是你太有魅力而迷惑了我,我哪会那么主动的送上门?”说着她就打算取我的面具。还好我眼疾手快,一把抓住她的手,这才没让她得逞……额,大概是没让她得逞吧。不过看她笑嘻嘻的样子,和十分迅速的反握住我的手来看,大概还是让她得逞了吧。 “别乱动我面具,现在可不是取得时候。” “这墨府里还不安全?”她捏着我的手说道,“不过,你这样也蛮好看的,有种威风凛凛的感觉。” “算了吧,就我这小个子可配不上威风凛凛这词。” “我说配得上就是配得上。” 有时候真不懂她,开个玩笑也会突然严肃。比如现在,她十分认真的说着“霸道”的话。难道她觉得我很吃这套?好吧,我还是挺受用的。 “懒得和你计较。” 她莞尔一笑说道:“我倒是希望你和我计较计较。” 这什么鬼毛病? “那好吧。我们来计较下分钱的事情吧。”我将之前列好的条例拿出来说道,“替你训练军队的报酬,要不再多加一层?你家商队来我中湖城做生意,这税金不能太低,要不偏袒就太明显。你要在中湖城建据点这很不好,这不是在监视我吗?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城北的当铺是你开的。” “水生……”晨辉正想解释,但被我打断,道:“别说那些有的没的,这是事实对吧?”晨辉生硬的点点头。我继续说道:“所以,这不分成怎么行?听说当铺收了一对玉镯子甚是好看,要不你给我要来吧!马上就是苏芸生辰了,我打算送给她。” 晨辉的眉毛不自觉的抖动了下,看起来似乎有怨气。我只得小心翼翼的说道:“这镯子就当以往的地金如何?以后的价钱咱也好商量,绝不会太贵!”我信誓旦旦的说道。 她沉默的看了我一会儿后哑然失笑道:“我还以为什么事。你要收多少地金都可以。” “真的?”居然那么大方?于是我得寸进尺的说道:“那你让商队多进些丝绸来中湖城吧,安丰真打算做衣服。”每到换季的时候,安妈妈总是担心我没衣服穿,安妈妈真是我们墨府的好妈妈。 “好。”晨辉看着我不可置信的脸轻笑一声后说道,“这算什么。如果你想,我把整个盛国都给你当彩礼送来。” 唉,怎么又饶到这个问题来了,真不想面对。 “我才不要。管一个中湖城都累得我够呛,可不想再去管一个国家了。”初来时,还想着当个女皇玩,现在十分庆幸没这样做。管那么多人真的是太累人了! “那……我来管国家,你管我就够了。” “……” “管我一个人很累吗?” “盛国国主,你这样会被你子民嫌弃的好吗?国家是你想送就能送吗?再说,你身边那么多人看着在,我有哪没做好的话,岂不是要被千夫所指?” “他们不敢。”看着晨辉冷笑的样子,我真想跪下说吾皇万岁。唉,这人的奴性就是那么强。 “你现在这样可真是标准的暴君。” “我娶亲与他们有何关联。” “我什么时候说要嫁给你了!” 晨辉眼里突然蓄满泪水,欲落未落。这家伙真是影后! “好啦好啦,这事情我们以后再谈,还是先关注其余诸侯的动向吧。中湖城早日安定下来,我也能早日解脱!”这守城太累人了!真的好想出去玩!简直理解那些上班族的痛苦了!每日早早的起床上班,晚上还得加班!而且是有工资但没时间,想去旅游都没机会。只能每天被压在文书下,处理源源不断的事务。唉,一个城市如此,那一个国家岂不更惨?突然很同情晨辉。 “水生别急。他们很快就会来了。”晨辉一脸高深莫测,十分自信的说道。 即使我没有任何证据去证实她所说的,但我仍然相信她。晨辉就是有这样的魅力,不管她说什么,你都愿意相信。也许这就是领导者的魅力吧。 但按事实来看,她说的确实没有错过。晨辉离开中湖城后三个月的时间里,各个城邦,甚至诸侯都递来了国书。 期间,我想到了现代的大使馆。想着,不如让各国也在中湖城建立这样的机构,一来可以让晨辉得到更多的情报,而来也可以给各国的商队一些保证。于是在各国都递交国书后,中湖城将这个决定公布出来,希望各国派代表参加一次统一会谈。 一瞬间觉得自己像个重要的国际领导人,虚荣心蹭蹭的往上涨。 对这个建议响应最快的自然是晨辉,并且在国书上写明她将亲自前来。其余国主听说后,也都在国书内写明——国主会亲自前来以表敬意。 “小主子,这国主都要来?如果出什么事,不是都得怪在中湖城头上?”安丰焦虑的说道。 “确实如此,但这也是考验我们中湖城守备的好机会。以后的中湖城更是人龙混杂,守备将是最大的困难。若是现在都做不好,那这城怕是更难受了。” “安丰这就去训练守城军。” “嗯,顺便让姚家那边的墨家军都回来吧。” 当时为了帮助姚觅巩固地位,抽调了差不多一半的墨家军前去,其余的墨家军则守在三关,而主城的守备则是守城军。但因为守城军的兵制是服两年兵役就回家种田,只有十分想留下且身体素质不错的将士,我们才将其留下作为主城的守备军,所以战斗力不强。这些年没出什么乱子,也完全是靠我和爹爹的声望震慑敌人,以及鹰堂暗中活动清除敌人。可如今形势更复杂,若没有墨家军的守备,那些国主来此可是当真危险的。 “对了。”我叫住安丰问道,“苏芸是不打算回来了吗?小半年过去了,她难道还在抓野人?” 自从上次前去抓野人,她和爹爹就再没回来。定期的书信也是十分简略,仅仅是说自己安全无碍。我是不担心多少的,毕竟那么多人跟着,可是鹰绮就不一样了。每次看到书信,那银牙都得咬碎一次。唉,这苏大神医是知道自己回来会死得惨,所以才不回来的?可是这一直不回来,鹰绮恐怕是要亲自去抓人了,到那时候就不是惨死,是生不如死了。这两人闹别扭也真是很有趣。 “马上就要是苏小姐生辰了,想必为了小主子得礼物,她也会回来吧。” “若是为了这个理由回来,我保证苏大神医会后悔回来的。”我忍不住笑了起来。想来那时的场面一定很好看,我可是很期待。 “噗。我这就去叫人通知苏小姐,小主子为她的生辰准备了大礼。”安妈妈真是深得我心! 苏芸的生辰在会议以后,到时候正好可以闲下来看戏。 第83章 第八十三章 “小主子,城邦领主都已经到达,诸侯这边就差盛国、萧国、元国和楚国了。” 后日就要召开中湖城的共同协作会议了,各个城邦和小诸侯国在前几日就陆陆续续到达,只剩四个强劲的国家。不过这也能理解,不晚点怎么体现重要性? “预计什么时候到?” “今晚。” “嗤,看来这顿饭要晚点吃了。”今晚墨府准备了宴席招待各个城主国主。在这宴席上,那万众瞩目的四位——特别是楚国国主,看来是要我们好等的了。 “那楚垣拖拖拉拉,来最晚的肯定是她!” “她有实力摆架子,但这架子端大了,就惹人烦了。既然她不想早到,那就别违背她的心愿了。” “是。安丰这就去弄些乱子。” “玩笑得是无伤大雅的,要不我中湖城得落人口舌。” “那……” “投其所好吧,拖点时间应该是可以的。” “那不是亏待了那些漂亮女子。” “犹抱琵芭半遮面不是?给个倩影瞅瞅就是,还真给她不成?”把那些德艺双馨的姑娘给楚垣?那简直是糟蹋!哼!这些漂亮姑娘都是我中湖城的!肥水可不流外人田。 安丰抱拳行礼后就离开了,我则是继续躲在书房里休息。可不想再去招待那些城主国主的,一个二个都是些墙头草。 天快黑的时候,安丰告诉我,晨辉马上到城门了。我丢下手里看了半天也没翻页的书,就急急忙忙向城外走去。 “盛国主来的挺早啊。”我骑着巡风站在门口,看着慢慢靠近的晨辉说道。 “哎呀,少将军是等急了吗?”这大庭广众之下!她怎么能那么轻佻! 我小声的说道:“盛国主你是不是应该注意下自己的行为。” “是是是。”她笑着说道,“是奴家的错,今晚一定亲自去少将军房间赔罪。” “我说的是你现在这种行为!” “现在?水生是嫌我道歉不诚恳?”影后装着无辜说道,“那这样吧,在中湖城的时日,我每天都去你那报道可好?” “不好!”怎么可以随意歪曲我的意思!我一边小心的避开他人视线,一边咬牙切齿的说道:“你手再往我腰上放,我就给你砍下了!” “我这不是为了表示我们深厚的友谊吗?”始作俑者竟然如此恬不知耻! “深厚的友谊需要环着我的腰吗!” “那……抱怀里?”说着晨辉就慢慢将手臂上移。我赶紧一蹬马离开了那魔爪。 “安丰!快带盛国的护卫将士去休息。” 因为军队是不能进入中湖城的,所以带来的护卫队都被留在了城外,随身的侍卫或者随从也被限制在五人以内。 我刚带晨辉走近城内,将士就来报告说,萧国主和元国主也到了。 萧国国主是萧涵,虽然之前依然见过,但现在我带着面具,且声音和身高也变了不少,想来她是认不出的。至于元国的元铭,我可真是只闻其事,未见本尊。这次议会,我最好奇的人就是他了。 我小声对晨辉说道:“要不你先去休息,我来等他们。” “我想陪你。”影后十分温柔的说道。 “你能表现的别那么明显吗?”我无奈的摇着头。 “不能。” “……” “我也想见见那元铭。”晨辉恢复了高冷的女王样,冷眼看着前方卷起的尘土。 “少将军,萧国主和元国主到了。”将士的身后有两个人缓缓的走近。 这两人间的间隔很微妙,明明都面带笑意的交流着,但距离却隔的很远。再仔细看看那笑容,怎么看怎么冷淡。这两人的国土相邻,又都靠着南族。但元国却没受到侵扰,而萧国却试试对抗着外族的侵入,想来他们的关系确实不会太好。 “在下中湖城少将军,墨栩。想来两位就是萧国主和元国主吧。”我供手说道。 “少将军真是久闻大名,今日一见果真非凡。”元铭挥了下马鞭说道,“在下元铭。” 不得不承认,元铭真像是君王之后,器宇轩昂。秀气的脸庞因为刚毅的眼神一点也不让人觉得文弱,反而像个豪情的剑士。我身后围观的百姓,在元铭挥马鞭时就倒地不少,看起来身后的少女少男是被俘获了不少走。 “少将军有礼,在下萧涵。”萧涵还是以前的样子,话不多,冷冰冰。 “咯咯,两位国主真是真是人中龙凤气宇非凡。”晨辉掩着半张脸娇媚一笑。 “都说盛国主美若天仙妖艳多姿,今日一见才知世人言语多为不实。”元铭将马鞭朝下拱手说道,“盛国主的相貌岂是俗人可以评价的,这俗世真是配不上盛国主啊。” “所以是希望盛国主早日升天?”诶?我怎么说出来了? 没忍住开口后,在场的气氛真是变得诡异至极。晨辉笑容更加的魅惑了,萧涵还是一如既往的冷着脸——不过嘴角似乎有点嘲笑的意味。而元铭则是表情凝了一下,然后豪迈的笑了几声后说:“这天女下凡自得尝世间百味,这盛国主还如此年轻,怎么会尝遍。” “元国主的评价如此之高,到是让盛熠惭愧了。”晨辉转向我说道,“少将军不如我们去到宴会上再继续畅谈,如何?” “是,我们快进去吧,宴席应该都准备好了。”我调转马头小声的说了句,“都要饿死我了。” “嗤,叫你不好生吃饭。”晨辉在我身旁轻笑一声。唉,怎么什么都要被她听见呢? “对了,两位国主,你们的护卫队就跟着我们的将士走吧,他们会带去其他地方休息。”虽然这事早就已经告之了所有人,但还是得提醒下,免得这群护卫傻乎乎得跟着走。 “既然来到了中湖城,规矩我还是会遵守的。”元铭说完就让他的随从下去传令了。 一旁的萧涵只是挥了挥手,就继续跟着我走,而她身后的护卫队则老实的跟着将士走了。 等到了宴会上,其余的诸侯王和城主已经就坐,正在互相攀谈。而当我们四人一走进来,这空气安静的可是十分迅速。 “大家都来啦,那赶紧上菜吧!都饿了吧!”我赶紧吩咐人上菜。 “少将军,这楚国主还没来呢……”有个城邦的领主第一时间来反对。 “是啊,这时辰还早,大家也没饿,还可以等等吧。”我饿啊! “这可是中湖城,不是楚国地盘吧,为何少将军要等?” “这人不齐,怎能开宴?” “又不是什么天王老子,我可不等!” “你这蛮子!有辱斯文!” 一时间,这大堂里吵得个不可开交。唉,我只是想吃饭!为什么那么多破事!早知道不该让人去为难楚垣了! 就在领着三人去座位的时候,晨辉悄悄的在我手上塞了一个东西。我转身悄悄打开一看,是个锦帕包着的桂花糕,我看到后赶紧塞进了嘴里。可这刚塞进去就听见有人说道:“什么破少将军!老子就是不服!有种把我打下马!他奶奶的,都是些虚名!脸都不敢露,那墨栩算个什么东西。” 嗨呀,差点没噎死。 “混账!你算个什么东西!敢直呼我们主子的名字!”本给我偷偷拿糕点的安丰,一进门就听见这话,盛怒之下就叫板起来。我本是想阻止的,可是噎得难受,所以只得一直背对着众人。 “你这小厮!找死!”那粗鲁的城主说着就向安丰打去。这两人过起招来,可这大堂就乱作一锅粥了。我发誓,我是想管的,可是这一直咽不下去啊!唉,算了,反正那人也打不赢安丰。 “够了!”晨辉的内力也是精进了不少,这一声像是再耳边说的。“这是中湖城,岂是可以随意胡闹的地方。尔等要想撒野,就滚出这个地界。” “哼!你这妖妇!长个狐媚脸就以为全天下都跪拜在你裙下?呸!老子不吃这套。” 嗨呀!总算咽下去了。我悄悄清下嗓子就转过身去,这一转身就看见一个臃肿粗狂的大汉向晨辉攻去。 这怎么行!在我的地盘还敢随便打人?我拿起旁边的瓷碗就向那人扔了过去。那人听着这耳边风声不对,立即侧身躲开。但还是被劲风刮的个披头散发——当然,我觉得这发型更适合他。 飞出去的碗则被安丰接住。果然是安妈妈,这一筷一碗都得爱得深沉。 “你!”那城主不可置信的看了我一眼后,愤怒的向我冲了过来。 这可不好办了,这堂子里那么多桌椅,把他丢出去得碰坏多少?一时间我竟然有些为难。不过我也没时间来思考了。 待那人好不容易冲到我面前,我侧身顺着他的力道,稍作引导,逆时针转了一圈后,将他向着天上丢了出去。想上次姚禅被挂在了城墙上,是因为有副将得鞭子,可这次却没有。所以……那家伙被我摔到了墙顶,瓦落了一地。 “安丰,快把他弄下来。”看着安丰爬上墙顶后,我继续说道,“小心些!咱家的瓦已经碎了一半了,别把另一半也弄坏了。” “少将军这瓦坏了,要不我送点琉璃瓦来?”元铭摇着扇子,一副翩翩君子的样。 “元国主真是大手笔。”晨辉看向我说道,“要不我帮少将军再扩建下?下次就不怕再扔在墙顶了。” “嗤。下次就摆在城外吧,那地界宽,飞多远都不会有碍。”萧涵竟然也掺和进来。 院子里,除楚垣那派脸色铁青外,其余的倒是笑得很欢快。 “老子的……给我打!”那人似乎醒了,也终于记起来自己还有随从这事情。那些随从也终于回神了,收起了震惊的脸,换上了凶神恶煞的样子向我打来。 这时候还有城主很担心的说道:“这以多欺少也太过分了吧。”过分?那你咋不来帮忙?这些文人真是迂腐,还十分不镇定。看看我们墨家军的人,都在勤劳的收拾瓦片,谁担心我了?这样想来,竟然有些心酸。 那些随从将我团团围住,似乎摆了什么阵法,绕得我脑袋晕,我受不了的捂住了脑袋。他们看见我捂住脑袋后,就立即向我攻来。可我毕竟得了老柯子的内力,这几年练武也没有懈怠,又经历了那么多战斗,这些随从也真显得不够看了——小城主的的随从能有多厉害? 没过几招,又一个随从被我丢上了墙顶,这换来了安妈妈的唠叨和白眼:“小主子,您能小心点吗?没看见我们才扫干净吗?” “安将军说的是啊!”我对着其余几个随从说道,“那咱换个地方丢吧。” 说完,我运起轻功,冲到了其中一人的面前。想起射击的三点一线——将随从和门对在一条线上后,我就狠狠的踹了一脚。那人对着门就飞了出去,没有再损坏我家的瓦片。其余的人也被我以相同方式踹了出去,门外的墨家军也早已等在那里了——等着“回收”随从。 “少将军这欢迎方式可是特别的很啊。”门外传来一个慵懒的女声。我循声望去,就看见一个举手投足十分优雅的女人。这是……楚垣吧,和我相信中的样子完全不一样——我以为会是个身材臃肿的暴发户女人。 第84章 第八十四章 宴会 “你就是楚垣?”我有些不敢相信,所以也忘记了礼仪而直呼其名。 “你这家伙!怎能直呼我国主姓名!”看见自己的主公来了,那群城主瞬间嚣张起来。 “少将军向来直言不讳不拘小节,此乃军人气度。再者,这是中湖城,可不是谁的领土。”晨辉幽幽的说道。 晨辉这句话又成了引爆点,院子里又炸开了锅。今日的晨辉说话是冲了点,不如以往谨慎,但这样也没错,本就是不输其他的大国,怎么能让别人骑在头上? 在这杂乱的争论中,楚垣一直未曾发声,只是笑眯眯的看着我,弄得我胆寒。 “中湖城的地盘就可以随便动手?随便辱人?这也没有道理吧!”不知道哪个城主又将矛头直指向我。 “若不是那人攻击盛国主,我家主子怎会动手?”安丰冷哼一声后说道,“就他也配我们主子动手?”安妈妈真是护短,对咱家的熊孩子——我和苏芸真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护短。毕竟怎么说,刚才我们也算是欺辱了那城主的。 “少将军想来是为欢迎我而准备的表演吧。”楚垣轻笑的说道,“可这表演也太短了,不如少将军再来一个对打给我们看看?” “少将军又不是街头卖艺的,楚国主这可有些过了。”晨辉的声音是越发的冷了。 我本想使个眼色,希望她不要如此冲动——这样护我,太引人怀疑,可她完全不看向我这边,一直死死的盯着楚垣。 “怎么?刚才的不是欢迎本王的表演,而是蓄意伤人?”楚垣看起来慵懒随意,但这说起话来气势却很足。她本就比晨辉年长些许,称王也早,这气势还真是比晨辉厉害不少。但晨辉可是后起之秀!以后肯定比这个老色鬼强! “是那人无礼在先,少将军不过是保护本王罢了。” “哦?保护?看来盛国主和少将军关系匪浅啊。”这话说得意味深长。院子里的人都耳语起来。 “来中湖城之前,我们就发放了文书给各处——在中湖城不允许随意斗殴,不允许随意打斗,更不允许随便伤害其他的国主城主。今日,这城主不仅仅出言不逊,还是企图攻击盛国主。这破了中湖城的规矩,我自然得出手不是?”在晨辉开口前,我赶紧将对话抢了过来。 “看来,并不是因为是盛国主,所以少将军才出手的?” “任何人破坏中湖城的规矩,我们都不会手下留情。”我冷着脸并且鼓足内力的说道。 “少将军这嗓门可真是不小啊,震得本王耳朵都痛了,这……算不算伤人?” “本将军嗓门大怎么了!”好烦!最讨厌别人说我嗓门大了!明明苏大神医最吵! 我十分不高兴的抱着手,侧过身对着楚垣。这家伙真讨厌!我绝对不会因为她长得好看就原谅她! “哎呀?少将军这是不高兴啦?”楚垣是来了兴致,径直的走到我面前仔细端详起来。 “够了!”我实在不想再让这出闹剧继续了,于是果断的说道,“楚国主,既然你已经到了,我们就开宴吧,大家都等半天了。” “开宴?这很好啊!”楚垣顿了顿说道,“可这没有表演,可不叫宴会啊。” 嘿!怎么又绕回来了! “有歌舞表演,不过得等楚国主就坐后再说。” “听闻中湖城的木泫阁美女云集,本王可是十分期待。”呸!我们木泫阁的姑娘才不会给你! 好不容易所有大神都就坐,且面带笑容的吃着宴席聊着天——至少表面上没有恶言相对。而我也终于可以吃点东西了,刚才就吃了个桂花糕,还差点噎死。但这大家都看着在,我也不好意思吃得太快,只好假装斯文的慢慢吃着。直到木泫阁的表演开始,大家的目光才终于离开了我。 “这木泫阁的姑娘果然名不虚传啊,各个舞姿动人柔若无骨,当真是美人云集。”楚垣毫不避讳的大声评论道。 “听闻木泫阁有位琴师,琴声奏得是悠扬悦耳,婉转动听,想必就是这位姑娘了吧。”元铭指着一人询问道。 “奴家雅歌,木泫阁琴师。”雅歌对着众人行了个常礼。 “中湖城的女子果然不凡,不卑不亢,和墨家军倒是如出一辙。” “哼,是和少将军一样没礼貌吧。”不知哪个人幽幽的说道。 “这般美丽的女子,任何错误都可以被谅解,而这点小事怎会计较?”楚垣看着雅歌温柔的说道。 这楚垣不会想把雅歌带回宫吧?哼!我肯定不准! “那少将军是不是该揭了面具,让我们看看是不是美人?哈哈哈!”这酒还未过三巡,有些人的本性就暴露了,毫不避讳色心的盯着木泫阁的姑娘,说话的语调也越来越轻佻。 “放肆!”站在我身后,一边替我拿着惊雷,一边给我递水的安妈妈,闻言后立即出声维护我。然而我还沉浸在墨家厨子的好手艺里,吃得正欢快。完全没反应过来,这注意力已经回到了我身上。 “你这小儿!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。”那个言语轻佻的诸侯开始破口大骂。 唉,这饭都吃不清净。我暗暗的擦了擦嘴后说道:“本将军的容貌一点也不重要,而且本将军行事不愧于天地,不需要得到谁的原谅。” 元铭大笑着说道:“少将军还真是伟岸正直,不辱墨家名头。” “呸!我看就是面容丑陋不敢揭面!”那人说完,就大笑起来。 “嗤,乌鸦笑猪黑。”萧涵冷冷的说了一句,冻的全场安静了好几秒。 总觉得自己也被骂进去了,唉,心累。 “这位侯王,你想怎么评价本将军的面容,本将军都没有意见。支持希望你不要破坏宴会气氛,可好?” “这破舞有什么气氛?果然是群土包子!” 安丰在我身旁冷哼了一声,鄙视的看着那小诸侯王,这气的那小诸侯王扬言要立即攻打我中湖城。 看来有必要收拾几个人了。 我运起轻功,快速的冲到那人面前。他显然是被突然出现的我吓着了,本能的惊慌的想要后退,然而被我一把抓住按到在地。与此同时,安丰将手里的惊雷丢向了我,我反手接住后,顺着那人的脸将惊雷□□地里说道:“你可别忘了,你人可是在我墨府里,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,可得想清楚,我墨栩对敌人可从不留情的。” 那小侯爷可是吓坏了,浑身战栗着,就差尿裤子了。 整个院里都安静了,其余的人也蒙了。他们没想到我会这样做,也没想到我速度回那么快。这些家伙——除晨辉以外,可都不知道我这内力是来自某位武林高手的。 “少将军又何必与他人一般见识。”晨辉悠然的喝着茶说道。 “本将军是不爱一般见识的,但很显然,来到的各位基本都是来看热闹的。”我站起身来,将惊雷抽出后说道,“本将军虽然不在意那些名号,但是有人以此欺辱我中湖城,本将军可不能不在意!有意见的一起上吧,我倒要看看我今天能踹几个人出去。” 我将惊雷向地上一杵,站在院里四周的墨家军也同时一杵。这金属碰撞的声音,震得那些胆小如鼠的人惊呼不已。 处下位的诸侯和城主暗自的看向自己“主子”,而那四位主子都像个没事人一样的吃着自己的,看着自己的。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传递信号的,反正有几个不怕死的立即站了出来说:“挑战高手是我等的武林人士的本性,今日还望少将军不吝赐教。”武林人士?看来这出戏一早就被点了,我这演员是不得不唱的。 一时间,有不少的家丁向我攻来。这些人里难免有高手,所以我也不敢大意,赶紧运起惊雷抵挡他们的进攻。几十招走下来,我大致也了解他们的功力。高手只有一两个,其余的都是些杂鱼。但是杂鱼多了也十分碍手,必须快速的除去他们。□□状态的惊雷对付多人进攻虽然不错,可稍显笨重,为了提升速度,我赶忙拆掉剑鞘,并将其丢出砸晕一人。 唐刀状态的惊雷让我的进攻更加敏捷,我游走在众人之间,趁机将那杂鱼一一击晕。很快,场上只剩下两人。这两人属于不同的主公,所以配合上十分的糟糕,且又都是硬功,我这太极用得可是十分顺手。可即使如此,我还是一个不小心,衣服就被划了个口子。唉,安妈妈又要唠叨了。 我集中注意力,提高了招式的速度,很快就将剩下的两人击倒在地。 “少将军的身法真是优美,这打斗竟然也如舞蹈一样让人入迷。”楚垣鼓着掌说道。看来,她是真的在看一场表演。 我懒得理会楚垣,一边检查着衣服一边说道:“还有谁?没有的话,就好好享受宴会吧。” “少将军的文韬武略我们早已明了,也就是没眼界的人才会质疑。”元铭喝着酒,一边夸张这酒的味道,一边缓缓说道。 既然早就明了,那怎么还叫你的城邦参与?唉,这些人真是假的很。 “少了家丁的会由我们墨府的家丁填补,他们完全有能力保证各位的安全,也能照顾各位的起居,所以大家也无须担忧。这宴席才开始,气氛怎么能冷清?刚才的就当一出戏吧,希望大家看得开心。” 我将惊雷丢给身旁的安丰,拍拍衣服,就自顾自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,继续“斯文”的吃着宴席。木泫阁的姑娘也很自然的接着开始表演,完全没受到影响一般。得承认她们的表演十分精彩,不然这场子也不会那么快又热闹起来。 第85章 第八十五章 女人 这宴席吃得我是胃痛不已,虽然没有人明面上说什么,但是暗讽还是不少。这逼得我放弃了进食,选择安安静静的看表演,或者和几位国主说着慷慨激昂的“实话”。 宴会结束后,喝醉的,没醉的,想寻花问柳的都找到了去处。而我也回到了房间——为了躲避那些奉承的嘲讽的话语以及…… “少将军真是受欢迎,这宴会散了那么久才回房。”我刚关上房间门就听见这幽幽的声音。 “我说你能别吓人吗!大晚上的不点灯,还躺我床上说鬼话。”我很不满的盯着床上的黑影说道。 “我看是少将军忘记了与妾身的约定吧。”那黑影慢慢坐起身说道,“妾身可是说了,晚上到将军房里领罚,不是?” 连声音都那么魅惑的人,除了晨辉还有谁?能随意进到我房间,还大摇大摆的躺我床上,除了她还能有谁? “又说胡话!我何时应允了?” “看来将军真是被那女人勾了魂,完全不再惦记我这明日黄花了。”那声音变得十分幽怨,配合这黑暗的房间,我真觉得她会跳起来掐住我脖子。 “什么女人?”我先是一愣,随后说道,“晨辉,你能把灯点上吗?现这样怪渗人的。” “你是怕别人不知道屋里有谁吗?”晨辉走近我,将我拉到床边坐下。 这一说也提醒了我,现在墨府可是鱼龙混杂,眼线众多。虽然我这院子是十分安全的,但是不排除漏洞,也不嫩公布考虑意外。所以不点灯也是对的,免得被别人看去。权当我进屋就歇息了,方才不点灯。 “你老是交代,你是不是看上那女人了?她来的时候,你眼睛都盯直了。” “你是说那楚垣?”我思考了半天,今日接触的女人,除了晨辉,就是萧涵和楚垣。萧涵之前见过,想必说得是楚垣吧。对楚垣多是惊讶,毕竟与想象中差了很多。 我好笑的说道:“楚垣那个花心大萝卜我怎么会喜欢?我只是惊讶她竟然不是个体态臃肿的老女人。” “嗤。楚垣不过二十有五,怎么会是个老女人,不过花心这点确有其事。” “她确实长得不错,举止优雅雍容华贵,还带点慵懒的气息,确实很有魅力……哎哟!”我话还没说完,晨辉就“温柔”的掐住了我腰上的细皮嫩肉。唉,我就说会掐我吧,虽然不是脖子,但比脖子痛多了。 “你还说没看上?” “我还没说完呢!”我恼怒的说道,“那种后宫三千的人我怎么会喜欢?我对宫斗什么的一点兴趣都没有!” 我十分想将腰上的手拍开,可是又拍打伤她。毕竟我的手可是很粗糙,而晨辉可是金枝玉叶。 “楚垣那女人可不简单,你别和她接触深了。” 这楚国主确实不简单,控制着繁华且辽阔的疆土没点智商是不可能的。虽然坊间传言,楚国真正的掌权人是护国将军楚埃,楚垣只是个傀儡皇帝。但今日一见,觉得这楚垣并不是个白痴。可这贪图享乐,醉卧美人林到很像真的。 “这骄奢淫逸像是真的,可这白痴傀儡不像。难道她是故意装傻,为了和楚埃争权?”我只能想到这点——楚埃掌控着国家,楚垣为了在羽翼未丰前不惹杀生祸,所以才装傻装着纨绔子弟。 “我看不是。在锦国未灭亡之前,这女人就已经握有一些势力了。而那时的楚埃只是楚家的一个外族,说不得有势力。” “那她是何意?为了让楚埃篡权?” “若她真不想当着皇上,大可让位。若是篡权,她岂能轻易逃脱?且,若只是为了逃离皇宫,何必这样而背一世骂名?” “也是,篡权免不了追杀。她大可豪爽的让位于人,潇洒的做太上皇。” “不过她有什么目的,这个人都不要多接触。”晨辉严肃的对我说道,“她若是想毁掉自己的国家,我们只需要看戏就是。千万不能走近这戏里,要不然被毁的可能就是我们。” 晨辉说的有道理,这人自己要放弃现有的一切,我们没理由去阻止什么。若她是为了毁掉别的国家,那确实不能靠太近——太近就看不清局势。 “我也不想接触她,只希望至此以后中湖城能安宁些。” “这天下不安宁,中湖城怎么能独善其外。” “我知道,但至少面上太平些,百姓也就安稳些。爹爹也可以去游玩,苏芸也可以出去走走。” “那你呢?” “我?等这十年之期到了,我也会出去走走。”这服丧期过了,我也才二十——至少墨栩才二十岁,还可以去很多地方。 “水生。” “以后的事情以后说。”我沉默了一会儿后说,“你还是快回去吧,被人看见就不好了,这里盯着我的人可是很多的,况且今日你维护我的事情,怕是让他人猜疑了。” “水生……” “你不怕他们猜疑,但是盛国和中湖城怕。现在时局不稳,你盛国惹不起众怒,我们都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大。” 黑暗里,我也看不清她的表情,只能看见她的身影。她转过头去,沉默了会儿就和我道别离开了。 待晨辉走后,我在黑暗里闭眼休息着。没多久,安丰进来说道:“萧国主正在马厩看马,而楚国主在梨花园里赏月喝酒。” “赏月喝酒?不是把我们木泫阁的姑娘叫去吟诗作对?”那个色心不改的人,怎么可能一个人坐亭子里喝酒? “除了楚国主的侍从,梨花园里再无他人。” 这到真是出人意料,看来她是在等人吧。也罢,这长夜漫漫的,我也无睡意,不如就去会会这几人吧。 刚走进马厩,就听见萧涵十分认真的询问着马夫什么。 “萧国主对我们墨府的马有何指教?” 她没有任何惊讶的神色,很平静的转头看向我说道:“少将军的马看起来神采奕奕,本王看着甚是喜爱,遂多问了几句,并无他意。” “想当初它来到我墨府还只是个小马驹,如今都已经成长到,可以被萧国主夸奖的地步了。” “那是少将军养育有方啊。” “不。”我直接的否定,让萧涵有些诧异,她轻挑着眉眼,示意我继续说下去。我一边抚摸着巡风一边说道:“巡风从小就是良驹,与我的养育没有什么关系。换句话说,是龙就不会是耗子。” “嗤。少将军这话意有所指吧。” 四位有实力的诸侯中——排除元铭身世的真实性不说,其余两位都是真正的诸侯王,只有萧涵是地方将官而自立为王的。 “本将军未曾指代其他,怕是萧国主自己在意吧。” 萧涵闻言后,不自觉的皱了下眉,冷眼看着我说:“本王不曾在意什么,天命授人,本王只是想护百姓周全罢了。” “如此,也愿萧国主高抬贵手,莫要为难我中湖城百姓。” 萧涵应该是这四人里最不攻于心计的吧,她安插的眼线是最先被我们发现的。唉,都怪她军人性情太重,连手下人都是一个德行,宁死不屈。 “本王既然来了,自然是尊重中湖城的规矩的。” “萧国主都如此坦诚,那本将军也不遮遮掩掩了。”我好笑的看着她说,“望萧国主离开时,将那故人一起带走吧。” 说来那眼线本打算自杀的,可被苏芸救下了,现今还在地牢里养着。 萧涵背着手,站得笔挺。她微微侧头躲开我的视线,含糊不清的说道:“那本王就先谢过少将军了。” 想必作为军人的她,也不太喜欢那种偷鸡摸狗的事情,可苦于形势只好屈服。但如今被我揭穿,面子上有些挂不住,竟然开始不好意思。真不知道该说她正直,还是说她不适合做帝王。 “我也不是白帮的,我有个小条件。” 萧涵回头盯着我,眼里泛着寒光。嘿,这家伙,这时候倒是有些气势了。我笑着说:“萧国主别紧张,这个条件不会伤害到你的百姓。”我止住笑意,严肃的拱手对萧涵说道,“这是墨栩的一个请求,希望萧国主能带上我一起去攻打幽关。” 最近萧涵正在计划夺回幽关——那个对我们都意义深重的地方。 她诧异的看着我说:“少将军这是何意。” “我曾有一位故人是幽关的守卫将士。我那故人是个倔强的人,也是个责任心极重的人。所以她没有选择撤离,而是厮杀到最后一刻。”回想起秦玲,心里总有些难过,我叹了口气继续说道,“时过境迁,我心里一直惦记着那幽关。如今终于有机会夺回幽关,以祭奠她英灵,愿萧国主能了却墨栩这个夙愿,让我跟着你夺回幽关。” 幽关对于萧涵也是个心结。当初她被迫离开,随后幽关失守,那些跟随她的将士几乎全部战死。想必她心里也是十分内疚,所以自从她称王后,就一直沿着南族的侵略路线,一路回攻。如今终于打到了幽关。 “不知少将军的故人是……” “一个小将士,不过她倒是很钦佩萧国主。”秦玲最后是被贬值,确实是个普通将士了,这也不算骗萧涵。 萧涵深深的吸了口气,像是再回忆边关的日子。好半天后,萧涵叹了口气说道:“幽关也是我的心头刺。我当初就发誓一定要夺回边关,祭奠我的同胞。对少将军的请求我无法拒绝,但是,你的身份不便与我同行。” “只要萧国主同意,其余的事情交给我便是。”我笑了笑说,“当然,到了萧国主麾下,我也就不是什么少将军了,自当听从萧国主调遣。” 萧涵轻笑一声,揶揄的说道:“本王怕是不敢调遣少将军的。想中湖城的几场战役,哪个不是传为神话?萧涵自知是没这本事的。” “那几次是运气,以及父亲和墨家军的帮助。与久经沙场的萧国主相比,墨栩可就差太多了。” “少将军谦虚了。话说,本王这有几本佛经,稍后我让人给少将军送去,,就劳烦交给墨老将军了。” 中湖城发生那么重大的事情,按理来说爹爹是得在的。可他不是跑去抓野人了吗?叫也叫不回来,抓又不敢抓,所以对外都是宣称爹爹在佛堂里为先皇诵经。 我苦笑的应承后,也让安丰去把那眼线送去萧涵那里。 闲谈几句后,萧涵也就回去了。而我则绕去了梨花园,看看那个风流皇上在做什么。我发誓,如果她欺负我木泫阁的姑娘,我一定打死她!反正传言她也没有武功。 “谁!”还没踏进院子,就听见这警觉的声音。楚垣的护卫耳目聪明,功力不凡。 “大胆!”安丰看见那明晃晃的武器后,恼怒的冲上去与那人打斗起来。 “住手。”那慵懒的声音传来后,侍卫立即收起了攻势,老实的站在一旁。 “楚国主那么从容,想必是因为这优秀的侍卫吧。本将军今日倒是体会了一把——在自己府里被他人呵斥的感受。” “是我管教无方,愿少将军勿多责怪。作为赔罪,请少将军小酌片刻可好?” “嗤,你在我家的院子里,拿着我家的酒,请我喝酒赔罪?”这人也太不要脸了吧! 楚垣十分欢畅的笑着说:“少将军家的酒实在醉人,都让我糊涂了。是也,是本王失言了,不如本王小舞一段,最为赔罪。” 不等我回答,楚垣就自顾自的跳了起来。之前与安丰打斗的侍从,则是从怀里拿出笛子伴奏起来。和着这侍从还是个随身乐师?这楚垣还真是不简单,侍卫不仅武功高强,还精通器乐。 着笛声的加入,让楚垣的舞姿更加的美艳动人。 晨辉是似狐似狼——妖媚又高傲,而楚垣的“魅”是她的慵懒,不经意见就像水一样,缠绕在你身边。晨辉若是外放的魅力,扩散在她四周的空气里,那楚垣就是内敛的,魅力都被锁在身体里,只要看着她就会被感染。这也能理解,为什么她可以收纳那么多美女,也能理解她的国家为何没有分裂——她自身的魅力不可小觑。但这也让我感到恐惧,比起晨辉还要深的恐惧。感觉她的慵懒,是因为这世间没什么能让她打起精神,一切对她似乎都唾手可得。看来她更像蛇。 又是个危险的漂亮女人。 第86章 第八十六章 商讨 “我这舞如何?少将军可还喜欢?” 可以说不喜欢吗? “长鬟如云衣似雾,锦茵罗荐承轻步。”唉,虽然是很好看,可是对楚垣有所防备,所以客观的评价都变成了逆着本意。 “少将军好文采,看来文武双全确为事实。”反正都剽窃了一堆,再多剽窃一句也没啥了,果然人是很容易堕落的。 “楚国主谬赞了,您的舞姿可比九天玄女,这俗世的诗句怕是配不上的。” “哦?因为仙家气重,所以少将军才离我这般远?” 说来,我一直站在进门的位置,没有挪动一步,看来我对楚垣是十分排斥的。果然,这漂亮又聪明的女人最是让我畏惧了。走近了,心思也被猜透了。 “这不是因为楚国主太动人,让我都忘记走路了。”我边说,边向着楚垣走去。刚走进,就被她拉住。因为她是坐着的,这一拉,我也被迫坐了下来。 “这花好月圆时,少将军就陪我喝一杯吧。”楚垣拉住我的手臂,另一只手拿起酒杯喂到我嘴边。 我正想拒绝时,就听见身后有人走近,且缓缓的说道:“这好酒好景,能让本王也参与下吗?” 我一回头,就看见“笑靥如花”的晨辉向我们走来。 楚垣轻哼一声,放下酒杯说道:“盛国主来的可’正好’啊。” “听见动人笛声,就循声而来。”晨辉坐到我身边,拿起酒杯饮尽后说道,“果真是好酒,亦是好景啊。” 这声“好景”听得我腰间一痛。 “两位国主长得明艳动人,这对酒当歌的雅事,还是俩做吧。我这粗人就不参与了,我出去看看墨府有啥事不。”我一边说,就一边向外“跑”去了,实在不想留在这里,感觉会被这两女人折磨死。 可刚跑出这院子,又被其他人“偶遇”了。 “少将军急匆匆的要去哪?”元铭摇着折扇缓缓的向我走来。 “元国主怎么还没休息?”我停下脚步,看着从阴影里走出的人。 元铭笑了笑说:“听闻中湖城热闹非凡,本王就出去转了转,果然是个不夜城啊。” “哦?元国主可有寻得什么娇花?” 我说完,元铭就大笑起来,说:“说到这,本王正奇怪呢,这楚国主竟然待在墨府,未曾去到木泫阁欣赏歌舞。”他略有深意的看着我说道,“看来这墨府更吸引人啊。” “木泫阁的姑娘难道都入不了元国主的眼?” “怎会?木泫阁的姑娘各个都才貌双全,如何能不叫人喜爱?况且……”他扇子一收,敲着手掌说道,“都像是少将军一般,铮铮铁骨。” “这中湖城上下一心,自是有些相似的。” 元铭侧着身投了个目光过来,说道:“是吗?我一瞬间还以为是墨家军呢。” “墨家军是墨府的家兵,隶属于墨家。可这木泫阁的姑娘是自由自在的,怎会是我墨家军?” 元铭笑着说:“中湖城可真是个神奇的地方。” “这天色也不早了,元国主还是早点休息吧。这中湖城也不神奇,愿国主勿多惦记。” “少将军,”元铭叫住了转身离开的我说道,“惦记中湖城的人可不少,将军举办这次议会,不怕引狼入室?” “身正不怕影子斜,中湖城只是坚守自己的道义,为了信念,牺牲点什么又有何难?不是吗?元国主?” 元铭先是一愣,眼睑微微放下。他脸上挂着张狂的笑容看着我说:“成大事者不拘小节。为了帝国的强盛,失去点什么自然是值得的,因为失去的都会被夺回来。” “嗤,那祝元国主能如愿以偿。” “怕是我如愿了,有些人就不如愿了。” “元国主不是说失去的总会夺回来吗?元国主不要赔了夫人又折兵。” “少将军真是有意思。”裹着阴影的他,缓缓向我走来说,“不如我们合作下,这样大家失去的都能夺回来。” “本将军可没失去什么,元国主若要找个同盟,那还是问问别人吧。” 我礼貌的和元铭道别后,就转身回房了。路过梨花园时,看见那亭子里已经空无一人。不知道是我和元铭聊太久,还是那两女人的话太少。 “小主子?”安丰的询问声,打断了我的思绪。 “怎么了?”我木然的回头问道。 “小主子怎么没去休息?是在担心盛国主吗?” “安丰怎么会这样想。” 安丰轻笑一声,有些无奈的说道:“安丰从小就跟着小主子了。在小时候,主子你就爱独自坐在梨花园,但那时候是发呆。可自从认识盛国主后,待在梨花园的次数越来越多,发呆也变成了思索——每次都是紧皱眉头。” “那可不是因为晨辉。” “小主子说不是便不是吧。” “啧,好像是在撒谎一样!”我不满的看着安丰说,“为什么总觉得我是在想她?” 安丰假装咳嗽,掩饰着笑意说道:“小主子,夜深了还是早些休息吧。盛国主早已回房了。” “是吗?那楚垣有说什么?她是不是在怀疑我们与晨辉的关系?” “我想是的,她试探了下盛国主,但盛国主很冷静的应对着。” “现在否认并不恰当,暧昧些也好。看不准形势,才不会妄动。” “要告诉盛国主吗?” “不用,她比我聪明多了,自然已经想到。” “今日的盛国主可是护主子护得紧。” 我不回头都知道,安丰肯定坏笑着。 “就你话多!是不是我嫁给她你才安心?”我使劲的戳着安丰的额头说道。 “是的。” “……你滚吧!”我关上房门,直接倒在了床上。 长夜漫漫,也不知道那些大人物们是如何安稳睡去的。就这么小小的一个城池,我都是煞费苦心,夜夜难眠。而拥有一个国家的他们,心理素质可是真的好。 “小主子,人都到齐了。”安丰帮我整理着衣服,一边告诉我大厅的情况,“那楚国主竟然到的很早,没像昨日一样晚到。” “出去吧。有什么花招都得亮出来,才有办法处理。” 大厅里,那些“大人物”们正互相攀谈着。而那四人独自喝着茶,不看向谁,也不说什么。 “不好意思久等了,望各位大人勿怪。” “少将军客气。这时辰还未到,是我等早到了。”楚垣从茶杯里抬起了头,撑着脸颊微笑的看着我。 这楚垣……是想做什么?奇奇怪怪的。 “谢谢楚国主的谅解。” “将军次日召集我们,是有何事?”楚垣唇都启过半了,但被晨辉给打断了。楚垣笑了笑,不在意的继续品茗。 “有中湖城的公事,也有件私事。”我站起来拱手对萧涵说道,“萧国主,听闻你正在攻打幽关,对吗?” “确有此事。” “那……不知萧国主可愿让墨栩参加此役?” 那些诸侯王和城主,倒吸了口冷气,十分惊讶的看着我俩。 “哦?少将军要加入萧国?”元铭这话一说,那些墙头草们立即鼻里哼着冷气,不悦的看着我,有些则是看笑话般,嘲笑的看着我。 “中湖城是绝对中立的,这点不需多说。本将军是以个人名义参加这次战役。” “个人名义,那就是指墨家咯?”元铭还真是“歹毒”,一言一语都不肯放过我。 “可以这样说。” 墙头草们立即炸开了锅,各种不堪入耳的话都说了出来,都在拼命的嘲笑我背弃自己的诺言。 我侧身看了看安丰,他立即会意,将惊雷一杵,大吼一声“安静!”守着堂内的墨家军也同时一杵,金属碰撞的声音,像是雷鸣,堂里瞬间安静了。 这墨家军都是上过战场的,血腥气还是很重的。此时的他们又都杀气腾腾的盯着那些墙头草,那些娇生惯养的家主怎么受得了?统一的动作,不仅仅是训练有素,同时也带着威慑性——武器发出的声音,整齐又厚重,即使人数少了些,但吓吓他们还是可以的。 “幽关是锦国的边界,若不能夺回锦国的土地,有何脸面去见先皇?不管现在的世间是如何的,墨家是追随先皇的,先皇的土地必然是得完整的!决不能落入外族的手里!此行还望萧国主允许,给我墨家军一个为先皇尽忠的机会。”我说完就打算跪下行个大礼,但被萧涵扶住。她说道:“墨家赤胆忠心,本王没有理由拒绝。此行能有将军相助,也能更快的夺回先皇土地。” “墨栩以墨家身份前去,所以不再是什么少将军。同去的一百将士,萧国主也都可以随意调遣,只要能夺回幽关,我墨家军不畏生死。” “少将军可真是英雄本色啊,墨家果然都是忠义之士。本王十分钦佩。” “从外族手里夺回先皇土地,是我等职责。盛国会派将士于少将军,愿少将军能早日夺回幽关。”嗯?晨辉这时候派兵给我是做什么? “楚国也愿派遣一队将士于少将军。”楚垣仍是慵懒的靠着椅子,连派遣都说的像是游戏。 “那墨栩先谢过二位国主了。” “此乃大义所在。”晨辉看向元铭说道,“元国主你说对吧?” 原来是试探元铭!之前就怀疑他和南族勾结,不派肯定是坐实这个猜测。 元铭脸上仍然挂着温文尔雅的笑容,我本以为他会停顿些许,没想到他立即豪爽的说道:“大义之事,怎能少得了我元国。我元国也会派兵于少将军。” 他怎么直截了当,倒是让我有些疑惑了。若没有勾结,那自然是最好的。若真是有勾结,那他派来的人马肯定是会左右为难的,打也不是,不打也不是——不打肯定会被我等发现,且昭告天下,他肯定失信于民。无论怎样,他的军队都得时刻监视着。 “那这次会议结束,墨栩将随萧国主去往前线。” “我等就敬候佳音了。”楚垣那凤眼一弯,十分优雅的向我一笑。 “定不辜负各位厚望。”我微微弯腰鞠躬后说,“墨栩的私事耽误良久,愿各位勿怪。安丰,将东西发给在坐的大人们。” 安丰随即就将我们早已拟好的,关于中湖城通商事宜的文书交给了他们。 那些“大人”拿着文书后,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迟迟不肯下笔。而我也不着急,喝着自己的茶,吃着糕点。 “安丰,你也尝尝。”我将糕点递给安丰说道,“这墨府的厨子是不是又厉害了不少?这糕点越来越好吃了。” “是,这味道确实又好了一层。” “少将军喜欢糕点?”元铭十分自然的与我搭话。 “都传将军爱吃辣味,没想到还爱这甜食。”萧涵看了看那桂花糕,悠哉的说道。 “想必少将军只爱这桂花糕吧。”楚垣斜靠着椅子说道,“若不是,从昨日的晚宴到现在,这府里的糕点怎会只有这桂花糕?” “楚国主真是观察甚微啊。”晨辉瞥了眼楚垣说道。 “这桂花糕确实不错,墨府的厨子可真不简单。”萧涵自顾自的说着,完全没看身旁的刀光剑影。 “说来,我国的枸杞不错,要不带点给少将军?”元铭一如既往的摇着扇子。 “那就请贵国的商人带点来吧。” 元铭听完,豪迈的笑着,挥笔签下了文书,一些“大人”们也骄傲的签了文书。 “我国的桂花也不错,做点糖桂花给少将军吧。”晨辉也签了文书。 “我国人都不爱甜食,不过辣椒是一等一的好,香料也是独特,希望少将军能喜欢。”萧涵也签下了文书。 这时,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楚垣身上。而那人还悠哉的喝着茶,丝毫没在意周遭。 我哂笑一声,也不在意。 “本王有个提议。”楚垣这声,把所有人的注意都拉了过去。 这花招终于要使了吗?“楚国主有什么高见?” “本王想娶少将军为妻。” 一瞬间,大堂里的声响也是众多,有摔下椅子的,有惊呼的。也有像晨辉和萧涵一样冷哼的,当然也有像我一般将水喷出的。 “楚国主后宫佳丽众多,不差本将军这个,况且轮姿色,本将军可是差远了。” “少将军可是让三千粉黛全无色。若少将军嫁于我,自是贵为皇后,那后宫本王也会解散。” “嗤,楚国主解散后宫?这可真是天方夜谭,谁人不知楚国主的爱美之心?”晨辉冷哼着,看起来十分的不高兴。 “少将军的容颜都还未曾见过,爱美人的楚国主就许下这承诺,可真是着急啊。”萧涵皱着眉,鄙夷的看着楚垣。 “这不是证明本王对少将军的爱,已经不流于世俗了吗?我楚垣不在乎少将军的容貌,若将军愿嫁于我,楚垣自会洁身自好,此生独爱将军一人。” “楚国主对多少人说过这话?”晨辉脸上挂着浅笑,眼神微微虚着。 “只少将军一人。” 大厅的气氛越来越诡异了,我都有些如坐针毡。 “原来楚国主此行是来求亲的啊。”元铭标志性的豪迈笑声又响起来了。他收起扇子,不再装的温文尔雅,挺直的身体,无一不是在透露他的攻击性。元铭笑着对我说:“其实此行,本王也有此打算。不知少将军可否下嫁本王。” “嗤,这元宵灯节不是还早吗?”萧涵不禁笑出声来。 “已遇佳人,何必苦等良久?窈窕淑女君子好逑,又何曾分时日?”元铭有些张狂的笑着。 “元国主说的有理,那本王也来求个亲吧。”晨辉不再盯着楚垣,而是“温柔”的看着我说,“少将军可愿嫁于我?” “这可精彩了,少将军要如何选?”我看这元铭一开始就来看戏的吧! “要不请墨老家军出来看看?” “家父潜心求佛,不便露面。” 难道楚垣是想打听爹爹的下落?毕竟,她这个花肠子怎么会想娶我?我的容貌确实不能与她后宫相比——据我所知,后宫可是有好几位绝色美人。想来是为了中湖城的势力吧,墨家军的战力和墨家的声望,不论哪一个都可以让他们的国力强上数倍。 我虽然心里很疑惑,也在思考着楚垣的动机。但虚荣心还是很不争气的,像指数函数一样爆炸式增长。能被这些优秀的国主提亲——能统领一个国家的肯定不是庸人,我内心还是有些飘飘然的。不过,我自然是不会答应的。 “墨家说过,要为先皇服丧十年。如今才过半,怎能有喜事?天下良人众多,还望各位国主另寻他人。” 楚垣一边笑着一边站起身说道:“那等十年期满,楚垣再来提亲,望那时少将军能给个准确的答复。” “哈哈哈!那我也等期满再来,忘少将军不会将本王拒之门外。” 那两人说完,就都离开了大堂。那些墙头草们,也都签下文书,然后说了些虚伪的客气话就离开了。 “呵,少将军真是惹人怜爱,看来本王要想娶少将军真是十分困难啊。”晨辉“风情万种”的看了我一眼说,“十年到期时,想必是精彩万分啊。”随后,晨辉看也不看我就径直离开了。 唉,这也怪我? “少将军。”我正在自怨自艾时,萧涵突然开口唤我。这时才想起,萧涵还未曾离开。 “萧将军何时启程?我让人早些准备。” “明日如何?” “哦?为何不今日?” “那些野狼都未走尽,少将军就离开,那羊圈不会遭殃?” “嗤,羊圈?那倒是未必。”中湖城是羊圈?怎么也是狼窝吧!这些野狼可咬不赢我们。 萧涵莞尔一笑说道:“是本王低估了。” “你应该多笑笑,笑起来多好看的!”头脑一热,就脱口而出了。 萧涵一愣,随即干咳一声,又恢复了本来面容说道:“本王先回房休息了,少将军准备好了,再来叫我便是。” 我看着萧涵离开的背影,想起我在幽关受伤时的萧涵。我失去意识前看见的最后画面,就是她抱着我焦急的脸。那时的她表情丰富多了,不像现在那么冷漠。 时势造就了英雄,也改变了英雄的本性吗? 作者有话要说: 又晚了那么久……真是……惭愧! 第87章 第八十七章 “小主子,城主们都离开了,诸侯王里只有那四位还在。”安妈妈很自然的接过我手里的衣服,一边询问我行程,一边收拾着。 我心里一直盘算着楚垣的事情,没意识到安丰已经接过我手里的衣服,所以还对着空气折着衣服。 “小主子,你怎么又在发神。”安丰轻推了我一下,这才让我回过神来。 “啊?我在想事情。”看着安丰调笑的脸我赶紧说道,“想楚垣的事情!” “主子这样说,可是会让盛国主不高兴的。” “她是你主子还是我?你怎么不问问我高兴不高兴。”我为了表示愤怒,一把抢过了安丰手里的衣服,自己叠了起来。但屈服于自己的持家能力,最终还是交给了安丰。 安丰对我的回答没有任何反应,仍是平静的收拾衣服。“不过,那楚垣确实长得天姿国色,气质慵懒妩媚。比之盛国主,更加成熟美艳。” “看上啦?那我替你求亲去?” 按照以往,这时候的安丰应该羞红了脸,然后不断挥舞着双手解释。然而可惜,安丰已经长大了,现在越来越淡定。 “安丰可没这打算,只是怕有人会认为主子你有这打算。” “你不提晨辉会死吗!” “安丰可没提盛国主,小主子怎么就联想到那去了?” 看着安丰严肃的眼眸,我也从嬉笑打骂的状态里恢复过来,认真的思考起安丰的话来。“你是说,萧涵和元铭他们会这样想?若真如此,至少可以把目光从晨辉那里转移开。”我不自觉的抱着手坐在了床边说道,“天下人都知道楚垣的性子,在我以面具示人的时候,还愿意召我入宫。那必定会让人怀疑,她是否已经看过我面容,或者是为了墨家的势力而为之。若是因为面容,那我与她有私情的事,还真会被怀疑。若是因为墨家,那都会怀疑楚垣的不问政事是在掩饰什么。” “小主子,你想多了。”安丰无语的看着我说,“我只是担心盛国主吃醋罢了。” “……”唉,安丰怎么变坏了? “不过小主子还真是担心盛国主啊,想着的都是怎么帮她。” “墨家与盛家唇齿相依,自然要互相帮衬。” 安丰停下手里的动作,很认真的看着我说:“安丰一直很疑惑,为什么小主子不愿意承认和盛国主的关系?为什么那么逃避你们的感情?” “诶,安丰真是长大了,居然要和我谈论情爱了!” “小主子!别摸我头!说来,安丰比小主子还大上一岁。”安丰拍开我的手,十分正经的说道,“你看,你又在逃避。” 他十分认真的看着我,一时间,准备敷衍的话竟然说不出口。“自己都不清楚的事情,要怎么告诉你?” “你就是喜欢盛国主!”这时候的安丰倒是像个孩子了,撅着嘴十分肯定的回答我。 我沉默着,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。安丰也收起了自己孩子气的动作,有些疑惑的对我说道:“难道主子是因为都是女孩子?可是这也没什么啊,小主子不是从小就喜欢女孩子吗?小时候最爱调戏城里的小姑娘。” 等等,调戏?我在安丰心里就这形象?我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安丰,而他则回我一个嫌弃的表情。 “现在的我们不适合在一起,也不适合去表露任何感情。” “那等一切都结束呢?” 我不禁的笑了起来,揽着安丰的肩膀说道:“这我也不清楚。若等我们可以脱离现在的责任,那我还是愿意四处游玩,不问世事的。但要和她在一起,那我又得进入另一个牢笼,去承担另一份责任。” 即使这个世俗不再是阻碍,可爱情并没有因此而简单。我对晨辉不能说没有感情,可是并没有强到我愿意为她失去一切。况且现在局势不稳,若中湖城的中立失信于人,那中湖城必将受到灭顶之灾。即使晨辉来救援,恐怕也是难以维持的——至少现在和平的中湖城是不会存在了。 安丰微微皱了下眉说道:“那还是算了。以后嫁给盛国主不得又被困在皇宫?等一切结束,安丰陪小主子四处游玩吧,不再参与那些国主的尔虞我诈。”他轻哼一声继续说道,“他们花花肠子太多,麻烦死了。” “可是我最近交于你的事太多?” “那到没有,单纯的很麻烦。打又不能打,骂又不能骂,憋屈!”安丰表现的十分嫌弃,看来那些国主确实是很麻烦。 “哎呀,安丰越来越有爹爹的□□了。一板一眼还真能唬唬人了!” “哪有小主子能唬人啊,你那招□□杵地,可真是十分好用,次次都把那些庸人唬住。” “也就能唬他们了。你看晨辉他们,可是一点慌张神色都没有。” “所以最该防范的是他们!” “嗯。”我夸张的点点头说道,“安将军已经可以统领一方了,那以后中湖城就交给你吧。” “诶?小主子不带我去幽关吗?” “是的,不带,你好好看家。”我冷漠的拍了拍安丰,冷漠的结果背包就转身出去了。才走出门,安丰就追上来急切的说道:“上次没跟着小主子,结果出那么大的事情!这次安丰不能离开小主子!” “安丰。”我严肃的看着他说,“爹爹老了,他想四处走走我怎么能拒绝?鹰绮在暗,不适合调配墨家军。而苏芸终究不是个军人,她不适合做个将军,况且她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过来,如何把中湖城交给她?中湖城必须有一个坐镇的人,我和爹爹不在,除了你还能有谁?” “小主子……”他纠结的看着我,半天说不出一句。 “安丰,你是我的副将,也是我最信任的人。我把中湖城——我们最重要的家交给你了,你可得保护好。我回来发现它缺胳膊少腿了,你就惨了,知道了吗?” “噗。又不是人,哪有胳膊腿的?” “那一砖一瓦不是腿脚?”我笑着轻拍他的肩膀,和安丰嬉笑着走到了萧涵的院子里。 “少将军可是准备出发了?”萧涵看着我和安丰笑嘻嘻的走进来,有些意外的问道。 “萧国主可是准备好了?若是都收拾好了,我们现在就出发吧。” “可那几位……” “萧国主不必担心。我先去大门处等你,你收拾好了我们就出发。” 我带着安丰先去了门口,那一百将士也早已等在了那里。我本以为他们会严肃的站成个人墙,可走近才发现,他们正十分高兴的相互交谈着。 “咳。”安丰先我几步走过去,假咳了一声。那些将士被安丰这一提醒,立即收起了打闹的神色,站得直挺挺的。一瞬间,这门口的练武场就安静下来了,似乎刚才那只“纪律涣散”的军队不存在一样。 “噗。”我好笑的走过去,挨个的拍着他们脑袋说,“你们给我装?我不来就不知道站好是吧?纪律涣散!还给我站在大门口涣散!是不是太久没收拾你们了?” 我一边说着,安丰则在一边捂着嘴笑,弄的我笑也不是,板着脸训他们也不是。唉,这群家伙在我和苏芸的“整治”下,越来越没规矩了。 “笑什么!”我正用劲的将嘴角下压的时候,那将士先笑了起来。一个二个的全都学安丰捂着嘴笑起来。 “小主子,这有句话是,什么样的人就什么样的兵,你就别骂自个了。”安丰忍着笑意,装作十分痛心的表情看着我。 这句话成了个起爆点,将士们哄堂大笑起来。有好几个,我看着都在擦眼泪了。 “我怎么了?我们墨家军可是军纪严明!你看看你们!配得起这几个字吗!” “老爷在的时候,墨家军是十分严肃的军队。但自从主子你和苏小姐统领后,我们变成了欢脱的墨家军。”安丰看我恼怒的脸,立即“狗腿”的对我说,“这代表小主子已经超越了老爷,有了自己的统帅风格!” “你滚蛋吧!” 唉,难过,怎么就变成欢脱了呢?这不是把草原狼变成哈士奇了吗?唉,我得悔过。 “少将军,自从你训练我们后,虽然比原来更累,更痛苦。”那将士在收到我冷眼后,立即改变了他痛苦的脸说道,“但是!因为少将军,服兵役不再是痛苦的事情!能与少将军并肩作战,让我们倍感光荣!” “是啊!少将军的训练方法很有意思!”那人小声说了句,“虽然有点变态。” 喂!当我听不见吗! “那个野猴训练超级有趣!”又小声说了句,“就是被迫吃香蕉这点不太人道。” 这不怪我!是苏芸说要体验到野猴的精髓,必须模仿生态活动。 “那段时间,看见树就想爬。躲避能力和爬树能力突飞猛进!” “就是看见香蕉有些恶心……” 唉,我真对不起你们!也对不起中湖城的农户!因为那段时间墨家军购进了大批香蕉,而导致一堆农户开始种香蕉。结果训练结束后,墨家军看见香蕉就绕道走,中湖城的香蕉囤积的比军粮还多…… “少将军待人亲和,对将士也照顾有加。” “……就是嗓门大了点。” “真以为我听不见你们说话吗!说那么小声干什么!是军人就给我大声的说出你们的意见!” 那一百将士,立即站着军姿,气沉丹田,大声的说:“少将军什么都好!就是嗓门大!” 我:“……” 这时,身后传来银铃一般的笑声……这是客观的说法,可鉴于我现在想死的心情,再好听的笑声,都让我觉得是看小品的观众发出的。 “少将军十分有趣,少将军的部队也是十分有趣。”楚垣慢慢向我走来,一边走,还一边发出悦耳的笑声,再配合着元铭豪迈的笑声,春晚的气氛越来越浓厚。 “三位国主是准备离开了吗?” “怎么?少将军是在赶我们走吗?” 晨辉仍是那张浅笑的脸,看不出情绪。 “自然不是。本将军只是怕墨府招待不周,让几位不高兴。” “那倒是有些。”楚垣慢慢靠近我说道,“少将军还未陪我饮酒,本王可是十分失望。” “这战事紧急,这酒就先欠着吧。待下次,楚国主来中湖城做客再补上。” “不如将军来我楚国做客?这酒就当将军的庆功酒。” “这中湖城一家老小需要我照拂,我可不能离的太久。” “楚皇宫的奢侈,恐怕少将军也不习惯吧。”晨辉幽幽的开口说道,“少将军几时启程?” “待萧国主收拾好,我们就出发。” 晨辉挥了挥手,身后的侍从则拿来了一壶酒。她走到我身边,将酒杯递给我说道:“那本王就先祝少将军武运昌隆,早日得胜归来。” “盛国主就只准备少将军的?”元铭拿出一把匕首递给我说,“这把匕首虽然小巧,但是削铁如泥。本王将其赠予少将军,愿将军凯旋而归。” 楚垣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我另一侧,她半拥住我,吻了下我的脸说道:“愿将军旗开得胜,所向披靡。” 因为楚垣的举动,我吓了一跳,轻呼一声将她推开,靠向了晨辉那边。“你做什么!” “咯咯,少将军害羞的样子也是这般可爱。” “楚国主自重!”晨辉的笑容越发灿烂,语气却越来越冷。 “怎么?盛国主是因被我抢先一步而恼怒吗?”楚垣看着将我挡住的晨辉,笑得也十分灿烂。 咦?我怎么像个小媳妇一样的躲在晨辉身后?为什么身旁的将士惊奇的看着我?这一瞬间到底发生了多少事! “你们这群兔崽子!笑什么!”我佯装愤怒的对着还在对视的两人,和一直沉默看着热闹的元铭说道,“这些家伙真是欠收拾!我要先去收拾他们会儿。安丰,你招待几位国主几位。” 我带着那对将士一路小跑的去到了后山,完全无视身后安丰的埋怨。 “少将军!你怎么跑了?我墨家军可没有逃兵。”待将士确认身后没有人跟来后,就开始对我八卦了。 “你们少八卦点会死啊?没讲过哪个军队像你们一样八卦的。” “苏小姐时常给我们讲各国趣事,那是当真有意思!” 嗨呀!苏芸那个八婆! “我们少将军可真受欢迎!” “那是!咱们少将军要气质有气质,要姿色有姿色!”我记得上次他们看见我的脸大概是几年前吧…… “犹抱琵芭半遮面!那面具也是点睛之笔!” “不止这些,咱将军还武功盖世,能文能武,那些国主能不喜欢咱将军吗?” “你说咱将军喜欢谁?” “那楚国主气质优雅,举手投足都十分妩媚,我觉得将军肯定喜欢。”不,我不喜欢。 “我觉得盛国主那种妖媚动人,又雷厉风行的,才招少将军喜欢!那楚国主纸醉金迷的,总像没睡醒。”那叫慵懒…… “但萧国主也不错啊!军人的刚毅果断,和咱们将军很配的!的刚毅果断,和咱们将军很配的!” “将军干脆可是本能的扑进盛国主的怀里啊!明显是喜欢盛国主啊!”我哪有扑进去!我只是靠过去! “当我死啦!当着我面八卦什么!你们都给我操练去!谁再叽叽歪歪!就给我吃一筐的香蕉!”闻蕉色变的将士,立即变成蓄势待发的野狼——不再是哈士奇,各个都认真的操练起来。 过了一会儿,安丰来了,他在我耳边小声说道:“主子,盛国主想见你。” 第88章 第八十八章 墨府里是修有地道的,出口是通向后山。晨辉所住的房间里就有个地道,通向的是后山静心阁。 我和安丰装作散步,悠哉的走向静心阁。 “晨辉,你找我什么事?”我走近密室,看着晨辉面色不善的坐在椅子上。 “没事不能找你?” 这人吃火药了吗?和我抬杠做什么?就算为那事,也不能怪我啊!我又不是故意的。我心里诽腹着,但面上还是笑着询问她:“那盛国主是有何指教?” 晨辉抬眼瞥了我一眼,冷冰冰的说:“你为什么要去幽关。” 原来是为这事。 “想去。” “你哪次上战场不是弄得一身伤!你怎么还要往上冲!”晨辉低吼着说道。这让我又些愕然。 “若每次战役都能完完整整的回来,那还需要千辛万苦的算计?有那种压倒性的势力,这世间还会如此混乱?你以为我想去战场吗?我想看着我的士兵一个个死去吗!” 最初还想着乱世出英雄,而如今真想当个狗熊。可已是骑虎难下,我有什么法子? “所以你想着去拉拢萧涵?甚至愿意去亲近楚垣?”晨辉说得每个字都像是被咬碎了一般,碎成粉末散在空气里。 我抬手就是一巴掌,说实话,我真想再踹上一脚。 “真不知道你怎么得出这些结论!我去打幽关是为了秦玲!为了那些死去的、被你们这些当权者抛弃的将士!” 我真不知道晨辉在想什么,难道真被刺激到了?说出的话牛头不对马嘴。 我深吸一口气,平复了下心情说道:“我若是想投靠她们,我还需要上战场吗?你今天说话都不动脑子吗?” 晨辉低着头,久久不语。我看着她有些红肿的脸,心里还是自责的。这肿着半张脸要如何见人?我转头对安丰说:“去苏芸那那些药来。” 安丰领命出去后,密室里就只有我和晨辉了。她一直沉默着,不言不语,也不看我。弄得我十分尴尬,不知道怎么办是好。 “我打你,是我不对,你别生气了。”我轻轻碰了她一下,哪知她是在发神,被我这一碰给吓了一跳。像个小兔子一惊一乍的,看起来十分有趣。我正想打趣她下,可话还没出口,就先被她一把抱住了。 “你干什么!”因为晨辉是坐着,而我是站着。她这一抱,整个人都埋在了我“尚幼”的胸里。真是说不出的害羞。 “你会回来吗?”她头埋在我怀里,声音听起来闷闷的。 “撒娇?”这可是百年难遇。 “你会回来的吧。”她没有理会我的调侃,只是一味的询问着。 “我不回来能去哪呢?” “你不会离开我吧。” 额,我觉得我们就没在一起过吧?可是又不能这样说。这话明显会惹得她暴怒。 “我不会去找楚垣,也不会嫁给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。” 说到底,他们都是国主,和晨辉是一样的。我谁也不想嫁,即使我确实有些喜欢,可我更喜欢的还是自由自在。 “你没有回答我。” “你知道我会如何说,又何必再问。” “我以为你会有不一样的答案。” “不过一天而已,我再善变也变不了那么快。” “我宁愿你善变。若你是固执的,那几年后的答案岂不是也不变。” “未来最迷人的地方,就在于它的未知。你最迷人的时候,也是让人最捉摸不透的时候。” “那你可曾……” “小主子,萧国主收拾好了,问你何时启程。”安丰站在门口,低着头询问我。 “马上就走,让墨家军都收拾下,别灰头土脸的出去。” 安丰应了一声,放下药就出去了。 他这次可来的真巧,以往他看见我和晨辉在一起,是绝不会来打扰的。 “不是萧涵等得着急,就是那两位等着急了。”我轻轻的放开晨辉,拿起药涂抹在她的脸颊上。唉,我这手还真是粗糙,晨辉细皮嫩肉的脸都被我毁了。 “对不起,我下手太重了。”我一边涂抹着药膏,一边道歉。 “没事,是我话太重。”她握住我涂药膏的手说,“你快去处理事务吧,安丰这么着急来肯定是有事的。涂药的事情我自己来便是。” “你就在中湖城多留些日子吧,你现在出去肯定会引起很多波澜。” “好。”她温柔的笑着,揉捏着我的手。晨辉的眼睛很漂亮,特别是她没有任何伪装的时候,眼神干净的像个孩子。可我该走了,说来我本也不该待太久。 说着不懂,其实只是害怕吧。怕哪一天,我会愿意一辈子待在鸟笼里。 我将晨辉抱在怀里,轻拍了她的背两下,说了声再见就离开了。出去的时候路过秦玲的墓地,正好桂花还开着。我摘下一小朵,用手帕抱住。 等我走到门口,墨家军和萧涵都等在那了。到此,我也算知道为什么安丰要着急了。 “少将军这是去了哪?可真是让人好等啊。本王想与你道个别也是如此麻烦。”元铭最先看见我来。他挥着扇子,嘴角挂着浅笑,眼神确实狐疑的。 “因要去边关,所以给爹爹和列祖列宗通报一声,这才来迟了。请元国主海涵。” “少将军时候不早了,我们还是快上路吧,正好你我同行。”楚垣坐在龙辇里,撩起车帘对着我说,“不如少将军与我同乘吧。” “谢楚国主抬爱。但墨栩此行是萧国主的将士,哪有和国主同乘的道理?况且我是军人,自然得骑马。”说着间,安丰就将巡风牵了过来。我接过马缰,翻身上马后说道:“既然两位国主都要出城,那墨栩就给两位开道吧。萧国主也请一道,等到了城外,送来两位国主离开,我们再商议边关的事情。”说完,我就带着墨家军在前开道。 等出了城,两位国主得分路而行后,我对着元铭和楚垣说:“中湖城能有安宁的日子,可是多亏了二位国主。墨栩在此代中湖城百姓谢过二位国主了。” “少将军客气,墨家军义薄云天气盖世。能结实将军也是本王的福气,愿我国与将军永世修好。”元铭与我客套了几句后,就率先离开了。 “楚国主。”我看向还迟迟没有离开的楚垣说道,“此去不远便是出国境界,就恕墨栩不能相送了,毕竟边关紧急不能拖延。” “少将军。”楚垣叫住了我说道,“楚垣所说之事,还望将军勿忘。” “嗯?什么?”这一问我又些懵,顺口就反问了回去。 “愿将军为楚国皇后之事。” 怎么还记得这事?大家客套下就是了,干嘛那么认真?我不禁想到,她不会真想娶我吧? “这大丧期间不谈喜事。墨栩也深知自己的能力,这皇后我是配不上的,望国主另寻他人吧。” “楚垣只是希望将军考虑此事,并未逼迫将军。”楚垣坐上马车后对我说道,“这时间还长着,将军自会看见楚垣的真心。本王就先回国都了,祝愿将军早日凯旋。 楚垣放下了车帘后,楚国的队伍我就开始向着国都走去。 看着越来越远的队伍,心里思考着楚垣的用意。果然,她还是别有用心吧。毕竟我们认识不过几天,她也没看过我的面容。在这样的情况下的“海誓山盟”显得十分很可疑。 “美人远去,确实惋惜。少将军可是后悔刚才拒绝了?”萧涵说话的语调是冷冰冰的,这一时间我也分不清她是在调侃我,还是在讽刺我。 “美人是真,惋惜却未曾。不过是疑惑,这势力雄厚的诸侯,怎么就看上我这个粗人了。” “少将军文武双全,和来粗人一说?” 额,诗词歌赋不都是在无耻剽窃吗? “承蒙错爱,墨栩才疏学浅,那点文采可真比不上天下的正经文人。”实在想结束这样的客套,所以不等萧涵开口就继续说道,“萧国主,我们还是快快赶路吧,战事才是最要紧的。” 这时辰也不早了,为了不露宿野外,我们只得赶路去往下一个客栈。 第89章 第八十九章 对策 在我们马不停蹄赶去幽关的时候,各国承诺的军队也向着幽关去了。 “萧国主还真是信任在下,竟然把萧国的书信给我看。”我将萧涵递给我的书信还于她,同时不忘调侃她一下。 我本以为她会冷冷的瞥我一眼,哪知她竟然笑了笑说道:“说来少将军可能不信,本王第一次看见少将军就觉得将军值得信任。数日接触下来,也是验证了这想法。” “萧国主不会是想拉拢我吧?” 萧涵皱着眉,严肃的说道:“将军想多了,只是同为军人出生,有些亲近罢了。” 不知道为什么,总觉得萧涵看起来像是吃瘪了一般。难道是真心想与我结交,却被我怀疑为另有所图,所以面子有些抹不开?想到这,我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。萧涵有些莫名的看着我,我只好开口解释道:“刚才只是戏言,我并没有怀疑萧国主。我这人总爱开些奇奇怪怪的玩笑,说些神叨叨的话,希望萧国主不要介意。” 萧涵一愣,像是想到什么似得,笑着说道:“以前也认识一个爱说些奇怪话的人。明明是个孩子,却老爱装个大人。” 她说的不会是我吧?什么叫装大人?我本来就是成年人! “听起来,我与她应该甚是投缘。不知此人现在何处?” 萧涵神色暗了些许,说道:“最后与她相见就是在幽关,那时她身受重伤,而我因为朝廷调令被迫离开。自此,再无相见。” 原来真是我啊!能给这高高在上的人留下些许印象,心里还是挺高兴的。 “有缘自会相见。” 但相见了也未必能相认。就像现在,我坐在里面前你也认不出。 “听闻她一直在幽关休养,而幽关被破后,她也无踪迹了。” “福人自有天相,想必那位定会安然无恙。” “若她真的在世,愿能再见。” “萧国主还真是喜爱她啊。”总觉得好搞笑,我就坐她面前,可她还在感叹当日分别再无相见日,而我竟然还在安慰她。 “是很喜欢。” 我听到这,忍不住的笑了起来,而萧涵一脸莫名的看着我。 “萧国主可是想招她入宫?” “没有!”萧涵眼睛瞪的浑圆,像是受到了惊吓一样,慌忙的向我解释道,“本王只是想与她结交,当然,若她愿意入朝为官,我也是十分欢迎。仅此而已!本王可不是楚垣,绝没有非分之想!” 萧涵被我是的吓着了,而我也被她的表现吓着了——不,应该是惊讶。没想到萧涵的表情可以那么丰富,行为表现已经可以媲美年幼时的安丰了! “萧国主莫不是害羞了?” “本王才没有!”萧涵十分正经——除去有些发红的脸。 “好好好,萧国主别激动。我知道您是个正直的人,绝对不像楚垣那样朝三暮四。” 萧涵似乎终于反应过来,刚才都是我的玩笑,并不是认真的询问,于是轻哼一声说道:“在中湖城时,本王到没发现将军如此诙谐。” “那是因为把萧国主当知己有人,这才显露本性了不是?”我眨了眨眼——因为有面具她可能看不见,声音的轻快的对萧涵说道。 萧涵轻咳一声,问起了我关于之前书信的看法。 “元铭一直有通敌的嫌疑,他所送来的军队也得小心防范。”对于突然的转移话题,我不置可否的笑着回答萧涵。 “少将军也怀疑他?” “这南族只攻打你们萧国,却从不越元国边境,这怎么能不让人起疑?” “元铭心机深沉,那么明显的破绽他会露出?” 萧涵这么一说,我也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武断了。 “若不是暗中有交易,那是南族故意挑拨离间?”对此,我也很怀疑。南族性子直爽,打仗也是以勇往直前为主。那些中原人的弯弯绕绕,他们是很少涉及的。但也不排除他们学习我们的离间计。 “南族作战勇猛,战术随即应变,可是战略上却浅薄。向来是打一仗是一仗,没有战略意图。而这离间计明显是为了分裂中原诸侯,这种长远打算,也确实不像他们的计划。” “这天下大乱,有才识的人层出不穷,难免有人去往荒漠帮助他们。” 萧涵点了点头,撑着下巴想了会儿说道:“元铭的部队若处理不当,不仅仅是攻打幽关失败,更可能会让萧国蒙上陷害他国的罪名。” 萧国和元国本就矛盾不断,若这里被元国抓住把柄的话,两国之间的战争将不可避免。难道元铭就是为了这个目的? “这各国部队汇集于幽关,想来统率上麻烦不小。恐那元铭会从中作乱啊。” “干脆将那三国部队放在一起,让他们相互监视厮杀好了。” 这虽然是个可行的办法,可是晨辉的部队也在里面。若是损失太多,我要如何交代? 那晚我与萧涵想了许多办法,但实施起来似乎都不太有效。最后还是决定见到那些部队后,再作打算。 连着赶了几天的路后,我们终于到达了前线边关。 “国主你回来啦!”我们刚到城门口,有个将领打扮的人,就十分欣喜的向我们跑来。而当她看见我后,立即有些警惕的说道:“想必这位就是中湖城少将军墨栩吧。” “是在下,请问将军如何称呼?” “在下萧国领军,安南。” “安南?那你应该去南边啊,这幽关在西,感觉不适合你。” “你!”那领军愤怒的指着我,像是下一秒就要将我踹下马似得。 “安南!”萧涵训斥的声音阻止了安南的步伐,“少将军的戏言罢了,你一个领军怎还如此暴躁!” 安南被萧涵这样训斥一番后,低下头向我赔罪。可盯着我的眼睛里还冒着火,这让我忍俊不禁——这唉炸毛的人可真是有趣。 “安将军别生气,刚才只是玩笑。”显然安南是不相信的,听完就对着我冷哼一声。结果又萧涵一顿训斥,憋屈的低着头不再言语。这主仆两人倒是相似,都有趣的很,突然觉得此行的笑点都得被这两人承担了。 “少将军,我们先去行辕吧。” 我们跟着安南,来到了这前线的行辕。行辕是在一个小镇上,因为才攻下不久,百废待兴,村民和将士都马不停蹄的修整着小镇。也因为如此,行辕也看起来有些破烂,很多地方都在重新砌墙。甚至萧涵的办公桌案都是在个小土屋里,住处也是个窄小的土墙小屋。 这萧涵不愧是常年镇守边关,那几个国主里能在这住的坦然的,想必也就她了。 “萧国主可真是吃得苦中苦啊,这么破旧的地方也能心平气和的接受。” “哼!我们国主可不是那些娇生惯养的诸侯王,也不是那些虚有其表的将军。”安南不屑的打量着我说道。 “安南!怎么如此无礼!” “安将军,你很喜欢你家主子骂你吗?”我歪着头打量着这个魁梧的军人。 “胡说!” “安南!” “噗!若不是,你怎么老是挤兑我?你没发现你每次挤兑我,你家主子都要训斥你吗?难道是喜欢你家主子唤你名字?” “你!”安南黝黑的脸庞涨得通红,看着我半天说不出第二个字。 “少将军。”萧涵面色不善的看着我说,“玩笑话说够了吗?够了的话,就过来看看地图吧。” 萧涵浑身泛着黑气,尽力的抑制着抖动的眉毛。 “在下至上夸奖萧国主的部下忠心耿耿。”刚说完就被萧涵冷冷的一瞪,我赶紧补充道, “战事要紧,我们还是看地图吧!” 我跑到萧涵旁边,认真的看起萧涵手上的图纸来 “国主!你怎么能让她看我们的军力分部图!” “安南,少将军是来帮助我们的,自然可以看。” “安将军,我们之间是有过节,但现在战事紧急,能否放下成见,认真的商讨对策?”我苦口婆心的劝说着安南——虽然是装的,面色也十分正经——强压着笑意,这让安南一下子不习惯了。他嘟嘟囔囔的说了什么,然后不自在的站在一旁不再说话。 “少将军认为我们要如何攻打幽关?” “幽关城墙高大,路途中也多有伏击点,确实难以攻克。”安南小声说了句:“废话。”然后喜获萧涵一个冷眼。我笑了笑不理会他,继续说道:“用兵攻心为上,攻城为下,我们要打他个措手不及!” “这要如何?” “去往幽关有三条路,两条是走平坦的田地,一条是走山谷穿行。平坦的地方不易设伏,但是所耗时间会长很多。山谷虽然时长短,但是个伏击点,若再次设伏我们将损失惨重。”我看向安南说道,“安将军认为应该走哪条?” 安南没料到我会如此询问,有些诧异的看着我,但他看见萧涵的眼神后,还是认真的说道:“末将看来,应该走北边山路。那里地势平坦,不易设伏,时常也比南边山路要短。” “但北边山路要过森林,如果设伏怎么办?” “派斥候勘探,小心行军。” “小心行军的话,那时常可也得增加了。” “南边都是小道,若是敌人堵路,我们军队连阵型都摆不出。而那南族本就擅长单兵作战,自由攻打。这样看来,南边更是不利。莫不是少将军想走南边?”安南不屑的看着我说道。 “这南边的路确实不合适。”我仔细思考一会儿后说道。 对于这次安南的冷哼,萧涵倒是没有训斥,这到让他变本加厉起来,于是对着我说道:“这么显而易见的事,用兵如神的少将军还需要思考那么久?” 安南骄傲的神态,让我想到了求主人赞美的阿拉斯加,仿佛背后有着疯狂摇动的尾巴。 “安南……”萧涵揉着太阳穴,无奈的说道。 “萧国主的将军可真有意思。”我好笑的看着萧涵说道,“安将军的选择很正确,但这不是我想说的。” “少将军嗓门意思?”萧涵疑惑的看着我说道。 “这三条路,是我们去往幽关的必经之路。若要我们选择走哪条,我们自然会选择走北边。那这样说来,敌人也是这样想的吧——我们必然走北边。”我高深莫测的说道,“刚才墨栩说了,我们要打他们可措手不及。而敌人自然也想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,那么路上设伏必然是个绝佳选择。” “那我们走南边或者北边,都可能遇到伏兵?”萧涵皱着眉说道,“那看来选择那边我们都得先打上一仗。” “走北边我们赢的可能性更大!若敌人派遣的兵力小,那伏击阻力也小,我军损失也小。若敌人派遣重军把守,那正好!我们可以歼灭敌人大部分精兵。”安南豪迈的说道。 “安将军真是血气方刚,萧国主的将士真不错。”没有这种气势,想必如何也是攻不下幽关的,所以这次我是诚心的夸赞安南,可他成见太深,对我甚是不屑的说道:“统帅如此,兵也自然如此。” “所以我们走北边?”萧涵似乎知道我有话要讲,所以用的疑问句。 “这还有什么疑问?”安南抢先说道。 “不,我选择走中间!”我指着地图上,那个穿越峡谷的地段,坚定的说道。 这话一出,不止安南,萧涵也震惊了。她大概以为我有其他的办法应对伏兵,可没想到我会选择走中间——那条最危险的路。 “哼!果然虚有其表!”这次的安南不止是不屑,甚至开始愤怒。 “安将军莫急,我自是有理由。”我看向萧涵说道,“我们制定战术斗会思考对方怎么想对吧?那敌人会怎么想我们呢?他们肯定认为我们会走南北中的一个,或者兵分两路。这是不是说明,他们认为我们一定不走中间?” “屁话!中间那么危险谁会去走?”安南冷哼着说道。 “对!中间那么危险,为什么会有人去走?我们这样想的,敌人不是这样想的吗?” “少将军的意思是,敌人不会再中间设伏?”萧涵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。 “我就是这个意思。敌人的军力也不多,分成两路把守南北已经是极限。若再把守中间,那城里就基本无兵守城。所以要设伏,肯定不会选择三条路都设伏。” “你怎么知道他们就一定不设伏中间道路?那里那么好设伏,是我肯定在那把守。”安南看着我的眼神,似乎在告诉我我疯了。 “不能保证他们一定不设伏中间,所以只能赌。”我笑了起来,我承认现在的我看起来是很疯狂。 “你疯了!那不是让将士去送死?”安南恼怒的对我吼叫着。 “萧国主。”我看向还在诧异中的萧涵说道,“萧国军队气势是有的,决心是有的,但要赢不能只靠人和。没有天时的话,再精锐的部队也没有用。” 萧涵沉思着,没有回到我。而安南已经开始叫骂了。我看着跳脚的安南,继续说道:“若这老天站在我们这一方,此战必胜。若不是,走哪一边都是一样。萧国主要不要赌一赌自己的运势?” 有没有当皇帝的命,不赌可是不会知道的。 “赌个屁!你个神棍!” “诶,安将军此言差矣,神机妙算难道就要背个神棍的名?” “神机妙算个屁!” “别吵了!”萧涵瞪了安南一眼,安南——那个刚才还趾高气昂的人,瞬间就泄气了。 萧涵看着我说道:“此次进军,可以说是倾国之力,所以安南才如此小心,少将军可别生气。” “我没生气。”我笑了笑看着萧涵说道,“中间的道路比起南北,节省的时间超过一日。也就是说,我们攻打幽关时,两边设伏的军队至少需要半天才能赶回来救援。且,我们突然出现在敌人面前,在气势上也会压倒对方。” “确实如此……” “屁!若别人设伏,我们没到幽关就得损失过半!” “这又绕回我之前所说,萧国主可愿意赌一赌自己的运势?”我浅笑看着萧涵,看她沉默着,就继续说道,“若萧国主同意,墨栩愿意带着墨家军走中间,而国主带队走北边。” “哼!你就去送死吧。” “马革裹尸有何惧?若能攻下幽关,墨栩不在意自己的性命。况且,墨栩相信自己的运气。” 萧涵直勾勾的看了我半天,最后一边摇头一边笑了起来,轻叹一声说道:“少将军果真是宏才大略啊。” “国主!她分明是敌方奸细!”噗!这句话让我笑得倒地不起。 “安南!”萧涵严厉的呵斥安南,“休得胡言!” “国主!” “噗。”我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,也因此把两人的主意都引导了我身上,“别介意,我只是感叹两位的主仆情深。” “哼!”安南傲娇的别开头。 萧涵见此,无奈的摇摇头说道:“安南性子太直,少将军别介意。” “安将军这是军人气概,墨栩很敬佩。”我望着安南说道,“不过细作一事,确实是安将军误会了。身正不怕影子斜,安将军可以一直监视我,以打消顾虑。” “少将军你又何必和他一起胡闹。” “这信任可是非常重要的,若是心有间隙,这对于即将来到的战役也是百害无一利。” “少将军说的有道理,不如这样吧,行军路上的训练就交由少将军负责吧。” “国主!”安南本打算反对,但被萧涵一个眼神阻止了。 “看来萧国主已经确定路线了?”我笑着看向萧涵。 萧涵轻笑一声,说:“本王相信自己的运气,也相信少将军的。”萧涵坚定的看着我,眼神里全然没有犹豫的说道,“我们走中间!” 作者有话要说: 没想到已经废话了那么多章,以后还是一章多写点…… 第90章 第九十章 “国主!”安南不可置信的看着萧涵。他大概是没想到,自己心里英明神武的国主会做出这样的愚蠢的决定吧。 萧涵看着慌张又愤怒的安南说道:“少将军都敢走哪险路,本王还没这气魄?” “国主!这是敌方细作的激将法!”安南愤怒的指着我说,“你个小人!不要哄骗我们国主!” “放肆!”萧涵猛的一拍桌说道,“安南你再胡言就滚出军营!” 安南难以置信的看着萧涵,脸上的愤怒都转化为了“委屈”。而我这个“细作”丝毫没有奸细的职业道德,在一旁偷笑着——这次十分尽力不发出任何声响。 “国主……”安南像个没吃着糖的孩子,若果小巧一点,可爱一点,那刚才一幕就真是撒娇了。 “不要说了!”萧涵一挥手,制止了安南说道,“这次行动必须严格保密!在开拔以前,不准透露任何风声!” 安南没有再亲切的呼唤他的国主,而是恶狠狠的看着我。想来这安南是恨透我了,不过我也说过,若有间隙,此役必败。 “安将军。”我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安南说道,“这筹划才刚刚开始,将军可别着急走。” “少将军还有什么计策?”萧涵也有些奇怪的问道。 “萧国主可还记得墨栩之前所说?”我挥了挥折扇,说,“若你我有间隙,那此役可是危矣。” 萧涵有些不悦的说道:“本王对少将军是十足的信任,难道是少将军不信任本王?” “那自然不是。”我上前将像个公牛一样的安南拉住说道,“是安将军不信任在下。” “哼!”安南甩开我的手说道,“如此毒计陷害我家国主!我安南怎么相信你!” “安南!”萧涵拍案而起,正打算训斥安南时,我说道:“萧国主别生气。安将军护主心切,才会如此。想来,若安将军不如此,那才是有问题。” “你这毒妇!又挑拨我和国主的关系!” 说着间,安南就一掌向我拍来,萧涵的惊呼也没能让他停下攻势。 “安南住手!” “安南的命是国主的!等杀了这妖妇,安南自当听从责罚!” 妖妇?这还没打怪呢,我就升级了?想到这,我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——同时也躲过了安南的进攻。 看到我一边笑着一边应对安南时,萧涵也就懂了。沉默着,不再阻止安南。一副看好戏的架势,坐在椅子上喝起茶来。 “你这妖孽别躲!” 嘿!果然升级了!我一下子笑的更高兴了,几近大笑出声。 本想和安南多过几招,可他似乎过于愤怒,已经不再顾及周遭。这小屋里仅有的几样东西,都快被他全毁了。我轻笑一声,将折扇收拢,看准时机一个蓄力敲在了他的肩膀上。安南被这一敲,顺着力道就跪在了地上。他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发抖的手,似乎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容易就丧失大半战力。 “安将军,莫要担心,这手臂一会儿就恢复了。” 安南收起了惊讶的情绪,警惕的对我吼道:“你用了什么妖术!” 果然,我又升级了。已经到了可也使用法术的阶段了,想必下次看见我飞天,他也不会惊讶。 萧涵轻笑一声,放下茶杯说道:“少将军内力精纯,武功又出神入化,你这莽夫怎么赢得了。” “萧国主言重了。能将挡住安将军的攻势,不过是因为墨栩运气尚佳。安将军的力道可是大的很啊,我的手腕都还发麻呢。” “少将军这般好运,那看来明日的事也不用担心了?” 我看着萧涵一愣,怎么觉得这国主突然有些调皮,刚才的话好像是在调侃我一般。这让我十分惊奇,像是发现新大陆,十分喜悦的跑向萧涵,凑到她面前看起来,说:“哎哟!萧国主居然在给我开玩笑!” “你这妖孽!别靠近我家国主!”安南猛的起身,但因为半边身子还麻着,瞬间又跪了下去。但安将军是个执着的人,又是个忠心耿耿的人,所以这瞬间爆发了巨大的能量。在他跪下去的瞬间,他死命的向前一仆,抓住了我的脚踝。而我因为注意力都放在萧涵身上,一下子没注意,被他这一拉就直接向前倒去。 “少将军!”萧涵看着我向前摔去,急忙站起来想要扶住我。但很可惜,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,我又把萧涵扑倒在地。倒地的瞬间,我听见身后安南凄凉的吼叫:“你这个混蛋!放开我家国主!” 唉,怎么刚还是会用妖法的妖孽,现在就变成市井流氓了? 有时候真佩服自己,摔倒的瞬间还能有那么多内心戏。 “少将军你没事吧。”萧涵一边的揉着手臂,有些痛苦的样子,一边询问我。 “没事!” “你当然没事!”安南在身后死命扯着我脚踝说,“我家国主给你当垫子!你好大的胆子!快给我起来!” “安将军你能别扯了吗?”我无语的对安南说道。因为安南一直扯着我脚踝,弄得我站也站不起来,坐也坐不起来。刚撑起上半身,被他一扯,又立即扑倒在萧涵怀里。更尴尬的是,安南扯着我脚踝将我向后拉,而我因为撑不起身子,只能在萧涵身上滑动——至少目前,我的头已经从颈部快滑到了胸部。这不仅让我十分尴尬,弄得萧涵也很不自在,不得不开口说道:“安南!别扯了!让少将军站起来!” “国主!这流氓对国主不恭不敬!行为也颇为出格!不能饶过她啊!” “安将军,这就没道理了吧。”我努力的撑起头说道,“不是你扯我,我会摔倒吗?不是你把我摔地上,我会摔你家国主身上吗?” “你个混账!得了便宜还卖乖!”安南怒吼起来。同时也不忘继续把我往后扯,于是我光荣的又摔在了萧涵身上,一头撞在她心口上。虽然我没练过铁头功,可看萧涵痛苦又尴尬的神色,想来肯定有些痛。 若从天上看下来,现在一定很搞笑。我整个人像条死鱼一样,趴在萧涵身上,任由愤怒的渔夫——安南将我向后拖动。而给我当肉垫的萧涵,则是脸上青一阵红一阵,看起来青筋都爆出来了。 “安南!住手!”萧涵终于忍无可忍,恼怒的对着安南吼道。 果然还是国主有威严啊,安南瞬间就停下了动作,委屈的看着萧涵。 “安将军,你说咱不去打敌人,内讧什么呢?”安南终于放开了我,一得自由,我立即跳了起来。 “安南!”还没等安南开口,萧涵就黑着脸吼了他一句。 “我们还是别吵了,大战在即,还是专心面对敌军吧。” 刚才那出闹剧虽然让我很开心,但是持续太久就没意思了,毕竟还有场恶战要面对。 安南愤恨的瞪了我一眼,冷哼着别开了头。 萧涵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,坐回帅椅上说道:“安南,以后若再对少将军不敬,军法处置!” 安南低着头,眼里满是怒气,不吭不响的站在一旁。 “安将军别气,我们待会再解决私仇。”我好笑的看着埋着头的安南,本想继续打趣几句,可接受到萧涵的不满后,我立即改口道,“萧国主,其实我还有个想法。那三国的军队会直接在幽关与我们汇合,要不我们利用汇合时间来迷惑下敌人?” 萧涵轻挑眉峰,微微低头思考了一会儿后,说道:“汇合的时间按我们走北边的路程算?” “是的。这也正好可以试探下元铭。若运气好,说不定出山谷的当天就可以攻破幽关,那也杜绝了他人捣乱的可能。” “当日就能攻破幽关?” “即使不能,也可以再气势上压制他们,这必然会给敌军造成不小的压力。” “可这急行军过山谷,将士想必会很疲劳吧。” “若我们能平安出山谷,将士心里一定会很兴奋吧——因为本该有埋伏的地方,竟然十分安全。首战就告捷,想必气势也会高涨。” “我记得少将军战李民的时候,就是这样吧。” 当时李民来的时候,我们也没有在山谷设伏,可最后是李民败了。 “那不同。我当日未曾设伏,是希望李民骄傲起来,希望他的军队气势高涨。因为只有捧的越高,摔的才越惨。可今日不同,我们是在赌敌人不设伏中间山谷,而是设伏南北。若我们平安走过山谷,那幽关恐怕就没有一个少将军出来迎战了。”我轻摇着折扇笑了起来。 萧涵莞尔一笑说道:“少将军果然魄力非凡。”她一拍桌案说道,“好!我们就赌这天命!” 我和萧涵相似而笑,然后细细讨论了汇合的日子。一时间我都快忘记安南还站在这里,哀怨又彷徨的看着萧涵。 “安南,把这几封信送给援军,小心不要让人截取。”萧涵将信递给失魂落魄的安南。 “是。”安南结果信件,不声不响的出去了。 我们目送着安南,落魄的出房间。啧啧,真是用情至深啊。 “萧国主,看来安将军对我意见颇深啊。” “若不是你乱开玩笑,他会这样?”萧涵隐晦的翻了个白眼。 “不,这都是因为安将军太过在乎萧国主啊。真是一出主仆情深的好戏。”我十分欣赏的表情,惹得萧涵一个冷眼。 萧涵冷漠的看着我说:“这大战在即,作为重要将领的安南魂不守舍,这必然对战事不利。而这解铃还须系铃人,就有劳少将军去解铃了。”萧涵说完就推着我走出了房间,指了指不远处的空地说道,“那是训练场,去那找安南吧。” “萧国主是害羞了?” “滚!” “是!小的这就滚。”我大笑着向着训练场走去。 刚走到门口,就听见木头爆裂的声音。走近一看,果然,安南真拿木桩泄气呢。 “安将军气势如虹,这小小的木桩可受不了。” “你来干什么!”气势十足的一吼,震得我耳朵生疼。 “萧国主不是让我负责训练之事吗?”我笑着靠近暴怒的安南说道,“不过这事不急,我们还是先谈谈吧。” “没什么好谈的!”安南咬牙切齿的将那“滚”字咽了下去。毕竟萧涵说过,对我不敬会军法处置。 “安将军忠心耿耿,是怕我失败,折损了萧国兵力吧。” 安南冷哼一声,并不看着我,只是又击打起另一个木桩来。 “会担忧也正常。当时姚禅、李民来攻打中湖城时,我也很慌,也怕自己的计谋失败。可是这老天还是站我们这边的,中湖城也得以保存。”我靠着那个只剩半截的木桩说道。 “不过是侥幸!何来颜面向国主献计!” “侥幸也是运气。”我收起了玩味的笑容,认真的看着安南说道,“安将军莫不是认为,我墨栩不在意自己将士的性命?” “若在乎,为什么会做此决定!” “正式因为在乎,我才会这样。”我靠向安南小声的说道,“安将军不妨想一想,排除我俩的矛盾,若能顺利通过山谷,是不是对战局会更有利?” “要能通过才好!” “看来安将军也是同意我的看法了?能通过山谷,我军必然能取胜,且损失最少。” 安南傲娇的撇了撇嘴说道:“是!但是不能的话,我军必然损失惨重!” “你家国主是傻子吗?” “你这混账!胡说什么!”安南揪住我的衣服说道,“别以为我不敢收拾你!” 我任由安南拽着我衣领,笑了笑说道:“你是不信我还是不信你家主子?” 他用力的推开我说道:“若不是你妖言惑众,国主怎么会做此决定!” “不,我不是说这点。”我晃着扇子说,“我是指你家主子的运势。若是授命于天,岂会陨落于此?” 安南一愣,手放在木桩顶端沉思着。我也不着急,继续靠着那半截木桩,看着训练的萧国军队。 过了一会儿,安南猛的一拍,将木桩排成两瓣,目光如炬的看着我说:“我家国主自然是真龙天子,怎会败在那不入流的贼寇手里!” “那我们就坚信,我们一定会顺利通过。” “走那条路,确实是奇袭的好路。”他话锋一转说道,“但并不代表我相信你,我只是遵从国主的意思。既然国主要走,那不论结果,我都会陪她走下去!” “安将军也放心,我墨栩是惜命的,也爱惜我墨家军的将士。我既然敢做此决定,那也是有信心的。况且,我也会走相同的道路。不管发生什么,我们都是一起面对。” “哼!”安南叫来一个将领让将士集合,让我来训练。 安南肯定还是有疑虑的,只是萧涵坚持,他别无他法。但是这也正好,我们顺利通过山谷,并取得幽关胜利后,那必定会让这个领军对萧涵更加佩服,以后大概也不会再对萧涵的命令有疑虑。 唉,为了这些国主,我也真是操碎了心。萧涵曾经救过我,这就算报答她吧。况且她的存在,对晨辉也是极好的。一家独大并不是件好事,有对手,才能不放松警惕。萧涵是个好对手——虽然在宫廷算计上不如其他几位,但是军事上要强许多。她魄力不小,凭借这个人魅力想必也能招揽不少人才——偶像崇拜也是个不错的统治手段。 作者有话要说: 墨栩心想:“反正也站不起来,不如就倒萧国主身上吧。萧国主又香又软,一点不吃亏。” 一旁的安南怒火冲天,但因火势太猛,烧掉了屋顶。 萧涵:“安南!” 安南:“国主!都是那妖妇!她是皇军派来的细作!” 墨栩心想着:“我是不是得说,皇军托我给你带句话……” 第91章 第九十一章 首战 第二日,依照计划我们一直未传达走中间道路的命令,直到走到三条道的分叉口。 “前面就是山谷入口了。”萧涵拿着地图看了看后对我说道。 “之前已经派出斥候查看过前方道路吗?”我望着幽深不见头的山谷说道。 “前几日就派人去南北边勘探了,目前南边的斥候已经回来,并报告无异常。” “所有斥候都回来了?” “南北的道路勘探也不过半程,所以只有一人回来传信。” 南北的探子只是“障眼法”——毕竟敌人也猜到了我们会派人勘探,不顺应他们的猜测可不太好。 “那我们就准备开始赌命了?”我玩味的笑着,回头对萧涵说道。 萧涵看着我笑了笑说:“何来赌命?不过顺应天命。” 我看着一旁苦着脸的安南说道:“安将军,天命难违,就别哭丧着脸了。”说完,我大笑着向山谷优哉游哉的骑着巡风走去,身后的墨家军也淡然的随着我向前走。 安南到了这时候也不忘冷哼我一声,但这次萧涵并没有呵斥他,而是笑着说:“少将军的兵和她一样,天险之前无所畏惧。” “国主,你怎么老是向着她?”安南不解的说道,“安南也很听话,不是吗?” “你哪听话了?之前不是一直反对吗?”萧涵无语的说道。 “那是安南的职责!安南只想保证国主的安全!” “那墨家军不是保护少将军安全的?怎么她们就不反对?” 安南惊恐的说道:“末将万万没有大逆之心!” 萧涵看着安南大呼小叫,头痛不已。而走在前面的我则是偷笑着,能有萧涵这样的包容心也真不简单。若像安南这样质疑自家国主,指不定会掉几次脑袋,可萧涵本就是将领出身,对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的领悟,可比那些世家权贵高的多,所以对将领的违背也更包容。当然,一味的包容也是不可能,可这安南确实忠心,军事能力也不错。恐怕这些原因,才是萧涵真正容忍的理由吧。 山谷的入口就在眼前了,我站在路口等着萧涵将命令传下去。 “少将军怎么不走了?”安南走到我身边冷哼着说道。 “安将军是不是很喜欢冷哼?那以后叫你哼将军吧,祝你早日找到你的哈将军!”说道这我忍不住笑了起来。说来,在四川话里,这“哈”将军,可是意味深长。 “你!”安南指着我又想张口大骂,但被我抢先一步说道:“安将军别忘了,你主子可是说了,大战在即不能有间隙。” “那明明是你说的!” “但你家主子同意啦。”我一脸惊讶的看着安南说道,“她同意了,不久代表我是对的吗?作为最忠心的将领,难道不是这样想的?” “你!又挑拨离间!” 看着气急败坏的安南,心里特别愉悦,于是轻拍巡风,高兴的向着山谷跑去,身后的墨家军也整齐的小跑着跟了上来。 “你跑那么快干什么!”安南骂骂咧咧的说道,“奶奶的!老子还输给你了?”说完,安南就策马向我追了过来。萧涵一回头,就发现我们已经冲进了山谷。她无奈的摇摇头,也立即让将士们快速跟上了。 走在山谷里,不得不承认我还是心虚的。这两边高耸的峭壁,无一不透露着危险。可已经决定赌一把了,那么再危险也没有后悔了。于是我硬着头皮——但面子上我还是十分淡然,带领着墨家军走在最前面。 “这山谷……”安南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萧涵一个眼神制止了。 “安将军,淡定。”我做着平复呼吸的动作,告诉安南一定要冷静——虽然我的心里也有些慌。但反看萧涵,气定神闲,胸有成竹的指挥部队过山谷。我心里暗叹着,即使是装的那也装的太像了。萧涵那淡定的气质,很快就让有些心虚的将士冷静了下来。 “你家主子一定有那命。”我十分肯定的对着安南说,“次战必胜。安将军我们就放心走吧。” 安南看了看萧涵,十分骄傲的对我冷哼了一声。我笑了笑,就继续带队走,心里变得底气十足。因为我打心底里觉得,萧涵的淡定不是装的,她是真正认为自己有那天命。如此坚定的事,必然成真。 事后也证明了这点,走出山谷后,我询问过萧涵,当时的胸有成竹是不是在安慰将士。而她傲视着前方说道:“不!本王是坚信这条路是正确的,更是坚信我不会兵败于此。” 畏手畏脚,怕这怕那的人,必定是当不了霸主的。 “萧国主的运势不会止于这里。” 我大笑着说道,“萧国主,趁现在我们攻打幽关吧。” 萧涵点了点头,立即让安南整顿军队,向着幽关发起进攻。 敌人果然没想到我们会走中间,所以聚集了精兵在北边等我们。当得知消息时,为时已晚。留守幽关的将领不得已,亲自带队去山谷迎击我们。哪知还没到山口就看见我们杀气腾腾的冲来,吓的立即回到不远的城门列队抵抗。即使在最开始的冲杀里,被箭雨射中的将士不少。但因为平安走出山谷的激动,将士个个像打了鸡血一样,英勇的冲锋陷阵,丝毫不畏惧。很快,战事就变成了短兵相接。 “国主!幽关的兵力只有一半,且精兵基本不在。”安南兴奋的告诉萧涵。 “安将军我说什么?走中间绝对是上策吧!”我大笑起来,为自己的机智点赞。 “哼!那是国主紫气盈身贵人样!天生的龙子怎会兵败!”这忠犬真是没救了。 “是啊!这天子怎么能上战场?”说着我就向后一拉马缰,巡风立即抬起了前蹄,嘶鸣一声就向前冲去,我大笑着说道,“那今日就替天子和死去的英灵一战!” 我带领着墨家军冲入了厮杀中。安南也像不服气一样,紧跟着我一起加入到了进攻中。而萧涵作为主帅自然是不一定非上战场的,但大概是骨子里的军人血液作怪吧,没多久她也跟了上来。 跳下马的我们本是分开击杀敌人的,可渐渐靠的越来越近,甚至有了些相互依靠的趋势。 “少将军的□□耍的不错啊。”背对我的安南,趁着击杀敌人的空隙,回过头对我说道。 “嗨呀!安将军居然夸奖在下了!受宠若惊啊!”我故作惊讶的说道,“不过安将军有所不知,本将军的刀也耍的不错!” “呸!蹬鼻子上脸!” “这还打仗呢,能严肃点吗?”萧涵斩杀一人后,也靠了过来说道。 “哼!也就这怪胎会能么欢乐。”安南嫌弃的说道,“你不会嗜血成□□” “安将军,我这人受不住夸奖,所以这事你的错。” “嘿!你个不要脸的!”安南怒吼一声就冲入了敌群里。一瞬间我有些痛惜那些被斩杀的敌人,他们似乎都是因我而死。想着这点间,我又顺手斩杀了几名敌人。不得不承认,之前痛恨的杀戮,现在竟变得如此得心应手。果然人的变化没有底线,也没有时限。 在墨家军和萧国军队的奋力厮杀下,很快敌人就溃不成军,我们也乘胜追击进入了幽关。敌人大概是想着既然死路一条,那么走的时候怎么也要多带几个吧。 绝望里的人类真是十分恐怖,敌人的困兽之斗,一时间也让我们很为难,进攻的速度也慢了很多。但好在气势还不错,敌军仍就一点一点的在被我们清剿。 “国主!现在只有城墙上的敌人了。可是敌军的援军好像到了,提前布下的部队正做着抵抗。”安南浑身是血的对着萧涵说道。而此时的萧涵也不太整洁,本事束起的头发也已经散开,甲胄上也满是血污。 “安南你带一队去剿灭城墙敌人,且立即布防。”萧涵一边说,一边接过将士递来的麻绳,翻身上马,同时一把将我拉上了马说道,“其余的人与我和少将军去前方阻击敌军。” 一切发生的太快,我和安南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,我和萧涵就驶离了幽关。 “萧国主!我有马!”我坐在后方,颠得头晕脑胀的说道。 “来不及了,你巡风都不知道跑哪去了。”嗨呀,那家伙又不知道去哪吃草了!虽然巡风跑得很快,可每次我下马后,它就自己去寻水源或者肥沃的草地休息。我不止一次的骂过它,可是它变本加厉,经常消失半天才回到我身边。唉,身边的人和动物都是主子,我只能伺候着了。 “那你慢点啊!”因为跑太快,我又被颠的头晕,不自觉就一把抱住了萧涵。 “哎呀!你干什么!”咦?刚才好像听见了娇嗔? 我努力的恢复了些注意力后,才发现自己把萧涵抱得有些紧,于是尴尬的说道:“这不能怪我,你跑那么快,我不抓紧你不就掉下去了吗?” 萧涵微微侧过头,咬牙切齿的说道:“少将军你可坐稳了。”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,这马好像跑更快了,萧涵的脸不知道是血污还是阳光,似乎有些红。她该不会是不好意思吧? “萧国主,难道我抱着你,你不好意思了?” “滚!” “你骑那么快,我还以为你希望我抱紧些呢!”我在马后十分不负责任的大笑起来。而萧涵没说什么,只是一个急刹车——害我一头撞在萧涵肩上。 “萧国主!不带这样停的啊!你真当我练铁头功的,天天都需要重物击打头部吗?” 萧涵闻言无奈的说道:“少将军,到了。” 我尴尬的跳下马,然后狗腿的笑着说:“谢谢萧国主的马,谢谢萧国主愿意载墨栩过来。”萧涵没好气的翻个白眼说道:“这战事危机,望将军莫开玩笑了。” 看国主大人黑着脸,我只好收起不正经,认真的看着前方的敌人。 “萧国主!敌人精兵到了,我们恐怕抵挡不了多久!”看见我们后,领头的将士立即过来报告。 萧涵皱着眉说道:“立即让后方队列列好阵!不要乱!”将士听完,就立即去执行。而我有些好奇的问道:“那人是谁?是敌方将军?” 萧涵闻言看去,是一个梳着长辫的女人。她穿着轻甲,手里挥舞着与她不相称的笨重大刀。那女人已经满脸鲜血,身上的轻甲也不断有血滴落,可她挥舞大刀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。一刀挥下,我方将士倒地一片。甚至是持重盾的将士都被掀翻在地,有的甚至飞出一段距离。 “那人好像是北萝,这次幽关的守城将军。听闻此人力道奇大,能将壮汉甩出几米远。” “怪不得看起来那么苗条,却能用那么大的刀。” “少将军的身材看起来也不像是武功高强的人。”你直接说我矮呗!真不知为什么,这时代的女人怎么都那么高!一个二个的都俯视我!晨辉萧涵就不说了,从小习武,可是那楚垣竟然都比我高大半个头!那个绣花枕头都比我高!凭什么!我从小的运动量少吗! “哼!最讨厌你们这样以貌取人的!”我不满的轻哼一声。 萧涵略有些惊奇,随后笑着说:“我们还是先想想怎么阻止他们吧。” 我翻着白眼说道:“萧大国主,你看看那如狼似虎的眼睛,你觉得他们怕死吗?你觉得他们今日能被击退吗?” 萧涵皱着眉有些诧异的说道:“少将军是想撤退?” “是!一边防守,一边向后慢慢撤离。” 萧涵并没有着急的问出为什么,而是认认真真的看了看北萝后,招来那领军说:“盾兵结阵防守,一旦被冲散,后方枪兵刀兵补上,待盾兵结好阵后立即后撤。反复如此,待接近幽关射程后,立即回撤到幽关内。” “我怕枪兵挡不住北萝的大刀,还是我去吧。” “墨家军不在此,本王有责任保护少将军安全。” “萧国主怎么认为我挡不下来?”我有些好笑的说道,“我又不是要斩杀她,只要抵挡些许就好。”幽关的战备还需要些时辰,不知道刚才在幽关内部进攻的墨家军,会不会发现我不在了而赶来救我?那群没良心的,自己一路追击敌军,把我丢一边了,回去收拾他们。 萧涵看了我一眼后说:“那我们一起吧。”她似乎知道我要拒绝,于是立即说道:“我是主帅,你听我的,不得有异议。” 这时候倒是很强势!不过寄人篱下,无可奈何。我还是乖乖的跟着萧涵,躲在盾兵的后面,并从盾牌缝隙里用□□攻击靠近的敌人。 北萝的力气确实不小,很快盾兵就被打的七零八落,好在都没有重伤,所以爬起来后,又到后方继续结阵。而我和萧涵带领着将士开始抵挡敌人,并且有秩序的后撤。 “哎哟!妹子你看起来温柔,怎么下手那么狠啊!”北萝那一刀下来,震得我虎口发麻,比之姚禅的力道有过之而无不及啊! “想必这位就是中湖城少将军吧。”北萝警惕的看了我一眼后,拉开了与我的距离。 “是在下。” “在下北萝,幽关守将。” “在下墨栩。”我客气的回应道,“将军看起来不是不懂礼数之人,怎么就和南族的莽夫为伍?” 北萝似乎是北族的人,而北族常年被南族欺压,难免心中有怨,若能策反是再好不过。 “少将军无需多言,看招吧!”北萝完全不给我继续游说的机会,直接一刀劈来。我见势赶紧躲开。那一刀在地上劈出一个深深的裂缝。见此,我也不敢托大,急忙踩着八卦运气太极与她周旋。而萧涵则帮我将周遭的敌军挡去。 在来回的几次盾兵结阵中,北萝再傻也看出我们是在拖延时间了。于是他们的攻势更猛了,且优先攻击盾兵。一时间盾兵的伤亡也大了起来。 幽关越来越近,而伤亡也越来越大。那北萝像是不要命一样,除对我猛攻以外,也丝毫不躲避我的攻势。很快我俩都挂了不少伤。 萧涵那边也不轻松,那些将士饿狼扑虎一般,看准萧涵这个国主猛攻。萧涵身边的亲卫也因此损失了不少。 “北将军,我们只想夺回我们的土地!你又何必听从那狼子野心的南族!”我一边抵挡下压的大刀,一边艰难的说道。 “少将军所说的土地,又何尝不是我们的?你们想活下去,我们又不想吗?”北萝怒吼一声,一把将我掀翻在地。 “少将军!”萧涵见状,立即冲到我身边,替我挡住北萝的攻势。 “油盐不进!”我翻身起来,向北萝攻去。 在我和萧涵的合力攻打下,北萝体力在好,也禁不住不断的使用那么大的蛮力。很快,我们抓住机会,我用枪兵一把掀翻了北萝。瞬间有种大仇已报的快感! 可就在我高兴之余,余光突然发现有个倒地的敌人,正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巧的□□对准萧涵。 “萧涵后面!”我急忙冲过去,将那只箭打掉,然后将脚边的武器踢了过去。最讨厌这种偷袭的小人! 不知道是我的动作太快,还是萧涵太过劳累,一时间她竟然呆住了。可这时候我也没办法去叫醒她,因为北萝已经冲了过来,我只好用枪柄碰了下萧涵,让她赶紧走,然后立即舞起惊雷去应对北萝。 “冲啊!”就在我们疲于应对的时候,身后传来了安南的狮吼。于此同时,幽关万箭齐发,射向了位于后方的敌军。 在安南和幽关守军的掩护下,我们终于撤回了幽关,而敌军也应天色已晚撤军了。 第92章 第九十二章 “那群狗娘养的终于退兵了!”安南看着逐渐远去的敌人,松了口气一般说道。 “这边关天黑的早也真是救了我们啊。”我有气无力的说着。今天可真的耗尽了我的力气,若不是安南带着墨家军赶来,我可能真的会被北萝打成重伤。那女人简直像没有体力条一样,在我们车轮战的进攻下,竟然完全没减缓她的攻势。虽然最后她也开始气喘吁吁,但力气可没减少,真是邪门! “哼!可定是打怕了!”安南不屑的看了看消失在黑暗中的敌人。 “那倒未必。”我靠着城墙缓缓坐下。刚坐下,抬头就看见身后萧涵怪异的眼神。我不解的问道:“萧国主怎么了吗?” 萧涵愣愣的看来我一眼后,轻叹着摇头说:“没什么。倒是少将军刚才那句是何意?” 我不解的看了看萧涵,可那冷冰冰的脸在身后灯笼的映照下,晦暗不明。我想她大概也是累了吧,所以继续我刚才的话题说道:“虽然刚才她们的损失很大,可是那不要命的劲怎么看都是要来个你死我活。这时候退兵,我想是因为边关夜晚视线昏暗,他们没法保证战斗的顺利才退兵吧。” “天黑了我们的视线也受影响,但不至于无法战斗吧。火把什么的我们都点着在啊。”安南不解的看着我问道。 “嘿!安将军居然没跟我抬杠!”我惊奇的看着安南说道,“今天太阳是东边落下去的?” “哼!我只是不求甚解!”安南傲娇的转过头不再看我。 “那好吧。”我忍着笑意说道,“本将军就回答安将军的问题。” “哼!臭不要脸!” “看来安将军已经发现在下的特点了。” “不要脸是特点的话,那少将军可是有个独一无二的特点,毕竟别人可真没有那么不要 脸。” “那只能说安将军没见过。” “你说我见识短吗?”说着,安南就一脚踢来。不得已,我翻了个身,坐在了城楼上的椅子上。 “你给我起开!这是国主的位置!”安南冲过来的途中被萧涵拦住。萧涵无奈的说道:“你俩别闹腾了,还是早些休息吧,想来今晚他们是不会来了。安南,你去安排下将士的值勤。” “是。”安南抱拳行礼后,就下去安排将士的值班了。 “萧国主也快去歇歇吧。” “嗯,我再守一会儿。” “不是说今晚不会来吗?”我站起来走到她身旁说,“就算来了也不怕,他们攻不下来的。” 萧涵笑了起来,缓缓说道:“这也多亏少将军打伤了北萝。” 在安南赶到后,我和墨家军掩护着萧涵撤进幽关。而北萝似乎没想放过萧涵,所以我和墨家军只好结阵围困她。也正是如此,在最后我终于抓住机会重击了北萝。敌人会退兵也和北萝受伤有关。 “运气好。说来我们也不厚道,以多欺少不太道义。” “看来少将军挺喜欢北萝?” “哎,我又不是见一个爱一个。” “少将军那么激动做什么?萧涵只是说友情罢了。” 都怪我最近对情啊爱的越来越敏感!谁提这几个字,我都有种我要出嫁的感觉。 “唉,居然沦落到被萧国主调侃。看来今日我确实累了。”我“喟然长叹”的说道。 这惹得萧涵浅笑连连,笑着对我说:“那少将军快去休息吧。” “那不行,萧国主也得去休息。你看你今天多危险!居然在战场上发愣!看来这几天赶路真是太累了。” 萧涵似乎想到什么,收起了笑容,看着远方——敌人消失的地方说道:“大概是累了。”她侧过头看着我,挂着浅笑说,“我们都该好好休息一晚了。” 看着萧涵的笑容,有一种回到了过去的感觉——那时候秦玲和幽关都还在。 “萧将军,你明明笑起来很好看,为什么不笑呢?”我看着萧涵的脸,不自觉就说了出来。等我回过神才反应过来,我怎么叫她萧将军!我脑袋迅速编造着借口,正准备开口时,萧涵轻笑一声说道:“好久没听见这称呼了。” 我心里也不禁感叹道,这时间都过去那么久了,称呼萧涵为萧将军的人都不在了。 “我们快去休息吧。”我转身离开。本想解释的,可是现在解释似乎有些突兀。 萧涵和我一起向着战事整理的小屋走去。本想去秦玲和何缘的小屋,可那还没有修理,只有明天去看看了。 “刚才少将军的那声萧将军,让我想起了以前守边关的日子。不知道今日一战会让他们瞑目吗?”走在寂静的道路上,萧涵突然出声倒是吓了我一跳。 “我那朋友最喜欢说的就是,萧将军怎么怎么。这恰好又是幽关夜色,百感交集,一时间就想替朋友在叫一次萧将军。” “少将军对这位朋友真是情深义重。”萧涵带着玩味的笑意说道。这笑容笑得个暧昧,想到之前的调侃,这次我可不上当了。我冷静的说道:“我们墨家人都是重情重义的,既然是友人,缅怀也理所应当。”想到秦玲,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,“这夜晚真是容易心伤。” “是啊,特别是这边关的日月。”萧涵望着那躲在云里,只露出点点光亮的月亮,说,“往日有生死相依的战友,而现在她们都先我一步去了。” “这边关的夜晚真是凉啊,我们还是早些休息吧。” 我们沉默着,慢慢走向休息的小屋。 当我推门准备进屋休息时,萧涵突然叫住我说:“少将军,今日多谢出手相救。” 萧涵十分认真的看着我,脸上虽然笑着,可眼神有些奇怪,总觉得熟悉。熟悉,可又不愿意回想。 “萧国主也是朋友,我怎么会不救?墨栩可不想在幽关失去两位朋友了。” 萧涵笑了起来,即使没有多么明亮的月光,那笑容也不显得阴霾。果然,她笑起来很好看,只是不爱笑。 “看来墨栩真是有幸,在这些日子里见了不少稀奇东西。”我意味深长的看着萧涵笑着。萧涵被我弄得莫名其妙,疑惑的问我:“什么稀奇东西?我们近日都在一起,有什么特别的吗?” “就是萧国主的笑容啊。”我大笑起来,一种调戏成功的感觉。我没再看萧涵,一边笑着,一边走进屋内歇息去了。 第二日,我睡到了正午才起。这几日真是累坏我了,况且昨日对抗北萝那蛮力,我是耗费了不少的精力。 我洗漱完后,伸着懒腰走出屋门,深吸着边关的空气。今天的太阳不错,不算晒人,暖暖的。我望着太阳,眯着眼,张开手臂,享受这片刻安宁。可是安宁在这个年代是很难得的。 “少将军你终于醒啦,末将还以为你睡死在屋内了,都打算破门而入了。”安南站在我不远的地方,嫌弃的看着我。虽然和我说话的语气还是没变,但自称倒是变了。看来这次边关一役,不仅仅是让他更尊敬萧涵,对我是也信任不少。 “安将军早啊,看你那么坦然,想必昨晚没什么大事吧。” “哼。若果有什么大事,恐怕今早少将军就身首异处了。”安南别过头小声说道,“睡得个雷打不醒,跟猪一样。” “安将军,我又不是听不见,你不必小声说。”我无奈的笑着。这安南总是这样小声的吐槽我,可我又不是听不见,每次都很为难,不知道装没听见还是听见? 安南看了我一眼,突然站的笔直。就在我莫名其妙的时候,他突然大声说道:“少将军睡得跟个猪一样!连国主都叫不醒!” “诶!留个面子行不行!”我有些恼羞成怒的说道,“我那么累还不是为你们打仗弄的!” “哼!居然让国主叫了那么多次都不起!还不是睡得跟个猪一样!”安南十分不满的吼道。 “是不是你亲爱的国主来叫我起床,你嫉妒了?”我坏笑着,完全不再在意刚才被说成猪的事。 “你!”安南涨红着脸,半天说不出什么,干脆衣袖一甩,一边说着“国主要见你”,一边转身走了。 看着那么别扭的安南,我笑得倒地不起。 笑累了后,我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,高兴的向着萧涵的议事帐篷走去。 “少将军可是起了。”萧涵挂着戏谑的笑容说道,“再不起,我就得让安南踹门进去看看了。” “听说萧国主亲自来叫墨栩,真是受宠若惊。”我“诚惶诚恐”的说道,一边说,还一边拱手作揖。 萧涵见状笑了起来,摇摇头,招手让我坐到她身边。 “少将军先吃点糕点垫垫吧,这午饭还没弄好。”萧涵把桌上的糕点推给我。我一看,这不是桂花糕吗? “咦?萧国主居然记得我的口味,我真是受宠若惊啊!”这次“惶恐”的情绪更加做作,惹得萧涵浅笑连连。 这大清早的,没有战事,只有阳光和美人笑,心情可不是一般的好啊! 当我吃着糕点时,萧涵也大致说了下目前的局势。 援兵很快就到了,而北萝退到了不远的堡垒,并且正在进攻幽关周围的其他几个小关。虽然我们派兵去救援了,可是去得晚了一点,现在已经丢了一关。救援的将士则留守在最后的三关。 “这北萝可能打算将我们围住。”萧涵拿出地图,指了指说,“北萝攻打的这些小关,都是幽关通往其他地方的要道,也可以说是补给要道。” “可这次幽关一战,他们预料失误,损失了不少兵力,如何围困的住?”安南有些不解的问道。 “确实损失了不少,可是精兵都在。且这是大漠地带,本就是北萝的主场,在战斗方面他们很有优势。” “而且刚接到了情报,有援兵已经在赶来的路上,不出意外,恐怕两三天就到了。” “援兵?要不去拦截?”安南有些着急,声音不自觉高了很多。 “安将军别急。”我嫌弃的揉了揉耳朵说道,“援兵我们是阻止不了的,而且也没必要。” “哼!你又有什么高见。” “还真是有。”我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说道,“他们有援兵,我们也有。况且,这援兵来了,指不定会收了北萝的兵权,到时候反而是帮了我们。” 安南脸都皱一块了,揉着头,十分不解。萧涵看了看他,笑着说:“北萝是北族。”这时,安南恍然大悟的说道:“对啊!这北族一直被南族瞧不起。若援兵来的是南族的人,肯定会撤销北萝的兵权!到时候就不久可以去招降北萝了吗?” “这可不行。”我冷漠的声音,浇灭了安南的激情。 “哦?少将军何来把握?”萧涵放下地图看向了我。 “昨日与北萝交手的时候,我已经用此劝过,她没有接受。”我停顿了片刻,有些不解的说道,“她虽然是拒绝我,可我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。我提到南族的时候,她眼里尽是鄙夷神色。可是我劝降她时,她却十分坚定的拒绝了。” 萧涵听完后,有些担心的说道:“怕是这北族有了别的打算。” “他们是想……”我没有说出接下来的话,因为我知道,萧涵是懂得。 萧涵对着我点了点头。一时间,我们心里都有些沉重。虽然南北两族闹起来是不错的,渔翁得利不是?可是领教了北萝的实力后,心里不免有些担心。北萝身边的亲卫肯定都是北族,他们个个都不要命,且有以一敌十的实力。若北族崛起不可避免,我们只能奢求它来的晚一点。若在我们混乱的时候,北族趁虚而入,那刻有些危险。这样想来,还不如让南族统领大漠草原,至少大家知根知底。 “国主?”安南小声的探询道。这生呼喊,也唤回了我和萧涵。 “算了,到时候再考虑吧,少将军也别担忧。我萧涵保证,不会再失去幽关一次。”萧涵笑的很温柔,拍了拍我的手,像是在安慰我。 我思考的时候总爱皱眉,看起来一脸愁苦。晨辉就总爱在我思考的时候,突然伸手揉着我眉间。 “萧国主说的对,还是拿下北萝要紧。”我笑了起来,摇着折扇说道。 “看来少将军已经有计策了,那就说来听听吧。” “你怎么知道?”我有些惊讶的看着萧涵。 “你每次摇着折扇,看起来高深莫测时,那必然是想到了什么。” 我大笑起来,为这份了解感到开心。我放下折扇,看着萧涵说:“坚壁清野,诱敌深入。” 第93章 第九十三章 “你就不能一次解释清楚?”安南不满的说道。 “这次安将军终于不说我出的是馊主意了?” 虽然这次安南没再直接否定,但还是很不爽的和我吵着。他一句我一句的,我们两人都不愿认输,斗嘴斗得都快打起来时,萧涵从地图上抬起头说道:“安南你过来。” 安南的反应十分迅速,从我们斗嘴的暴躁气氛中,瞬间就转换为恭谨。几步走到萧涵身边,等着萧涵下命令。 “哎哟!安将军这招移形换影真是厉害啊,怎么快就绕过我到你家主子身边去了。” 安南没有接我的话,只是送了我一对白眼。 “少将军,你也过来吧。战事紧急,还是早日确定好计策。” 我慢慢走到萧涵身边说道:“坚壁清野这个办法,想来萧国主已经有思绪了吧。” “嗯。”萧涵盯着地图,沉吟一声说道,“除去北萝夺走的一关,剩下的三关成半弧形包裹着幽关。这三关恰好又是在外围——深入大漠。” “大漠好啊,树木少,甚至连草都没几根,想来一把火是可以烧干净的。” 萧涵看着我笑了笑说:“这倒不难,只是关卡里的东西要收拾一阵。” 安南又是一脸疑惑的看着我们,等候着萧涵的解释。 “安将军这求知若渴的样子,看来是在等本将军解释吧……” “呸!谁要你解释!”我还没说完,安南就不耐烦的打断我了。 “你俩别闹啦。”萧涵轻拍了我手一下,说,“少将军就解释一下吧。” “既然萧国主都这样说了,那我就勉为其难的解释下。”看着安南愤恨不平的脸,我十分高兴的说道,“这北萝一直镇守着幽关,所有的补给粮草都留在幽关。现在幽关被我们夺回,那也说明,他们急需粮草。虽然那堡垒也有粮草,可毕竟只是一防守堡垒,粮草定时不足的。所以北萝急切攻打四关,除了是为了包围幽关,也是为了抢夺粮草。” 安南并没有打断我,而是认真的思考着,我笑了笑继续说道:“如果我们将四关周遭的树木草根,一切能食用的东西都销毁,那么北萝即使攻下四关,也会因为粮草不足而兵败。” “这就是坚壁清野?”安南小声嘀咕着说道,“让他们以为我们坚守不了而逃跑,那敌人一定会趁胜攻击,连续攻下其余关卡。等他们以为成合围之势时,却发现没有粮草,并且被我们围困,那我们必能不战而胜!”安南高兴的喊叫出来,十分激动。 “安将军,这次可是馊主意?”我不怀好意的打趣着安南。 “哼!还行。”安南傲娇的别过头去。 萧涵见此,轻笑出声,说道:“既然你懂了,那就交给你去办吧。现下北萝已攻下一关,你就且打且逃,将两关送于她,坚守最后一关。之后再等我的消息,到时候一起围攻北萝。” 安南显得热血沸腾,是已经准备好将敌人全部歼灭。他中气十足的应了一声,就领命出去了。 待安南出去后,萧涵又皱起了眉头,看着地图久久不语。 “萧国主是担心那三国的援兵?”我坐到椅子上,喝着茶,吃着糕点,不甚在意的问道。 萧涵被我这一问,也回了神。她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我,笑着说:“少将军这运筹帷幄的本事,可是让萧涵崇拜不已。” “能让萧涵崇拜不已,墨栩真是荣幸之至!”我将萧涵那早已冰冷的茶倒掉,重新倒满热茶,递给她说道,“到时候让他们和我们一起攻打丢失的三关就是。不用让他们留守后方,必须他们上前线。” “为何?不怕某人做手脚?”萧涵喝了口热茶说道,“前线战事不能有一点闪失,若带着居心叵测之人,怕是会泄露我们的计策。” “难道我们还骗不了他们?”我好笑的看着萧涵说,“你只需要保持那冷漠的神色,他们一定是猜不到我们的计策的。” 萧涵一愣,听出我是在打趣她后,笑着轻斥我一句:“你就直说我这冷冰冰的脸足以吓死敌人吧。” “怎会?萧涵长得如此动人,即使死,想必他们也是愿意的。”我一脸正经的说道。这惹得萧涵又是一阵悦耳笑声。 “那到时候,我们装作攻打吃力,久久不能攻下关卡。然后待安南准备就绪,我们再一路收复丢失关卡?” “是这样没错,不过这也有些风险。”我何来口茶说道,“我们必须速攻!不能给北萝任何喘息的机会。待她明白我们的计划时,我们必须已经收复两关,与安南成合围之势。” 萧涵思索了片刻说道:“以防万一,还是得派人去设伏,免得她又援军赶来。” “依我看,到时候把三国军队带着,你只带一队亲卫,其余的全部留守在幽关和堡垒,以防援军到来。” 萧涵惊讶的看着我说道:“不带萧国军队?那岂不是太危险?” “若北萝真的没有粮食,那敌军气势和战力都会大大减弱。安南所带领的军队,三国军队和我墨家军足以抗衡。” 晨辉是最早派兵的,并且调配了一千人来援助。其他两国大概是不想落人口舌,也纷纷派了千人队伍而来。不论战力,就是数量也已经有三千人。加上墨家军和安南的军队,我们一共有近五千人围攻北萝。虽然饿狼很危险,但是也架不住一群精神饱满的猎人吧。 “这……”萧涵十分犹豫,眉头紧锁。 “这三国的人不能随意留在关卡里,他们若留下眼线,那可是徒增烦恼。”我拍着她的手,坚定的说道,“我墨家军虽只有百人,可是各个都是以一敌十的高手。再加上你的亲卫,足以保证你的安全。况且,还有我,他们近不了你身。”我心里默默说道,还有盛国的部队,他们也不会伤害你的。 “若有人从中作梗,那前线部队要如何?” “那受伤的都是三国和我的墨家军,你的部队都会平安不是?待我们围困北萝时,就立即让一队精兵暗中到达第一关卡。若前线真的出什么事情,就让他们补上。况且,这三国的军队都在一起,某人是不敢轻易出手的。 晨辉早前已经传信于我,这次盛国的军队都会完全听我的号令。这样就可以把他们用来暗中监视楚垣和元铭。这无疑又是一个保障。 “墨栩为何总是那么自信?”萧涵微笑看着我,眼神里有些不解,也有些赞赏之类的情绪。 “我早前就对萧涵说过。这次是在赌命,赌你有没有天命,也是赌我有没有这将军命。” “那必然是有的。”萧涵的笑意更甚,眼睛不再有疑惑,全然是神气。我轻笑着说:“你看,你可比我自信多了。果然你是帝命,而我只是个小将军。” “你这小将军可是了不得,让我们这些国主都倾心不已。” “嗯?”我一时没反应过来,不自觉的回答道。 而萧涵也是一楞,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,然后轻咳一声笑道:“之前在中湖城,你不是被三位国主都求亲了吗?这世间的霸主们可都是很希望得到你啊。” “那萧国主是不是也看上我啦?”我十分不害臊的调侃回去。 “是啊,若少将军愿意,这次战争结束就和我回国吧。”萧涵轻笑着说道。 “那安南可得用眼刀杀死我!”我故作惊讶的说道,“我可是很惜命的,所以好意我就心领了。” 我们都笑了起来,喝着茶吃这糕点,不再谈论战事,而是随意的家长里短。 过了一天,三国的军队基本都到达了。他们在幽关外修整了一天后,我们就向着堡垒而去了。 在我们假意攻打堡垒时,北萝已经攻下了第二关。而安南还在“殊死抵抗”着第三关。 说来也是有些不安。在攻打堡垒的时候,元铭和楚垣的军队都没有捣乱。甚至都不曾蔑视我与萧涵,也没有不听号令。这一切顺利的让人害怕。 “这一点事都没有,难道之前的猜测都是错的?”萧涵在营帐内小声问道。 “我也奇怪,难道是在等什么时机?”我仔细的回想了这几日,并没有觉得暴露了什么。萧涵一直是扑克脸,不悲不喜,根本看不出想法。而我戴着面具,也不曾与他们多交流。 “安南那边基本准备就绪了,恐怕近日就要退守最后一关了。”萧涵十分担心,一边说着,一边揉着太阳穴。 “堡垒是那援兵将领守卫着。根据这几天的观察,又是个刚愎自用的人。明日干脆就假意败走,引他出关。” “即使他不出来,明日也必须攻下堡垒。”萧涵猛拍桌案,吓得我一愣。 “你别急躁,兵来将挡水来土掩。即使他们真动手,我们也有办法应对。” 这敌人兵力基本集中在攻打安南,不怕他们绕后或者设伏。思前想后,觉得下毒最有可能。好在鹰堂中也有不错的大夫,来边关前我带了几人,让他们悄悄混在了军医队伍里。这几日,我命他们暗中监视元铭和楚垣,并传信让苏芸尽快赶来边关。 “三国互相牵制还好,若联合在一起那就麻烦了。” “不会的。” “墨栩又是这般肯定。”萧涵无奈的笑道。 那是因为有晨辉在啊。她的军队肯定不会和其余两国联合,而其余两国要寻求联合,必然也会过问盛国。那时候我也会知道这事,他们的密谋自然就不会生效。 可是这些话我不能告诉萧涵,所以只能说着大道理安抚她。 在后日的进攻堡垒一战里,不出意外,那傻乎乎的将军被我们引出堡垒,并全歼部队。在堡垒休养了数日后,安南也退守到了最后一关。 快攻马上要开始了,说实话,我有些担忧又有些激动。激动是好的,可以激励士气,而担忧决不能表现出来。不说墨家军——他们十分信任我,而其余的部队确实全然不信我的。即使盛国军队听闻号令,可从心里也是不信任我的。所以没法子,只能在快攻开始前鼓舞下士气。 “各位将士们。”我用着十层内力,大声的说着,希望所有的将士都能听见,“我知道你们并不信任我。因为从各种角度上看,我们都难以称为同伴。可今天,就在这个荒凉大漠里,我希望你们能给我一点点信任!这不是为了我,也不是为了任何一个国主!而是为了那些英勇奋战,誓死保卫国土的将士!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,来自你们的家乡!他们有着妻儿,有着父母,甚至有着一个幸福的家庭!他们本该回去守着自己的家族,可他们选择到这里守着自己的国土!他们本该安然无恙的去见乡亲父老!可都因为身后那群土匪!他们失去了再见亲人的权利!”我骑着巡风,慢慢的在队伍千里走着,说,“你们脚下站着的不是土地,是他们的忠骨!因为面对没有人性的土匪,他们没有一个人退缩!他们都战斗到生命的最后一刻,不曾逃跑!我的朋友,就是其中之一。她本有机会可以撤离,但是她放弃了。等我们找到她时,她就倒在她与她心爱之人的住所前。她身穿的白色战袍已经被染成暗红色,她的身上也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!即使如此,为了身后的一切,她都不曾退缩!我当时就发誓!我已经会为她报仇!一定会将这群狗娘养的赶出我们的土地!我,墨栩!在这里恳求各位!求你们给我一点信任!让我们将这群该死的畜生全数歼灭在此!这一战必将载入史册!你们可愿与我名垂千古!共伐敌军!” 最后一声,我用尽全力吼出。我对面的将士也全部嘶吼起来!顿时,杀气肆意,这时机看来是到了。 我调转马头,看着前面的关卡,大声吼道:“杀!” “杀!”身后的将士也同时愤怒的吼道。所有人都跟着我向着第一关卡冲去。 这第一战结束的很快,当然也是因为数量优势。三国军队和萧国军队合力进攻,仅仅几个时辰,我们就攻克了第一关卡。萧国军队在攻克第一关卡后,留下一支精兵,其余的就赶回堡垒和幽关,防止敌人援军赶来。而我们攻下第一关卡后,并没有修整,而是趁着气势,立即奔向了第二关卡。这两关的距离十分近,不过两个时辰,我们就赶到了第二关卡。 “墨栩,前面就是第二关卡了,要休息一会儿吗?”萧涵骑着马走到我身边说道。 我回头看了看将士们,发现他们十分精神不说,还杀气腾腾斗志昂扬着。我当即决定,不休息,立即攻下第二关卡。 虽然已经经历了第一关的战斗,而且急行军几个时辰。可是战场上我们仍然不知疲惫,所有人都杀红了眼。连我也被这杀气影响,不顾防守,全力进攻着。等我慢慢回过神来,第二关卡已经攻下。 黄沙漫漫,黑鸦满天。我身边躺着各国将士和敌人的尸体,我就站在中间,一时间有些脱力,身子支撑不住的想往后倒。 “墨栩!快过来!我带你去看看伤势!”萧涵骑着马向我跑来。到我身边的时候,一把将我抱起,把我抱回了军营。 “军医!快来给少将军治伤!”萧涵冲进军营就大声喊着。 待军医给我仔细的检查下后,发现并无大碍,于是简单包扎了下小伤口就出去了。 “墨栩?”萧涵看我还楞在那,有些担心的坐到我床边说,“你没事吧?是不是还有那不舒服?” 这时候我才终于回过神来了。身体疲倦的不行,独自也饿得不行。于是我开口道:“我好饿,有吃的吗?” 萧涵听闻,噗呲一声笑了起来,说:“我还以为你被打中脑袋傻了,担心死我了。你别急,我早就叫人去弄了。” “你才傻了!我只是累了!”说了半天,我也就听见这“傻”字。条件反射般的吼了回去。 萧涵笑得更欢畅了,又打趣了我几句后,就出去给我端饭了。结果她出去没多久,我就累的睡了过去。 第94章 第九十四章 迷迷糊糊间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,等睁开眼时,发现四周静的出奇。 “你醒啦。”本事黑暗的营帐,因为缓缓撩起的帘布而有了些光亮。 “萧涵?”我对着光亮中的黑影问道。 她轻轻应了我一声,就走到了桌边将蜡烛点亮了。烛光虽然不耀眼,但在这黝黑的边关里,还是十分明亮。 “醒了就起来吃些东西吧。”从萧涵走进来我就一直盯着她的脸看着,一时间竟然没有发现她手里的托盘。 “我睡了很久?” “不算,应该说刚刚好。”萧涵将托盘放在桌上后,坐到床边说道,“这天快亮了。” “都这个时辰了。”我一边感叹着,一边穿着衣服准备去洗漱。不过这时才发现,身上的战袍早已被换成了普通长衫。“你帮我换了衣服?” “你之前的衣服因为军医给你包扎而弄破了,可我找不到你的替换衣物,所以就先用我的将就了。” 听到萧涵给我换衣服,我顿时感觉脸上有些发热。想来还没让别人换过衣服,多少有些不好意思。 “你可以叫醒我自己来嘛,这样麻烦你我真不好意思。”我轻轻挠着脸颊,希望那热度早些下去。 萧涵听完,揶揄的看着我说:“早在幽关就了解了阁下脾性,想来,还是我替你换要容易很多。” 嗨呀!又拐弯抹角的说我睡得像死猪! 我撇撇嘴说道:“这样我多不划算!长那么大还没让人换过衣服。” 萧涵一脸滑稽的看着我,于是我愤怒的说道:“本将军洁身自好着呢!可没被谁看过!”萧涵“噗呲”一声笑了起来,虽然我看出她拼命抑制着,可肩膀还是抖得厉害。 “少将军想多了,萧涵可是正人君子,不该看的绝对没看。”萧涵缓了缓说道,“再说,墨府难道没有侍女伺候将军?没人帮换过衣服?” 我哪知道?我穿过来的时候都六岁了。况且我本身已经二十一,哪需要别人帮换衣服。不过之前与姚禅一战的时候受了重伤,那时苏芸帮我换过衣服,好像也只有苏芸换过。咦?我那日在幽关受伤时,是谁帮我换的衣服?那时苏芸可不在。 “诶!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!” 萧涵无奈的摆摆手说道:“是是是,是本王得了便宜。” “看吧!你果然占我便宜!” “……” 一大清早的,我就和萧涵“交谈甚欢”。朦胧间,天也完全亮了,剩下的战事也要有个了结了。 留下一些人看守第二关后,我们就向着第三关进发了。一路上,将士们气势高昂,丝毫不显疲惫。看这他们,我心里是放心了许多。 “少将军。”萧涵骑着马靠近我说道,“安南这几天一直在骚扰北萝。可自从我们打下堡垒后,她就闭关不出。不管安南怎么叫骂他们也不迎战。” “看来这北萝还不算傻,知道保存体力,减少粮食消耗。” “围困是有效的法子,可是这难免耗时。南族那边恐怕很快也会得到消息,知道连丢两关后,必然会派出援军。虽然我们做好准备去阻挡,可是重骑压境还是会增加很多伤亡。” 萧涵有些担忧的说着,我内心也在盘算着。萧涵说的也是我在思考的,这北萝守关不出,对于我们也不是好事。虽然我们粮食不缺,但也不能说富裕。若不能早早攻下,必生事端。 “北萝的队伍里,有多少南族人?” 萧涵有些奇怪,大概没想到我会问这事。她想了想说道:“幽关的精兵就是北族的将士,因为北萝带去埋伏我们,所以未曾折损在幽关。后来据守堡垒,南族将军带了不少人来。但那个庸人不太信任北萝,所以是让北萝带自己的亲兵去攻打关卡。等攻下后,又让南族士兵去守卫。想来现在第三关卡的都是北族人吧。” “那倒是有些麻烦。”我喃喃自语道。 之前与北萝交手,我就感觉到北萝的军队和墨家军是一样的。他们不是靠军饷,不是靠国家来维持的,靠的是信念和领头将军的威望。墨家军是以我墨家的声望建立的,又因跟随我打了几次守卫战,而更加信任我。可以说墨家军与我之间,完全是靠信任在维系。那群北族将士也是,他们对北萝完全的信任,所以更加忠心。也因为如此,离间计是怎么也用不出。我甚至能肯定,在这种食物匮乏的极端条件下,他们都难以变心。 “墨栩可有良策?” “没有。”我果断的回答了萧涵,这让她惊诧不已。她瞪圆了眼睛,看了我好半天说道:“啧,少将军这声没有,说得个信心满满,弄得我都不知道是相信你没计策,还是早有妙计在心。” 我无辜的摊手说道:“萧国主可真是太抬举我了,本将军可是真没什么主意了。” 萧涵忍俊不禁的回答道:“那我们便走一步看一步吧。” “萧国主看起来才是信心满满,想必这北萝已经是囊中之物了吧。” “少将军也抬举本王了,本王也没有妙计。”萧涵学着我摊手,十分无奈的说道。 看着萧涵这出,我也笑了起来。我俩就骑着马悠哉的走着,还时不时的有笑声传来,弄得身后的将士莫名不已。 走去第三关卡的路上,看到的全是焦土,可想而知,安南的坚壁清野是做的多干净。不过也正是如此,找个扎营的平地可是十分容易。 “国主!”我和萧涵正指挥着扎营,身后就传来了一个响亮的呼喊声。那人骑着马奔驰而来,临近我们的时候一跃下马,冲过来跪在萧涵面前说道:“国主!这是安将军的手信。” “哎呀!萧涵不错啊!你家军队还有杂技团的底子啊!”我惊奇的看着那传信员。刚才一气呵成的动作再加个落地,满分! 萧涵嗔怪的看了我一眼后,接过那人手里的书信看了起来。 很快,萧涵就挥手让那人下去休息,然后拉着我去到已经搭建好的营帐内。 “怎么了?难道有什么坏消息。”我看萧涵冷着脸,想着是不是情况不明朗。 “也不算是。”萧涵坐下后,将信递给了我。我接过信看了看,信上寥寥几字,大概就是讲北萝坚守不出的事情。 “这北萝坚守不出,恐怕是在等援军吧。毕竟她的粮食可耗不赢我们。”萧涵揉着头说道。 “我们能和她耗,可是和南族耗不起。况且,我觉得北萝不是在等援军。”我将信丢入火盆内,继续说道,“即使北萝有易守难攻的关卡,可也禁不住我们不断进攻和粮食消耗。且,在后方还有萧国军队阻击援军。你说这援军怎么可能及时赶来救援?” 萧涵右手撑着脸,因握成拳而弯曲的手指,来回的摩擦着嘴唇。她是每次沉思都有这样的动作。 “墨栩觉得她是在等什么。” 我看着火盆里消失殆尽的书信,说:“玉石俱焚。” “她想和我们同归于尽?”萧涵不可置信,甚至有些可笑的看着我说道。 “在极度绝望的时候,人能爆发的潜能也不可小觑。之前的战斗里,我想你也感受到了。北萝的军队和她自己都是不要命的,他们像是没有退路一样,只能向前。到了这个时候,想必是打算拉我俩陪葬吧。” “我们军队是她的一倍有余,她如何能拉我等陪葬?”萧涵用蔑视的眼神告诉我那有多天真。 “萧国主说对了!”我一拍掌,轻笑一声说道,“我们的数量多是优势。除此以外,还有什么?” 我这一说,萧涵瞬间收起了蔑视的神情,换上了凌厉的表情,说:“难道会在这做手脚?” “不怕一万就怕万一。萧国主可要看好图谋不轨的人了。” 营帐内除了火盆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,再无其他。 我走出营帐后,站在光秃秃的土包上,看着不远的关卡,心里盘算着是不是应该早日进攻。可这内贼未除,怕有祸患。为此,我只能让人严加监视元铭和楚垣,决不能让这些人破坏我们的攻势。 可是千防万防我还是没防住。第二日,我本打算去试攻关卡,结果临行前,萧涵叫住了我。她把我拉入营帐内,咬牙切齿的说道:“有人下毒!全营内都出现了病患!” 这让我分外吃惊,我明明叫人看住了水源和粮食! 我赶紧叫人把军医——鹰堂的人叫来。 “怎么回事!下了什么毒!谁下的!” 鹰堂的军医也是一筹莫展,无助的说道:“少将军,卑职也不清楚。不过照症状看来,像是普通的泻药。至于何人下的毒,卑职真的不知道。” “墨栩你别急,一个军医怎么知道谁下的毒。”萧涵有些奇怪的看了看我,然后对着军医说道,“你说是普通的泻药?那是不是并无性命之忧?” “回国主,是的。看起来将士只是因腹泻而脱力,脉象虚弱,但无性命之忧。” 我因刚才的激动,差点暴露了鹰堂。一时间我也不敢再多问什么,看着萧涵询问几句后,就让军医出去了。 “为何下泻药?何不直接下□□,毒死我们什么都结束了。”萧涵嘲讽的说道。 “想必不希望伤了自家将士把。” 萧涵轻哼一声,怒气冲冲的说道:“这全营大部分战士都因腹泻而无力迎战,若敌军赶来,我等岂不是任人宰割!” “说来,我们怎么没事,它这药下在哪?” “我也不清楚,可我们吃的东西都是亲兵去弄的,想来贼人没有得手吧。”萧涵揉着太阳穴,看起来比往日的力道重了许多。 “现在全营还有多少战士能出战?” 说道这,萧涵手上的力道又到了些许。 “重度腹泻的过半,看起来三日内无法正常作战。情况稍好点的,今日怕是也难以参战。今日勉强能出战的,大概有千人。可这里面大部分人虽能拿起武器,但步子都有些虚,战力减了大半。” “你的亲兵如何?” “看起来情况不算糟糕,今日勉强能行。” “墨家军呢?” 萧涵一挑眉,好笑的看着我说:“这得问少将军啊。” 嘿!我简直忘记我才是墨家军的将军了。我轻笑一声,就跑出去找墨家军了。 我顺便在营地里看了看,一眼望去,全是有气无力的将士躺着地上。唉,这腹泻不致死,可是瓦解战斗力却十分有效。 “少将军!”我刚出营地,就听见墨家军的声音。 “你们去哪了?怎么没在营地里休息?”我看着整整齐齐跑过来的墨家军,有些诧异的问道。难道他们一点事没有? “不是将军说要每日操练吗?”领头的不解的问道。 “你们没有腹泻?” “有啊。”墨家军无辜的回答道。 “那你们还操练个鬼!不去休息在干什么!” 被我这一吼,墨家军集体捂住了耳朵,领头的一脸委屈的说道:“我们今早起来确实觉得腹内不适,并出现了腹泻的症状。可是这又不是大问题,比起苏小姐的药丸,这泻药着实不算什么。” 这一瞬间,我正想跪下给苏芸磕几个响头!平时她拿墨家军试她“所谓”的补药时,我都会十分气愤的追着她打。可今日才知道,苏大神医真是高见啊!这耐药性都练出来了!看来这方法不错,到时候告诉晨辉好了。看看她的将士,都拉的直不起腰了!再看看我家将士!居然还有精力去操练!真涨面子! “不错不错!”我高兴的拍了拍领头的肩膀,结果他像是见了鬼一样,一脸惊恐。 “少将军你没事吧,脸都笑开花了。” “没事!本将军非常高兴!看来苏小姐的药丸还是不错的,以后你们也继续吃吧!” “不要啊!”身后的墨家军鬼哭狼嚎的求饶,然而我充耳不闻,笑嘻嘻的向着萧涵的帐篷走去。 “萧涵!我又个好消息!”我掀开帘子,就激动的走进去说道。 本是愁眉苦脸的听着将士汇报,结果听我这一说,萧涵立即激动的站起来问道:“怎么了?有解药了?” “没有。” “……”萧涵无语加鄙视的看了我一眼,又缓缓的坐下了。然后挥了挥手,让其余的将士都出去了。 待人走完,萧涵无奈的笑着说:“什么好消息?” “我墨家军完全没事!上战场完全没问题!” 萧涵看起来十分意外,说:“真的?完全没事?” “千真万确!”我骄傲的说,“我墨家是不是很厉害?”说完,我就大笑起来。 萧涵莞尔一笑,说:“是,少将军的军队怎会差?” “不止如此!我还有个想法!不如我们来个请君入瓮?” 第95章 第九十五章 月黑风高夜,杀人放火时。这样说来,今天的天气就十分适合。我想我们的敌人也是如此认为的,所以今晚,他们打算来个偷袭。 “少将军,有人向营地靠近。”墨家军的领头伏在我耳边轻声说道。 “嗯,等他们自投罗网吧。” 不出一会儿,那队人就冲进了营地。可是刚进来就傻眼了,毕竟空无一人的营地还是很诡异的。 来者也不是傻子,看着空无一人的营地,瞬间就知道是陷阱。但他们没急着跑,而是迅速结阵防御起来,以待我等进攻。既然如此,我们也不能拂了他们的意。我带着墨家军就冲了出去。 二话不说,我们两队人就打了起来。于此同时,安南也带队从另一方开始攻击第三关卡。偷袭的人听见震天的嘶吼声从另一边传来,一时间也愣住了。但是片刻的停歇后,他们开始奋力突围,向着关卡方向撤去。 “好啦,别追了。”我叫住了领头,说,“去放信号,让安南也撤退吧。” 说完,我就去到了萧涵的营帐。 “萧涵,敌人都走了。让生病的将士都回来休息吧,赶紧养好伤。” 此时的萧涵真十分淡然的看着书,似乎外面的打斗没有发生一般,语气轻松的说道:“这次真是多亏墨家军了,若不是你们全然无事,怕这次敌袭会损失惨重。” “咱墨家军是山里长大的孩子,都习惯了。”我嘴角抽搐着,不自然的说着瞎话。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告诉萧涵,这都是多亏苏大神医的“补药”——□□。若此时传出去,指不定有多少人要指责我的“暴虐”。 “墨家军真是不同凡响。”萧涵笑了笑,但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得,疑惑的问道,“不过我有些好奇,你怎么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来?” “丑时往往是人最疲乏的时刻,这不难猜到。至于具体多久来,我也不清楚,不过那不重要。因为他们铁定会来,所以无论如何,关卡的兵力都会减少。只要安南进攻,不管那群偷袭的走到哪,他们都会选择回去。而这次,我们运气好极了!刚打起来,安南就开始进攻了。这必然给细作,给北萝都会增加不少压力。” “少将军的想法真是奇特。”萧涵浅笑着,意味深长的说道,“也很大胆。” “不大胆不行啊!这战机转瞬即逝,若有丝毫犹豫都会万劫不复。”我摇着折扇,有些骄傲的说道,“当然,这还有运势!从我们安全通过山谷开始,我就从没觉得我们会输!” 萧涵大笑起来,说:“我也这样认为。” “那奸细也不重要了,他们已经没机会作乱了。” “哦?为什么?” “今日的巧合,肯定会让他们怀疑细作的。也是如此,北萝不会随便进攻了。因为今天的偷袭足以证明,□□没有生效。” “那我们……坚守不出?” “嗯!我们要等他们来叫嚣!”我激动的走到萧涵身旁,说,“他们叫嚣就说明着急了!也说明他们等不及了!那个时候我们就发动总攻!虽然肯定会是一场恶战,但那是我们最后的机会!” 以往羡慕驰骋沙场的将军,今日更加仰慕那些运筹帷幄的军师。因为这种料事如神的感觉,真是棒极了!我不自觉的在萧涵面前走动起来,嘴里还滔滔不绝的解释着我的计策。 “若他们不出来,我们就引他们出来!叫将士每晚趁着夜色,去到关卡射火箭!指不定就烧了他们的粮。同时,也能打扰他们休息,让他们精神疲惫!攻城,攻心为上!让他们不得安宁!” 萧涵沉思了片刻,便叫来将领,把任务分配了下去,并且修书告诉安南——坚守不出的指令。 “短短时日,我可是对少将军佩服的五体投地啊。”萧涵笑得十分温柔的看着我。这瞬间,我竟然觉得有些不真实。 “哎哟!萧国主,你这话说得我可是惶恐不安。你一个国主,说什么五体投地。这种大礼,只能我给你行。” 萧涵笑了起来,轻轻戳了戳我额头。我正想表达我的不满时,却被萧涵的眼神,弄得有些手足无措。 “最近没休息好?”萧涵的手指微颤,轻轻滑过我眼下。 “你……没事吧!”我猛得向后靠了靠,对萧涵的举动感到十分的不习惯。 不习惯……大概是不习惯吧。 萧涵可能也被我的举动吓着了,尴尬的收回悬在空中的手,然后轻咳一声,叫我早些休息。 我也没做停留,道了声晚安就离开了。这营帐里的气氛,着实让我很不适应。说不出来的怪异。 “少将军。”刚回到自己的营帐,领头就进来了,说,“您真的不打算抓细作了?” “去哪抓?”我喝着茶,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,这让领头很是疑惑。他坐到我旁边,小声说道:“少将军,肯定是元铭做的!我们不能放过他啊!” “你有证据吗?” “没有啊!所以我们要去找啊!”领头一脸“你说废话”的表情看着我。 我放下茶杯,深深的吐了口气说道:“我觉得这事很奇怪,为什么他要下那么普通的泻药?” “少将军不是说,为了防止自己人受伤吗?” “这个泻药太温和,太普通!不仅仅是不能造成大规模的疫病,甚至连诊断都十分容易。”我严肃的看着领头说,“你想想,若有疫病,我们军心是不是会大乱?甚至可以借机要了我和萧涵的命。除去我和萧涵,扰乱我们军心才,才是让我们兵败最有效的方式。然而这普通的泻药……” “泻药不会伤到自己人啊。” “有疫病不一定会死很多人,只要症状诡异难解就行。”这让我想到了之前的魔女事件。水痘那样不会死人的疾病,但因为症状奇特,还是被传的神乎其乎。 “属下不懂。”领头揉揉脑袋,不解的问,“这元铭是何意?” “这泻药看似很合理,但总觉得太温柔!一点战场上的杀伐气都没有!连苏芸的销魂散都比这温和的泻药强!难道他另有目的?” “会不会是楚垣?”刚说出口,领头又愁眉不展的说道,“楚垣我们也监视了,可没发现什么异常啊。” 想到这,我有一丝沮丧。在我心里,鹰堂监视能力可是顶尖,然而这次却什么也没发现! “不管怎样,监视还是继续!决不能让他们在又可趁之机!” 领头领命就出去后,我独自在营帐里辗转反侧。 那个能躲开我和萧涵的眼线下药的人,让我有些后怕。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下药,那是不是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我和萧涵?不得不说,我有些恐惧。在战场上厮杀虽然也害怕,可是杀到肾上腺素飙升,就全然不觉得了。可现在,有个人躲在我们背后,不知道他是谁,也不知道要干什么,这种对未知的无措感,让我深深的恐惧着。好在接下来的几天,营里没再传出什么事情,将士也都好了起来。至于那细作,因为我们加强了巡守,想必他是传不出消息了。虽不能说完全放心,但也算踏实了一半。而北萝,不出我所料,偷袭后不过三天,她就忍不住的到营前叫嚣了。看来粮食紧缺的情况,比我想象还要严重。 “那援兵看起来是不想救北萝了。根据将士来报,援兵来的不多,且被完全拦截在堡垒处。不过有股敌人偷袭了幽关,但被我们打败。当初听你的,将萧国将士留守在幽关和堡垒,看来是正确的!” 被萧涵这样夸奖着,用“崇拜”的眼神看着,我心里飘飘然的说道:“不要太崇拜我!虽然我知道我很厉害!” “你啊。”萧涵笑望着我,眼神中似乎有着…… 嗯,突然觉得自己惹事了,心里有些不安。我急忙转过头说道:“这样吧,明天她们再来,我们就开门迎战!我先去准备下。”说完,我就匆匆离开了。 第二天,北萝果然来了。她站在城门下,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们。与此同时,我也带着将士们想关卡靠近,而对面的安南也依照计划,开始攻打关卡了。 说实话,这战没有任何悬念,北萝肯定是会败的。唯一需要关注的,是我们要用多少将士的命去赢这场仗。当然,我希望是最少的损失,可是做困兽之斗的北萝实在不能小觑。从她的布防就可以知道,她是孤注一掷了。所有在关卡里的将士,都留在安南那边防守,而我这边只有北萝带队的将士。也是如此,我才可以带着将士们,毫发无损的走到城门口。 “北萝将军,想来你也知道,这仗已经没什么意义了。不如你投降,这样两方战士都不会有所损失。”若能不战而屈人之兵自然是最好的,所以我还是开口劝降北萝。 “少将军的少华,北萝是体会到了。惨败于此,我也认了。想必此战结束,少将军就可以名扬四海了。”北萝语气里带着不屑,这让我很是不满。 “哼。只要能将尔等这般狼子野心的人赶出我们的土地,即使臭名昭著我也愿。” “嗤。狼子野心?少将军,我们何尝又不是这样想你们的。”北萝有些无奈的叹息道,“多说无益。少将军,我们总归是敌人。” 说完,北萝就拍马向我攻来。上次领教她的大刀后,可谓是心有余悸。所以看见她毫不迟疑的攻势,我也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开始迎战。 “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?”北萝这人我说不上讨厌,若真要说,我还是挺喜欢。从她的招式就可以看出,干净利落,肯定不是个虚以为蛇的人。所以她投降是最好的,这样的人,我一点也不想杀。 “若有可能,我也愿意和少将军交个朋友。可是这战场无情,我们都无从选择!”北萝说完就猛的一刀横向劈来。我赶忙跳马躲开,而巡风也艰险避开。 我刚落地,北萝就一蹬马镫向我跳劈过来。看着那杀气腾腾的人,和鬼气森森的刀,我竟然开始激动起来。也许这就是肾上腺素的作用吧,我完全没有恐惧,只有兴奋! 我速度快,惊雷用的十分灵巧。而北萝大刀气势磅礴,招招致命。我敢肯定,若被砍中,我肯定分成两半。 这战从白天打到了黄昏。途中,因为混战,我和北萝的对决被打断。有不少的北族将士来围攻我,而我索性不去理会北萝,开始与北族的战士厮杀。也因为这个错误的决定,我方战士被北萝斩杀了不少。 因为战士的厮杀所扬起的尘土,不仅迷了我们的眼,也遮住了蓝天。本是黄土的地面,都变成了暗红。我的战袍也早就染红,并且破烂不堪。北族的将士几乎阵亡了,但他们还是没有放弃,不断的挥动武器向我们攻来。我也没有丝毫的犹豫,再次与北萝对持起来。 当最后一个北族将士倒下的时候,北萝也因我一棍重击而倒地不起。但我私心是不愿杀她的,所以我叫墨家军将她缚住,带了回去。 战场上没有了嘶吼声,真真是死一般的寂静。我将惊雷插入土地,以支撑我摇摇欲坠的身体。与北萝对战,不仅仅是耗体力,脑力也耗了不少。此时此刻我真是累得不行,很想直接倒在地上。但那样倒下又显得太怂,所以我努力的装作没事,暗自调动内力以恢复体力。 感觉好些后,我将惊雷□□,抬眼看了看四周。若除去满地的尸体,这黄昏还是很美的。扬起的尘土被余晖照着,像是薄纱——血染的薄纱在空中飘动。 此时此刻我应该感到高兴,因为我终于夺回了秦玲丢掉的土地,我也终于完成了她的夙愿——至少是其中一个。但看着满地的尸体,心里突然觉得有些悲凉。 我甩甩头,不去理会恼人的情绪,转身向关卡走去。毕竟还有场口水战等着我,又得耗费不少脑力去处理。 第96章 第九十六章 北萝 “墨栩!你没事吧!”我刚走进关卡没多远,萧涵就过来了。她看着我破烂的战袍,和苍白的脸,有些担心的询问着我。 “没事,就有些累。”我有气无力的摆了下手,说,“刚我把北萝抓起来了,叫军医医治下,别让她死了,我可还想劝降她。” “我知道,我已经让人去照看了。”萧涵走过来扶住我说,“我送你回去休息。” “别!上次你把我抱回去的事情,让墨家军笑了我好几天!这次再被你扶回去,我肯定要被他们笑死!不行!就算我要死了,我也要装作没事!” 萧涵无语的看着我,最后还是妥协了。只是跟在我后面,随我一起去到可以休息的营帐内。 “我没事,你去处理军事吧,我休息会就去找你。” “我陪你坐一会儿吧,你看起来脸色很不好。要不要叫军医?” 我看见床就直接倒了下去,有气无力的对萧涵说:“我是累的,休息会儿就好了。你给我倒杯水吧。” 萧涵刚倒好水,还没递给我,就有将士进来说:“国主!幽关来报!” “幽关怎么了?”萧涵将水杯一放,就向那将士走去。走了几步,突然转头看向我。这一看,让我有些楞。看我干什么?难道和我有关? 萧涵又转过身去,将水杯递给我说:“你好生休息,别担心其他。”说完,就快步走出去了。我拿着水杯有些莫名其妙,仔细思索了下最近鹰堂的情报,觉得没什么大事。于是放心的睡了过去。毕竟没精神,就没有好的思考能。 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晚上,以至于墨家军的领头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。 “看什么看!本将军很累的好不好!多休息一会儿又不会世界末日!” “是是是,少将军说什么都对。” “敷衍!” 我吃着领头拿来的食物,有一句没一句的与他聊着。通过领头所说,我睡着的时候可为师“国泰明安”,什么事情都没有。攻打堡垒的南族,听闻北萝战败也就撤退了。攻击幽关的敌人,第一次战败后,今天又进攻了一次,不过被萧国将士打的溃不成军,仓皇而逃。目前这两股敌人都已经离开了萧国过境——幽关与堡垒都规划进萧国的国土。 “北萝呢?” “哎哟!说到这事!少将军,你可真狠啊,一点也不怜香惜玉。把别人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弄得重伤不说,身上还一堆深深浅浅的伤痕。”领头翻着白眼的样子,和那老鸨的语气,害的我想把盘子丢他脸上。再翘个兰花指,他简直是李莲英在世! “你怎么不看看你将军我?我也遍体鳞伤!”我嫌弃的看着他说,“你怎么知道她身上深深浅浅的伤?你看啦?”我故意重读了“身上”两字,惹得领头涨红了脸。 “军医说的!再说,不是少将军你说要严密监视北萝吗?” 我狠狠的戳着他的头说:“我让你监视有没有人要杀她,或者联系她,不是让你去看她身上多少伤!” “我监视了!萧国主也派人监视了!没有任何人能接近她。” “不能接近也很麻烦啊,都不接近北萝要怎么逮奸细?” “那要让萧国主把人扯了?” “算了。”我挥挥手,说道,“若是为了找奸细而牺牲北萝,那真是本末倒置。那奸细的命,可没北萝重要。” “哎哟!少将军,你这是要招后宫不成?” 我一巴掌扇过去说道:“你滚吧!” “诶!得令!”领头灵巧的闪过我的攻击,然后迅速的跑了出去。 看着那个欢脱跑掉的背影,我真想把他拖回来痛打一顿!什么招后宫啊!我自己都不想去后宫!想着这些性格各异的女人,总有些惆怅。不虚荣是假的,可应付起来也是真累。 桌上的饭餐早已经凉了,而我端着碗发着呆,并没有发现。 “怎么了?”身边突然的声响打断了我的发呆,“这菜都凉了,还是拿厨房去热下吧。” “萧涵?”我抬头就看见萧涵端起桌上的饭菜往外走。 “嗯?难道不认识我了?”她侧过身,对着我笑。明明身着战袍,却显得娇柔美丽。 我一时结巴,“不”字蹦了半天才出口,道:“不用去热,我已经吃饱了。” “饱了?”萧涵疑惑的看看盘子,说,“这饭菜几乎没动,以你的胃口不该如此。” “我在你心里就是个饭桶不成?”我黑着脸说道。 她听闻后,轻笑一声说:“岂敢岂敢。” 突然的沉默,让我有些尴尬,我只好问道:“北萝怎么样了?醒了吗?” 萧涵微微虚起了眼眸,笑着说:“少将军还真是怜香惜玉,一醒来就问敌方美人。” 这“美人”两字说的我心跳加速,甚至能感觉到血液急速向腿部涌去。 “我这不是关心下吗?北萝可是猛将,你收入囊中不好吗?” “这人性子刚烈,怕是不能轻易招降。” “人都有软肋,对症下药就是。” “哦?”她挑眉,浅笑看着我说,“少将军又是这般自信。” “咳咳,没没,我只是就事论事。” 萧涵正想开口说什么时,有将士进到营帐说:“国主,北萝醒了。” “少将军真是好运,说着间,那美人就醒了。”萧涵瞥了我一眼说道。我看着她,只想到两个字——“危险”! “咳咳,我们去看看吧。” 我和萧涵跟着将士来到北萝的营帐,脚还没踏进去,就听见碗筷摔在地上的声音。 “滚!”北萝气势十足的怒吼出声,然而下一秒就因为伤口裂开,而疼的龇牙咧嘴。 “北将军真是好心,知道我们来看她,还特意表演变脸给我们看!”我捧腹大笑着与萧涵说道。 “呸!谁变脸了!”北萝按着伤口就要向我冲过来。可脚还没碰到地,就被周围的将士按回了床上。 “伤口怎么又裂开了?军医!快给北将军治治!”我拉着萧涵,坐在椅子上,悠闲的看着被军医“折磨”的北萝。 “你!”北萝气急败坏的说道,“别碰我!我没事!” “你看那衣服都染红了,这还叫没事?”我忍着笑,十分严肃的对军医说道,“还不快给北将军上药!最好再封几针!” “你这混蛋!”北萝不断避开军医的手说道,“你这家伙!不要碰我!” “北将军害羞了吗?可这都是女孩子啊。”我对着军医说道,“这衣服都那么脏了,快帮北将军脱掉吧。”说到这,我实在忍不住笑意了,嘴角渐渐上翘。 “墨栩!你这个混蛋!”北萝咬牙切齿看着我说道。 “好啦。”萧涵挥了挥手,让军医和将士都出去后,说,“北将军有伤在身,你就别逗她了。” “我哪有逗她?”我噘着嘴,有些不高兴。我可是真的关心她!她那衣服确实染红了……虽然是有些坏心眼,可这都是北萝太好欺负的错! “哦?”萧涵冷冷的瞥了我一眼说道,“少将军是真心想看北将军脱衣服?” “绝对没有!”我义正言辞的说道,“这简直是对我身心的伤害!” “诶!你什么意思!本将军很糟糕吗!”北萝嫌弃的打量了我几眼,“怎么也比你这马背身材强吧!” “哼。”我阴阳怪气的说道,“是是是,北将军可是骆驼背身材,还是双驼峰骆驼。” “你!”北萝涨红了脸,若不是有伤在身,她肯定立即下床给我一闷棍。 萧涵忍俊不禁,半天也没缓过来。不过这一笑声,到是把我和北萝的注意吸引过去了。北萝嗤笑一声说道:“这位就是萧国主了吧。上次在战场有缘见上一面,以为是个清冷美人。如今脱下军装,没想到却是个娇媚可人。” “别自卑,骆驼还是不错的。”我脸上的笑容越扩越大,感觉都要开到耳根。这北萝还真是很有意思! “呸!你个死人!你才骆驼!笑得那么阴险,比大漠夜晚的风尘还阴暗!” “哼!愚蠢的土拨鼠!” “你!”北萝不再顾忌身上的伤口,直接跳下床来,追着我打起来。 “啧,不知道是谁被我一棍撂倒,昏睡到现在。还有脸追着我打?你打得赢吗?” “你好像也是才醒吧。”本在看戏的萧涵,幽幽的从嘴里飘出这句话。 “哈哈哈!你好意思说我!”北萝头埋在被子里,不断有闷闷的笑声传来。 “切!我是累的!你是伤的!能一样吗!我可没受伤!”刚说完,就感觉有什么靠近我腰,“哎哟!萧涵!你戳我伤口干什么!” “哈哈哈!”北萝彻底笑倒在床上。 有这样的人吗?明明我们才是一边的!怎么帮着外人来欺负我! 我十分生气,可是看着喝着茶,一副淡然恬静的萧涵,又实在没胆子收拾她。于是我转头看向那个大笑的“敌人”。 我走到北萝身边,猛戳了下她肩上的伤口,听见她吃痛大叫后,高兴的说道:“北将军,你是不是忘记自己身份了?你可是我手下败将,我方俘虏。你是不是过的太自在潇洒了?” “你个羊羔子!有种杀了我!戳我伤口算什么英雄!” “你刚不才说我,比大漠夜晚的尘土还阴暗吗?所以我当然不是英雄。”一边说,我还一边戳着她肩上的细小伤口。 北萝不仅受伤,还被我们下药封锁了她的内力,所以她完全躲不开我的动作,只能任由我戳她伤口。因为疼痛,北萝身体都蜷缩在一起。可即使如此,她嘴上还是没停,一直骂着我。感觉大漠里一切不讨喜的物种、天气都已经是我的化身了。 “好啦,别欺负北将军了。你不是要说正事吗?” “哼!让你欺负我!” “天地良心!是你欺负我好吗!”北萝缩在角落,委屈又愤怒的对我吼道。 “咳,墨栩,过来坐,别欺负北将军了。怎么说北将军也是一方猛将,留点面子。” “果然是一丘之貉!我面子都丢光了,你才阻止!你存心看我笑话。” “是又怎样。”萧涵脸上没有笑容,冷冷的看了北萝一样,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的说道。 “啧啧,北萝啊,你真没眼力界。”我嫌弃的看着她说,“果然用大刀的都是空有蛮力,不动脑子。” 这北萝还真是没有阶下囚的自觉——虽然我也没当她是。可是萧大国主不一样啊,萧涵是北萝的最大敌人,奚落她不是很正常嘛?现在连北萝的生死,都全全掌握在萧涵的手里。 “哼!小个子就是灵巧。” 怒!最讨厌别人说我身高! 说实在的,我身高也不算矮,只是和身边这些人比起来,我确实不高。甚至连苏大神医都比我高了些许,真是气死个人! “北将军。”萧涵冷冷的开口道,“这是萧国营地,还望你多多注意。” “哼!你这大块头,别忘了你是俘虏!居然敢嘲笑本将军!”长得高了不起不成!哼! “嗤。所以你怎么还不杀了我?”北萝收起了之前张牙舞爪的样,脸上挂着轻蔑的笑容。看起来,终于有了主将的气质。 “北将军也不是傻子,想必知道我们的目的。本王爱才,不舍得将军早逝。” “本将军自然不傻,可是萧国主似乎还没想通透。显而易见的答案,萧国主又何必再费口舌。” “你真不知好歹!故意留你一命,你都不知恩图报!为虎作伥有意思吗?一定要给恶狼当走狗吗?”这北萝怎么油盐不进? “少将军,早前我就给你说过。我们总归是敌人,朋友只能下辈子了。” 我猛得一拍桌子,正打算斥责那榆木脑袋,萧涵却按住了我,说:“望北将军再考虑考虑。这时日不早了,北将军还是多休息为好。” 说完,萧涵就将我拉出了营帐,完全不顾及我的诧异。 “你怎么就走了?我还没开始劝呢?” “没必要多说。” “我们还没找到她的软肋,怎么就要放弃?”我很是不解。萧涵再不工于心计,可毕竟是一国之主,城府仍然是普通人不可比拟的。怎么那么快就放弃了? 萧涵停下步子,转身看着我,有些无奈的说道:“小墨,她不会降的。” “所以你要杀了她吗!”我有些恼怒的说道,“这天下已经够脏了!难道不能留下一个好将军吗?萧涵!你不是那么没气度的人吧!” “我在你心里就是那样吗?”萧涵皱着眉,声音越发低沉的说道,“难道我萧涵就是个心胸狭隘的人吗?你看看她那眼神!她可能投降吗?你是多喜欢她?以至于那么明显的事情也看不出来?” “我是喜欢!就像对你一样!我怎么舍得让你们这样的军人死去!” 这一世我生在一个军人家族里,虽然不能说从小,但我确实在这近十年的日子里,受着作为军人,作为将军的熏陶。因而我开始喜欢那些聪明有血性的军人,不喜欢那些天天尔虞我诈的文人。每每遇见那些睥睨天下的军人,总有些惺惺相惜,不忍他们就这样死去。一个秦玲以及够了,万万不想再有一个。 萧涵楞了几秒,眼里的愤怒转瞬即逝,有些无奈又失落的说道:“你说过她有血性,那这样的人怎么会投降?” “真是有血性,所以才不会帮着南族那些土匪!你只要答应帮她扶持北族,她一定会听的!” “小墨,我是军人,也是国主。”她按住我的肩膀,说道,“站在军人的角度看,你说的是对的,可我得站在萧国的角度看。若扶持北族,那当真是养虎为患。看看北萝的眼神,和那些誓死不降的北族将士,不出十年!必成大患!” “北萝总不是白眼狼吧!你帮了她,她怎么会不知恩图报!” “小墨!”萧涵气愤又无奈的说道,“不是我要杀她!是她在求死!你仔细想想,她死了会带来什么!” 北萝在求死?这点我完全没想到。我楞在原地,什么时候被萧涵带回营帐我都不知道。等我回过神来,天也快亮了。 第97章 第九十七章 虽然天亮了,可我全然没有睡意。我倒在床上——硬板床硌着我背痛,身上的伤口也有些不适。看着有些破烂的营帐顶部,听着外面来来回回——将士巡逻的踱步声,我突然觉得好累。对于战争和国与国的争斗,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的困惑。以往我也曾帮着晨辉出谋划策,帮着她在各国中站稳脚。在这段时日,我也帮着萧涵,一步步夺回领土,帮着她将那些英勇的战士一一斩杀。说到这,我也觉得招降北萝是不可能了。那些跟随她,忠心耿耿的战士都被我们不留情面的杀死。若推及到我自己,墨家军遭此大难,我肯定会疯狂的报复,怎么会投降敌军?但这样想想也有些奇怪,为什么他们早不投降?非要来个全军覆没? 左思右想我也不懂,躺在床上也睡意全无,索性我起身决定去找萧涵。 “少将军?你起床啦?”我刚出去就碰见了领头。 “嗯,你知道萧涵在哪吗?” “萧国主应该在营帐吧,毕竟还那么早……诶!少将军!你不吃早饭吗!” 领头在我身后喊着,我只是对他摆摆手,让他做自己的事去了。 “你怎么那么早就起了。”萧涵正吃着早晨,一边看着奏折。 “你要回去了吗?”我看着满桌子的奏折问道。 “嗯。仗打完了,得回去处理朝廷的事情了。”萧涵抬头看了看我,收起了奏折,说,“没吃早饭吧,过来一起吃吧。”说完就招来将士,让他们再拿些食物来。 “不用啦,我吃不了那么多。”我赶忙阻止了萧涵——那嘴里报出来的食物,感觉真是把我当猪在喂。 “你以往不都吃那么多吗?”萧涵不解的看着我。 “……没什么胃口。” 萧涵看着我沉默了一会儿后,对着将士说:“去拿点糕点来。” 待将士出去后,萧涵平静的吃着早餐,什么也不说。我几次想开口,却话到嘴边不知道说什么好。 “少将军,糕点。”刚出去的将士很快就回来了,手里还端着一盘桂花糕和一壶茶。 “谢谢。”我轻声道了句谢,闷闷不乐的拿着糕点吃起来。 “你以往不是先喝杯茶再吃糕点吗?”萧涵帮我倒了杯茶递给我。 “唉。”我叹口气,放下半截糕点,说,“我想了一晚上也不知道北萝在想什么,你昨天的话也让我很是无措。” “小墨。”萧涵叹息般的声音,让我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,但我真不希望北萝就这样死掉。 “难道就这样让她死掉?那还不如放她走!” “小墨!”萧涵放下的碗,在桌上磕出不小的声响,“站在我的立场上,她必须死。即使站在北萝的立场上,她也必须死!” “为什么!” “你想想!若她想投降,那些北族战士会全灭?他们一开始想的就是战死沙场!对于他们来说,死在战场是无上荣耀,若投降甚至是被俘虏,都是灭族的罪!” 其实我也知道这点。对于马背上的民族,投降是灭九族的罪名。可是那天与北萝的相处,我总觉得她不是怕灭九族。其实对于北族来说,灭不灭九族都无所谓。被南族欺压的日子里,他们本就没有什么地位,甚至他们的生死南族也不在乎。从来救援的军队就可以看出,他们攻打堡垒时佯攻,真正想打的是幽关! “那……让她假死……” 我还没说完,萧涵就打断道:“她不会同意的!她死在这会是北族的英雄,会激励那些被压迫的北族人起来反抗!她要的就是北族接替南族的位置,继续对我们虎视眈眈!” “什么意思?”我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。 “傻孩子。你以为她只是想死?她不过是借自己的死,让北族人仇恨上我们和南族。仇恨永远是让人成长最快的情绪。” “为什么一定要让我们相互仇恨……” “你不也狠他们?” 是啊,我都快忘记,我自己有多恨他们,差点忘记自己这段时间杀了多少北族南族人。 “怪不得北萝会说,我们总归是敌人。”我叹了口气说道,“不论什么时候,我们都会聊无休止的争斗下去,想想也是很可悲。” “人都有野心,谁都不愿臣服在别人脚下。北族的崛起不可避免,我和其他诸侯之间也总会有一战。” 我猛的抬起头,看见萧涵意有所指的看着我。我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有些不安的看着萧涵。难道她知道我和晨辉的关系? “普天之下莫非王土,十年期满后,你又如何独善其身?你终究还是会归属于某国。若不幸……”萧涵顿了顿,脸偏向一边说道,“我们也恐为仇敌。” “唉,十年期满后,我只想躲得远远的,再也不想碰这些事了。即使很难,我也会试试。” 自从接手中湖城后,我就越发的后悔,特别是这几日,接连的厮杀,让我疲惫不堪。内心越来越想逃离一切,不愿再去面对争执不休的政治。 萧涵苦笑一声,说:“我也不愿与你为敌。” 我努力勾起一个笑容,说道:“是被我的军事才华震撼了吗?” “不。”萧涵认真的对着我说道,“我只是不愿伤你。” 我不自觉的咬紧了下唇,看着萧涵不知道说什么好。就在我尴尬的要死的时候,总是在关键时刻出现的将士又出现了,只是这次我不会怪他。 “国主,那北萝说要见你和少将军。” “小墨。”萧涵有些无奈的看着我。 “我知道,我们就见她最后一面吧。” 站在北萝军帐前,我犹豫了刹那,然后掀开帘子走了进去。 “北将军可是考虑好了?”我率先开口道。 “早考虑好了,只是少将军还未曾考虑好。”她还是坏坏的笑着,说不出的欠扁。 “北将军可有什么想说的,或者想吃的。简单的要求本王还是可以满足的,对待俘虏我国还是人道的。” “哦?那就给我来些牛肉和好酒吧。”北萝毫不客气的说道,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,好像真的很期待这“大餐”。 萧涵看了我一眼,就转身出去——帮北萝准备最后一餐。 “少将军可是有话说?” “你就那么想死?”我皱着眉,问出这个我早已知道答案的问题。 “少将军不是知道答案吗?”北萝满不在意的摆弄着桌上的东西。 “我想听你亲口说。” “呵,好。”北萝丢开茶杯,直视着我说,“我不想死,但为了让北族崛起,我愿意死。” “用你的、你带领的上千将士的命?” “是!”北萝略微抬起下巴,有些傲气的说道,“当我与少将军第一次交手后,我就知道这战我们必败。可是,若我们就那样输掉,那也太不值得。所以我们要死,英勇的死去,要让仇恨在北族人的心中扎下根。” “唉,为什么就要不断征战?” “嗤。少将军问出这话可真是有些好笑,你杀的人可不少吧。” “之前只是想替朋友报仇,如今幽关已经夺回,仇也算报了。” “你的仇报了,可我们北族没有。”北萝的语气变得有些阴狠,“非我族内其心必异,这句话可是你们教的。” 我先是一惊,随后也恍然大悟,嗤笑一声说道:“你说的对,我们总归是敌人,人的野心足以毁灭任何一条和平的路。” “哈哈!是的!少将军,我们永远都是敌人。仇恨使我们强大起来,使我们走向辉煌。当然,毁灭也总会来的,只是不是现在。” “你们总会强大起来,可也不是现在。” “哦?为什么?”北萝警惕又疑惑的看着我。 “因为我还在。”我笑了起来,甚至我自己也觉得这个笑容有些丧心病狂。 北萝也疯狂的笑起来说:“选择少将军果然是没错的!有你这样的死敌在,北族不强大也难!” “只希望下个来送死的,能像你这般有趣。” “那看来少将军的十年期满后,又是个十年了。” “那道不一定,北将军也别忘了萧国主。有她在,想必用不到我,你们就败了。” 北萝的笑容减下去不少:“萧国主也非池中之物,确实很棘手。不过不急,你们强大的时候,北族不会去触那锋芒。一个民族的强大不是一瞬间,而是一朝一夕的。待我们战胜南族,再与你们对持也不迟。” “南族真是养虎为患啊。” “噗。这是天道循环。没人可以永远强大,走到顶端,离消亡也不远了。南族气数已尽,不足为惧。” “你倒是豪气,死也死的这般坦荡。” “草原养育的子民,岂是畏手畏脚的懦夫?”北萝不屑的轻笑一声后,说,“不过我有个请求——我希望能死在少将军手里。” “哦?为了让北族找我报仇?” “也不全是。我北萝只想死在我认可的人手里,不想被一个无名刽子手杀掉。” “唉,看来十年期满后,我当真是跑不掉了。” “那可不一定。杀死我,北族的人对你一定会心生畏惧,你也会在大漠威名远播。” “人怕出名猪怕壮。我这十年期满后,躲哪去都得被你们扒出来吧。” “我们放过你,那些人也不会放过你吧。”北萝轻叹一声后,语气诚恳的说道,“少将军,我真对你很是钦佩。这几场战斗,都让我惊愕不已。我也说过,若不是战争,我一定会与你结为挚友。我们北族人不是心胸狭隘的人,对自己钦佩的人,哪怕是敌人也分外尊重。我只能说,在你还在世的时候,北族不会轻易涉足中原。一为不明智——你太强大,只会让我们两败俱伤。二是我北萝也是重情重义之人,少将军有意放我一马,这恩情我是承了。若将军十年期满后,想要逃离中原的束缚,我北族一定接纳少将军。我北萝对着长生天起誓,绝不会让将军以北族的身份去攻打中原,少将军可以在我大草原上自由的生活。” 说完,北萝递给我一个扳指——其貌不扬的扳指。她告诉我说,这是北族族长的信物。说实话,当真看不出来,实在低调的很,和他们这个民族一样。 “唉,我是真不愿你死。”我看着桌上的扳指,叹了口气道,“我那朋友与你一般,也是以死殉国。当初你们入侵幽关早有苗头,我劝她离去,她却不愿。之前我不懂她那傻心思,可现在我懂了,因为我又遇见一个不要命的。” 北萝笑了笑,没说什么。我接过她的扳指,仔细打量了下,说:“你的情我也承了。只要你们不踏足我的故土,我也不与尔等为敌。虽然我知道养虎为患,可要帮你们北族也未尝不可。你就安心走吧。” “既然少将军如此有情义,那我北萝还是再给点报酬吧。”她从怀里撕下一块布料,递给我说,“之前我们会来偷袭你们,是因为接到了这份密信。它就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我桌案上,是何时来到,何人所为,我也不清楚。” 我仔细的看了看密信,上面信息简短,仅仅四字——敌军疫病。就在我研究这密信的时候,就有将士把食物来了进来。我收起密信,并没有离开,而是陪着北萝喝着酒,吃着牛肉,乱聊一气。时间虽是短暂的,但这顿饭真是吃的十分开心,有说有笑的,相互的交谈也十分融洽。若不是战争,我们一定会是至交好友。 日落十分,北萝看着最后的余晖渐渐消失在大漠中间,她转过身说:“天也黑尽了,我也该上路了。少将军,我们下辈子可一定要当朋友,与你为敌实在是太不值当!” 我轻笑一声:“好。” 借着最后的光亮,我挥起惊雷,快速的划过北萝的脖颈。 “将北族人的尸首都送回大漠吧。对外就说,北族将士具不投降,奋力抵抗,全军被我等歼灭于此,而大将军北萝也被我墨栩斩杀在此。” 太阳走了,大漠又是死一片的寂静,漫天黄沙在月光下缥缈着。薄纱美是美,就是血腥气太重了。 第98章 第九十八章 “少将军,苏小姐在幽关后的小镇等您。”我收拾着行李时,那领头急匆匆的走到我身边耳语道。 “嗯,我会让别人扮成我的样子随你们回中湖城,到时候你可要帮衬着点,切勿穿帮。” “是,少将军。” 这几仗打的我身心俱疲,实在不愿会中湖城,所以约着苏芸一起“出逃”。说来很久没见苏芸了,也不知道她和鹰绮的事情怎么样了。 我收拾好东西后,就待在屋里等着萧涵。没多久,她就进来了。 “你要走了?”萧涵看着整洁的小屋,面无表情的问道。 “嗯。仗打完了,我也该带着墨家军回去了。” 萧涵叹了口气,说道:“那你一路小心。” “你也莫要太操劳,安南虽然性子急了点,但还不错。以后就别老是御驾亲征,你受伤了,萧国就没主心骨了。” “关心我?”萧涵有些惊喜的问道。 我看着门外,面无表情的说道:“只是不想这世间更混乱。你们相互制约,对中湖城也有好处。” “那对你呢?对你墨栩。” “十年期满后,不会再有中湖城少将军——墨栩。” 萧涵有些诧异的看着我,后眉眼低垂道:“十年期满,你若愿意……” “好啦,我该走了。”我打断了萧涵,起身向着外面走去,到门口时,我侧身说道,“萧涵,我真的有些累了。你我若真有情,那愿期满之后,你能不为难我墨家。” 我没有去等待萧涵的回答,一是我知道她不会说什么,二是我不愿听。 “走吧!我们回中湖城!”我骑上领头牵来的巡风,对着整装待发的墨家军说道,“居然还擦了铠甲!你们这些兔崽子是多心急?” “他们是想凯旋而归的时候,能在迎接的队伍里找到下家!”领头说完,大家都笑了起来。之前的战场厮杀留下的阴霾,一时间也都消失了。 “少将军!”才走出关卡,就听见有人匆匆策马追来。 我转身看着三个陌生人,有些疑惑。但很快我就记起了这三人,他们是那三国的领军。 “少将军这是要回中湖城?” “是的,此战已经了结,我等也该归家了。三位是有何事?” “末将只是想与少将军道别。”那楚国的领军拱手说道,“这次战役,让末将佩服的五体投地。能与少将军并肩作战,是属末将荣幸。遂,末将斗胆请少将军去到我国做客。国主定会奉少将军为座上宾。” “末将也是此意。”另外两位领军也同时说道。 “谢谢三位将军的好意,但本将军离开中湖城为时已久,不得不回去了。”我拿着马鞭拱手说道,“待这天下太平后,我们相聚也不迟。就此别过,望三位将军勿送。” 元国的领军笑了笑,立即说道:“少将军一路顺风。” 其余两人本想再劝劝,可听这元领军道了别,也就不好开口了。于是都客气的与我道别,目送我等离开。 “少将军难道是看上了萧国主,所以才婉拒了其他三位?”领军骑着马靠近我说道。 我侧头看着他那猥琐的表情,毫不留情的就是一马鞭甩过去,说:“收起你那猥琐的样子!八卦!天天都传小道消息!本将军的私生活就是你们的谈资吗!” 领头艰难的躲过我的马鞭后,拍拍胸脯缓了口气说道:“我这不是作为少将军忠心的下属,所以关心下少将军的幸福吗?” 我冷笑的看着他问道:“哦?那你觉得本将军要怎么选才能幸福?” 领头被我这一问,十分喜悦的侃侃而谈:“末将看来,这萧国主不错!英气逼人,毫不娇柔做作!只是清冷了些。盛国主也不错,袅娜娉婷,娇媚动人!只是狡诈了些。至于楚垣,虽长得国色天香,慵懒妩媚,可是太花心!少将军嫁给她肯定会吃亏!而那元铭,器宇轩昂,英俊潇洒,可是这人底细不明,少将军可千万不能选!” “哦?这样说来,就萧国主和盛国主可选?” “盛国要强大些,可末将是军人,还是萧国主对胃口些。” “呵,对你胃口?那你嫁吧。”我冷冷的开口,惹得领头讪笑的说道:“末将只是开玩笑的!少将军的幸福少将军自己决定!不管怎样末将都支持。嘿嘿,末将去看看后面那群兔崽子有没有掉队的。”说完,领头就飞快的跑掉了。 这群狗仔队!就知道八卦! 离开的路上,不断遇到留守的将士。每每遇见,他们都欢呼着迎接我们。身后的墨家军见此状,骄傲的不行,甚至还唱起了军歌。一路上的气氛不错,大家都十分喜悦。我心里的愁闷也少了些,可看着破败的小镇,有苦难言。 “少将军,苏小姐说,她在哪个小屋附近等你。”在休息的客栈里,我换好了提前准备好的衣物,顺便把面具和我的军服讲给鹰堂的人。 “你们俩带着墨家军回去,尽量少接触他人,以免穿帮。”我简单交代了几句,就趁着夜色悄悄溜了出去。 随着记忆,我走到了何缘的小屋附近。 “苏芸?”我看着前面蹲在地上的黑影问道。 那黑影猛的一回头,楞了几秒,然后就向我扑来:“小墨子!” “哎哟!”我完全没料到这状况,所以直接被苏芸扑倒在地,“苏芸!你干什么!” “小墨子你真冷漠,那么久不见你都不热情!” “大老远看地上蹲个东西,我知道是人是鬼还是尊石像?” “嘁,本姑娘貌美如花你都认不出?小墨子,你的眼水越来越差了。” 我借着月光瞧着,可实在看不出她哪里貌美如花。“我这不是眼水变差了,是审美变高了。” “你找死!”苏芸本就压在我身上在,所以她一拳打来,我几乎无法闪躲。 “诶!你干什么!”我用手臂抵挡着暴雨般的拳头,牙缝里艰难的挤出几个字。 “你个死没良心的!你知不知道你一个人跑去边关,我们有多担心!你居然完全没和我们商量就自己决定了!你把我们置于何地!” 我还以为苏芸是在气我挤兑她,哪知是这般。“苏芸!我还有伤!” 果然,苏芸听闻后立即止住了攻势。“你怎么不早说!快滚起来给姑奶奶我看看!” 不等我自己起身,苏芸就一把将我拉了起来,然后拖着我走近了何缘的小屋。 “都是小伤,不严重。这次只是耗体力精力,伤没有多重。” “伤小还是大,都由我这个大夫说了算!”苏芸坚决的眼神,弄得我很是不好意思。于是叹了口气,主动的将外衣脱了下来。 苏芸小心的把我身上的绷带取下,仔细的观察着伤口,待确定没事后,就转身出去打了盆水,拿出了自己的膏药和绷带给我包扎起来。 “看吧,没什么大事。这次还有墨家军跟着我,我没受什么伤。” “墨栩!”苏芸将换下的绷带猛的甩进水盆,“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有暗伤!” 这一说我倒是记起了,之前在渡内力的时候损了经脉。 “我又没动怒,我脑袋也是清醒的,没有失去意识。”看着苏芸喷火的眼神,我越说越小声。 “你还想失去意识?”苏芸扯着我耳朵说道,“你怎么不想着去死!小墨子,你的暗伤看似没有影响,但一旦爆发,不是单单失去武功这么简单!那会直你于死地!” 苏芸说的提醒了我一点——若我在战场上引发了暗疾,那可能真是步入绝境。 “我会小心的。”我捏着自己的耳朵,一边努力将它夺回,一边乖巧的应允着苏芸。 “哼!下次再乱来!你就给我试试销魂散的滋味!” “说道这个!”我激动的拉着苏芸说道,“这次战役可真是谢谢你的销魂散!若不是墨家军一直饱受你的摧残,那个奸细下的泻药就得逞了!” “饱受我的摧残?”苏芸将我的手推开,眼睛虚着,死死的盯着我。 “呵呵,不不不,是一直承蒙你的教导,所以这次我们才能获胜,这都是苏大神医的功劳!”我狗腿的说道。 “哼!回去就让你们试试销魂散改进版。” 我捂着眼睛,默默的为墨家军哀悼。 苏芸给我换好绷带后,我们就坐在小院的石桌那,闲聊起来。 “苏芸,你和鹰绮怎么了?”聊了半天,苏芸也没提及这事,所以我干脆戳穿,自己主动提到。 苏芸咬着唇,手里的手绢绕成了麻花。 “你跟着我爹去抓什么野人,一去就大半年。我猜这次来找我,也没有回中湖城吧。”我看了沉默的苏芸,继续说道,“你走的时候,我也见了鹰绮。苏芸,你们之间不是没有情义。既然如此,放弃多可惜。我知道因为中湖城的事情,把大家都束缚在了那小小的城池里。可现在,中湖城不同以往了,你们若要离开都是可以的,不用因为我或者墨家而留下。” “小墨子……”苏芸低着头,声音低沉的说道,“这不怪你和中湖城,留下都是我们自己的意愿,你别赶我走。” “离开自然也是你们的意愿,我怎会赶你们走?但我希望你们离开。” “你希望我离开?”苏芸诧异的看着我。 我认真的看着她说道:“苏芸,我不希望墨家的事情让你们心生间隙。之前那么多的误会让你们忽远忽近,好不容易走到一起,现在分开始多可惜。” 苏芸又地低下了头,过了好半天才说道:“小墨子,我该怎么办?” “唉,你们到底是怎么了?最开始,我以为你只是想出去走走。可那么久过去,你都不曾再回去见她。” “我怕……” “怕你们的感情不是爱情?” 苏芸惊讶的抬头,泪水因为失去了束缚而滑落。 “你们之前不就是这样吗。”我递给她手帕,说道,“你总觉得要对她负责,不论是身体还是心里。” “是……我们最开始只是她的玩笑。”苏芸又埋下了头。 “真不知你低着头干什么,怕眼泪掉下来不是该仰着头吗?”我强行将她头抬起来说,“以前是玩笑,可后来呢?你们在一起那么久,这些都是假象吗?就算最开始只是玩笑,但时间过去那么久,虚情假意也变成实打实的真心了,不是吗?” “可是她为什么不早告诉我!”苏芸轻声啜泣起来。 “告诉你干什么?等你跑?”我将手搭到她肩上,轻轻安抚着她说,“你走的时候她很失落,我都看在眼里,她对你绝不是假意。知道这点才是最重要的,不是吗?既然有情,又何必计较太多,能遇见已是不易,相知相伴更是难得。” “最开始我那么认真的为她考虑,可到头来才知道这只是她的玩笑……” “你怎么不想想,你的认真考虑其实是在戳她的痛处?”看着苏芸呆愣的脸,我继续说道,“鹰绮有自己的骄傲,对于过往,她的不愿提及都是因为自尊。她厌恶过往的一切,她觉得那是她的耻辱。而当被别人提及时,她都觉得是在侮辱她,或者同情她。她不愿别人同情她,那是对她尊严的践踏。至于侮辱,她怎么会让一个侮辱她的人活着?” “我没有同情她!更没有侮辱!”苏芸激动的打断我。 “我知道你没有,她也知道,所以你们才会在一起。我只是想说,最开始你们都间接的伤害了对方,也都选择了忽略,这难道不是因为你们互相爱慕吗?不是因为喜欢,所以才原谅吗?” “我不知道我曾经……” 没等苏芸说完,我就说道:“她知道,可她不在乎。苏芸,你知不知道,鹰绮在怕什么。”苏芸听闻后,先是一愣,随后就皱着眉思考起来,“她怕你只是为了责任而和她在一起。苏芸,你是因为这样吗?只是因为你要了她的身子,或者为她那一身伤而惋惜?” “不是!”没有丝毫的停顿,苏芸就斩钉截铁的说道。 “那不就得了。不知道你们纠结些什么,相互喜欢还整一堆幺蛾子。”我嫌弃的拍了苏芸一下。 “我是喜欢她!可她骗我!我就不能生气一下吗!” “苏芸!你知道你赌气出走多久了吗?你知道她等你等的多着急吗?”我恨铁不成钢的说道,“你这个傻瓜!若你早些回去,她定认为是自己的错,对你会百般的好。可你现在一拖再拖,她对你的歉都成了怨。你这次回去,肯定死得惨。” 我轻哼着,摇着折扇,不再看苏大神医痴呆的面容。 “额……小墨子,你的意思是……” “哼!你这眼神真差!你觉得那些个女人,有几个是吃素的?收拾人的手段有几个是正面刚的?背地里下手,让你生不如死才是她们的拿手好戏。你就等着吧,鹰绮肯定会好好收拾你一顿的。” “小墨子……” “别叫我!我不会救你的!” “不是,我是想问,你是被哪几个女人给收拾过了?”苏芸坏笑着,调侃的语调在院子里回想。 一瞬间,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。 “我只是打个比喻。”我一本正经的说道。 “这次攻打幽关,你与萧涵朝夕相处,难道……” “你滚!” “哎呀!小墨子!这可对不起一心恋着你的小公主啊!她想娶你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!” “谁对不起谁了!我什么也没做!” “啧,果然还是最心水小公主。” “你又断章取义!我是说我和萧涵什么也没有做!和晨辉也什么都没有!” “嘁,我听说那楚垣似乎也喜欢你。”苏芸早已经收起了那泪光涟涟的可怜样,变成了星星眼的八卦样。 “本将军招人喜欢,怎么,羡慕?” “家里一个都够折腾的了,谁羡慕你那混乱关系。” “嗤,刚才不知道是谁哭的稀里哗啦,想要逃到天涯海角再也不回去。可这短短时间里,就立马一口一个我家的。” “我这不是知错能改吗?” “改给我看有用吗?别在那装柔弱,回去装给你家那个看。” “你就是羡慕,羡慕我家庭和美。” “我呸!你三天两头的离家出走,好意思说和美。” “总比你纠缠不清好吧!” “我哪纠缠不清了!我逃还来不及呢,还纠缠个什么劲。” “你跑的了吗?这三个国主都虎视眈眈,跑哪都得给你抓回来。”苏芸心情大好的抚掌一笑说道,“这可真是一出好戏!” 我难得和苏芸废话,直接动手打去。许久不见,苏芸的轻功又好了不少。可我也多了很多实战,内力和招式都更加精进了。所以苏芸不像以前那样——躲我的招式躲的十分轻松,反而得打起一百分的精神来闪躲。 一晚上,我们打闹了大半的时间。最后累的不行,直接倒在了院子里睡去。这样的打闹也让我们轻松了不少,只是心里的烦闷少了。而那些即将面对的事情,我们都选择忘记,毕竟我们还要出去游玩,不着急去处理。 作者有话要说: 新年快乐 第99章 第九十九章 药谷 “小墨子!快起来!”我眼睛还没睁开,耳边就传来苏芸的催促声。 “怎么了?” “还怎么了!你这练武之人的耳力去哪了?没听见有人来了吗?” 有人来了为什么要紧张?难道我们见不得人?又不是在偷情,紧张什么。我心里诽腹着,很不情愿的起身。 当我拍着身上尘土的时候,才惊觉我是躺地上睡着,可我没能察觉到有人靠近!按理来说,我作为一个习武之人,躺在地上的时候时能察觉远处的响动的。但今天我全然不知!还是靠苏芸的提醒才发现有人靠近。一时间我也有些纳闷,我这是怎么了? “小墨子!你发什么发呆!快走啦!”苏芸匆匆抹掉一些痕迹,便要拉着我离开。 “为什么你那么心急?我们又没做什么亏心事。” “白痴!你出现在这的事情,越少人知道越好!毕竟你曾再这待过一段时间,若有人认出你来,你要怎么解释你的凭空出现?这可是个重点把守的地方。” 我挑着眉,惊喜的看着苏芸说:“诶!苏大神医现在也会审时度势了?不错,有进步。” “还不是和你们待久了!本姑娘的天真浪漫都被你们磨没了!” “可不是我‘磨’没的!”我坏笑着回答苏芸,惹得苏芸面红耳赤,抬手就是一巴掌,道:“登徒子!找打!” “诶!你不是说有人来要快走吗!”我一边笑着躲过苏芸的招式,一边向着墙头跑去,一个弹跳离开了小院,向着树林而去,身后的苏芸也紧跟而来。待离小院已有些距离后,我们才靠着树木休息起来。 从这里望去,那个小院已经看不见了。这个幽关,这个小镇,我怕是再也不能来了。昨晚我看着秦玲倒下的地方,依然没有任何痕迹,染红的土地早已被黄沙覆盖。那座小屋已经破败不堪,我曾想着去维护,可是却没有合适的身份去实施,我只能任由它毁坏不复往日光景。有个可以拯救它的人却远在药谷,且我私心里不愿她来,因为她回来必然会得知秦玲战死的消息。但我知道,她终究是会回来的,不管眼睛能否治好。 “小墨子。”苏芸叹气的声音传来,“她的仇已经报了,何缘的眼睛也在恢复。你能做到的都已经做到了,无愧于心,你实在不必内疚。” “苏芸,我又遇见了一个人——和秦玲一样的人。”苏芸一时间没反应过来,疑惑的看着我,我嗤笑一声说道,“就是北萝。当日我留她一命,希望她能投降。可她不愿意,她希望自己死去,希望用自己的死去振兴北族。那时候我真的懂了——为什么秦玲会愿意留在这。在她们心里,死得其所才是宿命。虽然会留下很多遗憾,但是不会留下后悔。遗憾是我们人生必然出现的,毕竟我们只能走一条路,可时间却不只一条道路。她们深知这点,所以选择留有遗憾,却不会后悔的道路。” “唉,她们是无悔的走了,留下来的人会多么痛苦。” “因为我们都是自私的。”我轻笑一声,说,“对于在乎她们的人来说,她们是自私的。可是对于一个民族来说,她们是伟大的无私的。人的一生真的是难以评断。苏芸,如果中湖城守不住了,我们会怎么办?” 苏芸紧张的说道:“小墨子!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,我们可以东山再起的,你别一根筋!” 我好笑的看着她说:“你紧张什么,我又不会赶着去死。我只是很好奇,她们决定为了自己的民族,为了自己的城池而死时,心里在想什么。她们是怎么鼓起勇气,去面对本可以逃避的死亡的。” “唉,都是群疯子。” 我想着这段时间我的所作所为,想起北萝张狂的样子,我大笑起来说道:“你说的对,我们都是疯子,所以我才那么喜欢她们。可惜这辈子是见不到了。像北萝说的,这辈子总归是敌人,只希望下辈子能次此朋友。” “小墨子……” 我笑着看向苏芸说:“苏芸,你别担心。我不会急着去死的,在这人向来懦弱,可舍不得自己的命。” 苏芸眼神复杂的看着我,咬着唇不知道在想什么。过了半天才开口道:“好啦,休息的差不多,我们也得赶路了。” “嗯。这离药谷还有些距离。” 这次和苏芸一起“出逃”,是打算去药谷看看何缘的病情如何了。顺便也看看那个老色鬼——楚垣的国都,听说垚城十分繁华,与江南水乡的朗州不同,是更加奢华的都市。 因为并不着急,所以我们的赶路十分清闲,在山林间游走,也因此发现了不少迷人景致。但为了不延长我们预计的时间,所以该赶路的时候仍然是快马加鞭,只是不在意休息的驿站——若要休息,就在山林里露营。 过了一段野人生活后,我们终于到了药谷。 “小墨子,你可小心点走。这里的花虽美,可都是剧毒。就像那些女人,你可别看着动人就放下戒备,那几个国主都不是省油的灯!” 这段话在赶路的途中出现的频率堪比“今晚吃什么”。这段时间里,苏芸可是将比喻的手法运用到极致——虽然每次只是换了个名字,比如:“这兔子虽然可爱,但还是会咬人,就像那几个女人一样”;“这马看起来温柔,但还是会尥蹶子,就像……” 每每苏芸这样说,我的固定回答也是“是是是,就你家的鹰绮是个好女人”。然后苏大神医会非常受用,十分骄傲又自豪的夸赞自己媳妇。看着她喜悦的脸,我怎么都想刺她一句“可你还不是抛弃别人了”。一提到这个,苏大神医立马惆怅起来,开始唠叨自己的过错,像是把我当神父一样,忏悔自己的过错。 想到以往的经验,我打死也不去刺苏芸了,毕竟她的唠叨功力可是十分厉害。于是我改口道:“你说的对,我们要远离漂亮又聪明的女人,所以请你远离我。” 苏芸很不给面子的大笑起来,说:“小墨子你哪来的自信。” “当然是你给的。”我淡定的回答道。 “胡说!”苏芸手叉腰,挺起胸膛说道,“你看看你自己!哪点敢说自己是个女人?除了脸清秀一点,身上哪里有女人的特质!” 苏芸毫不避讳自己的鄙视,斜眼打量着我“尚小”的胸。我有些气愤的说道:“你肤浅!” “我是肤浅,皮白。可你这肤色真不浅!看看别家姑娘,都是肤如凝脂,再看看你,虽然没黑成块碳,但也差不多是块墨了,你还真对得起自己姓氏。” 因为常年训练军队,不得已暴晒在太阳下。比起寻常女子,我确实黑了不少。但也不至于黑成墨吧!这是健康的小麦色!还是比较浅的棕色! “呸!我哪有那么黑,比起他人,肤色也只是稍微深些!况且,我是个军人,肤色太白才奇怪!” “别个萧涵怎么就不黑。” “额……大概她晒不黑。”仔细想想,萧涵的皮肤确实很好,没有一点太阳的痕迹。 “哼,你就狡辩吧。平时给你那么多凝脂膏你不用,过的像个糙汉一样!” “胡说!我只是难得去涂抹!我可是很爱干净的!” “真不知道说你懒还是勤快。每天不管多累,你都要去洗澡,一洗还是半个时辰。可涂抹些凝脂膏的时间你却不愿意花,明明比你洗澡的时间短多了!” “我这不是洗完澡就想睡觉吗?哪有那精神去管其他。再说,我皮肤也不糟糕!”每次洗完澡,只想倒床上睡去,根本不想做其他的。 “是是是,年轻就是好,怎么晒这皮肤都还滑嫩的很。”说着,苏芸就抓着我脸□□起来。当然,我肯定不会任由自己的脸惨遭毒手。 “苏芸你滚开!不要捏我脸!” 在这狭窄的小路上——因为四周都是毒花,我们一边小心的躲避毒花,一边打闹起来。 “来者何人!竟在我药谷禁地打闹喧哗!” 我们玩的正高兴,却被一个清冷的声音打断。我俩齐齐望去,看见一个冷面小童站在不远的地方。他提着一个小花篮,有些恼怒的看着我们。 我与苏芸对望一眼,收起嬉闹的样子,拱手说道:“我等是来拜访故人的,望小药童通报一声。” “故人?何人?” “何缘。” 小道童了然的轻呼一声,说:“缘姐姐?你们是来找她的?” “小药童,你不记得我了?”苏芸奸笑着,一个踏步就飞到了小药童身边,然后一把抱起了白白嫩嫩的小药童。 “你!你是苏芸!”小药童惊慌的扭动着,说,“你快放开我!” “小药童,你越来越可爱了。” 看着小药童恐惧的眼神,我暗自摇头,想着,肯定是被苏芸摧残过的可怜孩子。 “苏芸,别闹了,我们还是先进去吧。”我也运气轻功到了他们身旁。也是如此,我才发现这花丛里暗藏了一条小路。想来这小路周围的花草是无害的。 “说的对,我们还是晚点在叙旧吧。”苏芸恋恋不舍的放开了小药童。 “说要和你叙旧!”小药童刚得到自由,就立即向着前方冲去。眨眼间,就不见了。 “啧,你都做了什么,把别人吓成这样?啧啧,没想到你居然连个孩子都不放过。” “这毕竟是药谷,作为一个神医,我怎么能放过研制新药的机会。当然,有了新药,总要找人试试吧。小药童可是个百毒不侵的好孩子啊。” “苏芸!”我嫌弃的说道,“你这可是残害儿童!” “你胡说!小药童能抵御毒物,是因为自身可以产毒。普通的药物不能帮助他,所以才不得不吃毒物去抑制体内的毒素。我炼制的药物比他以往的都要好,他甚至可以两三年才服用一次。” “哼,我又没说下毒。你那销魂散的滋味,我们中湖城可是十分了解的。” “咳。”苏芸不自然的轻咳一声说道,“这不是想试试,能不能直接排除毒素,而不是抑制吗?” “你假吧!就算真的可以,可哪个正常人遭得住?天天跑厕所,简直生不如死!” “咳,所以就放弃了嘛。”苏芸一脸惋惜,仿佛是真的在为小药童考虑一般。可我知道,她只是想试试百毒不侵的身体,能不能抵御她的销魂散。 一边说着,我们也一边向前走着。没多久,就看见有炊烟从一个小木屋里升起。 “缘姐姐?”我看着抱着小药童,轻声说着什么的人问道。 何缘循声抬起头来,问道:“小墨?” 我快步走过去,牵着她手说道:“缘姐姐,好久不见啊!你眼睛好些了吗?” 何缘温柔的笑着,牵过我的手,让我坐在椅子上,道:“好多了,可以看见光亮,靠近些也勉强可以轮廓。” “那你看到见我吗?”我激动的说道。 “多大的人了,还想个孩子。”何缘轻笑着说,“看的见大概。小墨是个英气勃勃的人。” 我不好意思挠着脑袋,傻笑着。刚想开口,却被苏芸一巴掌打在后脑勺。“小缘你别夸她,这家伙自恋的很。” “阿芸也来了?真是好久不见。”何缘见苏芸来了,十分高兴的拉着她聊起家常来。而我在一旁看着她们,心里没有任何的不满,反而感觉很欣慰。但那小药童却有些紧张。 小 药童因为被何缘抱着,所以没来得及逃脱便被苏芸抓住了。苏芸一边和何缘聊着天,一边揉着小药童白嫩嫩的脸。小药童因为力气尚小,挣脱不开,只好任由苏芸欺负。 看 着小药童耷拉的脑袋,一脸的生无可恋,我内心涌现了无限的同情。小药童似乎也注意到了我,可怜兮兮的望着我似乎希望我能搭救他。可是我只能无奈的摇摇头,毕竟苏大神医的药,我也是害怕的。 小药童看到我无奈的神色,心里更加的悲苦,那背影看起来像是再下雪,凄凉无比。 “乖徒儿!”我还在思考怎么搭救小药童的时候,就听见了那熟悉的声音。 “老柯子?”看见突然出现的眼前的白色身影,我条件反射的就是一脚。 “唉哟!乖徒儿你就这样对你可亲可爱的师父?”老柯子眼角挂着泪,哀怨的眼神无不在职责我。 “拉倒吧,我压根没踢到你!”那一脚一点实感都没有,明显是踢空了。没想到那么多年过去,我与老柯子的功力相差还是如此的远。 “乖徒儿不喜欢师父了。” “是的,一直不喜欢。”我面无表情的回答。 老柯子像是石化了一般,惊讶的看着我,一动不动。 我不再理会这老顽童,而是看向了跟着他进来的人。 “这位前辈就是神医吧。”我恭谨拱手的说道,“在下墨栩。十分感谢前辈对缘姐姐的照顾,这些日子多有叨扰了。” 神医姓商,在江湖上十分有名。可是他喜静,不愿再江湖上游走,所以一直隐居药谷。因此,江湖盛传他依然逝世。 “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少将军啊。”商神医温柔的笑着,年过半百的他,依然是青丝白衫,看起来温和谦让,笑起来如沐春风。再看看地上的老柯子,唉,果然我家的师父是个特例。 “墨栩的名头都是些虚名,商神医的名声才是真正的远名在外。” “少将军谦虚了,这次你在边关的事迹,可早已在各地传开。短短一天的时间就攻下两关,打得那些贼人措手不及!还生擒那有名的敌将——北萝。边关一役可是让我们中原人士气大涨!” “前辈过奖了。”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,“这都是运势所致,天命所归,自然会胜。” 提到这,商神医倒是来了劲,十分好奇的问道:“少将军是窥了天机,看了运势,所以才知道敌人不会在那山谷埋伏?” “并不是。是过了山谷,我才知道运势在我们这边。” 商神医深吸了口气,惊讶的看着我说:“你不怕他们在山谷埋伏?” 这人问了和安南相同的问题,想起安南那怒气冲冲的样子,我轻笑着答道:“怕!当然怕!但还是要赌!打仗不仅仅是比战斗力,比战术,还要比运势。若我们当初不选山谷的道路,必然会遇到北萝的埋伏。虽然我们仍然会取胜,但开战就如此艰难,士气必然低落。所以我得赌山谷是正确的,赌对了,那我们士气大涨不说,敌人也会乱了军心。” “少将军真是宏才大略!气势也不必你的父亲弱!不愧是墨家人!”商神医抚掌大笑。 “呸!”苏芸气愤的说道,“若山谷有埋伏,你今天还能在这才怪!” 我讨好的笑着,说道:“要走敌人想不到的路,我们才会赢。与北萝硬碰硬是不明智的,我与她交手后更是肯定了这点!她不仅仅武艺高强,整顿军队也是有一手。她的亲兵各个英勇善战,且忠心耿耿。” “谁要你夸她!她可是打的你满身是伤!”苏芸提着我耳朵恼怒的说着。 “哎呀!乖徒弟你受伤啦?”老柯子关切的走到我面前——至少我以为他是关切,说道“看来你与为师的差距还有些大啊。若是为师出手,那北萝小儿肯定走不过五十招。” 果然不能奢求老柯子说些好话。 “还是亲徒弟吗?居然不关心下我伤势!”我不顾苏芸提着我耳朵的手,直接就一脚踹过去。于是悲剧了,苏芸被我一带直接扑在了我身上。而老柯子早就躲的远远的,在门外果树旁哈哈大笑。 商神医讶异眼前的一切,随即好笑的扶起我与苏芸,说:“少将军的性子也是刚烈,和墨兄真是如出一辙。身上的伤想必阿芸已经看过了,若有什么需要的药物,尽管在药谷取。” 我感激的看着商神医说道:“商神医,你当我师父吧!” “乖徒儿你这么可以抛弃为师!”老柯子一个飞扑,把刚站起来的我和苏芸又扑倒了地上。 我和苏芸同时,咬牙切齿的说道:“老柯子你个死人!” 作者有话要说: 那个山谷的战役是真实存在的,是法老图特莫斯三世继承王位打的第一场战争。这件战役被记在卡纳克神庙第六门的墙上,被称为世界上最早的战地记者的记录。 以及新开的短篇,不定期更。 第100章 第一百章 缅怀 在药谷的日子还是悠闲的。我每天就陪着何缘闲聊,而苏芸则每天欺负小药童。也因如此——同是被苏芸折磨过的人,我与小药童建立了深厚的友谊。 “少将军。”小药童哭丧着脸跑到我面前,十分不自然的扯着我衣摆。 “怎么?苏芸又欺负你了?”我抱起小药童,盯着他泛红的可爱脸蛋说道。 “嗯。”像蚊子般的声响,从绯红的嘴唇里传来,“苏小姐她……要给我扎针……” 我耳朵几乎贴在了小药童的嘴唇上,这才勉勉强强听到他的话语。“为什么要扎针?她又给你下药了?还是你不舒服?” “嗯……她说能帮我清除毒素……但是……” “嗯?”小药童的声音越来越小,即使我把耳朵放他嘴里,我大概都听不见。 “但……她……”小药童支支吾吾的,脸也越来越红。 因为实在听不懂小药童的意思,所以我只好耐心的诱导,促使他说清楚。花了半天时间,我终于弄懂了,原来是苏芸要给小药童扎针清理毒素,可是为了施针方便,要把小药童的裤子脱掉。因此,小药童十分不好意思,于是趁着苏芸熬药,偷偷跑了出来。 “小药童,这是为了你身体好,你就忍忍吧。”我忍着笑意,缓缓的说道。 “可是……师父说了,小药童是男孩子,不能随便看女孩子的身体,也不能随便被别人看。”小药童的脸再次变得绯红。 看着小药童通红的脸,和十分认真的神色,心里笑的前仰后伏。正打算开口逗弄小药童时,苏芸来了。 “小药童!你居然临阵脱逃!”苏芸的轻功依然出神入化,眨眼间,她就出现在我们眼前。 “我没有!”小药童鼓着脸颊,气愤的说道。 “哼!还狡辩!我熬个药的功夫你就不在了!还不跟我回去!” 小药童看着苏芸伸过来的魔爪,惊恐的抱住我,使劲往我怀里钻。 “嘿!你个小色鬼!小小年纪就吃姑娘家的豆腐!”苏芸揪着小药童的耳朵就要将他向外扯。 这时候,最为难的是我。因为小药童死死的揽住我脖子,而苏芸又死命的拽小药童。我整个脖子成了受力点,被彻底生疼! “你们够了!”为了不发生惨剧——我脖子断掉,所以赶紧出声阻止,“苏芸!你先放手!” 拍开苏芸的手,我立即带着小药童后撤一步,与苏芸拉开安全距离。 “少将军……”小药童可怜兮兮的望着我。那水润光泽的眼睛,一闪一闪的,着实动人的很。 “苏芸,小药童只是有些不好意思。不如你让商神医来施针吧。”既然苏芸可以做到,我想商神医应该也可以。毕竟苏芸的医术可是受了商神医点拨,才进步神速。 “真不吹!这还必须我来!”苏芸有些骄傲的说道,“这可是我独创的!全天下只有我可以!” 苏芸在医术方面向来不撒谎,她说的必然是真的。所以我为难的看向小药童,希望他能理解。可是小药童仍是心里有碍,还是害怕的缩在我怀里,不肯看向苏芸。 “这……”我有些为难的说道,“要不和商神医商量商量?小药童不愿意,我们也没法啊。” “哼!小药童!我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都不介意,你这小屁孩介意什么!就你那玩意,姑奶奶我可不惜得看!” 苏芸本就是个暴脾气,看着小药童扭扭捏捏的样子,直接一把从我怀里抢过小药童,提着他就飞快的跑回了屋里,一边走一边说:“姑奶奶我可是为了你好!再说,你是趴着的!老娘什么都不会看!” 苏芸的轻功实在了得,声音还留在空气里,可人早已不见。不过眨眼的功夫,这段距离却是我无法追赶的。轮轻功,我是自愧不如。 “怎么了?我刚才好像听见小药童的声音。” 声音?我看是惨叫吧。我暗自笑了笑,转身向何缘走去。 “没什么大事。就是苏芸想给小药童施针,可小药童不愿脱裤子,所以想我求救来了。” “嗯?脱裤子?”何缘惊讶的说道。 我笑道:“小药童是不好意思了,毕竟男女有别。” 何缘了然的说道:“小药童虽年级尚小,可是做事说话却有板有眼的,像个小大人。” “我想苏芸只是吓吓小药童,毕竟她做事还是有分寸的。”施个针罢了,哪需要脱裤子? “噗。也就遇见阿芸的时候,小药童还像个孩子。”何缘轻笑着说,“说来,小药童和小墨小时候可是十分相似。都像个小大人一般。” 我心里苦笑道:“我本来就是个大人,奈何落进了孩童身。” “缘姐姐,我还是陪你走走吧。苏芸这针,怕是要施一会儿去了。” 我扶着何缘走到了药谷的一个小水池旁。这水池里有很多锦鲤,何缘每天都会来此喂食。 “这鱼可真是喂不饱。”我看着只剩个皮的馒头,摇摇头说道。 “大概因为它们没有饱腹之感吧。” “听说鱼的记忆很短,想来是吃了就忘吧。”说着我就笑了起来。何缘也跟着我笑了笑,可很快就沉默了。 我没有打破这沉默,我们也就各有心事的安静着。 过了许久,何缘轻声说道:“若能忘记,也是福分。” 总觉得何缘意有所指,可是我不敢猜测,所以只是轻轻应了一声。 “小墨。”何缘丢掉最后一点馒头,说道,“你为何要去攻打幽关?” 我眼皮跳了下,冷静的说道:“这是作为锦国臣子应做的。” “真的?不是为了她?” 我感觉自己心抽搐着,可面上还是淡然的说道:“是为了英勇守卫边关的战士,为了边关受苦的百姓。” “小墨……”她轻叹一声说道,“这不就是为了她吗。” 我不知道她是在套我话,还是真的知道。我咬着唇,不愿说出真相。 “我早就知道她是边关将领。”何缘转身看向我。我明明知道她看不见我,可我总觉得她看穿了我所有心思。 她缓缓开口道:“在墨府的时候,我一直不清楚你是谁,毕竟那时候中湖城和墨府都不算有名。而关于她的事情,你更是瞒的天衣无缝。若不是来了药谷,我想我永远都不会知道关于你,关于她的事情。” 当送她来药谷的时候,我也早猜到这结局。虽然药谷没有闲言碎语,可这靠近城镇,还靠近那繁华的都市——垚城。若是去到镇上,何缘很容易听见人们的议论。 “虽然我听见了关于中湖城的事情,可我一直不知道幽关原来早已失守。直到你攻打幽关的事情传来,我才知道当年的一切。” “对不起……” “小墨,你不需要道歉。我知道,这一定都是她的意思。那家伙傻得很,总以为她的身份隐瞒的很好。可她不知道自己在幽关是多么有名,当时的萧将军——哦不,是萧国主镇守幽关,又爱民如子,在幽关有很高声望。而身为她的左膀右臂的秦玲,我们怎么会不知道?也就那傻瓜以为大家都不认识她,甚至以为村民都当她是个游侠。” “是,她傻得很。”我垂下眼目,不愿再看着何缘。 “你也傻,也就你费尽心思的帮她隐瞒。”她苦笑着说,“难道你以为我会随她去?我怎么会那样!那家伙就这样丢下我走了,完全不考虑我的感受。我为什么还要去见她!我真是再也不愿见到她!那个混蛋!我永远都不想看见她!” 何缘咬着唇,不希望眼泪落下。可是悲伤的情绪怎么会不带来眼泪?她啜泣着,眼泪一滴一滴落在池塘里。那些锦鲤以为又在投食,纷纷的挤了过来,但很快又散去了。这泪水得有多苦啊,鱼再傻,也能尝出来。 我就站在她身侧,双眼泛红,死命忍着眼泪。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,秦玲战死的地方,就是她们共度了很长时日的小院。即使她死了,也希望死在何缘身边。 “你是不是把她埋在了桂花树下。”何缘止住了眼泪,柔声问我。 “嗯……我希望她能陪着你。我想她也那样希望的。” “呵。”何缘苦笑一声说道,“当初我还奇怪,为什么就那有石桌,为什么你爱坐在那沉默不语。” “我早就知道幽关会失守,可是我想着,也许她会侥幸逃脱……” “小墨,你不用将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。我还不了解她吗?肯定是她自己不愿走。那家伙怎么可能离开她守护的关卡,怎么可能抛弃那些战士独自离去。”她抹了抹眼泪,轻声叹道,“我本来爱的也是她的重情重义,只是不曾想到,这般优点也会成为致命的地方。” “唉,她太傻。” “小墨,我要谢谢你。你攻打幽关,也算是为她报仇了。” “本来,为的也是她。以她的性子,若不夺回幽关,怕是难以瞑目。”我低声说道。 “呵,是啊,她的性子。”何缘苦笑着,继续盯着池塘发呆。 我们都没再言语,平静的看着池子里蹦跶的锦鲤,各自哀叹着那人的痴傻。 “小墨子!你们怎么还站在那!快过来吃饭!”苏芸大嗓门从很远的地方传来。我和何缘相似一笑,都无奈的摇摇头向着小屋走去。 “小墨。”刚走了没几步,何缘就叫住了我说,“城丢了还可以夺回来,人走了,就难相见了。” 苏芸也这样说过,我大概是理解她们的。若是以往,我可能会赞同她们,可现在,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舍。 “我会保护好你们的。药谷是个安宁的地方,缘姐姐就安心在这养病吧。这世间大着呢,以后一定要好好去转转。” “你俩干什么呢!还不快进来!”苏芸一手提着小药童,一手扶住何缘说道。那小药童生无可恋的耷拉着脑袋,我看着真是好生心疼,但又无可奈何。也不知道为什么,苏芸似乎很喜欢小药童。这不禁让我认为,苏芸是想要个孩子了。想到这,我竟然有些为那孩子惋惜,作为苏大神医的孩子,想想就有些心酸——看看小药童的遭遇就能猜到。 “乖徒儿!你快过来!尝尝为师拿来的好酒!” 拿?我看是偷的吧。我翻了个白眼后,拿起老柯子递来的酒杯一饮而尽。 “真是好酒!”我诧异的说道,“老柯子呢哪偷的?” “胡说!为师怎么会偷!为师直接拿的!” “啧,厚颜无耻。”我与苏芸同时鄙视的说道。 “嗯?有好酒?”商神医端着菜走了进来。 “诶!老商,这酒是给我徒弟解馋的,我们就留给她吧。她也好久没尝过酒滋味了。” 嗯?给我解馋?我心里有些疑惑,虽然我爱酿酒,可我不爱饮酒啊。 “老柯子,你这酒不会是……”苏芸还没说完,老柯子就叽叽歪歪的打断了。 商神医看了看老柯子,看了看那酒,脸色一青,快步走到桌边,拿起酒杯一闻!嗨呀,惨了——至少看着老柯子的脸色,我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,也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了。 “谢柯!”商神医低吼一句,脸色铁青的慢慢靠近老柯子,说,“你居然偷了我的药酒!” “老柯子,你果然又偷酒。”苏芸为自己的机智傻笑颜开。 我趁着苏芸不注意,将小药童抢了过来抱在怀里,说:“小药童,来尝尝你最喜欢的菜。”小药童狼吞虎咽的吃着,不去理会那边的打闹。 “小药童,你慢点吃,弄的衣服上都是。”苏芸轻拭着小药童的衣服,顺便低头躲过那边扔来的石子。 “缘姐姐也尝尝吧。”我夹了些青菜在她的碗里,顺便替她挡下横空出现的银针。 “小墨,我可以自己来的。即使以前我也可以独自进食,何况现在能勉强视物了。” “我这不是看那盘菜太远吗?”我赶忙将那盘菜端起,以躲过那厚重的内力,说道,“放在你面前吧。” “小缘,尝尝这果汁!我今天刚弄的,小药童也很喜欢。” 我怀里的小药童正“咕咕”的喝着,用行动证明了苏大神医所说的真实性。 苏芸站起身来,像是跳舞一般,左躲右闪的来到何缘的旁边说道:“这是苹果汁,你看看喜欢不。若不喜欢,明天还可以试试胡萝卜汁。我看你那么喜欢青菜,不如我们明天也试试青菜汁吧!” “诶!别!”我和小药童同时脸色发青的开口道,“咱就喝果汁就好!蔬菜还是吃原汁原味的好,别榨成汁浪费!” 苏芸看着我们俩诡异的一笑说道:“原来你们怕和蔬菜汁啊……” 我和小药童对望一眼,并同时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绝望。 苏芸为自己发现的新大陆感到十分高兴,豪迈的接过飞来的银针,然后原地优雅的转了个圈,将十指中间夹住的银针甩向了门外。 “唉。”我和小药童叹了口气,为自己明日的遭遇感到难过。本是顿美好的晚餐,可是被苏大神医的蔬菜汁一弄,愣是有些败胃口。 我与小药童闷闷不乐的吃完了晚膳,正准备出去时,我转身对着扭打在地上的人说道:“老柯子,记得把屋子收拾了,顺便去买些碗筷,要不你俩明天可没用的。”我刚走了几步,突然想起件事,于是倒回来说道,“对了,忘记告诉你俩,你们那酒瓶已经被打碎了。商神医,你的酒酿的真不错,你看这屋子多香!” 本是扭打在一起的两人,听完我说的,齐齐楞在了那。 那两人会在狭小的屋内动手,其实也是知道我与苏芸能躲开攻击,顺便还可以保护小药童和何缘。但是,那些物什可躲不开。比如那些盘子,那些碗筷,以及那壶酒。 看着那两人后悔莫及的样子,我们四人都笑得前仰后伏。其实这样的事情——药酒攻防战,可是发生了无数次。商神医酿酒且不让老柯子喝,于是老柯子就想尽办法的去偷酒,商神医则想尽办法的去保护酒。说实在的,这出戏可真是好看,百看不厌! 作者有话要说: 其实那壶酒是墨栩和苏芸故意放任不管的,就像那盘菜,墨栩提前拿开,所以它避免了粉身碎骨的结局。相对的,那壶酒本可以有个美好的结局,可是墨栩与苏芸调皮捣蛋,怎么会放过让那两个家伙吃瘪的机会呢? 想想那壶酒也是很可怜的。 第101章 第一百零一章 在药谷待了半月后,真是身心都懒散了。每天需要做的就是陪何缘散步,帮助小药童脱离苏芸的魔爪,以及看两老头打架。这样的日子虽然很舒心,但是中湖城的事情我还是没忘。鹰堂的定时联络里,也会告诉我中湖城的情况。总得说来,是可喜可贺,我中湖城终于安稳了,鹰绮也打理的井井有条。作为一个好“老板”,自然要奖励下优秀的员工。所以前不久…… “老柯子。”我叫住了那个在酒窖前偷偷摸摸的人影。 “哎哟!乖徒弟!小声些!”老柯子惊恐的捂住我嘴。 我一把拍开他的手说道:“你紧张什么!今天商神医和苏芸去采药了,明日才会回来。” “啧。我不是怕那个老东西来个回马枪吗?”老柯子面上一本正经的,也站的笔挺,但那双小眼睛东瞧西看的。看来他还真有些怕商神医回来。 我笑了笑,把手搭在老柯子肩上说道:“老柯子,你就那么想喝酒?” 一提到酒,老柯子就双眼冒光,脑袋像是捣蒜一般,说道:“乖徒弟,难道有好酒孝敬为师?” “确实有……”我故作为难,转身走到一旁不看他。 “在哪!”老柯子激动的跳到我面前,一脸讨好的模样。 我心里暗笑着,缓缓开口道:“你忘了我酿的桂花酒了?说来,那酒快十年了吧,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。”我眼神深远的看向远方,等着老家伙自己上钩。 “那第一批酒还有剩的?”老柯子彻底激动了,眉毛都跳动着说,“乖徒弟你藏在哪了?” 我微笑着看着老柯子说道:“告诉你也可以,只是……” “哎呀!乖徒弟!和为师还客气什么!有什么需要为师帮忙的?” “其实也没什么大事,就是想给鹰绮放个假,所以希望你回去替下她的工作。” 一说到工作,老柯子就面色犯难,咬着手指眼神躲闪的看着我。 我也不理会他,自顾自的说道:“听说鹰绮无意发现了坛仙人醉,就放在墨府。之前好像还听说,城外的张员外得了一坛好酒,号称酒仙也会醉千日。”我煞有其事的拉着老柯子说道,“还有朗州的黄先生,听说想翻新宅邸,结果挖出了几个罐子。黄先生不知是何物,于是打开了封泥。一瞬间,宅邸里酒香四溢,三日不散!这等奇事让我好奇不已,所以就央晨辉替我拿了一坛。待我回去,一定要好好尝尝。” 我背过手去,似在回味一般。而身后的老柯子咽着口水,思虑再三后说:“鹰绮却也辛苦了,放个小假也是应该的。为师也算她半个师傅,为了弟子的幸福,为师就勉为其难牺牲下吧。” 老柯子又摆出了宗师的模样,摸着胡须,一副舍己为人的样子。我心里暗笑着,但面上还是感谢着老柯子的“付出”,然后恭恭敬敬的看着他离开。随即,我立即修书一封,将此事告诉鹰绮,并要她立即赶来药谷将苏芸抓回去! 回想着前不久将老柯子骗回去的事情,我就觉得心情极好。虽然损失了我一坛好酒——或者几坛好酒,但我不仅给我的优秀员工放了个小假,还顺道把媳妇还给她。想到此,真想给自己鼓鼓掌,我真是个“好老板”!当然,对苏芸来说,我大概是罪大恶极了——因为鹰绮要来的事情并未告知她。 算算日子,鹰绮也快到了吧。看来又是一出好戏要上演了! 这药谷真是个好地方啊! “小墨子,你一个人在那鬼哭狼嚎些什么啊?”苏芸从屋里出来,看见我在院子里晒太阳就走了过来,哪知一靠近,就听见我一个人低声笑着。 “没什么,心情好罢了。”不理会苏芸的埋汰,我自顾自的继续笑着。 “你没事吧?不会吃了我的颠笑丸吧。”苏芸奇怪的打量着我。 听到那罪恶的药名,我嘴角的笑容瞬间凝住了。我痛苦的看着她说道:“苏大神医,我求你,别做些奇奇怪怪的药了。” 想这药丸刚出来的时候,苏大神医很有“人性”的没拿我们试药,而是选择了药谷里的小毛驴。结果……还不如让我们试药!唉,那可怜的小毛驴就凄凉的叫了一晚上。这一晚上,它痛苦,我们也痛苦!睡不着就不说了,关键是那叫声!莫名其妙的戳笑点!我们明明没吃颠笑丸,但表现的样子和吃了差不多——我们就和那驴一起,笑了一晚上。第二天天亮,那药效终于过了,我们也解放了!所有人肿着眼睛,嗓子哑着,看起来好不凄凉!那小毛驴更可怜,在地上爬了好几天都站不起。而且与它相依为伴的另一只毛驴,从此不再理它。特别是它低声驴叫的时候,另一只铁定会抬腿蹬过去。唉,可怜的小毛驴,不仅身体垮了,还没了老婆。 自此,颠笑丸成功战胜了销魂散,成为了我们最不想听见的名字。 “哼!姑奶奶我就是天赋异禀,总有新奇的想法。” “我求你,用正道上。做些能救死扶伤的药吧,少弄些折磨死人的东西。” 虽然我嘴上嫌弃苏芸的药丸,但是心里还是认同的。毕竟有了这些药后,审讯变得十分简单了——中湖城出现的可疑之人都老老实实的交代了一切。 “又没给你吃!再说,你以为颠笑丸很好炼制?每次都耗费我许多心神!简直比应付小绮还费劲!” 苏大神医爱作死的个性,那么久也没改变。 “呵,那苏大神医大可不必理会妾身。”冒着寒气的客人,就站在已经石化的苏大神医背后。平淡的语调,倒是处处带刺。 “鹰姐姐既然来了,就好好休息些吧。反正墨府的酒也不少,等老柯子喝完还有些时日。” “小墨子。”苏芸低沉着嗓音,咬牙切齿的说道,“又是你。” 我心里已经笑倒在地,嘴角也抽搐着,我深吸了口气回答道:“攘外必先安内,苏大神医,先处理好自己的内部矛盾,我们才好携手共进!” 说完,我就赶紧跑回屋去,顺便告诉何缘和小药童,最近见到苏大神医的时候,记得避开走。何缘和小药童还有些茫然,可是听见隔壁房间的娇斥声时,心中便已了然。我们默默的收拾起东西,打算去后山野营。现在的药庐可是是非之地,最好离远些。只是希望她们俩别把药庐拆了,要不外出采药的商神医回来,八成得哭死在这。 后山是个景色别致的地方,有条小溪流缓缓流过,这让我想到盛府——现在的盛国皇宫。闲来没事的时候,我就会来这条小溪边休息,也算是怀念过去的平静。因为来了太多次,所以我对这可是了如指掌。很快,我就找到一个适合休息的地方。然后抱着小药童,牵着何缘,去到了那块空地。这里就是我们这几日的家了。 希望这几日不会变成几月。 三日后,我们三回到了药庐。我和小药童仔仔细细的观察着,发现药庐没有少胳膊少腿,至少外表没有变化。我走近里面看了看,好像也没少什么。正打算去其他地方看看的时候,听见了苏芸的声音。 “墨!栩!”苏芸像个发怒的小狮子,怒发冲冠的向我冲来。 “哎哟!苏大神医,几日不见,红光满面啊!”我一边大笑着,一边躲开苏芸的攻击。 “缘姐姐,我扶你去里面休息吧。”小药童淡定的拉住何缘,两人神色如常的走近了屋子。没过多久,两人又拿着些茶水糕点出来,坐到了院子里的石桌那。 “小绮,过来坐吧。”何缘耳力很好,所以鹰绮刚出现在院子里,她就知道了。 “小缘,你的眼睛如何了?我听小墨说已经能视物了。” “好多了,靠近些也是能看见的。”说着间,何缘靠近鹰绮说道,“小绮,你靠近些,我想看看你的样子。” 鹰绮笑了笑,任由何缘靠近。何缘仔细的看着,时不时用手轻触着。过了好一会儿,她开口道:“与我所想的无差,小绮果然是个标致美人。” “我们俩就别互相奉承了。”鹰绮嗔怪的轻拍了下何缘,然后将小药童抱在怀里,喂他吃起糕点来。 这两女人一孩童,就悠闲的吃着糕点,品着茶,愉快的聊着天。而我与苏芸,就你一拳我一拳的,在院子里打的鸡飞狗跳。偶尔我还会调侃下苏芸,说:“苏大神医,这三日是不是有些操劳啊?这拳脚软绵绵的,连腰都挺不直!” “呸!姑奶奶我只有手软!” “哈哈哈!”我大笑起来。余光瞥见脸色泛红的鹰绮,心情更加愉悦了。 “口不择言!”鹰绮恼羞成怒,将糕点甩向了苏芸。 若是以前,苏大神医可能还会娇羞那么一小下。但现在,她那脸皮已经是铜墙铁壁。所以她翻了个身,一口将那糕点含住。还恬不知耻的说道:“小绮果然最爱我,知道我打累了,还喂我吃糕点。” 听到那故意装嗲的声音,我与小药童一起“呸”了一声。真是恬不知耻到极点! “好啦,你俩也别闹了。过来休息会儿,待会就要吃晚饭了。”何缘招招手,柔声说道。 苏芸听闻,直接闪到了鹰绮身边坐着,整个人都快贴上去了!看得我与小药童直摇头。这家伙!大庭广众下不能注意下小孩子吗? “我说苏大神医,你没骨头吗?别老压鹰姐姐身上,你那身膘可不轻。” “哼!我家小绮都没说什么,你叽叽歪歪个什么劲!”苏芸说完,赶紧拿起糕点递到鹰绮唇边,说道,“小绮,来吃点死小鬼最爱的桂花糕。你看你都瘦了,一定要多吃点。” “然后像你一样长一身膘?”我接过话说道。 苏芸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后,柔声对着鹰绮说:“来多吃点,不给那死小鬼留一块!” 我轻哼一声,决定不和心胸狭窄的苏芸计较。反正喝茶也一样! “小墨你也真是的,阿芸身材匀称,哪有你说的那般夸张。”何缘笑着轻斥我一句,然后对着鹰绮说道,“但阿芸毕竟是个大人了,老是压着你也不好,容易恃宠而骄。” 此时院子里,我大笑起来,笑得上气不接下气,小药童一脸茫然的吃着糕点。鹰绮脸色红了又青,变幻莫测。始作俑者的何缘却十分淡定,温柔的笑着。而苏芸有些惊恐的说道:“我才没有恃宠而骄!” “没有?那你逃跑的这大半年是怎么回事?”我不嫌事大的说道。 “小墨子!”苏芸一脚踹来,手上也没留情——一道劲风从我头上刮过。 我一边笑着,一边说:“本将军觉得,苏大神医不能仅仅是手软,还应该腰软!” 何缘忍禁不禁的捂着嘴偷笑。而此时的鹰绮已经冷静了,丝毫没有娇羞的神色,十分淡然的瞥了眼苏芸,轻哼说道:“哼,是有些娇了。” “小绮!”苏芸不再与我纠缠,像个见到骨头的狗,直接对着鹰绮扑了过去,说,“人家没有!我对你的心天地可鉴!” 小药童与我同时干呕了一下。我抱起小药童,牵着何缘向着饭厅走去。听着背后苏芸那凄凄惨惨的示爱,内心唾弃不已。 鹰绮和苏芸在药谷待了几天后,我就打发她们出去了,希望她们能单独相处些时日。 “小药童,要不要和我去垚城玩?”苏芸走后,药庐安静了不少,我也觉得有些无聊了。 “可是师父……”小药童咬着肉干,一脸的纠结。 “没事,我会告诉你师父的。何况缘姐姐的眼睛也好了不少,我们也带她出去走走吧。” 小药童想了想,点点头说:“嗯!缘姐姐好不容易重见光明,确实该去看看。” 得到小药童的同意后,我也将此事告诉了何缘,她也满心欢喜的答应了。我们商量后,决定明日就出发,于是各自回到房内收拾去了。 第二天,我们收拾了下房间后,就离开这个待了许久的地方,向着繁华都市——垚城而去。 第102章 第一百零二章 垚城 苏芸和鹰绮离开药谷去了何处,我也不清楚,也没有去了解。不过,我们三人要去垚城的事情,我也没告诉她们。鹰绮我还是了解的,她如果知道我要去楚垣的地盘,怕是会有些担心而跟来。 “小药童,过来,这有肉干。” 我将坐在马车那头的小药童抱了过来。小药童胖嘟嘟的,特别是他的脸。可是小药童不太喜欢别人揉他脸,但是抱在怀里喂食物时,戳他脸就不会反抗。我们都知道他这个性子,所以时常用食物引诱他过去。大概也是如此,小药童越来越胖了。 “小墨,别喂了,小药童已经胖了一圈了。”何缘的视力恢复的很快。去垚城的这段路上,小药童每天都帮她敷药,视力已经越来越好。 “孩子小,要长身体,多吃点最好。”我笑着继续给小药童投食。不知怎么的,总觉得像是怀里抱了个仓鼠。 “你这家伙。”何缘无奈的摇摇头,倒了些酸梅汁递给小药童。 “主子,垚城到了。”化装成车夫的暗卫掀开了帘子对我说道。 听见垚城到了,小药童立即掀开了两边的车帘,眼睛放着光看向外面。何缘也有些激动,顺着小药童掀开的地方望了出去。 “哇~这垚城好大啊~”小药童惊呼着说,“少将军!那边有糖葫芦!” “小药童,我说过了,你不能叫少将军,要叫姐姐。” “墨姐姐,我们下车去吧!那边有糖葫芦!”之前各种威逼利诱下,小药童也不愿意叫姐姐。如今一看见糖葫芦,他就立即改口了。这小药童啊,还是很精明的。 我和何缘都笑着叹了口气,然后抱着小药童走下了马车。 “你先去客栈吧,我们四处走走。”我吩咐好暗卫,就带着何缘、小药童走向了集市。 “缘姐姐,你拉着我,可不要走散了。”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何缘,毕竟视力还没有完全恢复。 “小墨,你怎么变那么啰嗦了。”何缘有些娇嗔的说道,“这集市虽然熙熙攘攘,但是还不至于会走散啦~” 何缘说完,就抱着小药童东瞧西看。他俩一个因为眼睛,一个因为生长在药谷,所以都未曾亲眼看过这繁华世间。现在在这最繁华的城池里,连本是沉稳的何缘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。一路走来,所有小摊上的东西都被他们仔仔细细的瞧了一遍。而我看着他们俩的样子,心情也好了起来,于是,凡是他们喜欢的我都买了下来。这小摊的东西都不算贵,一件一件买没什么实感,一不小心,手里就堆慢满了东西,钱袋也不小心花光了。 “小药童,过来给姐姐捏捏脸~你看你买一堆东西,把我钱都花光了。今天我捏你脸,你不准反抗哦~” 都说购物能让人神清气爽,今日看来果真如此! 小药童看着我手里的一堆东西,觉得有些惭愧,于是老老实实的窝在我怀里,仍我捏脸不反抗。 “小墨,真的花那么多?”何缘有些内疚的说道。 我笑了笑,轻声说道:“放心啦,我墨家还是有钱的,都是骗骗小药童罢了。” “我听见了!”小药童气鼓鼓的,不断扭动着,想离开我怀里。 我和何缘大笑起来,看着小药童闹别扭的样子也是十分有趣。 “小墨子你骗我!”小药童气恼的对我说道。 这一生“小墨子”让我和何缘笑得直不起腰。小药童那神色和苏芸真是有气氛相似。眼睛都瞪的圆圆的,脸颊都是气鼓鼓的。奈何他们是娃娃脸,怎么看都不凶狠,反而煞是可爱。 一路上调戏着小药童,我俩心情极好的向着客栈走去。 “小墨子,我们要住这?”小药童看着眼前的高楼,有些吃惊。 “是啊,不喜欢吗?” “术羽楼?”何缘轻声念着店名,说道,“难道是小墨你的?” 我有些惊讶的问道:“缘姐姐是如何看出来的?” 她轻笑一声说道:“名字,一木一羽不是栩吗?那一点不是墨吗?” “缘姐姐果真聪明。这确实是我开的。不过这是个分店,原址在朗州。” “听说过。都说朗州有千楼万楼,鳞次栉比,天下名楼都汇集在此。其中最是有名的,就是朗州术羽楼。它的历史很短,不过十年就一跃为朗州三大名楼之一。当初在边关听书时,就有些好奇。今天看着这楼,才终于将你们连在了一起。那名楼之首的名号,果真是配得上。” “其实这都是鹰姐姐在打理,我只是前期列了些规矩。”我有些不好意思的默默后脑勺,说道,“我们还是快进去吧。你看,小药童的口水都滴下来了。” 术羽楼在各个国都都是有分店的,这都是为了获取情报。虽然树大招风,但是树不大,怎么招来凤凰?有风险才有高收益嘛。 “主子。”刚走进去,暗卫就走了过来,说道,“饭菜已经备好,就在顶楼房间里。” “这楼高五层,顶楼的风景可是很好的。”我牵着何缘,暗卫抱着小药童向着顶楼走去。 “主子,掌柜的就在隔壁。”暗卫悄声在我耳边说道。 我看了看肚子圆鼓鼓的小药童,对何缘说:“小药童看起来有些难受,不如缘姐姐带他去消消食吧。”我招来另一个暗卫,让她陪着何缘与小药童。 “让掌柜的过来吧。”何缘出去后,我便让暗卫把掌柜的叫来这屋。 “少将军。”掌柜恭谨的站在一旁说道。 “掌柜的坐吧。” “是,少将军。”掌柜的坐下后,轻声说道,“打扰了少将军雅致,属下真是万死难辞其咎。但此事,属下怕有变数,遂才逾越来报。” “掌柜的,有什么就直说吧。”我心里有些不安的问道。 “昨日小二告诉我,有人订了五楼雅间。对于这事情,我也没多在意,毕竟术羽楼名声在外,有很多人掷千金预订五楼雅间。可是就在少将军来到不久,小二就带着客人去了五楼雅间时,我无意看见了那些客人。这一看我也吓坏了!那居然是楚垣和萧涵!” “楚垣萧涵!”我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掌柜的说道,“他们怎么会在一起?有听见说了什么吗?” “属下无能。”掌柜的一下跪倒在地说道,“他们在屋顶门外,甚至是旁间都安排了人把守,连菜都是门外的守卫端进去。” “你先起来,这不怪你。” 术羽楼虽然是情报楼,但是楼内主营的还是酒楼业务。最开始设计时,仅仅要求隔音效果。而偷听偷窥一事,压根没有想到。所以这也不能责怪掌柜,若真能偷听到,反而会责骂他装修不力。 “少将军……” “好啦。”我打断他说道,“我会亲自去探查的。掌柜的也记住,现在我可不是少将军,勿要在外人面前叫错名字。” “是!属下谨记。” “下去吧。” 掌柜出去后,我对暗卫说道:“他们是在对面的那间吗?” “是的。要属下去监视吗?” 我挥挥手拒绝了暗卫的提议。 这五楼只有三间雅间,楼梯一左一右和背后。每间雅间有两个小隔间,也就是旁间。而我在的这间在左,楚垣她们在右。与其让人去监视,不如来个偶遇吧。 “何缘她们去哪了?”我思考了许久后,开口问道。 “属下这就去看看。” “掐着时间,尽量让萧涵与何缘见着面。” 暗卫出去后,我就留在雅间等着——等对面的门打开。 过了一个时辰后,暗卫带着小药童和何缘回到了雅间。 “小墨,是有什么事情吗?”何缘抱着小药童,有些疑惑的问道。 “出去散那么久的步,想来小药童又饿了吧。”我指了指桌上的东西说道,“来,尝尝我们术羽楼的糕点。” 看着桌上的糕点,小药童瞬间就脱离了何缘的怀抱,冲着糕点而来。 “这馋虫。”何缘无奈的笑着。 “缘姐姐也来尝尝我们的大红袍吧。”我倒了一杯热茶说道,“这可是我的最爱啊。” 等着对面门口的时辰,我们这边还是悠闲的,大家喝着茶吃着糕点,好不惬意。 这时候,站在门边的暗卫,突然抬起了头看向我。 “我们回去休息休息吧,晚上带你俩逛逛庙会吧。” “庙会!”小药童用他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说,“我要去!” “好好。”我笑着摸摸小药童的头说,“那我们回去换身衣服,再休息一会儿。待天黑了,我们就出去玩。” “小药童你别吃了,要不晚上的小吃你就吃不下了。” 听闻还有美食,小药童依依不舍的放下了糕点。然后点点头,坚定的向着门外走去。 “让他自己走走吧,看那小肚子大的。”我阻止了何缘想去抱小药童的动作说道。 何缘笑了笑,跟着小药童走出了雅间。不得不承认,暗卫的时间掐得非常准。我们刚走到楼梯口,对面的门就打开了。 “何缘?”萧涵看着来人,不自觉的叫了出来。 “你是……”何缘声音有些颤抖,嘴唇启启合合。 “你是何缘对吧!”萧涵走到了何缘面前,睁大眼睛的上下的打量着,道,“你……不是看不见吗?你……你这是……” 萧涵结结巴巴的,眼里充满着欣喜。 “这都是多亏了小……水生。”何缘指了指我说道。 “水生?”萧涵顺着何缘所指看向了我后,有些惊喜的说道,“你是水生?” 我笑了笑拱手说道:“萧将军,好久不见。哦不,现在是萧国主了。” “水生!”萧涵十分高兴的走到我面前,拍着我肩说道,“你都长那么大了啊!上次你还是个小童!” “都已经过去五六年了,没想到萧国主还记得我。” “咳。”站在身后很久的楚垣,笑眯眯的走向了我,说道,“这几位是?” 楚垣总是让我觉得危险,就如同现在。她像是暗伏在山林的豹子,迈着优雅的步子,悄无声息的走向猎物。很不幸,我觉得自己就是那猎物。 “萧国主的朋友?”萧涵还没开口,楚垣就柔声说道,“我是楚国的国主楚垣,这位是……”她指着我问道。 “以前在边关的朋友们。”萧涵回答道。 “朋友?”楚垣嘴角的笑意越发浓厚。 “楚国主,久闻大名。在下,墨水生。” 楚垣自报家门的行为,让我有些诧异。一位国主就那么轻易的暴露自己,还真是少见。 “水生?”楚垣饶有趣味的看着我,低喃着,“水生……” “楚国主这是……”萧涵微微皱着眉问道。 楚垣仍然是笑着,说:“那这位是?” “何缘何小姐,我旧部家眷。”萧涵开口介绍道。 何缘听到这,微微有些害羞,低着头没有说话。我见她如此害羞,轻笑几声,说道:“缘姐姐这是害羞了?” “水生!”何缘娇羞的瞪了我一眼。 “哦?旧部?水生是你旧部?”楚垣又靠近了我几分。那比我高很多的身高,让我有些压力。 “不。我那旧部已经牺牲在幽关。水生是在边关认识的朋友,也是那旧部的友人。”说到这,萧涵的眼神有些暗淡。何缘也哀伤的看向一旁。 “哦?看水生与何小姐相谈甚欢,本王还以为……” “缘姐姐是我友人之妻,她生前嘱托过我,一定要治好缘姐姐的眼睛。” “水生可是那有名的医仙?”楚垣的眼神一凝,虽然笑着,但气息却更加危险了。 苏芸和我墨家的关系还算隐蔽。苏芸行走江湖多年,神医的名号也是响当当的。但是有鹰绮的刻意隐瞒,大多数人并不知道墨府的大夫就是那苏芸。即使见过苏芸的萧涵,也未必知道江湖上的医仙就是苏芸。 “水生只是个普通人,可不是那有名的神医。而缘姐姐的眼睛,是多亏了药谷老前辈。” “药谷?可是那商神医?”萧涵惊讶的说道。 “是的。家师与商老前辈有些交情,遂,神医才施以援手,治好了缘姐姐的眼睛。” “敢为家师是?”萧涵好奇的问道。毕竟商神医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难请。 “家师只是一个散人,实在放不上台面。仅仅因为早年间,他曾帮过商神医,所以商神医才随了我等的愿。”终会被问到商神医和我们的关系,这个借口虽然拙劣,但也算合情合理。 “姐姐。”小药童拉着我的衣摆,说道,“不是说要去庙会吗?” 一时间竟然忘记小药童的存在了。我笑着抱起了小药童说道:“这天都没黑尽,庙会自然还没开始。怎么?累了?” “我看她是吃太多,有些乏了。”何缘好笑的接过小药童说道。 “这是小药童,商神医的弟子。这次为了庆祝缘姐姐眼睛好转,所以我们三人出来游玩些时日。”我开口向萧涵和楚垣解释道。 “我楚国的庙会可是很盛大的,不如晚上与本王同行吧。这也算本王尽地主之谊了。”楚垣不给我拒绝的机会,一边走下楼一边说道,“待天黑尽,本王在大堂等各位。” “萧国主是想……” “就叫我萧涵吧,以前也是如此不是?”萧涵莞尔一笑说道,“这么多年没见,我可是有好多话想问问你们。我们下去坐坐,好好聊聊吧。” 最后,何缘带着小药童回房休息,而我与萧涵坐在大堂闲聊起来。 “那日你重伤,而我接到旨意,不得不离开。后来我再去打探的时候,你已经离开了。” “家中有事,不得不归家。离开那天,秦玲让我带着缘姐姐一道,希望我能找人治好她的眼睛。当我带着缘姐姐四处求医的时候,却得知……”每每想到秦玲我都是那般难过。 萧涵磨着牙说道:“我当日离开什么也不知情,等归家后,才得知幽关的事情。可为时晚矣,我的旧部都牺牲在那!” “好在萧国主已经攻下幽关,那些战士也可以瞑目了。” “这都是多亏中湖城的少将军。若不是她,我想幽关也不回那么快就被攻克。”萧涵温柔的笑起来,眼睛弯弯的。与她分别也不过数月,心里竟然有些怀念。 “是啊,这事情可是在大街小巷传的疯狂。” “能攻下幽关,真是了了一件心事。我也得谢谢你,若不是你接走何缘,我真是难有脸面去面对秦玲。而且你还治好了她的眼睛,我真得替秦玲谢谢你!” “萧国主言重了。我与秦玲虽然相处时日不长,但也已经是至交好友。她的心爱之人我自当好生照料。” “叫萧涵,咱们许久未见,但也不至于这般客气。”萧涵轻笑一声,有些嗔怪的说道。 现在要装着许久不见的墨水生,我一时间还掌握不好那距离。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:“你现在贵为国主,我只是一介草民,可是不敢逾越。” “草民?”萧涵玩味的笑着说,“我可记得你与盛国主是好友啊。” “那时可没有盛国主。”我意有所指的说道。 话说半截是最后的,因为剩下的半截,听者会按自己的意思去补全。 “水生果然是个潇洒的人啊。” “我只是不喜欢约束,朝堂上的规矩太多,我不喜欢。你们大人物的心思太复杂,我难得去猜。” 我们都笑了起来,只是别有意味的笑着。 “既然能重逢,那也代表缘分未尽。这几日不如同行游玩可好?我也想多和何缘接触下,毕竟是秦玲的爱人。” “自然。这些年,缘姐姐也是受了不小的苦。我只盼她的眼睛早日痊愈,那样的话,秦玲也会欣慰吧。” “几年未见,水生真是长大不少。那时的小大人,已经是个真大人了。人也越发的标致了,不过古灵精怪的性子还是没变,仍是那般有趣。”萧涵有些怀念的笑着,低声喃喃自语道,“还真有些相似啊。” “什么?”我挑眉问道。 她笑了笑回道道:“没什么。” 待到天黑尽之前,我俩都是闲聊着,谁也没提及关于自己的事情。还真像是旧友重逢,只说过去,不谈心酸。 第103章 第一百零三章 “看来庙会开始了。”萧涵看了看外面涌动的人群说道。 “嗯。我去叫他们下来吧。” 我走到何缘的房间外,敲了敲门说道:“缘姐姐,庙会好像开始了,你要去吗?” 何缘打开门说道:“你先进来吧,小药童还在歇息。” “小药童?你不去庙会了吗?可是有好吃的糖人哦~”我走到床边,戳着那张可爱的脸说道。 “糖人!”那小家伙瞬间坐了起来,利落的穿着衣服。 看着贪吃的小药童,我好笑的帮他穿着衣服。但往日总是会说“馋虫”的人,现在却很安静。 “缘姐姐?怎么了吗?”我走到她身边说道。 “啊?”她似乎在发呆,一时间有些惊慌。 “是在想萧涵的事情吗?” 她忧心忡忡的看着我,说道:“那萧涵不知道你是……如今与她接触甚多,这对你也不好吧。” “别担心。”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说道,“我会注意自己的言行的。不过话说回来,萧涵可是秦玲最敬佩的人啊,你如今还帮着我骗她?” “这些年一直受你照拂,我何缘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,那等糟事我也不会去做。”何缘皱着眉说道,“即使你不信任我,也不必这般猜疑。” “你想多了。”我浅笑着说道,“最开始照顾你,是我对秦玲的歉意。可时隔多年,我们墨家上下都是把你当自家人在。对于这份心,缘姐姐不用怀疑。且,我也不在乎萧涵会不会拆穿我的身份。所以缘姐姐你也不要有负担,你若不愿欺瞒她,你也可以直说。” “我也当你是自家人。”何缘双眼有些泛红的说道,“只是那歉疚你真的无需有!都是那家伙傻!若真要说歉疚,那萧涵才应该愧疚!是她抛弃了那些跟随她的将士!” “也不怪她。乱世之中,她也自身难保。”我低垂着双眼,勾起一丝笑容说道,“我们还是去看庙会吧,小药童也收拾好了。至于那些尔虞我诈,缘姐姐不用担心,我会去处理的,你只需要开开心心的活着。” “姐姐!我收拾好了!”小药童一跃,跳进了我怀里,抱着我脖子说道,“我们快去庙会吧!” “你这家伙!只有这种时候才叫我姐姐!”我气愤的刮了下小药童的鼻子,惹得他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。 “小墨……”何缘还是有些担心的看着我。 “着垚城的庙会应是十分拥挤的,缘姐姐可要好好牵着我。若是把你弄丢了,你那爱人可是要跳起来杀了我的!” “谁是她爱人!”何缘面红耳赤的娇嗔着。 我抱着小药童,牵着何缘慢慢走到了大堂。大堂里的两人似乎已经等候多时。 “水生这拖家带口的样子,看起来还真有些幸福啊。”楚垣的笑容向来是娇媚的,只是眼里的水太深,总觉得恐惧。 “朋友妻不敢欺。楚国主怕是误会了什么。”我微微弯腰说道。 “戏言罢了,水生别在意。”楚垣脚下生莲的走到我面前,看了看小药童说道,“本王只是觉得水生这般劳累,心下有些不忍。不如让我的侍从抱着小药童吧。” 小药童侧头看了眼楚垣,像是受到惊吓一般,立即把头埋在我颈间。我有些不满的说道:“谢谢楚国主的好意,这点小事我还是做得到的。” “叫楚垣就是。” “水生只是一介草民,直呼国主的名讳可是不敢的。”我面色平静的向她微微鞠躬后,就走向了门外。 “我替你牵着何缘吧。”萧涵走了过来说道。 “没事,不劳烦萧国主了。”何缘抢先开口说道。 “缘姐姐,就让萧涵牵着你吧。我待会照顾小药童可能都照顾不过来。” 何缘眉头轻挑了下,然后转而拉住了萧涵的衣袖。 “走吧!我们去庙会!”我摸摸小药童的头说道,“走,带你去吃糖人!” 我们一行就在街道上悠哉走着。小药童似乎已经恢复了原样,在我怀里高兴的吃着糖人,还时不时的指着些东西,问这问那的。 “缘姐姐!你看这个!”小药童从我怀里跳了下来,跑到身后的何缘面前说道,“你看这个簪子!” “诶!你还没给钱!”摊主有些无奈的说道。 “老板别急,这些钱你拿着吧。”我还没来得及开口,身旁的楚垣就摸出了钱袋,丢了一锭银子给那老板。 老板点头哈腰的说道:“几位随意看,喜欢什么拿什么。” 我心里轻嗤着:“这老板真不要脸!那锭银子都可以买他所有东西了!他居然说什么随便挑?” “水生可有喜欢的?”我本在心里不断诽腹着老板,没注意到楚垣那越贴越近的脸! 感觉到脸边的滚烫的呼吸时,我下意识的向旁边跳了一步,说:“你干什么!” 楚垣很无辜的看着我说:“我?我只是问你喜欢什么。” 一时间,我真是咬碎牙往肚子里咽,心里有些气恼,但又无处发泄。 “小墨,怎么了?”何缘牵着萧涵走了过来,关切的问道。 “没什么。”我尴尬的笑着说,“缘姐姐可喜欢这簪子?你看,这可是小药童的一片心意。” 我笑看着何缘怀里的小药童,他像是献宝一般,欣喜的替何缘将那簪子插入发髻。 “小药童可真有眼光,这簪子十分称你。”我摸了摸小药童的头,顺便递了颗糖丸给他。现下真觉得,小药童成了小仓鼠了。 “水生倒是很宠小药童啊。”楚垣幽幽的开口道。 不知为何,小药童似乎很怕楚垣。每当楚垣说话或者站到他身旁,他总是战战兢兢的。 “小药童是个懂事的孩子,不会恃宠而骄。”我转过身面对着楚垣,也借此挡住了她打量小药童的目光。 “去那边看看吧,好像有祭师在跳舞。”萧涵打破了沉默,也打断了我与楚垣的对视。她率先牵着何缘走向了祭坛。 “哇!那个姐姐好漂亮啊!跳的真美!”小药童不断鼓着掌,对祭师的舞蹈赞不绝口。 “这人似乎是楚国主众多佳人中的一个吧。但前不久,听闻楚国主解散了后宫。”萧涵看向了楚垣说道,“这般佳人,楚国主也舍得?” 说来这个站位也是奇怪。我的左右两边分别是楚垣和萧涵,萧涵旁边是何缘。其余的护卫则站在四周,巧妙的替我们隔绝人群,而不引人注目。 此时,因为萧涵的话,楚垣转过头看向了萧涵。她两人久久对视而不言语。站在她们中间的我,就显得十分尴尬。若有若无的视线,洒在我身上。 “本王自是疼爱她们的,只可惜珠玉在前,现下也入不得眼了。但本王还是喜爱她们的,于是还其自由,寻觅良人。” “呵,楚国主这珠玉,莫不是……”萧涵有些不屑的说道。 “就是萧国主心中所想。楚某只想求一人心,望萧国主勿多阻拦。” “嗤。萧某无夺人之好。只是人心难测,楚国主也莫太自信。” 我眼睛一直看向祭坛,但余光仍然关注着她们。可毕竟是余光,我实在不知道,最后那如芒在背的眼神,是萧涵还是楚垣。 待祭舞跳完,小药童也看累了,不多时就在何缘怀里睡去。我们也因此返回了客栈。 我去到何缘的房间,待她与小药童都安然睡下后,我便离去回到自己房间。一晚上,还算平静。 “水生,该起了。”门外的何缘柔声说道。 “缘姐姐,你这样她是不会起的!小墨子那个懒虫,只能去掀她被子!”小药童说完就一溜烟的跑了进来,跳到我身上说,“该起床了!” 我被这一压,五脏六腑都变形了,痛苦的开口道:“小药童!你给我下去!之前还说男女有别!你现在怎么就忘了!” “哼!谁叫你每次都叫不醒!”小药童抄着手说,“苏姐姐告诉我的,只有这样你才会起床!” 苏芸那祸害!走哪都被她坑! “小药童。”何缘慢慢走过来,抱起了小药童说道,“别压着姐姐啦,我们去外面等她吧。楼下可是准备了你爱吃的糕点。” 小药童一听说有吃的,立马老实的被何缘抱走了。我摇摇头,还是起身穿衣洗漱起来。 待我收拾妥当,我就下楼去到了大堂。在那里,小药童已经吃的个不亦说乎。何缘与萧涵交替的投食,小药童的腮帮子已经鼓的比脸大了。 “你俩都把他当仓鼠了吗?”我好笑的看着眼前的说道。 “说的你不爱似得。”何缘笑着瞥了我一眼,说,“平日你就你最爱给他甜食吃。” “水生这般宠孩子,莫不是想……”萧涵眼睛都笑完了,看起来心情好极了。 “诶!打住!本……我可还小,没这打算。”一不留神,差点说成“本将军”了。 “水生怕也不小了吧。”萧涵仔细想了想说道。 在古代,十六岁确实也不能说小了。 “她就是一孩子性情,长多大都是个顽童。”何缘笑着递给我茶点,然后塞了个糕点进小药童的嘴里,本已经瘪下去的腮帮又鼓了起来。 “江湖儿女不计较那些。缘来了就受着,不来,我也乐着。” “水生这般潇洒,我都有些羡慕了。”萧涵赞许的点了点头。 我浅笑着看了萧涵一眼说道:“萧国主羡慕也是正常的。你肩上的责任越重,自由也就越少,身不由己自然就成了常态。” 萧涵眼角微微抖动了下,然后轻笑一声说道:“我这般,自是不能恣意妄为。” “这乱世里有结盟是好的,只是萧国主莫要与虎谋皮。” 萧涵的脸色瞬间就变了,笑意也收了起来,抿了口茶后说道:“水生这是何意。” “不在其位不谋其政,只不过是随便说说。” 萧涵与我,毕竟在战场上共同厮杀过,过命的交情说不上,但也算是有感情。而楚垣,在我心里就是个花心大萝卜,有心机的萝卜!萧涵与她比起来,真的算心思单纯。楚垣的心机怕是晨辉都不一定比得过。若与楚垣论谋,我怕萧涵会吃亏。 “水生这般见解,不如来我这做个谋士吧。” 我承认我心急了一点,惹得萧涵有些怀疑我了。 “不必了。我实在没有入朝堂的心,萧国主就放过我吧。”我笑了笑,安静的吃起了早点。 “水生只是担心萧姐。”何缘替萧涵斟了杯茶后,说道,“我看那楚垣也不像个好人。民间对她的风评也不好,你别把自己搭进去了。” 萧涵轻笑一声,对何缘说:“你就好好治眼睛,别想那么多,我自有分寸。” 萧姐?这两人关系倒是近了不少…… “这世间都知道你爱民如子,励精图治,但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。”何缘叹了口气说道,“她总爱给我说你废寝忘食的研读兵书,总不爱惜身体。如今她走了,怕是在地下也会担心你的身体。就算为了她,你也别太操劳。” 萧涵的眼神也暗淡了不少。她捏了捏自己的指骨说道:“为了她,我也会守好幽关,守好我们的土地。” 在我心里,萧涵一直是个好皇上。她真的很珍视自己的臣民,也真的希望能保护好他们。也正因如此,为了自己的国家,她可能什么也愿意做吧。 “萧涵。”我抬头与她对视了一会儿后,说,“你也没变。而我也没变,你不用担心。” “水生。”她无奈的笑了笑说,“我是不得已为之,为了我的国家,我只能小心提防。” “我不怪你。若你不提防,我才奇怪。”我眉眼舒展开来,不再皱着眉,说,“好友重逢,不该说那些不开心的。” “你说得对,我也该难得清闲一下。不如下午我们在垚城好好转转?” “唔唔呜!”小药童含糊不清的表示了赞同。 “哈哈!小药童,你这可是吃着锅里的望着盆里的。嘴里还没吞下去,又想着去吃?”我拿出折扇,轻拍了下那圆润的脑袋。 “他不是想吃,他是想去看那个祭师。”何缘拿出手帕替小药童擦拭起来。 “哎哟!小小年纪不学好,就学着勾搭美人?” “小药童这般纯良,哪有贼心。水生也莫欺负他。” “啧,萧涵,你才认识他一天就被他勾了魂?”我看向小药童,说道,“小药童你挺厉害啊,那么快就勾搭到萧美人了!” “水生。”萧涵无奈的娇嗔一句。 “哼!这是上梁不正下梁歪!苏姐姐说过,你经常勾搭美人!”小药童刚把糕点咽下去,就迫不及待的挤兑我。 “咳,我只是欣赏!才没那么恶俗!” 萧涵与何缘同时用一种鄙视的眼神告诉我,“不用解释,我们懂”。 唉,真是苦不堪言! 下午,我们带着小药童去到了祭师那。本是很愉快的与祭师闲聊,可楚垣却来了,这场面一度变得很是尴尬。也不知道怎么的,楚垣似乎不太想理会祭师,但祭师却很想粘在楚垣的身上。唉,这人果然薄情。才把后宫解散,这原来的佳人就沦落为路人了。 晚餐在祭师的挽留下,小药童十分高兴的答应了,而我们也没法,只好留下一道用膳。不得不说,有国主在,这晚膳可真是高水准!小药童又一次吃成了个孕妇,最后只得被我背回去。 第104章 第一百零四章 待安顿好小药童和何缘后,我一边活动着有些发酸的肩膀,一边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。但门才刚打开,一个不太想见到的人就出现在我面前。 “水生可要与我喝一杯?”楚垣拿着一壶酒,靠着墙壁,再配上婀娜多姿的身段,还真是妩媚动人。 “这时辰已……”我还没说完,楚垣就开口说道:“这可是陈年老酒,香的很,尝尝吧。”说完,她就打开门走了进去,小声说了一句:“你可曾说过要与我饮酒的。” “是吗?”我仔细回想了这几天,似乎没有许诺过这事情。 “快来尝尝吧。”楚垣已经坐下,还招手让我快进去,嫣然她才是房主。我无奈之下,只好与她对酌起来。 “水生是哪里人士?” “这我可不清楚。我是被师父收养的,从小也就跟着他浪迹天涯,也没去调查过自己的身世。” “哦?我看水生的谈吐,倒是像个大家子弟。” “那得感谢师父他老人家教的好。” 呸!就老柯子那德行!唉,这个谎真是撒的我满腹怒火!看着眼前的酒,再想想我墨府里的酒,真是悲从中来! “我看过不少地方的人,这看人识面的本事还不错。也因此有个小绝活——看面相猜地域。” 楚垣这话一出,我心里就揪紧了。 “哦?楚国主还有这般绝活?当真是厉害。” 楚垣挥了挥手,有些不满的说道:“同为国主,你称呼萧涵就唤的全名,怎么到我这就国主国主的叫了?” “呵,与萧涵相识已久,所以随意些。可与楚国主是初识,水生可不敢造次。” “哦?初识?”楚垣勾起的笑容意义不明,这弄的我心里更加不安。她笑了笑继续说道:“我希望你唤我名字,而不是称呼国主。” “好,楚垣。”我寡淡的笑着,静静喝着酒,等待她的下文。 “那楚某就斗胆猜测下。”楚垣轻笑几声后,说,“水生应该是南方人。” “为何?” “面容秀丽,不似北方人英气。” “看来我可以去南方寻寻亲了。” “虽说面容秀气,但是气势却不卑不亢,英气勃勃。” “哦?那我这是英气,还是不是呢?”我轻嗤一声说。 “面容是天生,气势确实后天。你是南方人,所以面容清秀,但同时又是个军人,所以英气十足。” 我喉头不自觉的涌动着,干笑几声说道:“我只是一介浪人,可不是什么军人。” “是吗,少将军。”楚垣脸上还是挂着浅笑,毫不在意我的回答,悠哉的喝着美酒。 连假笑我都做不出来了,我垮着脸,静静的看着楚垣。说来,与我认识已久的萧涵都没认出我来,这楚垣是怎么知道的? “好奇我如何知道?”楚垣靠近我,吐着酒气说道。 “这酒可真是好酒,又香又醇。”我面无表情的看着楚垣,默默的后仰,与她拉开距离。 “良辰美景,自当配美酒。”楚垣不顾我的后移,直接坐到了我身旁,无骨似的靠着我,说道,“少将军不好奇我与萧涵说了什么?那日你突然出现,不就为了打听消息吗。你的马夫可有探查到什么?” 我的马夫是鹰堂的暗卫,身手绝对不差,但这两天他不仅什么也没发现,还被别人发现了踪迹。我真的是低估了楚垣。 楚垣话锋一转:“那天见到你后,我就知道你是墨栩。那日在中湖城的时候,我可是把你从头到脚,仔仔细细的记住了。即使你摘了面具,换上布衣,我也认得出。” “被楚国主这般挂念,本将军也是荣幸之至。”我冷笑着回答道。 “咯咯,少将军这般不满,怕是因为输得不服气吧。”楚垣手指轻轻滑过我的脸颊说道,“这边关大捷,真是让少将军冲昏了头脑。这垚城可是我的都城,有什么逃的过我的耳目?那暗卫本领是不错,只可惜,本就是在笼子里,怎么躲也是飞不出去的。” 我还真是被大捷冲昏了头脑! “这毕竟不是战场,少将军的拿手好戏可是耍不出的。” 楚垣每说一句,就向我的脸贴近一份,这让我很不自在的皱起眉来,说:“楚国主能别贴过来吗?我可不喜欢你的靠近。” 楚垣坐直了身子,轻掩着嘴唇笑着说:“是吗?我倒是觉得你会喜欢我的靠近。”楚垣的眼神越发诡异。她顿了顿,微笑着说:“或者说,希望我靠近。” 这话让我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难道这酒…… “如你所猜。”楚垣唇边的笑意越发深了,说道,“只不过这酒里还有一样……就是逍遥散。” “你!”我惊讶之余,赶紧暗中调动内力,结果发现完全无法聚气。一时间,我觉得手脚发凉,人也越来越疲乏。 “少将军,你可愿嫁于我?”楚垣收起了笑意,正色问道。 “呵,你觉得我会答应吗?”我咬牙切齿的说着,一边想着可以求救的途径。 “你的暗卫已经死了——每,一,个。”楚垣无情的话语,不断打消我的希望,“隔壁那两个也是来不到的,即使可以,怕是你也不愿他们来吧。” “你把他们怎么了!”若只是我也就罢了,如果让何缘和小药童遭毒手,那我真是万死难辞其咎! “少将军这般担忧的,是那女人,亦或是那个孩子?呵,少将军还真是喜欢小孩子呢。”楚垣轻哼一声,娇柔的拿起酒喝了起来,“只是睡得沉些罢了。” “为什么你……”她不也喝了酒吗?我还看着她先喝下去,我再饮的! “因为药在你的杯子里啊。你这杯子可是我特别打造的,药都是融在内壁里的。”楚垣的嘴角重新爬上了笑意,“你想不想知道,我与萧涵都聊了些什么。” 其实她不说我也知道。近日楚国与元国之间貌合神离,边境摩擦不断。想来萧涵是来求援的——毕竟萧国与楚国相邻,能互为依托。只是…… 我努力支撑着有些摇摇晃晃的身体说道:“嗤。萧涵为了自己的国家什么也会做。只是没想到,她会做到这地步。” 我虽然知道她什么都会做,但我从没想到,我自己会被归于可以舍弃的一类。这都怪我疏忽——我忘记现在的我只是水生,一个多年不见的朋友,而不是那个朝夕相处的墨栩。 “她什么都会做,舍弃你也正常。”楚垣突然张狂的笑起来,“只是她不知道,她今日舍弃的水生,就是她心心念着的少将军!” 药效越来越强,我又失了内力,实在无法抵御那可耻的药物。我喘着粗气,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蹦出来道:“今天你即使得逞了,也只是多了一个敌人,不会得到其他!” 楚垣止住了笑声,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后,猝不及防的把我抱起来,放在了床上,说:“那可不见得。” “你!” “我知道你不会嫁给我的。少将军,我说过,我看人识面的本事很好。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,我就知道你不喜欢我——因为我那声色犬马的生活。后来我解散了我的后宫,但你却仍然不喜欢我。在刚才我也真的确定了,你永远不会嫁给我的事实。”她苦笑了下,继续说道,“既然得不到你的心,那这身体……” “你放开我!”虽然我难以调起内力,但是情急之下,也顾不得其他,拼命的汇集了些许内力在手上,然后对着楚垣就打了过去。可没曾想,这楚垣的武艺不低,竟然轻巧的躲开。 “少将军果然厉害,这逍遥散竟然都没能将你全部内力抑制住。” “你……放开。”因为强行调动内力,我嘴角也沁出了血。刚才那下,应该触及了过往的暗伤——老柯子渡内力留下的。 “唉,你这又是何必。”楚垣用手指将我嘴角的血擦掉后,说道,“你说……如果我们的事情传出去,她会做什么?” 我有些惊恐的看着她。这个女人似乎知道很多事情——甚至很多我不知道的,关于墨家、盛国的事情。 “中湖城能发展到今天,没有背后推手,可能吗?”楚垣扯着我的手臂,将我带到了她的怀里,贴着我的耳朵说道:“盛熠那家伙可真能忍,独占欲那般强的人,竟然会放任你那么长时间。” “你胡说些什么!” “你这傻家伙,这时候还帮她说话?”她嘴唇厮磨着我的耳朵和脸,轻声说道,“你是不知道那女人都做了什么吧。” “呵,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话吗。”药效越来越强,我的声音也开始颤抖着。 “不会信。”楚垣无所谓的耸肩,说道,“不过你总会知道的。虽然我不喜欢那女人,但我还是要谢谢她,若没有她的放任,我怎么有机会得到……” “你放开我……”药物借着我的内伤,彻底在我体内炸开。我整个人只能仍由楚垣把我推到在床上,然后脱下我的衣服。 我倒在床上时,视线刚好对上那紧闭的房门。若果说没有期求也是假的,我是真心希望能有人打开门救我出去。然而总归是期望,不是现实。 意识模模糊糊,似乎只记得伏在我身上那姣好的身躯,和紧闭的房门。 等我再次睁开眼,天才蒙蒙亮。借着微弱的光亮,我只能看见洁白的床帐,倒在地上的酒瓶和酒杯,以及揽着我的人。 我努力的想坐起身来,可是身体酸软不堪,让我只能弯着腰半靠在床头。 “这药效去的可真快,少将军的内力果然强劲啊。”身旁的人伸手揽过我的腰,头放在我肩膀上说道,“这太阳还没摆正,少将军也不用这般着急吧。” 我咬着牙,忍住想撕碎她的冲动说道:“你放开!” “嗤。少将军也别这般无情,昨晚你还是很享受的。”楚垣的声音空洞得很,我猜不出她在想什么,也不想去猜。 “你是不是肯定我不会把你怎么样!”我忍着想落泪的冲动,看着楚垣说道,“若我与盛熠的关系暴露,我们俩必然得个万夫所指的下场。所以你可以放心大胆的做这一切,而不怕我报复是吗?” 楚垣微微蹙眉,随即又勾起不可一世的笑容,说道,“是。你本就是借着为先皇守孝的名义置身事外,若你与盛熠的关系曝光,你必定落个假仁假义的名头。民间对你的赞誉越高,到那时候对你的恨意也就越强,毕竟他们最讨厌的,就是欺骗他们感情的骗子。而盛熠……”她冷笑一声说道,“我们借着民愤群起而攻之,盛国再强,怕是也留不住了。” “你!”我咬着唇,死死憋着泪水说道,“你已经得逞了,就不要再为难她。” 楚垣的笑容渐渐敛去,手抚上我的脸说道:“你对那女人还真是死心塌地啊。” “她帮我良多,我岂能恩将仇报。” 我侧头躲开楚垣的手,这惹得她有些不满,她捏住我的下颌,强行让我面对着她,说:“嗤,那女人背着你个可是做了不少好事——比如攻打边关时,将士突然腹泻之事。” “什么?”我有些惊讶的说道。 “你也不想想,军营重地,为什么下药会没人发现?” 我仔细的回想那时的一切——我记得领头告诉我,他一直监视着楚、元两国。可他没有监视过盛国!难道真的是…… 即使我有些动摇,但我仍然固执的看着楚垣说道:“你觉得我会相信吗?” 楚垣松开手,冷笑着说道:“少将军似乎又忘记了,我说过,我看人识面的本事可是很好的。你觉得,你的动摇我会看不见?” 嘴唇不知不觉间已经被咬破了,眼泪也不知不觉的落了下来。 “那又怎样?”我冷笑着说,“我总是信错人不是吗?萧涵,盛熠。” 楚垣笑的更开心了,说道:“还有一个人,就是你敬爱的师父——谢柯。”看着我不可置信的脸,她继续说道,“你会遇见盛熠,也是你师父安排的。具体说来,是和盛熠的父王安排的。他们本来就打算让你与盛熠联手,共谋天下。” “你……你胡说。”我颤抖着看着楚垣,嘴里断断续续的抖出这几字。 “你回去问问你那好师傅吧。” 我埋下头,胃里翻江倒海,身体也颤抖着。一时间,我不知道我应该说什么,做什么。 楚垣把我揽到怀里说道:“我说过,这不是战场,少将军再厉害,也是没有用武之地的。” “你怎么会知道这些!”我推开那人,愤恨的质问着。 楚垣看着我好一会儿,突然笑了起来,柔和的说道:“傻孩子,你以为我是怎么得的天下?早在我计划谋取皇位的时候,我就已经在几个宿敌身边安了不少人,不过你家可没安排。墨家确实很有名,特别是你的父亲。但自从你娘去世后,他就没了雄心。所以我也就忘记了他。可没曾想,她那个文静的孩子会出落成这般英雄人物。” “既然我家没安排,你又怎么知道谢柯和我的关系?再者,即使你当初派了眼线,现在怎么可能还在!” 楚垣风情万种的撩了撩头发后,将丝被搭在我身上说道:“确实,我当初的眼线基本都死了。军营下药一事,不过是偶然被我方将士撞破罢了。至于谢柯,只是某一天,盛府的眼线告诉我,他出现在盛府与盛王爷密谈许久,并且第二天,那个盛小公主就出发前往渝城。这让我派了不少人去监视。但最后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,除了遇到你和谢柯。我当时想着,怕是盛王爷给盛小公主找了个书童,对此我也不甚在意。后来眼线都一个一个被除去了,这事情我也忘记了。即使后来你名满天下,我也没有联想到。直到……” 楚垣说到这,我也知道缘由了。晨辉去边关的事情,是众所周知。而那时最得势的楚垣,怕是也让人一路监视着。那么,她必然知道水生与萧涵认识的事情。而老柯子和我的关系,想来她也是前天才知道。 “呵,还真是我太大意。” “你的暗卫还是不错的。你当初离开边关回到中湖城的事情,可是没一个人发现。在你来这以前,我一直怀疑少将军的背后推手是萧涵和盛熠中的一个,亦或是两人都是。但当你来到垚城后,我以你为条件与萧涵谈判。在她犹豫的神色里,我就知道,推手只有盛熠一人。” “楚国主的条件,就是让我陪你一晚?”我咬牙切齿的说道。 “不,我的条件是,不论这个房间发生什么,萧涵都不能来打扰。”楚垣拿起丝滑落的丝被搭在我身上,然后柔声的说道,“你知道我后宫的规矩吗?任何嫔妃都是可以自由离开的。我不留不想留的人,所以我也不会留下你。” 楚垣一边说着,一边替我擦着眼泪。 “所以你只是想要我这身体?” “是。”楚垣笑了笑说,“我得到了你的身体,也确定你不会报复我。” “你个混账!”我低着头,轻轻啜泣道。 楚垣苦笑着说道,“如果你愿意嫁给我……呵,我知道你永远也不会嫁给我,也不会爱上我。”楚垣突然有些愤恨的,咬牙切齿的说道,“连这天下都被我收入囊中,但你,我却怎么都得不到。既然如此,身和心,我总要占一个吧。” 看着楚垣暴虐的样子,我内心满是恐惧,甚至在战场上,我也从来没那么恐惧过。“你真TM变态!” 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,但我猜你在骂我。”她突然笑着,把我抱进怀里说道,“从今往后你也不会忘记我了吧。呵,你以后会嫁给谁呢?萧涵还是盛熠?说来,我真嫉妒那人。不过你身子是我的了,怎么我也要炫耀一番。” “你要做什么。”我颤抖着与她拉开距离问道。 “放心,我不会透露你与盛熠的关系。我楚垣说话算话,我答应你不说,那永远我也不会说出去。” 我现在很想杀了她,可是又做不到!若果她死在这,那晨辉也就惨了。有苦难言,我除了痛哭一场,什么也做不到。 “我永远也不想见到你。” 楚垣轻笑着说:“好。” 当我去到萧涵的房间时,她就直愣愣的坐在那,背对着我。 “萧涵,你会是个好国主。”我嗤笑一声说道,“只希望你以后不后悔。” 说完,我就带着一脸茫然的何缘和小药童离开了。我们连夜赶回了药谷,休息一天后。我就悄悄的独自回到了中湖城。 作者有话要说: 在墨府的时候,楚垣邀墨栩喝酒,但晨辉过来了,于是不了了之。 逍遥散大概就是能封住内力的药。 第105章 第一百零五章 番外 幽关的战斗才刚刚结束,还来不及享受胜利,萧涵就不得不考虑下一步。 元国消停了一个月,又开始骚扰边关,而西边的南族更是在边界烧杀抢掠。萧涵揉着太阳穴,皱着眉看着奏折。 “国主,让我带兵去边关吧!那群该死的畜生!给臣一支精兵,臣定杀他个片甲不留!”安南也知道最近萧国的处境,心里着急的不行,可是萧涵却又迟迟不下旨。 “给你一支精兵又如何?他们转眼躲进大漠里,我们要如何追讨?”萧涵皱着眉,轻叹一声。 “那……那先除去元国!” “我们一攻打元国,南族一定倾全族之力攻我幽关。”萧涵郁闷的将奏折摔在桌案上说道,“若幽关失守,我们对得起少将军吗!” 安南咬着牙,心里恨不得把南族和元铭拆骨入腹:“那就让他们欺负咱们?” “周边的几个城邦和诸侯如何了?” “哼!那群墙头草,朝秦暮楚!知道我们和元国战事在即后,个个都隔岸观戏起来!说好的贡品和粮草,一个子都没给!” “这也正常,元国与我国实力相当,现下谁赢谁输也不清楚,他们自然谁也不敢帮。” “干脆先把那群墙头草拔了!”一边说,安南还一边做了个拔草的动作。这惹得萧涵发笑不止。 “蚂蚁虽小,但团结之下也能搬动大象。” “那要如何?”安南不自觉加大了音量,“要不把少将军叫来!让她收拾那群南族小儿!” 萧涵一皱眉,训斥道:“放肆!少将军是你能驱使的吗!” 安南一愣,赶紧跪下说道:“国主息怒,是安南失言。” 萧涵也有些被自己的怒气吓着了。平复下心情后,就挥挥手让安南起身了。她拿起奏折,丢给安南说道:“你先派人去探查下元国军队动向,再者加强幽关守卫。我离开的日子里,你负责监国,同时不能暴露我不再国内的事情。” “国主你要离开?”安南紧张的开口问道,“这太危险了!元国可对你是虎视眈眈啊!” “联合那些小国是不可能了,我只能去找楚垣帮忙。” “楚垣?”安南眼睛都睁大了,说道,“那女人可不是个善茬!国主你别去,小心吃亏啊!” “吃什么亏?”萧涵好笑的看着,眼睛骨碌骨碌转着的安南说道,“怕她占我便宜?可这全天下都知道,楚国主可是为了少将军解散了后宫啊。” “说是那样说,但是她的往事……” “好啦。”萧涵打断道,“不用担心。” “臣遵旨。”安南拱手作揖道,“其实……臣以为,楚垣那样的都敢向少将军提亲,咱国主那么优秀,为什么不去?少将军可比那楚垣厉害多了!” 萧涵干咳一声,说道:“少将军十年期未满,不会下嫁于任何人的。远水解不了近渴。” “那也可以去提亲啊!幽关一战,国主可是和少将军朝夕相处的!臣看少将军似乎也很喜欢国主,不如暗中培养下感情。即使少将军明面上不帮,但心里肯定也会向着我们。” “我若也向少将军提亲,楚垣还愿意帮我?”萧涵皱着眉说道,“再说,少将军不是能随意被人左右的人。她不愿意嫁,怎么勉强也没用。” 想到与墨栩道别的那天,萧涵心里十分的难受,在墨栩心里,恐怕自己已经是个无所不用其极的人了。 “国主?”安南有些不安的看着沉默的萧涵,心里想着,从幽关归国后,自家主子就总爱面无表情的发呆,越发的让人猜不透了。 “你领命去吧。” 萧涵通过中湖城的楚国官邸,秘密递交了见面的邀请。得到答复后,便立即带着亲卫暗中去到了垚城。 “主子,前面就是术羽楼了。”亲卫恭谨的说道,“楚国主已经到了。” “嗯。你带人守着外面吧,别人任何人靠近。” 萧涵跟着小二的指引,来到了术羽楼的顶楼,楚垣已经在那等着了。 “萧国主这般悄无声息的来本王的垚城,所为何事?”楚垣连眼睛都没抬,只是吃着糕点,还顺道夸赞了一番。 “呵,楚国主不是已经知晓本王的来意了吗?”萧涵面色如常的与楚垣对坐着,也顺手拿起糕点尝了口,并夸赞了一番。 “这术羽楼倒是不简单啊,短短几年光景,就开了大小数加分店。”楚垣慵懒的撑着头,看着窗外缓缓说着。 “是座不错的酒楼,只可惜我萧国土地贫瘠,入不得这楼主的眼。” 楚垣转过身来,看着萧涵,脸上还是以往那捉摸不透的笑容:“哦?这楼主还真没眼力界。” “这有正常,毕竟我萧国现在是内忧外患的。连那群土皇帝都不待见本王呢。” “幽关一事,可是脍炙人口,萧国主也搭着少将军出了名,不是?” 萧涵面色一凝,随即缓和了不少,笑着说:“少将军确实是少见的奇才,在她面前,我怕是也只能做个搭头。” 楚垣妩媚的拿起手绢,遮住嘴角轻笑道:“萧国主与少将军的事迹也是广为流传。这次有难,为何不求助少将军?” 萧涵微微皱眉,心里嘀咕着楚垣的意图,而面上还是平静的说道:“少将军为人正直,且信守诺言,自然不会参与他国事务。” “是本王忘记了。”楚垣轻笑着放下手绢说道,“只因国主与少将军共同作战多日,本王还以为两位关系匪浅。” 萧涵紧锁眉头,说道:“少将军早已立下规矩,本王也也已认同,那自然不会去打破。” “萧国主和少将军倒是相似,都是信守承诺的人。”楚垣笑意深了些许。 “立信为国之本。” “信立而霸国。”楚垣笑了起来,说道,“萧国主是有称霸之心啊。” 萧涵心里暗道不好,这楚垣似乎对自己越发的防备了。 “本王的是有萧国的人民支持,才得幸能坐在这与楚国主闲聊。本王无以为报,只能守好萧国的土地和人民。” “萧国主还真是爱民如子。” 楚垣默默的吃着糕点,不再言语。萧涵也想着这次求援怕是不成了,心中烦躁不堪,只得饮茶泄火。这一吃一饮间,竟然过了不少时间。 两人站起身来,客套的道别,绝口不提求援一事。 刚打开门,萧涵就听见门外似乎有个熟悉的声音。 “何缘?”萧涵惊喜万分!自从秦玲牺牲后,何缘也就失踪了。她曾派人寻找过,可什么也没打听到,这让她对自己的爱将更加的愧疚。但没想到今天却在这垚城遇见了!心里的愧疚也减了不少。 “你的眼睛……”不仅仅遇见,还发现她的眼睛似乎能看见了!这让萧涵更加高兴了。 “这都多亏了水生。” 水生?这勾起了萧涵在边关的回忆——那个倒在自己怀里、瘦弱幼小的孩子。 萧涵顺着何缘的视线看去,发现一个面目含笑,长得很可爱的女孩子。那人穿着平常人家的布衣长裙,但站得笔挺的身姿,总让联想到不卑不亢的军人。萧涵心里笑叹着:“往日那个孩童,真是长大了。” 本已经失去意义的旅途,这时候倒是多了许多希望。萧涵见到两位故人,也就放下了立即归国的计划,决定陪陪她们。但是没想到楚垣提出同逛庙会的邀请,这让萧涵有些警觉,难道是看上了两人?萧涵心里冷笑着:“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。”不过想到这里,萧涵也肯定,墨栩是不会喜欢她的,那这样说来,自己的概率似乎会大些吧。 “若真的能娶到小墨就好了。”萧涵心里暗叹着,“在小墨心里,怕是我和楚垣是一路人吧。” 庙会要等到天黑,萧涵就与水生坐在大堂闲聊起来。在不断的交谈里,萧涵不断的感叹着,昔日孩童已成人。只是……水生与盛熠的关系,还是让萧涵有些忌惮。如今何缘又和水生在一起,莫不是和盛熠有关?想到这,萧涵便试探了下水生。但这人直截了当的否定了。 一般来说,直接的否定总会让人怀疑。可也不知道为什么,萧涵内心总是选择相信水生。看着这人英气勃发的模样,萧涵在心里止不住的怀念起那人,怀念起与墨栩作战幽关的日子。 “才过去数月,竟然就有些思念了。”萧涵心里暗叹着。 “时辰不早了,我去带缘姐姐下来吧。” 萧涵本在暗自神伤,但听闻水生的话后,这才惊觉天已黑尽了。水生才去到楼上寻何缘,楚垣就到了。 “怎么不见水生?” 萧涵皱了皱眉,说道:“去叫何缘了。” “萧国主倒是很关心她俩啊。”楚垣坐了下来,含笑看着萧涵。 “旧部家眷,自然要多关照。” “水生也是?” 楚垣毫不顾忌的打听水生,这让萧涵有些不敢想缘由。 “水生是旧部友人。” “这旧部友人与旧部之妻……”楚垣意有所指的说道,“看起来感情倒是不错。” 没有缘由,萧涵觉得心里一股闷气,冷哼一声说道:“楚国主提这些事情,倒是显得奇怪。” 楚垣曾经招美人的时候,可是连自己部下的妻子都要去过。 听到萧涵讽刺的话语,楚垣没有丝毫在意,反而笑的更欢畅的说道:“所以本王更是了解这心情。想必两人也是郎情妾意吧。” “胡说!水生重情重义,怎么会做这事情。”萧涵平复了下怒气说道,“何缘对秦玲一天真心,自不会做背弃之事。” 楚垣笑意更浓,说道:“萧国主的旧部忠君爱国,旧部之妻痴情不改,而旧部之友也是重情重义。萧国主这位旧部可真是不凡。如此不凡之人都被萧国主收入麾下,想必萧国主也是不简单。那本王与萧国主联手,想必也是个稳妥的选择吧。” 萧涵疑惑不已,这楚垣怎么变得那般快。但思索半天也想不到她的意图。难道是真的要帮助萧国? 片刻后,水生和何缘下来了。楚垣悄声说了句,庙会后再详谈。 萧涵虽然心里疑惑,但还是点头同意了。 在逛庙会时,水生虽然说着小药童乱跑,但自己也好不到哪去。看着各种东西,都要摸摸看看的。小药童与水生凑在一起,简直成了一对顽童。萧涵心里好笑的看着乱窜的人,心里想着:“果然还是个孩子,下午的正经都是装的吧。” 不过萧涵并不讨厌这样的水生,对什么都十分好奇不说,还有着小女孩的娇蛮可爱。看着水生欢笑的脸,萧涵总是会想到墨栩调侃自己的样子。 “那人的面具下,会是怎样的脸呢?” 整个庙会还是让萧涵高兴的,除了楚垣寸步不离的跟着水生外。萧涵有几次想去制止,但是奈何牵着何缘,不能走太快。好不容易因为祭舞,人群挤了过来,挡住了那两人的步伐,这才逮住机会走到了水生旁边。 萧涵本想刺楚垣几句,但看着楚垣情深似海的提及墨栩时,这让萧涵窝了一肚子火。即使到了与楚垣详谈国事时,这火也没见消。 “楚国主想要从我萧国拿走什么?”萧涵冷漠的坐着,双手交叉放于胸前。 “我不想拿走什么。”楚垣娇柔的笑着,“我只想要楚国主的一点时间。” “什么意思?” “明日晚上,希望萧国主与自己的亲卫能待在房间里哪也不去。” 萧涵满腹狐疑,完全猜不透楚垣。 “这是何意?” 楚垣笑意渐浓的说道:“明日想与水生把酒言欢,不想外人打扰。” “你想做什么!”萧涵不自觉的厉声说道。 “萧国主这般紧张做什么?”楚垣的笑容越发晦暗不明,勾起的嘴角不断上扬。 “哼,天下谁人不知道你的性子。水生是我旧友,岂能让你欺负!”萧涵猛的一拍桌说道。 楚垣神色没有丝毫动容,说道:“本王只是想把酒言欢罢了。萧国主不让?” 萧涵脸颊轻颤了下,心里捉摸着楚垣的意思。 “本王可以借兵与萧国主,帮你防卫元国边境大军。这般,你也可以放心剿灭南族吧。”楚垣将手里的空酒杯丢在桌上说道,“当然,本王也可以将兵借给元国。反正对于我来说,你们谁死谁活我都不在乎。” “你!”萧涵猛地起身,指着楚垣,又强压着怒气。 “这个决定萧国主不用回答我。明日晚上我会去找她,萧国主想来就来。而后日,本王的旨意自然会由,那晚萧国主的行为决定。” 说完,楚垣就走出了房间,徒留萧涵一人,紧握着拳头,颤抖着坐在椅子上。 在第二天与水生相处的时候,萧涵有无数个冲动,想告诉她楚垣的阴谋。可是想着萧国的百姓,话,又被咽了回去。 也许真的只是把酒言欢呢? 待到晚上,萧涵独坐在房内,手里握着茶杯。心里不断挣扎着,直到天亮。 萧涵听见那人开门走了进来,但没有勇气转过身去,于是就保持着坐姿,背对着她。当那人告诉萧涵,不要后悔的时候。萧涵的嘴里骤然弥漫着血气,手里的茶杯也瞬间开裂。 萧涵呆愣的低着头,眼睛里没有焦距。直到楚垣走进来,她像是发疯的野牛,一步冲到楚垣面前,就她抵在墙上,咬牙切齿的说:“你做了什么!” “嗤。把酒言欢。” “你!” “萧国主可是后悔了?” 听到这句,萧涵眼神瞬间失去光彩,松开了楚垣,呆滞的向后退了几步。 “萧国主,现在还不是后悔的时候。”楚垣留下这意义不明的话后,就转身离开了。 待萧涵终于回过神来的时候,她立即派亲卫去找水生。听说那人去了药谷后,就立即带着亲卫向药谷赶去。 可终究是晚了一步。 “她已经走了。”何缘神色冷清的看着萧涵。 “她……去哪了。” 何缘只是冷哼一声,没有回答萧涵。 “她……” “你走吧。”何缘站起来说,“萧国主应该回去守着你最爱的国民,而不是在这寻找你的弃子。” “她不是!”萧涵大声且颤抖的声音,让何缘更加气愤。 “不是?不是你会那样对她!你居然……居然!”何缘泣不成声的坐回了椅子上。 “我……” 小药童一边替何缘擦着眼泪,一边对萧涵厉声说道:“滚出这里!” 萧涵宛如幽魂般的走出药谷,脑袋里一直回响着何缘、楚垣和水生对她说的——“可别后悔”。看着自己右手因捏碎茶杯而留下的伤痕,落泪叹道:“我都做了什么!” 第106章 第一百零六章 怨气 在药谷没有丝毫停留的我,在回到中湖城的路途里也不曾停留。连夜的赶路,让我疲惫不堪,再加上…… 待我回到墨府时,安丰立即迎了过来。 “小主子!”安丰急切的向我跑来,说道,“你怎么脸色如此苍白?” 我安慰性的笑着说:“赶路久了,有点累。” “那快去休息吧!”安妈妈继续唠叨着,“小主子你那么大个人了,怎么还不知道照顾自己。快些休息吧,我去厨房……” “安丰,我没事。”我无奈的说道,“别担心。” “主子你……” “老柯子在哪?我有事情找他。” “前辈?刚好像看他拿了些酒走,大概现在回到自己房间了吧……诶!小主子!你去哪!你现在应该去休息。” 一路上安丰都在劝我去休息,但最终被我的固执而打发走了。我独自来到老柯子的房间,推开门直接走了进去——我很确定他就知道我过来了,所以犹豫不决,向来没什么意义。 “乖徒儿你回来啦?”老柯子将手里的酒往身后一藏说道,“游山玩水可是玩够了?” “老柯子你别藏了,我家的酒我一闻就知道。”我坐下身来,说道,“我现在也不在意那酒。我有些事情想问你。” “什么事情?”老柯子眼角骨碌的转着,看我面色不善的样子,心里有些不安的说道,“我最近有好好的处理事务……” “真的?”我看着老柯子胆战心惊的样子,含笑问道,“如果有好好的处理事务的话,那是不是鹰堂的情报也都清楚明了?” “鹰堂?”老柯子像个孩童一样,天真的歪着头想了想,说,“最近好像没什么情报。小绮她俩似乎去从药谷一路向北而去,现在大致在草原吧。” 我轻笑一声问道:“没有关于我的?” 老柯子一皱眉,随即舒缓了表情问道:“乖徒儿这是什么意思?” “没有关于我在楚国的情报?” “你是问……有没有人知道你在楚国?”老柯子越发的茫然,“应该没有吧。毕竟少将军可一直在中湖城守着。” “晨辉也不知道?” “小公主?她为什么会知道?” “那为什么我初次离开中湖城的事情,她会知道?”我把玩着茶杯,似乎在说一件与我无关的事情。 老柯子面色一青,看了我一会儿后,眼睛开始骨碌乱转,说道:“乖徒儿,你这什么意思?” “老柯子,你这小心翼翼的语气,是已经承认了吗?”我抬起头,直视着他说道,“不是你让我和晨辉认识的吗?你不是早就和当时的盛王爷沟通过吗?” “乖……乖徒儿,你听谁说的。”老柯子不敢看着我,眼神飘忽不定,手也不断挠着脸颊。 “你猜。”我冷笑一声说道,“那个人可是好好的给我上了一课啊。” “徒弟啊,你这是怎么了?”老柯子小心的戳了戳我的手,说道,“怎么这次回来后,气势变得这般冷冽?” “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?我还以为你一直监视着我呢。” “我没有!”老柯子张皇失措的挥舞着手臂,随后又可怜兮兮的望着我说,“当初是我将你介绍给盛家的。但这也是为了你好啊!我可早就看出你雄才大略、英明神武、足智多谋、英勇……” “停!”我嫌弃的打断了老柯子的赞赏,“你给我正经的说!” “咳。”老柯子立马正经严肃的说道,“当初我与你父亲,还有丹青打赌。你即使不愿去做世间霸主,也会得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!毕竟是我谢柯的徒弟!怎么回事碌碌无为之辈!” “所以?你就把我介绍给盛家,想我帮他们谋取天下?以让你赢了这赌约?” 老柯子无辜的低着头说:“我其实想你利用盛家,以得到皇位……” “好啊……”我咬咬牙说道,“你给我的期望还真是够高啊!” “乖徒儿!”老柯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拉着我手说,“那是以前!后来我也没管这些了!鹰堂是真正属于你的!” 我冷笑着说道:“你还用管吗?我不都按着你的期望去走了吗?” “额……这和我就真的没关系了。是你自己的意愿。” “我一直以为是自己的意愿,但若不是你提供了鹰堂,联系了盛家。我能走到这步?我能想到走这步?” 呵,自由意识这个词,果然是暧昧不明。自以为是的以为,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意志选择,但其实,哪一个选择不是在被外界所左右? “乖徒儿!为师错了!”老柯子像个孩子一样“撒泼”,说着讨好认错的话。 其实,我一点也不生他的气。虽然他也是为了一个“赌约”,而将我引导到此。可没有老柯子,我哪能混得风生水起?只是我这心里,总觉得很不是滋味。这些我那么信任的人,原来也没少“算计”我——即使是为了我好。 “老柯子,你别这样。”我淡漠的看着他说,“其实我没怪你。我只是觉得,我太自以为是了,我总觉得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中。可到头来,才发现,我也不过是个棋子。” “乖徒儿!”老柯子慌张的说道,“为师可没那样!为师后来也幡然醒悟,不应该让你卷进纷争。若你愿意,现在为师就可以带你浪迹天涯,自由潇洒的活着。” “普天之下莫非王土。我这少将军能逃到哪去?” “这天下那么大。我们可以沿着西域路线,继续往西。也可以像小绮她们一样,北进草原!” “现在哪能走?”我苦笑着说,“这天下都盯着中湖城,盯着这个少将军。我要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?” 老柯子难得正经的摸着胡须说道:“为师明白。待这十年期满,为师自有办法让你消失在众人视线里。到时候,你就可以远走他乡了。” “好。”我没有犹豫的答应了老柯子,因为我真的很想逃离一切。 老柯子慈祥的笑着,像个长辈摸着我的头说道:“以前我确为一己私利,而将你推上这道路。为师看着你功成名就,心中虽然欣慰。可最近你的疲惫,还是为师很是心疼。你现下就放下心来,中湖城有为师看着,不会出大乱。而你父亲也不用担心,但也别怪他。他也是劳碌了一辈子,难得有了空闲。等你这边结束,我们就去找他。” “我没怪他。”偶尔正经的老柯子,总有种魔力,让你放下防备,倒出自己心中苦涩,“我只是有些累。” “那就快回房休息吧,待会我让安丰拿些补药给你。你之前有暗伤,这一定要多注意。” 提到暗伤,我又想起了那晚的事情。眼泪突然止不住的流下,我抓着老柯子的衣襟嚎啕大哭。老柯子有些不明所以,但还是耐心的安慰我,直到我哭累睡去。 “混账!”迷迷糊糊间,好像听见了老柯子的声音,而且是少见的怒气冲冲。 “畜生!”似乎还有安丰的声音,“我现在就带兵杀过去!我就不信!我们墨家军还赢不了她!” “笨蛋!你杀过去什么以名号?你要全天下都知道这事情吗!你也不为你家主子想想!” “那就这样放过她!”安丰恼怒的吼声,彻底在我耳边炸响,“我现在告诉盛国主!让她带人杀过去!” “安丰……”我疲惫的睁开眼,叫住了他。 “小主子!”安丰欣喜的走到我床前。看着他泛红的双眼,心里暗叹,也许就这傻孩子是真心待墨栩。 “你要去哪?” 安丰的眼神突然凌厉起来,眼眶也更红了:“都是安丰没照顾好小主子,才让小主子……”安丰恼怒的一手捶在地上说道:“安丰发誓!一定要宰了那个混蛋!” “我睡了很久吗?”怎么一觉起来,这事情就人尽皆知了? “没有,就睡了一天。” “一天还不久?” 安丰疑惑的说道:“小主子不是经常一睡好几天吗?” 我的天,我在他们心里都是些什么形象。 “乖徒儿……”老柯子坐在不远的椅子上,看起来很是疲惫,甚至让我觉得他老了不少,“那些事情就是那混账告诉你的?” 我点点头默认了。 “可你怎么不告诉我!她居然……诶!”老柯子猛的一拍桌,那可怜的小桌了四分五裂了。 “你们怎么知道的?”我这才睡了一天,怎么就发生那么多事情? “我们发现你的暗卫都没回来,所以就去查了查。在派人探查的途中,恰好接到了何小姐的来信。” “我还叫她别说出去。”我笑了笑,可这笑容太难看,所以立即惹来了安丰的不满:“怎么能不说!怎么能让小主子就这样被欺负了!安丰不会放过那个混蛋的!” 我好笑的戳着安丰气鼓鼓的脸说道:“好啦,别生气。这件事情,我自己会看着办的。你们都不许插手。” “小主子……” “安丰!”老柯子面色不善的说道,“听你主子的。” “可是……” “乖徒儿,你有需要的,都告诉我们,别一个人扛。虽然为师以前瞒了你些事情,但勿让那些往事离间你我。” “老柯子我没怪你。虽然你有意引导,但我自己也确实那样希望过。”我顿了顿说,“之后的事情,都由我自己决定吧。老柯子你也不爱做个笼中鸟,所以你还是去行走江湖吧。” “乖徒儿!你不能不相信为师啊!” 我笑着说:“我没不相信你,也没有不要你,我只是想自己解决罢了。况且你一直在墨府也不安全,我们的关系还是不暴露为好。你和爹爹为我做的够多了,你们该享清福的,不必为我继续操劳了。” 老柯子叹了口气,点点头表示同意了:“我答应你。但你也要答应为师,不要一人逞强,为师和你的父亲都不愿你受伤。待十年期满后,你必须随我们离开。” “好。”我笑了起来,说道,“睡了一天,我也饿了。安丰,帮我准备些食物吧。” 安丰有些低落的应了一声。 “傻孩子,如果你去暗杀那家伙。我身边岂不是没人照顾了?”我拍了拍他的头说道,“你可是我的左膀右臂,怎么能失去你?” 安丰含着眼泪点点头说道:“安丰以后绝对不会离开小主子身侧!也绝不让别人伤害小主子!” “好好,快去准备些吃的吧,要不你小主子我就要饿死了。” 安丰迅速的离开了。可是看着他略有些丧气的背影,心里还是很欣慰。 “乖徒儿,答应为师,别做些危险的事情。” “不会的。”我直视着老柯子说道,“我很想报复她们,可我不会拿墨家军的性命去报复。” “徒儿……”老柯子的脸上乍现出悲痛的神色。 “老柯子,我心里有怨,我放不下。” “唉,都是为师的错!”老柯子懊恼的捶着膝盖。 “好啦,我们不提这事情了。” 那日过去后,老柯子休息了几天就离开了,至于去了哪?我也不清楚,他一向神出鬼没。鹰绮和苏芸两人,似乎也知道了我和楚垣的事情。根据之前的书信,她们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。而中湖城还是往日一样,看起来十分平静,商队和事务都有条不紊。 可这日子没持续多久,毕竟这世间还是战乱世间。 算着日子,本该回到中湖城的鹰绮和苏芸,却只寄回了一份信件——盛国暗中调兵,意欲攻取楚国。 我暗叹着:“又是楚垣捣的鬼吧。”我叫来安丰说道:“安丰,收拾一下,我们准备去往盛国。顺便告诉鹰绮她们,立即赶回中湖城。我俩不在的时候,由她们处理事务。” 作者有话要说: 开篇那,老柯子与丹青墨言夜谈时,就打算让墨栩去图谋天下了。 墨栩虽然不怪老柯子,心中还是有怨的,所以让他离开。一方面是怨气,另一方面,也是觉得老柯子老了,应该去休息了。 第107章 第一百零七话 晨辉突然进攻楚国的事情,让安丰他们都深感意外。不过我听说,晨辉是在收到楚国的贺礼后——前几日是晨辉的生辰,这才大发雷霆,意欲攻打楚国。对此,我也就不意外了。 虽然大家都在猜测,到底是什么惹起了两国战事。可更多的人认为,这是盛国攻打楚国的借口罢了。至于我,我虽然不知道楚垣给了什么贺礼,但我感觉一定和那件事有关。 两国战事在即,晨辉是在紧锣密鼓的准备。而楚垣那边却是异常安静,似乎没有战事一般,丝毫不见调防。 去往朗州的途中,我一直小心谨慎,这次我可是怕了那些探子了。 “小主子,盛国主说,今晚让你去皇宫里见她。”刚到术羽楼,安丰就拿着密信和一包东西走了进来。 我与晨辉的联络向来是通过术羽楼,一般会面也是在此——除去上次夜闯皇宫的事情。 “去皇宫?” “盛国主让人拿来了一个令牌,和一套衣服。” “一套?”我看着桌上的令牌,有些不解。这一会儿又让我去皇宫,一会儿又让我独自进宫。 “宫里只送来了一套衣服。”安丰有些不满的皱着眉说道,“居然还是宫女的衣服。要不安丰去找两套侍卫的衣服来,安丰陪主子进去” 安丰这一说,我才把注意放在衣服上。这还真是一件水蓝色宫服。 “我穿宫女的衣服就很奇怪吗?”我笑了起来,说道,“你主子我平时不都穿的长裙吗?” “不是!”安丰脸红脖子粗的解释道,“安丰只是觉得,这宫女一点不符合小主子的身份!” “难不成我要穿着甲胄进去?” “至少也要是武官服嘛!”安丰越说越不满,嘴都撅上了天。 “好啦。宫女就宫女吧,毕竟这里她最大。” 这是朗州,盛国的国都,我这个外城小将军又算什么呢?想到这,我不禁自嘲着笑了起来。这一笑,是被安丰理解为“委屈”。于是他更加不满的说道:“哼!若不是小主子没有称霸之心,哪里轮的上那些个小儿?” “安丰!”我冷着脸吼道,“胡说什么!” “我……就是不想看见小主子屈身在……”安丰说道这,惊觉自己失言,赶紧跪下说道,“是安丰失言!请主子责罚!” “起来。”我冷言说道。 “小主子……” 我勉强勾起些笑容说道:“去给我找些吃的来,赶路太久,我都饿了。” 安丰有些惶恐,赶紧起身出去了。我站到窗边,打开窗户看着幽深的皇宫,心里有些发憷。说实在的,我真有些想离开了。 等到天黑后,街上行人也少些时,我拿着令牌独自进了皇宫。还好我不路痴,记得晨辉御书房的大致位置。顺着上次的路线,我又来到了侧殿的窗户口,从那进了去。这次,晨辉仍坐在龙椅上批奏折,只是没了暗卫攻击我。 “晨辉。”我没有走进她,而是隔了些距离唤她。她没有抬头,而是继续批着奏章。也不知怎么了,我有种小时候考试不及格的事情被妈妈知道后,拿着忐忑不安的心情。而此时的晨辉就像是个要爆发的火山。 我又唤了她一声。这次她依然没有抬头,只是再写了几个字后,一把捏断了笔杆,将其甩了出去。因为混着内力,那笔飞出去后,笔直的击穿了正对的殿门。 听着毛笔击穿殿门的巨响,我吓了一跳。我有些呆滞的看着殿门上的洞,完全没留意到近身的人。一个强劲的力道扯住了我的胳膊,一瞬间我觉得自己手都要成两节了。 “你干什么!”因着手臂的疼痛,我有些不高兴地对来者吼了过去。 “我干什么?你觉得我应该干什么!” 我抬头看向说话的人,此时她双眼涨红,死死地盯着我,甚至我觉得自己听见了她牙齿相咬的声音。 “你先放开我!”我挣扎着,可又怕伤到伤到她,迟迟不敢用内力挣脱。 “放开?”她轻笑一声,声音更加低沉的说道,“我放开你后,你要去哪?嗯?” 晨辉手上的力道越发重了。 “你要把我骨头捏碎吗!”挣扎是逃不开的,她只会越捏越紧。而和她对峙也是没意义的,她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力道多重。因此,我还是选择直接说出现状。 晨辉听闻后,愣了一下,手上的力道也松缓了,可随即眼神却又暗了下去。她并没有松开我,甚至松开的意图也没有。 “断了才好,这样你就跑不了。”我从来没有听见过晨辉用这般低沉的嗓音说话。那语调让人不寒而栗,内容更是如此。 “呵。那你不如把我脖子捏碎,这样我更是跑不了了。”也不知道我这次死了后,还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吗?还是直接下地狱呢? 我的这句挑衅的话,不出所料的激怒了她。其实,激怒她也不是我本意,只是心中有口怨气,怎么也压不下去,所以图了口舌之快。但出乎我意料的是,她手上的力道并没有加重,只是诡异的笑了笑后,就拉着我向外走去。 “你要干什么。”我平静的跟着她向前走,想着也不是死亡,不需要太惶恐。 晨辉没有回答,而是抱着我翻身上了屋,然后向着她的寝宫飞去。几个呼吸间,她就抱着我落在殿前。走进寝宫后,就把我放在了床上,而她自己却出去了。 过了很久,我倒在床上都快睡着的时候,她提着个食盒,怀里包了个木盒走了进来。 “吃些东西吧。”晨辉把所有食物都摆着桌上后,说,“没有下药。” 我暗叹一声,她果然是知道的。 我虽然有些好奇那个没打开的木盒,但还是顺从的按照她的吩咐,吃着东西。 “你知道楚垣送我的贺礼是什么吗?”她放下筷子,冷漠的说道。 “不知道。”我想大概是一封讲述那晚一切的信吧。 晨辉冷笑了下,从怀里拿出个东西丢给我。我有些疑惑,但还是顺手接住了。我将那物拿在手里的一瞬间,就明白了。根据手里的触感,这很明显是棉布。而我没有去看那棉布,只是拳头握得更紧了。 我咬着唇看着面色冷淡架着菜的晨辉,一时间,不知道说什么才好。我真没想到,楚垣会寄这种东西! 大概因为我一直沉默着,所以本是冷漠架着食物的晨辉,突然就发起火来,直接把桌子掀翻在地。 “你就没有想说的吗!”晨辉漂亮的脸因为怒火而有些扭曲,一直很深邃的眼神,也终于露出了情绪的色彩。 我冷着脸说道:“你要我说什么?”想着那晚的事情,我心里也委屈,我磨着牙吃说道:“说那晚发生的事情?”我冷笑了一声,心里的怨恨也加重了不少,说道:“还是说,我对那晚床事的感想?” 我本想着,这话一出,她可能发疯的向我冲过来。可事实完全相反,她整个人静得像潭死水,脸上是若有若无的笑容。 晨辉轻轻的拉着我走到床边坐下,然后自己转身把那个盒子抱了过来。这举动弄得我莫名其妙,甚至我有宣太医的冲动——她是不是气出病了? 她抱着盒子坐在我身边,轻声说道:“这是我专门给你打造的。”说着,晨辉就把盒子放在了她的右侧——我看不见的那一侧。我真在思索是什么的时候,就听见金属碰撞的声音,我立即反应过来是什么,于是运气轻功想离开。可还是迟了一步。晨辉抓住了我手腕的瞬间,我就感觉到一个冰凉的物体包裹住了我的手腕。 “你干什么!”这次我是真的有些恼怒。 在进攻前,看着仅一人的宫服时,我就觉着奇怪。刚才她的举动,也让我想到她会囚禁我。只是没猜到,她竟然会拿锁链锁住我! 我心里越发愤怒,于是运气内力就要扯断这锁链。可是在我奋力一扯下,这锁链竟然纹丝不动! “我说过,这是特意给你做的。” “嗤。那我还真是谢谢你的好意。” 晨辉笑了笑,也不在意。她扯了下锁链的另一端,将我带了过去。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扯,我整个人直接扑在了床上。好在帝王家的床不错,挺软。可就在我被这软软的床垫分了神的时候,我又感觉到脚上一凉。我立即起身看去,我这脚踝上,又多了一双脚镣。 “你!”我指着晨辉,愤怒的不知言辞。 “这一次,我不会再让你离开。”晨辉平静中带着笑意的脸,慢慢靠近我说道,“少将军征战四方够辛苦了,以后还是享清福吧。” “嗤。这可不是享清福吧。盛国主,你这叫囚禁。” “怎么会。”晨辉笑得妖冶起来,说道,“明日我就会昭告天下,立你为后。到时候,你就是名正言顺的留在我身边了。” 我愤懑地说道:“盛国主不愧是霸主,真是霸道的可以。” “叫晨辉。” “你觉得可能吗?”我冷笑一声说道,“你这样锁着我,你觉得我会答应和你成亲?” “我明日昭告天下后,中湖城的中立位置也就不复存在了,你除了我这,还能去哪?” 十年期未满,若此时就嫁给她,那必然是毁我名誉。苦心建立的中湖城也将被人言和战火所吞没。让中湖城燃起战火,这点是我绝不愿见到的。 我认真地看着晨辉说,“你知道中湖城对我来说,意味着什么。不要逼我恨你!” “那我对你意味着什么!” 晨辉将我推倒在床上,一把撕碎了我身上的宫女服,说道:“你是我的!怎么能被别人染指!” 我挣扎着躲开,可脚上和手上的锁链,完全禁锢了我的行动。特别是在晨辉将手链的另一端锁在了床柱上后,我的右手被迫向上伸着,另一只手,被晨辉握住。我完全无法摆脱晨辉的动作。 这些相似的场景,让那晚的记忆更加清晰。 我忍着眼泪,对着晨辉大声嘶吼道:“你也要这样待我吗!你也要像那个禽兽那样待我吗!” 晨辉猛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,双眼呆滞的看着我。良久之后,她俯身抱住我说着,对不起。 “你放开我!盛熠!你也是个混蛋!” 我的双手仍然没有解放,所以我只能扭动身子,以示抗议。但很明显,这容易出反效果。 “水生,你再动,我可就真忍不住了。” 一听这话,我立即停止了动作,整个人僵硬的可以。 耳边传来她的笑声,如以往的笑声——不再是疯狂和愤怒的。 “你放开我……”我也没再嘶吼,语气也缓和了很多。 “不想。”她像个孩子一样,头埋在我颈窝,怎么也不放手。 “那你要怎么样。”这情况变得太快,身上人的情绪也变太快,弄得我无所适从。 “我想你留在我身边。” “……”我叹了口气说道,“若你国家败了,变得任人宰割,我要怎么嫁给你?” “我不会败的。”晨辉抬起身,眼睛里充斥着戾气。 “不让你攻打楚国,不是因为我在乎楚垣。你若攻打她,她会把我们的关系透露出去。对盛国和中湖城都不利。” “这有什么!我盛国还怕那些宵小?” “这世间最可怕的不是所向披靡的军队,是人言!”我语气有些急切地说道,“我们的军队都是由普通人组成的,若是他们不再信任我们,我们要号令谁?即使他们还愿意跟着我们,可这天下那么多百姓,若他们都抵制我们,不得人心的君王,要怎么号令群雄?” 晨辉强压着怒气说道:“不攻打她,她就不说?” “她答应过我不说。” “好啊!你们还做了这交易!”晨辉不怒反笑。 这讥讽得样子,让我气不打一处来,我轻嗤一声说道:“还不是为了你!我大不了跑了就是,天大地大总有我去处。而你,一国之君,若是真的败了,除了死还能怎样!东山再起?可你名誉都丢光了!哪来的山!还要怎么起!” 晨辉被我这一吼,一愣一愣的,沉默了半天后才开口道:“我可以不打,但你要留在这。” “你是听不懂话吗?”我气愤地说道,“是我的牺牲换来你的太平!怎么我还得和你再交易一次?” “我宁愿国破,也不想你牺牲。”晨辉的脸再次黑了下去。 我撇了撇嘴,说道:“我不能离开中湖城太久,我答应在这留三个月。可你也答应我,不锁着我,也不准再做刚才那事!” 晨辉又一次勾起晦暗不明的笑容,说道:“好。” 作者有话要说: 对强X这种事情,自然是不推崇的。可是作为一个颜控来说,被一个很漂亮的大姐姐强上,这种事情似乎是可以原谅的。特别是我长得丑又颜控,八成会觉得自己捡便宜了吧。 第108章 第一百零八章 答应晨辉留在盛王宫三月后,第二天我就让安丰回去了,毕竟安丰可不像我一直带着面具,若是在盛王宫里四处走动,也不安全。让安丰回去的时候,是晨辉找人传的话。而安丰得了消息后,死活不肯走,非说是她们囚禁了我。不得已,我只好亲自去告之他。结果不得了了,这家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拉着我,怎么说都不愿意。看他哭得个可怜兮兮的,我也只好让术羽楼派人回中湖城传信,然后把安丰带进了盛王宫。不过,这个决定似乎让晨辉很不高兴。 安丰来到盛王宫后,就对晨辉严加防范。只要晨辉出现在我面前,他就一定挡我俩中间。我见此情形,倒是觉得很是有趣。只是苦了晨辉,总是吃闭门羹。 这三个月里,我在盛王宫很惬意,每天就看晨辉和安丰“明争暗斗”。外面的那些个人,也十分安静。晨辉大举进攻楚国的事情,也被弱化为军事调度。本来是不会有人相信的,可这楚国边境一直很安静,看起来也不像是在备战。在两国联合撒谎的情况下,大家也就接受了这个事实。除此以外,这三个月可真是天下太平,什么事情都没有。说来太平是好事,可总让人心里十分不安。即使不安,时间也不会停,只能一步一步的慢慢探查。 转眼间,三月期也就满了,然而我什么也探查出来。 “你看这天下也太平了,你就留下吧。”晨辉借着安丰去收拾东西的空档,将我带到屋外一个隐蔽的地方。 “盛国主,我们可是说好了的,就三个月。”我顿了顿说道,“多一天少一天都不行,这是约定。” 晨辉咬了咬唇,低声说道:“别叫盛国主。” “晨辉,这天下可不太平,小偷小摸的人可多着呢。”我虽然没查出什么,可我总觉得晨辉做了些事情,所以只好试探一下。可我真是太低估这位国主了。 “是不少,所以你路上一定要小心。回到中湖城也是,有事情就告诉我,别一个人承担。”她语气关切,边说着还边帮我整理衣服。面色如常,真像是什么也没做。 也许真的是我想多了吧。 “只要各位大人物能放过我,那我自然是安全的。”我轻笑一声,转身离开了。 回去的路上很是平静,连个山贼都没遇见,不知怎么的,我竟觉得有些无聊。当再回到中湖城时,心中真的很怀念这里。 “小墨子!”我才走进我的院落,就看见一个庞然大物向我扑来。我也没推开她,只是翻着白眼的说道:“苏大神医,大晚上的能小声点吗?你生怕别人不知道我回来了?” 苏芸闻言,一把推开我说道:“我看看,你有没有少胳膊少腿。” “芸儿你胡说些什么。”鹰绮走过来,嫌弃的看了一眼苏芸后,说,“栩儿赶路辛苦,还是快进屋来吧。我们准备了些吃的,你吃些就早点休息吧。” “小绮~你看小墨子这样就知道,她精神着呢!你现在让她一口气冲到西山顶去,她肯定都没问题。”苏芸一边说着,还一边坐着夸张的手势,仿佛我可以直接飞过去。 院子里的三人同时嫌弃的瞥了眼苏芸,然后默契的聊起天来,向着房间走去。 “这些时日,我一直不在中湖城,真是有劳鹰姐姐打理了。我家老爷子也是个不管事的,怕是以后他都不回来了,要继续和我家不争气的师父去逍遥了。”我有些歉意地说道,“以后还得多麻烦鹰姐姐照顾这小城了。” “小墨子!”苏芸抬手就给了我后脑勺一巴掌说道,“这才多久不见,你怎么那么生疏!说的这是什么话!我们怎么会抛弃你走掉?当然会一直帮着你!” “确实,栩儿这话说得太生疏了。”鹰绮也微微皱起了眉说道。 “我不是生疏。”我苦笑了下说道,“这城终究是个束缚,只要我活着,大概就离不开了。而让你们也这样陪着我,我心里也是愧疚。” 十年之期只是个托词,十年后,我也是离不开这城的,骑虎难下,大概就这样了。 “怎么会!到时候期满,我们就一起逍遥江湖去!”苏芸将手里的茶杯往桌上一磕说道,“就本神医这轻功,带你飞越皇宫城墙都是轻轻松松。” “栩儿可是担心这一城百姓?”鹰绮自然不像苏芸那般天真,我想她很早前就想到了这局面。 “嗯。”我也将茶杯重重的放在了桌上,说道,“以往还不理解秦玲和北萝,觉得她们放弃生命是多么不明智。可是现在,看看这一城百姓,你说我要如何抛弃他们自己走掉?” 苏芸看了看窗外,今天似乎有什么集会,人声鼎沸,热闹的这里也能听见。 “不管怎样,安丰都不会离开小主子的!”安丰正气凛然的看着我,眼神坚定的说道,“小主子要守这城一辈子,安丰也要保护小主子一辈子!安丰绝不离开!” 我被安丰这正经模样吓了一跳,随即回过神来,笑着说:“留下可以,但你以后要听话,我叫你走的时候你必须要走,不能像在朗州一样。你要知道,你的脸可没带面具,看过的人多了,穿帮的机会就大。” 安丰有些纠结,支支吾吾的说道:“我怎么能让小主子孤身涉险。” “我怎么会让自己去涉险?我可是惜命的很。”我笑了笑说道,“如果我真的陷入险境,你也应该离开,这样你才能去为我求援。若我真的不幸……那你也可以为我报仇,你说对吗?” “不会的!小主子福大命大!一定会没事的。” 我们三人都笑了起来,苏芸和鹰绮都摇着头夸赞安丰的忠心和死脑筋。安丰虽然对我们的大笑感到有些莫名其妙,但还是坚定的看着我,丝毫不退让。被这天真的眼神看久了,也就默认的点了点头,大家也换上了轻松的话题,比如爹爹去寻的那野人。 “那野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?”听苏大神医说得个神乎其乎的,感觉能瞬移一般,这实在让人很好奇。 “不知道啊!”对于苏芸这正经的回答,我真想给她两下。 “你不是探查了很久吗?” “可是我都没见过他。” “那你怎么说得那么神?我还以为你真看见他瞬移了。” “我听村里人说的。”苏芸放低身子神秘的说道,“当地人传说,山里有个巨蛇,经常出来吞食家畜,村民苦不堪言。后来,村里来了个勇士。他打算在洞口点火把蛇给熏出来。结果,这烟从山体的四面八方跑出来!那时候大家才知道,那巨蛇以山为巢,把山弄得个全场百孔,全是蛇洞。所以后来当地人都叫那山盘蛇山。” “后来那勇士呢?按理,应该是将那巨蛇杀死了吧。” 苏芸听闻,高深莫测的摇摇手指说道:“并未。那勇士最后也没能杀了那蛇,心中悲愤,最后就化成了山神守着那盘蛇山,不让巨蛇出来祸害乡里。也因如此,当地人都觉得那野人就是勇士的化身,是山神!” 我干笑几声说道:“那勇士还真是……有些可爱呢。”怎么和以往的神话故事不一样啊! “那座山被当地人看成是禁地。这不仅仅是因为传说的原因,那座山里地陷严重,一不小心就会掉进溶洞。里面盘根错节,进去根本出不来。” “那直接从掉下俩的地方爬上去啊。”安丰疑惑的问道。 “地陷很深,掉下去基本是上不来了。” “可按理讲述的传说,出口还是很多的。而且用烟引导,应该可以出去。”鹰绮思索了会儿回答道。 “哎哟,小绮,那就是个传说,我们不能当真。”苏芸无奈的叹口气后,说道,“我看那野人八成就是个可怜人,不是疯傻了,就是没去处躲在山里过活。” “可你也说了盘蛇山地势峻峭,里面危机四伏。一个普通人能生活那么久?”我十分疑惑地问道,“我听爹爹说,你们也尝试进入了盘蛇山。可因为道路过于危险,毒花毒蛇太多,才不得不撤退,对吧?” 苏芸想了想说道:“确实如此。兴许是有什么秘密道路,我们没发现。而那可怜人偶然发现了,所以才能安全的进出吧。” “秘密道路?”鹰绮像是想到什么般,缓缓说道,“这盘蛇山是西南山脉的一支,说来和我中湖城也算是相邻的。之前来到此地时,在路上也听了不少关于中湖城的传说。听说这里曾经有着个异族生活,他们信奉邪术,喜欢在不见天日的地洞里祭祀。后来锦国统一了这一片土地,那个异族也消亡了。” “这么说来,盘蛇山的小洞说不定是祭祀场所?”苏芸嫌弃的咂巴着嘴说道,“我当时还奇怪着,怎么有那么多毒花毒蛇的。原来是那异族邪术啊!幸好没进去!本神医最讨厌这些搞祭祀的混蛋了!” 像是想起了以往的魔女事件,苏芸的眼神越发愤怒,语调也是咬牙切齿的。 “你不是还没进去吗?”我好笑的说道,“如果真的是祭祀的地方,说不定还能找到不少好东西呢,能有记载那个民族的铭文是最好的了。” “在不见天日的地方呆着,能有什么好人?不知也罢。”苏芸轻哼一声,不屑地说道。 “又没让你去。”我笑了笑说道,“爹爹他们似乎也留了些人在寻那野人,不如把这事情也告诉他们把。指不定当地还有些线索可寻。即使是被称为异族邪术,可文化也一定是有值得看的地方的。” “好。我明日就叫人去传讯。”鹰绮一边安慰着愤恨的苏芸,一边回答我。 “时间不早了,还是早点休息吧。” 三人与我道别后,就离开了。躺在久违的床上,想起了前不久在此的对话——与老柯子的。说着要报复那几人,可是心里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? “报复吗?”我自言自语的念叨着。 报复应该做什么呢?让她们失去最想要的东西?可那些人都想要什么呢?是不是得到的瞬间失去,会最痛苦呢? 想着这些阴暗的东西的我,也渐渐败给了睡意。 天下并没有太平,短短两年多的时间,那些像是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的侯王,不是兵败被杀就是投降苟且。天下的格局也变得不再复杂,仅仅有四国存在——楚、萧、盛、远。这似乎并不出乎人意料。而中湖城,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四国的交界处。元国与我西南方接壤——其中包括西关。盛国则与我东南方接壤,靠近东关。萧国直接连着北关,处西北,楚国则处东北方。而境外的南北族也一如既往的骚扰着萧国,成了西域大患。 格局分明了,正对性也明显了。晨辉一直针对着楚、萧两国。而萧国一直与元国争斗,而与楚国似乎并不来往。楚国则是一如既往的不怎么动弹。好在有中湖城在,那些不相互开放边境的国家也可以在中湖城里交换货物。但这也为中湖城增加了很多麻烦。不对盘的几个国家,一直在暗中争斗,时不时的会在街道上找到某国人的尸体。而中湖城又不得不去调查,去寻找真相,否则无法交代。 虽然麻烦事情不少,可总的说来中湖城还是太平的。只是,麻烦总是找上门来。 作者有话要说: 也不会是关于复仇的故事,只是闹闹小脾气罢了。这个故事应该很快要结束了,那边小道长的故事也是。 第109章 第一百零九章 今天天气不错,我一人在后山散步。累了,就躺在巡风身上休息,也是好不惬意。可这闲暇时间是短暂的,没多久,安丰就找来了。 “小主子,萧国主来了。”安丰走到我身边,伏在耳边轻声说道,“她说要见你。” “她?”我有些讶异,因为最近萧国挺太平的。与元国持续了一年的战争,终于休战了,萧国也有了喘息的机会。这时候萧涵找上门来,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。 “她说想见你。以安丰来看,她似乎十分着急。”安丰站在一旁,皱着眉说道,“萧国最近与元国没什么战事了,可是与南族确实剑拔弩张。她来中湖城,肯定是求主子去对抗南族的!” “安将军的成长,倒是让本将军深感欣慰啊。”我笑着调侃道。这令安丰瞬间面红了,干咳一声恢复常态后才说道:“安丰是小主子的副将,当然得思考这些。” 看着欣慰的点点头,安丰有些骄傲的笑了笑。但笑容转瞬即逝,他皱着眉说道:“安丰觉得,小小主子还是别去见了。那萧国的存亡与我等又没关系。” 刚还是笑颜,此刻就是凶恶。安丰说着间,表情越发狰狞。我知道,安丰只是想起了那件往事,所以对萧涵是气得牙痒痒。 “不见太奇怪,还是去吧。” 我不顾安丰的反对,决定去见萧涵的事情,令他十分恼怒。本来悠闲的下午,也只能在安丰的唠叨里度过了。 “小主子!别去了!安丰去打发他走吧。”都已经走进了木泫阁,安丰也没放弃游说。 “都到这了,哪有回去的道理?”我笑着,不顾他的阻拦,走向了萧涵所在的雅间。 “少将军。”我一走进去,萧涵就抬起头,面带笑容的对我打了个招呼。 身后的安丰,轻哼一声别开了头。这个举动使萧涵微微蹙眉。 “安丰,你在外面等我。”说完,我就关上了门,不理会安丰的担忧。 房间里只剩下我与萧涵两人了。我们相对而坐,她面含笑意,而我,带着面具的脸是无尽的嘲讽。 “萧国主这般见我,是有什么事情吗?”我把玩着茶盏,并没有去看她。 “小墨……”她轻叹一声,说道,“为何这般生疏?是还在为北萝的事情怨我?” “我理解萧国主,自然不怪你。”我放下茶盏看着她说道,“有事直说吧。” 也许是我的态度过于冷淡,这让她有些不满的皱了下眉。随即,她苦笑声说道:“我想请你去幽关。最近南族不安分,而元铭也虎视眈眈。我怕在对付元国的时候,造成锦国旧关再次失守。遂愿少将军能施以援手,勿让那幽关再次落入南族之手。” “嗤。”我轻笑道,“萧国主这话说的可真是滴水不漏啊。锦国边关?这世间还有这地方吗?那是你萧国的边关,不是锦国更不是我中湖城。” 面对我带着嘲讽的话语,萧涵似乎有些不可置信。她眼神惊讶的闪烁了一瞬,随后冷着脸说道:“少将军为锦国旧主守孝,按道义来讲,那守卫他的旧关也是正常的吧。 “你这是威胁我吗?”我冷笑着,“我墨栩对你来说,就是个棋子对吧?不听话就毁掉?” 她一愣,叹了口气,缓和了下脸色说道:“小墨,我是真心求你帮忙。如今萧国危在旦夕,若真的腹背受敌,那我国百姓必然流离失所。” “萧涵。”我轻声说道,“我对于你来说,算什么?” “我……”萧涵张张嘴,没有什么,就咬着唇看着我。 “你的百姓有危险了,你就来找我借兵?那我墨家军死伤后,我找谁去?你的百姓重要,我的墨家军就不重要?”我有些气急败坏的轻哼一声说道,“为了你的国家,我也是可以随便牺牲的,是吗?” “不是!”萧涵怒吼一声,手里的茶盏应声成了碎片。 “是吗?”我嗤笑声说道,“你这不就是来牺牲我吗?” 萧涵咬着牙,茶盏的碎片割得她鲜血直冒。看着她忍着怒气的模样,我笑了笑,走过去。她呆愣的看着我拉过她的手,将碎片取出,然后用手帕轻拭着她手里的伤口。等回过神来时,萧涵猛的拉住我,紧握着我的手说道:“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!” 透过面具,我直视着她的眼睛。良久,我勾了勾嘴角说道:“我可以借兵给你,仅五百人。” 萧涵自嘲的笑了笑,点头同意了。但她紧握着我的手,并没有松开。 “萧国主,人多眼杂,你还是早些离开吧。”我抽出自己的手,只将那手帕留在她手心里。 萧涵看着我准备起身离开,有些慌张的拉住我说道:“小墨,我是真心喜欢你,与中湖城的一切无关。求你去幽关,是作为萧国国君向中湖城少将军的请求。” “有什么差别吗?”我冷笑道,“你口中的小墨和中湖城少将军是一个人,你求的利用的,都是一个人。” 萧涵哑口无言,失落的埋着头。我看着她,心里竟然有些期待——期待哪天她知道我就是墨水生。 我同意借兵给萧涵的事情,首先就得到了安丰的反对。他说什么也不愿带兵去幽关,甚至和我使起了小性子,躲在屋里不肯出来,弄得我是个哭笑不得。 对于安丰的小性子,我是没时间去哄的,因为调兵这事情还有很多麻烦。 中湖城步入正轨后,我们就削减了很多军队,毕竟维护军队也是个巨大的开支。除去志愿姚觅的墨家军,中湖城有的军队大致两千人左右。中湖城有三关,每关由一队墨家军作为精兵,外加一队的守城军,总计三百余人。而城池则由百人守城军守备,而剩余的墨家军则守备墨府。若要借调兵力给萧涵,只能抽调主城军队过去。虽说中湖城早已没有战事,可是防人之心不能无,三关的军力我实在是不敢多调。最后,我从主城里抽调了五百人前去幽关,由安丰带领。 在临行前,安丰气急败坏的跪在我面前说:“小主子!你杀了安丰吧!安丰是不会领兵去救那个畜生的!” “混账!”我猛得一掌拍在了桌上,说道,“军令如山!由不得你性子!” “小主子!我们怎么能帮她!”安丰双眼发红的吼道,“她那样对待小主子,我安丰怎么能救她!” “谁要你去救她!要你去守幽关!去保护锦国旧关!”我指着安丰怒气冲冲地说道,“我墨府是锦国旧臣!保护故土理所应当!你再胡言乱语!就滚出我墨家!” “小主子……”安丰听见我说逐他出墨家,眼泪瞬间就掉下来了。 “哭什么哭!我墨家军人什么时候有过懦夫!更没有过临阵脱逃的逃兵!”我顺手将茶杯甩出去说道,“立即给我前去幽关!若幽关失守!你就提头来见!” “小主子我……”安丰抹着眼泪说道,“我只是不愿……” 看着安丰挺直腰背跪在地上抹着眼泪的样子,我叹了口气说道:“幽关是我墨家的承诺,我等不能食言。而我与她的私怨,我自会处理。” “小主子……” “好啦。”我挥手说道,“这此幽关行,就当我对你的考核,切勿让我失望。” “不会的!”安丰红着眼,坚定的说道,“安丰绝不辱墨家名声!” 我点了点头说道:“但若真有麻烦,要立即通知我!我可不愿我最得意的副将,白白为那人送命。” 安丰擦着不断落下的眼泪,咬着唇不断点着头。见状,我笑着扶起了他。那晚,我大摆筵席为前去的将士送行。 第二天,我一路送至边界才与安丰他们道别。看着远去的军队,心里竟然有些不舍。想着战争之下,能有几人回? “回去吧。”苏芸骑着马靠近我说道。 “唉,南族来势汹汹,我真怕……” “呸呸呸,别不吉利!”苏芸拍了下我后背说道,“安丰已经不是那个哭哭啼啼的小童了,他可以独当一面,你别太担心。过几天,我也会去边关探查下。” 我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,叹口气道:“过段时间,你去东关带三百将士化妆成商人前往边关。之后借由换防去填补空缺,把城里的墨家军换一部分去守卫边关。” “你疯了!”苏芸大叫着,“东关总共才三百多人,你这一换,最多百人镇守!不仅如此,这城里可就没兵了!” “怎么没有?不还有百人军队和鹰堂吗?” “中湖城人多眼杂,城内空虚的事情铁定走漏!到那时,肯定有多人来调查军队去向!” 我笑了笑说道:“那又怎样?第一,中湖城已经少有战事,城内的事务鹰堂和百人军队足以处理。第二,要进中湖城得走三关,那的兵力并没有多大变化。至于军队去向的事情,就说于水利堡守军对练去了。这事情,提前告诉晨辉就是。” “你!真的是疯了!这样做有什么意义!” 我盯着安丰离开的方向说道:“直觉。我总觉得幽关的事情不简单,所以我们还是提前准备一下。说不定到时候,我都得前去幽关。” “什么鬼直觉!”苏芸揉着脑袋,说道,“你当初大破北萝,这事情可是让南族吓得屁股尿流。如今墨家军守关,他们肯定会顾忌!” “顾忌战胜不了贪欲。”我叹了口气道,“北族恨我入骨,若他们是前锋,那攻势必定不弱。” 苏芸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后,一甩马鞭,急匆匆的赶回了中湖城。而我最后看了眼幽关的方向,转身骑着巡风慢悠悠的回城了。 十日后,我们与晨辉商量妥当。我们将一部分水利堡的盛国士兵,装扮成了墨家军。随后,苏芸就安排三百将士化妆成商人,经元国地界赶去幽关。而三月后,传来了安丰的军报,说是南族攻势太猛,幽关告急。 “唉,看来真被我说准了。”我苦笑着对鹰绮说道,“看来我得去趟幽关了。” 鹰绮皱着眉想了想说道:“如今中湖城守备空虚,你又要离开,这岂不是……” “没事,我已经派人修书于晨辉和楚垣了。” “什么?你找她们干什么?”鹰绮诧异地问道。 我叹了口气说道:“这城总要拱手相让的,让给这两人是最安全的。至少,她们不会弄丢这城。” “可是……” “没什么可是的。两人向来也不对盘,相互制约也是好的。”我笑了笑说道,“苏芸现下在元国,说是要刺探军情,你干脆也去吧。毕竟等那两人派人来这,鹰堂也是危险的。” “我也离开?”鹰绮眼睛瞪得圆圆地说道,“那这中湖城岂不是真的没人了?” “没事。三关的军力都还在,中湖城没人守卫也不影响。这几年,我们一直在缩减兵力,守城军也已经少了一大半。这时候再少个百人,他们也不会起疑的。” 鹰绮思索了片刻说道:“虽然四国没有攻打中湖城的打算,但江湖上想杀你的人也不是没有。如今主城几乎没我们的人,等你回来,岂不是十分危险。” 我嗤笑道:“你觉得那两人会让我死?” 鹰绮张了张嘴,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,叹了口气就离开了。 “鹰姐姐,这次离开后,就别回来了,鹰堂的人也都带走吧。”刚踏出半步的鹰绮,定在了原地,不可置信的说道:“你这是……” “十年期仅有一年多了,我们还是最好离开的打算吧。”我笑着看向鹰绮说道,“这次幽关一行,大概就是少将军的最后一战了。到时候,这城就是别人的了。” 鹰绮有些惊喜地说道:“好!我这就让鹰堂去准备去处。到时候,我们都一起离开。” 我笑着点头应允了。这些年,大家都被困在了这里。如今,也是我们要解脱的时候了。对于那些尔虞我诈,与那些人的纠缠,我也是不想再管了。报复什么的,我消失不就是最好的吗? 盛国和楚国的人接管中湖城事务后,我就带着几个亲卫连夜奔赴幽关。 第110章 第一百一十章 去往幽关的路上,我接到了苏芸的来信,说是发现元国和北族有来往。这更加让我坚信,幽关的事情不简单。可能一步走错,就得全盘皆输。 我思索了会儿后,回信苏芸,让他们急需调查北族人在元国的动向。之后,在达到幽关前,都没再接到苏芸的来信。 抵达幽关后,一进城门就看见不少伤兵,和不少白布遮住的身躯。我不自觉的捏紧了缰绳,心里的怒气横冲直撞。 “小主子!”远远的,安丰就看见了我。他快步走到我面前跪下说道:“小主子!安丰有辱使命!没能击退敌军!” 安丰红着眼睛,埋着头不敢看向我。我叹了口气,跳下马扶起安丰说道:“你的任务是守卫幽关。如今幽关没有失守,怎么能算有辱使命?” “小主子……” “好啦!哭什么!”我轻笑着擦拭着安丰的眼泪说道,“你还是快些告诉我战况吧。” 安丰听闻,赶紧擦干眼泪,带着我去到了军帐。 “小墨?你怎么来了?”萧涵惊喜的抬头看向我说道。 “安丰说幽关告急,那我自然得来。”我嗤笑道,“不是萧国主说,锦国旧关我墨府理应守卫吗?” “我……不是……” 我挥了挥手,说道:“别废话了,还是快说现下的情况吧。” “小主子。”安丰走到地图前,拱手说道,“现下敌人已经攻下堡垒,并在幽关外的平原处扎营。计算至今,我们的损失相当。可是南族不断有援兵赶到,目前军力已经远超我们。” “将领是……” “听说是北萝的妹妹。” “元国那边呢?”我看向了萧涵问道。目前都是安丰在汇报,这个军队统领倒是哑然无声。 “嗯?”萧涵一愣立即回神道,“元国只有些小摩擦,没有大动作。但元铭肯定是想借南族攻打我们时,借机瓜分我国!” “得想个办法让南族退兵啊。” “小主子,要不我们使用离间计,让南北两族分立?” 我笑了笑,轻拍了下安丰的头说道:“傻孩子!南北两族还用离间?他们本来就不和。只是现在利益相同,所以才联合着。” “那要怎样?”安丰苦恼的盯着地图思索起来。 而聚在我们想着对策时,将士跑进了营帐,说是有北族人攻城。 “萧国主,这时候,是不是要派我出去了?”我冷笑道。 萧涵微微皱眉说道:“我和你一起去。”说完,她就立即出去点兵了。 待萧涵离开后,我小声将另一对墨家军的所在告诉了安丰。就在我俩合计着要如何利用时,我却不得不上战场了。 我们与萧涵商议了下,还是用中湖城的老办法,由我出去迎战。 看着对面黑压压一片的敌人,我轻笑一声,骑着巡风悠哉的走了出去。 “怎么?又来一位北将军?” “你是……”敌方将领愣了下问道,“是中湖城少将军?” “正是在下。”我笑着说道,“若是北将军是来为家姐报仇的,那有我一人不就够了?” 我骑着巡风站定,看着对方疑惑的眼神说道:“北将军要不要来迎战啊?” 那人看了看我,犹豫了片刻后,就鞭子一甩向我,而我赶忙挥起□□去抵挡。说来也是有趣,姐姐用的是大刀,这妹妹用的却是鞭子。一刚一柔,这对姐妹还真是相配。 “当真是少将军?” “北将军,再过几招不就知道了?”我用力一挥□□,将缠住惊雷的长鞭也带了过来。自然,那个手握长鞭的人也被拉了过来。她从马上跃起,解开了长鞭又再次向我挥来。我不得已,只能离开巡风,也条仔半空中与她应对起来。 这长鞭还真的是很难应付,太过柔软,挡住这边,结果甩了个尖划破了我的衣服。 “听说少将军的墨家枪使得个出神入化,可现下看来阁下要不是假扮,要不就是……徒有虚名。”她嘲笑的看着我说道。 “北将军有所不知,我不仅仅枪法不错,刀法也是不错的。”我笑着拆掉了刀鞘,露出唐刀样式。 拆掉刀鞘的瞬间,我就将刀鞘甩向了她。她一惊,立即飞身躲避。而我则运起轻功,冲到了她的面前。 一刀挥下去,我割破了她的手臂。她立即后撤打算拉开距离,但我并没有给她机会,一直死死保持近距离。 我不断挥舞着唐刀,不给她拉远距离和喘息的机会。很快,她就满身是伤,被我一脚给踹了出去。对面的将士见状,立即将她接住,并即刻撤兵离开。 看着敌人都撤退了,我也回到了幽关。 “小主子!快!我们去看大夫!”安丰一见我,立即拉着我去找军医。 “安丰!我没事!就那几鞭子还抽不死我。” “不行!那些家伙阴险狡诈,说不定会涂毒!” “安……” “去看看吧。”我还没说完,就被萧涵打断道,“安丰说的有理,那南族又不是没有下毒的历史。” 就在我这短暂的愣神下,安丰就已经把我带到了军医面前。而在军医的百般安抚下,安丰终于相信,我不会被那几鞭子抽死这个事实了。 “即使是小伤也要注意!”安丰继续唠叨道,“这鞭伤最容易留疤痕!小主子你一定要注意!” “啧,我自己都不在意,你在意什么?”我好笑的看着安丰翻箱倒柜的找苏芸的药膏。 “小主子!”安丰恼怒的看着我说道,“你又忘记自己有暗伤的事了吗?” 安丰这一说,我才记起。说来过去那么久,也没发生什么严重的事情,所以我自己都忘了。想到这,也就由着安丰塞一堆药丸给我了。 “小墨,你伤没大事吧。”当我真观察着那漂亮的小药瓶时,萧涵走了进来,手上还端了些食物。 “萧将军,小主子要上药了,你要不先回避下?”安丰面色不善的说道。 萧涵皱着眉,轻笑道:“既然要上药,安将军才该回避吧。毕竟,男女有别。” “你!”安丰正要说什么的时候,我开口道:“安丰,你去看看给我熬的药。这毕竟是多事之秋,你还是亲自看着吧。” 安丰不甘的瞪了萧涵一眼后,就领命出去了。 “萧国主有什么事吗?” “我就来看看你。”不知怎么的,我总觉得萧涵这语气委屈极了。 “我没什么大事。”我笑了笑说道,“北妹妹的鞭子可比北姐姐的大刀软多了,打身上可真没什么感觉。” “噗,什么北妹妹。”萧涵忍俊不禁的笑着,一边递给我碗筷道,“谢谢你能来,最近元国也虎视眈眈,大抵用不了几日,我们就要开战了。” “那是你的事情。”我接过碗筷说道,“我只是守这边关而已。” 萧涵苦笑一声,说道:“是,我的事。” 接下来的时日里,那北妹妹的军营,如同死了一般的寂静。不来叫嚣了,连一些基本的活动都没有了。不是因为斥候每每来报,都说他们还活在营地里,我还真以为他们打地道走了。 “小主子,这人怎么都不出门了。他们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啊?”安丰有些不安的说道。 “当然有阴谋,这阴谋的目的也很简单,就是要杀我们。”我看着茶杯中的茶叶杆,不太在意的说道。 “哼!就凭他们!”安丰义愤填膺的说道,“有安丰在,绝不让他们靠近小主子。” 说到这,我突然想起了在元国的苏芸她们,我对安丰说道:“安丰,你明天就启程去元国边陲接管那队墨家军。来到这前,我接到了苏芸的来信,可这那么久过去都没了消息。你带着那队士兵去打探下吧。” “可小主子怎么办!”安丰激动的说道,“您这又是在赶我走!” 我无奈的笑道:“我没有赶你走。这事情很重要,我不放心交给别人。” “但我走了,你不就独自字边关了!”安丰愤懑的说道,“这外面有北族虎视眈眈,里面还有那狼子野心!安丰岂能放心离开?” “这还有伍佰墨家军在,我哪是一个人?”我笑了笑说道,“而且,我怕北族和元国有什么阴谋。如今外面的北妹妹按兵不动,我怕他们是在等什么时机。” “你是说……内外夹击?”安丰思索了一会儿后,说道,“安丰这就去元国。不过,小主子一定要答应我,不能乱来,更不能动怒!” “好好好,我都答应。”我无奈的笑着,不断的保证着。安丰这才离开,并趁着夜色去到了元国。而对外,就说他回中湖城了。 安丰离开后,北妹妹虽然没什么动作——即使我们派人去叫嚣,他们也置之不理。这更让我坚信,一定有什么事情是我忽略的。可百思之后,我也没找到答案。 “都说这边关的月亮格外圆,可今天看来,怕是它心情不佳,所以缺了半角。”我看着月亮,对着身后静默的人说道。 “是它的心情不佳,还是你?”那人叹了口气,坐到了我身边。 “即使我心情不佳,也吃不下那半截月亮。” “小墨……”萧涵的叹息声,被这边塞的劲风吹的缥缈起来。 “萧涵,你觉得我是在为来边关的事情,或者之前北萝的事情而生气?” “我只是觉得你在怨我。”边关的风停了,但她的叹息声却没有。 “是吗?”我轻笑道,“那你觉得是为什么?” 萧涵皱着眉,轻呼一口气说道:“过往的种种。” “我倒觉得,这种种里,并没有我想说的。” 萧涵诧异的看着我,紧闭的双唇终于开启了细微的弧度。可是很快,又抿成了一条线。 我看了看被风沙掩盖的月亮,走回了自己的房间,萧涵也快步跟了上来。 “小墨,你刚才所言是为何意?”纠结了半天的萧涵,终究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。可我并没有回答着问题,我说道:“十年期快满了,中湖城我也想拱手送人了。”我面色冷清的看着她说道,“你要城,还是要我?” 萧涵十分震惊,半天过去,脸上的神色也没恢复过来。她声音哆哆嗦嗦的说道:“你……你要……” 我笑了起来,说道:“我只是问你,你要我,还是要城。” “你愿意嫁给我?”萧涵面色带喜,可语调还是露出了不确定。 “萧国主,我只是问你要城还是要我?”我笑道,“城里的守城军也归属于中湖城,你若接受中湖城,那么他们也会归属于萧国。至于那些居民,他们大多是服过兵役。若他们继续留在中湖城,那这等于是后备军,数量不可估计。” 在讲述的时候,我仔细的看着萧涵。很显然,在我说中湖城的隐藏兵力的时候,萧涵眼里是有些动容的。只是,我说完后,她又恢复了之前的含情脉脉,说道:“你这是在嘲讽我吗?为了国家,可以把你拱手让出?” 听到这话,我笑得不可遏制。在萧涵莫名的眼神里,我说道:“所以?你的答案?” 萧涵看着我,眼神尤其坚定,说道:“我选你。” 即使没有镜子,我也能感受到,我面具下的眼神是多么的嘲讽。可惜她看不见,自然,她更不会知道,这个选择并不是最后。 我面具之外的嘴角勾起的轻微弧度,被萧涵认为是我感动或者欣喜的笑容。她带着这几天里从未出现的面容——嫣然一笑,她轻轻用双臂环住了我。 我的脖颈能清晰的感受到她的呼吸,耳边也传来了她渐快的心跳。我隐忍着想要大笑的冲动,从她的怀里抬起头来,轻轻的贴上了她的唇。 说来,这半截面具的优势终于体现出来了——不用摘掉面具,我也可以吻到她的唇。 萧涵被我这突然的行为,吓得楞在那。待听见我的轻笑声后,她才回过神来,主动又霸道的吻了过来。 当我俩倒在床上的时候,她伸手想去掉我的面具。我躲开了她的手,对她说道:“我现在还是少将军,所以不能取下面具。待我真正卸下重担,嫁给你的时候,我才能取下。”萧涵听闻后眼眶泛红,轻柔的触摸着冰冷的面具和我。 我心里冷笑着:“这家伙竟然傻傻的信以为真了。” 不过说来,这面具本身也不太碍事。对萧涵来说,她的索取并没有受到阻碍。 待第二日我缓缓醒来的时候,我感受到身后灼热的体温,与那日的感觉相仿。只是,此刻的我,心里却是期待又喜悦的。而那淡淡的一抹难受,也早被我忽略不计了。 我坐起身子,仍由丝被滑落露出我的身躯。因为我知道,身后的人已经醒了。 萧涵从身后温柔的揽住我,耳鬓厮磨。即使不回头看去,我也能感受到她的喜悦和嘴角的笑容。可惜,身后的她并没有看见我嘴角扬起的微笑。 我穿好衣服后,坐到桌边倒了杯茶给自己。然后,静静的等候那人来到我身边。没多久,她就收拾好,坐到了我身旁。 “小墨……”她话还没说完,就被我打断,道:“萧涵,昨晚那样你喜欢?” 说道昨晚,她突然羞红了脸。难得娇羞的她,只是默默的喝着茶。见此,我笑的更开心了,我说道:“其实不止你喜欢,某些个人也很喜欢。” 听到这话,萧涵的笑容瞬间僵住了。在她愣住的面容前,我缓缓摘下了自己的面具,我看着她说道:“萧将军,这张脸你熟悉吗?” 第111章 第一百一十一章 那日我取下面具时,萧涵惊愕的面容,我至今都记忆犹新。她看着我的脸,痛苦万分,又不知道如何言说的窘相,即使现在回想,也让我忍不住笑了起来。 报复的快感说有,自是真的,但那一丝的难过,也是真实存在的。 从我取下面具后,萧涵就狼狈的逃了。她没有去到元国交界处,而是躲在自己的房间里,几日都不曾出门。军中的将士是不解的,副将使焦急的——听说也有几日未曾进食。而我,只是每日待在房里喝着茶——那北将军不来攻城,我也着实没事干。 可这逍遥日子没几天,幽关就来了一个将士。他跑来的时候,嘴唇满是裂痕,像时干涸的河道。才进关卡不远,就体力不支的落下马来。看见急忙赶来的我,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了过来。说了声“少将军”,就晕了过去。 我将那人交给军医后,我看了看信件,发现上面隐约有鹰堂的纹饰,于是我赶忙打开了信件。 “南族穿山入境,中湖城危矣。” 我看着这短小的字句,脑内不断重复着“中湖城危矣”这几字。我愣了一会儿,就立即回到军营里,将我的几名亲卫叫上,准备立即赶回中湖城。 “小墨!你去哪!”我才骑着巡风走出城门,萧涵就拦住了我。 “中湖城有事,我需立即返回。”我心里急躁着,面上也因此越发的冷清。 萧涵的眼睛不安的闪烁了下,她开口道:“少将军可是说过,要守这幽关。可如今大战在即,你为什么要离开。” 说到这大战,我才顿时明白,为什么那北将军死守不出! “你怎么知道大战在即?”我磨着牙,愤恨的说道,“你难道早知道他们为什么不出战!你居然又出卖我!” “我没有!”萧涵惊恐的看着我,坚决的否定着。 “那你怎么知道大战在即!”我怒吼道,“萧涵!我对你就那么不重要吗!” 我猛的一拍巡风,冲出了城门。连有没有撞伤萧涵,我也都不想再去思考。我带着亲卫,急速赶回了中湖城。可终究是迟了些。 等我从北关回到中湖城时,已经入夜了。而就在我急忙调动将士的时候,我远远的看见了狼烟。 “北关的将士听令!立即随我前往中湖城!引导百姓撤离!”我没有留下一兵一卒在北关,带着所有人赶忙去到了火光初现的主城。而西关的将士,为了防备元国的偷袭,我没有再去调动。 没跑多远,我就看见了逃跑的百姓。 “少将军!少将军回来了!”有百姓看见了我,立即惊呼了出来。 “墨家军何在!”我看着黑压压的一片,焦急的喊道。 “少将军!”一个墨家军打扮的人跑到了我面前,急切的说道,“有一股敌人从东门攻打主城,我军寡不敌众,只得立即引导百姓撤离!” “有多少人!” “少将军恕罪。”那人跪下说道,“他们夜袭主城,打得我们是措手不及。对于敌情,目前守城军一概不知。” “起来!”我愤怒的吼声,吓得周围的百姓都禁了声,“所有墨家军听令!立即掩护百姓撤离!” 身旁的亲卫一愣,立即说道:“少将军,我们……” “你们也去护卫百姓撤离!” 说完,我就策马向主城跑去,不去理会身后的亲卫的呼喊。 火光把天都烧出了窟窿,而那窟窿下的主城,像是受着劫难一般,只有厮杀声和恐惧的呼喊声。 一路上逃跑的百姓越来越多,他们看着我的来到,脸上也露出了希望。有不少的百姓,都拿起了武器,正在奋力的反抗。也有不少人看见我来后,就跟在我马后,向着主城冲杀了进去。 主城里弥漫着浓烟,各种建筑都被烧的破败不堪。木头爆裂的声音,不断倒下的百姓和将士,都在刺激着我的神经。 看着眼前的废墟,我唇齿颤抖着说不出一句。 眼睛被火光烧的通红,神经也被这火灾彻底烧断了。我猛的一蹬巡风,冲着北族人就杀了过去。而那北族人也因为我的出现,而吓了一跳。但很快,他们就开始列阵迎击。一时间,城里血腥气更浓了。 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跌下马的,当我们看见倒地不起的巡风时,我身边已经是一片尸首——有百姓的,有敌人的,也有我墨家军的。 我用着十成十的功力,不断挥舞着惊雷。那力道,足以将敌人拦腰斩断。但如今,这一切已经不能再让敌人恐惧了。因为大家都杀红了眼,我是,他们是,我们都是。 看不清前方,因为被鲜血迷了眼。迈不动腿,因为尸首压住了我的脚。身上的疼痛,没有让我清醒过来,反而是不断吞食着我的意识。 我感觉到刀剑刺穿了我的后背,我也感觉到我反手撕裂了他的身躯。可这些感觉都渐渐在消失。我费力将惊雷穿过尸体插入了地面,以支撑我渐渐倒下的身躯。同时,躲过冲过来的敌人的大刀,趁着他的接近,我抓住他的头向着斜后方用力。当他的脖颈靠近我时,我立即抽出了腰边的小刀,对准他的颈间插了下去。鲜血彻底挡住了我的眼睛,模模糊糊的视线只能看清黑烟中的城门。以及……黑烟里模糊不堪的身影。 我好像听见了谁在叫我的名字,是那个陌生但又熟悉的名字。 那一晚后,中湖城就消失了——应该说是以前的中湖城消失了。满地的尸体也早已被人清扫干净了,只有我插在地上的惊雷没有人取走。 说来,这一切都是我的疏忽大意。北族和元国暗中结盟,所以时常有北族人化妆进入元国境内。然而南族终究是知道这事了。于是抢了北族人的关贴,分批躲进了山里,并从那复杂的地道里直奔中湖城而去。而我,想着到时候能全身而退,所以把鹰堂的势力都调配到了别处,以方便我日后隐藏身份与生活。没曾想,竟然真有那古国留下的通道,并被南族人发现,从而丢了这中湖城。 这次事情后,不止中湖城消失了,连元国也是——三国借元国私通外族谋取中湖城为由,合力进攻元国。元铭也因此逃到了大漠。而之后传闻,他娶了北族族长,并消灭了南族,统一了整个大漠。说来,元国也不算消失,只是换了个名号罢了。可中湖城是彻底消失了,即使名号还是如往——三国重修了中湖城,而我这个少将军自然也不存在了。 中湖城被攻打一年后,盛国国主盛熠公告天下,说要立后,而那后就是中湖城的少将军。呵,这也是可笑的。 第112章 第一百一十二章 盛熠突然宣布即将迎娶少将军,这事情让百姓惊愕不已。 在中湖城被攻打的那晚,整个中湖城都被烧毁了,包括留在城中抵抗的百姓、将士、敌人的尸体。而坊间也都传言,少将军也战死在那晚——废墟里找到了惊雷和巡风的马玲。所以,此时盛熠的公告,让大部分人都有些怀疑。可仔细想想,那晚最先赶到的军队,就是盛国的军队。兴许那晚他们救走了少将军,可是为什么现在才公布少将军还活着的消息呢?这时,有人说道,因为少将军曾经说过,守孝十年,而现下就是十年期满,所以只能在这时宣布婚讯。 一时间,人们的八卦从少将军是否活着,转向了盛熠和少将军之间的故事。坊间,又有了新的谈资。 人们是谈论的热火朝天的,可有些人确实阴郁的。 那日过后,萧涵一直打听着墨栩的下落。可是盛熠愣是滴水不漏,一点破绽都找不到。这时间一晃一年过去了,却突然接到了她们即将成婚的消息。萧涵心里又是嫉妒又是愤怒。因为中湖城被攻破的事情,和盛熠大有关系。 那北族与元国结盟的事情,就是盛熠悄悄告诉南族的。同时,也将有古国密道的事情告诉了南族。所以,这南族能攻打中湖城,可谓都是盛熠的功劳。想到这,萧涵恨得牙痒痒。可转念一想,自己又有什么资格愤怒? 萧国一直与元国争斗,所以是十分了解元国的。因而,那北族与元国的关系她是早已得知,并且有南族人冒充北族混进元国的事情,她也比墨栩早知道。可她还是选择了沉默。一是,她不希望墨栩回去救中湖城,那太危险了。二,她也希望南族进攻中湖城,这样就有理由攻打元国了——南族一直穿着北族士兵的衣服,并是从元国过境。 而保持沉默的人也不止她。元铭也是早就发现了,他放任那支部队进攻中湖城,也是为了除掉中湖城。近年的中湖城地位越来越高,在民间的号召力嫣然可以比拟元国。本想着,借民愤趁机消灭南族,让北族上位。可是,元铭还来不及发表声明,相邻的盛国就已经打了过来。不得已,他只能逃去了大漠。而中原的部队,都停在了边界处,没有再去追杀元铭。这也给了元铭机会,将南族彻底消灭,创造了新的北族统治着大漠。 中原地带,也因此变成了三国鼎立,而大漠都成了元铭的地盘。中湖城旧址上不久后建起了新城,并且延续了过去中湖城的规则,一个独立的城池。只是,这里的管理者不再是墨家。 中湖城战役后,墨家军都解散了。百姓们很想从这些人口里探听墨栩的下落,然而墨家军散落各地,还都隐藏了身份。就像从未出现一般,完全的消声灭迹了。也因如此,新城的管理者,一时间空缺了。没法,百姓只得同意让三国共同管理。不过也因为这事,很多人更加相信少将军已经死了。可如今,盛熠的娶亲,让很多人开始怀疑,是不是有什么阴谋。 少将军为何不再接管中湖城,知道这缘由的,大概也只有墨栩自己了。而此时的她,正在那皇宫里,特意为她修建的花园里小憩。 “小主子,你身体还没好全!一定要注意保暖!在这睡容易感冒的,我们还是回寝宫吧。”安丰有些不放心的轻声说道。 而安丰看着的人,仍是闭着眼眸,像是没听见一般。安丰又一次小声询问道:“小主子?” “安丰。”那人无奈的挣开眼说道,“你都叨唠一年了。” 安丰撇撇嘴说道:“小主子若好生听话,爱惜身体,那安丰才不会唠叨。” 墨栩手撑在软塌上,笑了笑说道:“这点风,可吹不死我的。” “呸呸。”安丰急切的说道,“小主子瞎说什么,不能说那字!不吉利!” 墨栩轻笑道:“你这家伙怎么变得神叨叨的了。”说完,她就撑着头发起呆来。 那日过去许久了,单现下想来,墨栩还是觉得不真实。在完全失去意识前,她还以为会回到原来的世界。可醒来发现,自己还是墨栩,身边的人也都还是熟悉的人。 在南族从暗道来到中湖城的时候,苏芸和安丰他们紧随其后。但在暗道里找不到出路,最后用烟熏才好不容易出来。待他们赶回中湖城的时候,碰到了盛国的人,也遇见了重伤的墨栩。 那时,墨栩浑身是血,身上大大小小的创伤无数。且,又因为过往的暗疾,伤势十分严重。最后,在苏芸的救治下,人是活下来了。但以往的内力武功,却消失殆尽。人消瘦了不少,也虚弱了不少。 好歹是活下来了,苏芸她们还是高兴的。所以打算带着墨栩离开,去个人杰地灵的地方养伤,然而盛国的军队死活不让他们离开。盛国人多势众,三人打斗了很久也没能将墨栩带走。无奈之下,他们只能随军队回了盛国。 来到盛国,见到盛熠后,三人都是怒气冲冲。而那坐在高位的人像没看到一样,只是冲着墨栩跑了过去。她紧紧的把伤痕累累的墨栩抱在怀里,任盛熠他们怎么讽刺也不理会。 苏芸三人,因为墨栩重伤未醒,也都不得已留在了盛国。而盛熠也没为难他们,就安排了住处让他们歇息。但那三人,完全不理会盛熠的安排。他们守在墨栩身边寸步不离,也不许任何人靠近,连盛熠也很难见到墨栩。 盛熠心里虽有不满,但想着若对三人做出不好的事情,怕是墨栩醒来肯定更恨自己了。所以,她也不得已默许了他们的行为。待到墨栩醒来且情况好转后,她才终于有机会见到了那人。 “你不能进去!”安丰站在门口凶神恶煞的看着想要打探情况的侍卫。 “大胆!”盛熠身后的侍卫也不甘示弱。 “自然!我们墨家人哪有胆小鼠辈!” 那侍卫见此,心里也怒火直烧。这大半年里,她可是受够了这三人的气。每次她奉命来询问少将军情况,就会被这三人堵外面不说,还得被他们轮番奚落一通!对此,侍卫暗中苦练口舌。希望有朝一日,能在“说”上面战胜他们。只可惜,目前还没实现。 “你……”侍卫指着安丰说道,“我是奉命来询问!” “我只听我家主子的命!就算是神仙来,我也不让!” 侍卫听到这,眼睛一转说道:“你家主子也没不许我家主子进去,你为什么要阻拦?” “可我家主子也没说可以让你们进去。” “嘿!”侍卫撸起袖子说道,“这是我家主子的地盘,你怎么还有理了?” “哼!有种让我们走啊!我们才看不起这地方呢!” 侍卫气得满脸通红,指着安丰好一会儿后。脚一跺,直接打了过去。两人就在这宫门前打斗了起来,其中还夹杂着宫女们的惊呼声。 “安丰住手!别闹腾了!”鹰绮冷眼说道,“她需要休息。” 因着外面太吵闹,鹰绮不得不出来了。 “鹰小姐!”侍卫愤恨的说道,“我奉陛下的命令,来此询问墨小姐的伤势,请你们不要为难我好吗?” “林侍卫,我们的回答和之前一样,无可奉告。”说完,鹰绮就转身回到了宫殿里,而门外的安丰立即上前挡住了林侍卫。两人又一次争吵起来,只是这次的音量小了许多。 “门外是谁?”一个虚弱的声音从传来。 “无关紧要的人。”苏芸打断了那人的询问,说道,“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,别多话。” “这里是盛王宫?” “管这些干什么!你只需要闭眼睡觉!”苏芸像是被激怒的猎豹,声音低沉的从喉咙里涌出。 “苏芸……” “小墨子!”苏芸严厉的说道,“你现在只需要休息!等你休息好了,我们自有办法带你出去。” 墨栩看着苏芸决绝的神色,也不再言语。闭上眼后,一会儿就睡了过去。 “阿芸,小墨的身体如何了?”鹰绮走了过来轻声询问道。 “人是醒了,但太过虚弱,恐怕禁不起长途颠簸。” “哪怕是还得等等。”鹰绮皱着眉说道,“可这拖得越久,我们越难逃出。” “哼!盛熠那个混蛋!居然敢囚禁我们!” 鹰绮笑了笑说道:“她可不想囚禁你。这些日子,你可是把她宫里的药草刮干净了。她现在是巴不得你早些离开。” “哼!”苏芸冷哼着说道,“我要走,也一定会带着小墨子一起走!才不会让那个狼心狗肺的家伙得逞!” 说到这,鹰绮的脸也阴郁了起来。中湖城被灭的事情,让几人心里都对她生了隔阂。但因着以前的情,几人心里不是十足的恨意,但是怨却是满心了。若盛熠不做这些龌蹉事情,十年期满,兴许三人还是愿意为她说说好话。可如今,这事情一出,三人是如何也不愿意墨栩留在盛国了。 “好啦。”鹰绮安抚着说道,“我们还是先出去吧,让她好生休息。” 鹰绮拉着满脸愤恨的苏芸走出了寝宫,去到了外面给墨栩煎药。这些时日里,煎药做饭的事情,都是几人自己来的,从不假借他人手。一方面是不信任,一方面也是不希望这里面的消息被别人窥视。 可这终究是盛王宫,不是中湖城。对于这里的主人,要进个寝宫是多么的容易。 皇宫里必然都是有密道的,而这个独特的寝宫,自然也是有的。毕竟这位置可是那人挑选的。 趁着苏芸与鹰绮的离开,盛熠悄悄从密道里出去,来到了墨栩的床边。她轻声坐下,凝视了那人的脸许久。手掌都已经抬起,可又再次握成拳放了下来。 “那些家伙都不知道检查下这房子,连密道都没发现。”床上的人一边说着,一边挣开了眼。而坐在床边的人,显然是被这一幕给惊着了。眼里又是激动又是惶恐。 “水生你……你醒了?” 墨栩没有答话,只是看了她一眼后,又闭上了眼睛。 盛熠见此说道:“我知道你恨我,我也不会解释什么。但不管如何,我是不会放你走的。” “你并不需要解释什么,大致我也都知道了。”墨栩缓缓睁开眼,轻声说道,“你是不是也打算同时清理掉楚国的?说他们与南族里应外合?” 盛熠苦笑道:“是,但楚垣太狡猾,难以找到漏洞。而你的墨家军,又时不时的骚扰一下。这个计划也就因此落空了。” 说完后,整个寝宫都安静了下来。一人看着窗户外,一人看着房顶。 “你不会放我走,是吗?” 盛熠沉默了一会儿后,坚定的说道:“是的。” “好吧,我不走,但你不可以为难那三人。” 盛熠有些惊喜的看了过来,但是看着那人淡漠的脸,心里又止不住的失落。“我不会为难他们的。” “你也已经知道鹰堂了吧。”墨栩叹了口气说道,“不可动它。” 自从他们困在盛王宫里,鹰绮就不断调动鹰堂的势力。即使再小心,也是躲不过这里主人的耳目的。 “我没有……”盛熠无奈的话语还没说完,门就被打开了。 “你这家伙怎么在这!” 苏芸一个箭步冲了过来,抬手就向盛熠打去。面对来势汹汹的苏芸,盛熠只能起身躲闪。她小心翼翼的躲过苏芸的攻击,并且尽力不伤着苏芸。而一旁的鹰绮,快步走到了墨栩身边,认真的查看着。 “鹰姐姐,我没事。” 墨栩一边说着,一边努力的撑起身子,而鹰绮却一把按住了她,说道:“你别起来,你是伤还没好。” 墨栩摇了摇头,说道:“扶我起来些。” 鹰绮暗叹一声,无奈的扶起墨栩,让她靠着床头。 因着这小小的动作,墨栩就觉得累的不行,心里也有些难过了。待她喘匀气息,苏芸和盛熠那边也打的差不多了——苏大神医体力不支,正撑着膝盖喘粗气呢。 “好啦,别打了。”墨栩没想到,这提高音量,也会如此的累人。无奈,她只得说道:“你俩过来些。” “小墨子!”盛熠跑过来说道,“你快休息!其余的事情都别管!” 我轻轻拍了拍苏芸的手说道:“苏芸,我伤已无大碍……” “谁说没大碍!”苏芸打断道,“你现在内力尽失,身子虚的不行!还没大碍!” “你不是说,只需要静养吗?”墨栩笑了笑说道,“我伤势已经好了大半,其余的只需要静养了。这些时日也辛苦你们了,明日你们就离开这吧。” 听到这话,苏芸和鹰绮大惊失色。但很快,他们就恶狠狠的看向了盛熠,苏芸说道:“不会又是这个混账威胁你吧!” “盛国主,即使你拦着,我们也有办法带她走。”鹰绮咬着唇,满脸的怒气。 盛熠沉着脸,没有说话,只是看向了墨栩。 “她没有威胁我,我是自愿留下的。”墨栩不给两人开口的机会,说道,“这宫里无聊的紧,你们还是去潇洒江湖吧。安丰跟着我也久了,这大好河山都没怎么看过,你们把他也带去吧。” “小墨子!”苏芸不解的说道,“你留下来做什么?我们可以带你走的,她拦不住!我门早些年都选好地方了,老柯子和墨大叔都在那等我们的!” “嗯,许久未曾见过爹爹了,你们替我问声好。”墨栩笑了笑说道,“让他别担心,等我身体好些,再去见他。”墨栩顿了顿,侧头看向盛熠,说道:“带她一起去看他老人家。” “小墨,你不会是要……”鹰绮不可置信的看着墨栩。 “要什么?”苏芸一时反应不过来,愣愣的问道。 “盛国主自然不是把我当摆设放着,不是?”墨栩笑了起来说道,“十年期未满,待着十年过去,再说吧。时间也不多了,盛国主不会着急吧。” 盛熠嘴角不自觉的上扬,声音激动的颤抖着:“水生,你真的愿意……愿意嫁给我?” “我不同意!”苏大神医终于明白过来了,她愤怒的说道,“小墨子你傻了吗?这女人做了那么多混账事情,你怎么还会愿意嫁给她!” “盛国要发展,元国的马场也是必须的。我理解她的做法,当然,我并不会接受。” “那你还……”苏芸气得个胸闷,喘着粗气无言以对。 “累了,不想去争什么了。就这样吧,明日你们就离开。”说完,墨栩就躺了回去,闭上眼,不再言语。 看着墨栩拒不配合的模样,苏芸和鹰绮只好离开。同时,也将盛熠“请”了出去。 “我不会同意的!”苏芸轻哼道,“我一定会带她离开!不再受你威胁!” “我没有威胁她。”盛熠皱着眉回答道。 “没有?没有的话,她会同意留下!”苏芸越说越气愤,“就你做的那些事情,够她把你千刀万剐了!” “盛国主。”鹰绮冷着脸说道,“我知道你已经察觉到鹰堂了,可我们鹰堂也不是浪得虚名的。就你的那些个暗卫,可是抓不住我们的。” 盛熠盯着眼前的两人,轻笑一声说道:“我确实是要她留下,可我什么手段都还没用,她就自己说愿意留下了。你们就算不信也没什么,但我信她一言九鼎,不会出尔反尔。” 说完,盛熠就离开了。而站在原地的两人,心里是五味陈杂。 “要不强行绑走?”苏芸小声说道。 鹰绮看了苏芸一眼,回到了宫殿里。看着熟睡的墨栩,她轻声说道:“她可能真的想留下。” “为……”这高音才出口,就被鹰绮捂着嘴堵了回去。 “小声些!”鹰绮拖着苏芸来到偏殿说道,“两人本来也有情,只是后来发生太多事。而如今也算是太平了,小墨或许想要两人回到以前吧。” “以前?”苏芸愤怒的说道,“能回得去?就那混账做的事,都够我手撕她了!” “我也不懂小墨的想法,但既然她决定了,我们还是遵从吧。” “她一定是受了威胁!” “明日再说。” 之后的几天里,苏芸和鹰绮不停的游说墨栩离开。然而墨栩只是笑着,摇头拒绝了。看她铁了心不走,苏芸急得跳脚。而一旁的鹰绮,沉默了许久后,还是同意了墨栩的提议。不久后,她就带着苏芸离开了,而安丰怎么也不愿离开,所以墨栩也就留下了他。 这也就有了花园里的一幕——安丰的唠叨。 说来,自从同意嫁给盛熠后,墨栩的生活真的是颓废。再也没有处理不完的事务,也没有士兵要训练。每日的墨栩就是在花园里喝茶发呆,偶尔也在晚上出来赏月。当然这样闲暇还是无趣的,所以墨栩也就经常带着安丰四处“玩耍”。每次“玩耍”过后,总有一堆人去告状。可现在的盛熠,和早年认识的人不一样了。以往还会出言调戏墨栩,而现下是完全不敢。整个人都百依百顺,一句重话都不敢说。所以,墨栩做的坏事都被她不了了之了。 “林侍卫。”墨栩笑着说道,“你家主子现下在做什么?” “大概在和大臣们商讨国事吧。”看着自己主子那“狗腿”的模样,林侍卫也越发害怕墨栩,对她可是有问必答。 “林侍卫,我听说你们这有个藏宝库?” 听到这话,林侍卫想着:“这主子,终于把主意打到那去了。”想到这,林侍卫欲哭无泪。 “墨小姐……”林侍卫咽着口水说道,“那里有锁的,需要陛下亲自去开。” “是吗?”墨栩满不在意的说道,“那你去把钥匙要来吧。” “可陛下正与大臣商讨国事……” “安丰。”墨栩百无聊赖的说道,“你说那些大臣是不是太闲了?每天都有那么多牢骚要发?” “属下觉得,他们可能日子过太好,所以想太多。” “那要不让他们的日子过得水深火热点?”墨栩想到了什么似得,立即站了起来,带着安丰就向静心殿跑去。 “墨小姐!”林侍卫惊慌失措的跟了上去,想着无论如何都要拦住那人。 林侍卫想到前几日陛下宴请大臣时,这主子跑到御膳房,给除了陛下用的菜,其余的菜都下了药。那下的药,隐约听那主子说叫销魂散,可以强身健体。可那日的结局,似乎并不能说明药能强身健体。听说年迈些的,几乎晕倒在茅厕里。整个皇宫都人心惶惶,不少人上书要严惩这恶徒。而陛下只是笑了笑说:“这药有检查体制的功效,众爱卿这身子真是越来越弱了,看来以后得组织些健身运动了。” 在应付完众大臣后,盛熠只是无奈的笑了笑,摸着墨栩的头说道:“下次少放点,他们不似武人身躯,扛不住。” 而我们极其无赖的墨栩,嫌弃的说道:“啧,这身子也太差了。不像我们墨家军,可是被这药摧残着长大。而且,偶尔腹泻也有好处。不如,你定时让他们吃点吧。”听完这话,陛下只是宠溺的摸着那少将军的头。而之后,盛国就仿照中湖城以前的健身计划,开展了全民健身的活动。一时间,盛国出现了健身热潮。 回想结束,林侍卫又一次担心起来,不知道这次那主子又要下什么药。 “安丰。”墨栩看了看高大的宫殿说道,“我们去屋顶!” 说完,安丰就抱着墨栩飞了上去。而紧随在后的林侍卫,赶忙给附近的暗卫打手势,让他们别伤了那主子。 墨栩掀开一块小砖说道:“就是那个人!每次看他就不爽!安丰,给他尝尝我们的痒痒粉!” 刚跳到屋顶上的林侍卫,一听这药名,吓得差点没掉下去。她赶紧阻止了安丰说道:“墨小姐!那人是开国元老!可不能得罪!” 墨栩皱着眉说道:“哼!那又怎样!谁叫他上次骂我!安丰!弄他!” 安丰得令,推开林侍卫,就把药洒向了那可怜人。林侍卫见此,捂着眼睛在一旁啜泣。但在内心,林侍卫还是赞成墨栩的行为的。因为那人总是趾高气昂,看见下人就爱教训!连林侍卫都受过那人的责骂。 “小主子,他上次怎么得罪你了?”这药效还没起,安丰就开始八卦了。 墨栩气不打一处来,愤恨的说道:“上次我不小心摔了一跤,而此人看见了,不仅不扶我下,还说我扰了他思绪!骂我有辱斯文!” “小主子,你确实应该把你的外衣穿好。每次带子都不系,这看着不太妥当。”安丰说着就帮墨栩系起了带子。 “他们的服饰好繁琐,不喜欢!”墨栩任性的拍开了安丰手。而就在这时,药性似乎发作了。 殿里的人期初略感不适,活动着肩膀。很快,他就觉得不太对了,整个人都扭动起来。最终,他忍无可忍的挠了起来,还一边大叫着:“陛下!臣这是有苦衷的!不是刻意辱没斯文!” 听到这话,房顶的三人笑成一团。而殿里的人,看了看房顶,无奈的招人将元老送去了太医院。 晚上,盛熠找到墨栩,问道:“你那药可有解药?” “没有。”墨栩喝着茶,并没有去看盛熠。 “那家伙怎么得罪你了?” 墨栩轻哼一声说道:“你们盛国果然文人多,什么都在讲斯文!哼,本将军今天也只是让他尝尝不斯文的滋味!” 盛熠笑了起来,轻轻揽着墨栩说道:“文大人确实执拗了些,但人本身不坏。今日你折腾够他了,下次就放过他吧。” 墨栩挑眉说道:“我不放呢?” 盛熠无奈的笑道:“那……你就折腾他吧,但别把人整没了。” “我才没那么闲,懒得理他。”听到这话,盛熠真是苦笑不得。全王宫都知道这主子闲的不行,每天都在折腾别人。 “林侍卫说你要去藏宝阁?”盛熠拿了把钥匙出来,说道,“这个给你吧,我也都通知那边了,你想要什么就自己拿。” 墨栩看了看钥匙,眼睛闪向了别处,沉默了起来。盛熠见那人模样,突然笑了起来说道:“你不会已经进去了吧?” “嗯……刚和安丰跑进去了。”墨栩一本正经的说道,“你们的守卫太松懈了!那把锁也太旧了!一砸就开了!你明天还是改改吧,要不东西被偷了多不好。” 盛熠笑着捏着墨栩的小脸说道:“你偷了什么走?” “你不是刚还说可以随便拿吗?”墨栩躲开那人的手,说道,“怎么突然就变卦了?” “我的错,应该问你,是拿了什么东西走?”盛熠抱着那人轻声说道。 “没拿什么。”怀里的人突然低落了些,这惹得盛熠很是奇怪,她询问道:“怎么了?” 墨栩沉默了会儿,离开了盛熠的怀抱,她耸耸肩说道:“有把大刀尤为瞩目,可我拿不动,也就算了。” 在受伤后,墨栩也试着重新习武。可是手脚无力,练起来格外痛苦。无奈之下,墨栩也不想折腾自己了。想来这深宫里也没什么危险,也就没再练习了。从此,这驰骋沙场的少将军,也再不能提起大刀了。 “小墨。” 盛熠想起之前与墨栩的对话。她说,墨水生已经死了,而晨辉这人也死了,以后这两名就不要再提。因此,盛熠也不再唤水生,而改口小墨了。想来,过去的情义,也都算断了吧。 “这是你的皇宫,应该没人会来杀我吧。”墨栩笑了笑说道,“没有武功也不会有什么危险,我不担心。” 盛熠揽住墨栩,说道:“留在我身边,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。” “你知道为什么我会留下吗?为什么会答应嫁给你。”墨栩淡漠的脸上,再也看不出一丝情绪。 她继续说道:“当时你在幽关下药的事,我不恨你。可是因为你,中湖城毁了。如今,我真的好恨你。” 盛熠的脸部抖动着,她极力的压制情绪。可“恨你”这两字,还是让她眼眶红了起来。 “可是想到以前的过往,我又恨不起来。”墨栩看了看盛熠,她垂下眼目说道,“晨辉,我其实是爱你的。以前我不想去承认,也不想去理会。但如今,你是用这方式来逼我承认吗?” 墨栩笑了笑说道:“你很想拥有我,可被楚垣捷足先登,这想必让你很生气吧。” 提到楚垣,盛熠的眼神又凌厉了起来。 “那我再告诉你一件事。”墨栩嘴角的笑意越发阴暗,她说道,“这次去幽关帮萧涵时,我也和她……” “够了!”盛熠呼吸声越来越重,双眼的血丝像是要爆出来一般。 墨栩笑道:“我本该只属于你的,可如今,你却成了最后一个。” 盛熠猛得将墨栩横抱起来,放到了床边。一边脱着墨栩的衣服,她嘴里还不断念叨着“为什么”。 “我本打算期满之后就离开,去到你们都找不到我的地方。可后来我发现了些事情,所以我决定留下。留在这里,然后告诉你这件事。”墨栩撑起身子靠近盛熠的脸,一字一句的说道,“现在,你是否痛苦?我留下来的原因,你可是明白了些许?” 盛熠死咬着唇,猛的捶打着床榻。而看着一切的墨栩,只是淡然的笑了笑,说道:“我说话算数,我会与你成婚。从此再没少将军,只有你盛国主的皇后——墨栩。” 墨栩说完,就轻轻揽住伏在身上的那人。像是安抚一只狂暴我野兽,她轻抚着那人的背脊。待盛熠安静下来后,墨栩说道:“我其实后悔了。如果一开始,我没有想过去掺和这些麻烦,而是一早就意识到自己的感情,选择和你在一起。那也许会好很多,至少我不会以少将军的身份和那两人相遇。至少最后,我们不会后悔——我不会,你不会,她们也不会。” 盛熠啜泣着,她紧紧抱着墨栩,断断续续的说道:“不要离开我。” 墨栩沉默着,没有回答。而是顺势倒了下去,也吻上了那人的唇。 第二日,那个勤勉的皇上第一次取消了早朝。聪明的朝臣自然是懂这春宵苦短的道理,虽然某人还叫着有辱斯文于理不合,但大家还是默契的散去了。 第113章 第一百一十三章 完 盛熠大婚的日子也要到了,楚国的使者已经来到了盛国。而萧国那边,听说是萧国主亲自来道贺。说到这,百姓又开始八卦了。听说少将军和萧国主的关系也是不寻常的,中湖城曾经数次协助萧国守幽关。在那幽关,两人也是同出同进关系斐然。甚至在早些年间,有很多人都猜测,萧国最后说不定会将中湖城收入囊中。只可惜,那日中湖城被毁,少将军也至此失踪了一年。再见时,两人都是不同身份了。 连百姓都在感叹这变故,作为主角的萧涵,自然也是。在婚礼的前一天,萧涵来到了盛国。 “萧国主,许久不见啊。”坐在殿上的盛熠,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萧涵。而萧涵也只是敷衍的笑着,继续与殿上的人客套着。没多久,萧涵就被盛熠请去休息了。 萧涵也不急着去休息,她在皇宫里四处转着,希望在哪能遇见那个人。这目的也许过于明显,所以被发现也是正常。很快,就有人来请她去休息了。看着侍卫坚决的态度,萧涵只好作罢了。 第二天一早,典礼就开始了。虽说如今这大婚的礼节少了不少,但是这一来二去的也是弄了许久。等一切结束后,天也黑了。 到此刻,萧涵也没见到那人的,心里是说不清的难过。于是她一人离开了大殿,在皇宫里瞎转起来。 “萧国主不去休息,在我这皇宫里瞎转什么呢?”盛熠叫住了花园里的萧涵说道,“若想逛逛这御花园,那还是让本王陪你吧。” “这洞房花烛夜的,盛国主还在这陪我逛花园?”萧涵冷嘲道。 对此,盛熠没有恼怒,她说道:“不如,我们在这饮一杯吧。”说着,盛熠就招来人,在此凉亭里摆了些下酒菜。屏退左右后,两人就小酌了起来。 沉默良久后,盛熠说道:“萧涵,你这次亲自来,不会是想带她走吧。” 前几日,有探子来报,说是有队人马来到朗州后,就行踪不明了。 萧涵眼睛轻颤了下,笑道:“你怕?” “不怕。”盛熠轻嗤道,“她亲口说了,不会离开我的。你们即使有能力带她走,她也不会走。” 萧涵一不小心捏碎了手里的酒杯,她阴狠的看着盛熠说道:“你到底做了什么!” “嗤,我什么也没做。”盛熠的笑容向来是娇媚的,只是这夜晚中,染了些寒意。 “你做了那些混账事!若不是威胁,她怎会留下。” “混账事?”盛熠侧头直视着萧涵,冷笑道,“这比的上萧国主的混账吗?” “你!”萧涵突觉胸闷,捂着自己的胸口喘着气。 “昨日你就在这宫里瞎转悠,今日又是如此,你不会是在找她吧?”盛熠笑容越发的阴狠,她说道,“她不会见你的,你还是滚吧!” 说完,盛熠就转身离开,边走边说道:“萧国主,这孤苦伶仃的晚上,你可得受着啊!” 萧涵猛的将酒杯碎片摔了出去,那本就四分五裂的酒杯,如今更是灰飞烟灭了。望着交皎洁的月亮,萧涵只有悔恨。 也不知道在这小小的花园里待了多久,直到后方传来脚步声,萧涵才回了神。 “萧国主,好久不见啊。”身后的人挂着浅笑,取下面具的脸在月光之下虽说有些模糊,但还是能感到那带着寒意的笑。 “小墨!你怎么在这。”萧涵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,说完,她就觉得此话多余。看着那人的穿着,和此时月亮的位置。想必,都已经结束了吧。 墨栩笑了笑,没有接话。她坐到萧涵身边,饮了一杯酒。 “小墨……”萧涵忍着眼泪说道,“她是不是胁迫你?” 墨栩笑了起来,说道:“为什么都这样想?我不能是自愿吗?” “自愿?”萧涵不可置信的说,“这怎可能?” “哦?那萧国主觉得,怎样才是可能?”墨栩嗤笑道,“嫁给你?还是楚垣?” 萧涵被这一问,哑口无言。她沉默了一会儿:“你可以离开,再不见我们。” “不。”墨栩笑得有些乖张,她说道,“我还没报复她呢,可不能离开。” “你这是……”萧涵越发觉得自己看不懂眼前的人了。 墨栩又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,她说道:“萧涵,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。”说完,墨栩就起身离开了。见此,萧涵赶紧拉住了那人的手,问道:“你要做什么!我都可以帮你。” 那人没有回头,只是轻声说道:“有时间,就足够了。” 看着墨栩离开的身影,萧涵心里一空,惆怅也随之而起。她在这小石桌前,又多呆了一会儿。待那人的气息完全散去,她叹了口气,就乘着朝阳离开了这个国家。 大婚后不久,墨栩带着盛熠和安丰去到了苏芸他们隐居的地方。刚走进那山谷,就听见老柯子和苏芸的争吵。两人的轻功都算独步天下,一时间,这你追我跑的场面,还是好看的。 “老柯子!把酒给我放下!那是老娘的嫁妆!” “小妮子,你家那口子不爱喝酒,所以不如便宜我好了!” “呸!便宜谁也不能便宜你这酒疯子!” 两人为了一坛酒起争执的事情,可不算少见,所以其余人早已见怪不怪。 “栩儿你来啦!”墨言惊喜的走过去,说道,“快进来,爹爹给你做了不少好吃的。” 墨栩看见自己的爹爹也是十分激动,一头扑进了墨言的怀里。 “都那么大的人了,还像个孩子一样。”墨言慈爱的摸着墨栩的头,眼里也蓄了不少泪水。 “好啦,快进去吧。赶那么久的路,还是快来休息会儿。”鹰绮走过来,轻轻拍着墨栩的背,柔声说着。 墨栩离开了爹爹怀抱,笑了笑,牵着盛熠的手,一起走进了小屋。而身后的两人,脸上都是黑云。倒是盛熠,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。 现下天也黑了,几人很快就张罗好了晚餐。只是这桌上的气氛,有些不自在。所有人都没动筷,也没人说话。除墨栩外的无人,都死死盯着盛熠,而盛熠只瞧着身旁的人。 看着这般诡异的场景,墨栩笑着斟了杯酒,对着墨言说道:“爹,这么久没见,你可曾怪孩儿不孝?” “唉,爹爹怎会那般想?”墨言苦笑着说道,“爹爹只希望你好好的。”说完,就瞪了盛熠一眼。 与墨言饮了一杯后,她又斟满酒杯对着老柯子说道:“师父。”说完,自己先笑了,说道,“我好像只有拜师时才这般称呼过你,对吧?” 老柯子轻哼声说道:“没事,为师还是爱乖徒儿的。” 墨栩笑着说道:“这般就好。” 与老柯子饮完这杯酒,墨栩又对着苏芸和鹰绮说道:“我们认识也有那么久了,生生死死也都经历了不少。你们可有怪过我,让你们做些危险的事情?” 两人对视一眼,有些莫名的说道:“不曾。今日为何这般说道?” 没有理会两人的问题,墨栩继续敬酒。这次是安丰,她说道:“安丰,你在我身边待了多久了?” “安丰活了多久,就待了多久。安丰能活多久,就会继续待多久。”安丰正直的眼神,让墨栩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,她笑道:“安丰,你可曾怨我一意孤行?” 安丰一愣,瞥了盛熠一眼,埋下头久久不言语。良久后,他猛得饮尽面前的酒,将杯子重重的放在桌上,说道:“怨!” 墨栩笑着说道:“可是因为我身边这人?” 这话一出,其余的几人也都独自饮起了酒。而作为主角的盛熠,则是攥紧了拳头,垂下了眼目。 墨栩继续说道:“若是十年前,我说要嫁于她,你们可会这般怨我?”见几人没没回答,她说道,“情起是在过去,结果也在过去,奈何现在才收。若不是我一意孤行,非要在这乱世玩上一玩,又何苦让大家都心生怨恨。说到底,都是我咎由自取。” “这不是小主子的错!是……” “安丰!”墨栩打断道,“我没有原谅她,但也没有不爱她。事已至此,不如就这样吧。” 墨栩又斟了杯酒,说道:“都怪我太自私,到今天,也这般逼迫你们。” 墨言叹了口气,严厉的看着盛熠说道:“我女儿就交给你了,若她过得不好。我墨言拼了这把老骨头,也不会放过你的!” 其余几人也都附和着,盛熠在一片声讨中,应下了他们的一切要求。 晚餐的后半段也就平静多了,大家讲着最近的奇闻,偶尔穿插点几人小时候的趣事。一时间,墨栩真觉得回到了十年前一般。几人的感情都还如初,没有战火的伤痕。 待晚餐结束,墨栩与爹爹独自说了会儿话。苏芸他们则是围着盛熠,左一句右一句的声讨着。虽然回不到以前,但因为墨栩的缘故,几人也没有再敌对。可是好脸色,他们也是给不了的。至少墨栩从爹爹房里离开时,看见的就是苏芸追着盛熠满园跑的场景。 在山谷小住了几日后,墨栩就打算回去了,毕竟那人还是个皇帝,有很多事情要处理。几人站在山谷口互道珍重,心里都在暗叹有缘难聚的以后。说来,这几日过去,苏芸他们还是时常为难盛熠,但是墨言却没再。有时候,甚至主动邀盛熠过去喝酒。盛熠也是奇怪,不知那晚墨栩到底与他说了些什么,才让他有如此大的转变。不过,这样的结局是可喜的,盛熠也就懒得去追究了。 回到盛王宫后,盛熠继续做那个繁忙的皇上,而墨栩也继续无所事事。时间也就这样一晃而过,很快,墨栩二十一岁的生日也过去了。 “盛熠。”墨栩轻声说道,“若我当日选择离开,你真的会不择手段的让我留下来吗?” 拥着墨栩的人,轻声回答道:“会。” “但你也知道,她们能带我走的。当时候,你又要如何?” “去找你,走遍天下也无所谓。” 墨栩搭在盛熠手臂上的手,慢慢的抓紧了。她沉默了一会儿,说道:“有些地方,你是找不到的。那样的话,你如何是好?” “有什么地方是我找不到的?”盛熠笑了笑说道,“我肯定可以活很久,那样的话,我也有很多时间去走遍每一个地方。” 什么地方找不到呢?另一个世界,要如何找到? 不久后,盛国发出了公告,寻求神医为盛国皇后治病。一时间,全天下都知道那个曾经的少将军,现在的盛国皇后,在某天的午睡后,就再没醒来。 连带着楚国和萧国,也开始大力寻找神医。曾经生活在中湖城的百姓,也开始自发的帮助寻找。可是就连那个苏神医都未曾治好,又有多少人敢去应招?因此公告发布了很久,也没有人找到医治的方子。 墨栩的事情成了久传不绝的谈资,连带着苏芸大闹盛王宫的事情,也在百姓间传了个遍。话说那日墨栩病倒后,那个有名的苏神医就连夜赶去了盛王宫。而在看见沉睡不醒的墨栩,苏神医气得将盛熠的寝宫砸了个遍,并且当即要将墨栩带走。可盛熠死拦着不放,于是两人就在这皇宫里打了一晚上,破坏了不少东西。最后,是曾经的老将军——墨言赶来,对几人说了些什么。之后,他们就再也未曾动过手。至于说了些什么,自然只有那几人才知道。不过倒是有个传闻,说是少将军去了其他的世界,再也不会回来了。 在墨栩陷入沉睡后,盛熠才懂得那晚的谈话——一个盛熠找不到的地方。赶来的墨言,将在山谷那晚,墨栩对她说的话转告了其余几人。他们虽然不知道穿越是什么,但他们也懂了,那是另一个世界,一个她们去不了的世界。 二十一岁的时候她来到这个世界的,在那次濒死后,她也深刻的感觉到,自己会在墨栩二十一岁时离开。她也不知道这份直觉来自于何处,也许是那日昏迷中偶然听见的天机。但不管如何,她知道了这事情。且,她选择留下。留在盛熠的身边,是在表达自己的爱。可如今才说明自己会离去的事情,大概就是对盛熠的怨吧。 墨言该传达的话,都传达到了,可听的人未必听进去了。 之后的日子里,盛熠也没放弃寻找唤醒墨栩的办法。她守在墨栩的身边,细细的回想墨栩说过的每一句话。特别是那晚,她与萧涵的交谈。那时盛熠躲在稍远的地方,虽然听得不清,但她也听见了“报复”二字。即使听见了,她也不在意。只要这人留在自己身边,什么样的报复她也能忍受。何况从那之后,墨栩也未曾报复过什么。可如今看来,盛熠觉得真是高估了自己。现下的场面,她一点也不能忍受。也许,这就是墨栩所说的报复吧。 现下,盛熠只能等,等那人醒来。可是什么时候才会醒来?盛熠不知道,甚至连墨栩自己也不知道。那日午睡后,她睁眼看见的,不再是自己的寝宫,而是那个久违的家。 如今这个梦醒了,那个梦自然只能睡去。 醒来的人,叫王一,二十一岁。 作者有话要说: 很可惜,本来有很多故事想写,可是难以去把控了,所以只得这般结尾。 感谢您看到这里,非常感谢。   小说下载尽在http://www.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 - ★★书本网论坛★★.   附:【本作品来自互联网,本人不做任何负责】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!